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交涉,大宗師之怒
這話一出。
陳山河眉頭微微一皺。
身為人族宗師強(qiáng)者,他自然能聽出,秦長生話里暗藏的機(jī)鋒。
原本。
若是一個(gè)小小的鐵骨境,敢跟他這般說話,他連看都不會看對方一眼,直接一指頭就給摁死。
但現(xiàn)在有所不同,秦長生突破通脈境,按照武道界的規(guī)矩,哪怕他是宗師,也不能隨意向?qū)Ψ匠鍪�,再加上,秦長生和其孫秦炎的血脈,都堪稱不俗。
于是。
陳山河雙眼微瞇,語氣稍微和善了幾分:“陳某今日前來,只為一事,那便是為我徒兒云煙主持退婚。”
“退婚可以。”
秦長生看了對方一眼,又掃視柳家眾人,語氣平淡道:“我還是當(dāng)初那句話,將聘禮還回來,我秦家立刻還回婚書�!�
“哦?”
陳山河微微挑眉,眼中露出幾分詫異。
從秦長生的反應(yīng)來看,退婚這事,似乎不像柳家說得那般蹊蹺。
他望向柳明恩,淡淡道:“既要退婚,那便將聘禮退還便是,于情于理,秦家訴求并不過分�!�
秦長生略微意外。
他本以為,這位陳大宗師會擺出宗師架子,強(qiáng)行威懾秦家,可沒想到,對方似乎也沒盛氣凌人。
柳明恩臉色一沉,眼神迅速閃爍。
在陳山河面前,他自然不敢發(fā)作,只能壓低聲音道:“大宗師,秦家當(dāng)初的聘禮之中,有一枚價(jià)值不菲的玄晶墜,那墜子上點(diǎn)綴的玄晶……”
“前些日子,已經(jīng)被煙兒用掉了�!�
他聲音壓得很低。
不過。
秦長生貫通主經(jīng)脈,五感六識甚至比年輕人還要敏銳,自是聽到了對方的話。
“玄晶墜?”
陳山河眉頭微微一皺:“一枚玄晶而已,又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
柳明恩苦著臉道:“可是……柳家這些年,錢財(cái)基本都投入到了煙兒身上,一枚玄晶,柳家實(shí)在拿不出來�!�
陳山河了然。
他看向秦長生,又看了眼秦炎,輕描淡寫道:“既然柳家拿不出來那枚玄晶,陳某人身為煙兒的老師,便替她平了此賬,只要秦家不要聘禮,我便做主,準(zhǔn)許秦炎入我門下學(xué)習(xí),作記名弟子�!�
“秦長生,你意下如何?”
這話一出。
嘶——
蹲在外面偷看的秦家其他人,紛紛倒抽了一口冷氣,對秦炎投去艷羨的目光。
能夠成為大宗師的學(xué)生,哪怕是記名弟子,也是多少人日思夜想,都苦求不得的榮膺,沒想到,陳山河竟愿意以一枚玄晶為代價(jià),收秦炎進(jìn)入門下。
秦長生雙眼微瞇。
此刻。
別人或許看不出陳山河的意圖。
可他卻知道,自己的小孫子秦炎,可是變異絕品血脈,日后若是成長起來,成就未必就比柳如煙差到哪去,這陳山河倒是好算計(jì),輕描淡寫一句話,不光刁買了柳家的人心,還順道霸下一名前程無限的弟子。
“能修成大宗師,果然不簡單。”
他心中暗暗冷笑,神情卻是不見波瀾,而是看向秦炎:“秦炎,你覺得呢?”
秦炎一愣。
他沒想到這么重要的事情,爺爺居然會征詢自己的意見。
猶豫再三。
秦炎恭聲道:“我一心備戰(zhàn)武考,暫時(shí)還沒有拜師的打算,一切全憑爺爺做主�!�
嘶——
他這話聲音剛落,在場眾人,甚至連陳山河都微微怔了一下。
拒絕了?
秦炎雖未明說,可話里的意思卻很清楚,他竟然第二次,拒絕了大宗師拋來的橄欖枝?
陳山河眼底,閃過幾分不悅。
不過。
身為大宗師的涵養(yǎng),還是令他沒有開口,而是將視線看向了秦長生。
秦長生淡淡道:“多謝大宗師好意,不過,老夫心意已決,柳家若想退婚,便將吃了我秦家的吐出來,否則,秦家能拿出來的,便只有休書�!�
陳山河眼中溫度下降,眉頭也漸漸皺了起來。
休書婚書一字之差,可意義卻完全不同,柳如煙是他正式收入門下的學(xué)生,若被秦家就這樣休出家門,連他這個(gè)當(dāng)老師的,也會跟著面上無光。
“你當(dāng)真,要讓陳某不順心?”
陳山河緩緩開口,聲音中毫無溫度。
身為人族宗師,他自然不在意一枚玄晶,他在意的是顏面,自己都已表明,要為柳家平事,秦長生此舉,無疑是在挑釁他身為大宗師的威嚴(yán)。
呼——
小院里狂風(fēng)呼嘯,陳山河周身,滾滾氣血波動,如同黑云壓城般籠罩全場。
那暗藏在氣血內(nèi)的恐怖威壓,令人直感窒息!
身在威壓中心的秦長生,更是身體微微發(fā)顫。
然而。
他的神情卻不見波動,眼神依舊堅(jiān)定:“大宗師別忘了,通脈境武者,便可受軍部保護(hù),即便人族宗師,也不得擅殺,否則便要上軍部的審判席。”
“哼�!�
陳山河冷哼一聲,這才緩緩斂去了威壓:“少拿軍部來壓我,陳某在萬族戰(zhàn)場殺了多少異族雜種,為人族做出多少貢獻(xiàn)?如何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教我!”
話雖如此。
他身上的氣血波動,卻是緩緩斂去。
“怎么收回去了?”
柳明恩在一旁不敢動作,心里卻急得要命,剛才看到陳山河爆發(fā)氣血,他還以為對方要當(dāng)場鎮(zhèn)殺秦長生,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陳山河收回氣血。
這時(shí)。
秦長生緩緩開口,語氣平靜:“大宗師為人族鞠躬盡瘁,拋顱灑血,老夫佩服,但我秦家人就是骨頭硬,就是認(rèn)死理,柳家不還聘禮,秦家絕不低頭�!�
“哼,好你個(gè)秦長生�!�
陳山河雖斂去威壓,威嚴(yán)國字臉上冷意還在,看了秦長生一眼后,冷聲道:“陳某說了,今日,我要為我弟子平事�!�
“大宗師要如何?”
秦長生不動聲色地看向?qū)Ψ�,語氣稍微緩和。
他知道。
即便礙于軍部的規(guī)矩,陳山河不能隨意向自己動手,但對方畢竟是高高在上的大宗師,兔子急了還會咬人,何況一尊佇立云端的大宗師強(qiáng)者?
“我觀你氣血,是一萬四千鈞上下。”
陳山河語氣平靜,周身氣血波動翻滾,竟迅速將自身的氣血波動壓制,眨眼間,他的氣血強(qiáng)度,便被自己限制在了一萬四千鈞的程度。
秦長生微微挑眉。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