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爭權(quán)
悄然放太孫進(jìn)來的人,自然只有親兒子蕭盛。
盧氏立刻認(rèn)錯(cuò):“大郎,都是母親御下不嚴(yán),這就去查清楚到底是誰,這么膽大妄為!”
話鋒一轉(zhuǎn),她又回頭看向丈夫,“這幾天是大郎大喜的日子,要是重罰,會讓下人們更加誤會的。”
“大郎,看在你娘的面子上,這事就這么算了,再說了,誰能攔得住太孫殿下,等會你們還要進(jìn)宮見陛下呢�!�
長樂郡王立刻扶著妻子,開始拉偏架。
蕭衍冷哼一聲,習(xí)以為常,準(zhǔn)備轉(zhuǎn)身就走。
上輩子謝如歌就看透了盧氏的心思,以至于梧桐苑的人,在郡王府很不受待見。
清風(fēng)是男人,常年跟在蕭衍身邊,沒吃多少虧,高嬤嬤卻替蕭衍吃了不少悶虧,以至于身子虧空,根本沒能熬到蕭衍登基。
“婆母�!�
盧氏已經(jīng)準(zhǔn)備回去問劉媽媽,哪想謝如歌一聲叫住了她。
長樂郡王詫異回頭:“大郎媳婦,還有什么事?”
面對公公的疑問,謝如歌恭敬回道:“太孫殿下年紀(jì)小,不懂事,得陛下寵愛,我們可以不和他計(jì)較。
可郡王府的下人這么多,竟無人通傳,便是我們郡王府失職。婆母為兒媳和世子的婚事操勞,略有疏忽,乃人之常情。
婆母賢名在外,卻不該是仆人奴婢偷懶耍奸的借口。今日他們能通傳太孫殿下,明日他們又會不通傳誰呢?
千里之堤毀于蟻穴,一個(gè)小問題不解決,日積月累,便會成為大問題。這次是下人犯錯(cuò),不該損害婆母的名聲�!�
盧氏面色僵硬,長樂郡王使勁給兒子蕭衍使眼色。
謝如歌才不管盧氏心情如何,繼續(xù)請求:“婆母若是放心,不如將這件事交給兒媳來辦,兩炷香的時(shí)間,兒媳定能查清楚。”
“不是不放心你,我只是怕耽誤你和大郎面見陛下�!北R氏氣得手都在發(fā)抖。
“婆母放心,此事乃太孫殿下的錯(cuò),陛下不會怪罪兒媳,畢竟也需要和公婆世子解釋清楚才是。”謝如歌胸有成竹。
她隱隱明白,上輩子太孫殿下為何會被陛下禁足。
上一世表弟蕭瑋也來了,只不過因?yàn)樗褪捬艿氖孪若[起來,他被王公公強(qiáng)行拉住了。
長樂郡王猶豫不決,如今最有名的謝氏女,便是當(dāng)今太子妃,管理著整個(gè)后宮。
誰都不會懷疑謝氏女的管家能力。
蕭衍忽然出聲:“母親信不過我,也該信得過如歌才是�!�
聽到這么親密的稱呼,謝如歌微微側(cè)目,盯著蕭衍的側(cè)臉,渾身都覺得不適。
活了兩輩子,她從未聽蕭衍這么叫過自已。
從開始的夫人,到后來的元娘,最后成為冷冰冰的謝氏。
謝如歌不喜歡蕭衍這么叫她,但蕭衍是在幫自已爭權(quán),所以她只能保持沉默。
“元娘,你看……”長樂郡王掃了眼周圍,有不少下人管事都在。
管家對牌今天不交給謝如歌,明天也要交出去的。
“咱們不能駁了兒媳婦的面子�!�
原本正堂這邊,是沒有這么多下人的管事的,是盧氏篤定蕭衍不可能和謝氏圓房,特意交代劉媽媽叫來看戲的。
沒想到,她竟然搬起石頭打了自已的腳。
“陳媽媽,把對牌和鑰匙交給世子夫人,叫家里的所有管事過來�!北R氏要維持自已的賢惠之名,只能交出管家權(quán)。
她抬頭盯著謝如歌,不信謝如歌能在這么短時(shí)間內(nèi)查出來。
陳媽媽原本還是磨蹭一下,蕭衍冷冷提醒:“太子妃還在宮里等著如歌呢�!�
“還不快點(diǎn)!”盧氏頓時(shí)呵斥一聲,陳媽媽快步進(jìn)屋。
拿到了對牌和鑰匙,謝如歌轉(zhuǎn)身,望著面前十來個(gè)管事,男男女女,都是熟悉的面孔。
“吳管事,今天是哪些人在門房置辦?”
被點(diǎn)名的吳管事心里一驚,硬著頭皮站出來,快速交代了今天門房的置辦人員。
謝如歌面無表情的道:“都帶過來。”
吳管事抬頭看向盧氏,見郡王妃點(diǎn)了頭,才快步請人。
四名門房被帶過來,謝如歌沒有直接問事,而是說了王府門房的職責(zé)和懲罰條例。
跪在面前的四人不為所動,她直接道:“這幾條宗室條例是太祖和孝貞皇后一通定下,我三歲便跟在太子妃娘娘身邊,四歲便熟讀于心�!�
吳管事心里咯噔一下,正要開口,謝如歌直接道:“你們不遵守的不是長樂郡王府的規(guī)矩,而是大楚宗室的規(guī)矩!你們?nèi)羰遣徽f實(shí)話,可直接送太常寺審問!”
聽到這話,吳管事噗通跪下,連忙交代緣由。
盧氏閉上眼睛,跪在長樂郡王面前:“殿下!都是臣妾教子無方,臣妾甘愿替盛兒受罰�!�
長樂郡王連忙要扶盧氏起身,卻怎么都拉不動,只能看向兒媳婦。
謝如歌這才松口:“念你們是初犯,看在二公子的面子上,今天我就從輕發(fā)落,除了吳管事,其他人都貶去莊子上�!�
有個(gè)門房不服氣,要告發(fā)蕭盛,被身邊兩人死死捂住嘴,拖了下去。
解決完了有二心的下人,謝如歌轉(zhuǎn)身對長樂郡王福身道:“公爹,請恕兒媳僭越,養(yǎng)不教父子過,錯(cuò)的不是婆母,而是郡王殿下您�!�
長樂郡王一怔,隨即連連認(rèn)錯(cuò):“是是是!都是我的錯(cuò)!你們趕快去宮里,別耽誤了時(shí)辰�!�
謝如歌再次福身告辭,轉(zhuǎn)頭看向蕭衍,發(fā)現(xiàn)他一雙點(diǎn)漆如墨的眼眸,猶如深淵,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已。
熟悉的壓迫感撲面而來,謝如歌垂首,避開了他的視線:“世子,該去宮里了�!�
總感覺,蕭衍似乎和記憶中的不太一樣。
兩人上車,謝如歌暗暗松了口氣。
身邊的蕭衍遞過來一張手帕。
謝如歌詫異抬頭,終于說出心里話:“世子,這里沒有外人,你不必假裝關(guān)心我�!�
說罷,便拿出自已的手帕,擦拭著額角的冷汗。
蕭衍默默收起手帕,心臟一抽一抽的疼,不由再次想到了昨晚的夢。
夢里的他,竟然登基為帝,夜夜守在鳳儀宮的冰棺前。
他無數(shù)次想要揭開冰棺而不能,只能看到一張模糊的臉。
這張臉,像極了謝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