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八)
閻鋒這么一鬧基本上就是釜底抽薪了,鎮(zhèn)長和整個陣子已經(jīng)被燃燒成為了灰燼,并且造成了大片的傷者,那些還未被通話的入巢者哀嚎遍地,被燒傷的地方和衣物撕扯下來的部位全都是猙獰的傷口,云卿偷偷的躲在角落里都看呆了。
閻鋒這個人,難道完全都不顧后果嗎?不顧別人的性命也就算了,他就不怕這么一鬧然后大家都一起死在巢里嗎?這一刻云卿簡直是無比的想念冷靜自持用智商出巢的秦疏朗,這兩個人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但是閻鋒沒有死,他完好無損的站在的重九樓前方,熊熊燃燒的重九樓終究是滅了火,然而就算是從云卿所躲起來的地方他都能清楚的看到重九樓沒有任何損毀之處,明明燃燒的那樣激烈可是依舊屹立不倒。
并且仿佛重生一般甚至比之前更加金碧輝煌,看起來像是被燃燒了灰燼后露出了最本質的光鮮亮麗的內核。
會不會那才是核?
現(xiàn)在所有的線索都已經(jīng)被燒的一干二凈,他們連探索的機會都沒有了,閻鋒不計后果的燃燒真的是踩在他們的努力之上為所欲為,云卿甚至開始迷惑到底是什么樣強大的能力才會讓那樣的人帶上殊奕的封印戒指,真的很難受嗎?
大火的燃燒將整個布衣鎮(zhèn)乃至周邊的雪地都已經(jīng)燃燒的不剩下半點雪水,云卿就算是啃了草根填飽肚子卻也不代表他不喝水,云卿掰了掰手指,他好像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有大便過,他會不會最后是被大便憋死了?應該不會這么可憐吧。
自從到現(xiàn)在為止他們只得到了一個任務‘在布衣鎮(zhèn)找活蓋房子住處去’,如今鎮(zhèn)長在他們的眼前直接燒毀,他們現(xiàn)在沒有被抹殺卻好好的站在這里,基本上就是被強行排除了一條線。
線索需要重新去收集了,現(xiàn)在最主要的是于紫燕的死亡原因是什么?和其他人變成房子不同,于紫燕的死是被燃燒,按照閻鋒的說法他在找到于紫燕的時候周邊并沒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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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條河,興奮的立刻彎下腰去,河里的水仿佛沒有受到大火的干預,依舊十分冰涼,入口冷的刺骨,只能在含一口后才勉強吞咽下去,這也足以緩解他的燃眉之急,雖然大火不曾燃燒到身上,可那熱度的炙烤之下云卿也無法幸免。
身后好像傳來一陣腳步聲,在云卿還沒回過頭之時突然一腳把他踹到了河水里,河水瞬間浸濕了的他衣服迅速的竄入了皮膚之上,冰冷刺骨,云卿想要爬回到岸邊卻再一次被一腳踹入了河水之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迅速的抬起頭。
是太冷了嗎?他的視力明明一直很好可是卻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誰,人的影子不斷的在他眼前閃現(xiàn),可他卻連到底有幾個人都分不清,云卿懷疑自己是不是發(fā)燒了。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惡鬼!”云卿覺得自己應該跑,可是身體卻是違背了意志蜷縮了起來,他下意識的想要默念共情,可是這兩個字卻仿佛堵在了喉嚨中無法被說出來,那影影綽綽的人影高高的舉起手中東西,云卿瞇著眼睛什么都看不清楚,當尖銳的的疼痛降臨在身上的時候云卿才知道自己正在經(jīng)歷什么。
他在被毆打。
別打……
云卿說不出話來,腦海中閃過什么,卻被接下來強烈的疼痛所刺激到。
云卿依稀知道自己是暈了,醒過來的時候他被放在還在燃燒的房屋旁邊,未熄滅的溫度炙烤著他的赤在外面的皮膚,他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放在了一邊被人攤在地面上,看樣子似乎已經(jīng)烤干了。
下意識的看向自己被毆打的地方,他敢斷定剛剛被打的時候他的肯定已經(jīng)傷到了骨頭,可是他的身上卻并沒有哪里疼,只是在每一個意識到的受傷嚴重的部位都留下了非常明顯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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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抬起頭,看到了坐在不遠處的閻鋒,閻鋒沒有抽煙,他甚至都沒有將煙夾在手中,很不正常,云卿一度以為煙才是閻鋒的本體。
“剛剛夢到了什么?”閻鋒問道。
“夢?”
“你睡在河邊,到處都浸濕了,昨晚沒睡好嗎?”
因為這幾句話,完全不像是閻鋒的風格,云卿的鬼使神差的看了對方好幾眼,真的是本人嗎?閻鋒怎么可能說得出來這么溫柔的話?云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閻叔,線索你問我我也會說的,不要這么溫柔,我頭發(fā)都要豎起來了�!�
閻鋒似乎笑了,很輕柔的一聲,讓云卿以為自己是幻覺,只是看過去之時,隱約覺得閻鋒現(xiàn)在給他的感覺和之前完全不相同,是錯覺嗎?他明明對閻鋒也不是很熟悉。
“剛剛其實,我感覺可能是不是回憶�!痹魄鋼崦仙砩系膫�,“剛剛被毆打的時候明顯知道這幾塊地方受傷嚴重,現(xiàn)在看來卻已經(jīng)是陳舊的疤痕了,所以應該是這具身體的記憶,恩,姐姐,死亡,惡鬼,死,報仇�!�
閻鋒什么話都沒有說,雙腿叉開在地面上畫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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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會不會這就是和于紫燕有關,于紫燕的死亡并不是無緣無故的,是因為和‘我’交好,她是在給‘我’拿食物的路上被人阻擋的,之后被放在圓盤燒死的,圓盤是整個布衣鎮(zhèn)最中心的地方,不管是誰總能看到的,可是按照閻叔的說法她不是直接被燒死,而是被烤死,時間很長,但是沒有任何人看到她,當時于紫燕還給我留下了幾個模糊不清的詞語�!�
“這會不會,是過去的重現(xiàn)?”
云卿變成了曾經(jīng)的少年,少年在布衣鎮(zhèn)卻飽受欺凌,被布衣鎮(zhèn)所排斥,被稱作惡鬼,其中一只同情他偷偷給他食物的布衣鎮(zhèn)鎮(zhèn)民最終被發(fā)現(xiàn)了她的行動,以同情惡鬼為由被炙烤凈化靈魂。
“當時于紫燕最后的話很可能是在死前看到了偷偷躲在角落里看著她的少年,所以讓他立刻藏起來不要出來,跑,離開布衣鎮(zhèn)�!痹魄渌阉髦洃�,“之后鎮(zhèn)民死了,鎮(zhèn)民的親人來到河邊看到正在喝水的少年,企圖將少年毆打致死,所以才會用到了‘報仇’這個詞匯�!�
“很合理�!遍愪h笑了,“是個不錯的猜測。”
“是嗎?”沒想到閻鋒居然會夸他,云卿居然有些喜出望外。
“你知道,巢一般是如何形成嗎?”閻鋒并沒有繼續(xù)分析,而是如此問道。
“額,約定俗成?民俗什么的?”云卿猜測。
“巢是一種思念體。”閻鋒修長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越是脆弱的人所創(chuàng)造的巢就越是兇狠,在巢內死去的人越多,得到的滿足感越強烈,巢就會越發(fā)的貪得無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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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說……”云卿突然想到于紫燕所帶來的五十人團,或許并不是某個人帶進來的,而是巢真正想要吞噬的生命?
“在生存的時候無法抵抗的世界在死亡之后被重新構造,并且創(chuàng)造成符合核的想法的世界,這就是巢的本意,如今燒毀了所有的房屋,巢沒有破裂,證明這就是他想要的。”閻鋒一反常態(tài)的沒有沉默寡言,而是笑著半跪在云卿的面前,“如果要找到核,有一個很重要的方法,就是找到巢想要表達的什么,去反向推斷,在整個巢內最脆弱的東西,就是核了�!�
“是……這樣嗎?”云卿聽的云里霧里。
“加油。”閻鋒轉身離開,“云卿�!�
云卿猛然一愣,云卿?閻鋒叫他云卿?可是閻鋒不是一直都叫他小子的嗎?為什么突然直呼其名了?
最脆弱,最脆弱……
云卿一邊思考一邊穿上自己的衣服,在朝里最脆弱的是什么,他想表達的是什么?
巢想要毀掉爭做城鎮(zhèn),那必然是對城鎮(zhèn)抱有極大的怨恨,不,不要考慮的這么虛無,再想象,為什么所有找到活計的人都會變成房屋?找到活,就相當于在布衣鎮(zhèn)定居,被布衣鎮(zhèn)所接納,變成布衣鎮(zhèn)的長久居民。
城鎮(zhèn)之內沒有任何可以通往外界的路,所謂的外界也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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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了這么多座房子,到底對核而言是焚燒了尸體還是焚燒的活人?
為什么重九樓沒有被燒掉?
……
不對,不僅僅是重九樓沒有被燒掉。
還有周邊的樹木!
明明火勢如此的旺盛,可是沒有一棵樹被燒焦,哪怕地面上的雪水都已經(jīng)被烤干,可所有的樹木都沒有造成一點損傷。
樹有什么作用?
樹皮能吃???
云卿這才隱約注意到奇怪的地方,是人都知道樹皮是不可以吃的,可是他不僅吃了,還吃的很開心,甚至能夠依靠樹皮和草根填飽肚子,正常人的胃是沒辦法消化纖維的,可是他現(xiàn)在卻沒有任何難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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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的觀察每一棵樹,這些數(shù)的品種除了那棵巨大的槐樹之外全部都是一個品種——榆樹。
如果說核對食物的印象是樹皮和草根的話,那在核制造的巢內這些東西必然是能吃的,這很正常,一點都不奇怪。
這一次的巢和上一次的回廊形成的太陽不同,這次很可能是某個人所創(chuàng)造的巢,并且很可能也是無意識的,云卿想了想如果是自己有機會創(chuàng)造巢,那就肯定會創(chuàng)造一個自己是個超級有錢富二代,并且小時哥哥也能夠在里面有好的生活和未來,他每天就吃吃喝喝等死……
所以說他這樣的人肯定是形成不了巢的吧,云卿突然發(fā)現(xiàn)了自己真的是超級沒有出息。
只是這樣基本上就可以確定核是名為簡的少年,可是就算是如此,那應該如何出巢?
云卿從來沒做過破巢的事兒,就算是真的殺死了核就能成功破巢,他也不希望無意義的就進行這樣的舉動,無論如何他都是要活下來的,小時哥哥還在外面等他。
那么現(xiàn)在需要知道的,就是為什么重九樓毫發(fā)無損。
若是在少年的觀念中整個布衣鎮(zhèn)的人都是仇人應該直接死去的話,那么重九樓獨立于核的‘死亡范圍’之外的原因是什么。
云卿隱約覺得重九樓或許和出巢的方法有什么關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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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進去一次!
云卿發(fā)現(xiàn)想要進重九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覺得奇怪其他人當然也會覺得奇怪,他們和已經(jīng)變成少年的云卿不同可以肆無忌憚的進入重九樓,云卿看到某些燒傷的入巢者躺在重九樓的旁邊等待。
“躲在這里做什么?”云卿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帽子直接從角落里提溜了出來,閻鋒此時點燃著香煙面無表情的看著云卿。
“閻叔�!痹魄涞亩得钡袈淞讼聛�,露出少年標準的棕發(fā)碧眼,在他本能的想要逃跑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人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后就不再關注。
“怕什么?”閻鋒的聲音再次恢復了之前那般懶懶散散的模樣,極高的身高給人的壓迫感一如既往,可明明之前說話的時候卻沒有這樣生分的感覺。
“我怕他們抓我。”
閻鋒呼出一口煙圈。
“鎮(zhèn)長都死了,抓你干嘛?”
云卿這才后知后覺的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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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叔,我覺得,核應該就是我。”云卿抓住自己的衣服,垂眸說道,“不,是少年,縱觀全局,對整個巢內有怨恨之意的人,應該就只有少年一人�!�
“我知道�!�
“所以……恩?你知道?”云卿一愣。
“聰明點的,都知道�!�
“那……他們,為什么不抓我?”
“抓你沒用�!遍愪h手中夾著香煙,之后長舒一口氣,“要進去看嗎?”
“恩,我進去看看�!痹魄潼c點頭。
“請便�!蹦腥松焓�,表示你隨意。
云卿內心全都是懷疑,這才一天之內他就從被追擊的人變成無所謂的人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性命無憂,他可不想被這些人追殺,他們一個個看起來都非常兇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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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九樓按照閻鋒的說法是死一個人重新網(wǎng)上往上加一層樓,云卿卻沒有看到任何墻體被破壞的痕跡,樓內和現(xiàn)象中的不太一樣,他原本以為就只是隨意裝修了一下,可是放眼望去內部擺設很豪華,和外面貧窮的布衣鎮(zhèn)完全是兩個級別,重九樓內部可以稱得上是金碧輝煌,若是說相互比較起來外面是貧民窟那么這里就應該是皇宮級別了。
一樓是神像,二樓則是食堂,三樓是經(jīng)書,云卿還取了里面的書來看,上面有好多他不認識的字,他怎么說也是一個上過大學的人,不應該會不識字啊?果然用毛筆寫的字都很難以辨認。
“如何?”閻鋒站在云卿的背后問道。
“你能看得懂這些字嗎?”云卿拿著經(jīng)書給對方觀看,閻鋒單手取過書,垂眸細看。
閻鋒的表情很平靜,隨手的翻看了下,說道:“這是三字經(jīng)�!�
“三字經(jīng)?這上面是三字經(jīng)?不會吧?這么簡單的嗎?為什么要把三字經(jīng)這種東西放在這里珍藏起來,我還以為會有什么線索呢。”云卿將書接過來,仔細的觀察,這才發(fā)現(xiàn)如果仔細看的確是和三字經(jīng)很像,大失所望,“你不說我還不覺得,你一說我真的覺得這就是三字經(jīng)了�!�
閻鋒什么都沒說,放下了經(jīng)書繼續(xù)向著第四層,閻鋒跟在云卿的身后,云卿不自覺的摸了摸脖子,總覺得閻鋒給他的感覺怪怪:“怎么了閻叔?”
“你消失的時候一直都在哪里?”
“在一個山洞,山洞內有一些日常用品,我猜測應該是這個少年使用的,雖然不知道少年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痹魄淇戳丝此氖�,他雖然干活經(jīng)常會傷到手,可是絕對沒有少年的手來的這么粗糙,“我懷疑那個少年現(xiàn)在是不是一直在用我的身體,希望別給我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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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閻鋒懶散的靠在了墻邊,懶到連眼睛都只愿意睜開一半,嗜煙如命,他的渾身都透著濃厚的煙氣。
“之前閻叔不是告訴我說這里都是尸體組成的嗎?我怎么沒有看到哪里有血跡?”
“燒掉了�!�
云卿愣了愣:“那這么說我覺得重九樓瘦了整整一圈不是我的錯覺了?”
“恩�!�
“雖然閻叔燒掉了整個布衣鎮(zhèn),但是我們現(xiàn)在的線索從三個變成了兩個。”云卿一邊往上走一邊看著重九樓內部的擺設,這里的一切都亮晶晶的幾乎要閃瞎他的眼睛,“現(xiàn)在只剩下了少年和重九樓,我覺得出巢的線索必定是在重九樓里,閻叔有別的建議嗎?”
“沒有。”
“聽說,巢是人內心的映射,這棟樓很可能對少年來說有什么特別的意義�!痹魄湟贿呁吓溃贿呎f道,“我們只要找到樓里的真正的含義很可能就能知道出巢的方法了,我們現(xiàn)在看到這棟樓明顯和布衣鎮(zhèn)有天壤之別,或許在少年的心里重九樓是什么特殊的地方�!�
“宗教之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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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啊?”云卿看到了在第五層擺放著的神像,鬼使神差的上前點燃了煙火,認認真真的對著神像祭拜,“布衣鎮(zhèn)這么個小鎮(zhèn)居然有兩個宗教,我真的是怕了天空教的那具干尸了�!�
“干尸在什么地方?”閻鋒突然問道。
云卿的動作突然停頓,僵硬的回頭問道:“別再提干尸了,我當時差點兒沒嚇尿�!�
“是嗎?”閻鋒似乎看起來毫不在意,云卿松了口氣,他可是真的不想再經(jīng)歷那么可怕的事兒了,誰能忍受旁邊躺那么個東西��?
“是啊,而且說什么天空之神會給我神的眷顧,然后我回頭就被鎮(zhèn)長追殺了,這也叫恩賜?那教八成就是個□□,可好歹我命大�!�
重九樓的第九層是空曠的樓閣,四面通風,這才是真正的將整個布衣鎮(zhèn)收入眼底,云卿靠在護欄上觀看整個已經(jīng)被毀滅的布衣鎮(zhèn),從這一層上,他可以看到山巒的頂端,甚至如果這一座樓再高一點甚至可以看到山外的景色。
“他的愿望……是離開布衣鎮(zhèn),常年在布衣鎮(zhèn)備受欺凌,對這個鎮(zhèn)應該萬分痛恨了吧,尤其是在至親之人也因為他的原因死去之后,或許實際上是我們想的太復雜了呢?只要找到能夠離開布衣鎮(zhèn)的路就可以走了。”云卿繞在九樓的樓閣,四處觀察著有沒有什么出路,“或許出路一直都在我們身邊,只是不太方便看到而已,或者是樹的排列,或者布衣鎮(zhèn)房屋的構造,不是說每一個找到工作的都會擴建房屋嗎?這也許也是一個出巢的線索�!�
云卿回過頭,看到的就是在陽光之下側坐著的閻鋒,對方的面容英俊,眉眼深邃,輕輕吐出一口煙氣,仿佛對出巢這件事情絲毫不在乎一樣,他看到了閻鋒的手指,殊奕的標志是會讓他感受到安心的標志,那是秦疏朗帶給他的記憶最深刻的標志,可是現(xiàn)在看來,卻莫名的煩躁。
“閻叔難道有什么想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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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閻鋒轉過了頭來,看向了云卿,“死一次怎么樣?”
云卿心中咯噔一聲,不好的預感突然襲來,下意識的就要后退,他快,閻鋒的反應更快,對方直接死死的扣住了他的脖頸,云卿立刻掰住閻鋒的手指,心中立刻默念共情,然而這一次的共情卻完全不管用,眼前的人仿佛是根本就接受不到他的能力一般。
這一刻云卿甚至在懷疑是不是的閻鋒的能力就是抵抗他人的能力。
可是不是都已經(jīng)被殊奕的道具封印了嗎?
“你說讓我們出去?”突然從樓下傳來了一個略微耳熟的聲音,云卿立刻分辨出來這是之前用石頭打了自己并且想要殺死自己的人的聲音,對方從樓下上來,讓本來就狹窄的九樓變得異常擁擠,對方笑著靠在了墻面上,“你是認真的嗎?”
這是什么意思?閻鋒和他們合作了?云卿還記得當時這兩個人是打算殺死自己的,難道說閻鋒也……
“那少年是死在布衣鎮(zhèn)的,他并不是什么傳教士,這塊地方從來都就沒有外人的踏足,土生土長在這里,這輩子都沒有離開過布衣鎮(zhèn),最后死也是死在布衣鎮(zhèn)上的�!蹦腥宋⑿�,“我們在一切被燒光之前在鎮(zhèn)長家里找到了族譜。”
云卿心中咯噔一聲。
布衣鎮(zhèn)是很貧窮的地方,上下滿打滿算只有二百人,后來景區(qū)開發(fā)之后為了不讓布衣鎮(zhèn)顯得太過冷清所以仿照著布衣鎮(zhèn)原本的構造重新增加了面積,因此才會有用人來擴大布衣鎮(zhèn)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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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原姓王,天生綠瞳,按照現(xiàn)在的說法很可能是基因變異或者某種病癥。
“他從來沒出去過布衣鎮(zhèn),對‘出去’完全沒有概念,當然就不可能設置‘出去’這個選項�!�
“……抱歉,是我自以為是了。”云卿心中緊張,看向閻鋒,閻鋒雖然看起來整個人懶洋洋的,可實際上他的手如同鐵塊一樣完全無法撼動,“可是,如果要好好找,為什么要這樣拘著我?難道我做錯了什么事嗎?”
“你記得你剛剛拿過的經(jīng)書嗎?”
“經(jīng)書怎么了?”
“經(jīng)書上面有相當一部分的字體根本就看不清楚,是看不清楚,而是沒有字�!�
“我也是,等等�!笨墒莿倓傞愪h明明說那是三字經(jīng)。
“在閻鋒給你說過上面的字是三字經(jīng)的時候的,我們再重新看那本書可以看懂上面的文字了,不過也就只有幾句罷了,這是不是就代表著現(xiàn)在其實是你的意志正在微調巢內的信息?”
云卿滿頭冷汗,好嘛,他根本就不知道三字經(jīng)怎么背,就只記得前面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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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么說的話,我現(xiàn)在,不是我嗎?”云卿一想到了這種可能性,突然一直以來所感受到異樣瞬間得到了解釋,為什么他會知道樹皮和草根可以吃,為什么他知道山洞在什么地方,為什么他有想著要用火去燃燒每一個房屋,甚至為什么他會想到要用出布衣鎮(zhèn)的方式來出巢。
這些東西如果仔細想來,這不是少年想要達到的結果嗎?
在于紫燕死的時候他滿心悲戚甚至想要以命抵之,根本不是他本性良善而是人家少年就是這么想的?!
甚至是他的共情能力不管用是因為現(xiàn)在自己不是云卿?
男人聳肩:“你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在引導我們走向死亡,不是屬于你的意識,而是另外一個人的�!�
云卿被松開了,然而瞪著眼睛卻依舊反應不過來。
“要找天空神的尸體�!遍愪h重新坐回了位置上,重新點燃香煙。
云卿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在入教儀式的時候躺在他身側的那一具干尸。
“那具干尸真的是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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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鋒輕哼了一聲,是笑音,嘲諷又冷漠,和之前聽到的溫柔的笑音完全不同,云卿隱約察覺到之前的閻鋒和現(xiàn)在的閻鋒有很大的區(qū)別。
“不過自以為是�!遍愪h冷淡的回答。
自以為是?
“鎮(zhèn)長一派全部滅亡的意思就是巢的思想本意就是要讓整個布衣鎮(zhèn)毀于一旦,這是出于怨恨,哪怕是邪神都不會隨意幫助普通人完成這樣的私怨,這個巢的核是人,巢里怎么可能還會有神呢?人就會有自我欺騙的本能,所謂的火焰凈化真正出自地是來自于重九樓,我們從重九樓的部分信息上找到了和天空教相符的教條,若是我沒猜錯,那個叫簡的少年恐怕是強行套用重九樓的教義硬生生的自己創(chuàng)造了天空神,然后標榜自己是正義之士是來降幅眾生�!�
這叫什么?云卿目瞪口呆,中二病?
“你為什么會知道我給閻叔提供的信息?”
“我們這邊,有人能聽聲兒。”
云卿猛然睜大眼睛,難道是和秦疏朗類似的擴充五感的能力?如果是這樣那他們其實從頭到尾的信息都已經(jīng)全部暴露在這些人的眼中。
……要了命了,他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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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一開始就在算計我?”
“一開始我就沒有見到過少年�!遍愪h突然開了口。
“可是我見到少年的前兩次都是在和閻叔你一起的�。俊�
“我沒有看到他�!�
云卿瞬間語塞,仔細想來好像閻鋒和簡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交流過。
云卿突然就失望了下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突然智商提高了所以發(fā)現(xiàn)了好多有的沒的,卻沒想到居然是別人故意給他提供的信息讓他來誤導別人。
男人看他哭喪著臉,問道:“怎么這個表情啊大兄弟�!�
“我覺得我的智商受到了碾壓,不是說巢很笨嗎?我居然都比不過一個巢!被核從頭控制到尾都不知道!”
“哎呦大兄弟你可別說笑話了,你知道這次進巢老人有幾個嗎?十個,整整十個!就一開始你進來的時候看到的那紅藍外套記得不?那可是在巢內認識結為情侶的!”對方伸手拍了拍云卿的后背大力的安慰,“一開始不交流,就是怕出現(xiàn)這種問題,講真,核出現(xiàn)在你這兒的時候,我們全都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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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啥��?”
“一個不咋聰明沒有那么多心眼兒的家伙被選中,總比一個內心陰暗就想著搞事兒的人被選中要好太多了吧?”
“你罵我?!”別以為你啥話都沒說他就聽不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你這么個大男人和憂郁少年一樣在那里自我懷疑我就可勁兒的想笑,也虧得現(xiàn)在鉆了個少年的身子不然也太違和了�!�
“出巢后我永遠也不想再看到你們了。”云卿尷尬捂臉,這感情從頭到尾他都是被玩弄的那一個嗎,就他一個不知道自己是核嗎?
根據(jù)男人的說法,從一開始老人就發(fā)現(xiàn)了云卿的異常,所以一直都沉默著等待變化,閻鋒明著注意,其他人就在暗地里偷偷注意著,云卿入教,于紫燕的死亡,以及一些變化其實他們都有在互相交流分享信息。
也就是說他這幾天天天就在演戲給人看呢,這就和傻子似的被人一直注意著?這些人心里都和明鏡兒似的咋啥都不和他說��?怎么這樣兒��?!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也不知道為啥一你進巢人家就盯上你了,八成是你這人長得比較面善?哈哈哈哈額,沒別哭喪著臉啊,我們一開始也沒打算鬧你,就是嚇嚇你,看看你想干啥。”男人原本是比云卿要矮的個頭卻因為云卿變成了少年異常的高大,他伸手拍拍云卿的后背,“咱不哭哈?已經(jīng)找到出巢的方法了,馬上就能出去了,接下來還得看你的呢,如果沒有你我們都不好出去。”
“看我?”云卿一臉懵逼,“我能看啥��?蠢到?jīng)]邊兒了,我現(xiàn)在都覺著沒臉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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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了嗎?找干尸��?在場的除了你之外沒人見過干尸了,最好還是快點兒,再拖晚點兒,新人怕是要死光了�!�
云卿這時候才想起來那群躺在重九樓下渾身都是燒傷的人。
“這,這我咋知道��?我當時就暈著過去的,然后再暈著出來的啊。”
“就沒有啥細節(jié)�。肯敕ò∈裁吹�?”
細節(jié)……想法……
云卿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能有啥想法��?
“就……挺大一窟窿�!�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你說�!痹谠魄溆脑沟难凵裰履腥碎]上了嘴。
“窟窿里空氣流通應該挺好的,火把燃燒的挺快樂的,就是到處不透光,而且感覺也沒有外邊兒冷�!痹魄渥屑毸伎剂讼�,“然后就是覺得身上可疼,像是狠狠的摔了一下似的,尤其是后背,疼的不行,難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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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說到這一點氣氛陷入了沉默之中。
“為什么要找天空神的尸體�。俊�
“那應該就是少年的尸體了,他不是自譽為神嗎?你現(xiàn)在雖然是核的樣子可不是核,我們要找的是真正的核,你現(xiàn)在就沒什么,那種,特別玄幻的,就好像覺得,啊,就那兒,我就覺得那兒好的感覺?”
“……”云卿皺著眉頭,“好像有�!�
“……”閻鋒忍不住挑眉,他理解了?就憑那奇怪的描述方式?
“大概是……地下?”云卿看著重九樓,“我之前經(jīng)歷的一切,我覺著可能就是少年經(jīng)歷的,但是如果說崇拜的話,我就覺得這重九樓特別金碧輝煌,皇宮大概就是這個模樣�!�
“少年對神有向往嘛,能力理解,據(jù)說當年這兒還有信徒的時候,還樂善好施呢,后來發(fā)現(xiàn)沒什么意義最后人就都撤走了�!�
“難怪我總覺得這兒可神圣了呢的,我對這里充滿了敬畏之心�!彼跪神了呢。
“但是……地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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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想著,就算是不能和重九樓比肩,也希望可以做到和重九樓一樣,往上不行,那就往下……”云卿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可能性,“會不會是三人巷那個井��?”
“……有可能,瞅瞅。”
云卿跟在人后面,忍不住看向自己的身體,這身體是少年還是自己的他已經(jīng)分不清了,但是少年身上的傷疤,死去的親人,和野人一樣啃食樹皮草根,住在山洞,被自己的族人驅逐,這么大的怨念所以形成了一個很強大的巢,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我下去看看�!鄙硇温孕〉哪腥嗽谘g栓了繩子,直接一躍而下。
“這,里面挺深的,他腿不會摔斷嗎?”
“不會�!蹦腥说耐锝K于說了句話。
“有洞,留個人在上面,云卿你下來,閻鋒,你看情況吧。”
云卿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恐怕男人也知道自己恐怕使喚不動閻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