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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1章

    重生

    小姐,小姐,您醒醒�。�

    朦朧中,蘇瑤聽見耳邊傳來急切的呼喚聲,聲音帶著哭腔,滿是焦急與擔憂。她緩緩睜開雙眼,入目便是雕花的床頂,古色古香的布置讓她瞬間有些恍惚。

    這是……哪里蘇瑤下意識地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小姐,您可算醒了,這里是咱們蘇府啊,您都昏睡兩天了,可把奴婢急壞了!小丫鬟綠竹眼眶泛紅,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抹著眼淚。

    蘇府蘇瑤猛地瞪大雙眼,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她本是21世紀的頂級特工,執(zhí)行任務(wù)時意外身亡,卻沒想到竟重生在了這架空朝代的蘇府嫡長女身上。原主也叫蘇瑤,是丞相蘇宏的長女,自幼備受寵愛,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本應(yīng)有著幸福美滿的人生,可誰知,她識人不清,被渣男賤女所害,落得個家破人亡、香消玉殞的凄慘下場。

    想到這里,蘇瑤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既然上天讓她重生,那她定不會再重蹈覆轍,那些曾經(jīng)傷害過原主和她家人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綠竹,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蘇瑤坐起身來,神色平靜地問道。

    回小姐,現(xiàn)在是巳時,老爺和夫人都去上朝了,還沒回來呢。綠竹連忙回答道。

    蘇瑤點了點頭,心中暗自盤算著。如今她剛重生,對這蘇府和這朝代的事情還不甚了解,當務(wù)之急是要先熟悉環(huán)境,掌握原主的記憶和人脈,再徐徐圖之。

    綠竹,你幫我梳妝吧,我想去花園里走走,透透氣。蘇瑤對著綠竹微微一笑,說道。

    是,小姐。綠竹見蘇瑤神色恢復(fù)如常,心中也松了一口氣,連忙去準備洗漱用品和衣物。

    不一會兒,蘇瑤便在綠竹的伺候下梳妝完畢。銅鏡中的女子,面容絕美,肌膚勝雪,眉如遠黛,眼含秋水,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fā)被精心挽成發(fā)髻,插上了一支翡翠簪子,更顯得氣質(zhì)高雅。蘇瑤看著鏡中的自己,心中暗自滿意,這具身體的原主果然是個美人胚子,這也算是她重生后的一大優(yōu)勢。

    蘇瑤帶著綠竹走出了房間,朝著花園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蘇瑤仔細觀察著蘇府的布局和周圍的環(huán)境,心中默默記下。

    來到花園,蘇瑤深深吸了一口氣,清新的花香撲面而來,讓她的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里,各種鮮花爭奇斗艷,綠草如茵,還有一座精致的小亭子,亭子周圍種滿了翠竹,微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演奏著一首美妙的樂曲。

    蘇瑤正欣賞著花園的美景,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嬉笑聲。她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幾個丫鬟簇擁著一位身著粉色羅裙的女子正朝著這邊走來。那女子面容嬌俏,眉眼間卻透著一股傲慢與得意。

    蘇瑤心中一動,認出了那女子正是原主的庶妹蘇婉。這蘇婉雖是庶出,卻仗著自己的母親受寵,平日里在蘇府橫行霸道,沒少欺負原主這個嫡長女。

    喲,這不是姐姐嗎我還以為姐姐這次要睡死過去了呢。蘇婉看到蘇瑤,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陰陽怪氣地說道。

    蘇瑤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卻依舊面帶微笑,不緊不慢地說道:妹妹這話說的,姐姐我福大命大,怎么會輕易就死了呢倒是妹妹,平日里行事還是收斂些好,不然哪天惹出什么大禍來,可就不好收場了。

    你!蘇婉被蘇瑤的話氣得臉色通紅,她沒想到一向懦弱的蘇瑤今日竟會如此伶牙俐齒。哼,你別以為你現(xiàn)在還能像以前一樣,父親如今最寵愛的可是我母親,等過幾日父親給我舉辦生辰宴,我一定要讓你在眾人面前出丑!蘇婉惡狠狠地說道。

    是嗎那我可拭目以待了。蘇瑤依舊不慌不忙,語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

    蘇婉見蘇瑤不為所動,心中更加惱怒,卻又找不到什么話來反駁,只好狠狠地瞪了蘇瑤一眼,帶著丫鬟們氣呼呼地走了。

    小姐,這蘇婉也太過分了,她怎么能這樣對您說話呢!綠竹看著蘇婉離去的背影,氣鼓鼓地說道。

    好了,綠竹,不必生氣,她不過是跳梁小丑罷了,翻不起什么大浪。蘇瑤拍了拍綠竹的手,安慰道。對了,綠竹,你跟我說說,這蘇府里還有哪些人是我們需要注意的

    綠竹想了想,說道:除了蘇婉和她母親林姨娘,還有二少爺蘇逸。二少爺平日里游手好閑,不學無術(shù),還經(jīng)常在外惹是生非,老爺和夫人都拿他沒辦法。另外,還有三小姐蘇靈,三小姐性格比較溫和,與小姐您的關(guān)系還算不錯。

    蘇瑤點了點頭,心中對蘇府的人物關(guān)系有了初步的了解�?磥磉@蘇府里,還真是暗藏玄機,想要在這里站穩(wěn)腳跟,還得費一番心思。

    綠竹,走,我們回房去,我還有些事情要問你。蘇瑤轉(zhuǎn)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心中已經(jīng)開始謀劃著下一步的計劃。

    第2章

    生辰宴風波

    幾日后,蘇婉的生辰宴如期舉行。蘇府張燈結(jié)彩,賓客盈門,一片熱鬧非凡的景象。

    蘇瑤身著一襲月白色的羅裙,裙擺繡著精致的蘭花圖案,腰間系著一條淡粉色的絲帶,更顯得身姿婀娜,氣質(zhì)出眾。她在綠竹的陪同下,緩緩來到了宴會大廳。

    喲,姐姐來了,今日姐姐可真是光彩照人啊。蘇婉看到蘇瑤,臉上露出一抹假笑,眼中卻閃過一絲嫉妒。

    妹妹過獎了,今日可是妹妹的生辰宴,妹妹才是主角,自然是最美的。蘇瑤微笑著回應(yīng)道,語氣不卑不亢。

    這時,蘇宏和夫人柳氏也走了過來。蘇宏看到蘇瑤,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說道:瑤兒,你能來參加你妹妹的生辰宴,為父很是高興。

    多謝父親關(guān)心,女兒身體已經(jīng)大好,自然不能錯過妹妹的生辰。蘇瑤乖巧地說道。

    柳氏也笑著說道:瑤兒,快來坐吧,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眾人紛紛落座,宴會正式開始。席間,眾人推杯換盞,歡聲笑語不斷。蘇婉則在一旁盡情地展示著自己的才藝,贏得了賓客們的陣陣掌聲和夸贊。

    姐姐,聽聞你琴藝精湛,今日妹妹生辰,姐姐不妨也為大家彈奏一曲,讓我們一飽耳福如何蘇婉突然看向蘇瑤,眼中閃過一絲不懷好意。

    蘇瑤心中冷笑,她知道蘇婉這是想讓她出丑。不過,她又怎會怕了她蘇瑤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妹妹盛情邀請,那姐姐就獻丑了。

    蘇瑤起身,走到琴前,緩緩坐下。她輕輕撫摸著琴弦,感受著琴的質(zhì)感和溫度。深吸一口氣,蘇瑤開始彈奏起來。

    琴聲悠揚,如流水般潺潺流淌,時而激昂,時而舒緩,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動人的故事。賓客們都被這美妙的琴聲所吸引,紛紛沉浸其中,一時間,整個宴會大廳安靜得只剩下琴聲。

    一曲彈罷,眾人這才回過神來,頓時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蘇大小姐真是琴藝高超,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晃毁e客贊嘆道。

    是啊,蘇大小姐不愧是蘇府的嫡長女,才藝雙全,令人佩服。另一位賓客也附和道。

    蘇婉的臉色卻變得十分難看,她本以為蘇瑤會在眾人面前出丑,沒想到卻讓她出盡了風頭。她心中恨意更濃,暗暗想著一定要找機會再好好羞辱蘇瑤一番。

    就在這時,一個丫鬟突然匆匆跑了進來,在蘇婉耳邊低語了幾句。蘇婉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中露出一絲慌亂。

    妹妹,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蘇瑤見狀,假裝關(guān)心地問道。

    沒……沒什么。蘇婉連忙掩飾道,只是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房休息了。

    既然妹妹身體不適,那便早些回房休息吧,今日妹妹生辰,本是高興的日子,可別累壞了身子。蘇瑤微笑著說道,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原來,蘇瑤早就料到蘇婉會在生辰宴上刁難她,所以提前做了準備。她暗中買通了蘇婉的丫鬟,讓她在生辰宴上給蘇婉送了一杯下了藥的茶。這藥不會對蘇婉的身體造成太大傷害,只會讓她在宴會上突然腹痛難忍,出盡洋相。

    蘇婉在丫鬟的攙扶下,匆匆離開了宴會大廳。蘇瑤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笑。這只是她復(fù)仇計劃的第一步,以后,她會讓蘇婉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慘痛的代價!

    第3章

    初入國子監(jiān)

    經(jīng)過生辰宴一事,蘇瑤在蘇府的地位逐漸穩(wěn)固,蘇婉也暫時不敢再輕易挑釁她。然而,蘇瑤并不滿足于此,她深知,在這男尊女卑的社會,女子想要出人頭地,必須要有真才實學。于是,她決定想辦法進入國子監(jiān)學習。

    國子監(jiān),是朝廷培養(yǎng)人才的最高學府,向來只招收男子,女子想要進入,簡直比登天還難。但蘇瑤并沒有因此而退縮,她開始四處打聽進入國子監(jiān)的方法,同時,也更加努力地學習各種知識,提升自己的能力。

    一日,蘇瑤偶然得知,當今圣上最寵愛的七皇子蕭逸塵,即將到國子監(jiān)講學。蘇瑤心中一動,她覺得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只要能得到蕭逸塵的賞識,說不定就能進入國子監(jiān)。

    于是,蘇瑤開始精心準備起來。她用自己的積蓄,買了一些珍貴的書籍和文房四寶,又花費了幾天幾夜的時間,寫了一篇關(guān)于治國理政的文章。在文章中,蘇瑤結(jié)合自己前世的知識和對這個朝代的了解,提出了許多獨到的見解和建議。

    終于,到了蕭逸塵到國子監(jiān)講學的日子。蘇瑤一大早就起床,精心梳妝打扮了一番。她身著一襲淡藍色的儒裙,頭戴一頂小巧的儒冠,顯得清新脫俗,英姿颯爽。

    蘇瑤帶著自己準備好的文章,在綠竹的陪同下,來到了國子監(jiān)外。她站在人群中,靜靜地等待著蕭逸塵的到來。

    不一會兒,一輛豪華的馬車緩緩駛來,停在了國子監(jiān)門口。車門打開,一位身著明黃色長袍的男子走了下來。男子面容英俊,氣質(zhì)不凡,正是當今圣上最寵愛的七皇子蕭逸塵。

    蘇瑤見狀,連忙走上前去,對著蕭逸塵行了一禮,說道:民女蘇瑤,久仰七皇子大名,今日特來拜見。

    蕭逸塵看著眼前這個容貌出眾、氣質(zhì)不凡的女子,心中不禁一動。他微微皺眉,說道:你一個女子,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蘇瑤不慌不忙地說道:民女聽聞七皇子今日到國子監(jiān)講學,心中十分敬仰,特來獻上一篇文章,還望七皇子能過目。說著,蘇瑤從懷中拿出自己寫的文章,遞了過去。

    蕭逸塵接過文章,心中有些好奇。他隨意地翻了幾頁,頓時被文章中的內(nèi)容所吸引。文章中提出的許多觀點和建議,都讓他眼前一亮,他沒想到,一個女子竟能有如此深刻的見解和如此廣闊的胸懷。

    這文章是你寫的蕭逸塵抬起頭,看著蘇瑤,眼中滿是驚訝和贊賞。

    回七皇子,正是民女所寫。民女自幼喜愛讀書,對治國理政也略有研究,還望七皇子能不吝賜教。蘇瑤謙虛地說道。

    蕭逸塵點了點頭,說道:你這文章寫得不錯,見解獨到,很有見地。不過,國子監(jiān)向來只招收男子,你一個女子,想要進入國子監(jiān),恐怕有些困難。

    蘇瑤心中一緊,但她并沒有放棄。她看著蕭逸塵,堅定地說道:七皇子,民女知道進入國子監(jiān)對女子來說十分困難,但民女真的很渴望能夠進入國子監(jiān)學習,提升自己的能力。民女相信,只要有真才實學,性別并不能成為阻礙。還望七皇子能給民女一個機會。

    蕭逸塵看著蘇瑤堅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動容。他沉思片刻,說道: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會。明日,我會在國子監(jiān)舉行一場文試,你若能在文試中脫穎而出,我便向圣上舉薦你,讓你進入國子監(jiān)學習。

    多謝七皇子!民女一定全力以赴!蘇瑤心中大喜,連忙對著蕭逸塵行了一禮。

    回到家中,蘇瑤便開始全身心地投入到文試的準備中。她廢寢忘食地復(fù)習各種知識,查閱各種資料,還向一些學識淵博的先生請教。

    終于,到了文試的日子。蘇瑤早早地來到了國子監(jiān),與其他參加文試的考生們一起,等待著考試的開始。

    考試開始后,蘇瑤看著試卷上的題目,心中不禁暗自慶幸。這些題目對于她來說,并不難,她前世作為頂級特工,接受過各種嚴格的訓(xùn)練,知識儲備十分豐富。

    蘇瑤拿起筆,開始奮筆疾書。她的字跡工整秀麗,文章條理清晰,觀點新穎,論據(jù)充分。很快,她便完成了試卷。

    考試結(jié)束后,蘇瑤滿懷信心地離開了考場。她相信,憑借自己的實力,一定能夠在文試中脫穎而出。

    幾日后,文試的結(jié)果公布。蘇瑤果然不負眾望,以第一名的成績通過了文試。蕭逸塵也信守承諾,向圣上舉薦了蘇瑤。

    圣上得知蘇瑤的才華后,十分驚訝和贊賞。他親自召見了蘇瑤,與她交談了一番后,對她更是刮目相看。最終,圣上破格允許蘇瑤進入國子監(jiān)學習。

    蘇瑤終于如愿以償?shù)剡M入了國子監(jiān),她的人生也由此翻開了新的篇章。

    第4章

    國子監(jiān)的挑戰(zhàn)

    進入國子監(jiān)后,蘇瑤并沒有因為自己是女子而受到特殊照顧,相反,她面臨著來自各方的挑戰(zhàn)和質(zhì)疑。

    一些男同學對她這個女子進入國子監(jiān)十分不滿,認為她是靠不正當手段進來的,經(jīng)常在背后對她指指點點,冷嘲熱諷。甚至還有一些人,故意在學習和生活中刁難她,試圖讓她知難而退。

    然而,蘇瑤并沒有被這些困難所打倒。她憑借著自己扎實的學識和堅韌的毅力,一次次地應(yīng)對著各種挑戰(zhàn)。在課堂上,她積極發(fā)言,回答問題準確無誤,見解獨到,讓那些輕視她的男同學都不禁對她刮目相看。在課后,她也刻苦學習,經(jīng)常泡在藏書閣里,查閱各種資料,提升自己的知識儲備。

    除了學習上的挑戰(zhàn),蘇瑤還面臨著感情上的困擾。在國子監(jiān)里,有不少男同學被她的美貌和才華所吸引,紛紛向她表達愛意。其中,最執(zhí)著的當屬國子監(jiān)祭酒的兒子趙軒。

    趙軒長相英俊,才華出眾,是國子監(jiān)里眾多女生心目中的男神。然而,他卻唯獨對蘇瑤情有獨鐘。他經(jīng)常在蘇瑤面前獻殷勤,送花送禮物,還邀請她一起出游。

    蘇瑤對趙軒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她一心只想專注于學業(yè),提升自己的能力,為將來的復(fù)仇計劃做準備。因此,她總是委婉地拒絕趙軒的邀請和表白。

    然而,趙軒并沒有因此而放棄。他覺得蘇瑤只是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好,只要他堅持不懈,總有一天,蘇瑤會被他打動。

    一日,趙軒又約蘇瑤到國子監(jiān)的花園里見面。蘇瑤本想拒絕,但又怕趙軒一直糾纏不休,無奈之下,只好答應(yīng)了他。

    蘇瑤,你終于來了。趙軒看到蘇瑤,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我有話想對你說。

    趙公子,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蘇瑤神色平靜地說道。

    蘇瑤,我喜歡你,從你進入國子監(jiān)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歡上你了。趙軒鼓起勇氣,說道。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照顧你

    趙公子,謝謝你的喜歡,但我現(xiàn)在還不想考慮感情的事情。我只想專注于學業(yè),提升自己的能力。蘇瑤委婉地拒絕道。

    蘇瑤,我知道你很努力,也很有才華。但感情和學業(yè)并不沖突啊,我們可以一起努力,一起進步。趙軒不死心地說道。

    趙公子,感情的事情勉強不來,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決定。蘇瑤的語氣變得有些冷淡。

    趙軒見蘇瑤態(tài)度堅決,心中有些失落。但他并沒有就此放棄,他看著蘇瑤,說道:蘇瑤,我不會放棄的。我會一直等你,直到你接受我的那一天。

    蘇瑤無奈地嘆了口氣,她知道,想要讓趙軒徹底放棄,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她也不會因此而動搖自己的決心,她會繼續(xù)專注于學業(yè),為自己的目標而努力奮斗。

    就在蘇瑤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爭吵聲。她心中一動,連忙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只見一群男同學正圍著一個瘦弱的男生,對他指指點點,言語中充滿了嘲諷和侮辱。那個男生低著頭,臉上滿是墨水……

    第5章

    暗潮涌動

    蘇瑤快步走近,認出被圍的男生是國子監(jiān)的寒門學子陳墨。此人雖家境貧寒卻極有才華,平日總穿洗得發(fā)白的青衫,常獨自在藏書閣抄書到深夜。此刻他攥著一卷竹簡,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周圍幾個衣著華貴的公子正哄笑著將墨汁潑在他的書頁上。

    聽說你要參加下月的‘瓊林論’就你這窮酸樣,也配和我們爭為首的正是戶部尚書之子周明遠,他晃著折扇,眼中滿是輕蔑,不如早早回家種地,省得在這兒丟人現(xiàn)眼。

    周圍人爆發(fā)出一陣哄笑。陳墨猛地抬頭,眼中燃著怒火:士可殺不可辱!文章優(yōu)劣豈在出身

    喲,還挺有骨氣周明遠冷笑一聲,抬手就要扇他耳光。

    慢著!蘇瑤抬手擋住周明遠的胳膊,周公子這是要在國子監(jiān)行兇若傳出去,怕是對令尊的官聲不好吧

    周明遠臉色一沉:蘇瑤,你別多管閑事!這是我們和這窮鬼的恩怨。

    國子監(jiān)乃治學之地,蘇瑤直視他的眼睛,聲音不卑不亢,若周公子覺得拳腳比學識更能服人,那我倒要請祭酒大人來評評理。

    周圍人聞言紛紛后退半步,畢竟誰也不想在祭酒面前留下尋釁滋事的把柄。周明遠恨恨地瞪了蘇瑤一眼,甩袖而去:蘇瑤,你給我等著!

    待眾人散去,陳墨向蘇瑤深深一揖:多謝蘇姑娘解圍。

    蘇瑤扶起他:陳公子不必多禮。我曾見過你在藏書閣批注的《鹽鐵論》,見解獨到,為何不將文章整理出來,參加‘瓊林論’

    陳墨苦笑道:寒門子弟哪有出頭之日往年‘瓊林論’的頭名,哪個不是出自世家

    未必。蘇瑤從袖中取出自己整理的《農(nóng)桑新政策論》,若陳公子信得過我,可將文章交給七皇子過目。蕭皇子求賢若渴,或許能為寒門學子爭得一席之地。

    陳墨目光一亮,接過策論時指尖微微發(fā)抖:蘇姑娘……為何要幫我

    因為這國子監(jiān)不該只有門閥的聲音。蘇瑤望著遠處飄揚的國子監(jiān)旌旗,語氣堅定,明日巳時,我在藏書閣等你。

    回到閨房時,綠竹正捧著一封書信來回踱步:小姐,蘇婉身邊的小桃今早突然告病回鄉(xiāng),您說會不會……

    不過是顆棄子。蘇瑤接過信箋,只見上面寥寥數(shù)行字:夜探丞相府西跨院,有驚喜。落款是個模糊的逸字。

    她指尖輕叩桌面,心中念頭飛轉(zhuǎn)。西跨院是父親的書房,平日里嚴禁外人進入。自從重生后,她總覺得父親看似溫和的表象下藏著幾分隱晦的疏離,尤其是提及她母親的陪嫁產(chǎn)業(yè)時,父親總會顧左右而言他。

    備夜明珠和軟劍。蘇瑤將信箋投入燭火,子時三刻,我要出府。

    子時的丞相府靜如深海,蘇瑤身著夜行衣,如貍貓般躍過院墻。西跨院書房的窗縫里透出一絲微光,她屏住呼吸湊近,聽見里面?zhèn)鱽淼偷偷慕徽劼暋?br />
    ……務(wù)必在三日內(nèi)將名冊轉(zhuǎn)移。是父親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若被御史臺察覺……

    蘇大人不必驚慌。另一個聲音沙啞低沉,當今陛下最忌諱的便是結(jié)黨營私,只要那份‘清流派’名錄在咱們手中,便是護身符。

    蘇瑤瞳孔驟縮,清流派那不是言官們自發(fā)組成的諫臣團體父親身為丞相,竟暗中掌握著清流派官員的名錄

    還有蘇瑤那丫頭……父親的聲音突然壓低,她最近在國子監(jiān)太過出挑,萬一被七皇子……

    大人放心,沙啞聲音輕笑一聲,老奴已在她茶水中下了‘迷心散’,不出半月,她便會心智大亂,到時候隨便找個由頭送她去莊子上,便再無隱患。

    蘇瑤渾身血液仿佛凝固,指尖幾乎掐進掌心。原來父親早就想除去她那個口口聲聲說疼愛的父親,竟在暗中謀劃著將她送入絕境!

    她強行壓下心中翻涌的怒意,悄然退開。剛轉(zhuǎn)過回廊,腰間突然一緊,被人猛地拽進漆黑的巷道。帶著冷香的錦緞擦過臉頰,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蘇姑娘深夜闖書房,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是蕭逸塵!蘇瑤剛要開口,卻見他指尖抵在唇上,目光示意她看前方。三個人影正提著燈籠走來,為首的正是父親的貼身管家劉福。

    大人吩咐了,最近府里不太平,劉福的聲音里帶著警惕,尤其要盯著大小姐的院子,若有異動……

    話音未落,蕭逸塵突然抬手拋出三枚銀針,燈籠應(yīng)聲而滅。黑暗中傳來幾聲悶哼,顯然是劉福等人被點了穴道。

    跟我來。蕭逸塵握住蘇瑤的手腕,帶著她躍上房頂。月光灑在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上,眼眸如深潭般倒映著漫天星斗,方才你聽到的,可知道意味著什么

    蘇瑤深吸一口氣:意味著我父親……是結(jié)黨營私的幕后主使。

    蕭逸塵目光沉沉:不止如此。清流派名錄只是幌子,真正的關(guān)鍵……他頓了頓,從懷中取出半塊刻著龍紋的玉佩,三個月前,先太子墜馬而亡,現(xiàn)場留下了半塊龍紋玉佩。今日你父親書房的暗格里,我看到了另外半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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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瑤只覺渾身發(fā)冷。先太子之死竟與父親有關(guān)那她的母親當年突然病逝,是否也……

    蘇瑤,蕭逸塵突然握住她的肩膀,聲音低沉卻堅定,明日隨我進宮面圣,指證蘇宏的罪行。我會保你和蘇府無關(guān)的人平安。

    蘇瑤抬頭望著他眼中跳動的火光,忽然想起前世臨死前看到的那片星空。命運的齒輪再次轉(zhuǎn)動,這一次,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棋子。

    不。她伸手按住蕭逸塵握劍的手,指尖觸到他掌心的薄繭,現(xiàn)在動手太急,蘇宏黨羽遍布朝野。我要先拿到他私吞賑災(zāi)銀的證據(jù),還有……她頓了頓,聲音輕得仿佛一片羽毛,我母親陪嫁的‘云紋寶匣’,里面或許藏著更多秘密。

    蕭逸塵挑眉,眼中閃過贊許:果然夠狠。不過——他忽然傾身,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際,今晚的事,你就不怕我是在利用你

    蘇瑤退后半步,月光將她的影子投在青瓦上,像一柄出鞘的劍:七皇子若想利用我,至少要先讓我看到誠意。比如——她抬手摘下他腰間的玉佩,這枚‘靖難勛章’,傳聞是先皇親賜給戰(zhàn)功赫赫的將領(lǐng),不知七皇子為何會有

    蕭逸塵忽然大笑,笑聲震得檐角銅鈴輕響:有意思。蘇瑤,你果然比我想象中更有趣。他抬手輕彈她額頭,明日巳時,帶陳墨的策論來東宮。至于這玉佩——他湊近她耳邊,就當是我給未來盟友的定情信物如何

    蘇瑤耳尖發(fā)燙,轉(zhuǎn)身躍下房頂。心跳聲在胸腔里轟鳴,她分不清是因為今夜的驚變,還是因為蕭逸塵眼中那抹灼熱的光。

    回到房間時,綠竹正捧著一碗百合蓮子羹等在門口:小姐,您總算回來了!方才林姨娘房里突然走水,府里亂成一團,奴婢擔心您……

    林姨娘蘇瑤挑眉,接過羹湯時指尖觸到碗沿的朱砂印記——這是她和綠竹約定的暗號,意味著有緊急消息。

    她屏退眾人,掀開碗底,只見一張薄紙上用朱砂寫著:寶匣在蘇宏臥房暗柜,鑰匙在林姨娘發(fā)簪。

    蘇瑤冷笑一聲,將紙頁揉成一團。原來林姨娘不僅是父親的寵妾,更是他的同謀。那個總是用帕子掩嘴笑的柔弱女子,竟藏得如此之深。

    綠竹,她望著窗外漸白的天際,去幫我準備一套男子的衣衫。明日申時,我要去‘醉仙居’會一個人。

    可是……綠竹猶豫,小姐是要見……趙公子

    不,蘇瑤將夜行衣塞進炭盆,看火光將繡著蘇府紋章的袖口吞噬,我要見的,是蘇宏最不想讓我見到的人——我的舅舅,鎮(zhèn)北將軍柳承淵。

    第6章

    玉簪迷局

    巳時三刻,林姨娘的芙蕖院飄來陣陣桂花香。蘇瑤身著一襲淡紫紗裙,腕間戴著母親留下的翡翠鐲子,在廊下與捧著蜜餞的小丫鬟偶遇。

    喲,這不是大小姐嗎林姨娘扶著鎏金香爐走來,眼角的珍珠墜子隨笑容輕顫,昨日府里走水,可驚著您了

    姨娘說笑了,蘇瑤目光落在她鬢間的羊脂玉簪上,那簪頭雕著并蒂蓮,正是母親陪嫁的物什,倒是姨娘,這玉簪看著眼熟,莫不是母親當年……

    林姨娘臉色微變,指尖下意識護住簪子:大小姐記錯了,這是老爺新賞的。

    是嗎蘇瑤忽然踉蹌半步,伸手扶住林姨娘的胳膊,袖中一枚銀針悄然刺入她腰間的定穴穴。林姨娘瞬間僵住,眼中滿是驚恐。

    蘇瑤從容取下玉簪,簪尾輕輕一擰,露出個米粒大小的孔——正是暗柜鑰匙的形狀。她湊近林姨娘耳邊:姨娘可知,父親在您茶水里下了‘牽機散’每月十五發(fā)作的心悸,可不是什么急癥。

    林姨娘瞳孔驟縮,喉間發(fā)出嗚咽。蘇瑤從袖中取出解藥瓶:若想活命,就告訴我,母親當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她……她發(fā)現(xiàn)了老爺私通北狄的密信……林姨娘淚水決堤,老爺讓我在安胎藥里加了朱砂,孩子沒了,她……她血崩而亡……

    蘇瑤只覺眼前發(fā)黑,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原來母親和未出世的弟弟,竟死于最信任的丈夫之手!她深吸一口氣,將解藥扔在桌上:明日卯時,自會有人送解藥來。若敢聲張——她晃了晃玉簪,你知道后果。

    離開芙蕖院時,蘇瑤在轉(zhuǎn)角撞上趙軒。他一身月白錦袍,手中捧著一束并蒂蓮:蘇瑤,我聽說你喜歡蓮花,特意……

    趙公子可知‘瓊林論’的規(guī)矩蘇瑤打斷他,目光掃過他腰間的鎏金算盤佩,參賽策論需用‘澄心堂紙’抄寫,可這紙有價無市,不知趙公子能否幫個忙

    趙軒愣住,隨即露出欣喜之色:自然可以!只要你……

    申時三刻,醉仙居二樓雅間。蘇瑤丟下一句話,轉(zhuǎn)身離去。身后傳來趙軒急促的腳步聲,卻終究沒再跟上。

    申時,醉仙居二樓。蘇瑤卸去女子妝容,換上藏青色勁裝,頭戴束發(fā)玉冠,倒有七分風流公子的模樣。剛推開雅間門,便見靠窗而坐的男子緩緩轉(zhuǎn)身——那人身著玄色勁裝,腰間別著柄刻著狼頭的匕首,正是舅舅柳承淵的貼身護衛(wèi)阿烈。

    小姐,將軍在等你。阿烈掀開暗格,露出一條通往地下室的密道。

    地下室燭火昏黃,墻上掛著半幅破損的地圖,正是北狄與大楚的邊境布防圖。柳承淵背對著門,手中握著一枚青銅虎符,聽見腳步聲才緩緩轉(zhuǎn)身。他面容冷峻,左眼角有道三寸長的疤痕,正是當年替先太子擋箭留下的。

    瑤兒,他聲音沙啞,你母親的陪嫁里,可有一本《齊民要術(shù)》批注本

    蘇瑤心中一凜,那本書她曾在母親的梳妝匣里見過,只是書頁間夾著曬干的芍藥花,并無特別之處。她剛要開口,地面忽然劇烈震動,頭頂傳來瓦片碎裂的聲音。

    有埋伏!阿烈拔劍出鞘,卻見一支弩箭破空而來,正中他咽喉。蘇瑤驚呼著撲向柳承淵,卻被他一把推開——第二支弩箭擦著她耳際飛過,釘在墻上嗡嗡作響。

    走!從密道出去!柳承淵抽出腰間佩劍,砍斷懸著燈籠的鐵鏈。黑暗中傳來箭矢破空的呼嘯,蘇瑤摸到暗墻上的機關(guān),剛轉(zhuǎn)動銅鈕,便見一道劍光劈來——竟是父親的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王猛!

    大小姐,得罪了。王猛手中長劍泛著幽藍光芒,顯然淬了毒。蘇瑤側(cè)身避開,袖中軟劍應(yīng)聲而出。兩人在黑暗中纏斗,蘇瑤只覺呼吸漸急,這才驚覺密道里不知何時彌漫著迷煙。

    瑤兒!柳承淵的聲音突然變得遙遠,蘇瑤眼前陣陣發(fā)黑,最后一眼看見的,是柳承淵握著虎符沖向地道出口的背影。

    再醒來時,蘇瑤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東宮的暖閣里。蕭逸塵斜倚在貴妃榻上,手中把玩著那枚靖難勛章,見她睜眼,挑眉道:醒了知道你今天要去見柳承淵,我可是派了整整一隊暗衛(wèi)跟著,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舅舅呢蘇瑤掙扎著坐起,發(fā)現(xiàn)自己腕間纏著滲血的繃帶。

    柳承淵被御史臺以‘私通外敵’之名彈劾,此刻正在天牢。蕭逸塵放下玉佩,指尖掠過她鬢角的碎發(fā),不過別擔心,我讓人在牢里備了金瘡藥和御寒的火盆。倒是你——他忽然扣住她手腕,中了‘三日醉’卻還能和王猛纏斗二十招,蘇瑤,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蘇瑤避開他灼熱的目光,從懷中掏出那支玉簪:先太子的玉佩,我父親私吞的賑災(zāi)銀賬本,還有母親的死因……都在這寶匣里。

    蕭逸塵接過玉簪,指尖在簪頭輕輕一按,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鎏金鑰匙滾落掌心。他忽然輕笑一聲,傾身逼近她:知道我為何信任你嗎因為七年前,我親眼看見你母親拼死護住先太子的遺孤,而那個孩子——他頓了頓,目光投向窗外的漫天晚霞,現(xiàn)在就在你舅舅的軍營里。

    蘇瑤猛地抬頭,與他眼中的深意撞個正著。原來先太子還有血脈留存難道這才是父親和北狄勾結(jié)的真正原因

    明日就是‘瓊林論’,蕭逸塵起身替她披上狐裘,周明遠等人買通了掌卷先生,要在策論題目上做手腳。陳墨那孩子的文章,你準備得如何了

    自然萬無一失。蘇瑤摸出袖中抄錄的《農(nóng)桑十策》,指尖劃過泛黃的紙頁,不過我更擔心……她望著窗外漸濃的夜色,父親會在‘瓊林論’上動手,畢竟這是他最后能牽制我的機會。

    蕭逸塵忽然握住她的手,將那枚靖難勛章塞進她掌心:明日我會親自監(jiān)考。若蘇宏敢輕舉妄動——他指尖在她掌心輕輕一劃,我便讓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天羅地網(wǎng)。

    蘇瑤望著掌心中泛著冷光的勛章,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藏在首飾盒底的血書:瑤兒,莫信枕邊人,莫怕前路難。此刻掌心的溫度與記憶中的血跡重疊,她終于明白,有些路,從她重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一個人走到底。

    第7章

    瓊林驚變

    貢院的銅鐘撞響時,蘇瑤正捏著袖口的銀針,指尖沁出冷汗。掌卷先生捧著漆盤走上高臺,盤中六枚象牙簽子泛著冷光——這是瓊林論最殘酷的規(guī)矩:考生需當場抽取策論題目,限時三個時辰完成。

    周公子,請。掌卷先生將漆盤遞向首排的周明遠。

    周明遠挑眉一笑,抽出簽子展開:《論西域互市利弊》,這題目倒合我意。他斜睨蘇瑤,眼中閃過得意。

    蘇瑤心中一沉,西域互市正是父親暗中通敵的關(guān)鍵環(huán)節(jié),周明遠顯然早已知曉題目。她深吸一口氣,上前抽簽,展開時瞳孔驟縮——《論先太子薨逝之謎》。

    全場嘩然。蕭逸塵坐在監(jiān)考官席位上,指尖輕叩桌面,目光與蘇瑤相撞時,眼底掠過一絲深意。

    各位考生請靜,掌卷先生朗聲道,今日七皇子殿下親賜壓軸題——《治國應(yīng)以法為先還是以德為先》,請各位考生……

    話音未落,貢院屋頂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數(shù)十名蒙面人破窗而入,手中彎刀泛著幽藍光芒。蘇瑤嗅見空氣中的甜膩氣息,正是迷心散的味道!

    保護考生!蕭逸塵拔劍出鞘,劍光如電。蘇瑤趁機撲向陳墨,卻見他臉色慘白,懷中策論不翼而飛。

    蘇姑娘,我的文章……陳墨渾身發(fā)抖,方才有人撞了我一下……

    噤聲!蘇瑤扯下腰間絲絳,迅速在他腕間打了個活結(jié),用盡全力記住我接下來的話。她壓低聲音,將《農(nóng)桑十策》逐字背出,陳墨瞳孔驟縮,顫抖著摸出炭筆。

    與此同時,周明遠正舉著彎刀逼近蘇瑤,刀刃上的毒光映出他扭曲的臉:蘇瑤,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蘇瑤側(cè)身避開,袖中軟劍如靈蛇出洞。卻在此時,一陣劇烈的心悸襲來,她眼前發(fā)黑,險些握不住劍柄——是迷心散的毒性發(fā)作了!

    瑤兒!蕭逸塵的劍光劈開重圍,長臂一伸將她護在身后。他的衣袍已被鮮血浸透,卻仍牢牢擋在她身前,堅持住,還有兩刻鐘!

    蘇瑤咬碎口中藏著的解毒丸,腥甜在喉間蔓延。她強撐著站起身,望向主考官席上的空白卷軸,忽然福至心靈——

    各位大人!她的聲音穿透廝殺聲,民女斗膽,愿以口述代筆,完成策論!

    全場瞬間靜得落針可聞。蕭逸塵猛地轉(zhuǎn)頭,眼中閃過震驚與了然。掌卷先生顫抖著鋪開宣紙,蘇瑤深吸一口氣,聲音清亮如金石:

    治國者,如烹小鮮。法者,鼎鑊也;德者,薪火也……

    她娓娓道來,從先秦法家談到漢初黃老,從商鞅變法說到文景之治,竟將兩種治國理念剖析得鞭辟入里。蕭逸塵眼中泛起笑意,手中劍勢卻愈發(fā)凌厲,竟在護她口述的同時,將蒙面人逼至墻角。

    砰!最后一名蒙面人倒地時,蘇瑤恰好念完最后一句。她踉蹌著扶住桌案,只見陳墨不知何時已謄寫完策論,正被趙軒護在身后——趙軒手中握著一把算盤,珠串間竟藏著淬毒的鋼針。

    蘇瑤,你果然沒讓我失望。蕭逸塵甩去劍上血跡,從懷中取出半塊龍紋玉佩,與蘇瑤從寶匣中取出的另半塊合二為一,現(xiàn)在,該讓某些人付出代價了。

    他抬手擊掌,數(shù)十名金吾衛(wèi)應(yīng)聲而入,將周明遠等人團團圍住。周明遠臉色煞白,忽然指向蘇瑤:她……她是女子,竟敢冒充男子參加科舉!

    全場再度嘩然。蘇瑤摘下束發(fā)玉冠,如瀑青絲傾瀉而下,在血泊中揚起淡淡煙塵:民女蘇瑤,確為女兒身。但科舉取士,本應(yīng)唯才是舉,周公子莫非認為,女子便不能治國平天下

    蕭逸塵取出一道明黃色卷軸:陛下早已知曉蘇姑娘身份,特旨恩準其參加‘瓊林論’。至于周明遠等人——他目光掃過面色如土的眾人,私藏禁藥、擾亂科舉,按律當斬。

    等等!蘇瑤忽然開口,望向被金吾衛(wèi)押解的掌卷先生,先生方才抽取的題目,似乎早有預(yù)謀。不知能否請七皇子殿下,查一查這簽筒的玄機

    蕭逸塵挑眉,接過簽筒輕輕一晃,六枚簽子竟全部彈出——每一枚內(nèi)側(cè)都刻著不同的題目。掌卷先生腿一軟,跪倒在地:是……是蘇丞相吩咐的……

    此言一出,全場震驚。蘇瑤閉上眼睛,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終于,到了該揭開真相的時刻。

    酉時三刻,丞相府被金吾衛(wèi)圍得水泄不通。蘇瑤握著寶匣站在父親書房前,聽著里面?zhèn)鱽淼拇善魉榱崖�,忽然想起七歲那年,父親曾在這里教她背《三字經(jīng)》,案頭擺著她最愛吃的糖蒸酥酪。

    瑤兒,你竟要告發(fā)父親蘇宏的白發(fā)凌亂,眼中滿是血絲,你忘了我是如何將你養(yǎng)大的

    我沒忘。蘇瑤將寶匣重重拍在桌上,我記得母親臨產(chǎn)前,你親自熬的安胎藥;記得弟弟夭折那晚,你在靈堂坐了整整一夜;更記得——她取出染血的密信,你如何為了權(quán)力,親手害死自己的妻兒!

    蘇宏踉蹌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博古架。玉瓶碎裂聲中,他忽然露出瘋狂的笑意:你以為扳倒我,就能高枕無憂蕭逸塵不過是在利用你!先太子的遺孤……

    先太子遺孤在此。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柳承淵身著鎧甲,懷中抱著個裹著錦被的少年。那少年抬起頭,眉眼中竟有幾分先太子的影子。

    蘇瑤只覺天旋地轉(zhuǎn),終于明白為何母親拼死也要保護這個孩子。蕭逸塵跟在柳承淵身后,手中握著從暗柜中取出的賑災(zāi)銀賬本,目光冷如刀鋒:蘇宏,你私通北狄、弒兄殺侄、毒殺發(fā)妻,其罪當誅。

    哈哈哈哈!蘇宏突然抓起桌上的玉簪刺向蘇瑤,你以為自己贏了你母親的寶匣里,早被我下了‘絕子散’——你這輩子都別想有子嗣!

    劇痛從腹部傳來,蘇瑤看著胸前透出的簪尖,忽然笑了。她反手握住簪子,用力向前一推,鮮血濺在寶匣的云紋上,竟與母親血書中的字跡重合:原來……這就是答案……

    瑤兒!蕭逸塵發(fā)瘋般沖過來,抱住她逐漸冰冷的身軀。蘇瑤望著他眼中的驚慌,忽然想起第一次見面時,他眼中跳動的火光。原來從那時起,命運就已將他們綁在一起。

    別慌……她抬手撫上他的臉,指尖染著他的血與自己的血,寶匣第三層……有母親留給你的……話未說完,便已陷入黑暗。

    朦朧中,蘇瑤聽見有人在耳邊低語:太醫(yī)說你中了‘絕子散’,但柳將軍送來的西域奇藥或許有救……是綠竹的聲音,帶著哭腔。

    無論如何,我都會救她。蕭逸塵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固執(zhí),她欠我的定情信物,還沒還呢。

    蘇瑤想笑,卻沒有力氣。她感覺有溫熱的唇落在她額頭,聽見遠處傳來嬰兒的啼哭——是先太子遺孤在哭嗎或者,是命運在為這個嶄新的開始而歌

    第8章

    失憶迷情

    春日的暖閣里飄著裊裊藥香,蘇瑤緩緩睜開眼,望著帳頂繡著的并蒂蓮圖案,心中泛起莫名的熟悉感。綠竹見她醒來,驚喜地撲到床邊:小姐!您終于醒了,可嚇死奴婢了!

    你是……綠竹蘇瑤皺著眉,努力回想,卻發(fā)現(xiàn)腦海中一片空白,我怎么會在這里這是哪里

    這里是七皇子殿下的別莊,綠竹小心翼翼地說道,您三個月前中了毒,一直昏迷不醒……她話音未落,門簾忽然被掀起,蕭逸塵身著一襲青衫,手中捧著一束剛摘的杏花,走了進來。

    醒了他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隨即將杏花插進案頭的青瓷瓶中,感覺如何

    蘇瑤望著眼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男子,直覺他對自己十分重要,卻偏偏想不起他的身份:你是……

    我是你的未婚夫,蕭逸塵。蕭逸塵面不改色地撒謊,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你昏迷時一直喊我的名字,可把我嚇壞了。

    綠竹在一旁低頭偷笑,蘇瑤卻只覺耳尖發(fā)燙。她下意識地想抽回手,卻觸到蕭逸塵掌心的薄繭:你手上的繭子……像是常年握劍所致。

    好記性。蕭逸塵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我確實練過些武藝,以后你若遇到危險,我自會護著你。他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枚雕花銀鐲,這是你昏迷前讓我保管的,說是對自己很重要。

    蘇瑤接過銀鐲,只見內(nèi)側(cè)刻著瑤字,隱約記得這是母親留給自己的遺物。她剛要開口,忽然聽見院外傳來孩童的笑聲。一個五六歲的男孩跑了進來,懷里抱著一只雪白的貓兒:嫂嫂,小雪花又抓壞了我的風箏!

    承兒不得無禮,蕭逸塵笑著抱起男孩,這是你嫂嫂,快叫人。

    嫂嫂好!男孩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與蘇瑤記憶中的某個影子重疊。她心中一陣刺痛,卻怎么也想不起為何會對這個孩子感到親切。

    是夜,蘇瑤獨自坐在廊下賞月。蕭逸塵走來,將一件披風披在她肩上:夜里涼,怎么不多穿些

    那個孩子……承兒,他是誰蘇瑤望著月亮,輕聲問道。

    蕭逸塵沉默片刻,才緩緩說道:他是我一位故友的遺孤,父母雙亡后便由我撫養(yǎng)。你昏迷前很喜歡他,總說他像……像你的弟弟。

    蘇瑤心中一動,指尖不自覺地撫上銀鐲。月光灑在蕭逸塵臉上,他的輪廓顯得格外溫柔,讓她忍不住想靠近。就在這時,綠竹匆匆跑來:殿下,宮里傳來急報!

    蕭逸塵接過密報,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轉(zhuǎn)身對蘇瑤說道:瑤兒,我有事要進宮一趟,明日一早便回。你早些休息,莫要擔心。

    蘇瑤點點頭,目送他騎馬離去�;氐椒块g后,她忽然想起白天在蕭逸塵書房看到的半幅地圖,鬼使神差地起身前往。書房的暗格里,她找到一本泛黃的兵書,翻開時,一枚玉佩從書中滑落——正是刻著逸字的那枚。

    這是……蘇瑤拿起玉佩,忽然頭痛欲裂。一幅幅畫面在腦海中閃過:金鑾殿上的對峙、國子監(jiān)的琴聲、還有那個在血泊中抱著自己的男子……

    蕭逸塵……她輕聲念出這個名字,眼淚忽然奪眶而出。原來,他早已在她生命中刻下深深的印記,而她卻險些忘記。

    與此同時,皇宮御書房內(nèi),蕭逸塵正跪在皇帝面前。柳承淵的急報攤開在龍案上:北狄可汗親率二十萬大軍壓境,揚言要為‘云紋寶匣’討說法。

    寶匣不是已經(jīng)毀了嗎皇帝皺眉,還有,蘇宏密室里的議和密旨究竟是何用意

    兒臣懷疑,這是北狄的陰謀。蕭逸塵沉聲道,他們知曉先太子遺孤尚在,想借此逼我們就范。如今唯有兒臣親自掛帥出征,方能穩(wěn)住軍心。

    可是瑤兒……皇帝看著蕭逸塵眼底的青黑,她剛醒不久,你若此時離開……

    正是因為她醒了,兒臣才更要去。蕭逸塵握緊拳頭,北狄一日不除,她便一日不得安寧。況且……他頓了頓,兒臣懷疑,蘇宏的‘絕子散’另有解法,或許在北狄的巫醫(yī)手中。

    皇帝嘆了口氣,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朕命你為鎮(zhèn)北大將軍,即日起程。切記,活著回來見瑤兒。

    蕭逸塵回到別莊時,已是寅時。他輕手輕腳走進臥房,卻見蘇瑤抱著膝蓋坐在床上,眼中含著淚:你要去打仗,為何不告訴我

    蕭逸塵一愣,隨即苦笑道:看來你都想起來了。

    我想起了很多事,蘇瑤起身走到他面前,包括你如何騙我說你是我未婚夫。

    抱歉,蕭逸塵低頭看著她,我只是怕你醒來后無法承受過去的傷痛,所以……

    所以就擅自替我做決定蘇瑤抬頭看他,蕭逸塵,我雖失憶,卻不是傻子。你以為隱瞞真相是保護我,卻不知讓我像個傀儡般活著,才是最大的傷害。

    蕭逸塵啞然,他從未想過自己的保護會讓她如此痛苦。他伸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對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會騙你了。明日我便出征,待我凱旋之日,定當向你正式提親。

    蘇瑤抓住他的手腕: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蕭逸塵立刻拒絕,戰(zhàn)場兇險,我不能讓你涉險。

    可我能幫你,蘇瑤直視他的眼睛,北狄的‘迷心散’和‘絕子散’,我母親當年曾研究過解法。況且,承兒……先太子遺孤需要人保護,我留在你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蕭逸塵沉默良久,終于點點頭:好,但你必須答應(yīng)我,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要以自己的安危為先。

    我答應(yīng)你。蘇瑤笑了,這是她醒來后第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她取出那枚靖難勛章,掛在蕭逸塵頸間:此去兇險,望你平安歸來。

    蕭逸塵低頭看著胸前的勛章,忽然想起蘇瑤母親的血書。他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語:等這場仗打完,我?guī)闳タ慈钡难�,看江南的春。從此以后,再也沒有什么能分開我們。

    蘇瑤靠在他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覺得,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險,只要有他在身邊,便什么都不怕了。

    第9章

    塞北烽煙

    馬蹄踏碎晨霜時,蘇瑤已能熟練地用牛皮繩將長發(fā)束成利落的馬尾。她望著遠處連綿的雪山,指尖摩挲著袖中母親留下的藥譜——那上面用朱砂批注著北狄絕子散的解法,需用雪山頂上的冰蠶與百年人參共煎七日。

    前方就是雁門關(guān)。蕭逸塵策馬靠近,他的玄色鎧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柳將軍的前鋒營昨夜傳來消息,北狄設(shè)下空城計,誘我們?nèi)氘Y。

    蘇瑤皺眉:北狄可汗向來多疑,此次卻主動退兵三十里,怕是有詐。她忽然瞥見天邊掠過一群寒鴉,心中警鈴大作,等等!那些鳥為何朝著同一個方向飛莫不是......

    是火攻!蕭逸塵忽然拔劍指向左側(cè)山坳,傳我將令,全軍向右側(cè)迂回!

    話音未落,左側(cè)山坳突然騰起熊熊烈火,夾雜著硫磺的刺鼻氣味。蘇瑤的坐騎受驚前蹄揚起,她險險拉住韁繩,卻見一支箭矢破空而來——箭頭綁著燃燒的布條,直指她咽喉!

    瑤兒!蕭逸塵猛地撲過來,用劍柄砸開箭矢。兩人的坐騎在混亂中相撞,蘇瑤失去平衡,朝著火墻栽去,卻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撈進懷里。蕭逸塵摟著她就地一滾,躲過了漫天落石。

    沒事吧他聲音沙啞,鎧甲上的鱗片刮過她臉頰,有沒有受傷

    蘇瑤搖頭,卻發(fā)現(xiàn)他后背的甲胄已被燒得變形,露出里面滲血的中衣:你受傷了!

    小傷無礙。蕭逸塵扶她起身,目光忽然凝在她發(fā)間——一支鑲嵌著藍寶石的金步搖斜插在她鬢角,正是昨夜北狄細作潛入營帳時留下的。

    這是北狄王室的信物。他指尖捏住步搖,眼中閃過寒光,看來北狄公主已到前線,而且......他頓了頓,望向遠處若隱若現(xiàn)的白色帳篷,她想見你。

    子時,蘇瑤身著一襲素白襦裙,在蕭逸塵的陪同下踏入北狄大營。帳內(nèi)熏著濃烈的乳香,北狄公主烏蘭娜斜倚在虎皮毯上,手中把玩著一枚蛇形金戒,指甲上涂著鮮艷的丹蔻。

    中原第一才女果然名不虛傳。烏蘭娜開口,聲音如銀鈴般悅耳,卻帶著幾分冷意,聽說你在找絕子散的解藥

    蘇瑤握緊袖中的藥譜:公主既然知道我的來意,想必也有求于我。

    烏蘭娜挑眉,揮手示意左右退下。帳中只剩三人時,她忽然取下頭上的金冠,露出左耳后一枚紅色胎記——竟與先太子遺孤承兒的位置一模一樣!

    先太子是我舅舅。烏蘭娜直視蘇瑤,當年我母親帶著我逃到北狄,才保住性命。如今你們找到的那個孩子......她頓了頓,是假的。

    蘇瑤瞳孔驟縮,下意識看向蕭逸塵。他的臉色同樣凝重,顯然從未想過這層變故。

    真正的遺孤,烏蘭娜取出一封血書,在這里。

    血書展開的瞬間,蘇瑤只覺天旋地轉(zhuǎn)。上面的字跡竟與母親的血書如出一轍,而落款處的柳字,赫然是舅舅柳承淵的筆跡!

    二十年前,先太子遇刺時,烏蘭娜聲音低沉,我母親將真正的遺孤交給了柳承淵,而你們撫養(yǎng)的那個孩子,不過是個替身。柳承淵這么做,是為了用假遺孤牽制各方勢力,真正的遺孤......她望向帳外的雪山,一直被他藏在冰蠶谷。

    蘇瑤只覺渾身發(fā)冷。原來舅舅一直在利用他們,所謂的保護遺孤不過是個幌子那么他請求蕭逸塵掛帥出征,是否另有圖謀

    我可以將真遺孤交給你們,烏蘭娜忽然握住蘇瑤的手,但你要幫我做一件事——殺死柳承淵。他手上沾著我母親的血,我要親自看著他下地獄。

    帳外忽然傳來馬蹄聲,一名北狄士兵沖進帳內(nèi):公主!柳承淵的軍隊正向冰蠶谷移動,他們帶著......帶著真正的遺孤!

    烏蘭娜霍然起身,金戒劃破掌心:果然!他想在決戰(zhàn)前除掉真遺孤,徹底掌控局勢!

    走!蕭逸塵握緊蘇瑤的手,我們必須趕在柳承淵之前找到遺孤,否則一切都晚了!

    三人策馬狂奔至冰蠶谷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谷內(nèi)寒氣刺骨,蘇瑤的睫毛上結(jié)了一層薄霜,卻聽見深處傳來嬰兒的啼哭——那哭聲與記憶中弟弟的啼哭重疊,讓她心口劇痛。

    在那里!烏蘭娜指向冰洞深處,柳承淵正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兒,身后跟著一群手持火把的士兵。

    舅舅,為何蘇瑤的聲音在冰洞中回蕩,你明明是母親的親哥哥,為何要助紂為虐

    柳承淵抬頭,疤痕在火光中猙獰可怖: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成為真正的掌權(quán)者!先太子軟弱,蘇宏貪婪,唯有我......他忽然露出瘋狂的笑意,才能帶領(lǐng)大楚走向強盛!

    你瘋了!蕭逸塵拔劍出鞘,放下孩子,束手就擒!

    柳承淵卻將火把扔進冰池,池中瞬間騰起藍色火焰——竟是北狄秘火寒潭燼,觸之即亡。蘇瑤眼睜睜看著他抱著嬰兒踏入火焰,卻聽見身后傳來烏蘭娜的驚呼:

    小心!他要引爆冰蠶巢!

    轟鳴聲中,冰洞頂部開始坍塌。蕭逸塵一把將蘇瑤推出洞口,自己卻被落石砸中肩頭。蘇瑤轉(zhuǎn)身想救他,卻被烏蘭娜死死拉�。簛聿患傲�!冰蠶巢一旦爆炸,整個山谷都會被埋!

    不!蘇瑤拼命掙扎,卻見蕭逸塵在火光中對她微笑,手中舉起一枚玉佩——正是她送給他的靖難勛章。下一刻,冰洞徹底崩塌,漫天冰雪將那抹身影淹沒。

    蘇瑤癱坐在雪地上,耳邊只剩下烏蘭娜的聲音:對不起,我沒想到他會同歸于盡......但真遺孤還活著,我讓人把他帶出谷了。

    她機械般轉(zhuǎn)頭,看見襁褓中的嬰兒正安靜地睡著,小臉與記憶中的蕭逸塵竟有幾分相似。淚水大顆大顆地落下,蘇瑤終于明白,有些告別,連再見都來不及說。

    第10章

    遺詔迷蹤

    金鑾殿的銅龜香爐中飄著龍涎香,蘇瑤抱著熟睡的真遺孤跪在丹墀下,聽著階上群臣的吵嚷聲,只覺耳膜發(fā)疼。

    一個女流之輩,也敢擅自帶皇子回京吏部尚書王大人甩著水袖,何況這孩子身份存疑,說不定是北狄的圈套!

    王大人這話說得可笑,烏蘭娜身著華美的北狄婚服,指尖輕撫腰間的蛇形匕首,若真是圈套,我北狄二十萬大軍為何甘愿退居漠北她忽然掀開轎簾,露出里面裝著的絕子散解藥秘方,這是我以和親為條件,向蘇姑娘換來的誠意。

    殿內(nèi)瞬間寂靜。蘇瑤抬頭,看見皇帝捏著蕭逸塵的靖難勛章,眼角皺紋深得能藏住歲月。自蕭逸塵殉國后,這位向來威嚴的帝王仿佛一夜蒼老。

    傳旨。皇帝的聲音帶著疲憊,真遺孤暫由蘇瑤撫養(yǎng),封為‘鎮(zhèn)國長公主’;北狄公主烏蘭娜賜婚于九皇子蕭明軒,兩國永結(jié)盟好。

    退朝后,蘇瑤在偏殿遇見匆匆趕來的趙軒。他褪去了往日的紈绔氣,眼底布滿血絲:我查到了!冰蠶谷坍塌那日,有人看見一道白影從后山密道逃出,那身法……很像七皇子。

    蘇瑤手中的襁褓忽然滑落,她慌忙接住,心跳如雷:密道通向何處

    無人知曉,趙軒掏出一張泛黃的地圖,但這是我從柳承淵書房找到的‘寒潭燼’配方,上面標注著冰蠶谷與皇宮密道的連接點——就在御花園的老槐樹下。

    深夜的御花園靜謐如墓,蘇瑤握著蕭逸塵的求婚書,在老槐樹下挖出一塊刻著狼頭的青磚。磚塊下露出的密道里,飄來若有若無的藥香——是絕子散解藥的味道。

    小姐,小心暗器。綠竹舉著燈籠緊隨其后。密道墻壁上每隔五步便嵌著一枚毒針,蘇瑤卻發(fā)現(xiàn)針口都有被撬過的痕跡,顯然有人曾在此經(jīng)過。

    盡頭是一間石屋,墻上掛著北狄的星象圖,案頭擺著半瓶未喝完的藥湯。蘇瑤一眼認出那是母親筆記中的冰蠶續(xù)命湯,而碗沿沾著的暗紅色粉末,正是求婚書最后一頁的血跡!

    他沒死。蘇瑤的聲音在顫抖,這些藥湯是他熬的,他用冰蠶保住了自己的命!

    綠竹忽然指著墻角:小姐,您看!那里用炭筆歪歪扭扭畫著一幅地圖,終點是北狄的月氏湖,旁邊寫著一行小字:瑤兒,勿念,等我。

    蘇瑤指尖撫過字跡,忽然想起蕭逸塵曾說過,月氏湖底藏著北狄的歷代王陵,或許那里有能徹底治愈絕子散的寶物。她將地圖收入懷中,轉(zhuǎn)身時卻聽見頭頂傳來腳步聲——是九皇子蕭明軒的聲音!

    皇嫂果然聰慧,蕭明軒的笑臉出現(xiàn)在密道口,可惜,你不該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他抬手示意,數(shù)十名蒙面人從暗處涌出,手中拿著淬了迷心散的弩箭。

    你想干什么蘇瑤護著綠竹后退,卻發(fā)現(xiàn)石屋沒有退路。

    不干什么,蕭明軒把玩著烏蘭娜送他的金戒,只是這真遺孤不該活在世上,而你——他逼近她,眼中閃過貪婪,本就是我皇兄的未婚妻,若他已死,你嫁給我又有何不可

    千鈞一發(fā)之際,石屋頂部忽然坍塌,一道黑影如雄鷹般撲下。蕭逸塵的玄色披風掃過地面,手中長劍精準地挑落蕭明軒的金戒——戒面打開,里面竟藏著柳承淵的密信!

    蕭明軒,你勾結(jié)北狄余黨,意圖謀反,該當何罪蕭逸塵的聲音冷如冰窟,他的左臉纏著紗布,露出的右眼卻亮如寒星,我在月氏湖底找到了先太子的遺詔,上面寫著……

    不可能!蕭明軒臉色煞白,你明明被埋在冰蠶谷!

    冰蠶吐絲可御火,蘇瑤望著蕭逸塵腰間纏著的冰蠶絲,忽然想起母親藥譜中的記載,而你以為‘寒潭燼’能殺了他,卻不知那火焰正是開啟密道的鑰匙。

    蕭逸塵揮劍斬斷蕭明軒的退路,從懷中取出一卷黃綾:先太子遺詔在此,揭露柳承淵與蘇宏的罪行,同時指認烏蘭娜為正統(tǒng)血脈,可代北狄與大楚締結(jié)盟約。至于你——他目光掃過顫抖的群臣,即日起,革去爵位,永不錄用。

    鬧劇落幕時,天邊已泛起曙光。蘇瑤站在石屋門口,看著蕭逸塵臉上的紗布被晨露打濕,忽然伸手替他解開:疼嗎

    他左眼下方有道新傷,從眉骨延伸至下頜,卻讓他更添幾分冷峻:比起不能在你身邊,這點傷算什么。他忽然單膝跪地,取出一枚鑲嵌著冰蠶寶石的戒指,之前的求婚書被血水污染,這次我要當面問你——蘇瑤,愿不愿意做我的太子妃

    蘇瑤望著他眼中的執(zhí)著,想起這一路的血與火,終于笑著伸出手:我愿意。但有一個條件——她指了指遠處的月氏湖,等一切安定后,你要陪我去看那里的極光。

    蕭逸塵起身將她擁入懷中,聞著她發(fā)間的雪松香,輕聲道:何止是極光,我要帶你看遍天下美景。以后無論遇到什么,我都不會再讓你獨自面對。

    第11章

    鏡中迷影

    春和殿的鎏金香爐中飄著百合香,蘇瑤對著銅鏡調(diào)整鳳冠上的珍珠流蘇,卻見鏡中映出烏蘭娜匆匆趕來的身影。北狄公主褪去了往日的華服,換上一身利落的勁裝,腰間別著的蛇形匕首還在滴血。

    北狄政變了。烏蘭娜摘下染血的面紗,我的王叔殺了可汗,自立為新君,還放出消息說要血洗大楚皇宮,搶回真遺孤。

    蘇瑤手中的金簪當啷落地:承兒呢我讓綠竹帶他在御花園放風箏——

    御花園出事了!綠竹沖進殿內(nèi),鬢角的發(fā)絲被火燒焦,方才忽然刮起怪風,把承兒的風箏卷到了老槐樹下,等奴婢追過去,就看見……看見一個穿白衣服的女人抱著他往密道里鉆!

    蕭逸塵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什么人敢在皇宮里偷孩子他身著未及穿戴整齊的婚服,腰間胡亂系著玉帶,手中握著從庫房急調(diào)的玄鐵劍。

    是……是先皇后的影子。綠竹臉色慘白,奴婢看得真切,那女人的臉和先皇后一模一樣,只是眼尾多了道疤痕……

    蘇瑤與烏蘭娜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想起冰蠶谷中柳承淵死前的狂笑——他說過真正的掌權(quán)者永遠躲在陰影里。難道所謂的先皇后影子,竟是柳承淵培養(yǎng)的替身

    走,去密道!蕭逸塵握住蘇瑤的手,卻觸到她掌心的冷汗,別怕,無論對方是誰,我都不會讓他們傷害你和承兒。

    三人趕到密道入口時,老槐樹下的青磚已被打開,里面飄來熟悉的乳香——正是蘇瑤母親生前最愛用的香粉味道。她蹲下身,指尖撫過磚縫里的半片冰晶,忽然想起烏蘭娜說過,月氏湖的冰晶遇熱會散發(fā)異香。

    這是北狄巫醫(yī)的手段,烏蘭娜皺眉,他們能用冰晶控制人的心智,看來偷孩子的人,是想把承兒培養(yǎng)成傀儡皇帝。

    密道深處傳來嬰兒的啼哭,蘇瑤不顧一切地向前跑去。轉(zhuǎn)過第三個彎道時,她猛地剎住腳步——前方石墻上掛著一面巨大的青銅鏡,鏡中映出的場景讓她渾身血液凝固:

    鏡里是一間裝飾華麗的閨房,案頭擺著她母親的妝奩,一個身著華服的女子正對著鏡子梳頭。那女子的臉與蘇瑤一模一樣,只是眼尾多了道紅色胎記,手中握著的,正是蘇瑤遍尋不著的半塊神秘玉佩!

    這是……鏡像術(shù)烏蘭娜抽出匕首抵住鏡面,北狄古老的巫術(shù),能讓人看見過去或未來的畫面。

    蘇瑤伸手觸碰鏡面,卻見女子忽然轉(zhuǎn)頭,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她舉起玉佩,對著燭光轉(zhuǎn)動,竟在墻上投出一道光影——那光影勾勒出的,正是大楚皇宮的地形圖,而標記著月氏湖的位置,赫然有個骷髏頭符號。

    她是我的孿生姐姐蘇瑤的聲音在顫抖,母親當年生的是雙生女

    蕭逸塵握緊她的肩膀,目光落在女子腕間的翡翠鐲子上——那正是蘇瑤從不離身的母親遺物。鏡中女子抬手取下鐲子,露出內(nèi)側(cè)刻著的小字:瑤光,勿念,母留。

    瑤光……蘇瑤喃喃自語,終于想起母親臨終前反復(fù)念叨的名字,原來我還有個姐姐,她叫瑤光,被母親藏在了北狄。

    密道盡頭突然傳來石門開啟的聲音,嬰兒的啼哭聲戛然而止。蕭逸塵一劍劈斷擋路的蛛網(wǎng),卻見石門后空無一人,只有承兒的襁褓被整齊地放在石臺上,里面壓著一張字條:

    月氏湖底,龍御九天。若想救人,七日為限。

    烏蘭娜臉色大變:這是北狄巫王的筆跡!他想用承兒的血祭開啟王陵,獲得先太子藏在里面的‘龍御令’,那是能調(diào)動天下兵馬的秘寶!

    蘇瑤捏緊字條,指甲幾乎嵌進掌心。鏡中姐姐的笑容和母親的遺物在腦海中重疊,她終于明白,這場橫跨二十年的陰謀,從來不是簡單的權(quán)力之爭,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血脈屠殺。

    蕭逸塵,她轉(zhuǎn)身望著他,眼中燃起決絕的光,我們?nèi)ピ率虾�。無論那個鏡像里的人是我的姐姐還是敵人,我都要當面問清楚,母親到底為我們做了什么,而我們……她摸向腰間的軟劍,又該如何結(jié)束這一切。

    蕭逸塵沒有說話,只是將她散落的發(fā)絲別到耳后,動作輕柔卻堅定。他知道,此刻的蘇瑤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需要他保護的弱女子,而是能與他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是能撐起一片天的鎮(zhèn)國長公主。

    第12章

    冰湖血祭

    月氏湖的冰層在黎明前泛著幽藍光芒,宛如一塊巨大的水晶棺。蘇瑤將靖難勛章按在冰面的骷髏標記上,只聽見一陣齒輪轉(zhuǎn)動的轟鳴,冰層裂開一道丈許寬的縫隙,露出下面深不見底的湖水。

    小心,湖水溫度低于冰點。蕭逸塵將一件浸過烈酒的披風披在她身上,當年北狄巫王用萬具尸體祭湖,這水……

    能腐蝕皮肉,卻凍不壞龍魂。烏蘭娜接過話頭,她的匕首在掌心劃出一道血痕,用王室血脈為引,才能打開通往王陵的階梯。

    蘇瑤看著她指尖滴下的鮮血在冰面綻開,宛如一朵紅色睡蓮。冰層下忽然傳來嬰兒的啼哭,承兒的襁褓正隨著水流漂向湖心的冰柱——那冰柱上捆著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正是鏡中見過的瑤光!

    姐姐!蘇瑤不顧蕭逸塵的阻攔,踩著浮冰向湖心跑去�,幑馓痤^,眼中竟沒有焦距,嘴角淌著血沫,顯然已中了奪魂咒。她頸間掛著的半塊玉佩與蘇瑤的合在一起,冰面突然震動,露出通往湖底的石階。

    蘇瑤,停下!蕭逸塵的聲音被湖風撕碎,這是陷阱!

    話音未落,湖底升起無數(shù)氣泡,數(shù)十具穿著北狄鎧甲的骷髏破水而出,手中握著的彎刀上還沾著腐肉。蘇瑤揮劍砍斷一具骷髏的手臂,卻見它斷肢處滲出黑色汁液,竟能快速再生。

    是巫王的‘

    undead

    legion’!烏蘭娜擲出匕首,釘入一具骷髏的眉心,唯有毀掉中央冰柱的魂燈,才能讓它們徹底消亡!

    蘇瑤望向瑤光身后的冰柱,頂端的青銅燈臺里燃著幽綠的火焰。她深吸一口氣,踩著骷髏的肩膀躍上冰柱,卻在觸到魂燈的瞬間,看見燈油里倒映出母親的臉——

    瑤兒,瑤光,我的女兒……母親的聲音從湖底傳來,當年我為保你們周全,將瑤光送去北狄,卻不知這竟是將她推入虎口……巫王用奪魂咒控制了她,要她用孿生血脈開啟王陵……

    母親!蘇瑤的淚水滴入燈油,火焰竟瞬間轉(zhuǎn)為白色�,幑夂鋈话l(fā)出一聲悲鳴,束縛她的冰鏈應(yīng)聲而碎。她踉蹌著抱住蘇瑤,指尖在她后背寫下幾個血字:血祭在即,毀龍御令!

    與此同時,蕭逸塵砍斷最后一具骷髏的脊椎,看見湖底深處升起一座巨大的青銅門,門上雕刻的龍紋與他的靖難勛章一模一樣。巫王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后,手中舉著承兒,刀刃已經(jīng)抵住嬰兒的咽喉。

    蕭逸塵,你以為自己是忠臣良將巫王的笑聲如夜梟,你脖子上的勛章,正是先太子親賜給殺手組織‘暗影’的信物!你當年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因為你親手殺了先太子!

    蕭逸塵如遭雷擊,手中長劍險些落地。蘇瑤看見他瞬間慘白的臉,忽然想起鏡像術(shù)中姐姐腕間的翡翠鐲子——那鐲子本是一對,此刻正隨著瑤光的動作露出內(nèi)側(cè)的另一句話:暗影之子,心向光明。

    他在說謊!蘇瑤大喊,當年殺手組織被先太子剿滅,唯一存活的幼童被我母親救下,那孩子就是你!勛章是先太子給你的保命符,不是殺人的證據(jù)!

    瑤光忽然扯開衣襟,露出心口與蘇瑤一模一樣的朱砂痣:沒錯,母親臨終前告訴我,真正的‘暗影之子’是為守護先太子遺孤而存在的。而龍御令里藏著的秘密——她猛地撲向巫王,根本不是什么兵符,而是先太子寫滿愧疚的日記!

    巫王驚怒交加,揮刀砍向瑤光。蘇瑤手中的軟劍破空而出,劍尖刺入他眉心的同時,瑤光已將承兒拋向蕭逸塵。湖面的冰層開始大面積崩塌,青銅門緩緩開啟,露出里面堆滿典籍的石桌。

    快毀掉龍御令!瑤光的聲音被冰層碎裂聲淹沒,那上面的血跡會讓看到的人失去心智,這就是為什么蘇宏和柳承淵會瘋狂……

    蘇瑤抓起桌上的金色令牌,卻在觸到的瞬間看見無數(shù)畫面閃過:父親抱著弟弟的尸體痛哭,舅舅在戰(zhàn)場上為保護先太子遺孤斷后,蕭逸塵在冰蠶谷中忍著劇痛刻下地圖……這些記憶不屬于她,卻如此真實。

    原來……她淚如雨下,龍御令能讓人看見持有者最想隱瞞的過去。父親不是天生的惡人,他只是被權(quán)力蒙蔽了雙眼……

    瑤兒,別看!蕭逸塵抱住她,用披風遮住令牌,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我們要創(chuàng)造新的未來。

    瑤光忽然發(fā)出一聲輕笑,她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宛如即將消散的霧氣:蘇瑤,替我活下去,替母親看看這太平盛世。還有……她望向蕭逸塵,好好待她,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姐姐!蘇瑤伸手去抓,卻只握住一片飄落的雪花�,幑獾纳碛皬氐紫г诔抗庵校嫔系谋鶎右搽S之全部融化,露出湛藍如寶石的湖水。

    三個月后,京城舉行了盛大的雙婚禮——蕭逸塵與蘇瑤的封后大典,以及烏蘭娜與趙軒的聯(lián)姻。蘇瑤抱著承兒站在城樓,看著下方歡呼的百姓,忽然想起瑤光最后說的話。

    看,這就是你用生命換來的太平。她輕聲說道,指尖撫過腕間的翡翠鐲子。陽光灑在上面,映出遠處月氏湖的波光,仿佛姐姐從未離開過。

    蕭逸塵從身后環(huán)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發(fā)頂:后悔嫁給我嗎以后你可是要母儀天下的。

    蘇瑤轉(zhuǎn)身看著他眼中的星光,忽然踮腳吻了吻他的傷疤:不后悔。比起做皇后,我更想做那個能與你并肩看遍天下的蘇瑤。

    城樓下方,烏蘭娜騎著汗血寶馬經(jīng)過,趙軒在旁邊為她撐著遮陽傘,兩人笑鬧的聲音飄向天際。承兒忽然指著遠處的風箏笑起來,蘇瑤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一只蝴蝶形狀的風箏正扶搖直上,在藍天白云間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風穿過她的發(fā)絲,帶來遠處寺廟的鐘聲。蘇瑤知道,屬于她的故事才剛剛開始,而未來的路上,無論有多少風雨,她都將與蕭逸塵一起,攜手同行。

    終章·尾聲

    十年后,月氏湖畔的石碑前,兩個小女孩正在追逐蝴蝶。姐姐穿著粉色襦裙,腰間掛著半塊玉佩;妹妹穿著青色勁裝,發(fā)間別著一枚冰蠶形狀的發(fā)簪。

    阿娘說,這里埋著一位很勇敢的姑姑。姐姐蹲下身,將一束野花放在碑前,她叫瑤光,是我們的親人。

    那她會變成蝴蝶來看我們嗎妹妹仰著頭,眼中映著湖面的波光。

    會的。蘇瑤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挽著蕭逸塵的手,懷中抱著剛出生的小皇子,就像阿爹和阿娘永遠在一起一樣,愛我們的人,永遠都在。

    蕭逸塵笑著揉了揉兩個女兒的頭,目光望向遠方。云層散開,陽光灑在湖面上,仿佛有一道白色的影子掠過,帶著釋然的笑意,消失在燦爛的天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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