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時家也未必干凈
耳邊傳來變聲期少年粗嘎的聲線,他也在發(fā)抖。
很快,一個急促的腳步聲進入,登上樓梯,直奔閣樓上郁歡的房間。
郁歡想要掙扎,卻被少年按住。
她聽得出,那是她媽媽回來了。
可沒多久,又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緊跟其后,沖上閣樓。
緊接著,閣樓上傳來了媽媽的慘叫。
“啊——我說的……都是真的,那東西……不在這里,我沒騙你們……”
媽媽那一聲聲的慘叫,像是午夜里的怨靈。
她掙脫了少年的懷抱,咬壞了他的手臂,卻還是被少年死死的按在地上。
他說:“她活不了了,但你能,你活著還能替她報仇�!�
小小的她,被禁錮在‘報仇’兩個字里,回不過神。
她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直到那群人離開,她沿著滿是血跡的樓梯而上,看到了媽媽的尸體。
她淚眼模糊掙扎著向媽媽爬去。
可媽媽的手很涼,她好像怎么捂也捂不熱……
雙眼猛地睜開,寂靜的房間里,都是她急促的呼吸聲。
她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夢。
抹去臉上還沒干的眼淚,翻了個身。
黑暗中她盯著天花板,想起姑姑說過的話。
她的父親郁忠死得的確蹊蹺,但她并不在乎。
嚴格來說,她也只是郁忠流落在外面的私生女,一直被放養(yǎng)在國外,家族里沒人重視她。
郁忠是有原配夫人的,就是和他一起在事故中喪生的那一位,叫傅麗華。
而她的親生母親……
想到母親慘死時的畫面,郁歡的眼睛里滿是陰鷙。
好在夜色太濃,房間里又沒開燈。
只有輕微的“咔嚓”脆響,指甲斷在掌心。
她想,如果當年的事和郁家脫不開關(guān)系的話,那么時家也未必就干凈……
郁歡暗下決心,時凜,我一定會在你身上找到突破口。
……
天不亮,郁歡踩著雨后的青石板,偷偷去了后面的小樓。
時凜房間的燈亮著,剛到門口,她隱約聽到了里面?zhèn)鱽淼泥ㄆ暋?br />
是郁秋辭。
“我知道如今再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可我心里還是……”
聽到聲音,郁歡把放在門把手上的手收了回來。
她等了片刻,才聽到時凜開口。
“既然你都知道,何必再舊事重提?該配合你的演出我都做了……回去吧。”
郁秋辭聲音顫抖,“時凜,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郁歡偷偷將門推開了一條縫,朝里面看去。
郁秋辭哭的梨花帶雨,從背后抱住了時凜。
郁歡有些詫異,在她的印象里,姑姑一直強勢的毫無破綻,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我見猶憐過。
時凜掙脫開她的手,轉(zhuǎn)過身面向郁秋辭,面色沉沉。
“從一開始我們就約定好了,這段婚姻不具有任何意義,本就是假的,只是外人不知情罷了。秋辭,我知道你在郁家的艱難,也尊重你當初的選擇……”
說到這里,時凜抬起頭,視線剛好看向門口。
他的表情微頓。
與此同時,郁歡也知道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悄悄退了出去。
郁歡躲去了上一層樓梯拐角的暗影里。
沒多一會兒,郁秋辭就從里面走出來,紅著眼下了樓。
郁歡松了口氣,剛要抬腳,時凜的房門卻再一次從里面推開。
郁歡轉(zhuǎn)身回到暗影里,盡量讓自己不被發(fā)現(xiàn)。
時凜從里面出來,卻站在門口沒有走遠。
他抬頭,朝著上面的樓梯拐角處看去。
郁歡的一口氣幾乎提到了嗓子眼處,她閉上眼,甚至已經(jīng)編好了借口。
可時凜并沒有上樓,而是淡漠地收回視線,轉(zhuǎn)身回了屋。
……
清早的餐桌前,只有郁秋辭一人。
她優(yōu)雅的吃著早餐,一身清冷氣息,仿佛昨晚的那個人不是她。
郁歡來到餐桌前,看到她哭腫的眼睛,明知故問,“姑姑,你眼睛怎么了?昨晚沒睡好嗎?”
郁秋辭卻冷著臉放下餐布,起身道:“我吃完了,等你吃完后也準備一下,我要帶你去見你爺爺。”
……
郁家莊園,郁歡還是頭一次來。
比她想象中還要氣派。
光從莊園門口到主樓,開車都要20分鐘,更別說坐落山巒間的別墅了,宛如現(xiàn)代宮殿。
進門前,郁秋辭攔下了她,表情嚴肅。
“郁歡,我和時凜離婚的事就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所以在你爺爺面前,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這關(guān)乎我們整個家族命運,你應(yīng)該曉得輕重�!�
郁歡點點頭,“我知道了�!�
郁家老爺子郁正興今年85歲,身材瘦削,面容蒼老,眼神卻精明的很。
在看到郁歡那一瞬,他怔了一下,隨即面帶笑容,“你就是郁歡吧?快過來,讓爺爺好好看看�!�
郁歡和郁秋辭對視一眼,朝著爺爺走過去。
老爺子將她上下打量一番,點頭,“好孩子,這些年讓你一個人在國外受苦了�!�
第一次面對自己的爺爺,郁歡親近不起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一味裝乖巧,笑瞇瞇地,倒是挺討老爺子喜歡。
象征性的問了郁歡幾個無關(guān)要緊的問題后,郁正興就把目光放在了郁秋辭身上。
“你許久不回娘家了,時凜怎么也沒跟著一起來?”
郁秋辭搪塞道:“他最近忙的很�!�
郁正興倒也認可這說法,于是轉(zhuǎn)移話題,語重心長道:“你們倆,也該要個孩子了……”
“我知道了,爸�!�
姑侄倆并沒有在郁家逗留很久,便離開了。
剛出莊園大門,郁歡就看到一輛奧迪停在不遠處。
很快,奧迪車門推開,從里面下來一位熟人。
是郁秋辭的‘老相好’,名叫康措。
郁歡年少的時候見過他兩次,這些年過去,康措幾乎還是老樣子,梳著油頭,身材細高,總是一身西裝,卻穿的松松垮垮,流里流氣。
郁秋辭不悅地推開車門下車,走過去問:“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