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一
不過出于謹(jǐn)慎,大虎只掏出了兩毛錢,“來個鹵鴨掌試試�!边x了他最喜歡吃的鴨掌。
白月用夾子從鍋里撈出一根還沾著鹵水的鹵鴨掌,放在疊的四四方方的玉米皮打包盒里,“給�!�
大虎接過鹵鴨掌,先深深地吸了一口香氣,然后就著玉米皮打包盒上手啃,越吃他眼睛睜的越大,連骨頭都嗦得干干凈凈。
其他工人見他吃的香了,忍不住上前,“哎,大虎,好吃嗎?”
大虎轉(zhuǎn)過頭,一臉嚴(yán)肅,“不好吃�!比缓笈つ槍Π自碌溃袄习�,再給我來三個,不,五個鹵鴨掌!”
生怕別人跟他搶。
見狀,其他工人哪還有不明白的,好啊你個大虎。
個個爭先恐后地掏出錢,“老板,我也要兩個鹵鴨掌�!薄袄习�,我要鹵雞爪�!薄袄习�,這個鹵大腸有沒有,我最愛吃大腸了!”
白月一邊收錢一邊給他們盛鹵雞爪和鹵鴨掌,順便回話,“鹵雞爪和鹵鴨掌還剩半鍋,鹵大腸沒了,那個早早就賣光了。”
聞言,點(diǎn)鹵大腸的那個工人一臉失望,“那算了,我也來一個鹵鴨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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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群穿著藍(lán)色毛料工服的工人,不分男女,一人手里捧著根鹵雞爪或者鹵鴨掌,就站在馬路邊邊上啃,好一道靚麗的風(fēng)景線。
最后的半鍋鹵味一售而空,大虎惋惜地看著空空如也的玉米皮打包盒,“老板,真的沒有了嗎?”
就五個鹵鴨掌,哪里夠他吃,他恨不得來上二三十個鹵鴨掌,再配上京市新開的啤酒廠出的啤酒,那真是美的神仙都不換。
白月笑笑,“沒了,你們來晚了,我們都快打烊了,就這些,還是賣剩下的�!毕肓讼耄值�,“如果明天你們還是這個點(diǎn)來,估計連半鍋都沒了。”
聞言,工人們紛紛發(fā)出哀嚎,不是所有工人都能像鐘和平一樣,起早來白記吃早餐的,有些工人不住宿舍,家住的遠(yuǎn),通勤就已經(jīng)花了很多時間了。
到底還是大虎腦子靈活,或者說為了美食他腦子轉(zhuǎn)的特別快,“要不這樣,老板,我們先跟你訂好鹵味,等晚上九點(diǎn),我們下班了,再統(tǒng)一過來拿,這樣你既不會做多,賣不完,我們也不會來的晚了,吃不到。”
白月眼睛一亮,有道理,又想了個折中的法子,“那你們登記在紙上,然后統(tǒng)計一下每個人要什么,還有數(shù)量多少,先交一半定金就好。”
“成成成�!贝蠡偪顸c(diǎn)頭。
他在廠里還挺有人緣的,也算是‘一呼百應(yīng)’,就由他來統(tǒng)籌這件事。
工人們訂的數(shù)量很多,白月和張嬸特意起早了,才堪堪完成他們的訂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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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天也不算太熱,做好的鹵味放在燒著的鹵水鍋里,反而更加入味。
于是第二天晚上九點(diǎn),大虎準(zhǔn)時地領(lǐng)著一大幫工人來了白記。
大虎付了剩下的尾款,白月交貨,又是一群藍(lán)衣工人在白記外面啃爪子的場面。
大虎是最后一個領(lǐng)自己訂的鹵味的,白月特意多給了他兩個。
大虎也十分上道,隔天就回廠里幫白月賣力宣傳,啃爪子的隊伍又加入了一批人。
白記迅速在周邊打響了名氣,店里經(jīng)常座無虛席,對外窗口也是排滿了長龍,更何況晚上還有大虎為首的工人作為‘夜市’主力軍。
白月和張嬸那是從早忙到晚,一點(diǎn)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她都在考慮要不要再請人回來幫忙了,實在是忙不過來了。
白月這邊生意做的紅紅火火,邵英華那邊的期末考試也到了尾聲。
一共七科考試,前六科都聚在一塊了,所以考試月大家才哀聲怨道的,最后一科不是主科,而且下月中旬才考。
孫越正好又從邵英華的口中聽到了白月開店的消息,于是瘋狂攛掇幾人考完第六科之后就來白記慶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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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六月二十七號下午,白記就迎來了這么幾位客人。
雖說從白月的口中聽說了她開店的事,但是邵英華還是第一次見到白記,干凈整潔的小鋪,處處散發(fā)著食物的香氣,店里的客人莫不是一臉贊揚(yáng)和滿足的表情。
白月正在對外窗口切鹵大腸,看到邵英華,還沒說話,嘴角先彎了,眨了眨眼睛,“看,我能干吧�!�
示意他看店里,邵英華回她一個微笑,“嗯,很能干。”
還有什么比愛人的夸獎和肯定更值得高興的呢,白月燦然一笑,仿佛這段時間的苦和累都值了,原本酸軟的手仿佛重新注入了力氣。
又看向站在邵英華旁邊的孫越和衛(wèi)國利還有葉清,“你們先坐會,剛好有位置。”
張嬸領(lǐng)著他們到了空位,邵英華對張嬸道,“嬸,辛苦你了�!�
張嬸擺擺手,“我不辛苦,辛苦的是你媳婦�!�
白月切完鹵大腸,從小廚房出來,接過張嬸的活,“我?guī)湍銈凕c(diǎn)單吧,想吃點(diǎn)什么,我請客�!�
邵英華站起身,撩起袖子,“我?guī)湍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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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摁下他,“不用,你考試這么多天也辛苦了,今天我做東道主,請你們好好吃一頓,也算慰勞慰勞你們�!�
她開店辛苦,邵英華考試也同樣辛苦,并沒有說她掙得錢多她就高人一等,兩人都在為了共同的、更美好的未來而努力。
白月都如此說了,邵英華也不好拂了她的意,看向其他人,“你們想吃點(diǎn)什么?”
衛(wèi)國利和孫越相互對視一眼,本來說好是來照顧白月生意的,沒想到變成吃‘大款’了,兩人都不好意思點(diǎn)單。
孫越攛掇幾人來白記時,本來沒叫葉清的,還是衛(wèi)國利主動拉的他,畢竟都是一個宿舍的,單獨(dú)他一人不去,搞得好像他們排擠葉清似的,所以基本上大部分三人同行的活動,衛(wèi)國利都拉上葉清了。
而葉清純粹是想看看當(dāng)初那個在京大外面擺地攤的女人,是不是真的能憑著自己盤下一家店鋪,當(dāng)邵英華在宿舍說起白月開店的事時,葉清只以為他吹牛。
所以衛(wèi)國利拉葉清的時候,葉清沒拒絕,打著揭穿邵英華,讓他出糗的目的,跟著一起來了。
看見白記寬敞整潔而且井井有條的店鋪,還有賓客盈門的盛況,葉清打從一進(jìn)門就黑著一張臉,嘴角就沒上揚(yáng)過。
白月問他們要吃什么的時候,葉清也是不理人。
而衛(wèi)國利和孫越純粹是不好意思,邵英華作為主人,客隨主便,自然不會替其他三人做選擇,于是白月一問話,場面就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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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稍微一想,就摸透了幾人的想法,她微微一笑,“這樣吧,每樣我都各來點(diǎn),你們嘗個鮮。”
還沒等他們拒絕,張嬸手腳麻利的上了菜。
一籠酸菜粉絲包子,一籠豬肉豆芽包子,四碗青菜粥,外加十根鹵雞爪十根鹵鴨掌,一盤豬大腸,還有白記推出的新品,鮮肉水餃。
鮮肉水餃?zhǔn)且獞{票購買的,不過這次是白月請客,她自然不會小氣,盛了八兩,一共五十六個。
聞到食物的香氣,孫越和衛(wèi)國利拒絕的話說不出口了,兩人又對視了一眼,齊刷刷地看向邵英華和白月,“那,我們開動了?”
白月哭笑不得地點(diǎn)點(diǎn)頭,“吃吧�!�
葉清是抱著找茬的心態(tài)來的,雖說食物的香氣很誘人,他也美美地飽餐了一頓,但偏偏狗嘴吐不出象牙。
葉清吃下一個鮮肉水餃,假假的笑了一下,“英華,真羨慕你,有個這么好的妻子,不僅做的東西好吃,還會開店,我看這店里,一天能賺不少錢吧?”
白月聽完他的話,嘴角抿成一條直線,就是不回話。
邵英華面色發(fā)冷,孫越和衛(wèi)國利動筷子的動作都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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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國利又夾了一個鮮肉水餃到葉清碗里,“吃你的吧,話那么多�!�
見白月不搭茬,葉清眼睛一轉(zhuǎn),又是一個歪點(diǎn)子,“白月你這么能干,英華也不遑多讓,他長得好,在學(xué)校里人緣好,尤其是我們系的周秀秀,她對英華那是贊不絕口�!�
這話吧,乍一聽,都是好話,都在夸白月和邵英華。
可細(xì)細(xì)一琢磨,就不對勁了,什么叫做同系的周秀秀對邵英華贊不絕口,對邵英華評價高的同學(xué)不在少數(shù),葉清偏偏提了個同系的女同學(xué),這里面的意味可就大了。
孫越氣的臉都發(fā)白了,他討厭葉清不是因為別的,就是覺得這人特別像矯情又故作清高的女生,你說吧,大家和平的好好相處不好嗎?
偏偏葉清就愛搞鬼,整個宿舍就因為他才不得安寧,就連出來吃個飯他都要鬧幺蛾子!
衛(wèi)國利已經(jīng)開始后悔帶葉清一起來了,他恨不得穿越回一個小時前的自己,狠狠給自己一巴掌,讓你帶葉清來,讓你帶葉清來。
聽聽,說的這是人話嗎?這聽在白月耳里可不就是邵英華有歪心思了嗎?
偏偏邵英華還很難反駁,因為這確實是事實,那個叫周秀秀的女生打從第一天見到邵英華起就對他有意思,總是找各種機(jī)會接近他。
只是邵英華都當(dāng)她做空氣,從來沒有理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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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的挑撥離間也是有水平的,七分真話三分假話,真真假假,讓人難以辯駁,因為他說的是真話啊,只不過藝術(shù)加工了一下,一件事,從另一個方面說,自然就不一樣了。
就在這時,邵英華笑了,他的五官十分出眾,這一笑,仿佛把整間屋子都照亮了,“說笑了,別人的贊揚(yáng)對我來說不值一提,最重要的是白月怎么看�!�
好家伙,硬生生往他們嘴里塞狗糧。
孫越現(xiàn)在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白月因為聽了葉清的話和邵英華的感情生變,瞧瞧邵英華的這張嘴,瞧瞧這情話說的,他要是白月,準(zhǔn)被邵英華哄得找不著南北。
單身狗沒人權(quán),孫越忿忿得又啃了一根鹵雞爪。
白月一怔,露出甜蜜的笑意,眼里都是邵英華的倒影,仿佛除了他再也盛不下別人。
衛(wèi)國利也是過來人,他一看白月的表情,就知道葉清的挑撥沒成了,他放心的大快朵頤,畢竟吃完這餐就要回學(xué)校吃豬食了。
沒錯,跟白月做的菜比起來,學(xué)校食堂的飯菜真的是豬食。
吃完飯,401宿舍打道回學(xué)校。
白月打烊回了租屋,卻沒有立即休息,而是找到了張嬸,“嬸,我明天有事,就不去店里了,明天店里不賣現(xiàn)做的,我早上會提前做好鹵味,賣鹵味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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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嬸也沒問她去哪,一口答應(yīng)下來,“成,我說你今晚咋不接大虎他們的訂單呢,原來是有事。”
“嗯,前幾天有客人給我提了建議,我想在家研究研究。”除此之外,她還有更重要的事。
白月的能干張嬸都看在眼里,也沒多說什么,只囑咐她要注意休息張嬸便去睡了,畢竟這段日子她可累壞了,每天倒頭就睡。
張嬸走后,白月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子里有一面鏡子,白月站在鏡子前,鏡子里的女人,身材纖細(xì)高挑,皮膚細(xì)白,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梳成一個辮子。
穿著藍(lán)色的上衣和黑色褲子,這還是來京市前白母給她做的,衣服的樣式土氣,和穿著時尚的京市人相比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長得漂亮,卻因為土氣的打扮硬生生的遮蓋住了這份美。
上輩子她疏于打扮,在邵英華的朋友、同學(xué)、同事面前,也一直是那副上不得臺面的模樣,也不怪乎大家都認(rèn)為她配不上邵英華了。
但是,現(xiàn)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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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白月起早做了鹵味,讓張嬸帶去店里,而她則留在廚房里琢磨食物。
鐘和平說要辣口味,但是這個辣也不是隨便加的,有微辣中辣和重辣,考慮到京市人口味偏淡,白月先試著做了一鍋微辣的鹵味。
她啃了一根辣味鹵雞爪,麻辣的舒爽很好的解掉了鹵味的油膩,更是讓人唇齒留香,讓白月眼前一亮。
她又做了中辣和重辣的,重辣的口味太重了,白月接受不了,中辣的話是比微辣還要再辣上一點(diǎn),不過以她這段時間在京市生活對京市人的了解,他們應(yīng)該會更加偏愛微辣味的鹵味。
所以就決定了,在白記推出微辣味的鹵味。
不過做的過程中,也給了白月不少靈感,她打算再做點(diǎn)糟辣椒,要是嫌微辣味的鹵味不夠味的話,可以自己加辣嘛。
白月把辣椒清洗干凈,用杵把辣椒杵碎,再往里放入姜和蒜,再次杵碎,最后變成姜蒜末混著紅辣椒的糟辣椒。
等糟辣椒風(fēng)干以后,用菜刀細(xì)細(xì)切碎,變成辣子,放在碗里。
到時候每個桌上和對外窗口都放上一小碗糟辣子,喜歡吃辣是吧,自己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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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方便,又照顧了各人的口味,白月恨不得給自己點(diǎn)上三十二個贊。
收拾灶臺時,白月看著掉落在灶臺周圍的辣椒,又來了靈感。
后世的不少美食店里,在上菜之前,都會先給客人上一碟開胃小菜,既讓客人感到有‘優(yōu)惠’,又能讓客人在等待上菜的時候不會感到無聊。
也許,她也可以效仿,自制小菜,每張桌子送上一份是不可能的了,但是給點(diǎn)的多的客人贈送一份倒是可以,也方便留住回頭客。
做什么小菜也簡單,白月已經(jīng)想好了,她打算就做腌野藠頭和腌寶塔菜,這兩樣腌菜她在白家村的時候就做過了,味道飽受好評,連手藝不輸于她的白母都贊不絕口。
野藠頭和寶塔菜這兩樣野菜在門市就有賣,如今門市越發(fā)紅火,有不少山里人都背著自家產(chǎn)的山貨,來京市里賣,這一轉(zhuǎn)手,就能賺出翻了好幾倍的價錢。
于是門市里的東西越來越多,前不久白月抽空去逛了,還看到有蛇泡這種酸酸甜甜的野果賣。
店里的事情白月琢磨完了,終于能空出手來忙自己的事。
她先去了百貨大樓,走到二樓的成衣店,售貨員是兩個年輕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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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瞟了一眼手表柜臺的自留鐘,現(xiàn)在是早上十點(diǎn),百貨大樓里沒什么客人,兩個年輕女孩在柜臺里說著閑話。
見到有客人,兩女孩忙來招呼,同是百貨大樓里的售貨員,她兩的態(tài)度比之前那個鐘表柜臺的女售貨員好太多了。
不過白月也不用她們幫忙,她來之前都已經(jīng)想好要買什么了。
白月先挑了一件紅黑方格的裙子和一件的確良上衣,外加一雙白色的涼鞋,還有一些成衣和布料,這些東西加起來差不多五十塊。
買完衣服白月直接在店里換了,白色的的確良上衣勾勒出她美好的身形,紅黑相間的方格裙下是一雙筆直修長的腿,精致的白色涼鞋顯得她的腳踝纖細(xì)動人。
換完衣服白月大變模樣,若不是發(fā)型沒變,兩位成衣店里的女售貨員幾乎都認(rèn)不出她了。
兩位女售貨員嘴也是相當(dāng)?shù)奶穑岸颊f人靠衣裝,同志你換了新衣服真的相當(dāng)好看�!薄熬褪蔷褪恰!�
她們說的也是實話,白月眼光好,選的衣服都特別適合自己,更凸顯了她的氣質(zhì)。
買完成衣,白月腳步一繞,就到了手表柜臺,今天值班的還是之前那個沒給她好臉色的女售貨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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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售貨員對白月‘印象深刻’,她一進(jìn)百貨大樓女售貨員就‘注意’到她了,見她先去了成衣店,還翻了個白眼冷冷地哼了一聲,就這窮酸貨色,能買什么東西,別不是去了成衣店結(jié)果什么都沒買,給人看了笑話又趕了出來。
結(jié)果女售貨員等啊等啊,等到的卻是白月鳥木倉換火包,直接變了一副模樣,手里還提著大包小包的,一看就不差錢的樣子。
女售貨員微微一愣,隨即脖子一梗,更加強(qiáng)硬了。
如今沒有績效這個說法,而且進(jìn)了百貨大樓就算是捧了鐵飯碗,態(tài)度好壞全憑售貨員自覺,畢竟就算態(tài)度再差,也沒有人會開了她們。
是以就算白月現(xiàn)在在女售貨員眼里是個有錢的主,那也改變不了她對白月的態(tài)度,依舊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白月微微一笑,不跟她計較,她是來買東西的,不是來跟人置氣的。
找到之前對她態(tài)度不錯的那個年紀(jì)大點(diǎn)的售貨員,“同志,我要那塊東風(fēng)牌手表�!�
手表憑票購買,她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在門市用高價跟人收了一張手表票。
售貨員還記得白月,沒想到白月這么快就賺到了賣手表的錢,不由得對她高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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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塊錢和手表票,售貨員核對無誤后,笑意盈盈地收下了,然后遞給白月她看中那塊東風(fēng)牌手表,“你收好了�!�
白月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趾高氣昂的女售貨員一眼,仿佛她不存在一般,收好手表就走了,只留下女售貨員一個人生著悶氣。
她手上拎著一堆東西,準(zhǔn)備先回租屋放好。
這段時間白月陸陸續(xù)續(xù)往租屋帶了不少東西,原就不大的空間顯得愈發(fā)逼仄。
錢越掙越多,東西也越來越多,再住租屋就有些不合適,再加上邵英華馬上就要放暑假了,兩人住這間屋子還是太狹窄了一些。
白月已經(jīng)盤算好過段時間就在京市買房,總要在京市落地生根,這人沒了家,就像飄著的浮萍,心是懸著的,怎么也安穩(wěn)不下來。
放好東西,白月身上只揣了手表和錢就出了門,她去了理發(fā)店。
店里已經(jīng)有幾位客人了,還都是女人,理發(fā)師是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他看了白月一眼,招呼道,“你等等,我先忙這幾位客人�!�
如今吹一次頭就要四五毛錢,短發(fā)燙發(fā)一塊二毛錢,長發(fā)燙發(fā)還要多加三毛,一般人的工資也就是十多二十塊錢,所以燙發(fā)還是比較奢侈的事情,但沒想到店里居然有這么多女客人,看來改、革開放以后女士們愛美的心都被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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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點(diǎn)點(diǎn)頭。
“你是來剪頭發(fā)的?”一旁無聊坐著等待的客人上來搭訕。
白月努努嘴,“我跟她們一樣,是來燙頭發(fā)的�!�
客人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理發(fā)師用一根鐵制的桿子,在火酒上面燒熱以后,在客人的頭發(fā)上橫卷豎撩。
理發(fā)師雖然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但是他的手卻十分的巧,也不見他怎么弄,那位女客人就燙好了頭發(fā)。
女客人站在鏡子前,撫摸著自己的卷發(fā),心里美的冒泡泡。
跟白月一起等的那位客人見狀撇了撇嘴,她一直認(rèn)為這卷發(fā)太花哨,見白月也是這樣的審美,就不想跟她多談了。
很快就輪到白月了,她把辮子松散開來,烏黑亮麗的頭發(fā)柔順的散在兩肩。
理發(fā)師燙發(fā)已經(jīng)是熟練工了,畢竟來他店里的女客人里十個有八個都是來燙發(fā)的,問清楚白月是燙發(fā)以后,他燙好鐵桿,就準(zhǔn)備開始上手燙,沒想到給白月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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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全燙,你幫我把發(fā)尾燙一下就好了,而且不要太卷,就稍微彎一點(diǎn)弧度。”白月說了她的要求。
理發(fā)師愣住了,遲疑道,“這能好看嗎?”卷不卷直不直的。
白月笑笑,“沒事,你就按我說的做就好,燙不好我不會怪你的,也一樣付錢�!�
現(xiàn)在的審美都是越卷越美,就是要一頭‘羊毛卷’,才向港城的明星靠攏,那才叫做時尚,那才叫做潮流。
畢竟是顧客的要求,理發(fā)師聽從白月的指示,按照她的要求燙完了。
白月站起身,她的長發(fā)長到腰間往上一點(diǎn),只有發(fā)尾是微卷的,彎出好看的弧度,更顯得她人美有氣質(zhì),跟如今滿街的‘羊毛卷’是不一樣的風(fēng)格,卻更加的美麗。
理發(fā)師傻眼了,“這、這還挺好看的�!痹舅詾榘自聽C出來會是個‘四不像’,沒想到比他給之前燙發(fā)的所有客人燙的還要好看。
在白月前一位燙好頭發(fā)的客人本來準(zhǔn)備走了,結(jié)果看到白月剛燙好的頭發(fā),倏地停下腳步,指著白月,對理發(fā)師道,“給我重新燙過,我要燙她那樣的。”
這位客人是紡織廠的一名女工,最是追求時尚的人,所以才會來到理發(fā)店燙發(fā),現(xiàn)在見白月燙的頭發(fā)比她好看,恨不得重新燙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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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叫燙發(fā),這才叫美嘛,女工有自信,她要是燙了白月同款的頭發(fā),一定會是紡織廠最靚的崽!
而剛才那位不喜歡燙發(fā)的客人早已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白月微卷的頭發(fā),若是這樣的燙發(fā),也不是不能接受嘛,她目光炯炯地看著理發(fā)師,眼里透出來的意思和那位要重燙的客人一樣。
白月笑笑,在眾人驚訝贊美的目光中對著鏡子轉(zhuǎn)了一個圈。
這樣微卷只燙發(fā)尾的頭發(fā)在后世十分流行,曾經(jīng)一度是街上的潮流,白月當(dāng)然有把握燙出來不會難看。
時尚就是一個輪回,她現(xiàn)在身上穿的紅黑格子裙子,又或是八十年代流行的牛仔褲,到了九十年代、千禧年、后世,也一樣流行,最重要的是找到屬于自己的風(fēng)格。
白月眼睛一轉(zhuǎn),想到了什么,“老板,你這里有火柴嗎?”
“啊?哦,火柴啊,有啊,就在抽屜里,你自己拿�!崩戆l(fā)師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要火柴,但是因為她的新式燙發(fā)給自己帶來了不少新生意,大方的給出了火柴。
白月從抽屜里找到火柴,紅色的火柴頭摩擦棕色的砂紙,燃起紅色的火焰,然后等三四秒就吹滅,此時火柴的前端已經(jīng)燒成黑炭,稍微等黑炭涼一點(diǎn)點(diǎn),便對著鏡子將睫毛燙卷。
如今沒有睫毛夾,她只能用這種土方法來燙卷睫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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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的睫毛本就長而密,用火柴棒微微燙卷之后更顯得彎翹,美目流轉(zhuǎn)間顧盼嫣兮。
如此新潮的變美方法,給理發(fā)店里一眾女客人看的又是一愣一愣的,真是恨不得白月多在留在店里一會,她們多跟她學(xué)學(xué)。
只可惜,白月付完燙發(fā)錢就走了。
現(xiàn)在是下午五點(diǎn)多,京大的學(xué)生們陸續(xù)從圖書館和課室走去食堂,校道上都是他們的身影。
食堂門口有一棵紫荊花樹,正是花開的季節(jié),紫色的花瓣簌簌落下,白月站在樹下,翹首以盼。
她腰桿挺得筆直,雙肩舒展,猶如壓不彎的青松,一陣微風(fēng)吹過,吹褶了她的裙擺,也揚(yáng)起了她的卷發(fā),窈窕的身影和出眾的氣質(zhì)讓學(xué)生們不禁紛紛回頭,都想多看這時髦的女郎一眼。
邵英華還在低頭想著剛才在圖書館沒解出的那道題,直到孫越捅了捅他的胳膊肘,他才抬起頭。
“那是白月吧?”
孫越眼尖,外加白月實在是太過顯眼,他隔老遠(yuǎn)就看到白月站在食堂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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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衛(wèi)國利也看到了,“她來京大找英華的吧?”挪耶地看了邵英華一眼。
美麗的人總是讓人賞心悅目,如果說孫越和衛(wèi)國利是滿心的贊嘆,那葉清心里的毒汁都快溢出來了。
昨天吃完飯回去葉清還不住地在心里安慰自己,就算白月能干,有本事,但是她土氣不會打扮啊,別的不說,就那穿著,跟京大里時髦的女同學(xué)比真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而且聽邵英華閑聊時話里透出的意思,白月是他知青下鄉(xiāng)時在鄉(xiāng)下娶的妻子,這就更讓‘城里人’葉清看不起了。
無怪乎他自認(rèn)為高人一等,他是從千軍萬馬中殺出考上京大的人,天生就有一份優(yōu)越感,但是他仗著這份優(yōu)越感四處去看不起人就是他的不對了。
現(xiàn)在白月的‘大變樣’更是讓葉清心里暗暗惱恨,偏偏他卻噎著說不出來。
說話間,四人已經(jīng)到了食堂,見著白月,邵英華就沒有不笑的時候,他走到白月面前,兩人對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吃飯了沒?”
“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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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去食堂吃吧�!�
短短幾句話,老夫老妻的感覺顯得盡致淋漓,把一旁的孫越看的恨不得咬手絹。
今兒也是巧,白月和邵英華在食堂窗口排隊打飯的時候,傳聞中暗戀邵英華的同系女同學(xué)周秀秀就排在他們兩后面,和她一起的還有幾位同班女同學(xué)。
平心而論,周秀秀也是一位小美人,打扮在這個年代也算是十分時髦了,所以在系里系外都有不少追求者。
但她一概看不上,她認(rèn)為只有最好的才配得上自己,所以自從看見邵英華以后便一發(fā)不可收拾,就算聽說他已經(jīng)娶妻了也是一樣。
葉清沒少明里暗里地替邵英華‘宣傳’他有一位鄉(xiāng)下妻子的事,周秀秀一直暗暗打聽跟邵英華相關(guān)的事情,自然知道了這件事。
在周秀秀的想象里,白月應(yīng)該是穿著土氣,畏畏縮縮,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nóng)民形象。
結(jié)果見到真人,和她想象中的大相徑庭。
周秀秀站在兩人身后,從頭到腳,一寸寸、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白月,最后只得不甘心地承認(rèn),白月確實比她漂亮,而且打扮的也十分時髦,尤其是她那頭微卷的燙發(fā),更為她添了不少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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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英華高大俊朗,白月清麗脫俗,兩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十分般配,仿佛天生一對。
越看,周秀秀心里的勁越松,等看到邵英華和白月兩人坐一起氣氛融洽、互動滿滿的吃飯后,她更是一點(diǎn)都提不起勁了。
和周秀秀有同樣心理活動的人不在少數(shù),邵英華出眾的外貌和舉手投足間的氣質(zhì)在學(xué)校里吸引了不少女同學(xué)的注意,就算聽說了他已娶妻的事情,也有一部分類似于周秀秀的女同學(xué)仍不放棄。
畢竟她們都是京大的天之驕子,自信自己不可能比不過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女人。
結(jié)果這一看,全都傻眼了。
她們的心理活動白月并不知道,她這次來主要是為了周秀秀的,她沒見過周秀秀,也不知道她就在她們身后排隊,但白月相信,只要她在學(xué)校里露面,就一定會有人把事情傳到周秀秀的耳中。
也是給其他暗戀邵英華的女同學(xué)一個警示,響鼓不用重錘,都死心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