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 穆樂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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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寒風吹來,吹動了他的頭發(fā),已經年過四十的他,正值壯年,可臉上卻布滿了滄桑。
不怕阿史那元沽是一位權臣,就怕他擁有突厥軍政大權的前提下,還是如此的不起眼,絲毫不曾囂張跋扈。
秦云的心沉了一些,忽然明白突厥可汗為何敢放權給他了。
此人危險,是突厥蜜餞,亦是大夏砒霜。
朕,誓殺!!
你錯了,我大夏個個將領都是名將,個個都是桀驁之人。
泗陽驛一戰(zhàn),已經證明。
任何膽敢犯我大夏邊境者,雖遠必誅!
泗陽驛三個字,就仿佛是一把尖刀,狠狠插入了突厥人的心臟。
頓時所有人面色一沉,包括身后能聽見聲音的五千虎狼。
阿史那元沽眼神閃爍不定,淡淡開口:提真并不能代表整個突厥汗國,他的潰敗有太多的原因。
突厥若想舉兵,大夏注定是劣勢。
秦云輕笑:噢,是嗎
元沽淡淡道:大夏經此一戰(zhàn),恐怕國力已經無法支撐起一場戰(zhàn)爭了吧
實不相瞞,大夏周邊的那些國家,跟我突厥汗國關系都很友善,常有往來。
聞言,龍嘯等人的臉色驟變。
威脅!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秦云的眼神幾分凌厲,險些爆發(fā),但猛然冷靜下來,不可動怒,動怒這場談判就被動了。
深吸一口氣,冷笑道:既然大公如此善于處理外交,那為什么突厥國內的南北沖突始終無法安撫
要不要朕也跟突厥南部建交一下
北突,和南突,分開點,似乎也好。
頓時,突厥人被踩了痛腳!
南北爭端是他們經歷已久的傷疤,怎容他人分裂
怒不可遏的朝秦云看來!
大夏皇帝,大言不慚!
大夏若伸手進我突厥來,勢必砍斷!
哼!
聞言,月奴幾人震怒。
放肆!!
震吼如雷,戰(zhàn)馬嘶鳴。
緊接著,嘩啦啦的拔刀之音,響徹長空,那閃耀的刀芒,讓人驚懼。
突厥人也不甘示弱,紛紛拔出彎刀,露出兇狠的獠牙!
叫罵聲不止!
全場唯一鎮(zhèn)定的兩個人,是秦云和元沽。
此時淡淡對視,穩(wěn)如泰山。
元沽的眸子閃爍,暗道,好沉穩(wěn)的年輕人!
他想要占據談判上風,可出招接連被化解,反倒是自己一方先被激怒。
風吹黑甲,肅殺到極致。
許久。
阿史那元沽開口:罷了,陛下,不如我們還是先交換人質吧
秦云看了看突厥后方,點了點頭。
帶上來!元沽招招手。
頓時,五千突厥騎兵分開,有一蠻子將領騎馬拖著一道破破爛爛的身影出現在白茫茫的雪地里。
穆,穆樂將軍!豐老驚呼,難掩激動。
秦云為之捏了一把汗,立刻看去,身后所有人也都關心看去。
穆樂越來越近,他身上沒有明顯傷口,只是手指似乎有很多破口。
踉踉蹌蹌很虛弱,穿著破舊的布衣,作為俘虜,還算可以接受。
見狀,眾人長吐一口大氣,放心不少。
但秦云卻是越發(fā)覺得不對勁!
尤其元沽的嘴角噙笑,讓他毛骨悚然,突厥人不可能如此好心,一定有問題!
他雙眸仔細看去。
只見穆樂始終低著頭,也不說話,亂糟糟的頭發(fā)垂落,透著蕭索落寞。
阿樂。他喊了一聲。
穆樂下意識抬頭,看了秦云一眼,那雙瞳孔蒼白,暗淡,無光,讓人心尖一顫!
他的傷不在體表,而是精神上。
緊接著,穆樂慌忙將眼神躲開,似乎精神已經失常了。
豐老等人見狀,心中一涼,連說話都不會了嗎
秦云大腦一陣眩暈,險些跌倒!
阿樂,怎么會這樣
他以前就是打斷骨頭,都不會皺眉的啊!
秦云怒吼道:混賬,你們對他做了什么!
兩千軍隊其中不乏神機營挑選上來的精銳,此刻雙眼猩紅,一片騷動,忍不住要動手,但卻被攔下。
很明顯,穆樂出了大問題!
元沽淡淡一笑,如老狐貍一般:陛下息怒,不要誤會。
我們對穆樂將軍可是很好,你看看他的身上,幾乎沒有傷痕。
滾!秦云大罵:朕說的是他的身體嗎
元沽也不生氣,泰然自若道。
我知道陛下說的什么,是穆樂的精神問題吧
這可不怪我。
穆樂率軍殺害提真葉護的親屬家眷,造成了近千人的死亡,人神共憤,我等也只是自衛(wèi)。
他親眼目睹了自己手下的慘死,慘不忍睹……嘖嘖,或許是無法原諒自己,或許是戰(zhàn)爭帶來的創(chuàng)傷。
他撐不住了,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什么話也不說,也害怕接近兵器。
我曾經讓王都最好的醫(yī)師幫他看過,醫(yī)師說……
元沽嘴角浮現一抹梟雄的冷笑。
醫(yī)師說,他受到的刺激太大,內心自責,精神崩塌了。
但生龍活虎,活到七十歲還是沒問題的。
弦外之音,就是穆樂精神出了問題,這輩子好好活著沒問題,但領兵打仗是別想了!
大夏一方,震怒。
齊齊罵道:混賬東西!
膽敢傷穆樂將軍!
肯定是突厥人干的!
王八蛋,找死!
……
叫罵不斷,眼看就要擦槍走火,兩千軍隊的怒火已經壓制不住。
秦云看向元沽,怒極反笑:好好好!
元沽!
既然如此,那今天這個談判,可就太有意思了,當朕是軟柿子嗎還想恐嚇
哼!帶人上來!
他向后大喝,神情雖然壓制,但難掩憤怒。
且不說穆樂,乃是他悉心培養(yǎng)的神威將軍,第一攻堅利器。
僅僅就是私人感情,他都發(fā)誓要報仇!
帶人上來!
頓時,有幾位軍士推著戰(zhàn)車過來,咯吱咯吱的聲音,讓人耳膜很是難受。
其實這根本就不是戰(zhàn)車,而是一個囚籠!
四四方方的鐵籠,沒有任何遮掩,寒風和風雪可以灌入進去。
而里面,曾經威風無限,可以跟阿史那元沽叫板的南院大王,此刻如一頭喪家之犬似的被囚禁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