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法琳和尚要認(rèn)輸
案牘后。
李世民從厚厚的奏折中抬起頭,神色有些茫然:
“法琳想要認(rèn)輸?發(fā)生了何事?”
“是駙馬房遺愛。”張阿難低著頭道:“方才他去了百騎司水牢,前腳剛走,后腳法琳便嚷嚷著要認(rèn)輸。”
“哦?贏兒啊...”
李世民饒有興致的問:“他做了什么?竟能讓法琳主動低頭?”
“他誘出了背后之人,并直接告訴了法琳,后者應(yīng)該是害怕了,所以才主動認(rèn)輸……”
張阿難頓了頓,說道:“此次法琳和尚發(fā)難,背后之人是彌勒教教主�!�
聞言,皇帝瞇了瞇眼睛:“彌勒教,果然是他們�!�
“這與您之前的猜想一致�!睆埌㈦y垂首道:“顯然,那位教主遠(yuǎn)走雪域高原,臨走時留下了這么一記后手�!�
李世民換了個坐姿,手指有節(jié)奏的敲著案牘:
“這么說,法琳是被他利用了?”
“應(yīng)該是了�!睆埌㈦y頓了頓,說道:“這是駙馬親自問出來的�!�
提及房贏。
李世民神色頓時舒緩:
“嗯,贏兒這次干得不錯,不僅挽回了皇室顏面,還套出了背后主使之人,當(dāng)賞!”
一聽這話,張阿難抬起頭:“不如……”
“你閉嘴!”李世民一瞪眼:“小兕子是朕的心頭肉!再說了,哪有一個駙馬尚兩位公主的先例!”
大太監(jiān)愕然:“老奴啥也沒說啊……”
李世民臉色一僵:“那你想表達什么?”
“老奴是說,最近,晉陽公主和房家三郎走的很近�!�
“什么?房家老三?”李世民愣了下:“去年他不是還穿著開襠褲?”
“今年他已經(jīng)上學(xué)堂了�!睆埌㈦y說道:“現(xiàn)正在宮廷啟蒙,還是晉陽公主親自引薦�!�
“小兕子…招進來的?”
李世民吃了一驚,隨即啪的一拍桌子:“房家簡直欺人太甚!專挑朕的女兒下手!”
“還有妹妹……”
“閉嘴!”李世民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盯著大太監(jiān):“你這老貨,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不不,大家您誤會了�!睆埌㈦y趕緊解釋:“不良人在公主府探聽出了一則消息,大帥不在京師,交代由老奴酌情匯報……”
“哦?什么消息?”李世民問。
“是關(guān)于駙馬竇奉節(jié)…”張阿難低頭說道:“他與永嘉公主不和,起了沖突,于是對公主動了手�!�
“哦?”
李世民眉梢一挑,淡淡的開口:“說說吧,怎么回事?”
說這話的時候,他語氣平平。
可張阿難卻能聽出來,與剛才對房贏的佯怒不同,皇帝這會兒已經(jīng)動了真怒!
....大帝的性格就是這樣,越是憤怒,便越是平靜。
這是長期政斗造成的本能,因為怒火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只能在不理智的情況下,做出錯誤的決策。
“啟稟大家,因為子嗣....”
張阿難垂首匯報道:“竇奉節(jié)有一小妾,生了個兒子,他想將此子過繼給永嘉公主…公主不從,竇奉節(jié)便打了公主�!�
“呼……”
李世民聞言,深吸一口氣:“傷勢嚴(yán)重嗎?”
“具體不知....”
張阿難頓了頓,說道:“公主府里有兩個丫鬟,是我們的人。”
“據(jù)她們講述,竇奉節(jié)將公主拉進房內(nèi)施暴,所以未能親眼目睹,只能聽到永嘉公主哀鳴不止……”
“不過,當(dāng)天公主自行離去,應(yīng)該不至于傷筋動骨,但遍體鱗傷卻是少不了的……”
聽著貼身內(nèi)侍的訴說。
李世民的眼神越來越冷:“房二郎知道此事嗎?”
“這個……”張阿難猶豫了下,說道:“當(dāng)晚他與永嘉公主夜會秘宅,應(yīng)該是知道的�!�
“哦?”李世民瞇了瞇眼睛:“心愛的女人被打成這樣,他什么反應(yīng)?”
“暫時沒有動作�!睆埌㈦y頓了下,說道:“據(jù)這小子的揍性,定不會善罷甘休....不過,老奴也猜不出,他憋著什么損招�!�
聞言。
李世民臉色緩了緩,嘆道:“朕這妹子甚是可憐,有房贏護著,以后也能少受些委屈�!�
“沒錯,自古美人愛英雄,永嘉公主能看中房贏,想必他必定有過人之處……”
張阿難說著,提醒道:“不過,若是到時候,這小子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事……”
“無妨,朕給他兜著!”
李世民霸氣的說道:“這么多功勞在這擺著,就算他把天捅出個窟窿,朕也能幫他擺平!”
“獎罰分明,皇上圣明�!�
張阿難小小拍了個馬屁,揣著手說:“只是,事情捅破之前,便委屈永嘉公主了,只能偷偷的與房二相會……”
一聽這話。
李世民樂了,笑罵道:
“你這老貨,懂得個屁!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才刺激……”
此話一出。
大太監(jiān)一下僵住。
不過他畢竟是皇帝內(nèi)侍,見過大世面,馬上轉(zhuǎn)移話題道:
“大家,那法琳和尚……”
“哼!他想認(rèn)輸便認(rèn)輸?”李世民收斂笑意,冷哼一聲:
“都騎到朕的脖子上來拉屎了,就這么輕飄飄的,讓朕放下了?門都沒有!”
“告訴他,賭約繼續(xù)�!�
“朕要當(dāng)著全天下的面,挫一挫這幫和尚的煞氣,讓他們知道知道……”
“誰,才是這座天下真正的主人!”
……
與此同時。
封地新宅。
外面的夜色靜悄悄,屋內(nèi)一盞明燈掌著。
武媚娘坐在桌前,湊著燈光,給房贏縫補衣服。
一旁,月德百無聊賴的晃著小腿,托著下巴,盯著認(rèn)真做活的圣女說道:
“自打從嶺南歸來,房二郎來了一趟封地,便再也沒過來,這也太過分了。”
聞言,武媚娘白了她一眼,狐媚眼神天生風(fēng)情萬種:
“怎么?你想他了?”
月德小臉一紅:“我才沒有,我只是替圣女不平�!�
“我都沒說什么,你生什么氣�!蔽涫系皖^繼續(xù)縫補,隨口說道:“男人是做大事的,不會整日圍著女人轉(zhuǎn)�!�
“大事?與法琳和尚辯論嗎?”月德一下來了興趣:“聽說當(dāng)時長安萬人空巷,可惜咱們沒看到。”
武媚娘手中一頓:“可這樣一來,佛門怕是會對郎君恨之入骨�!�
“那又能怎樣?”月德無所謂道:“不是還沒求雨呢嗎?最終的勝負(fù)還未可知呢�!�
武媚娘沒接話。
抬起頭思索了會,美眸望向月德:“你現(xiàn)在就帶人出發(fā),負(fù)責(zé)保護郎君安全�!�
“啊?”月德一臉懵逼:“他在哪兒我都不知道啊�!�
“長安郊外,官道�!蔽涿目粗f道:
“明日佛門要清理門戶,對善導(dǎo)和尚出手,郎君必會出城阻止�!�
“那…好吧�!痹碌戮镏∽煺酒鹕恚皩傧逻@便過去,在官道邊去堵他�!�
說罷,不情愿的轉(zhuǎn)身離去。
武媚娘靜了會,忽然開口道:“追風(fēng),山君,出來吧�!�
話音落下。
兩道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兩人頂著月光走進屋里,抱拳躬身道:“圣女,有何吩咐。”
武媚娘淡淡的下令:“你們兩個,負(fù)責(zé)跟著月德,莫要讓她發(fā)現(xiàn)�!�
“嗯?”
山君和追風(fēng)錯愕不已。
愣了幾息后,還是拱手領(lǐng)命:“謹(jǐn)遵圣女法令……不過這樣一來,您的安全誰來負(fù)責(zé)?”
武媚不加思索道:“將薛仁貴喚來,由他坐鎮(zhèn)新宅,定會萬無一失�!�
“喏�!�
兩人這才松了口氣。
轉(zhuǎn)身出了屋門,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屋內(nèi),武媚放下衣衫,走到窗前,仰首望向天際,好看的狐媚眼微光閃爍:
“郎君,你還害怕,我的醉生夢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