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者仁心(
阿ay的初潮在她十三歲那年靜悄悄地到來。
她的身體在同齡人里算高的,但這方面發(fā)育卻似乎比別人晚些。跟小姐妹們也私下討論過不少,所以那個晚上,當(dāng)她看見床單被染紅了一小片,也并沒有驚慌,去清洗了一下,換了衣服,拿著零錢包悄悄往外走。
柯羽的臥室門緊緊關(guān)著,她并不想驚動他。畢竟這是很私密的事,她也怕尷尬。
等她買回衛(wèi)生巾,輕手輕腳關(guān)上門時,柯羽的臥室房門突然開了。
他站在門口:“你干什么去了?”
“我……”阿ay也不知道怎么解釋,干脆就把手里的東西朝他一揚。
他看清楚那是什么,點頭:“注意休息。
”
說著,關(guān)上了門。
她察覺到他好像有些煩躁。雖然也不知道她來例假,他煩躁個什么勁。
第二天,是例行吃藥的時間�?掠鹈看味紩阉幏旁谒掷�,看著她吃下去。這一次也不例外。
阿ay看了看手心里的白色小藥片,突然心里就涌上了一種不可名狀的感覺,她抬頭看柯羽:“為什么我吃了這么多年的藥,病還沒有好?”
“很多慢性病可能都會伴隨患者一生,但并不代表這是不可控的。”他平靜地回答。
“我很快就會死嗎?”
她又問,“我是不是活不了多久?所以你才盡著我吃、穿、買我想要的東西,我學(xué)習(xí)好不好你也從來都不管我�!�
柯羽微微皺了皺眉頭。
“沒有的事,”
他說,“你別多想�!�
她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吞下那粒藥。沒過多久,便合上了眼睛,呼吸變得均勻起來。
柯羽回到自己的房間,拎出一只很小的金屬藥箱,里面是抽血的一套工具,他早已用得輕車熟路。
畢竟每周他都會從阿ay身體抽100的靜脈血。他動手消毒針頭,然后小心地刺穿她的皮膚。他的手法非常輕,不要說是睡著的人,哪怕醒著,可能都不會有太大感覺。
殷紅的血液順著透明的軟管流入血袋里。
阿ay的胸口輕微地起伏著,稍稍聳起的那一點輪廓形成兩個小小的弧度。
柯羽歷經(jīng)這么多年,始終是非常有自制力的。他不放縱自己把她吸干,雖然他也可以這么做,之后再換一具身體。但他不愿這么做。
她是恐懼死亡的。他知道這姑娘對生的機會有多么渴求。當(dāng)初就是這么頑強的生命力吸引了他,讓她的血液格外甜美。
她問他,為什么一直縱容她,她是不是馬上就要死了。
其實對于他來說,那些他真的不介意。人類的物欲,不是現(xiàn)在的他能夠理解的。只是讓她吃好喝好,心情愉快,有助于她的身心健康,他也就這么做了。
血液到達(dá)了100的刻度,柯羽收拾好工具,可能是由于她的生理期,今晚房間里的氣息里,血的甜腥味格外濃,弄得一向鎮(zhèn)定自持的他都感到心煩意亂。他想快點離開這個房間。
突然,她翻了個身,一只手拉住他的胳膊。
柯羽的身體抖了一下。她的手很熱,額頭上滲出點細(xì)密的汗,身體在被子里蜷縮起來。
“疼……”
她小聲地喃喃著,卻并沒有醒。
濃重的甜腥氣息隨著她的動作撲面而來,像是故鄉(xiāng)山中被碾爛成泥的暗紅果實�?掠鹩X得有些暈眩,她的身形輪廓仿佛籠罩了一層淺紅色的光暈。
他俯下身去,伏在她的頸間。很甜,那股氣息一瞬間讓他想起了很多東西。
深秋的陽光,潔白的圍裙,還有那頭蓬松的金發(fā),那環(huán)繞著他脖子的兩只小手臂。
“瑪琳娜……”
他嘆息著。那樣的氣息令他滿足,卻又不能讓他完全滿足。他只感覺體內(nèi)原始的沖動被點燃了,面前的這具軀體是食物,是愛人,是麻醉他的秘藥。
他的手無意識地伸進被子,觸碰到她柔軟的小腹。
他想把她揉碎,拆開,一點一點吸吮她甜美的漿液,直到最后一滴。
“嗯……”
她哼出聲。
柯羽的手驟然停住了。
他在干什么?!
他猛地站起身,藥箱砸在地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阿ay仍然沒有醒,但那股令人暈眩的氣息似乎淡了些。
柯羽拎起藥箱,快步走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間,把自己反鎖在里面。
他把袋中的血液倒進一只高腳杯,一飲而盡,卻仍然無法平息胸中躥動的火焰。
性這件事,柯羽也是很久都沒有過了。成為吸血鬼的初期,他確實荒淫無度了一段時間。叫來幾個妓女讓她們用手,用嘴服侍他,一整晚換著花樣,玩得膩了,再扯開她們的脖子,盡情吮吸從動脈噴出的滾滾熱血。但這種刺激,被漫長的歲月打磨之后,漸漸地就不再吸引人。
他也遇到過主動求愛的女人,很多人。但他也沒有興趣�?赡苁瞧鸪醯目v欲讓他不再沖動。
可是剛才,他很沖動。
這不是一件好事。人類對于吸血鬼而言,只能是食物。挑起了他的生理欲望,就意味著,發(fā)泄這種欲望不止需要性,還需要殺戮。
而他只想把阿ay留在身邊,平靜地生活,有穩(wěn)定而干凈的食物來源而已。
他打開冰箱,取了一杯冰,把燥熱的額頭貼上去。鏡子里,自己眼中爆出的根根血絲開始變淡。
他嘆了口氣。
ay長大了�?墒怯惺裁崔k法,她終究是要長大的。
阿ay中考后,也如柯羽所說,去了離家不遠(yuǎn)的衛(wèi)校。每天只有晚上回家吃飯。和柯羽少了些接觸,倒也相安無事。
只是她也奇怪,按說已經(jīng)和他生活了這么六七年,柯羽是一點兒都沒有衰老的痕跡。她依稀記得自己被他領(lǐng)回家時,他是俊秀的青年面龐,二十多歲的樣子。過了這么多年他還是這個樣子,眼角一絲細(xì)紋都沒有。
甚至于有一次,她拉他出門買東西�?掠鹑粘>驮谠\所出診,基本不去別的地方。這次還是她說要買的東西太多太沉她提不動,他才愿意和她出門。
提了大包小袋在回家路上,一雙手突然伸到他們面前,是個阿婆。她手上一把玫瑰花。
“小兩口恩愛得緊,帥哥給女朋友買一枝吧。”
阿ay先是愣住,接著注意到了旁邊商場玻璃墻上兩人的身影�?掠鹜Π斡⒖。查L高了不少,身材勻稱高挑,是個非常青春秀麗的大女孩了。
說他是她的養(yǎng)父,誰也不會信吧。
回到家,阿ay從袋子里拿出個西紅柿拋給柯羽:“你是怎么保養(yǎng)的��?平時我都沒注意,你還真是,童顏不老�!�
柯羽接過西紅柿,拿在手里,還是像往常她揶揄他時一樣的反應(yīng),只笑笑,不說話。
“吃啊�!彼f。
他搖頭:“我不喜歡吃�!�
“我就沒見你喜歡吃過什么�!卑y咔哧在西紅柿上咬一口,“你是要修仙啊?”
他把西紅柿放在桌上:“約的病人到了,我去接待�!�
“切�!卑y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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