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下人反叛

    “是嗎？”陸婉婉拉長了尾音，似是不太相信。

    “是的，是的……”王管事點(diǎn)頭如小雞啄米：“那些米行的紫米，奴才都親自看過，質(zhì)量確實(shí)是不太行……”

    望著他有些飄忽的目光，陸婉婉眼瞳深深：“紫米質(zhì)量不行，沒有采買，那紅棗呢？也是因?yàn)橘|(zhì)量不行，沒有采買？”

    “這倒不是！”王管事?lián)u了搖頭：“奴才沒采買紅棗，是因?yàn)殇佔(zhàn)永餂]有紅棗……”

    不同的東西就要用不同的理由拒絕采買，不然，所有沒買的東西都用同一個(gè)理由敷衍，傻子都知道有問題了……

    “可我記得，蔬果鋪里，一年四季都有紅棗賣啊……”陸婉婉淡淡說著，手持杯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撇著杯中水面上的茶葉。

    那幾不可聞的聲響，卻聽得王管事心中一驚，努力牽牽嘴角，揚(yáng)起一抹不自然的干笑：“現(xiàn)在并不是盛產(chǎn)紅棗的季節(jié)……蔬果鋪里偶爾有一，兩天沒有紅棗，也很正常嘛……”

    “那照王管事的意思，蔬果鋪里昨天沒有紅棗，今天也沒有紅棗？”畢竟，昨天是沒有紅棗的第一天，今天自然就是沒有紅棗的第二天……

    陸婉婉不著痕跡的步步逼近，讓王管事額頭浮現(xiàn)一層細(xì)細(xì)密密的冷汗：“這個(gè)……這個(gè)么……”

    “我派個(gè)人去蔬果鋪看看！”看看是否如王管事所說，偌大的京城，數(shù)十個(gè)蔬果鋪，全都沒有紅棗了……

    陸婉婉慢條斯理說著，就要叫下人。

    王管事急忙阻止：“這種小事，哪用得著勞煩大小姐再派人……奴才去就可以了……奴才這就去蔬果鋪……如果鋪?zhàn)永镉懈咂焚|(zhì)的紅棗，奴才立刻就給大小姐買回來……”

    不等陸婉婉說話，王管事已行了一禮，轉(zhuǎn)過身，急急忙忙的向外跑去……

    那踉踉蹌蹌，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的身影，看得陸婉婉櫻紅的唇緊緊抿起，漆黑的眼瞳深不見底……

    “小姐，要用膳嗎？”小桃弱弱的詢問聲響起。

    陸婉婉回過神，望一眼餐桌上的白粥，糖糕，只覺一點(diǎn)兒胃口都沒有：“我不餓，這些膳食，你們吃吧！”

    說著，陸婉婉放下杯蓋，站起身向外走去，不知不覺得走出了偏廳，走出了落雪園，走到了青石路上。

    青石路兩邊的紅楓樹已經(jīng)全被砍伐，樹根，樹干也已全部運(yùn)走，只余一小片一小片的斷枝，殘葉，殘留于青石路上。

    陸婉婉看得蹙了蹙眉：紅楓樹徹底砍伐完時(shí)，已經(jīng)天黑，有斷枝，殘葉殘留于路上，不足為奇，只是，現(xiàn)在已是第二天，且已經(jīng)到了這個(gè)時(shí)辰，這里怎么還沒人打掃？

    陸婉婉四下望望，不見半個(gè)下人，不由得高聲問道：“這里是誰負(fù)責(zé)打掃？”

    兩名灑掃嬤嬤從不遠(yuǎn)處露出頭，看到陸婉婉，兩人急急忙忙的奔了過來：“回大小姐，是奴婢們負(fù)責(zé)打掃！”

    “那你們別愣著了，趕快將這里打掃干凈！”陸婉婉嚴(yán)厲的吩咐。

    兩嬤嬤不著痕跡的對望一眼，苦兮兮的開口：“大小姐，奴婢們也想打掃，只是，沒有工具，奴婢們無法打掃啊�！�

    “什么意思？”陸婉婉挑眉看著兩人。

    “奴婢們的打掃工具壞了！”兩嬤嬤低眉順眼的說著，將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來，只見她們手里各拿著一只大掃帚，只是那大掃帚的頭不見了，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桿……

    “……這是怎么回事？”陸婉婉冷聲詢問。

    “奴婢們也不知道。”兩嬤嬤搖搖頭，苦著臉道：“昨天打掃完后，奴婢們就將這掃帚收到了以往放置的地方，哪曾想，今早去拿時(shí)，它們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好好的掃帚，不可能自己變成這副模樣，它會(huì)變成這樣，肯定是外力所致……

    陸婉婉仔細(xì)觀察掃帚的斷裂處，只見那斷裂處十分平整，就像是用刀砍的一樣……

    掃帚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也沒人會(huì)無緣無故的拿刀砍著玩，將它們砍成這樣的嫌疑人，很好找……

    陸婉婉抬起頭，淡淡看著兩嬤嬤，漆黑的眼瞳里閃過一抹幽深暗芒，仿佛已經(jīng)洞察一切……

    兩嬤嬤被她看得心中一驚，一顆心砰砰砰的直跳，她們努力平復(fù)著心跳，不自然的笑：“呵呵呵……大小姐莫急，奴婢們已經(jīng)上報(bào)王管事了……王管事已經(jīng)派人前去采買……等掃帚買回來，奴婢們就打掃這里……”

    “是的，是的……奴婢們就差新掃帚了……只要新掃帚一到，奴婢們馬上就動(dòng)手……”另一嬤嬤也忙不迭的保證。

    陸婉婉沒有說話，深深的看了兩嬤嬤一眼，轉(zhuǎn)過身向前走去……

    望著她漸漸走遠(yuǎn)的身影，兩嬤嬤拍拍胸口，長長的松了口氣：剛才那一瞬間，她們還以為大小姐看出事情是她們做的，想要懲罰她們……

    還好還好，虛驚一場……

    裴夫人給的主意真不錯(cuò)，弄壞打掃工具，以致無法打掃，大小姐明知她們是故意偷懶，也無法懲罰她們……

    兩嬤嬤笑意滿滿，眸子里也閃著掩飾不住的得意……

    陸婉婉順著青石路繼續(xù)前行，不知不覺得，走到了浣衣院，只見浣衣院里擺著幾只木盆，木盆里放著她換下來的衣裙。

    幾名洗衣丫鬟圍坐在不遠(yuǎn)處，笑嘻嘻的嗑著瓜子聊東聊西，絲毫都沒有要洗衣服的意思。

    陸婉婉蹙了蹙眉，邁步走進(jìn)了浣衣院：“臟衣服就在你們面前，你們怎么只閑聊，不洗衣？”

    突如其來的聲音，聽得洗衣丫鬟們紛紛轉(zhuǎn)過了頭，見是陸婉婉，她們急忙站起身，手忙腳亂的將瓜子塞進(jìn)衣袖，抹著嘴角道：

    “回大小姐，不是奴婢們只閑聊，不洗衣……而是，您的衣服需要皂角加特殊的香料來洗……那香料昨天用完了，還沒采買回來……奴婢們只能先等著……”

    “是嗎？”陸婉婉目光沉沉，一瞬不瞬的看著洗丫鬟們：“可我怎么記得，浣衣院的洗衣香料，都是按月采買的，每月采買的量都只多不少，現(xiàn)在又才月中，你們就將這個(gè)月的洗衣香料都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