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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血洗香覺寺

    “是�!睉c豐很是聽話,刀出鞘,三兩下就劃開了院門。

    “我家大師是真的不在,施主怎么土匪一般行徑�!�

    暗衛(wèi)蹙眉,嫌他吵,干脆將小和尚扔在了地上。

    院子里,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窗欞處也沒有任何燭火亮起,人好像真的不在。

    “皇子妃�!�

    “進(jìn)去,把燭火點亮,不在沒關(guān)系,有人能找著他�!�

    屋中散發(fā)著淡淡的香火氣,陳設(shè)簡單至極,慶豐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確實沒有尋見人影。

    “皇子妃,人確實不在。”

    沈安安看了眼供奉佛像的香案,面色平靜的輕應(yīng)一聲,吩咐,“帶人去主院,把住持帶來,凡是有些資歷的都叫過來。”

    慶豐也不廢話,招呼了幾個人離開。

    不出兩刻鐘,香覺寺的燭火便接連亮起,將黑暗徹底驅(qū)散。

    住持是被慶豐押來的,蒼老的臉上還帶著驚疑,當(dāng)瞧見沈安安時,微微一怔,身為主持,他自然是認(rèn)識沈安安的。

    “施主?”

    “聞音在哪?”

    “師弟昨日就出門游歷了,并不在寺廟,施主尋他有事兒?”

    問出口才覺這話問的愚蠢,若是沒事,又怎會動如此大陣仗。

    “施主若是有事兒,等師弟回來,老納立即書信傳于施主知曉,可好?”

    沈安安垂眸沒有說話,暗衛(wèi)一個接一個回來,越來越多的和尚被推進(jìn)這間狹窄的屋子里。

    住持終是變了臉色。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天亮之前,我要見到聞音,晚一刻,便殺一人�!�

    “此乃方外之地,佛祖面前,施主怎能如此放肆�!弊〕置嫔y看,“沈施主為大梁功績卓著,施主如此濫殺無辜,豈不墮了父威。”

    “功績卓著?”沈安安譏嘲一笑,“不一樣如履薄冰,艱難而活,住持不用拿那些大道理規(guī)勸,冠冕堂皇的話在我這沒用,我只要見聞音。”

    “若是天亮之前見不到,我會讓住持明白,濫殺無辜四個字,究竟該怎么寫。”

    “這可是寺廟,里面還供奉著皇家,施主就不怕……”

    “那也得你們有命等來朝廷的援兵,”沈安安眸光一厲,“住持有這功夫,還是盡快想辦法吧,還是需要我先殺一人給你助助興?”

    “慶豐。”

    慶豐二話不說,一把拎起手中人的后頸,鋒利的短刀朝著他咽喉刺去。

    “慢著,”住持瞳孔放大,嚇得慌忙阻止,“老納傳信就是,還請施主放了他們�!�

    沈安安讓了一個請的手勢。

    住持借著燭火,開始鋪紙磨墨。

    沈安安也不管他,空洞的眸子盯著臺案上供奉的佛祖神像發(fā)呆,一出神,就是好幾個時辰,直到尖銳的雞鳴聲響起,才將她從愣神中拉了回來。

    “住持大師,時辰快要到了�!�

    住持瞳孔一顫,抬眸看向了沈安安,“老納已經(jīng)盡力了,想來師弟也在盡力往回趕�!�

    沈安安點頭,單手撐著腦袋,說出口的話卻半點不近人情,“慶豐,拉出去一個,兩刻鐘后聞音大師還不回來,就殺了�!�

    “是。”

    “住持救我�!蹦呛蜕袙暝笾�,卻還是被慶豐毫不留情的拖去了院中。

    剩下的眾人看著沈安安,就像是在看一個魔頭,眼中充記了恐懼。

    住持那雙沒有三情六欲的眸子里,在今夜最是豐富多彩,“施主尋師弟,想來是有求于他,既是求佛,如此作為,佛祖豈會……”

    刺啷——

    沈安安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短刀,刀尖指著住持,“你給我閉嘴,多說一句不吉之言,我便割他們一人舌頭�!�

    住持立即抿住唇,不再多言。

    佛神之說,到了如今沈安安是信的,可鬼神亦怕惡,她想聽實話,想改命改因果,好言好語是沒用的。

    誰說佛門就六根清凈,他們一樣有軟肋,求生,是所有人的本能,人命,就是他們的軟肋。

    她沒有多余的時間哀求,虛耗,這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

    渾厚沉悶的鐘聲突然敲響,也伴隨著天邊的第一縷魚肚白劃出天界,沈安安抬頭看了一眼,輕飄飄吩咐,“慶豐,動手吧�!�

    她話音剛落,一道痛苦的哀嚎夾雜著鋒利的短刀一閃,便戛然而止,鮮紅濺了一地。

    沈安安似乎沒有瞧見,淡淡吩咐“下一個�!�

    暗衛(wèi)又拖出去一個。

    那些和尚此時已經(jīng)開始瑟瑟發(fā)抖,恐懼和慌亂充斥著他們,“聞音師叔怎么還不回來,他還要多久,住持師父,我們都要死嗎?您想想辦法好嗎?”

    住持死死咬著牙,老眼發(fā)紅,平靜淡然的眸中有著深深的悲涼和絕望。

    “有這個時間,諸位還是求神拜佛吧,求聞音大師可以早些回來,解我困惑�!�

    她語氣平淡,和剛才吩咐殺人時沒什么區(qū)別,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被拉出去的人越來越多,院中的尸L也倒了一地。

    住持似是終于挨不住,顫抖開口,“施主身為皇家人,就不怕如此行徑給自已招來禍端嗎?”

    沈安安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似乎是有了情緒,她輕輕說,“我夫君躺在床上,太醫(yī)說他只有兩日的時間了,還有什么禍端是比此更為絕望的?”

    主持啞然。

    “看來,聞音大師是回不來了。”她瞇眼看了眼徹底升上天際的太陽,淡淡說,“都?xì)⒘税�,佛神戲弄,供奉他們有何用�!?br />
    暗衛(wèi)將那些和尚一個個拉出去,住持面色變的慘白,沙啞開口,“施主再等等,師弟他一定會趕回來的,人命至重,有貴千金�!�

    沈安安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主持,輕聲嗤笑,“人命至重,住持進(jìn)宮之時,怎不對著奉天殿龍椅上那人如此說?”

    “……”

    院中暗衛(wèi)齊齊拔出尖刀,在清晨破曉的微弱陽光下散發(fā)著鋒銳的冷光,令人不寒而栗。

    住持眼眸慢慢睜大,里面盛記了不可置信的恐懼和憤怒,那些跪在地上的和尚哪還有半分沉穩(wěn)持重,不涉纖塵的平靜純粹。

    他們嚇的抱頭哀嚎,拼命掙扎,“別殺我,別殺我們,我們都是無辜的�!�

    慶豐蹙眉回頭看了眼孤身立在廊下面無表情的沈安安,唇角輕抿,旋即一揮手,暗衛(wèi)刀瞬間落下。

    “住手�!�

    就在這時,一道慌亂驚懼的聲音驟然響起,一個步履匆匆,穿著粗布麻衣的和尚從院外記頭大汗的進(jìn)來。

    當(dāng)看清院中景象,來人瞳孔驟然收縮,那張高深莫測的平靜面容慢慢有了龜裂的跡象。

    “阿彌陀佛,施主能有今日,全因我佛慈悲,人命至重,你怎能…怎能…”他眸中是深深的悲痛和震驚。

    “這番話,方才住持大師已經(jīng)說過了�!鄙虬舶捕⒅勔簦阶呦掠卫�,淡聲說,“聞音大師回來的不算太晚,剛好救下了最后一批師侄師弟�!�

    她輕輕揮手,暗衛(wèi)立即收了尖刀,那些和尚死里逃生,齊齊癱軟在地。

    “施主可還記得老納曾經(jīng)說過的話?萬事皆有因果,你就不怕因此……”

    “那是我的因果�!鄙虬舶岔芋E沉,紅唇抿的發(fā)白,“何故由他人來背?”

    說完,她又突然勾唇笑了笑,垂眸把玩著染血的短刀,“不過都已經(jīng)如此了,我也沒什么好忌憚的,多拉上幾個人一起死,便算賺了�!�

    “阿彌陀佛,施主如今已經(jīng)迷了心智,通魔鬼何異�!甭勔袅x正言辭,沈安安的面容此刻在他眼中猶如地獄爬出來的惡鬼,配上這記院的鮮紅,仿佛就置身煉獄。

    “隨你怎么說�!鄙虬舶惨荒_踢開不斷往后退的一個和尚,清冷的聲音響徹在院中,“聞音大師佛法高明,該知曉我今日為何而來�!�

    聞音面色變了變,皺著眉不曾開口。

    他果然知曉。

    沈安安杏眸更冷,既然知曉,卻出門游歷,不外乎是躲著自已,若非自已發(fā)瘋,還當(dāng)真不能將他逼出來。

    “如此我也就不廢話了,他們的命…”她短刀從院中所有人身上劃過,最后刀尖定格在對著聞音的方向,“就都握在大師手中了�!�

    聞音狠狠閉了閉眼,重重一嘆,“孽緣啊,阿彌陀佛�!�

    沈安安可沒功夫聽他在這里繼續(xù)那些高深莫測,晦澀難懂的佛文,冷冷說,“大師可要快點下決策,我沒功夫在這聽你嘮叨。”

    聞音沉默片刻,邁步朝屋中走去,“施主隨老衲來吧�!�

    屋中人都被遣散了出去,屋門合上,便只剩沈安安和聞音兩人。

    “施主可知,蕭施主為何有此一劫?”

    沈安安不語,靜靜聽他說。

    “生來驕子,天重使命,卻逆改天命,強求因果�!甭勔粝仁菍χ鹣癜萘藥装荩爬^續(xù)說,“需知萬物相生相克,得失相左,今日果,皆是他夢中親口許下,苦苦求來的因�!�

    沈安安眸子輕顫,面色煞白。

    “可那是我的因果,憑何要他來承擔(dān)?”

    “……”聞音沒有說話,而是盤腿坐在地上開始敲木魚。

    “得失相左�!鄙虬舶蔡ы�,平靜的看著聞音道,“若我愿意失,是否便也能得?”

    聞音敲木魚的手一頓,抿唇并未言語。

    “當(dāng)初他的得失,佛可并未問過我,這不公平�!�

    ——

    當(dāng)最后一縷陽光徹底升過地平線,香覺寺總算是迎來了新的一天,那些劫后余生的和尚跌坐在地上仿佛重新又活了一回。

    而那些早就被殺死,遺棄在地上的人,竟也慢慢蠕動,接連爬了起來。

    “師兄,。”

    “師弟�!�

    “你們沒死,你們沒死��!”

    那些人皺眉,疑惑的摸了摸腦袋,旋即都疼的輕嘶一聲,后腦勺碩大一個疙瘩,在光禿禿的腦袋上極為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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