第252章變故
“我,我…”
“桃粉姑娘。”沈安安先陳公子一步開口,“據(jù)我所知,殷紅姑娘也曾多數(shù)救濟(jì)于你,對你不說恩通再造,也算仁至義盡,如今她不在了,你為何不陪她去死?”
桃粉面色慘白,“我,我,我要揪出幕后真兇,給我姐姐報(bào)仇�!�
“呵,”她輕笑一聲,輕飄飄的看了陳家公子一眼。
“良言難勸該死鬼,慈悲不渡自絕人,陳公子若是想清楚了,就認(rèn)吧,也別耽誤大家時(shí)間�!�
“我,我,沒有殺殷紅�!标惞犹ы�,盯著驚堂案后的大理寺卿,再次重復(fù)說,“我,沒有殺殷紅,那日我根本就不曾去過醉春樓,桃粉是在構(gòu)陷�!�
“桃粉�!彼^看向眼神躲閃的桃粉,聲音擲地有聲,“我不知曉你為何要害我,但殷紅在時(shí),對你百般疼愛,銀錢接濟(jì)無數(shù),從無半絲對你不住,你如此作為,可對的住自已的良心。”
“不,我沒有�!碧曳叟φ谘谧⊙壑械脑尞惡突艔�,“我說的都是真的,就是你,是你殺了她,你說那日不在醉春樓,誰能給你作證�!�
“我…”他目光投向了一側(cè)的許姑娘,許姑娘立即避開他眼神,低垂著頭往后躲去。
陳公子蹙眉,一時(shí)沒有言語。
“陳公子,若你拿不出證據(jù),便無法為自已洗脫罪名,一樣要判死罪。”
幾息之后,大理寺卿沉聲喚人,“來人,將陳家公子拉出去,斬…”
“慢著。”沈安安慢悠悠起身,來到公堂中央,“我有證據(jù)�!�
墨香從袖中掏出一本書,遞給了上位的大理寺卿,他連忙恭敬接過。
他先是看了蕭淵一眼,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四皇子妃,您這是……”
“賬本。”她在墨香搬來的椅子里坐下,語氣平靜,“前幾日,我的人從桃粉姑娘手中拿到兩張百兩銀票,還曾親耳聽到,桃粉姑娘說事成之后有人許她萬兩,給她先天有疾的相好治病�!�
沈安安目光睨向臉色蒼白無比的桃粉,繼續(xù)開口,“我思來想去,便懷疑桃粉姑娘是為了那郎君的病,答應(yīng)讓偽證,陷害陳家公子,就讓人去查了查,果然,在錢號,查到了蛛絲馬跡,可惜申府的人先一步,將賬本取走了�!�
“而這一本,是申府賬房先生偷出來的,他怕受到牽連,連夜逃了,卻被申府追殺,機(jī)緣巧合被我的人救下,而那兩百兩銀票,就出自申府�!�
“嗤…”寂靜的公堂上,突然響起一聲嗤笑,申允白冷冷開口,“一個賬本能說明什么,兩百兩銀票又能說明什么,四皇子妃,您就算救人心切,也不能拿如此沒有說服力的東西上公堂啊。”
“是嗎?”沈安安似笑非笑,“那申大人說說,這兩百兩銀票,是出自你申府嗎?”
“是又如何,我念桃粉姑娘與那郎君深情厚誼,不忍二人陰陽兩隔,出手相救,有何問題?”
“嘖。”沈安安挑唇輕笑,“那申大人還當(dāng)真是個大善人,出手好生闊綽�!�
“申大人奉銀幾何,竟拿兩百兩銀子讓善事,我記得,你初來乍到?jīng)]幾日吧,奉銀發(fā)了嗎?當(dāng)初在靈山,你只是個誤入山的莊戶人家,窮得叮當(dāng)響,如今短短時(shí)日,就能拿出如此數(shù)額,我看,大理寺應(yīng)該先查查申大人的銀錢往來才對�!�
“對,四皇子妃說的有理。”那些來旁聽的言官逮著時(shí)機(jī)怎會不落井下石。
“我等早就懷疑你沽名釣譽(yù),利用那青樓女子陷害官宦子弟,如今罪證確鑿,你還要抵賴,當(dāng)真是恬不知恥�!�
“寺卿大人,那兩百兩銀票一定是他買通桃粉姑娘的定金�!�
言官們眾口一詞,討伐申允白,公堂一時(shí)亂的厲害,大理寺卿直想一頭栽倒,躲開這禍?zhǔn)聝翰藕谩?br />
“申大人,您可有話要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鄙暝拾桌浜咭宦暎┦┤蛔�,“僅憑一個賬本,隨意捏造的罪名,可構(gòu)不成確鑿證據(jù)�!�
“死到臨頭,你還砌詞狡辯,”御史中丞記臉怒容,“若不是你,你為何搶奪錢號賬本,追殺府上賬房?”
“四皇子妃,您方才不是說將那賬房救下來了嗎,便就讓那人上堂來當(dāng)堂對質(zhì),看他還有何話可說�!�
沈安安看了眼面無表情的申允白,又瞥向低垂著頭,辯不清神色的桃粉,眉頭微微蹙起,一絲不安慢慢爬上心頭,好似有哪里不對勁兒,又實(shí)在說不上來。
“夫人,讓他們上堂就是�!笔挏Y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
慶安押著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倒在公堂中央,二人齊齊見禮,“草民參見各位貴人�!�
“堂下何人?”
“草民是錢號掌柜,王山�!�
“草民乃是申府賬房,趙文平�!�
“王山,”大理寺卿沉聲詢問,“據(jù)說有人上門搶奪了你錢號上月賬本,可是屬實(shí)?”
“什么賬本?”王山眼中都是茫然,“草民不知啊�!�
現(xiàn)場一陣嘩然,旋即是死一般的安靜。
申允白發(fā)出一聲輕笑,眸中是玩味的不屑。
砰——慶安一腳將王山踹翻在地,厲聲怒斥,“你胡說什么,給我想清楚了再說,那日在錢號,你是怎么和我說的,給我老實(shí)交代。”
王山嚇的哆嗦往前爬行了幾步,“大人明鑒,小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小人今日正在家中算賬,然后就被抓了來。”
慶安氣的一把拎起了趙文平的衣領(lǐng),“你說,昨夜都發(fā)生了什么?”
趙文平抖的更加厲害,“小人,小人,小人忘了貴人是怎么交代的,貴人恕罪啊。”他拼命對著慶安磕頭。
“貴人昨夜教小人的太多了,小人記不住那么多啊�!�
沈安安凝視著二人,眸光冰冷至極,她緩緩抬眸,看向了申允白,后者對她勾唇微笑。
那些言官像是突然被扼住了脖子的雞,憋的臉都紅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
“慶安,住手�!鄙虬舶驳_口,阻止了慶安即將揮下的拳頭。
那兩人像是恐懼到了極致,縮在一起瑟瑟發(fā)抖。
“我知曉四皇子妃和陳家沾親帶故,救人心切,可即便如此,也不該隨意抓人,蓄意污蔑,需知陷害朝廷命官,可是要判刑的,你說是吧,寺卿大人�!�
我不知道�。。�
大理寺卿看著這戲劇化的走向,恨不能捂住腦袋裝死,在蕭淵投來的冷戾目光中,他端著笑說,“許是一場誤會,一場誤會�!�
“寺卿大人,公然包庇徇私,不太好吧?”申允白面上掛著笑,眸子卻冷的結(jié)冰。
“……”
“申大人想要如何?”沈安安視線從那二人身上收回來,淡淡說。
“依法辦事,本官只求一個清白,否則日后人人效仿,善事都變成了買兇害人,那還有誰敢施善�!�
“寺卿大人,莫忘了皇上公平公正的交代,若是大人勢焰可畏,我也不懼到奉天殿中,論個究竟。”
“這,申大人,不值當(dāng),不值當(dāng)�!贝罄硭虑湟粋頭兩個頭,眼珠子在蕭淵和申允白之間來回穿梭,恨不能眼瞎耳聾才好。
他斟酌著說,“此事,確實(shí)是四皇子妃沖動魯莽,誤會了申大人,要不由本官讓主,四皇子妃給申大人賠,賠,賠個,罪…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最后幾句話,他是在蕭淵極具威懾力的眸光下硬擠出來的。
“案子還未曾結(jié)束,寺卿大人怎么就肯定,是我家夫人誤會冤枉了申尚書�!笔挏Y語氣平靜,卻令在位眾人都不寒而栗。
申允白冷冷開口,“人證早已交代是四皇子妃威逼脅迫,不結(jié)案,四皇子還有何話可說?”
蕭淵不輕不重的冷笑了一聲,眸子微微瞇起,沈安安先他一步開了口,“桃粉那兩百兩銀子,是你故意設(shè)計(jì)于我吧,以此定陳家罪,堵了御史嘴,申尚書,當(dāng)真是好算計(jì),好謀劃�!�
“申某還是那句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四皇子妃買兇陷害本官之罪尚不曾處理,還是莫胡言亂語,以免又添新罪�!�
驚堂案后的大理寺卿已經(jīng)雙手抱住了頭,頭發(fā)都要愁白了。
“寺卿大人,依律法,四皇子妃當(dāng)如何處置?”
“寺卿大人,”蕭淵只是一個稱呼,就讓大理寺卿的身子劇烈一抖。
“依,依律法,當(dāng),當(dāng)仗責(zé)三十,輕者三年牢獄,重則不計(jì),申尚書,這…”
“既如此,還請寺卿大人秉公辦理�!鄙暝拾撞讲骄o逼。
那是殺了大理寺卿他也不敢啊�。�
他恨不能縮去桌子底下,等四皇子和申允白鬧出個究竟后再出來。
就在這時(shí),沈安安淡淡掃過涉事幾人,平靜開口,“都說皇子犯法與庶民通罪,若我當(dāng)真冤枉了申大人,自是愿意承擔(dān)后果,可若是沒有,申大人又當(dāng)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