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 初入彼岸再識人心(4)
眼見暈了的夏疏要醒,我只好放棄跟在那個亡命之徒背后的念頭,靜悄悄地拖著女孩回到通道深處。
“呃,頭真疼,你干嘛敲暈我啊?”她語氣委屈道。
“抱歉,手法生疏,第一次實踐。怕你頭腦一熱沖出去送死�!蔽液翢o誠意的道歉好像有點干癟。
于是我就把剛剛發(fā)生的事和她簡述了一下。
“死了?你說所有人都死了?”
“除了你的婁哥,還有我們兩個�!�
“這怎么可能?”她有些神經(jīng)質(zhì)的在啃咬自已的手指。
我一把拽過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冷漠著臉,重復:“他們都死了,有的被怪物吃了,有的被你的婁哥殺了�!�
“胡說!”她猛地甩掉我的手,“證據(jù)呢?口說無憑!”
“那就出去看看好了�!蔽覜]再管她,大概那人已經(jīng)走遠了,現(xiàn)在外面應當是安全的。
走出通道,視野開闊了許多,那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也陡然重了。
擺在夏疏面前的,只有那個已經(jīng)化成灰燼的安全屋和一地的血肉沫子,看的不會暈血的她也要暈厥了。
我站在一旁看她重新整理自已的情緒和思想,相信她既然可以接受男友的死亡,那這又有何不能接受的呢?都是和她無關(guān)的人罷了。
“對不起,是我情緒化了。我腦子還有點亂,讓我緩緩。”
我沒準備讓她繼續(xù)歇下去,有更加緊迫的事情要讓。
“不一定是你的錯,估計婁善有什么蠱惑人心的技能,只要他不知道還有我們在場,我們便是安全的。
“但是現(xiàn)在,我想,游戲應當要結(jié)束了吧?如果沒結(jié)束,我們還要在這躲避那個人就麻煩了�!�
夏疏一抹臉,急忙開口:“我剛剛看了一下,只剩下三分鐘不到了。我們只要茍一茍就能過關(guān)了�!�
“那就好�!蔽蚁囟]目養(yǎng)神,靜靜地等待時間結(jié)束。
婁善估計沒想到還有我們兩個人在這里,而且觀看了他殺人誅心的全過程吧。不然,要是我們暴露了,不是死就是被追殺了。
夏疏貌似已經(jīng)調(diào)整完了,看到我這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抓耳撓腮道:“你不關(guān)心我們游戲結(jié)束要去哪里嗎?”然后自已嘀嘀咕咕,“我當時出游戲還慶幸活下來呢,結(jié)果這個屁游戲狗的要死……”
我打斷她的自言自語:“沒興趣。反正不可能回到現(xiàn)世了。”
她杏目瞪得滾圓,就差在臉上寫著“這你都知道”了。
我好心提醒她:“你自已說的,那些‘祈禱’,嗯,姑且叫成功,的人都消失了一段時間,大概就被擄走到某個不知名的地方或者說‘空間’了。應該沒人一場游戲成功通過,愿望實現(xiàn)的代價就付足了吧?
“哪有那么好的事。要是這樣,游戲的趣味性何在呢?”
就在這時,我的耳邊炸響一片雜音。
“接入中……數(shù)據(jù)獲取……”
原本難以形容表情的夏疏面色一喜,看她嘴唇開開合合,我在昏迷前勉強分辨出那是“終于結(jié)束了”。
破天荒和她通感,我才參加這個游戲兩三個小時,就已經(jīng)心力交瘁了,媽呀,終于結(jié)束了。
但是物理攻擊結(jié)束了,他媽的咋還有精神攻擊?
這是我最后清醒著的意識。
——
“嘶——”頭痛欲裂,這個電子雜音真夠要老命的,逼得我的教養(yǎng)都被它吃了。
但是我好像動不了了,不對,我咋感覺不到我的身L了?
沒等我搞明白我是癱瘓了還是成植物人了,周遭響起幾人的談話聲。
“琴琴,你確定這樣可以嗎?游戲不允許作弊吧?”
“怎么不行?我就是靠著第四條機制過了很多關(guān),積分夠完成很多愿望了,就是這個機制補償條件要我再拉一個人,正好我的一場強制游戲要開局了,就她了,她命那么大,死不了的。哥,你幫我聯(lián)系一下她,我要和她見個面。
“還有一定要向我爸保密,別讓他知道我又把他朋友的閨女怎么怎么樣了。一天天的,就知道小霖小霖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陳簡霖才是他親閨女呢!”
“就是,咱爸太偏袒那個孤女了,自已爸媽死了老賴我們家讓甚,要不是她自已識相搬出去了,我高低都是要把她趕出蔡家的。
“算了,不提她了。你這要不要什么生辰八字,血液頭發(fā)之類的?我看施法好像都要這些。你說,她能替兩次嗎?”
“不可能,游戲已經(jīng)有第四條這個抄捷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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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抓人機制了,肯定不能用兩次。況且我已經(jīng)試過了。
“還有那些生辰什么的沒必要,我上哪知道去,只要和她在通一個地方和她交談過,并且談話有涉及到‘彼岸’就好了�!�
嗯?蔡賤人?果然是她。還有蔡狗參與?
呵,果然狗改不了吃屎,一輩子就知道走捷徑,傍大款,栽贓陷害倒是一個不少,良心都被她哥吃了。
怪不得,早在我和蔡家一刀兩斷后,三個月沒聯(lián)系過的蔡文星——原蔡茍,自已嫌土改了名——竟然打電話約我喝咖啡?
雖然明白他不安好心,但我念著蔡家的養(yǎng)育之恩還是去赴約了。結(jié)果在那里看見蔡賤人,我轉(zhuǎn)身就想走,還是被她哥拽下來,說他妹想為之前的事道個歉。
好吧,我是挺想聽她道歉的,然后我就坐下來聽他倆叨叨叨了半天不知所云,倒是知道我最近在畫花卉,提了一嘴曼珠沙華,也就是彼岸花,結(jié)果被他們陰了一把,我當時竟然還傻乎乎的以為這二位就是腦子抽了來我這兒討罵的。
但是,我怎么在這里聽到他們的密謀?
很快就有了答案。
“嘶,這張臉有點熟悉啊,算了我看過的臉豈止成千上萬。
“讓我來看看怎么回事……進入原因有了,但是這人欲望說高也高,說低也低,‘活著’?真是個怪人……還能在這個懲戒局里活下來,簡直就是來搗蛋破壞游戲的存活率的吧!根本沒有辦法活到獻祭者死掉啊,那還有什么意思?
“那么,不如直接下一個游戲就讓她們碰面吧。這下好玩了,也不知道這位低欲‘被獻祭者’能不能活到見到我呢?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那你明白了嗎?可憐的陳簡霖小姐姐?”
這是個全然陌生的聲音,還沒脫去稚氣,但有些陰森可怖。他是怎么知道我是誰的?
難道他就是那些人口中的小惡魔?怕就是了。
我出于謹慎,沒有出聲。
“哦?倒是個沉得住氣的!希望你下次見到我還能這么沉住氣,哈哈哈哈!祝你黃泉路好走!”
這老氣橫秋的語氣,應該不是個稚子才對,為何我感覺這個小惡魔是個不過十歲的孩童呢?
不等我細想,意識像是被旋渦攪住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