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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喬恨晚,準(zhǔn)備后事吧!

    第560章喬恨晚,準(zhǔn)備后事吧!

    聽到這話,沈千重呼吸一促,跟楊云輝對視了一眼,發(fā)覺對方的神態(tài)一下子垮塌下來,心里也急了。

    “小李,我記得你救過敬陽的啊,他當(dāng)時……”

    李向南直接搖了搖頭,“當(dāng)時咬傷小張哥的是尖吻蝮蛇,咬傷的是他的腳背,距離心臟較遠(yuǎn),他傷勢也較輕,而且蝮蛇的毒性與蝰蛇不可同日而語,運用土辦法可以救治,可喬同志他……”

    說到這里,他低頭看了看喬山卿,即便在輸入新鮮血液和凝血因子之后,對方的狀態(tài)有些好轉(zhuǎn),眉頭在不停的跳動,似乎也在掙扎著想要從昏迷中醒悟過來。

    但這也僅僅能延續(xù)他的生命……

    “李醫(yī)生,喬同志他,他,他可不能死啊……”楊云輝自己說出這話的時候,明顯狀態(tài)跟之前比要差上一大截。

    憂國憂民的傷痛,是為官之人最為悸動的情感。

    黃寧雷將他扶住,很是關(guān)心兩位領(lǐng)導(dǎo)道:“楊副部長您振作一點!沈部長,您還好吧?”

    沈千重擺擺手,再度看向李向南。

    “小李,這蛇……”王奇和王德發(fā)在旁一直沒作聲,都在思索怎么去救喬山卿。

    “這種蛇叫做蝰蛇,”喬家人不在這,李向南也不再隱瞞,迅速將現(xiàn)狀解釋了一下,“這是全球致死率第一的毒蛇!”

    這話一出,再度在病房內(nèi)掀起一片驚呼。

    然而李向南的接下來的話,更是讓眾人心頭無比震動。

    “蛇毒的種類一般分為四種……”

    被蛇咬過的都知道,蛇毒的種類一般分為幾種。

    一種是細(xì)胞毒,像海蛇就是這種毒素,一般被咬了之后人跟蟲子咬了的感覺差不多,可這種毒素會緩慢侵入細(xì)胞,會讓人在幾小時甚至幾天的時間內(nèi)才慢慢的死亡,神不知鬼不覺。

    一種是心臟毒,引起心律失常,造成心衰。

    一種是神經(jīng)毒,在侵犯人體神經(jīng)系統(tǒng)之后,造成四肢麻痹,呼吸系統(tǒng)的抑制,最終會導(dǎo)致人失去呼吸而死亡。

    還有一種則是最致命的,是血液毒。

    這種就是破壞人體內(nèi)的凝血功能,讓人不停的出血,最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人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

    而圓斑蝰這種毒蛇的毒素,卻是混合了神經(jīng)毒和血液毒的混合毒素,相當(dāng)可怕。

    要知道,同時具備這兩種毒素的毒蛇是相當(dāng)?shù)暮币姟?br />
    更別說,圓斑蝰這種毒蛇咬了人之后,還會造成人出現(xiàn)類似中風(fēng)的癥狀,行動和語言功能受到障礙,嚴(yán)重影響救治的時間。

    “嘶!沒想到一個毒蛇的毒素就有這么多的種類和講究,難怪不能隨意的用藥和血清!這藥不對癥,確實很麻煩!”

    沒想到聽完了李向南的解釋,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感到后怕的竟然是金邱。

    四個略懂蛇傷的醫(yī)生聽了,不覺對李向南的淵博學(xué)識感到佩服。

    同時,他們跟周圍那些臉色越來越不好的醫(yī)生們一樣,神情也越發(fā)凝重了!

    剛才李向南說的那句無藥可醫(yī),他們可是清清楚楚的聽到的!

    因為現(xiàn)在此時此刻擺在眾人面前的就是一個難題!

    那就是……真的無藥可醫(yī)!

    就連沈千重都硬著頭皮擦了擦汗,唏噓道:“也就是說,這蝰蛇的抗蛇毒血清……”

    “對,我們國家沒有!或者說,全球都不一定有!有,我們也不知道在哪里去弄!”李向南毫不猶豫的說出了這個結(jié)論。

    “老沈!”

    楊云輝緩緩的靠在床頭柜上,將手撐在了床角,看了一眼透過窗戶焦急看著屋內(nèi)的喬家家屬,捏了捏拳頭,“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沈千重沒有作聲,而是看向了李向南。

    李向南跟他對視了一眼,抱著胳膊看向了屋內(nèi)這一圈圈的醫(yī)生專家們。

    很顯然,如果有途徑搞到蝰蛇血清,這些人里肯定早就有人說話了!

    現(xiàn)在的情況……可謂真的陷入了絕境!

    屋內(nèi)的所有人,都不再說話。

    忙碌的護士們也感覺到室內(nèi)的氣氛無比壓抑。

    李向南摸著下巴,在室內(nèi)踱起步來,搜腸刮肚。

    他看向桌上一只馬蹄表,沉默下去。

    “咳咳,咳咳咳……”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一陣咳嗽聲將沉思中的李向南驚醒,他扭過頭,發(fā)現(xiàn)喬山卿已然醒了,正用那雙眷戀的眼神看著自己。

    他明白,那不是對自己,而是對這個世界的眷戀。

    “喬同志!”發(fā)現(xiàn)對方微微抬了抬手,李向南快步走出去。

    “我……我都……聽……到……了……你別為……為難……”

    喬山卿的臉龐很黑,年紀(jì)看上去也只有五十來歲,周正的臉上除了風(fēng)霜,還有剛毅,此時又多了點面對生死的坦然。

    不等李向南說話,他又看向在一旁紅著眼眶的楊云輝,“楊部……有十二車皮的煤在……在貨運站……明天下午讓我女兒恨晚……去收……咳咳咳……”

    都這個時候了,還惦記著給燕京供煤的事情,這話讓所有人肅然起敬。

    “山卿,別說了,別說了!”楊云輝的眼睛通紅無比,默默拍著這位兄弟的帶著血的貂絨。

    沈千重扭過了頭。

    “老楊……我喬家……只能走到今天了……恨晚能守的住燕京的煤……就守!守不住的話……你莫要怪她啊……”

    楊云輝這一刻,終于眼淚不爭氣的掉落下來,泣不成聲。

    生死離別。

    無人可以保持住淡定。

    這屋里的所有人,甚至包括李向南,都感覺胸膛里像是被巖漿點燃了一般。

    難過,哀痛。

    還有強烈的不甘。

    這位人民企業(yè)家,臨死之際,說的最多的,竟不是家里如何如何,而是關(guān)心著燕京這個冬天的煤能不能繼續(xù)進(jìn)來。

    “爸,爸,爸爸……”

    砰砰砰!

    砰砰砰!

    病房外傳來一聲聲輕輕的拍打,一個只有十八九歲的少女撕心裂肺的被她母親抱著踢打著門。

    “爸,你沒事吧?你別嚇我啊……爸~”

    沈千重回過頭,眼眶通紅,他看向李向南,意思不言而喻。

    “開門吧!”李向南仰頭望天,默默的閉了閉眼睛。

    這意思不言而喻。

    準(zhǔn)備后事吧!

    王德發(fā)點點頭,沉默的走到門口,剛打開門,呼啦啦就見喬家人撲進(jìn)了屋。

    “恨晚,別哭……爸……沒事兒!”

    “爸!”喬恨晚撲進(jìn)他的懷里,已然梨花帶雨,消瘦的臉上全是淚痕,她將父親的手抓起來撫在自己臉上,很快血和淚便模糊成了一片。

    “恨晚!你爸不能多說!”喬夫人難過的把女兒的肩頭撫摸著,提醒道。

    “去……去拿筆……紙……”

    喬山卿咬了咬牙噴出一口鮮血,擠了擠眼睛,有氣無力的摸了摸女兒的鼻子。

    “好,好……”喬恨晚四處找起來。

    李向南將挎包提過來,從里頭找出自己的筆記本和鋼筆遞了過去。

    “爸,你說,你說,我來記……”喬恨晚來不及說謝謝,低頭就趴在了父親的血泊里,一邊吸著鼻子一邊抹眼淚,一邊強忍著悲痛去聽后事。

    “走吧!”李向南把眼眶通紅的王德發(fā)和王奇拉了拉,朝沈千重看了一眼。

    揮揮手,沈千重沉默的讓所有人都退出了病房。

    現(xiàn)在喬家人在交代后事,許多事情外人不便知道。

    走廊里的氣氛比之前病房里更加凝重。

    剛才他們在里頭,喬家人在外頭。

    此刻他李向南在外頭,擱著玻璃窗看著里頭。

    世界被玻璃隔成了兩個人間。

    一道叫做生,一道叫做死。

    李向南就這么撐著門上的玻璃,看著那屋里正在經(jīng)歷生死離別的喬家人,心情復(fù)雜到了極點。

    這特么是在等死��!

    活生生的等死��!

    無論是將死之人,還是生者,這種心情誰能理解啊!

    “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肯定有什么是我忽略了!”

    他喃喃自語,喃喃自語,將腦袋抵在玻璃上,冰涼刺骨的溫度讓他稍稍的冷靜了下來。

    燕京沒有血清!

    國內(nèi)沒有血清!

    不用血清行不行?

    能不能救回喬山卿?用土方子能不能救?

    這種土辦法去哪里找?現(xiàn)在能聯(lián)系到養(yǎng)蛇人嗎?哪里能聯(lián)系的到!他們手里有沒有治療圓斑蛇的方法?

    如果有,皆大歡喜!

    如果沒有,是不是又要耽誤時間?

    “來不及了!沈部,趕緊打電話給各個省,聯(lián)系一下是否有精通蝰蛇毒……”

    李向南轉(zhuǎn)身便要吩咐沈千重去下命令,突然間腦袋里猛的靈光乍現(xiàn),差點讓他驚的天靈蓋都在打顫。

    “我已經(jīng)讓寧雷去做了!”沈千重擺擺手。

    李向南扭過頭,這時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黃寧雷已經(jīng)帶著好幾個人去了護士站,站在那邊開始翻電話簿打電話了。

    他想起剛才的靈光一閃,趕緊喊道:“胖子,走,我有個主意!”

    王德發(fā)疑惑看向他,也不遲疑,跟著他跑到護士站。

    “黃隊,讓我先打一個電話!”李向南快速道。

    黃寧雷不疑有他將電話抱給他。

    李向南緩緩搖出去一個電話,等到有人接聽了,馬上道:“子墨,把宋家跑的最快的汽車開到中醫(yī)院來!快點!十萬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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