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他這是無所謂，純屬給她面子。
李薇就拉著他去了西廂書房里，中式古典風(fēng)格的書房墻上極突兀的掛著一大一小兩幅西洋風(fēng)肖像畫。
一幅是她穿婚紗配四爺，兩人站一起很有逗比感，下面是百福和造化像花童一樣一邊一邊蹲他們兩人腳邊。
另一幅小一點(diǎn)的是四爺蹲在那里逗百福和造化，不但小狗畫得活靈活現(xiàn)，最重要的是四爺在這幅里頭是個笑臉，還把牙都給笑出來了。
這是李薇的強(qiáng)烈要求，那法國傳教士才敢這么畫。不然他絕不敢送這么一幅露牙的畫像上來。
不管是此時的大清還是西洋那邊，畫肖像就沒有露牙的，所有人都是一張沉默的臉。就算不看觀眾，視線往上往下往左往右的飄，有微笑卻絕不會有大笑。
中國這邊也一樣，好像是畫像要畫得人周正，一定要是正面，就算是側(cè)臉那臉也要扭過來，似乎有臉正即心正的意思在里頭。
所以這幅四爺?shù)椭^，專注的給百福摸肚皮，還笑得很開心的畫不說后無來者，前無古人是肯定的了。
皇帝里頭他是頭一份。
而且畫的中心不是四爺，是四爺和百福兩個。
所以畫師布魯斯據(jù)侍候的太監(jiān)說幾乎要嚇破膽，半夜說自己嚇得睡不著覺，找太監(jiān)要好酒喝。然后對太監(jiān)表忠心說雖然我很害怕，但出于對皇貴妃娘娘的忠心，就算讓我把腦袋砸開涂到地上也會把這幅畫完成的。
李薇很想說：想太多。
當(dāng)然畫這個是有點(diǎn)冒險，畢竟較真起來有‘不敬’的意思。但四爺絕不會因此而干掉他。何況這是應(yīng)她的要求畫的，如果真因?yàn)檫@畫出了事，她不可能把這畫師扔出去獨(dú)善其身。
她很確信，四爺會喜歡這個畫的。他在朝上可能會顯得比較嚴(yán)肅認(rèn)真，眼睛里不揉砂子。但是在私底下，他卻是一個更喜歡自由，也更寬容的人。
四爺實(shí)在是沒想到當(dāng)時他陪著百福玩的這一幕竟然讓畫師畫下來了，畫上的他顯得陌生，讓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畫不能讓別人看到。
但同時他又被吸引的移不開視線。他從來沒想過在別人的眼里，他居然是這樣的。
他一直希望能像先帝，待臣子恩威并重。臣子畏懼他的雷霆之怒，又為先帝的慈愛與寬容而效死。
但時間越久，他越能認(rèn)識到他跟先帝之間的差距。
他渴望被臣子愛戴，卻又惱火于他們的不識好歹，辜負(fù)了他的一片好心。
他希望他們都能明白，只要忠心對他，他就能回報臣子的一片忠心，甚至他不介意為了忠臣打破一些常例。但如果膽敢借著他的寵信而膽大妄為，他也絕不會寬待！
四爺看了半晌，終于笑著道：“這幅畫好，就擺在這里，朕回來時也能常常過來看�！�
之后幾天，四爺確實(shí)常常去看那幅畫。她說要不要送到勤政殿去？
他搖頭：“算了，拿過去看到的人多了再惹出事情來。就放在這里，朕跟你能看到就行了�！�
李薇說了布魯斯畫這畫嚇得夜里睡不著的事，四爺聽了笑道：“朕看他是貪酒喝而已。朕聽說洋人多是酒鬼，大清的美酒很多，怕他們飲多誤事，一早就吩咐太監(jiān)不許給他們太多的酒。”
因?yàn)檫@畫確實(shí)入了四爺?shù)难�，事后他讓人賞了布魯斯二十兩銀子和兩甕百年玉泉酒。轉(zhuǎn)天就聽說布魯斯喝個爛醉掉湖里去了，結(jié)果讓到園子里來給四爺請安的九爺看來給撈了上來。
九爺渾身透濕的站在四爺面前，挺不好意思的跪下道：“臣弟失儀，望萬歲恕罪�！�
四爺這邊早在九爺往湖里跳的時候就知道了，此時也顧不上說什么，對張起麟道：“去把我的衣服拿給你九爺換上。”再對九爺?shù)�，“現(xiàn)在天涼了，一會兒再喝完姜湯發(fā)發(fā)汗，省得再病嘍�！�
九爺讓人領(lǐng)到一邊換上萬歲的衣服，受寵若驚的出來又當(dāng)著四爺?shù)拿婀嘞乱淮笸氲慕獪粫䞍壕统隽艘簧硗春埂?br />
他這幾天常常跑到四爺面前刷存在感就是怕自己那還沒到手的郡王再飛了。
四爺也明白，所以雖然九爺屁事沒有，隔天就過來討次嫌，他也不攆人，有時還能留他用頓飯。
只是今天九爺跳了次湖，四爺就不多留他了，連太醫(yī)一起把九爺給攆了出去，還寬慰他道：“這幾天先在府里好好養(yǎng)養(yǎng)，等萬壽節(jié)時你再過來看朕�！�
四爺說完還笑了下，搖頭道：“以前你就是個急性子，這次看到有人落水，也不喊人就自己跳下去了。”
九爺真覺得今天跳湖再對也沒有了，嘴上還要解釋：“臣弟看那人也像是在園子里侍候的，也有些眼熟，就看他跟傻了似的走著走著就落湖里了�！�
主要是布魯斯的表現(xiàn)太坑爹。他一開始頂一頭黃毛站湖邊時，九爺還當(dāng)這是個洋人在欣賞湖景。他知道園子里有幾個西洋畫師，想著這就是其中一個吧。結(jié)果就見布魯斯抬腿往前走，一步，兩步，三步，掉湖里了。
九爺都看傻眼了，帶著小狗子跑到湖邊就看那洋人轉(zhuǎn)向般在湖里淌著走。
小狗子急道：“爺！我這就去喊人！”
不過園子里不像宮里到處都是人，像侍衛(wèi)都是在園子外圍守著的多，園子里多是太監(jiān)宮女。小狗子這一去誰知道什么時候能尋來人呢？
九爺眼看這洋人就要沒底了，脫了靴子就跳下去了，只聽小狗子在身后聲都喊裂了：“我的爺�。。�！”
也是托了小狗子這一聲，九爺抓住布魯斯時，湖邊已經(jīng)撲通撲通跳下來八九個了，遠(yuǎn)處還有兩艘小舟靠過來。
四爺笑道：“那布魯斯好酒，前日因他一幅畫作得好，朕讓人賞了他兩甕玉泉�！�
九爺了然，原來是喝暈了。
救一醉鬼不算什么，在萬歲跟前露臉了就值！
九爺心滿心意足的回府了，還興沖沖的喊來十爺分享歡樂，兄弟兩人月下喝酒談心到了二半夜，第二天，九爺傷風(fēng)咳嗽了。
四爺在園子里問太醫(yī)九爺落了一趟湖有沒有問題��？太醫(yī)道回府時挺好的，后來十爺來看九爺，二人坐在開了窗子的屋里喝酒喝到三更時分，第二天他再去，九爺已然躺床上燒得起不來了。
四爺只好哭笑不得的讓太醫(yī)好生給九爺診治。
他回去跟李薇說，讓她使人去問布魯斯落湖病了沒？她道，布魯斯沒病，挺好的。
“洋人長得人高馬大，身板也結(jié)實(shí)。”四爺笑道，“老九為了救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躺下了�！�
李薇覺得九爺挺可憐的，也沒想到他還能親自下水救人。
說完九爺?shù)氖拢臓斈贸龇庑沤o她看。
信是已經(jīng)拆開的，一看就是寫給四爺?shù)摹２贿^讓她看，她就拿出來了，一看才知道原來是李文璧寫的。
上面道臣年事已高，直隸總督乃要職，臣耳聾眼花，怕再坐在這個位置上給萬歲添麻煩，所以想退休了。
李薇一看眼睛就發(fā)亮了，這個四爺早就跟她說過，忙問：“我阿瑪要回來了？”
四爺見她這么高興，一點(diǎn)都沒有勉強(qiáng)不樂的樣子，心中暖洋洋的，就放柔聲音又解釋了一番道：“快了，朕打算讓你父在這次萬壽節(jié)時回來，過年時就能升他的爵位，明年正好讓新總督上任�！�
李文璧都快七十了，這個年紀(jì)早就該坐在家里享清福了。
李薇有時都怕李文璧在任上累病了，那她可就是李家的大罪人了。
四爺又解釋了很多：“你父這乞休的折子已經(jīng)遞了三次了，這次朕才能準(zhǔn)了他。”
明白，這表示四爺不想讓李文璧退休才再三挽留。李文璧則是一心為公，毫不眷戀權(quán)位。
“朕想著這次給你父封個一等公，宅子已經(jīng)讓弘昐找好了�！�
李薇：=口=
一等公？一等公是什么意思？
四爺看她難得露出了這種傻樣子，摸著她的頭說：“你放心，你父的這個一等公是他該得的，京里也不會有人敢說閑話�！�
接著他從李文璧的功績說起，不提他輾轉(zhuǎn)地方多年，任內(nèi)地方上從未出過一次大案，這就說明他治理有方。
還有那個書院和青云階，替他收攏了山東學(xué)子的心。這就是大功一件！
最后，直隸總督在康熙八爺就撤了，李文璧是第一任。他開了個好頭，四爺才能在直隸這咽喉要地安插上自己的人。
說完他竟然笑了下，說了句大實(shí)話：“現(xiàn)在孝敬皇后剛?cè)�，朕撤了你父的職才能顯得這是朕的平衡之道。此時拿一等公來賞你父，他們才會覺得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
拿虛銜來換實(shí)權(quán)，京里的人都會覺得這是明升暗貶。
這樣，因孝敬皇后去世，她晉封皇貴妃，兩邊實(shí)力的一落一漲再次持平了。
李薇是贊成李文璧退休的，她并不覺得這是明升暗貶。李文璧不可能在直隸總督上坐一輩子，在合適的時間退下來才是對的。
四爺肯給她解釋這么多就夠了。
她握住他的手搖了搖。
四爺笑了下，略顯疲憊和沉重的說：“……朕打算讓弘暉出宮開府了�！�
這是李薇第一次聽他說出口。
他嘆了句：“趕早不趕晚吧�！�
早些讓弘暉習(xí)慣起來也好。再留他在宮里，那是害了他。
☆、第479章
那天后，四爺仿佛就調(diào)整過來了，臉也不陰了，說話做事都很正常。李薇也聽弘昐說阿瑪把他叫來順便把弘暉的宅子也交給他了。
因?yàn)楹霑S這兩年一直沒真的背什么差事，總是四處這邊幫點(diǎn)忙，那邊插一手這樣。
他現(xiàn)在手里有好幾個活兒。一個是李家的，變成一等公后，四爺打算直接賜給李家一座宅子。這座宅子相當(dāng)有名，就是早年索相家的宅子。索相沒了以后，家里老老小小的經(jīng)過幾次分家，大部分都回老家了。大宅子就這么空了下來，前幾年交到了內(nèi)務(wù)府。
其實(shí)烏拉那拉家封一等公的時候，內(nèi)務(wù)府遞上來的備選宅子里就有索相家這座。索相家交宅子交得這么利索也是想著給新貴騰地方。
不想四爺把這座宅子給空了下來，一直沒說做什么用。
弘昐道：“之前還有人猜說是阿瑪給弘晰預(yù)備的。”本來弘晰已經(jīng)要成親了，結(jié)果現(xiàn)在國孝加身，要娶要明年了。
再一個是弘時的。四爺?shù)降走�是答應(yīng)了讓弘時出宮的事。
然后弘昱要開府奉養(yǎng)惠太妃，九爺當(dāng)郡王了宅子要改建，弘暉突然要出宮。
四爺覺得一樣的差事再派一個人太麻煩了，就讓弘昐能者多勞了。
弘昐累得頭暈眼花。李家和弘時一個是自家親戚，一個是親弟弟，他一開始真的只是順手幫個忙而已。結(jié)果沒想到這半年出了這么多事，讓他都沒反應(yīng)過來。
他匆匆過來把弘時給帶走了，既然他都忙不過來了，弘昀現(xiàn)在還抽不開身，只能抓弘時這個壯丁了。
弘時一聽說是讓他操心他自己的宅子，興奮的立刻就要跟著弘昐走，李薇想留兒子在園子里吃頓飯都顧不上，不停的說：“額娘，等我的宅子弄好了，請你過去玩！”剩下就是圍著弘昐捧茶捏肩，殷勤道：“二哥，為了弟弟真是辛苦你了！”
弘昐端坐讓弘時奉承得爽了，道：“我那邊事情太多，焦頭爛額的�！�
弘時立刻拍著胸脯道：“二哥別急啊，您盡管吩咐弟弟！”
四爺中午時想回來跟兒子們用頓膳，聽說弘昐已經(jīng)走了還挺驚訝：“你說他還把弘時也給叫走了？”
李薇給他挾了一筷子茄子溜肉片，道：“弘時高興壞了�！弊叩倪B收拾行李都等不及，說弘昐府上有他的東西，園子里的交給太監(jiān)們收拾好再送過去就行了。
四爺想到了他年輕時也是特別想幫直郡王和太子的幫，要是先帝能吩咐他一件差事，那他能興奮的好幾天睡不著。
他笑道：“你等著瞧吧，等再過兩年，求著弘時他都不會這么想辦差了�！闭娴搅俗屗焯燹k差的時候，他就該煩了。
這不就是上學(xué)的時候想等長大工作了能搬出去了，人生就幸福了�？烧嫔习嗔司拖肽顚W(xué)校了。
李薇想像下過兩年弘時的反應(yīng)也笑了。
孩子們長得好快啊。
“他們都大了�！彼臓攪@了句，放下筷子握住她的手：“咱們都老了�！�
弘暉已經(jīng)變得讓他不認(rèn)識了。弘昫前兩天叫過去讓他背書時，他才發(fā)現(xiàn)連弘昫都快長得跟他一樣高了。
李薇反握住他的手道：“還早呢，照著一百歲來活，那還有一半呢�！蔽迨辏瑝蚩吹胶霑d生重孫子了。
四爺聽了她的話笑開了，連聲道：“是，是，朕還要跟薇薇白頭到老呢！”
京城里都在忙著萬壽節(jié)的事。
弘昐帶著弘時剛回府外頭的帖子就追進(jìn)來了，弘昐只好先把弘時宅邸的堪輿圖拿來給他解饞，他出去見客。等他回來就見弘時已經(jīng)很認(rèn)真的讓人拿來不少園林圖來，對著他的府邸開始這邊圈一塊準(zhǔn)備種一園牡丹花，那邊圈一塊挖個湖養(yǎng)一湖的蓮藕。
看到弘昐回來還現(xiàn)寶道：“哥！你看我這府這么蓋行吧？”
弘昐接過來一看，提問：“你讓你的福晉和孩子住哪兒��？”正中挖一大湖，書房什么的蓋在前頭，后面有兩三個小院子。這一看就是在園子里住慣了，想把自家宅子當(dāng)成園子來修。
弘時一下卡了殼，弘昐拍拍他的大腦門，好笑的問他：“你這都開府了，明年說不定就該娶福晉了，你倒是記得給他們留個院子啊�！�
弘時苦著臉道：“……真的不行嗎？”
弘昐堅(jiān)定的搖頭，“真不行�！�
弘時再看弘昐讓人畫好的幾幅宅子的圖紙，見就是院子套院子，頓時沒興致了。弘昐看他這樣，也是想讓弟弟高興的，就道：“后頭給你修個演武場？讓人鋪上青磚地，到時你可以在這里打陀螺，射靶子，玩布庫。”
弘時湊過去撒嬌道：“能不能修個跑馬場……”
弘昐搖頭，看他又失望了，道：“宅子里跑不開，我讓人在京郊給你圈了塊地修個莊子，到時想跑馬了就去那里跑�！�
哥哥這么貼心，弘時感動之下也想著關(guān)心關(guān)心哥哥，問道：“剛才送帖子來的是什么人？”平常人用不著弘昐親自去接待，還說了半天的話。
弘昐低著頭道：“沒什么，是承恩公府的。”
弘時忙問：“是孝敬皇后家的還是孝懿皇后家的？”
“沒規(guī)矩�！焙霑S訓(xùn)了他一句。一個烏拉那拉家，一個佟佳氏的。這兩家現(xiàn)在竟然有擰到一塊的勢頭……
孝敬皇后去后，烏拉那拉家也是慌神了。他們家發(fā)跡太晚，還沒在朝中形成勢力孝敬皇后就沒了，不能跟在康熙朝盤亙一朝的佟半朝相比。
弘昐想得到烏拉那拉家在孝敬皇后沒了會有些小動作，只是沒想到他們找上了佟佳氏。
佟佳氏在康熙朝喂大的膽子到現(xiàn)在還沒縮回去，見本朝后族來投靠也敢接。
弘昐想著笑了下，弘時看到打了個哆嗦，笑嘻嘻道：“二哥，你這么一笑我可慎了，小時候過年跟你玩骰子，你這么一笑就該贏銀子了�！�
弘昐拍了拍他道：“你就沒贏過？過年時贏的都不叫贏，那都是人家讓著咱們的�！币郧霸谒谟篮蛯m那群堂兄弟中能贏錢，那是因?yàn)樗敱绕呤�、十三叔和十四叔更厲害，所以三個叔叔家的堂兄弟就都讓著他。
弘時撇嘴道：“那也沒跟你似的，在外面讓人讓著贏了銀子，回來后非要自己練賭技。”就為了不被人讓也能贏得實(shí)質(zhì)名歸。
這都什么人啊。有苦練骰子就為了能過年贏一把嗎？
弘昐笑了，弘時可不知道這個，“是弘昀跟你說的？”
弘時嘿嘿的把他三哥給賣了：“三哥說以前被你贏了不少�！焙腙酪郧熬褪呛霑S的陪練。
“等你三哥過來，我找他聊聊�！焙霑S道。
弘時眼睛一亮：“那今天就找我三哥過來吃飯唄？就當(dāng)是給我接風(fēng)了�！�
“不用接，你三哥就該來了�！焙霑S道。他這話說完沒過一會兒，就聽外面人來報說三貝勒到了。
“今天我?guī)е慊貋�，你三哥知道了就肯定會過來。”弘昐起身出去迎，道。
弘時趕緊跟著一起去：“心有靈犀�。 边h(yuǎn)遠(yuǎn)的看到被太監(jiān)領(lǐng)著走過來的弘昀，弘時搶上一步親熱道：“三哥！弟弟想死你了！”
弘昀笑呵呵的過來伸手一把將弘時抓住，問弘昐：“他這是做什么虧心事了？才幾天沒見就想死我了�！�
弘時啊呀啊呀，到了晚上兄弟三人吃過飯消遣一下時，弘昐把兩個弟弟的褲腰帶都贏過來了，弘昀算明白了，他提著褲子對弘時道：“你這嘴啊，那就是個漏勺！”
弘時哭喪著臉也拉著褲子，不甘道：“怎么把我也算上了？不公平！”
弘昀這回語重心長的說：“二哥這是在教你別賣兄弟，賣了也得不著好處。這回輸了褲腰帶，記住了吧？”
因?yàn)楹霑S怎么都不肯借條褲腰帶給弘時，還嚴(yán)令他的太監(jiān)們也不許給他，于是不得不提著褲子從這邊屋里出來走到那邊屋子里去，當(dāng)著一群太監(jiān)的面啊，這印象太深刻了。
弘時深深的記住了這個教訓(xùn)。
接下來的幾天他就留在了弘昐的府上，有時也去弘均府上走走，還到他的宅子去看了兩回。竣工要到明年六月了，現(xiàn)在里頭正在重新鋪瓦刷漆，推墻改建要到開春再干，還有里頭的假山湖石也要從江南那邊運(yùn)過來。
不過這是他自己的府！所以弘時每次去回來后都激動得很。
這些日子京里人打聽出來二貝勒府里又來了四阿哥，不少給弘時的帖子都遞過來了。弘時看著煩，道：“他們不是該忙萬壽節(jié)的事嗎？怎么這么閑？”
弘昐：“萬壽節(jié)也沒兩天了，他們該備的都備好了，只是想趁這個機(jī)會跟你套套近乎而已�！�
弘時、弘昤和弘昫在京里比弘昀還要紅。
轉(zhuǎn)眼就到了萬壽節(jié)，京里這邊留的是三爺和七爺看攤。
太和殿前整齊的排列著幾排人，在三爺和七爺?shù)膸ьI(lǐng)下對著空空的龍椅磕頭，恭�；噬先f壽。
磕完頭就可以入座吃席了，雖然也有宮戲在咿咿呀呀的唱著，但因?yàn)榛噬喜辉诘年P(guān)系，還是少了幾分喜慶勁。
三爺和七爺也百無聊賴的坐著碰了一杯。
紫禁城里的慶祝就只有前頭太和殿這一攤，女眷們不必入宮。
看著下頭的人都沒精打采的吃著御膳，三爺想說點(diǎn)什么，想起身邊的人是七爺就沒興趣了。半天只道：“今年老五倒是去園子里了�！�
因?yàn)橐颂鰧m的關(guān)系，又是會住到九爺府上去，五爺這個當(dāng)哥的就顯得有些沒用。
七爺嗯了聲，三爺正覺得沒勁，沒想到七爺還添了一句：“聽說是老九求得情�！焙米尷衔逡娨灰娨颂�，磕個頭。
七爺肯接話，三爺一下子來了勁，悄悄道：“你聽說了嗎？萬歲把直隸總督給宣回來了�！�
七爺不吭聲，三爺來了談興才不管那么多，自言自語道：“萬歲真是……”鐵面無私啊。
圓明園里也正熱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