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因為喜歡,所以主動
謝明月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血液瞬間沖上她的天靈蓋,就連耳朵尖都燙得生痛。
“別、別問……”
她下意識抽開手。
方才自己的舉動就已經(jīng)夠羞人的了,怎么這人還硬要逼她說出原因?
可戚縉山被那一下抽離的舉動激起了心底莫名的鼓噪。
“夫人,告訴我。”他眸中神色難辨,嗓音里壓著抑制的迫切,“我想知道�!�
想知道什么�。�
謝明月緊緊咬著下唇,整個人被一股窘迫所籠罩。
“夫君,你不若冷靜冷靜……”
她臉頰飛上一片紅,訥訥地往后退了一步。
就連她自己,也覺得方才的那個吻里似乎夾雜著一種失控的感覺。
這種感覺危險而陌生,令謝明月不敢再去回想。
她輕輕抿著嘴,靜靜站在那,有些尷尬。
她并沒有與男子相處的經(jīng)歷,也許,她心底慢慢對他生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情愫,可就這般讓她說出來……
這幅抗拒的模樣落在戚縉山眼里,令他眸色透出一種凌厲。
“是不愿意,還是說不出口?”
凝視著她躲閃的眼睛,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她的側(cè)臉。
動作比起剛才的纏綿繾綣,沒什么溫度。
謝明月感受到他的疏冷,皺了皺眉。
“為什么一定要說?”她瞪圓眼睛,像只炸著寒毛的貍花貓,豎起了一道無形墻。
越是強迫,她就越是不想遵從。
“戚縉山,你行事時,想過我的感受嗎?”
他總是在某些時刻,有著近乎偏執(zhí)的態(tài)度。
可她從小到大,最不喜歡的便是被人掌控。
戚縉山一愣。
謝明月沒有等他回答。
她覺得戚縉山應(yīng)當是未曾想過的,他身居高位已久,而她如今不過是個仰仗他鼻息而活的人。
也許他高興時,她是寶貝,他不高興時,就如那日醒來時一樣,冷眼相對。
“其實方才我很欣喜的,”她自嘲地笑了笑,突然吐出一口氣,“因為喜歡,所以主動,這是你想聽見的話嗎?可逼著我說出來,我們誰會歡喜?”
戚縉山抿著薄唇,手背倏然繃起青筋。
正巧院里來了個小丫鬟,停在較遠的地方,謝明月用力看了他一眼,便飛快地扭頭走了。
樹下似乎還飄蕩著她身上好聞的香味,戚縉山抬手撫摸著猶帶水澤的薄唇,久久沒有動作。
謝明月走到小丫鬟面前。
“何事?”
她的面色有些冷,小丫鬟不免擔憂夫人與大爺是否又起了爭執(zhí)。
“夫人,西苑那邊,二老爺和三老爺家的老夫人帶著小姐們過來了,在侯夫人院中,說是要商議春花宴的事,侯夫人遣人到院中找您呢�!�
謝明月一聽,便知麻煩事來了。
“西苑的人也真會挑日子,不知是要商議宴會,還是來看上午落幕的好戲�!�
她遠遠看了依舊站在樹下不動的戚縉山一眼,氣得轉(zhuǎn)身:“走吧。”
羅氏院內(nèi),花團錦簇似的圍滿了女眷。
三老夫人金氏昨晚被丈夫提前趕回去了,如今心里好奇得緊,正巴著羅氏,不著痕跡地打聽。
“大嫂,恭喜呀,晚晴這就又有啦?”
金氏笑得花枝亂顫,仿佛昨晚宗祠被燒的不是戚家。
她是覺得,事情過了就過了,再提這些,平白令人難受,不如只撿好聽的說,聽到的人心底也舒暢。
添丁這種大事,金氏自然是掛在嘴邊多多夸耀,誰知羅氏噙著淡笑,并不怎么接話。
兒媳有孕,婆婆卻不開心?
金氏皺眉細思,這時三老爺?shù)姆蛉笋R氏笑呵呵開口:“這感情好,修玉也回京定下了,晚晴又有了身孕,咱們的侯府馬上要熱鬧了�!�
金氏被馬氏一提醒,這才驚覺哪里不對。
謝晚晴有孕,可之前戚修玉好幾個月未歸��!
難怪羅氏不高興,這謝晚晴懷的,是戚家的種嗎?
可若不是,羅氏還能讓她安穩(wěn)待著?
金氏一時琢磨不透了。
正巧謝明月進門,她一抬眼,見謝明月身上披著一條綠葉桃粉帔帛,飄逸動人,心中頓時暗暗稱奇。
大房的媳婦多年不怎么出現(xiàn),如今打扮起來,當真是風(fēng)華神儀。
只是當著羅氏的面,金氏是不敢夸的。
謝明月掃了一眼屋內(nèi),一一叫過人:“二嬸、三嬸,還有兩位妹妹,都在呢�!�
西苑共三房人,俱是順清侯的庶弟成家。
二老爺與金氏育有一子一女,女兒戚桃柔已經(jīng)出嫁,兒子戚浩松還未及冠;
三老爺與馬氏育有兩女,正是在座的兩個妙齡少女,戚夢寒與戚慧語;
還有四老爺,喪妻后一直在外云游,并不在府中,與亡妻育有一子戚陸臻,如今還未到考學(xué)的年紀。
“見過大嫂�!�
兩個姑娘乖巧地叫了人,金氏見羅氏不做聲,便沒有說什么。
今日來前,她與馬氏商量過了,春花宴是大場面,府中女眷合該做新衣,置辦首飾,以往,這些都是謝晚晴從公中操持的,如今管家權(quán)回到了羅氏手上,她們只能來找羅氏。
“縉山這媳婦,真是光彩照人,這身段、這模樣,天下再沒有第二個了�!�
沒想到羅氏突然開口,朝著她們微笑夸贊。
金氏懵了,忙跟著附和:“是啊,明月,你如今病好后,越發(fā)和花朵似的了。”
謝明月還記著金氏那晚對她的不客氣,她沒給金氏臉,只是朝著羅氏一笑:“母親就會打趣我�!�
金氏自討沒趣,又被一驚。
母親?
眾所周知,府中兩位平妻,大房和二房各叫各的,怎么今日謝明月突然改了口?
羅氏一聽,心道順清侯說的話果然不錯。
謝明月是有分寸的,只要她不出格,大房自然會孝敬她這正室老夫人。
她眼神一閃,慈愛道:“你當?shù)��!?br />
謝明月扯回正題:“嬸嬸與妹妹們來,是為了春花宴么?”
金氏一喜,正要接話提出置辦行頭的事,羅氏清清嗓子。
“沒錯,今日要你嬸嬸與妹妹們來,也是為了商議,長公主近些年愛在宴會上出奇招折騰人,也不知這回春花宴,長公主又要做什么�!�
謝明月一聽就明白了。
以前長公主偶爾在自己府上辦小型宴會,邀請的人不多,都是身邊極為親近的人,她也在其中。
長公主喜歡在宴會上設(shè)個題目,然后考驗座下女眷,有時候,還會拎著她們隨身伺候的婢女婆子問。
若是答上了,便是大大有賞,若是答不上,長公主就要不高興。
宣武侯家的女兒就因為婢女答不上長公主提的問題,被當眾拉了面子,哭著離席。
平心而論,謝明月也不喜歡這般行徑,可長公主要鬧,其他人只得陪著。
一提到長公主這毛病,金氏臉上立刻沒有笑意了。
“大嫂,能否提前從長公主那打聽打聽,也好讓咱們有個準備呢�!�
她想到這些年在席間丟臉的那些人,頓時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稱病躲過去算了。
羅氏沒好氣:“咱們哪來的門道去打聽長公主的事?”
馬氏在一旁出招:“明月以前在謝家,不是常去長公主府上嗎?明月,你可有什么法子?”
謝明月垂著眼簾。
她自然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