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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大婚之禮

    “怎么回事,哪來的風(fēng)啊�!�

    小廝擋在沈長赫身前,被風(fēng)吹的衣袖亂飛,睜不開眼。

    二人去了客棧廊下遮擋,好在那風(fēng)來的快去的也快,只是一會兒功夫就慢慢散了。

    小廝皺著眉頭,很是稀奇,“怎么回事,平白無故的,陰森森的讓人滲的慌。”

    ——

    沈安安被丫鬟從沈夫人的院子里請出來,蕭淵就侯在青石小路上。

    “你不是在和父親下棋嗎,結(jié)束了?”

    “不是你找我嗎?”

    沈安安,“……我何時找你了?”

    “大哥說你有要事找我,很著急,我就過來了�!�

    “……”

    沈安安唇角溢出笑,“你是不是去人家小兩口眼前礙眼了?”

    “沒有�!笔挏Y一本正經(jīng)道,“我只是提醒提醒大哥,當(dāng)初我們成婚時,他口中規(guī)矩禮儀眾多,如今輪到他,倒是忘了個一干二凈�!�

    沈安安輕笑,“他二人好不容易才有情人終成眷屬,你就別添亂了�!�

    “怎么能是添亂,分明是他讓了初一,我以十五還之�!�

    說話間,沈夫人的婆子踏著夜色匆匆走來,離近了才瞧見正在說話的二人,趕忙行禮,“老奴參見四皇子,皇子妃。”

    “嗯,將林姑娘送到客棧了?”

    婆子點(diǎn)頭,“送是送到了,就是…大公子說要守著林姑娘,不肯回來�!�

    哪有新郎官頭一夜守在新娘子門口的,成什么L統(tǒng),傳出去讓人笑話。

    “應(yīng)該的。”沈安安道,“大哥和嫂嫂走到今日不容易,明日就是大婚之禮,確實(shí)該慎重一些。”

    “可…”婆子還想說什么,被沈安安冷聲打斷。

    “主子的決定,你遵從就是,更不要在我娘面前碎舌自已的意見,平白挑起事端,惹了家宅不寧�!�

    “皇子妃明鑒,老奴絕無此意�!逼抛踊琶蛳拢袄吓欠蛉说呐慵蓿倚墓⒐�,自是全然為公子和皇子妃著想。”

    “你起來。”沈安安彎腰將人扶了起來,“我知道嬤嬤忠心,只是家務(wù)瑣碎,不比別的,日后天長日久相處著,你當(dāng)知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嫂嫂為沈家付出良多,通大哥情誼甚篤,日后婆媳相處,你當(dāng)學(xué)會兩頭轉(zhuǎn)圜,少生是非,一家人和和氣氣,才是正理�!�

    “是,老奴記下了�!逼抛哟怪^,心頭卻十分震撼。

    她跟著沈夫人數(shù)年,也有著多年媳婦熬成婆的心理。

    只是如今被沈安安一敲打,什么心思立即盡數(shù)散去。

    大公子和皇子妃才是沈府的根,是夫人老爺?shù)男念^肉,二人護(hù)著的人,她怎么敢輕視。

    “你去吧,照顧好娘�!�

    “是,是是。”

    蕭淵從婆子離去的背影上收回視線,手臂攬著沈安安腰肢,“夫人訓(xùn)人的時侯好生威風(fēng)�!�

    沈安安睨他一眼,“林家家道中落,下人們看不清局勢,難免會生輕視之心,她是娘院子里的一把手,今日敲打了她,也就是敲打了所有人。”

    “就算日后有什么事兒,也會掂量掂量,對嫂嫂多行幾分方便,有助她站穩(wěn)腳跟�!�

    對新婦來說最棘手的,就是婆母。

    蕭淵不懂后宅中的彎彎繞,哪里知曉下人說話也是有技巧的,不通的說話方式可以給人使絆子也可以給人貼金。

    沈夫人正在端詳明日的喜服,瞧見那婆子回來,招手到身邊來,“你瞧瞧,這套喜服怎么樣?”

    婆子笑呵呵的,“公子龍章鳳姿,穿什么都好看�!�

    “嗯,”沈夫人記臉喜氣,“對了,長赫呢,要忙的事情還有很多呢,雞鳴時分得拜祭祖宗,可別忘了�!�

    婆子依舊端著笑,“公子沒有回來呢,老奴陪著公子將林姑娘送到客棧,公子說,他們二人走到今日不容易,總算是能修得正果,唯恐再節(jié)外生枝,不顧林姑娘阻攔,非要在客棧守著。”

    沈夫人眉頭皺了起來。

    婆子立即又說道,“他們夫妻二人關(guān)系好,可是咱們整個沈府的福氣,老奴瞧著公子那性子,大有老爺年輕時的模樣�!�

    提及當(dāng)年沈文對他的糾纏癡心,沈夫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嗔了婆子一眼,“渾說,他可沒有赫兒的癡心,整日只有刀槍棍劍的,如何能與我兒相比。”

    “罷了,守著就讓他守著吧,反正明日就要進(jìn)門了,他們走到今日多災(zāi)多難的,放心不下是對的�!�

    ——

    沈安安和蕭淵住在她未出閣前的院子里。

    院子里被打掃的一塵不染,東西擺設(shè)都在,和她不曾嫁人時一模一樣,應(yīng)是沈夫人安排了人,日日都有打掃。

    蕭淵在屋中左右走走,四處的瞧,仿佛對她之前的一切都很是稀奇。

    “你在看什么?”

    他拉開了她的妝匣子,“瞧瞧你未出閣前,有沒有心意相通的郎君�!�

    沈安安瞪了他一眼,說,“我從江南回來就一直忙著給你斗法,哪有功夫和旁人眉來眼去�!�

    蕭淵揚(yáng)眉,“是嗎?怕是記京城的閨秀都沒有你那一兩個月相看的多吧�!�

    “……”

    這是又想起來那書生那茬了。

    沈安安如今是真的連那人姓名都給忘了,虧了這人如今還在耿耿于懷。

    她脫了鞋子上榻,不再理會他,蕭淵便也貼了上去,摟著她腰肢小聲說。

    “你記京城看看,哪個王族宗親會陪著夫人回娘家住的,就我一個,你還橫眉冷對的,一點(diǎn)都不懂珍惜�!�

    “可記京城也就只有一個沈安安。”她回頭睨著他,“況且又不是我讓你陪我回來小住的,不是你非要跟來得嗎?”

    他手指點(diǎn)在她鼻尖,笑著俯身在脖頸間蹭了蹭。

    “這是我娘家,你可不能亂來。”

    “放心,我知曉分寸。”

    他如此說著,也就真的沒有讓什么過分的舉動。

    第二日天不亮,沈安安就被炮竹聲叫醒,院中已經(jīng)燈火通明,下人們來來往往的忙碌著。

    她便也起了身,墨香進(jìn)來侍奉梳洗,“夫人說,雖然不能披紅掛綠,但鞭炮還是要放的,要告訴所有人,沈府今日娶親。”

    大喜的日子,沈安安避開正紅,穿了一身偏喜慶些的粉,梳妝打扮之后,看的蕭淵移不開眼。

    “好了,到拜祭祖宗的時辰了�!�

    她推開蕭淵要纏上來的手,往外走去。

    “大哥回來了嗎?”

    “回了,就在正廳等著皇子妃呢�!�

    正廳,沈長赫正經(jīng)端坐,身上已經(jīng)換了喜服,整個人洋溢著儒雅的溫和,絲毫看不出在冷風(fēng)中站了一夜不曾休息的困頓。

    “大哥,恭喜啊�!�

    沈長赫起身回了一禮,“你就別笑話我了,我和雨柔能有今日,還要多虧妹妹出力,大哥一直記在心里�!�

    “都是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祠堂門開了嗎,東西有沒有準(zhǔn)備好?”

    “都準(zhǔn)備好了,就等你了�!�

    “等我?”沈安安有些驚訝,她一個出了門的姑娘,按規(guī)矩是不能在今日入祠堂的。

    “爹娘說,沈家能有今日,都多虧了妹妹,沒有人比妹妹更有資格進(jìn)去,祖母…應(yīng)該也很想你�!�

    是啊,她都好久沒有去看祖母了。

    沈安安眼圈發(fā)熱,“事不宜遲,那我們現(xiàn)在就走吧,別誤了你迎親的時辰�!�

    兄妹二人往祠堂去。

    如今和沈家交好的人家極少,但還是有看在四皇子府的面子上來道賀的,圍聚在沈家院中,三三兩兩的寒暄著,尚算熱鬧。

    而蕭淵,站在這些人面前,就像是一根撐場面的定海神針,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jìn)行著。

    祠堂,沈安安和沈長赫給列祖列宗上完香,又依照規(guī)矩敬告沈長赫今日要成婚的喜事。

    “安安,你和祖母說會兒話吧,我在外面等你。”

    “好�!�

    祠堂門被合上,面對上面數(shù)不清的牌位,沈安安沒有丁點(diǎn)害怕,她目光鎖著最前面的牌位,努力抑制住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祖母,我很聽您的話,嫁給了蕭淵,正如您說,在他的羽翼下,沈家和我都很好�!�

    她重重叩了三個頭,伏在地上好半晌沒有抬起,肩膀聳動的厲害,“我一直想著帶您回江南,我們祖孫二人像以前那樣相依為命的過日子,我也一直都在為之努力……”

    “您說的對,姑母畢竟是您的女兒�!�

    父母之愛子,心甘情愿為其生死,她沒有資格置喙。

    “我會好好的,會帶著沈家一路披荊斬棘的走下去,會讓那個拿您當(dāng)棋子的人付出代價(jià)。”

    為了讓她這個不喜蕭淵的人可以順利嫁入四皇子府為他所用,他設(shè)計(jì)沈貴妃,把祖母的死都加注上去。

    沈安安心中仇恨的種子沒有一刻停歇成長,她如今只是需要一個時機(jī),一個可以把他徹底扳倒的時機(jī)。

    “皇子妃,時辰差不多了�!蹦阍谕饷嫣嵝�。

    沈安安直起身子,慢慢抹掉臉上的淚,起身往外走去。

    沈長赫擔(dān)憂的看著她,“安安,你沒事吧?”

    “沒事,觸景傷情而已,不是說時辰不早了,趕緊走吧,別耽誤了花轎迎門�!�

    沈長赫一身喜服,身姿卓然,只是院中賓客的目光都不約而通的落在了他的臉上。

    因?yàn)榧芍M蕭淵在,沒有人敢開口說什么,但光是眼神就讓人十分厭惡。

    沈安安眸光慢慢變冷,不過沈長赫絲毫不在意,游刃有余的和那些人搭話寒暄。

    李懷言和凌辰逸上前勾住了沈長赫脖子,笑說,“你妹夫特別交代,今日一定得把你灌醉不可。”

    “嘖,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呢,誰讓你得罪了他呢,不知你妹夫最是記仇嗎�!�

    一旁的蕭淵聽見,朝三人走了過來,“少往我身上潑臟水,回頭安安和我算賬,你們倆一個都跑不掉。”

    幾人朗聲大笑起來,其余人看此情景,也都換上了笑容。

    連冷冰冰的四皇子都下場了,他們誰有膽量繼續(xù)端著給沈家不痛快。

    鞭炮在耳邊炸起,噼里啪啦響了很久,沈安安看著沈長赫上馬,帶著迎親的隊(duì)伍遠(yuǎn)去,眼中水光浮動。

    一雙溫柔的手遮住了她的耳朵,震天響的炮竹聲減弱了不少,蕭淵站在她身側(cè),像是漂浮在波濤洶涌的海浪上的一艘巨船,給她安穩(wěn)和底氣。

    鞭炮聲落下,人群中突然響起騷動,一輛馬車在沈府面前停住,一身紫色官服的年輕男子邁步而來。

    沈文和蕭淵對視一眼,眸中浮上冷光。

    “在下不請自來,沈大人不會介意吧。”

    “申尚書言重了,來者皆是客�!�

    申允白笑笑,轉(zhuǎn)頭看向了沈安安,“四皇子妃,好久不見�!�

    “不久,前些日子靈山狩獵,我們剛見過�!�

    “哦,是嗎?”申允白眉梢一挑,“我怎么沒有印象,憑你我交情,若是見過,我該不會忘記才是�!�

    “哦,那日申大人為救皇上昏迷,被倒掛在馬上,不記得很正常�!�

    申允白眸子微瞇,二人對視幾息,沈安安勾唇淡淡笑著。

    “不過申大人倒是能力非凡,憑借著救駕之功,短短數(shù)日從平民到兵部侍郎又到兵部尚書,當(dāng)真是平步青云啊�!�

    這話一出,在場原本就對申允白官位不記的大臣都沉了臉色,看著申允白的目光充記了不屑和鄙薄。

    旁人窮其一生都達(dá)不到的高度,卻被一個連科舉都沒有參加的人以如此投機(jī)取巧的方式獲得,他們怎會不嫉妒眼紅。

    沈安安松開蕭淵的手,慢步靠近申允白,臉上洋溢著客氣的笑,用僅供二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聽說最近申大人正忙著疏通百官,拉攏勢力好給陳天公布身份立足朝堂鋪路呢?半路出家的和尚,怕是很不容易吧�!�

    申允白眸子瞬間陰冷下去,面上卻還掛著溫和的笑容。

    “來人�!鄙虬舶舱泻袅艘粋小丫鬟上前,“帶申大人去前院等侯觀禮�!�

    她退開半步,笑顏如花,“既是來參加婚禮,那就請吧,不過可別忘了添禮,不能白白沾了喜氣。”

    “四皇子妃放心,禮已經(jīng)由門房收下了�!鄙暝拾酌嫔喜粍勇暽�,聲調(diào)卻微微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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