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下藥

    “老婆，清雪，我回來了。”

    大老遠(yuǎn)，楊建業(yè)就扯著嗓子喊。

    家里沒動靜，倒是二叔家開了門，“臭小子，把我板車推哪里去了？”

    楊勝利開門出來，瞧見楊建業(yè)把板車改了，氣的回屋拿扁擔(dān)。

    楊建業(yè)把板車放下，從兜里掏出兩毛錢放到門檻上。

    “二叔，租金先給兩毛，剩下的明天晚上一起給。”

    等楊勝利出來，楊建業(yè)已經(jīng)走到家門口了。

    看到自家門檻上的兩毛錢，楊勝利咂咂嘴，“母豬真上樹了？”

    楊建業(yè)擔(dān)心林清雪想不開，心里慌的不行，直到進(jìn)屋看到她坐在床上，才松了一口氣。

    兩個孩子哭淚了睡了過去，她依舊一副丟了神的模樣。

    楊建業(yè)無比心疼，但也知道，現(xiàn)在不能刺激她。

    “老婆，我去做飯，一會兒叫孩子們起來吃肉肉�！�

    林清雪沒說話，眼神動了動。

    想到那些肉和糧食，或許是打牌贏了，或許又是借的，總之不是正途來的，可能還有別的目的也說不定，他要不折騰，就不是楊建業(yè)了。

    林清雪不說話，無聲的落淚。

    楊建業(yè)見狀，心里頓時緊張起來，“老婆你別哭，我不惹你，我馬上走�！�

    楊建業(yè)轉(zhuǎn)身朝廚房走，過去忙碌起來，他先把灰塵打掃干凈，才去后山挑了兩桶水回來清洗鍋碗，再開始煉油。

    油下鍋熬著，他也沒閑著，趕緊倒了兩斤面開始和。

    一會兒時間，屋子里就飄滿了油香味兒。

    這味道，幾十年沒聞到，香的他哈喇子直流。

    油煉好，他都忍不住嘗了幾口油渣子，一整天沒吃東西了，真爽。

    他解了一口饞，想著老婆孩子還餓著，才趕緊把油渣剁碎了和白菜一起包餃子。

    晚上十點(diǎn)左右，香噴噴的餃子出鍋了。

    朵朵和豆豆已經(jīng)醒了，在門口探頭探腦，聞著味兒，嘴巴直咽口水。

    “媽媽，香香�！�

    “媽媽，餓�！�

    林清雪動了一下身體，聞著肉香味兒，她心里卻滿是驚恐。

    他又要干什么？

    是準(zhǔn)備把他們藥暈了再賣了？

    楊建業(yè)端著餃子進(jìn)屋，倆孩子看到他，猶如驚恐之鳥跑到林清雪身后，探出腦袋，驚恐的看著他。

    楊建業(yè)又想扇自己巴掌。

    瞧瞧他干的事情！

    林清雪長得很漂亮，十里八村最好看的女孩子就是她。

    她生的兒子和女兒也隨她，除了瘦點(diǎn)，哪哪兒都好看。

    可他們瞧著自己，卻是深深的恐懼。

    忍住自責(zé)和心酸，楊建業(yè)朝倆孩子招手。

    “朵朵，豆豆，快過來吃餃子，等會兒爸爸給你們糖吃�！�

    倆孩子看向餃子，嘴里使勁兒咽口水，卻沒敢動，眼神里盡是害怕。

    他喝醉了酒，不僅打老婆，孩子也打，豆豆更是被他打破頭過。

    回想往事，楊建業(yè)恨不得把手給剁了，他滿心都是愧疚，語氣也更溫柔。

    “朵朵，豆豆，爸爸不打你們，真的，我們先吃飯好不好？”

    楊建業(yè)夾了一碗餃子過去，準(zhǔn)備喂倆孩子吃。

    就在這時，林清雪撲了過來，她一把打翻餃子，聲嘶力竭的哭喊。

    “不吃，不能吃，里面有藥�！�

    楊建業(yè)，你要干什么沖我來，別傷害孩子，我愿意去給老寡夫當(dāng)老婆，你放過孩子，放過他們吧�！�

    林清雪抱著孩子沖楊建業(yè)磕頭，額頭上頓時冒出血來。

    楊建業(yè)心疼到極致，一下反應(yīng)過來林清雪是誤會他下藥賣孩子，趕忙解釋。

    “老婆，餃子里沒有藥，你再相信我一次，我不會在傷害你們了，真的�！�

    楊建業(yè)直接撿起地上的餃子，也顧不得沾了泥巴，直接往嘴里塞。

    一直把八個餃子吃完，他才開口。

    “老婆你看，我都吃了，孩子們也餓了，讓他們吃點(diǎn)，真的沒藥，你信我�！�

    楊建業(yè)過去把桌上的餃子都端了過來，又夾了幾個吃下，林清雪才冷靜下來。

    楊建業(yè)喂給孩子，“吃吧，爸爸也吃了。”

    看著油汪汪的水餃，倆孩子到底忍不住，狼吞虎咽起來。

    “慢點(diǎn)吃，我們?nèi)プ郎铣�。�?br />
    楊建業(yè)把倆孩子弄上桌，才過來把腳伸到林清雪面前。

    “老婆你看，我沒去干壞事，昨晚我下田摳了一晚上黃鱔，今兒拉城里去賣了，糧食和肉，都是我賺錢買的，不是臟東西，你也過來吃飯吧�！�

    林清雪聞言，看了一眼楊建業(yè)被磨穿的腳，身體這才有一些松動。

    他真的是摳黃鱔賣了買來的這些東西？

    林清雪看向那雙磨爛的鞋，五根腳趾已經(jīng)鉆了出來，腳底板上泥土和血跡已經(jīng)糊在一起，看起來血肉模糊。

    林清雪神情松動了一些。

    楊建業(yè)見狀，連忙把林清雪扶起來，給她說了一下賣黃鱔的收入和買東西的開支。

    林清雪沒說話，但好在順從的坐到板凳上。

    朵朵滿嘴流油的喂給林清雪一個餃子。

    “媽媽快吃，好香�！�

    林清雪又恍惚起來，沒有張嘴。

    楊建業(yè)輕聲道，“老婆，朵朵喂你呢，快吃吧，我也吃飯了，一會兒還要下田，我給你保證，我再也不混賬了�！�

    知道他在，林清雪不會吃東西，楊建業(yè)便夾了一碗餃子到碗里去門口吃。

    他吃東西快，幾口就吃完了。

    去廚房放了碗過來，就看到林清雪一邊喂孩子，一邊細(xì)嚼慢咽。

    他老婆真好看。

    楊建業(yè)臉上盡是溫柔，發(fā)現(xiàn)林清雪拿筷子的手一頓，他連忙緩過神，去院壩里提著桶和麻袋，又去拿了手電筒，才對林清雪道。

    “老婆，我下田了，你吃了飯就帶孩子休息，把門插好就是，我天亮才回來。”

    話落，也不等林清雪回應(yīng)，楊建業(yè)就開門出去。

    一路來到村口大田，隨便找了一塊肥地，就挽起褲子下水。

    五月的晚上，田里還是涼絲絲的，但隨便動一下，便滿頭是汗。

    摳黃鱔也是體力活，但想著老婆孩子，楊建業(yè)也是無比精神。

    一直到兩個手電筒都沒電，他才收工，又是一桶外加兩個麻袋。

    運(yùn)氣也是好，黃鱔各個都很肥，起碼比第一晚的重一半。

    楊建業(yè)跑了兩趟才全部弄回去。

    剛把黃鱔放板車?yán)�，房間門就打開了。

    林清雪出來了。

    “老婆，你起來啦？”

    楊建業(yè)沖林清雪咧嘴笑，但轉(zhuǎn)瞬，他就看到林清雪衣衫整齊，還是昨天的打扮。

    她一夜沒睡？

    楊建業(yè)正準(zhǔn)備問，林清雪已經(jīng)轉(zhuǎn)身進(jìn)屋。

    楊建業(yè)的目光暗淡下來。

    不一會兒，門又打開了。

    林清雪拿著一雙布鞋出來。

    “媽給的剩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