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接下來的日子,阿梨始終郁郁寡歡,但也算聽話,上官灼還是緊盯著她,卻也不十分謹(jǐn)慎了,因為他要考慮新的難題。
上官仇死后魔教勢力四分五裂,其中最強大的中原一脈被原來的部下韓越控制,過了二十年,韓越真的愿意將自己的地盤拱手讓人嗎?上官灼只能一試,他帶著阿梨和天權(quán),以及天權(quán)手下百名不到的護(hù)衛(wèi)來到了魔教的中原勢力地,接風(fēng)宴上韓越熱情的接待了他們,只是對歸還統(tǒng)治權(quán)這件事閉口不提。
上官灼心照不宣,表示只要能有容身之所就足矣,韓越大樂便讓上官灼做副教主,只是不給他任何兵權(quán),完全是個虛有其表的職位。
成就大業(yè)難免要臥薪嘗膽,忍辱負(fù)重,這個道理上官灼很明白,他自然知道老謀深算的韓越和他那個兒子都在防備他,他只能一直暗中尋找機會。韓越的兒子韓玉笙心思細(xì)膩,知道上官灼圖謀不軌,于是便找機會試探出他的真面目。
阿梨此時已有六個月的身孕,小腹明顯隆起,身形也豐腴了不少,但這無損她的美麗,反而給她籠罩上了一層珠圓玉潤的光澤和將為人母的溫柔,這天她應(yīng)邀去找韓碧心教她做梨膏糖,路上正好碰見韓玉笙從他妹妹的房里出來。
只見他從頭到腳的打量著阿梨,眼神讓她很不舒服,本不予理睬,誰知韓玉笙故意扯下她的手帕,放在鼻尖貪婪的嗅著,做出一副放蕩風(fēng)流的模樣。阿梨實在是厭惡這樣孟浪的登徒子,他卻不肯物歸原主,故意當(dāng)著她的面將手帕小心的放入懷中,看見她氣憤頓足卻無可奈何的模樣,心情大好的大笑離開。
韓玉笙雖然心思活絡(luò),足智多謀,卻在性事上有著奇怪的癖好,他不喜歡清白無暇的完璧女子,反而喜歡已有經(jīng)驗,會伺候男人的女人,尤其是他人的妻子,這讓他有一種變態(tài)的滿足快感。阿梨無疑是個美麗的人妻,極大的引起了他的興趣,更何況,她還是上官灼的女人,得到她該多么有成就感,于是他便向上官灼要她,正好借此試探他的忠心。
上官灼聽見這句話時阿梨正在給他倒酒,玉手猛然一顫,他立刻伸手把她帶入懷中,冷冷的看著韓玉笙,只見后者微瞇著眼挑了挑眉,輕哼了一聲,“怎么?不過是一個女人,副教主舍不得?”
“怎會,只不過她懷著身孕,大夫?qū)掖谓淮碜尤踉衅诓豢捎蟹渴拢乙彩侨塘撕镁��!鄙瞎僮菩Φ溃瑢⒗嫱频巾n玉笙懷里,“大公子想要我豈有不給的道理,只是我至今尚未有子嗣,重視她肚中的孩子罷了�!�
“哈哈哈哈!爽快!”韓玉笙見上官灼如此干脆的答應(yīng)了,雖然有些驚訝更多的是興奮和高興,“既然副教主這么爽快,我又怎會讓你心愿落空呢。為了表示我對副教主的敬意,等她生下孩子后,我再正式納她為妾,如此可好?”
阿梨只是不可置信的望著上官灼,他竟然就這樣把她拱手給了另一個男人,上官灼并不看她,只是含笑和韓玉笙飲酒,只是在酒席散盡后,告訴她這只是自己的緩兵之計。
“若是云瀟,他絕不會這么做,絕不會讓我受一點委屈和侮辱�!卑⒗胬湫χ此吧瞎僮�,你永遠(yuǎn)比不上他�!�
“林云瀟他懂我受的痛苦嗎?”上官灼被她的話激怒了,“從小到大他過的順風(fēng)順?biāo)�,要什么有什么,可是我要的東西,只能去偷去騙去搶。阿梨,你好好看著,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會拿回本來屬于我的東西。我答應(yīng)過你,等我做了教主,你就是教主夫人,這天下都是我們的�!�
“我不稀罕。”阿梨冷漠的答道,“你若還有良知,就少做點孽為孩子積福吧。”
“這個孩子我叫他佑兒,愿他能保佑我順利重奪教主之位�!鄙瞎僮瓶聪蛩凵駶u漸變得柔和,“保佑你平安無事�!�
阿梨轉(zhuǎn)過頭,沉默無言。
上官灼找來天權(quán)商量,他的天冥訣功力尚淺,更何況韓越手中有著魔教至寶聚魂鼎,因此他現(xiàn)在不能硬來。
“韓越對他的女兒極為寵愛,韓玉笙對這個妹妹也是呵護(hù)有加,不如從韓碧心身上下手�!碧鞕�(quán)眼中閃過精光,“依我觀察,韓碧心對教主頗有好感,還向阿梨夫人討教做甜點以討教主的歡心,教主不妨一試�!�
上官灼于是刻意安排了一場意外,救下了幾欲跌倒的韓碧心,又以她扭傷了腳走不動路為由,把她抱回房里休息。
韓碧心聞著他身上散發(fā)的男子氣息,看著他冷冽深邃的側(cè)臉,一顆芳心砰砰直跳,她大著膽子請他留下喝杯茶再走,上官灼看她滿面飛紅,一雙美目含羞凝露,微微一笑便親上了她的唇。
簾帳內(nèi)風(fēng)流旖旎,一番云雨過后,韓碧心紅著臉,喘著氣靠在上官灼的懷里,又嬌又怯道,“從今以后,我便是你的人了,我原先擔(dān)心阿梨這么好,你的眼里再容不下其他女人,幸好哥哥告訴我,你答應(yīng)把阿梨給他了,你以后會只對我一人好嗎?”
上官灼聽了這話,抱著她的手忽然頓住了,他的眼中閃過寒冰般的冷酷殺氣,韓碧心似乎感覺到了,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當(dāng)然。你父兄那里還是你去說比較合適,只要你堅持,他們不會反對的。”上官灼抬起她的下巴,笑道,“我迫不及待看你穿上嫁衣的模樣了�!�
韓碧心聽了這話臉更紅了,連忙將發(fā)燙的臉頰埋在他的懷里,而抱著她的上官灼,嘴角扯出了一抹得意而嘲諷的冷笑。
果然在韓碧心的堅持之下,韓越終于答應(yīng)把愛女嫁給上官灼,婚禮事宜開始有條不紊的忙碌進(jìn)行著,他們對上官灼的警惕也因此放松了不少。
就在婚禮前一天,上官灼約韓玉笙飲酒,下了藥將他迷倒,這一幕恰巧被韓碧心看見,她驚訝的問,“灼哥,你要對我哥哥做什么?”
“既然你看見了我不瞞你,我要奪回本就屬于我的教主之位,我要用你哥哥的性命,讓你爹將聚魂鼎和教主之位拱手相讓�!鄙瞎僮平鋫涞目粗鄣讋澾^殺氣,“現(xiàn)在你什么都知道了,要去和你爹告發(fā)我嗎?”
韓碧心驚魂未定,迷茫的搖頭,“不,我要是告訴了爹爹,他一定不會饒了你的,我我?guī)湍�,幫你奪回教主之位,但是你要保證不能傷害我哥哥�!�
上官灼聽她如此說倒是有幾分驚訝,“你真的愿意為了我背叛你的家人?”
“我早就是你的人了,在我心里,我早已把你當(dāng)做托付終身的夫君�!表n碧心害怕的試圖去抱他,“灼哥,你是因為真的喜歡我才要和我成親的,對不對?”
上官灼再怎么冷酷薄情,此刻難得動了惻隱之心,他伸出手回應(yīng)她的擁抱,眼中卻是一片冷的化不開的冰凌。
成婚之日,韓越親自宣布將教主之位歸還給上官灼,魔教至寶聚魂鼎也物歸原主,沒了聚魂鼎的威懾,上官灼便再沒有后顧之憂,他吩咐手下將韓越押入大牢,寶座易主只在一瞬之間。
韓碧心身著喜服站在原地,像一個格格不入的笑話,她帶著最后一絲希望顫抖開口,“灼哥,我們還沒拜天地,婚禮還沒結(jié)束。”
上官灼皺眉看著她,像是在驚訝她的愚蠢和固執(zhí),他冷漠開口,“我放你一條生路,只要你不干出劫獄這種蠢事,我不難為你。”
“放我走?我為什么要走,我是你的妻子,魔教的夫人,我要永永遠(yuǎn)遠(yuǎn)陪著你。”韓碧心紅了眼眶,即使上官灼說了這么多絕情的話,她還是不死心。
“呵,愚蠢至極。阿梨是本座唯一的夫人,她腹中的孩子將會是魔教的少主,而你,對我已經(jīng)沒有用了。我最后問你一次,你是走是留?”
“我能去哪兒呢?”韓碧心的眼淚無助的落下,“你抓了我的父兄,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灼哥,在你心里難道對我連一點點的喜歡都沒有嗎?”
上官灼看著她無比期待的眼神,仿佛看見了當(dāng)初那個窮途末路的自己,他丟下一句話離開,“本座允許你留在魔宮做我的侍妾�!�
韓碧心苦笑著,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簌簌掉下。
阿梨被上官灼保護(hù)著,只安心養(yǎng)胎,對這些變故所知甚少,直到韓碧心來下跪求她救她父兄的性命,她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跟著韓碧心去牢房,看守的人看見她并不敢阻攔,她們遠(yuǎn)遠(yuǎn)就聽見了慘叫聲,韓碧心喊了起來,“是哥哥!是哥哥的聲音!”
走近了那聲音里夾雜著殘忍的冷笑,是上官灼,他看著韓玉笙已經(jīng)斷裂的右掌,鋒利的刀又轉(zhuǎn)向了他的左手,“我記得這只手也碰了,別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該碰我的女人----”
“啊----!”韓玉笙撕心裂肺的慘呼聲刺激著阿梨的神經(jīng),她小跑著往深處去查看情況,試圖阻止他的暴行,“上官灼你住手!”
然而她看見的是韓越的尸體以及兩只手都斷了的韓玉笙,用一種她從沒見過的可怕眼神盯著她,阿梨哪里受過這種刺激,更何況還懷著孕,竟是被嚇暈了過去。
上官灼立刻沖到她身邊抱住她將要倒下的身體,韓碧心哭得涕泗橫流,跪下來拼命求他,“灼哥,我求你讓我見我哥哥吧,你不要再折磨他了----”
“啪!”回答她的是一個清脆的巴掌,上官灼帶著怒容,“是你把阿梨帶到這里來的,她要是受驚動了胎氣,你也別想活了。”
說畢他抱著阿梨拂袖而去,完全不理會愣在原地的韓碧心和她絕望的請求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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