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為什么？”他看向場外清醒的那個人，“我和你從前結(jié)過怨？”

    這個人對他的殺意有多深他再明白不過。

    可為什么呢？他分明和這個人都不熟。

    面對他那不甘的眼神，林南音給了他答案，“我和她，都來自南荒。”

    這個回答讓喻雪濃先是詫異，繼而瞳孔緊縮，明白了一切前因后果。

    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這點(diǎn)因早在兩千多年前他就已經(jīng)種下，而現(xiàn)在他嘗到了果。

    假若他夠強(qiáng)，他可以以強(qiáng)

    （）者之姿拍碎一切因果�？伤�還不夠強(qiáng)，所以處處受限制，先是一點(diǎn)點(diǎn)被絆住，然后被套牢，最后逃無可逃。

    像是不滿意他就這樣爽快死去，林南音又補(bǔ)了一句，“凌云宗的宗主令現(xiàn)在在我手里�！�

    若說剛才林南音的回答讓喻雪濃恍然，那這句話則瞬間讓他陷入了狂怒，眼珠發(fā)紅。

    如果不是她的阻攔，他早就已經(jīng)順利進(jìn)入靈界拿到凌云宗宗主令。

    那場兩千多年前的機(jī)緣本就是為他繼承凌云宗而準(zhǔn)備的，不然他不會在重傷之際僥幸進(jìn)入那個溶洞，而那溶洞的尸骸手里又恰好有著關(guān)于那靈界的所有信息。

    他懷揣著這份機(jī)緣走了將近三千年，就差臨門一腳，卻倒在了這個天賦沒有絲毫可圈可點(diǎn)的人手中。

    真是可笑！

    “哈，”喻雪濃張嘴大笑，沒有了嘴唇阻擋的牙齒滿是血紅，他死死盯著林南音，宛若惡犬，“我詛咒你……”

    他的話似乎在言出法隨，這四個字一出口林南音便感覺冥冥之中猶如道心誓言一般的‘規(guī)則’在朝著她聚攏，然后隨時往她骨血上刻上什么一般。

    但好在，喻雪濃這詛咒在說到半道時戛然而止，因?yàn)殛愅沓匾粍ε�開了他的腦袋，連帶著他的舌頭一起，上下各半。

    詛咒沒有念完便中止，那點(diǎn)冥冥之力自然也很快消散。有風(fēng)吹過，‘風(fēng)若若’徹底變成尸體，喻雪濃也從此消失，尸體之上只余一道脆弱的殘魂。

    “別殺我……”真正的風(fēng)若若站在原地瑟瑟發(fā)抖，她祈求地望著林南音，希望她能給她一道活路，“我知道他用的什么功法，無論是他之前用的神魂攻擊還是剛才的詛咒之術(shù)我都知道，只要你放過我我就將這些功法全部都告訴你。我是無辜的我想回家……”

    她話沒說完，整個魂體就被手伸過來的陳晚池抓在手中，一捏，徹底爆開。

    林南音沒阻止，盡管喻雪濃的功法的確很吸引人，但……風(fēng)若若這種堪比喻雪濃的禍害，還是一并殺了比較好。

    連殺兩人的陳晚池手里還拿著劍，周圍沒了對手，她那雙只剩下血窟窿的眼睛當(dāng)即望向了場中唯一的活人。

    她提著劍朝著林南音一步步走來，波動不止的靈力在劍身上流轉(zhuǎn)，而伴隨著她來的還有那毫不遮掩的殺意。

    陳晚池要?dú)⑺��?br />
    這個認(rèn)知在林南音的腦海中閃過，她沒有躲，心中卻莫名難過。

    在和陳晚池重逢時，她就已經(jīng)猜到陳晚池肯定遇到了不好的事。只是那個時候的陳晚池除了比以往更冷了點(diǎn)，其他的什么都沒表現(xiàn)出來，她也就當(dāng)陳晚池挺了過來，畢竟陳晚池從來都不是受傷就喊疼的性子。

    可現(xiàn)在事實(shí)表明陳晚池并沒有挺過來，她變得更加糟糕，只是她一直偽裝的很好�，F(xiàn)在喻雪濃擊潰了她的神魂，耗盡了她為數(shù)不多的理智，讓她徹底暴露。

    陳晚池身上有魔的氣息。

    曾在魔域待過的林南音對此狀態(tài)并不陌生，魔域里有不少這樣的修士。那些修士因?yàn)槿肽��?br />
    為比尋常邪修強(qiáng)橫，但最終的歸宿都是理智全無，淪為殺戮機(jī)器。

    林南音不知道是她是自己魔墮，還是被邪魔纏身，但這兩條路殊途同歸，失去理智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現(xiàn)在陳晚池已經(jīng)走到了林南音十步遠(yuǎn)的地方，林南音能感覺的到她的掙扎。如果不是她在掙扎，現(xiàn)在她手里的劍早就已經(jīng)劈了過來，境界的碾壓下，自己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晚池，你要?dú)⒘宋覇�？”林南音站在原地沒有動。

    因?yàn)樗�這一句話，原本朝她走來的陳晚池腳步微滯。

    越是如此，林南音越覺得心酸。

    今天絕非是陳晚池第一次這般。身為正道的劍，清醒的失控比渾噩的殺戮好不了多少，都非她所愿。

    “你病了，我?guī)�你回南荒養(yǎng)病�！�

    “流云宗的弟子們應(yīng)該也想見見你這個老祖�！�

    “我丹術(shù)以后會變得很好，能解一切災(zāi)厄，你要信我�！�

    林南音一句句說著，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的陳晚池還是朝她舉起了劍。

    劍鋒若雪，靈光四溢。

    “噗”的一聲入肉悶響，一道溫?zé)岬囊后w濺射在林南音的手背上。她沒有感覺到疼痛，因?yàn)殛愅沓氐膭υ诩磳⒂|碰到她時突然往后一躥，整個劍柄扎進(jìn)自己丹田貫穿了整個小腹。

    丹田受損，原本就受了傷的陳晚池當(dāng)場卸了力，整個人朝著林南音倒去。

    沒想到她會拼著自己修為受損也要強(qiáng)行中止這些，林南音攬住了她不讓她倒下。

    在確定陳晚池氣息還在后，她先去檢查了一下風(fēng)若若的肉身，確定喻雪濃再無生還的可能后她將風(fēng)若若的肉身給徹底燒化，之后又將周圍擊了個粉碎，接著再鋪了一層毒又用十幾道禁制將這片空間隔絕后，這才帶著陳晚池離開了此地。

    她想帶陳晚池回南荒，但現(xiàn)在不是回去的時候。不知道下次蘇醒的陳晚池是否還有神智，若是沒有，她要?dú)⑷耍�她是阻擋不了的�?br />
    思來想去，眼下唯一能帶陳晚池去的地方只有一個地方靈界。

    帶著陳晚池緊趕慢趕，終于在她蘇醒前林南音回到了靈界。

    二三十年未見，靈界大有變化，至少不再是光禿禿的，原本被燒的焦黑的地上籠了一層綠意，最綠的要數(shù)靜字石周圍，那里的竹子又長了回來，風(fēng)一吹，竹葉嘩啦，有一種安寧的意境。

    “前輩。”

    流光還在那塊石頭上打坐，聽到聲音，他睜開眼道：“回來了�！�

    “是。”林南音將陳晚池放在靜字石下，“她還有救嗎？”

    流光看著地上躺著的人看了半晌，才道：“從前我也以為心火有救，相信人定勝天，覺得天衍九九，總有一道生機(jī)。但事實(shí)是，我只能將她關(guān)在這里。”

    “看到魔，就要?dú)ⅰＰ能洸粫�辦成任何事，只會釀成更大的錯�！�

    “你的這位朋友，融的是魔骨，已經(jīng)徹底回不了頭�！�

    “你是聰明人，應(yīng)該知道該如何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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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3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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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

    “我把她的魔骨剔了成不成？”林南音知道她應(yīng)該如何選才是最正確的。

    陳晚池已經(jīng)入魔，殺了魔，大義所趨，正道所向，就連陳晚池自己若是清醒，估計(jì)都會讓她拿著劍殺了自己，永絕后患。

    可是，是非、黑白、正義與邪惡又同她有什么干系，陳晚池和她都不欠任何人。既然選擇了修仙之路，那就該做好死亡的準(zhǔn)備，憑什么能要求別人為了所謂大義去死。

    剎那間林南音心頭涌上無數(shù)尖銳的惱恨。

    “只是那些骨頭有問題，我就給她換個肉身。再不濟(jì)讓她元嬰離體，讓她奪舍，一切從頭開始。她當(dāng)初融骨肯定是不得已的，現(xiàn)在她也還保留一絲清醒。她意志堅(jiān)定，受再大的苦都沒吭過聲，她肯定能壓制那副魔骨�！绷帜弦粝袷窃谡f服流光一般說了很多很多，但越往后，她就知道她這是在企圖說服自己。

    古往今來，那么多修士，哪少的了意志堅(jiān)定之輩。她說的這些辦法肯定也有人嘗試過，如果真的有人成功，那心火不至于被關(guān)一萬年。

    話到最后，林南音已經(jīng)無法再繼續(xù)。

    她收了聲，開始沉默。

    許久后，她才又輕聲道：“前輩您也不想她死對不對。您早就看出來了她身懷魔骨，之前她進(jìn)靈界您沒有殺她。她沒得到宗主令的認(rèn)可，您還讓她繼續(xù)留在靈界。如果您真的認(rèn)為入魔必須得殺，您早在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就已經(jīng)動了手，但您沒有�！�

    流光的眼中流露出一股憫懷，“我們凌云宗當(dāng)年名頭很響，哪怕宗門破滅天才隕落，至今有人聽到我們宗門的名字仍舊蠢蠢欲動。若讓他們知道我們傳承的宗門令就在靈界，必然會有更多的人冒死前來。

    就是這樣一個近乎所有人都覬覦的東西，你卻能留給你的朋友，讓她來嘗試，想來那應(yīng)該是一個很好很優(yōu)秀的人。

    她在失敗之后，我讓她留在靈界，告訴她可以爭取得到宗門令的認(rèn)可。她當(dāng)時說的是，如果花費(fèi)時間就能得到宗門令，那留在靈界的人就更不該是她�！�

    不該是她，那會是誰？

    自然是將這份機(jī)緣送到她手里的朋友。

    “我知道你不會殺她，你會想盡辦法救她。曾經(jīng)我也試過，但失敗了�？晌也徽J(rèn)為我做不到的事別人就無法做到�！绷鞴庾�在靜字石上，明明他距離林南音很近，但他消瘦的背影在無盡的夕陽下又顯得格外孤獨(dú)，“我希望你去嘗試救下你的朋友，但我也無法縱容一個魔成長。你下不了手，但我可以�！�

    林南音抬起了頭。

    “我?guī)熼T覆滅，親友俱亡，無牽無掛，一旦身死道消便因果具滅。如果你救不了她，我會殺了她。”

    “她要怪就怪我，你要恨也恨我。我知道的，沒有人愿意成魔。都是逼不得已。”

    他們都是站在道義岔口處的人，誰都知道該如何選才正確，也正因?yàn)槿绱瞬鸥�加痛苦�?br />
    林南音知道，流光這么說并非是在同她商量，或許在他見到陳晚池的那一刻心中就已經(jīng)做

    好了決定。

    她該感謝他的仁慈。

    “我不會怪您�！彼�道，“我也不會放��。假若她真的救不了，我就當(dāng)她飛升失敗。將來我飛升之后，再回來找她。”

    地上的陳晚池一動不動，林南音卻突然有很多很多話想說。

    “前輩，您聽說過南荒嗎？”因?yàn)閾?dān)心會背負(fù)因果，林南音從不和人提及南荒那個地方。她怕無心之言被人記下，將來會禍及整個南荒，但現(xiàn)在她很想聊南荒，很想說以前的事，“我……記事后沒多久，南荒遭遇了一場禍?zhǔn)隆！?br />
    她將整個南荒當(dāng)時的慘狀慢慢說給流光聽，她講她和陳晚池的初識，講陳晚池的天賦，講陳晚池當(dāng)初是如何以一人之力坐鎮(zhèn)半個南靈。

    “……我現(xiàn)在覺得世事總是荒謬。當(dāng)初顛覆整個南荒讓南荒一片生靈涂炭的始作俑者沒有成魔，反而是用一把劍抗住無數(shù)邪修救下萬萬人的人成了魔。命運(yùn)不該如此不公�！�

    是的，喻雪濃雖然行事如魔，可真實(shí)的他卻沒有成魔。

    “命運(yùn)從來都不公平。不是善事做的多就一定會得善終，不是所有惡人都會死在正道劍下�！绷鞴馑坪跸胝f什么，最終還是沒有選擇繼續(xù)說下去，而是聊起了另外一個話題，“你來自南荒？”

    “是。”

    “我知道南荒�！�

    林南音詫異地看向他。

    “我們宗門曾有一位前輩就是來自南荒�；蛘哒f，南荒那地方就是他從天佑大陸切出去的一塊地方�！�

    這事林南音知道，“一劍劈開天佑大陸的那位？”

    “對，就是他�！绷鞴恻c(diǎn)頭，“沒想到這么多年以后還能再聽到南荒來人，他若還活著的話，應(yīng)該會很高興吧。”

    “那他還活著嗎？”林南音問。

    “不知道。我希望他還活著，但沒人能逃得過時間。”沒有飛升，死亡不是今天就是明天，逃不掉的。

    林南音也覺得希望渺茫，“那您呢？”她問流光，“您還有多久的壽元？”

    “不知道，”流光道，“不過應(yīng)該也快了�！�

    流光的壽元不多，意味著她救助陳晚池的時間也不多。流光在死之前，肯定會一并帶走陳晚池。

    夕陽不知何時已經(jīng)落下，天際瑰麗的晚霞多了一層晦澀。生命再熱烈，也終究是會被黑暗摁著墜落。

    半個月后，陳晚池醒了。

    林南音手里有不少靈藥，她身上的皮肉傷被養(yǎng)的很快，包括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和晏溪的傷不同，后者是中了某種秘術(shù)，而她則是純粹的被磅礴靈力所毀。對于這樣的傷口，一些生肌靈藥就足夠她恢復(fù)。

    只是恢復(fù)了眼睛的陳晚池并沒如林南音所預(yù)想的一樣便會從前模樣。

    她的眼里沒了人的感情，無比冷漠。林南音每次看她，都能從中讀到暴虐、嗜血，以及對殺戮的渴望。若將她放在天佑大陸，林南音相信她能殺穿整片大陸。

    雖然在流光面前說不會放棄好友，可要怎么做林南音心里卻沒半點(diǎn)

    章程。思來想去，她最終是決定先將陳晚池放在靈界，她則通知外面的滕平以及義盟所有成員，讓他們將所有有關(guān)魔的信息搜集起來，順便，再讓他們尋找第一佳人的下落。（）

    第一佳人當(dāng)初能找到救治她弟弟的辦法，說不定對于陳晚池這個也有別的看法。就算她不知道，但以她的修為和人脈，指不定也能從別的地方打探出什么，總比自己一個人在靈界干著急強(qi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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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義盟成員尚不知自家盟主已經(jīng)出事，他們在收到林南音的消息后便立即去辦了。

    開始一切都還很順利，林南音陸陸續(xù)續(xù)收到一些她想要信息，雖然這些對幫助陳晚池沒有什么大用，但至少是個比較不錯的開端。

    然而，很快，因?yàn)檫M(jìn)了靈界的人全死，當(dāng)初滕平散播消息又有義盟插手的痕跡，陰謀論開始傳出。

    有人說靈界就是義盟自導(dǎo)自演的一場人禍，說陳晚池早就知道靈界之中的真相，只因?yàn)楫?dāng)初她在化神之際傷了根基，所以決定報(bào)復(fù)所有人，要拖所有人下水。

    這樣的消息顯然是有心人挑唆，信的人不多，但各大勢力借著這個借口開始對義盟進(jìn)行圍剿卻是真的。

    義盟成員一共三十四個，等林南音得到這消息時，已經(jīng)有一十位成員失蹤，他們所在的家族也都慘遭滅門，其中就包括和林南音來往最為密切的謝家。

    林南音知道，這就是一場報(bào)復(fù)。

    那些勢力對自己的人死在靈界極其憤怒，可他們無法進(jìn)靈界報(bào)仇，于是將怒氣撒到了揭開靈界面紗的陳晚池身上。

    他們在逼陳晚池現(xiàn)身。

    陳晚池真要現(xiàn)身，這幫人鳥人指不定要怎么后悔莫及。

    在心里小小的冷幽默了一下，林南音開始思考如何收拾這個爛攤子。

    好在義盟雖然損失慘重，但事卻做的極其漂亮他們有人找到了第一佳人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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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

    遞給林南音消息的人是謝重禮。

    謝家家主失蹤，謝家其他人死的死，傷的傷，偌大的家族一夜敗落。謝重禮因?yàn)樵缦冉o林南音辦事，林南音后來見到老謝的時候跟他提了一嘴，后來謝家主也存了提拔的心思，這次尋人他便將謝重禮支了出去，沒想到反而是救了他一命。

    “人不單單是我找到的，還有陸元他們也都幫了忙�！钡弥�家族噩��，重新坐在林南音面前的謝重禮神色憔悴，眼中全是血絲。

    林南音知道他說的陸元是誰，當(dāng)初他們這些小年輕得了族中長輩的吩咐來東極群島找她買陣法，陸元就是其中一個。

    “他們的功勞我會記下的�！绷帜弦舻�。

    謝重禮卻是扯了扯干澀的唇角，“記下有什么用，他們都死了。這一路回來我時常在想，如果沒有陳晚池，她沒有帶人進(jìn)入那什么靈界，那今天的事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我們大家都還是安安生生的，該干嘛干嘛，最擔(dān)心的也只是修為會不會被同族的兄弟姐妹超過，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一路逃亡，被人當(dāng)狗一樣殺�！�

    當(dāng)初他們這些人鬧著要離開家門出來闖蕩，而今終于見識了外面的殘酷，再回首那些年少輕狂的日子，卻發(fā)現(xiàn)再也回不去了。

    早知道踏出家門是這樣一個結(jié)果，他寧愿不走出那一步。

    林南音知道他是在說氣話，“如果沒有陳晚池，沒有義盟，你不見得會安穩(wěn)長大，謝家也不見得會是你所看到的謝家。享受陳晚池帶來的好處時你不罵，現(xiàn)在得到了波及卻在這里罵罵咧咧，這和放下筷子罵娘沒什么區(qū)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同情你的遭遇，但你不可以怪陳晚池。”

    說完，她稍微停頓了一下，又繼續(xù)道：“你替我做了事，我會給你相應(yīng)的修煉資源，至少能讓你成為謝家新的元嬰。至于其他人，我也會給出相應(yīng)獎勵�！�

    “新的元嬰？”謝重禮笑了一下，“聽上去真是誘人。但是我能不能換一個？”

    林南音沒有拒絕，“你說。”

    謝重禮盯著她的眼睛，布滿血絲的眸中盡是隱匿的仇恨，“義盟被人欺辱至此，陳晚池什么時候現(xiàn)身？她殺上天劍樓的時候，我要跟著一起去�！�

    現(xiàn)身？

    林南音倒希望能有這樣一天。

    “可以。這事不會就這么算了，你盡快修煉，真要到天劍樓的那天，我會帶著你�！�

    讓人將受傷的謝重禮送去療傷后，林南音打開了他帶來的情報(bào)。

    情報(bào)里寫第一佳人曾在梧桐山出現(xiàn)過。她出現(xiàn)是去殺人的，梧桐山山主滿門被她屠了個雞犬不留。更絕的是，她將梧桐山屠完后人始終沒走，人就在山中，天天有仇人上門，至今梧桐山已經(jīng)成為新的禁地，誰都不愿意再靠近那邊。

    梧桐山在哪林南音沒有聽說過，但如果第一佳人一直在那沒走的話，那她就還有機(jī)會去找到她。

    事不宜遲，當(dāng)天林南音就離開了東極群島。

    梧桐山是在天佑大陸邊緣地帶的某條

    靈脈上，它和東極群島同是天佑大陸邊緣地帶，兩地中間卻隔了一大片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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