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重生后,我第一時間就調(diào)查了陸硯景。</p>
她作為愛豆小花,信息很好找。</p>
網(wǎng)上說,她即將參與一部大制作電影,背后有神秘資本扶持,屬于帶資進組。</p>
而我在死前,聽護士們八卦得知,陸硯景嫁的是海外富商傅聿年。</p>
傅聿年三年前因病去世,兩人膝下無子。</p>
那就好辦了。</p>
沒人知道,12 歲時,我曾被傅家領(lǐng)養(yǎng)過一年,喊過傅聿年哥哥。</p>
因他曾向我表白,我后來又愛上沈鶴之,怕與他牽扯不休,便干脆與傅家斷絕往來。</p>
誰能想到,這一錯過,我們竟成了沈鶴之和陸硯景早死的原配。</p>
見到傅聿年后,我直接開門見山。</p>
「我要離婚,如果鬧大可能會讓你女朋友人設(shè)崩塌,不如你再考慮考慮是不是要捧她?」</p>
之后,我丟下一切家務瑣事,專心在閨蜜的畫廊里畫畫。</p>
我憋屈了一生,死不瞑目,這股氣,我全宣泄在畫里。</p>
沈鶴之找到我時,我端著多格油彩盤,拿著畫筆,渾身沾滿各色顏料,像是個臟污的水泥匠人。</p>
這讓潔癖的沈鶴之眉心一皺。</p>
見我沒有出來的意思,他只好抬步走了進來。</p>
「寧寧,你認識傅聿年?他撤資電影《催城》是不是與你有關(guān)?」</p>
傅聿年不愧是商人,動作真快,毫不拖泥帶水。</p>
我繼續(xù)揮灑筆墨:「怎么,沈教授也關(guān)注娛樂圈的事嗎?」</p>
沈鶴之靜默了一會,才斟酌著回:「是電影女主角的經(jīng)紀人找到我,這部電影對她們很重要。」</p>
我自是不信:「陸硯景是你什么人?」</p>
沈鶴之一愣,扶了扶眼鏡,無奈道:「寧寧,我并不認識她,只是——」</p>
「沈鶴之,這幅畫你覺得怎么樣�!刮彝蝗环畔鹿P,讓開身。</p>
碩大的畫布上,如火的夕陽,照著空曠的山間一片通紅。</p>
一個樸素的女人,挑著沉甸甸的兩個籮筐走在火紅的山路上。</p>
「寧寧,你知道,我并不懂畫,《催城》這部——」</p>
我的手指撫摸在籮筐上,自顧道:「你知道她挑的是什么嗎?是炭�!�</p>
我轉(zhuǎn)過身看著他,笑得冷然。</p>
「夕陽快要下山了,腳下的石頭也要變涼了,如果挑的是炭,她就可以就著夕陽,把火紅的路,繼續(xù)鋪下去,燃燒不息�!�</p>
「寧寧,炭不可能這么重,陽光也不能引燃炭。這是不成立的。</p>
「所以啊,這只是欺騙女人的謊言。太陽必然落山,前路必然黑暗�!�</p>
畫里這個傻女人,就是上一世的我。</p>
把沈鶴之當成追逐的太陽,把沈如景當成籮筐里的炭,殘存的希望。</p>
一直,一直,被謊言欺騙著。</p>
負重前行!</p>
我定定地看著畫,突然猛地提著地上的顏料桶,重重朝畫布潑去。</p>
顏料飛濺。</p>
我精心畫了三天的畫,就這樣成了一片濃稠的黑幕。</p>
悼念上一世的愚蠢、固執(zhí)的我。</p>
「騙子!一切都不成立,就好像你永遠不可能愛我!」我突然大吼,氣喘吁吁瞪著他。</p>
「還請沈教授同意離婚,別將就,我姜寧從來都不是沒有別的選擇!」</p>
沈鶴之神情一震,訝然中又帶了一絲微恐。</p>
「別的選擇,是指傅聿年嗎?」他抿唇顫聲問。</p>
這一刻,他像是終于知道,我要離婚的決心,是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