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意舒?你說什么?”
秦朗辰怎么也沒想到她夢中居然會說起數(shù)年前在山中的情景,難道說,她記起來了?
“你別騙我,別騙我”阮意舒眉頭皺著,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秦朗辰立刻把榻旁水盆中的毛巾擰出來,輕輕擦拭她的額頭。
“意舒,別怕,我沒有騙你,我一直都等著你呢,你醒過來看看我�!鼻乩食娇谥胁粩喟矒嶂�,可懷中人越來越驚懼,雙手緊攥著被子,指尖都微微發(fā)白。
秦朗辰把她的手從被子上拿下來,握在自己手里,輕拍著她的脊背,“意舒,不難受了,不難受了,我都陪著你”
阮意舒漸漸安靜了,秦朗辰卻急出一身汗,廊下守著的青漪聽見動靜進來,見秦少爺爬在榻旁注視著躺著的小姐,含情脈脈的,讓她心中覺得莫名其妙。
“秦少爺您看都這么晚了,您要不先回去,讓我守著小姐?”
青漪試探地開口,她早就瞧出來,這秦少爺前幾日又是送衣裳,又是今日在家宴上替小姐說話,如今病了更是寸步不離的守著,八成對小姐動了心思,可她就是不明白,秦少爺不是有位故人嗎?怎么如今突然就待小姐像妻子一般了。
“不必,我守著吧�!鼻乩食筋^也沒回,小聲交代了一句。
青漪也不好再說,正欲退下,突然被秦朗辰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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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還有何事?”
“你且先別走,我有些事要問你�!�
“是�!�
“你們小姐幾年前是不是在城郊鳳鳴山迷路過?”
青漪叫他問的一愣,心說秦少爺怎么會知道這事,懵懂地點點頭道:“是,當時小姐獨自去山中玩耍,走丟了幾日,老爺夫人派人找了好久才找到�!�
“那你家小姐找回來之后,大病了一場?”
“是,小姐找回來時已發(fā)了高熱,大病了小半月,最后醒來的時候怎么問都想不起來山中的事,大夫說是高熱的后遺癥。”
秦朗辰點點頭,青漪說的和阮意舒都一一對的上,可這么久了,剛剛?cè)钜馐嬉仓皇窃趬糁心剜菚r的事,過幾日醒了,也不一定記得起來。
想到這,他剛剛?cè)脊饬恋男挠职迪氯バ?br />
“少爺這幾日待我家小姐如此好,恕青漪說句冒犯的話當日您說與我家小姐約法三章如今這般是不是有些逾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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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漪想斗膽詐一詐秦朗辰,她這些日子以來覺得秦少爺是個好人,若有他照拂小姐自己自然也放心,可她還是想知道秦少爺為何突然這般了。
“你家小姐在山中時遇見了我,那時,我便傾心于她。”
秦朗辰直白說了,青漪立刻睜大了眼睛,“那那小姐不就是您那位故人?”
“是�!�
青漪心中道老天真是有眼,原以為小姐遇人不淑,草草嫁了這么個不認識的人,卻是姻緣早就天注定,果然小姐積德行善,總會有福氣相隨。
她從高興中回過神來,一股腦把小姐這些日子總提到他,一說起他有時還臉紅,不許自己瞎猜,如此種種,都告訴了秦朗辰。
秦朗辰面上還是擺著少爺?shù)耐䥽溃睦飬s有些酸脹起來,果然小娘子對他還是有心的。
青漪樂顛顛地退下了,秦朗辰做回塌旁,輕輕把阮意舒放在旁邊的手撈起來,握住,“我知道你心里總還是有我。”
阮意舒眉眼顰了下,好像要醒來,秦朗辰趕忙把她的手放回原位。
“水青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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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睜開眼睛,瞧見床邊的不是青漪,竟是端著茶杯的秦朗辰。一時間夢里出現(xiàn)的人又一晃劃過腦海,與眼前的他有幾分相似。
阮意舒坐起來喝了些水,怔怔的望著他。
“可好些了?”秦朗辰關(guān)切道。
她搖搖頭,卻晃的后腦勺疼,此時已經(jīng)清醒了許多,阮意舒總覺得哪里不對勁,怔了半天。
秦朗辰對自己迷失山中那樣好奇,他也曾在山中迷路,還遇上位故人,時間,地點都那么一模一樣
阮意舒正要開口問,只見秦朗辰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遞給她,她只瞧了眼那帕子邊角的木槿,便什么都明白了。
“我你之前的事”她已然有些語無倫次,只睜著一雙眼望著秦朗辰。
“我的那位故人,你可讓我好等啊。”
秦朗辰擁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笑,“青漪都告訴我了,你可別不承認啊�!�
阮意舒的臉頰登時就紅了,心中埋怨青漪那個丫頭,平日里太慣著她了,怎么什么都往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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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姐,現(xiàn)在既都想起來了,我是不是該兌現(xiàn)我的承諾了?”
秦朗辰看著她笑,只等她開口,阮意舒明白他在等自己表態(tài)。
事到如今,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她一向不是扭捏的人,秦朗辰與她的緣分在少年時就定下,之后雖然錯過許多年,可陰差陽錯還是會彼此相愛走到一起,現(xiàn)在,阮意舒只想握住他的手,和他一起去討未至的公道,也去搏兩人未來的大好人生。
“可我都已經(jīng)嫁過來了,秦少爺還想怎么兌現(xiàn)?”
阮意舒雙手攀上他脖頸,歪頭笑著看他。
秦朗辰抬手刮她的鼻子,“都知道自己嫁過來了,還叫秦少爺?”
“官人�!�
金色的燭火輕輕跳動,月色落在水一樣的地上,清晨的霧氣漸漸升騰起來,朦朧又濕潤,帶著初夏的花香,攏得人心也甜津津了。
耶律赫帶著阮意安趁一個天未亮的清晨偷偷出了城,兩人悄悄從老婦人告知的小道出去時,還看見了街邊破破爛爛隨風飄飛的懸賞令,上面畫著一蒙面黑衣男子,連眉眼也瞧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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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意安提醒他小心,莫要讓附近的村民發(fā)覺,耶律赫一把扯下那懸賞令,端詳片刻,笑道:“畫成這個樣子,就是我站在面前也瞧不出來。”
兩人尋到城外耶律赫一早留下的馬,趁著天邊剛剛泛起魚肚,飛馳著向城外奔去。
阮意安吹著晨間的風,只覺得心曠神怡,耶律赫把斗篷給她披上,叫她小心著涼。
她向后倚在那人懷里,她沒騎過馬,郊外的路又總是凹凸不平的,馬兒跑起來顛得厲害,塵土飛揚,可她卻覺得心安,沒了牽掛,只有眼前寬廣的路了。
“冷不冷?馬上就到了�!币珊赵谒厗�,她搖搖頭,快活地說道:“我還從未騎過馬,倒是這么有趣呢?”
耶律赫爽朗地笑笑,“回了西北,天天帶你去跑馬,那除了大漠,還有草原,一望無際,想跑多遠就跑多遠�!�
阮意安點頭,遠遠的瞧見那一處酒肆,店家剛剛支起攤子,架在屋外的大鍋里升起許多白色的煙。
“耶律兄!”遙遙傳過來一聲叫喊,那店家往外走了走,朝著他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