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刑場驚雷
午時三刻——斬！
鬼頭刀寒光劈落的瞬間，我猛然驚醒。腐臭的血腥味灌進(jìn)鼻腔，玄鐵枷鎖壓得腕骨咯咯作響。左手掌心像烙著塊火炭，低頭赫然看見古玩市場那枚青銅鑒的紋路，此刻正在皮下泛著幽藍(lán)冷光。
這他媽是穿越了！
臟話剛滾出喉嚨，鐵棘項圈驟然收緊。視線掃過刑場——白發(fā)老嫗頭頂飄著灰敗的蘆葦狀霧氣，監(jiān)斬官額前凝著滴血的彎刀幻象，這詭異畫面讓我想起祖?zhèn)鞯摹锻麣饨?jīng)》。右手不自覺掐起觀命訣，東南角刑柱上鎖著的青年突然刺痛雙眼。
赤金氣運沖天而起，在他背后聚成浴火玄鳥。這分明是《帝星譜》里記載的......真龍命格！
刀下留人！我撞向囚車木柵，喉間鐵刺剮出血沫，殺帝星者必遭天譴！三日后渭水暴漲，朔方軍糧倉全得喂了山洪！
全場死寂。
監(jiān)斬官的蟒鞭挾著風(fēng)聲抽來，我瞳孔突然灼痛。刑場上空炸開驚雷，眾人驚恐地看見我眼中淌下血淚，在沙地澆出卦象。
陸將軍難道不想知道......我盯著陰影中走出的儺面將軍，他周身紫氣正蠶食著眉心死氣，西戎人今夜子時要燒的，究竟是哪個糧倉
青銅劍鞘抵住我下顎，儺面下傳來沙啞冷笑：神棍我見多了，上一個這么說的，腦袋還掛在......
你左臂舊傷每逢雨夜刺痛，我盯著他纏繞黑氣的右肩，三年前被毒箭射穿的琵琶骨，其實根本沒痊愈吧
劍鋒擦著耳際掠過，削斷的發(fā)絲還未落地，東南角突然傳來鐵鏈崩裂聲。玄鳥命格的青年竟掙斷鐐銬，染血的手指捏著半片龜甲，上面赫然是渭水流域的河工圖。
姑娘既通星象，他染血的眉峰壓下驚濤，可算得出我們今日死局有幾成變數(shù)
我正要開口，頭頂突然砸落一團(tuán)灰影。信鴿撞死在囚籠前，爪間帛書浸著膻味——西戎密文！前世跟考古隊學(xué)的鮮卑語自動在腦中解碼：三日后寅時，黑松林借道。
七成。我扯斷一縷頭發(fā)纏住卦象，但若加上西戎鐵騎的行軍路線......
報——！馬蹄聲撕裂刑場死寂，黑松林烽火臺遇襲！
陸沉舟的劍尖顫了顫。我趁機咬破手指，在元稷掌心畫出河圖：想要這八萬西戎軍當(dāng)投名狀嗎太子殿下。
他瞳孔驟縮，鎖骨處的前朝皇室烙印突然發(fā)燙。我掌心的青銅鑒紋路與之共鳴，腦內(nèi)閃過不屬于這個時代的畫面：戴著防毒面具的男人正在異族王帳中調(diào)試某種機械，胸口赫然掛著半塊青銅鑒！
這世道吃人，本姑娘偏要教他們嘗嘗被天吃的滋味。
第二章
地牢燭龍
你最好真的是神棍。
陸沉舟的儺面幾乎貼到我鼻尖，腐肉味混著龍涎香往氣管里鉆。他捏著我腕骨的手青筋暴起，青銅鑒印記被掐得滲出血珠——那血竟在月光下凝成卦象，投影在潮濕的墻壁上。
元稷突然暴起，殘破的囚衣掠過卦象，龜甲碎片精準(zhǔn)割斷我頸間鐵棘。將軍不妨看看，他染血的指尖點向卦象某處，今夜子時，是誰的人馬在燒東郊糧草
卦象突然扭曲成朔方軍旗，火光中閃過半張蒙著胎記的臉。陸沉舟瞳孔驟縮，劍柄重重砸向墻面：韓老六這個吃里扒外的......
地牢外突然響起梆子聲。
我趁機甩出鐵棘纏住陸沉舟腳踝，那是用望氣術(shù)看他命門時發(fā)現(xiàn)的舊傷。趁他踉蹌的剎那，元稷的龜甲已抵住他喉結(jié)：三萬石糧草換我們?nèi)诵悦�，這買賣將軍不虧。
三人陸沉舟突然怪笑，劍鋒挑開我袖口，露出正在潰爛的青銅鑒印記，小神婆沒告訴你她昨夜替你看相，已經(jīng)染了七日斃命的燭陰蠱。
我猛地掀開衣領(lǐng)，鎖骨處果然爬滿蜈蚣狀黑紋。元稷手腕一顫，龜甲在陸沉舟頸間劃出血痕。
蠱蟲現(xiàn)在該爬到心脈了。陸沉舟舔掉劍刃上的血，痛得像火燒
他說的每個字都化成鋼針往心臟扎。我強撐著摸向懷中，掏出來現(xiàn)代帶來的打火機：知道這是什么嗎幽藍(lán)火苗竄起的瞬間，整個地牢的蠱蟲開始瘋狂扭動。
這叫......我按著灼痛的心口，將打火機扔進(jìn)刑具堆，科！學(xué)！驅(qū)！蠱！
爆炸氣浪掀翻儺面，露出陸沉舟左臉猙獰的燒傷。他腰間錯金鐵令撞飛到我腳邊，上面除了左衛(wèi)將軍，竟還刻著前朝皇室暗紋！
元稷突然咳出血塊，他背后的玄鳥氣運正在吞噬我的命數(shù)。我拽著他撞向氣窗，月光下數(shù)十只信鴿正掠過城樓——每只腳環(huán)都系著西戎密文的帛書。
陸沉舟！我撕開染血的裙擺裹住蠱毒，想不想玩把更大的
一支穿云箭突然釘入地牢，箭尾綁著西戎金帳的狼頭令。陸沉舟抹了把臉上的血，突然將鐵令拋給我：從此刻起，你是朔方軍第七位鬼面謀士。
他扯開衣襟，心口赫然趴著條吞吐紫氣的蠱蟲：但若三日內(nèi)平不了西戎之亂......蠱蟲突然尖叫，我腕間的黑紋瞬間蔓延到肘部。
遠(yuǎn)處傳來馬蹄踏碎枯骨的聲音。
元稷突然掰過我下巴，將龜甲塞進(jìn)我齒間：咽下去。他眼底翻涌著我看不懂的情緒，龜甲能暫時鎮(zhèn)住蠱毒，但你會看見......
話沒說完，我視網(wǎng)膜上突然爆開血霧。無數(shù)未來碎片洶涌而至：西戎國師戴著防毒面具調(diào)試巨型青銅器，陸沉舟的蠱蟲在月圓之夜反噬三軍，而最后一塊畫面——我親手將匕首送進(jìn)了元稷的心臟。
要馴服惡狼，就得把自己變成更瘋的獵人。
第三章
黑松殺局
爆炸的火光里，我攥著陸沉舟的鐵令滾進(jìn)馬槽。
腐草堆下埋著具傳令兵尸體，頸動脈插著西戎彎刀——刀刃卻刻著朔方軍徽！元稷突然拽過我手腕，用蠱毒黑血在掌心畫出活點地圖：西戎人的信鴿路線，是陸沉舟親自布的局。
他指尖劃過我潰爛的皮膚，黑紋竟扭成箭頭指向東北：蠱蟲在提醒宿主逃命方向。
錯了。我撕開傳令兵鎧甲，露出心口跳動的機械裝置，這是人體羅盤！齒輪間卡著半枚青銅鑒殘片，與掌心的印記產(chǎn)生共鳴。
遠(yuǎn)處傳來蒸汽轟鳴聲。
陸沉舟的玄鐵重騎撞破圍欄，馬蹄卻裹著西戎人的皮甲。他甩來染血的儺面：戴上！你現(xiàn)在的臉值三百頭牛羊。
我剛扣上面具，視網(wǎng)膜突然浮現(xiàn)熱成像圖——是吞下的龜甲在生效！密林中埋伏的紅影正呈口袋陣收縮，中央閃著青銅冷光的，赫然是架二戰(zhàn)時期的發(fā)報機。
十點鐘方向，樹冠。我踹翻元稷，弩箭擦著他耳際釘入巖壁。西戎斥候摔下來時，懷里掉出個防毒面具。
元稷突然割開自己手腕，將血抹在機械裝置上。齒輪瘋狂轉(zhuǎn)動，西北角的地面轟然塌陷，吞沒半個西戎騎兵隊。他沾血的手指在我掌心寫：**前朝皇陵**。
難怪要借道黑松林。陸沉舟的劍刃突然架在我倆脖頸間，你們一個帶著皇陵秘鑰，一個背著發(fā)報機，當(dāng)老子是擺渡人
玄鳥氣運與紫氣在劍鋒上絞殺，我趁機摸出發(fā)報機旋鈕�，F(xiàn)代電子音突然刺破夜空：請說出時空管理局認(rèn)證密令。
芝麻開門！我吼出穿越前最后的記憶。
大地劇烈震顫，皇陵石門轟然洞開。涌出的不是金銀，而是成箱的馬克沁機槍零件！西戎國師的咆哮從擴音器傳來：監(jiān)測到非法穿越者，執(zhí)行清除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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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稷的龜甲在地面拼出組裝圖，我忍著蠱毒劇痛擰緊螺栓。當(dāng)?shù)谝话l(fā)子彈穿透西戎戰(zhàn)旗時，防毒面具軍團(tuán)后方亮起熟悉的幽藍(lán)——是青銅鑒啟動的時空漩渦！
小心！元稷撲倒我，子彈在他肩胛炸出血花。陸沉舟的機槍掃射竟調(diào)轉(zhuǎn)方向?qū)?zhǔn)我們，他瞳孔泛著機械紅光：檢測到歷史修正者，執(zhí)行......
我抓起青銅鑒殘片拍進(jìn)他心口，蠱蟲發(fā)出尖銳嘯叫。元稷突然咬破舌尖，將血喂進(jìn)我口中：皇陵里有壓制蠱毒的藥人，但......
爆炸的氣浪掀飛所有人。硝煙中緩緩走出的西戎國師，防毒面具下傳來變聲器的電子音：2019年北京古玩市場，蘇小姐摸青銅鑒時，沒發(fā)現(xiàn)監(jiān)控死角嗎
古董販子沒告訴你有些東西碰了得拿命買單！
第四章
藥人天劫
防毒面具咔嚓碎裂，露出張我死都忘不了的臉。
是穿越前那個兜售青銅鑒的古董販子！他手里把玩的正是缺失的青銅鑒殘片，上面還沾著我當(dāng)初試戴時蹭的粉底液。
時空管理局三年前就盯上你了。他腳底噴出幽藍(lán)火焰懸浮半空，機械臂彈出激光劍，蘇家相術(shù)能改寫歷史線，上頭可舍不得讓你活。
元稷突然將我甩向皇陵石壁，后腰撞開暗格。冷藏白霧里站著個穿中山裝的人，胸口名牌寫著**1987年第九代穿越者**。
藥人要用蘇氏血脈喚醒。元稷撕開染血的衣襟，露出與我鎖骨同源的青銅紋，但你會看到......
我咬破手指按在藥人眉心，視網(wǎng)膜突然加載出數(shù)據(jù)流：【檢測到DNA匹配，啟動自毀程序】。藥人瞳孔亮起紅光，機械骨骼撐破皮囊，炮口直接鎖定西戎國師。
你瘋了嗎！古董販子尖叫著撐開能量盾，這玩意是初代時空核彈！
陸沉舟突然從尸堆里暴起，心口蠱蟲吐出紫絲纏住炮管。他脖頸青筋暴起，嘶吼帶著電子雜音：歷史......不容......篡改......
元稷的龜甲突然嵌入核彈控制臺，上古河圖與現(xiàn)代代碼瘋狂對沖。我趁機撲向青銅鑒殘片，卻被爆炸氣浪掀飛。防毒面具碎片劃開手腕，血珠滴在陸沉舟儺面上——那上面竟浮現(xiàn)出元稷的臉！
現(xiàn)在明白了嗎古董販子的機械臂掐住我喉嚨，陸沉舟是元稷的克隆體，三年前就被植入控制芯片......
藥人突然調(diào)轉(zhuǎn)炮口，西戎國師的能量盾在粒子流中蒸發(fā)。元稷咳著血沫將我拽進(jìn)青銅鑒漩渦：皇陵連接著所有時空節(jié)點，但穿越需要......
他話音戛然而止。我低頭看見心口透出的激光劍尖，古董販子的獰笑在身后炸響：再見啦，蘇小姐。
劇痛中我拼盡最后力氣合攏青銅鑒，時空亂流撕碎身體的剎那，卻聽見1987年藥人的機械音：【檢測到宿主瀕死，啟動涅槃程序】。
再睜眼是在漫天星斗下，陸沉舟的劍正刺向元稷心口——竟是回到了刑場初遇那日！腕間蠱毒黑紋逆流回青銅鑒，而這次，我清楚看見元稷背后的玄鳥少了一根尾羽。
時間是個圓，殺你這件事我練過九百次了。
第五章
誅心輪回
鬼頭刀第101次斬落時，我學(xué)會了用肋骨卡刀。
血濺到元稷染血的睫毛上，他瞳孔深處閃過第74次輪回的記憶殘片。這次我搶先咬斷劊子手喉管，搶過鬼頭刀劈向虛空——刀刃精準(zhǔn)斬斷那根不存在的玄鳥尾羽！
九百次涅槃就為這一刻吧我旋身將刀插進(jìn)地脈節(jié)點，青銅鑒印記突然灼穿皮肉，藥人說的涅槃程序......是把我的靈魂煉成因果律武器！
刑場地表龜裂，露出埋藏的地下實驗室。培養(yǎng)艙里漂浮著上千個蘇清越克隆體，胸口編號從1987到2023。元稷的龜甲突然爆成粉末，在狂風(fēng)里拼出DNA雙螺旋圖譜。
這才是真正的皇陵。陸沉舟的劍突然貫穿我左肩，瞳孔流轉(zhuǎn)著機械代碼，你每死一次，我們就離既定歷史近一步。
劇痛讓我看清他劍柄的微型投影——史書記載今日是玄凰弒帝，天下歸朔。而元稷的結(jié)局，竟是被我親手剜心祭旗！
去他媽的正史！我拽過劍刃任其穿透肩胛，借力撲到元稷面前。掌心青銅鑒印記烙在他心口，激活了初代穿越者的記憶庫。
無數(shù)時空碎片轟入腦海：1987年的藥人是我祖父，他在饑荒年用基因編輯創(chuàng)造元氏王朝；西戎國師是偷渡的時空走私犯，而陸沉舟......是元稷的克隆體2.0！
元稷突然咳出機械齒輪，聲帶發(fā)出藥人的電子音：涅槃程序第九百次重啟成功，請輸入最終指令——
我要改寫蘇家祖訓(xùn)！血淚滴在青銅鑒上凝成量子符文，【相天改命，寧負(fù)蒼生不負(fù)卿】。實驗室突然響起刺耳警報，所有培養(yǎng)艙開始溶解。
陸沉舟的劍鋒開始量子化，他掙扎著扯下面皮，露出與元稷一模一樣的臉：本體......快走......
西戎國師從時空裂縫探出炮管，但這次我捏碎了自己的心臟。涅槃程序觸發(fā)時空坍縮，在萬物歸零的剎那，將記憶凝成子彈射向青銅鑒誕生那日——
公元前221年的咸陽宮，我迎著徐福驚愕的目光，將馬克沁設(shè)計圖塞進(jìn)秦始皇手中：陛下，這才是真正的長生術(shù)。
史書由勝者書寫，那本姑娘就來做掀桌的人。
第六章
秦火新章
我站在阿房宮巔，看大秦鐵鷹銳士騎著噴氣式機關(guān)鳥掠過云層。
徐福捧著馬克沁設(shè)計圖的手在發(fā)抖：仙師，墨家弟子已按圖紙造出三千雷火銃，但您說的那個......那個叫汽車的法器，公輸班說需要什么內(nèi)燃雞
是內(nèi)燃機。我彈了彈冕旒上凝結(jié)的量子霜花，腰間青銅鑒與咸陽宮地脈共振。這具身體是時空坍縮后重組的，心口空腔里跳動著傳國玉璽改裝的反應(yīng)堆。
烽火臺突然亮起血色預(yù)警，長城防線外懸浮著十二艘星際戰(zhàn)艦。西戎國師的聲音通過引力波傳來：檢測到非法文明躍遷，執(zhí)行維度格式化。
百萬機甲兵馬俑破土而出，眼中紅光組成防御矩陣。我拔下始皇冠冕上的東珠，按進(jìn)腰間青銅鑒：大秦將士聽令！啟動弒神者協(xié)議——
量子虎符炸成星圖，十二金人拔地而起化作殲星艦。徐福的煉丹爐噴射反物質(zhì)燃料，將整個咸陽宮送上近地軌道。
陛下可知何謂工業(yè)革命我拽過少年嬴政按在艦長席，激光劍劈開撲進(jìn)來的機械觸手，就是教會蒼天——該換個人間了！
戰(zhàn)艦突然劇烈震顫，指揮艙裂開時空漩渦。元稷的玄鳥氣運裹挾著陸沉舟殘破的機體跌落甲板，他手中龜甲閃爍著2023年的日期：歷史線正在湮滅！你必須......
話音未落，陸沉舟的機械臂突然貫穿元稷胸膛，扯出半塊青銅鑒。他眼中代碼流暴漲：檢測到文明異常值，執(zhí)行清除！
我揮劍斬斷機械臂，卻見元稷傷口涌出的不是血，而是閃著幽光的納米蟲群。它們在空中拼出三行小篆：【公元前221年，徐福獻(xiàn)長生藥，實為基因鎖激活劑】。
原來你才是初代藥人！我按住震顫的青銅鑒，看蟲群修復(fù)元稷身體，難怪能活到......
殲星艦突然調(diào)轉(zhuǎn)炮口，十二金人集體叛變。少年嬴政的瞳孔泛起機械藍(lán)：監(jiān)測到文明進(jìn)程異常加速，執(zhí)行女媧補天計劃——
整個大秦艦隊開始自毀倒計時，星際戰(zhàn)艦趁機發(fā)射維度坍縮彈。我扯斷冕旒串珠砸向控制臺，九顆東珠在虛空拼出河圖洛書：相術(shù)第九重，改天換地！
青銅鑒吞噬所有光線，將戰(zhàn)場拖入混沌。再睜眼時，我左手握著陸沉舟的機械心臟，右手抓著元稷的命格鎖鏈，腳下踩著西戎國師的時空艦殘骸。
蘇家的債該還了。我捏碎青銅鑒，任碎片化作星塵，從今往后，歷史由活下來的人書寫。
若天道不公，我便做第一個弒神的人。
第七章
星鑒歸元
我站在歷史廢墟上，看星塵凝成新的青銅鑒。
納米蟲群在指縫間拼出元稷的臉：蘇家相術(shù)真正的第九重，是把整個宇宙煉成卦象。他胸口鑲嵌著傳國玉璽殘片，身后懸浮十二維算籌組成的嬴政虛影。
星際秦艦的殘骸突然量子化，重組為巨大渾天儀。少年嬴政的聲音從黑洞視界傳來：朕即天道！他揮手降下二向箔，整個戰(zhàn)場開始跌入畫卷。
陛下可知什么叫義務(wù)教育我拽出心口的反應(yīng)堆，任能量洪流沖刷維度，就是教你這熊孩子——尊！師！重！道！
反物質(zhì)火焰在二維空間炸出蟲洞，陸沉舟的殘軀突然粒子重組。他機械臂刺穿嬴政投影，代碼流里竟藏著我的記憶：清除程序早被玄鳥命格感染，現(xiàn)在......
現(xiàn)在該病毒爆發(fā)了。元稷的納米蟲群吞掉二向箔，在虛空寫出《甘石星經(jīng)》。每顆星斗都是微型青銅鑒，照出三千平行時空的殘影。
西戎國師從時空裂縫探出炮管，卻見各朝代的蘇清越克隆體同時抬頭——漢服的她在調(diào)試地動儀，唐裝的她在組裝神機箭，穿中山裝的她正往敦煌壁畫里塞核彈密碼。
歷史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我捏碎最后星塵，看它化作銀河灑向洪荒，是千萬個不肯認(rèn)命的靈魂，在時光里打的蝴蝶結(jié)。
元稷突然咳出銀河碎屑，納米蟲群在他體內(nèi)組成基因鎖：該解開蘇氏最后的封印了......他吻上我眼睫時，宇宙坍縮成青銅鑒上的卦紋。
再睜眼是在2023年古玩市場，掌心青銅鑒溫?zé)崛绯�。柜員舉著防詐騙宣傳單奔來：蘇小姐！監(jiān)控顯示三年前有個戴防毒面具的男人......
我笑著將青銅鑒放回展柜，玻璃倒影里閃過玄鳥紋機甲掠過咸陽宮的殘影。手機突然震動，考古論壇推送最新發(fā)現(xiàn)：秦陵出土的馬克沁槍管上，刻著行小篆——
【天吃月，地吞星，人間有個蘇清越】
史書裝不下瘋子的名字，但星光記得。
番外·儺面骸
我成為陸沉舟那日，師父往我顱骨釘了七根青銅釘。
血順著儺面內(nèi)壁的溝槽流進(jìn)喉嚨，師父說這是藥人初代的骨血，能壓住命里的煞。那年我十二歲，剛從亂葬崗的尸堆里爬出來，左臉還粘著生母被野狗啃剩的半片耳朵。
哭什么師父的機械臂擰斷我腕骨，把閃著幽光的蠱蟲塞進(jìn)傷口，朔方軍不要廢物。蠱蟲啃食骨髓的劇痛中，我瞥見煉蠱池底沉著個少年——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心口插著刻元稷二字的匕首。
后來我戴著儺面屠了整個流民營，師父賞我喝初代藥人的腦髓漿。那晚我夢見自己站在星盤上，手腳連著無數(shù)青銅鎖鏈，每個鏈環(huán)都掛著哭嚎的陸沉舟。
你是我最成功的作品。師父臨終前敲著培養(yǎng)艙，里面泡著上百具我的克隆體，知道為什么選你當(dāng)容器嗎
他摘掉我的儺面，露出被蠱蟲修復(fù)完好的臉：三百年前有個相術(shù)師攪亂歷史線，我要你回到她降臨那日......
爆炸聲打斷遺言。我爬出廢墟時，望見刑場方向升起赤金氣運的玄鳥。有個渾身是血的姑娘在囚車上笑，她眼里淌出的星河，和師父培養(yǎng)艙里的蘇清越克隆體一模一樣。
我摸著心口躁動的蠱蟲，它第一次對獵物產(chǎn)生恐懼。當(dāng)那姑娘喊出帝星命格時，青銅釘突然在顱骨里發(fā)燙——這是師父埋的記憶觸發(fā)器，此刻卻傳來元稷的聲音：
殺了我，你才能成為真正的......
鬼頭刀落下的瞬間，我搶過劊子手的刀。不是因為信她的鬼話，而是她鎖骨處浮現(xiàn)的青銅紋，和煉蠱池底那具尸體身上的胎記分毫不差。
他們教我做人要披著惡鬼皮，卻沒人說惡鬼也會怕光。
番外·骨卦
我學(xué)會的第一個卦象，是用娘親的肋骨擺的。
那年渭水大旱，族老說蘇家女兒的血能求雨。他們把我綁在祭壇上時，娘親突然奪過龜甲劃開自己咽喉：清越，看好了！她抽出血淋淋的肋骨擲向星盤，這才是真正的望氣術(shù)！
骨茬在青石板上蹦跳成河圖，暴雨傾盆而下。我爬過去舔她傷口的血，嘗到青銅銹味——后來才知道，蘇氏女子生來骨血含銅，是煉青銅鑒最好的藥引。
十八歲弒父那夜，他把我按在初代藥人的青銅棺上：你娘抽骨為卦，你猜為父要用什么布陣棺內(nèi)藥人突然睜眼，那張臉竟與我七分相似，鎖骨處刻著元稷篆文。
這是你哥。父親割開我手腕，血滴在藥人心口，三百年前他私動青銅鑒遭反噬，為父只好把他煉成......
青銅棺突然炸裂，藥人機械臂掐斷父親脖頸。他眼中流出血淚，喉管發(fā)出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響：妹......快逃......
我握著染血的青銅鑒殘片逃出地宮，在渭水畔遇見個戴防毒面具的男人。他腳邊躺著具和我娘一樣的尸體，手里把玩著微型渾天儀：蘇小姐，時空管理局需要你這樣的......
弩箭破空聲打斷交易。我回頭看見少年陸沉舟騎著機關(guān)獸掠過樹梢，他儺面下滴落的血，在月光下凝成我娘教過的求雨卦。
蘇家女人的命，要么刻在青銅上，要么燒在卦灰里。
番外·時砂
我第一次盜墓，挖的是二十二世紀(jì)的月球博物館。
防化服里淌著鼻血，手里量子洛陽鏟正分解著鈦合金棺槨。棺內(nèi)躺著公元2100年的我，胸口插著青銅鑒仿制品——這幫考古學(xué)家絕對想不到，他們復(fù)刻的贗品真能打開蟲洞。
時空坐標(biāo)校準(zhǔn)完畢。耳麥傳來上司的電子音，記住，你只有三分鐘奪取蘇清越的相術(shù)基因。
我按下時空跳躍鍵的瞬間，整支特遣隊突然量子化。眼前閃過公元前221年的咸陽宮，徐福正把納米蟲群封入青銅匣。最恐怖的是那匣子內(nèi)壁，竟用隕鐵刻著我們管理局的徽章！
警告！文明污染源擴散！防護(hù)面罩瘋狂閃爍，我眼睜睜看著隊員們的身體分解成時砂。絕望中抓住最近的錨點——1987年蘇家地宮，卻撞見少年蘇清越正將青銅鑒按進(jìn)藥人心臟。
抓到你了。她忽然轉(zhuǎn)頭，瞳孔流轉(zhuǎn)著不屬于這個時代的代碼流，管理局的小偷。
我扣動脈沖槍的剎那，她的發(fā)簪精準(zhǔn)擊穿能源核心。更恐怖的是，她腳下影子分明是成年后的自己，正把馬克沁圖紙塞給滿臉驚愕的工匠。
你以為我們在第幾層時空她踢開我的面罩，露出我自己的臉，每個被青銅鑒吞噬的人，都會變成修補歷史的時砂。
劇痛中我看著雙手化為星塵，最后意識停留在2023年古玩市場——原來當(dāng)年賣給蘇清越青銅鑒的，正是時間閉環(huán)里逐漸消散的自己。
時間是個盜墓賊，而我們都是它來不及帶走的陪葬品。
番外·鑒中人
我翻開《蘇氏相術(shù)譜》最后一頁，紙面浮現(xiàn)出我的指紋。
泛黃的宣紙上，明代先祖正用血淚書寫此刻的我：2023年的蘇清越在博物館前駐足，指尖與玻璃柜內(nèi)的青銅鑒僅隔0.01毫米。更恐怖的是，她肩頭趴著的納米蟲群，正復(fù)現(xiàn)著秦陵機甲表面的銹紋。
終于發(fā)現(xiàn)了管理員突然出聲，他瞳孔里跳動著徐福煉丹爐的火焰，每個觀測青銅鑒的人，都會成為鑒中幻象。
展柜玻璃映出我背后涌動的人潮，他們的影子都缺失心臟部位——和陸沉舟被掏空的機械胸腔如出一轍。手機自動播放起新聞快訊：今日出土的商周青銅器內(nèi)壁，發(fā)現(xiàn)微刻的量子計算機設(shè)計圖。
這不是文物。管理員用指紋打開展柜，青銅鑒的蟠螭紋在他掌心蠕動成DNA鏈，是宇宙格式化前的墓碑。
我觸碰青銅鑒的剎那，元稷的聲音從三百個時空同時傳來：快毀掉它！但已經(jīng)晚了，鑒面浮現(xiàn)出我畢生記憶，而博物館所有展品開始共振——
戰(zhàn)國帛書顯現(xiàn)馬克沁設(shè)計圖，北宋天球儀標(biāo)注著星際坐標(biāo)，連清明上河圖里都藏著反物質(zhì)反應(yīng)堆。游客們突然集體靜止，他們的天靈蓋滲出青銅溶液。
歡迎加入觀測者矩陣。管理員的皮膚層層剝落，露出西戎國師的機械骨骼，你猜為什么每個時空都有蘇清越
納米蟲群突然自我復(fù)制，在空中拼出答案：所有宇宙都是青銅鑒投射的鏡像，而蘇氏血脈不過是維持幻象的緩存代碼。真正的本體，此刻正飄浮在虛空中，手握破碎的鑒體殘片。
要終結(jié)輪回，除非......元稷的幻影突然實體化，將我推出博物館。玻璃穹頂在身后坍縮成奇點，街道化作流淌的青銅汁液。
手機瘋狂震動，考古論壇刷新置頂帖：《青銅鑒X光掃描顯示內(nèi)部存在無限套娃結(jié)構(gòu)》。配圖是我的顱骨CT，腦溝回里嵌著微縮版咸陽宮。
我們以為在破解謎題，實則是謎面在繁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