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晚安
劇烈的疼痛,江序整個人貼著電梯勉強(qiáng)站穩(wěn),渙散的意識伴著眩暈,卻又像滴酒未沾般的清醒。
嗓音低啞的笑出聲,笑的哽咽酸楚。
“要我昧著良心的跟你道歉嗎?”
池敬洵緊蹙著眉頭瞇著眸,扯著他的衣領(lǐng)把人拽出電梯,不容拒絕的嗓音傳向身后。
“我不想聽你的任何廢話,跟我回家醒酒�!�
江序任由他拽到路邊,看他拉開車門,這么多年壓抑的情緒像是深海卷起毀滅性的巨浪,把他拍入深淵。
江序拉著他的手腕扭轉(zhuǎn),輕松的把他按壓上車門。
池敬洵剛拉開的車門也被推抵的再次合上。
江序混著酒精的炙熱氣息游走在他的耳廓和側(cè)頸:“真的感覺不到嗎?我想要你,發(fā)了瘋的想干死你……”
池敬洵背貼著他結(jié)實的胸膛,眸底猛地收緊,咬牙掙脫開。
路燈下,斯文矜貴的男人,一聲咒罵,拳頭重重甩向眼前的男人。
江序踉蹌的跌躺在地,顴骨處的疼痛蔓延神經(jīng),卻麻木的扯出笑。
池敬洵頭也沒回的上車,發(fā)動引擎離開。
耳邊的車聲遠(yuǎn)去,江序視線模糊的盯著路燈,覺得有些刺眼的抬手遮住雙眸。
笑的渾身輕顫。
果然,十年是自已的極限了,再也沉不住氣了……
跟他的緣分,好像也走到頭了……
真不甘心。
池敬洵緊盯前方的眸不斷收緊,腳下的油門踩到底,緊直唇線,捏緊方向盤的指關(guān)節(jié)陣陣泛白。
瘋了……
真是瘋了……
突兀的電話鈴聲響起。
池敬洵猛打方向盤把車甩停在路邊,壓著情緒接聽。
“媽�!�
姜夙雪語調(diào)溫柔:“接到阿序了嗎?他有沒有喝多?需要我準(zhǔn)備些醒酒湯嗎?”
池敬洵閉眸,微張著唇深呼吸了一口氣,語氣有些無奈。
“接到了,沒多,您早點休息,我過會兒帶他回家……”
姜夙雪溫婉的應(yīng)聲:“那就好,那我先回房間,有事叫我�!�
池敬洵悶哼出聲:“嗯�!�
……
“起來�!北鋰�(yán)肅的嗓音從高處砸下。
江序安靜的像是已經(jīng)在地上睡著,聽到聲音放下手臂,抬眼就看到他背披著路燈,臉上的表情影影綽綽。
但江序知道,他的臉一定黑到了極致。
池敬洵卻能清楚的看到他眼里化開一層悲傷,白皙微紅的臉頰青黑一片,淤青的嘴角滲著血珠,看著狼狽破碎。
池敬洵見他這樣,眉心擰緊,再次命令道:“起來,跟我回去。”
江序腦子里異常活躍,好像猜出他為什么會回來,強(qiáng)撐著站起身。
池敬洵駐足原地,視線慢慢抬高。
一個瘦小,淚眼婆娑的小男孩在腦海里一閃而過。
不知不覺中,他長大了,長這么高了……
江序沒有絲毫難堪的看著他,指背揉了揉顴骨的脹痛,沒心沒肺的笑道。
“不走嗎?”
池敬洵眸光復(fù)雜的看著他從身側(cè)經(jīng)過,聽他重新關(guān)上車門,最終深深嘆了口氣,繞過車頭坐進(jìn)駕駛座。
一路上沒人先開口,氣氛安靜的讓人窒息。
快到家的時侯,池敬洵先低聲問道:“醒了?”
江序始終閉著眸,仰頭靠著椅枕,性感是喉結(jié)滾了滾,輕哼一聲:“嗯,大半�!�
池敬洵抿了抿唇:“以后別喝那么多,也別在我面前撒酒瘋�!�
江序克制的咽了咽口水:“嗯�!�
池敬洵暗暗吐出一口氣,眉頭卻始終緊皺在一起。
又道:“明天好好收拾收拾去公司�!�
江序:“嗯�!�
池敬洵緊了緊拳心,試探的問道:“你……是有喜歡的女孩子了?”
“呵�!苯蜉p笑。
心知肚明他是為了給剛才的一切找個合理的解釋。
沒有睜眼,敷衍的回道:“沒有�!�
“好�!背鼐翠纱嗟膽�(yīng)聲,車速放慢直到停下,解開安全帶不容拒絕的丟下一句。
“如果還當(dāng)我是你哥,接下去乖乖聽我安排就好�!�
說完車門關(guān)上,江序抬手揉了揉額角不斷跳動疼痛的神經(jīng),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池敬洵沒有等他,先一步進(jìn)了家門,確定姜夙雪不在樓下才放慢腳步。
江序邁著虛飄的腳步跟到他身后,衣領(lǐng)早在剛才的拉扯中崩壞一顆紐扣。
發(fā)皺的襯衫敞開,露出精壯的胸肌,整個人頹意散漫,又極具野性的張力。
江序含笑的雙眸看向臺階上的池敬洵,玩味的低笑道。
“怎么?想想不解氣,還想來一拳?”
池敬洵借著室內(nèi)不算明亮的照明燈光,看到他臉上醒目的傷痕,抿抿唇。
“去洗個澡,清醒一下來我房間�!�
江序看著他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舌尖裹了下下唇被咬破的傷口。
洗干凈,去他房間?
他是真不長記性,還是不把自已當(dāng)男人?
……
朦朧的月色灑在陽臺,悄悄爬到門框處被室內(nèi)的亮光驅(qū)散。
室內(nèi),江序穿著寬松的浴袍,坐在沙發(fā)邊。
身側(cè)的男人穿著黑色的睡衣,手里拿著化瘀的藥,像是故意讓他疼的下重手。
“哈……”江序扯唇帶出笑:“公報私仇?”
池敬洵擰著眉頭:“不說話不會死�!�
江序噙著笑:“不跟你說話,會死�!�
池敬洵指尖頓了下,但很快恢復(fù)如常,冷冷道。
“我沒興趣跟你玩小孩子的游戲,明天你去跟趙家的千金見個面。”
江序吃了些解酒藥,現(xiàn)在思路跟得上他說話,冷笑一聲。
“親你兩口,就要把我低價賣出去了?”
池敬洵手上的棉簽用力按在他的傷口上,聽到他唏噓一聲才斂眸收回手,收拾一旁的瓶瓶罐罐。
低沉的嗓音惑人,語氣偏帶著長輩的老陳:“你年紀(jì)不小了,你天天喝酒玩樂考慮不到以后,我作為你哥哥,該替你操心安排這些。”
江序看著他的側(cè)臉,好像之前的不愉快和警告都沒發(fā)生過,手肘懶洋洋的搭在沙發(fā)上方側(cè)靠著,不正經(jīng)的笑道。
“我確實大,但也沒大到你容不下我吧?”
池敬洵關(guān)上醫(yī)藥箱,冷冽的眸光掃過去:“我不管你抽什么風(fēng),我只希望你正常點。”
一句正常點又戳痛江序,他沉吟片刻站起身。
為了維護(hù)這份想要的和諧,妥協(xié)的拉長尾音:“好,只要是你安排的,管她趙錢孫李我都去見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