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若安，是你在里面嗎？”鄭洋叩了叩衛(wèi)生間的門。</p>

    隔著門板的逼仄空間里，喬若安撐在洗手池臺面上，緊抿自己的唇。即便預先有心理準備，當下仍不免生出些緊張。</p>

    掐在她腰間的男人的手很大，腕骨結(jié)實而充滿力量感。</p>

    手的主人從容不迫，如常平穩(wěn)的嗓音不泄漏半絲端倪：“是我�！�</p>

    “堯子？”鄭洋意外，“你上廁所？”</p>

    “不然？”顧堯竟還和鄭洋聊起來，“有女人嗎？”</p>

    “……”喬若安往后攥住顧堯的衣擺，想罵人。</p>

    鄭洋笑了笑：“你小子�！�</p>

    “那你看見嫂子沒？”這次發(fā)問的是與鄭洋隨行的許哲。</p>

    顧堯壓低身，胸膛緊密地貼合她的后背，落吻她雪白的后頸：“沒�！�</p>

    喬若安渾身起雞皮疙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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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洋第二十次嘗試撥打喬若安的電話時，看見顧堯回來了。</p>

    陳老三埋汰：“你躲哪兒偷懶去了？伴娘團一個個全等著。我他媽找不著你人，在我老婆跟前多沒面兒？”</p>

    顧堯朝鄭洋和許哲點了點下巴：“他倆沒告訴你，我在廁所便秘？”</p>

    陳老三：“……”</p>

    鄭洋的目光掃過顧堯褶皺的衣擺，電話恰好在此時接通，喬若安的聲音傳過來：“阿洋，抱歉，手機靜音了，剛看見你打給我�！�</p>

    “你人呢？”</p>

    “買東西�！�</p>

    “……”</p>

    五分鐘后喬若安進來宴廳，婚禮儀式剛剛開始。</p>

    伴郎團成員和伴娘團成員湊在一桌，喬若安作為鄭洋的家屬也被附帶在這兒。酒筵全程，坐在她斜對面的顧堯和幾位伴娘相聊甚歡。</p>

    九點半散席時，鄭洋察覺喬若安的走路姿勢有點奇怪，關心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p>

    “……高跟鞋穿太久，腳有點疼。”喬若安不動聲色瞥了瞥正在被陳老三安排送伴娘回家的罪魁禍首。</p>

    顧堯搞太狠了，她到現(xiàn)在兩條腿還微微泛軟。</p>

    許哲比鄭洋更細心：“嫂子你的襪子換了？原來不是這個色吧？”</p>

    喬若安無意識地舔了舔嘴唇，抬手將一絲頭發(fā)別到耳后，一點不心虛地說：“嗯，弄臟了，臨時問酒店女服務生要了件新的�！�</p>

    她明明提醒過顧堯注意點，結(jié)果顧堯還是不小心。幸而穿在外面的裙子沒有異樣。</p>

    說罷喬若安湊至鄭洋耳畔，解釋她生理期提前了，之前去買的東西就是衛(wèi)生棉。</p>

    鄭洋不疑有他，只是些許怪責：“那你又不忌口，剛剛還喝那么涼的酒。”</p>

    一如既往的，二十四孝好男友的形象。過去喬若安便是如此受他蒙蔽。</p>

    眼尾余光瞄著許哲，她旁若無人地摟住鄭洋的脖子：“我忘了嘛�！�</p>

    鄭洋微微一愣，因為喬若安很少在大庭廣眾之下主動與他有親昵舉止，也很少有這種近乎撒嬌的語氣。</p>

    見許哲神情有變，鄭洋推開喬若安：“回去吧，既然不舒服，趕緊回去休息。”</p>

    和陳老三道了別，喬若安隨鄭洋和許哲離開酒店。</p>

    老樣子，鄭洋先送喬若安回家。</p>

    喬若安和鄭洋沒有同居，各自有住所，一般是像昨天那樣，周末期間喬若安才會去鄭洋的公寓。</p>

    客觀上的原因是他們的工作地點相距比較遠，勉強住在一起對兩人上下班都不方便。現(xiàn)在喬若安知道了，真正的原因是鄭洋想和許哲過二人世界——他們兄弟倆的公寓就在對門。</p>

    鄭洋一貫體貼地送她到樓上為止，喬若安在確認鄭洋的車子駛離后，又下樓，到附近的藥店買了避孕藥。</p>

    洗完澡，喬若安從臟衣簍里撿出顧堯的那件襯衣，點開微信里和顧堯的對話框。</p>

    她是昨晚到酒店的一個小時前剛和顧堯加上好友的。</p>

    消息記錄里，加上好友后，她連個鋪墊的寒暄也沒有，第一句話就單刀直入：“約不約？”</p>

    顧堯在那五分鐘后也只回復她一個酒店房間的號碼。</p>

    于是有了昨晚，和今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