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相濡以沫,水到渠成
溫盛鈞從地壟里回來時(shí),只見盛天月正負(fù)手立在地頭,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溫盛鈞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塵土,兩手的泥。
他嘿嘿一笑,我去洗把手。
我有話問你。盛天月道。
洗了手就來!溫盛鈞加快腳步。
過了會兒,兩人一前一后,沿著地頭緩緩地走著。
溫盛鈞一邊走,一邊眺望著綿延很遠(yuǎn)的甘蔗地。
只盼不會辜負(fù)娘娘……溫盛鈞道。
盛天月清了清嗓子,除了阿姐……你就沒為自己考慮過嗎
溫盛鈞怔了怔,考慮什么我這不是好好的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神色恍惚了片刻。
他的表情也變得更加溫柔,當(dāng)初,她為了我的腿,拼盡全力,不讓我輸。
今日,我也要拼盡全力,絕不能讓她輸!
盛天月有些動容,她沉默了片刻,抬頭道:你沒考慮過……終身大事的問題
云寧縣民風(fēng)淳樸,你又不辭辛苦的為他們免費(fèi)授課講學(xué)……傾心于你的女子,大有人在。
溫盛鈞正色道,娘娘正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哪有心思考慮這等事
說完,他又搖了搖頭,我沒想這個(gè)�,F(xiàn)在也不愿想這個(gè)。
我父母雙親都沒有了,也沒有傳宗接代的壓力。沒人催我……
他說到這兒,忽然看著盛天月。
感情上的事兒,我盼著水到渠成……如今我事務(wù)繁忙,無暇他顧,唯恐怠慢了那姑娘,所以……暫不考慮吧。
盛天月心中漏跳了一拍……
他在說什么
是叫她等他嗎還是她自作多情,想多了
盛天月一直自詡聰明,可這一刻,她卻覺得自己愚鈍極了,竟參悟不透,他有沒有這層意思。
對了,有件事,我想請小月幫忙!
他神色鄭重。
盛天月也趕緊收拾心情,你說。
我這幾天注意到,本地及附近州縣的一些鄉(xiāng)紳,在盯著甘蔗地。
娘娘給育的苗是真好,根粗苗壯,這才一個(gè)多月,甘蔗就躥了半人高……
娘娘等著這一批甘蔗收獲呢!如今正是甘蔗生長的關(guān)鍵時(shí)期,可不能出了紕漏!
我擔(dān)心有些人眼紅……故意使壞!所以,想請小月安排人手,日夜巡查,以保護(hù)甘蔗。
盛天月連忙點(diǎn)頭,溫兄思慮周到,我這就找人來幫忙。
甘蔗地很大,要看地巡邏,得不少人手呢。
盛天月找了自家掌柜們調(diào)派人手,還聯(lián)系了袁行之找人幫忙。
就連她自己,都住到了離溫盛鈞的簡易房很近的一戶農(nóng)家院里。
她功夫不俗,不管是應(yīng)溫盛鈞所求。
還是因?yàn)樗约罕揪完P(guān)切此事,她都想把這件事做到最好。
這天夜里,她已經(jīng)在這戶農(nóng)家的堂屋里睡著了。
卻忽聽外頭有人嚷嚷。
盛天月起初還有些癔癥。
忽而聽見溫盛鈞的聲音,她一個(gè)激靈便醒過來。
她豁然起身,一邊披衣,一邊朝外疾走。
抓住他們!敢來偷甘蔗!抓住打死!有人舉著火把嚷道。
盛天月借著月光和火光,瞧見一行十幾個(gè)人,從甘蔗地里躥出來,一身黑衣,蒙頭遮面。
他們也瞧見了她,忙掉頭往另一方向的甘蔗地跑。
他們手里拿著鐮刀,邊跑邊毀壞已有半人高的甘蔗。
抓住他們!告到皇上面前!此乃皇上命我來種!
但凡敢破壞甘蔗之人!就是違抗皇命!與皇上作對!
此乃誅九族之罪!抓住他們!即便打死,也能再誅他們九族!
溫盛鈞平日里溫潤的聲音,在此漆黑,騷亂的夜里,卻顯得格外肅殺,鏗鏘有力!
那些黑衣人遲疑片刻,縮回了拿著鐮刀的手……不敢再動甘蔗。
地太廣,他們也跑得快。
找那沒人堵截的地兒,分頭逃竄了。
盛天月飛身回來,卻見溫盛鈞一臉泥污。
他的腿也有點(diǎn)跛了。
你受傷了!盛天月勃然大怒,渾身煞氣,攥緊了拳頭。
溫盛鈞咧嘴一笑,嘶……
不知扯到了哪里的傷,疼得他直吸氣。
崴了一下,不打緊。幸好你們來得及時(shí)!他笑著說,損失不大。
盛天月看著他臉上的傷,身上的泥……
這哪里只是崴了一下
他受了傷,剛才還能那么底氣十足的喊出一番震懾的話,把那些賊人嚇跑
盛天月忽然對這個(gè)文弱溫柔的書生,有了新的認(rèn)識。
原來他不只有溫潤如玉的一面,他也有,有勇有謀的一面。
抓住那些人,嚴(yán)懲行兇者,卻毀了大片的甘蔗……跟保住甘蔗相比,他果斷地選擇了后者。
此一番震懾,估計(jì)他們不敢再來了。盛天月安慰道。
溫盛鈞卻不顧自己的傷,當(dāng)即就回到屋里,挑燈研墨,提筆寫信給京城的溫錦。
溫錦在幾天之后,從信鷹那兒得到大哥的消息。
她叫信鷹給大哥送去了最好的外敷及內(nèi)用的藥。
同時(shí),蕭昱辰的圣旨,也從京都發(fā)出。
……
其實(shí)溫錦多慮了。
當(dāng)天晚上,盛天月就叫自家掌柜送來了上好的傷藥。
她更是親自照顧溫盛鈞,給他扎針,煎藥,貼膏藥療傷。
不過幾天的功夫,溫盛鈞已經(jīng)活動自如。
只是他清秀溫潤的臉上,嘴角一塊青紫,還未褪去。
盛天月每每看到那塊青紫,就忍俊不禁。
袁漢君這幾天,也看出點(diǎn)兒什么來了。
她私下找到盛天月,盛小姐,你幫我問了嗎
盛天月輕咳一聲,我問了。他說,他現(xiàn)在不考慮這件事。
其實(shí),是你想嫁他吧袁漢君直截了當(dāng)?shù)馈?br />
盛天月轉(zhuǎn)臉看著袁漢君。
她想說,是,她就是想!那又怎樣
但話一出口,卻是,不關(guān)你的事,別問那么多。
袁漢君鼓了鼓嘴,我以為你同我不一樣!你會功夫,氣質(zhì)灑脫,一身男裝的時(shí)候,就像個(gè)俊俏公子一樣!
我以為,你比我們都勇敢!沒想到,你連承認(rèn)都不敢!
盛天月心跳得很亂,強(qiáng)裝鎮(zhèn)定,什么不敢我與溫兄是……是親人一般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若是說了,卻被拒絕,那多尷尬!
連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都維持不了了!
袁漢君打量她片刻,忽然道,你不敢問!我替你去問!
你……你回來!盛天月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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