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p>
帖子里那些調(diào)笑的話全在我眼前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p>
我攥著衣角的手指幾乎摳出血來。</p>
肩頭是這時被人輕輕拍了下。</p>
扭頭看是兒科昨晚送進來的小男孩的家屬。</p>
“沈護士,麻煩您看下我兒子的針是不是該拔了?”</p>
他高出白樺一大截,一臉溫和地看著我。</p>
針是剛剛才插的,我知道他是來給我解圍的。</p>
“我看看�!�</p>
“謝曉冉!”</p>
白樺在我身后不大不小地叫了一聲。</p>
我置若罔聞地往病房走,腦子里快速地想起家屬叫陳然。</p>
過轉(zhuǎn)角,我停下步子,“謝謝你�!�</p>
一只修長的手遞過紙巾來,我才后知后覺地抬手擦掉眼淚。</p>
陳然拍了拍我的肩。</p>
“有時遇到病急亂投醫(yī)的人,確實難溝通�!�</p>
他以為白樺是慌了神的病人家屬。</p>
下一秒,他從兜里摸出一袋糖果塞我手里。</p>
我愣了下。</p>
他有些不好意思,“吃點糖心情會好一點�!�</p>
又補充,“我兒子的,偷偷的,別讓他看見�!�</p>
憋悶的心被微微撫平,我不由地笑出聲。</p>
那個叫浩浩的小男孩我印象很深。</p>
抽血打針都不哭不鬧的。</p>
只是每個環(huán)節(jié)結(jié)束都會問我,“阿姨,我可以吃一顆糖么?”</p>
我摸出兜里備的糖果,給他看。</p>
“今天他要檢查好幾項,我還......”</p>
陳然也笑了,勾起唇角的樣子盡是溫柔。</p>
“謝謝了,不過你在的話,他都比較乖。”</p>
我愣住,他急急補充道,“沒別的意思,她媽媽以前也是護士。”</p>
同行啊,我一下子理解了他剛剛突兀的解圍。</p>
一聲刻意的咳嗽自頭頂上方傳來,我抬頭看去。</p>
白樺臉色陰沉地盯著我,趙桃還攀著他的手臂。</p>
雪白腳面上的那道血痕早就干涸了,她卻還踮著腳。</p>
趙桃撲哧笑了下,“護士要照顧的人還真多,不怪謝曉冉這么會體貼人。”</p>
話音未落,白樺的臉色已經(jīng)黑得鍋底一般。</p>
鼻腔里冷哼一聲,攙住趙桃轉(zhuǎn)身走了。</p>
她投向我的那一瞥輕蔑的眼神仿佛驕傲的王者。</p>
我很無語。</p>
一個月前,她哭得梨花帶雨敲開了白樺的門。</p>
我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她摟著他的脖子。</p>
看到我才訕訕松開。</p>
“我離婚了�!�</p>
那四個字不像是對白樺說的。</p>
像對我的宣戰(zhàn)。</p>
......</p>
我很早就知道她。</p>
在我和白樺無話不說時,他提過年少有個愛慕他的小青梅。</p>
“我媽不讓我跟她玩,她風(fēng)評不好�!�</p>
“追她的人挺多的,但是她老跟著我�!�</p>
說得不耐煩,眉眼間卻有男人藏不住的洋洋自得。</p>
“沒有對她怦然心動過?”</p>
他那時斂住笑,促狹地盯著我。</p>
“怦然哪兒還有你什么事?我長這么大就對你怦然過�!�</p>
不善言辭的人偶爾一句,卻正好叩在我心門上。</p>
所以在他似有若無地說趙桃離婚了要回來了,我沒多想。</p>
直到她哭著掛在他身上,而他滿眼心疼地為她擦眼淚。</p>
我想我似乎錯過了些什么。</p>
一個不重要的青梅,是犯不著他特地提起的。</p>
凌晨時分,白樺發(fā)了兩條消息。</p>
【別多想,我有點著急了�!�</p>
【曉冉,我是愛你的�!�</p>
沒頭沒尾,我看了看沒回復(fù)。</p>
手機提示關(guān)注的話題有更新,我點開來發(fā)現(xiàn)是白樺發(fā)的。</p>
發(fā)布時間是幾分鐘前。</p>
【真的膈應(yīng),連她碰我都覺得臟。】</p>
【離婚都沒這么膈應(yīng),好歹就跟了一個男人�!�</p>
【她哪怕是個保潔,我都覺得挺好�!�</p>
我沉默地看著每行字,心底像劈開了一道深深的溝壑。</p>
那兩條消息也不顯得突兀了。</p>
我很清楚他在猶豫,在搖擺不定。</p>
那句愛你,是他在給自己上發(fā)條。</p>
可是我已經(jīng)聽見了發(fā)條崩壞的聲音。</p>
我想了想,這婚是要結(jié)的,但也不是非他不可了。</p>
我實名登進去,在下面跟了貼。</p>
【白樺,我們分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