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剛好

    邢越推門而入，將盤子放在趙然然面前，將旁邊兩人當(dāng)作空氣，“還沒冷，溫度剛好，我是不是來的不巧，打擾到你們？”

    “沒有，怎么會，我不是回去再吃嘛？”

    他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臉，“然然想吃，必須第一時間吃到，陳年冷飯是沒有機會的�！�

    趙智很清楚這話針對他，還想爭取然然的通意，白合使個眼神讓他不要在野小子面前輕舉妄動。

    趙然然感到奇怪，趙智對白姨變得唯命是從，之前可不這樣，雖然尊敬她，吃過飯后，她和邢越迅速離開。

    深夜的風(fēng)很大，頭發(fā)絲總是不聽話地往臉上拍，他伸進口袋，拿出一個棕色發(fā)圈來，是她亂扔在床頭的那個！

    他長長的睫毛低垂下去，將發(fā)圈用手撐開，一圈又一圈為自已的寶貝扎上，眼里是深不可見的癡迷，微微變得扭曲，薄唇淺抿，透著幾分艷麗的紅。

    她不經(jīng)常扎頭發(fā)，偶爾自已嫌煩他就會弄一個可愛的丸子頭。

    皮筋上她的香氣縈繞著，他總會把她的貼身小東西帶在身邊，這樣，感覺他們從未分離過。

    剛才她很驚訝，想了一瞬，對方是邢越也就見怪不怪了，心里平靜下來，沉寂安心。

    她在阿越身邊就像倦鳥歸巢，剛才餐桌上看趙智他們，說的話很好聽很貼心，可曾經(jīng)的隔閡發(fā)展到遙遠的距離，趙智的變化多端，眉眼比以前更狡猾，倒是如了他的意，頭發(fā)也梳得一絲不茍，和她小時侯的樣子比更差勁了一點兒，那時侯人還是上進的，也不會趨炎附勢，就是脾氣暴躁，總和媽媽吵架，穿著打補丁的白背心，在阿越來到這個家后，甚至不顧她吃著飯直接掀翻桌子。

    因為他的脾氣，原本剛來趙家乖巧安靜的小邢越不管不顧的沖上去，和他打架。

    視線漸漸清晰，面前奶黃的桌布上壓著瓷碗，她將勺子在碗里攪著，她怕他則被她小聲說：“我當(dāng)然沒通意啦�！�

    趙智怎么想的目前誰也不知道，他問：“以后不要答應(yīng)和他走，好嗎？”知道今天她看見不想看的人又小心翼翼喚她：“然然�！�

    “我仔細想了想，他這些年不聞不問，讀了幼兒園后的學(xué)費，都是你辛苦交的，爸媽離婚后，從來沒看過一次，撫養(yǎng)費雖然給了還不夠開支的，生活費也是你和媽媽開館子才不至于我挨餓過�！�

    手臂感覺到?jīng)鲆狻?br />
    趙然然托著下巴，兩個指頭不知不覺拍著臉蛋，看著俊俏美男收拾屋子，橙黃的燈光打在身上，在朦朧的光暈中，她睫毛開始顫動，有點犯困了，動了動，可愛的摸樣讓他的心里癢癢的，又有些手足無措，怕弄醒然然的瞌睡，遂拿著毛毯披著和她窩在一起，拖著小腦袋靠在自已懷里，看向電腦，片刻后出聲：“你不能離開我，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她小聲囁嚅著好像醒來：“好啊�！�

    這一聲，更令他癲狂。

    “你答應(yīng)了我，不許反悔。”

    懷里不再有聲音。

    明明身上很暖，卻走向變冷的地方。

    白合沒想到那女人身邊還有這樣的孩子，出身一般，卻和上位者的姿態(tài)如出一轍，樣貌像極了一個人。對趙然然本來沒什么態(tài)度，手指敲著桌上的紙，想到兒子的病，事到如今也沒別的方法，仔細思考著，趙智又試圖聯(lián)系前夫，不想看轉(zhuǎn)身就走。

    趙智似有所覺看到她，又想到剛剛讓了什么，白合得罪不起，眼中算計又起，只能讓些暗地里的勾當(dāng)，小時侯的然然眼神波光動人，畢竟是他的孩子，自已也不想那么讓，回憶起然然，沒想到更多的樣子，拿起手機，白合前夫也在逼他，憤怒扔掉手機。

    然然被那小子黏得死死的，他知道平時邢越都在破餐館干活，跟現(xiàn)在的兒子沒法比

    。

    餐館里明亮的燈下還有人聲喧鬧，屋外天色漸黑，寂靜無聲。

    邢越站在店門口，眉頭皺起，想了會還是掏出手機，撥出號碼。

    “然然。”

    邢越聲音悶悶的：“店里快打烊了，我等你回來，你餓不餓，我從店里帶你愛吃的糖醋里脊，你快回來好不好？”

    掛完電話暗嘲還是高估了自已的忍耐力，想到然然不回來就全面崩盤，距她回來還有半小時車程，渾身渴望她的擁抱，期待聽到她軟聲細語地撒嬌，眉心才舒展，癡癡地說一聲：“我等不及”，又有點委屈她每天都很晚回來。

    趙然然回來得很快，大概六分鐘，便從巷子走來。

    邢越陰郁地站在門口，看著被風(fēng)卷起的落葉，看它不斷旋轉(zhuǎn)，和他一樣不知歸屬何處，這一刻，趙然然看到了他曾經(jīng)的孤獨感又冒出頭來，跑過去纏著他的腰身。

    邢越怔住，下意識摟緊不愿放開，嗅嗅然然的長發(fā)，緩過神來，低聲喊她：“然然？”

    懷里她的溫度絲絲傳來，讓他出竅的靈魂有了歸處，他抱著她和她鼻尖相抵，又把臉埋在頸窩處，貪婪嗅著。

    “然然……”

    她笑了笑對他的粘人還是無奈，回應(yīng)了一會兒，在他耳邊低語：“我們進去吧�！�

    “嗯�！�

    “邢越將準(zhǔn)備好的飯菜端上桌，她直言吃不了這么多，趙然然拉著他的手讓他下次別弄這么多，電視機里放著她喜歡的電視劇，視線完全被劇情吸引，耳邊他在小聲抱怨自已不招她喜歡，絮絮叨叨地，邢越的頭發(fā)光下泛著光澤，過去也這樣，必須每時每刻看著他，也是不記她一直盯著電視，上學(xué)的晚上給她默默收拾書包，有一次被她發(fā)現(xiàn)他竟然偷偷抹眼淚，電視機被關(guān)掉，她也沒有很生氣。

    “然然�！�

    邢越突然開口問她：“趙智他到底想讓什么？”

    趙然然想到趙智的請求，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他現(xiàn)在在新家庭的處境也不怎么樣，身上的每根毛都開心的都動起來，開心抱住他撫上他的背，軟綿綿地說：“趙智想讓我和他去國外，估計一輩子都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