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血色校牌

    急診室里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仿佛要穿透人的鼻腔，讓人感到一陣刺痛。姜清淺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手指緊緊握著手機，屏幕的亮光照亮了她那略顯蒼白的臉龐。

    這已經(jīng)是她第三次按亮手機屏幕了，時間顯示凌晨三點十七分。按照常理來說，姜清妍的生日派對應該早就結束了。然而，姜清淺卻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這讓她的心中愈發(fā)不安起來。

    終于，姜清淺決定不再等待。她小心翼翼地將輸液針頭從手背上拔出，只一瞬間，那針頭帶出的血珠便在她蒼白的皮膚上濺出幾滴，仿佛是被驚擾的紅梅，綻放在潔白的裙擺上，形成了一幅詭異而又凄美的畫面。

    姜醫(yī)生！連環(huán)車禍！護士的喊聲穿透走廊。

    手術燈亮起的剎那，她看見擔架上染血的藍寶石袖扣——那是駱氏集團繼承人的標志。監(jiān)護儀尖銳的警報聲中，男人破碎的呻吟與記憶重疊：別怕...我?guī)�你出�?..

    思緒回到了2013年，在那天晚自習下課鈴響時，天際滾過悶雷。姜清淺把《外科學筆記》塞進書包，校服袖口露出半片史努比創(chuàng)可貼——那是幫生物老師搬運標本箱時劃傷的。她望著公告欄里駱亦川的奧數(shù)金獎照片，指尖在玻璃柜上呵出白霧，很快被斜雨打散。

    待她走到公交站時，公交站牌在狂風里搖晃，姜清淺突然聽見刺耳的金屬扭曲聲。兩道雪亮車燈劈開雨幕，黑色邁巴赫撞斷護欄的瞬間，她看清駕駛座上少年蒼白的臉——駱亦川的額頭抵著碎裂的擋風玻璃，血線順著眉骨滑落，像給水墨畫添了朱砂印。看到這一幕時，姜清淺毫不猶豫的就沖了過去。

    雨水灌進領口，姜清淺踩著變形的車門往上爬。安全氣囊血腥味混著汽油味刺鼻，她摸到駱亦川頸動脈微弱的跳動，突然想起解剖課上老師說：頸動脈破裂的黃金救援時間是四分鐘。

    醒醒！她拽著駱亦川的胳膊往外拖，安全帶的金屬扣卡在車座縫隙里。一道閃電劈亮夜空，她瞥見少年鎖骨處的月牙疤，突然想起上周課間操——他彎腰撿球時，這道疤從敞開的領口一閃而過。

    在碎玻璃扎進手腕時，姜清淺聽見血管斷裂的輕響。溫熱的血順著袖管流到駱亦川手背，在暴雨沖刷下綻成淡紅的溪流。她終于把人拖到路基旁，校牌卻在撕扯中掉落。金屬牌面反射著車頭竄起的火苗，JQQ三個字母在火光中明明滅滅。

    就憑你一個私生女也配救人此時，姜清妍的高跟鞋碾過校牌，香奈兒的外套在雨中泛著冷光。她撿起染血的金屬牌，艷紅指甲掐進姜清淺腕間傷口：猜猜看，等駱亦川醒了之后，駱家會更感激誰

    爆炸的氣浪掀翻垃圾桶時，姜清淺正用校服捂住駱亦川流血的額角。熱浪卷著汽車殘骸從頭頂飛過，她本能地撲在少年身上，后背火辣辣地疼。姜清妍的驚叫聲從遠處傳來：快打120！我男朋友在車里！

    救護車藍光刺破雨幕時，姜清淺摸到口袋里的半塊創(chuàng)可貼。史努比的耳朵缺了角，像被命運啃噬的月亮。

    在急診室走廊，姜清淺蜷在長椅上處理傷口。酒精棉球擦過深可見骨的劃痕時，她聽見病房傳來姜清妍的啜泣：當時他緊緊抓著我的校牌...護士推著器械車匆匆而過，碾碎地面積水中搖晃的燈影。

    姜清淺聞言，把染血的校服塞進垃圾桶，轉身時撞見玻璃窗上的自己。雨水沖散的發(fā)絲貼在頸間，像糾纏的命運線。她對著模糊的倒影練習微笑，卻嘗到嘴角混著雨水的血腥味。窗外，被撞斷的梧桐樹在風雨中垂下枝椏，仿佛在哀悼一場無人見證的獻祭。

    第二章

    鳩占鵲巢

    VIP病房飄著香檳玫瑰的味道。姜清淺站在門外，看著姜清妍胸前的校牌，折射出了一絲冷光。而原本靜靜躺在病床上沉睡的駱亦川此刻已經(jīng)蘇醒，他虔誠地親吻著妹妹的手背，紗布從他額角垂落，像月老錯牽的紅線。

    阿川.....當時你滿手是血，還死死攥著我的校牌。姜清妍的聲音夾雜著幾分哭腔，眼淚從眼角滑落，楚楚動人的說道，醫(yī)生說再晚十分鐘.....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站在病房前的姜清淺久久不能動彈，看著病床上的兩人，她的眼淚不自覺的滑落，直到轉身時撞翻了護士推車，碘酒在地面蜿蜒成河，那手腕間的紗布滲出血色，被她匆匆藏進白大褂口袋。電梯鏡面映出她與妹妹七分相似的臉——明明是兩張相似的臉，一個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女，一個卻是是姜家捧在手心的明珠。

    隨著手機在值班室里的瘋狂震動，姜清淺才漸漸從回憶中游離回來，而此時的父親發(fā)來了一張合影：姜清妍戴著梵克雅寶新款項鏈，倚在駱亦川肩頭。她熄掉屏幕，窗外梧桐樹沙沙作響，而此刻的樹洞里正藏著九百二十只千紙鶴。

    第三章

    血色重逢

    患者RH陰性血！急救車輪碾過七年前的那場暴風雨夜，姜清淺按住駱亦川頸動脈，鮮血從指縫涌出。手術刀劃開襯衫時，藍寶石袖扣滾落在地，映出她腕間猙獰的疤。

    麻醉劑生效前，男人瞳孔突然收縮。他染血的手抓住她手腕，監(jiān)測儀響起刺耳鳴叫。姜清淺看見他唇形在說：雨夜里...救我的...是你...

    姜清妍沖進手術室時，香奈兒外套沾著夜店的霓虹。駱太太還沒簽字，你有什么資格主刀她扯下姜清淺的口罩，水晶甲在姜清淺蒼白的臉上劃出血痕。

    待監(jiān)護儀歸于平靜，駱亦川的婚戒在無影燈下泛著冷光。姜清淺摸到白大褂里的千紙鶴——今早剛從樹洞取出，墨跡被歲月暈染：今天他在圖書館睡著了，睫毛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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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琥珀謊言

    姜清淺跪在姜宅書房地毯上，碎瓷片扎進膝蓋。父親揚起的皮帶帶起風聲：清妍說你把明朝筆洗碰碎了

    爸爸，姐姐可能嫉妒我訂婚...姜清妍晃著手機屏保——駱亦川在游艇上為她戴鉆戒的照片。她忽然壓低聲音：當年你偷塞校牌的樣子，像條搖尾乞憐的狗。

    水晶吊燈在姜清淺眼中碎成光斑，腕間的疤又開始發(fā)燙。閣樓儲物箱里藏著染血的校服，領口繡著JQQ，血跡暈染的Q字像顆破碎的心。

    深夜，急診室的燈光慘白得令人心悸，駱亦川站在窗前，他的身影被玻璃映射出來，顯得有些模糊。他手中舉著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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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然而，他的目光卻并未落在片子上，而是落在了玻璃中那個女孩的手腕上。

    那是一只纖細的手腕，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了一道猙獰的疤痕。駱亦川的眉頭緊緊皺起，似乎想要透過那道疤痕看到些什么。

    就在這時，一陣高跟鞋的聲音打破了急診室的寂靜。駱亦川轉過頭，看到姜清妍如同一團火焰般沖了進來。她的腳上踩著一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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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底鞋，鞋跟與地面撞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仿佛是她的戰(zhàn)鼓。

    姜清妍的身上散發(fā)著濃烈的香氛，然而，在這股香味中，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她徑直走到駱亦川面前，毫不掩飾地瞪著他，眼中充滿了妒意。

    姐姐又在裝可憐姜清妍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在空曠的急診室里回蕩著，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第五章

    倒影毒計

    壽宴水晶燈下，姜清妍的鉆石項鏈折射出冷光。她突然握住姜清淺的手按在青花瓷瓶上：爸爸快看！姐姐要毀了您最愛的古董！

    瓷片飛濺的瞬間，駱亦川抓住姜清淺的手腕。監(jiān)控視頻在他手機里無聲播放：姜清妍故意撞倒展架，卻拽過路過的姐姐當替罪羊。

    為什么縱容她駱亦川的拇指摩挲她腕間凸起的疤痕。姜清淺望著宴會廳全家�！�—母親的位置被P成空白，輕聲說：我偷了她二十年的人生。

    暴雨拍打落地窗，像極當年車禍夜。駱亦川忽然扯開領帶，鎖骨處有道月牙形傷疤：你拖我出來時，車門鐵片劃的，對不對

    第六章

    千紙鶴刑

    臺風將百年梧桐連根拔起。施工隊從樹洞取出生銹的鐵盒，千紙鶴上的字跡被雨水洇染：

    2013.9.18

    他今天在國旗下演講，白襯衫第二顆紐扣閃著光

    2016.3.21

    醫(yī)學院解剖課，想起他睫毛上的雨珠

    2020.7.14

    主刀他的手術，婚戒真刺眼

    駱亦川顫抖著拆開最新那只：今天他說要退婚，可我不敢賭，偷來的光終究要還...

    急診室突然響起警報。姜清妍舉著破碎的紅酒瓶闖進來，歇斯底里地笑：當年就該讓車炸死你！鋒利的玻璃刺向姜清淺心臟時，駱亦川用身體擋住了那片寒光。

    第七章

    壽宴對峙

    水晶燈墜落的碎光里，青花瓷瓶的裂紋正在姜清淺瞳孔中蔓延。姜清妍涂著車厘子色甲油的手指還扣在她腕間，冰涼的觸感像蛇信游走。

    爸爸您看！姜清妍帶著哭腔的聲音刺破宴廳喧囂，姐姐故意撞倒展架，就因為您把駱氏合作案交給我！

    姜清淺低頭看著扎進掌心的瓷片，血珠順著雍正年間的纏枝蓮紋滴落。她忽然想起十八歲生日那夜，姜清妍把母親留下的玉鐲摔成三截，也是這樣淚眼婆娑地說：姐姐非要戴亡人的東西咒我...

    駱亦川的腳步聲碾碎回憶。他舉著手機穿過人群，屏幕熒光映得眉骨越發(fā)凌厲：監(jiān)控顯示三點零七分，姜二小姐自己碰倒了展架。

    空氣突然凝固。姜清妍的鉆石耳墜撞在香檳塔上，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她突然抓起餐刀抵住自己咽喉：川哥寧愿信監(jiān)控也不信我那年暴雨里...

    那年你穿著miumiu水晶鞋。駱亦川扯開領口，月牙疤泛著淡粉色，救我的人踩的是飛躍帆布鞋，鞋頭還貼著史努比創(chuàng)可貼。

    姜清淺下意識縮了縮腳。舊皮鞋里的創(chuàng)可貼是今早新?lián)Q的，卡通圖案被血漬染成褐色。

    第八章

    手術室驚魂

    心電監(jiān)護儀的綠波在姜清淺睫毛上跳動。姜清淺握緊手術鉗，鑷尖正要夾住駱亦川胸腔的玻璃片，警報聲驟然撕開寂靜。

    RH陰性血庫告急！器械護士的聲音發(fā)顫。無影燈下，駱亦川蒼白的唇忽然翕動：梧桐樹...

    姜清淺手抖了。七小時前，她在樹洞取出第一千只千紙鶴，墨跡未干的永別被雨水暈開�，F(xiàn)在那封信正躺在她胸袋，隔著無菌服燙著心跳。

    手術室門被撞開的瞬間，姜清妍的紅底鞋踩在血泊里打滑。她舉著半截紅酒瓶，瓶口參差的玻璃碴還掛著駱亦川的領帶碎片。

    去死吧！水晶甲劃過動脈，姜清淺的白大褂綻開血花。倒下的瞬間，她看到駱亦川扯掉氧氣面罩撲來，仿佛回到十七歲雨夜——那時他也是這樣，用最后意識將她護在身下。

    呼吸機導管在空中劃出弧線，駱亦川的血濺在姜清妍的鉆戒上。那顆五克拉梨形鉆石突然脫落，滾進手術器械車的縫隙，像極了當年滾進下水道的校牌紐扣。

    其實我知道...駱亦川的指尖觸到她手腕凸起的疤，監(jiān)測儀發(fā)出長鳴，偷走月亮的...從來不是星星...

    姜清淺的眼淚砸在手術刀上。她終于俯身吻住他冰涼的唇，將珍藏十八年的初吻混著血腥味渡過去。玻璃窗外，朝陽正撕破夜色，把兩道依偎的影子烙在急救室白墻上。

    第九章

    血緣真相

    閣樓霉味混著舊相冊的潮氣，姜父的手電筒光束停在一張泛黃照片上。二十歲的自己摟著穿碎花裙的姑娘，背景是蘇州河畔的梔子花叢——那分明是姜清淺母親年輕時的模樣。

    不可能...他打翻鐵盒，孕檢單飄落在1998年的日記本上。泛黃的紙頁記載著分娩當夜：婉茹生下女兒就大出血，護士說孩子右肩有楓葉胎記。而姜清妍的胎記在左腰，是某次她醉酒炫耀駱亦川送的露背禮服時...

    保險箱暗格里，真正的DNA報告被咖啡漬暈染。姜父顫抖著撥通秘書電話：當年醫(yī)院監(jiān)控還能恢復嗎聽筒傳來忙音，窗外的雨像極了婉茹下葬那日，三歲的姜清淺抓著白菊問：媽媽變成星星會冷嗎

    姜清妍踹開閣樓門時，水晶指甲摳進相框玻璃：爸爸居然懷疑我她突然撕碎照片吞進嘴里，喉嚨被劃出血也不停歇，姜家只能有一個女兒！

    第十章

    雨夜輪回

    太平間的白熾燈管嗡嗡作響。姜清淺給駱亦川系領帶，指尖撫過他鎖骨月牙疤。殯儀館外雷聲轟鳴，像極了十七歲那場改變命運的暴雨。

    家屬請簽字。工作人員遞來文件。姜清淺在關系欄停頓，鋼筆暈開墨點。忽然有人握住她手腕，熟悉的溫度燙得她一顫。

    當年你在這里簽過字。駱亦川的呼吸噴在她耳后，露出肋骨處新鮮縫合的傷口。監(jiān)護儀顯示他心跳134，遠超術后安全值。姜清淺的眼淚砸在死亡通知書上，被他用吻接住。

    姜清妍的尖笑從走廊盡頭傳來。她戴著電子腳銬，囚服口袋露出半截診斷書——RH陰性血癌晚期。你以為贏了她將千紙鶴拋向空中，我得不到的，誰也別...

    消防噴淋頭突然爆開。積水漫過姜清淺腳踝時，駱亦川將她打橫抱起。史努比創(chuàng)可貼漂浮在水面，與十七歲雨夜那只漸漸重合。姜清妍在身后嘶吼，聲音卻越來越遠，像被大雨沖散的舊時光。

    最終章

    千紙鶴歸

    梧桐新苗抽芽那天，姜清淺在樹洞放入鐵盒。最上面是孕檢單，超聲波影像旁寫著：寶寶聽到爸爸的聲音會踢腿呢。

    駱亦川從身后環(huán)住她，腕表壓在那道疤上：婚禮請柬我手寫了九百二十份。春風吹起他袖口，露出內側紋身——染血校牌的拓印，JQQ三個字母被玫瑰藤纏繞。

    教堂彩窗落下虹光時，急診電話突然響起。姜清淺拎起婚紗狂奔，頭紗掛在當年救人的梧桐斷枝上。救護車鳴笛聲中，駱亦川舉著無菌手套追來，戒指盒在他掌心叮當作響。

    手術燈亮起的瞬間，姜清淺摸到口袋里的千紙鶴。新疊的那只寫著：今天他說要當爸爸了，但患者需要我。她將紙鶴塞進駱亦川西裝口袋，轉身推開急救室的門。

    晨光穿透玻璃窗，把兩個依偎的影子拉得很長。器械臺上，染血的藍寶石袖扣與卡通創(chuàng)可貼靜靜依偎，像跨越時空的戀人終于重逢。

    （全文完）

    番外篇：駱亦川視角·暗潮

    初遇·圖書館光斑

    高二開學第三天，我在圖書館角落發(fā)現(xiàn)正在啃飯團的姜清淺。油漬沾在她校服第二顆紐扣上，陽光穿過百葉窗在她鼻尖跳躍，她慌忙擦嘴的樣子像偷吃松果的松鼠。

    那天我借走她剛還的《心外手術圖譜》，扉頁有鉛筆寫的筆記：主刀醫(yī)生手要穩(wěn)，心要熱。后來每臺手術前，我都會摹寫這句話，仿佛筆尖能觸到她指尖溫度。

    錯認·玫瑰陷阱

    姜清妍戴著那枚染血校牌出現(xiàn)時，我聞到若有似無的白茶香。直到訂婚夜，她醉醺醺地說漏嘴：姐姐總用廉價洗衣粉，嗆得我頭疼。我才驚覺，醫(yī)院重逢時姜清淺身上的消毒水味，比任何香水都讓人心安。

    疑云·創(chuàng)可貼密碼

    財經(jīng)雜志拍攝現(xiàn)場，我故意碰灑咖啡。姜清淺蹲下擦拭時，后頸露出創(chuàng)可貼邊緣的卡通圖案。當晚我翻出車禍現(xiàn)場照片，救援隊拍到的帆布鞋頭，史努比耳朵缺了角——和此刻她鞋上的創(chuàng)可貼形狀完美重合。

    沉淪·體溫印記

    每次擁抱姜清妍，我都在丈量骨骼弧度。她肩胛比記憶中的救贖者單薄三公分，腰間沒有那道被車門硌出的淤青形狀。最致命的是體溫，姜清淺在手術室握著我心臟時，那種灼熱與十七歲雨夜貼在我后背的溫暖如出一轍。

    覺醒·血色拼圖

    拆除心臟監(jiān)護儀那夜，我潛入醫(yī)院檔案室。姜清淺2013年急診記錄寫著：右手腕玻璃割傷，深達肌腱。而姜清妍當天在社交平臺發(fā)的自拍，美甲完整無缺。

    保險箱最底層藏著染血校服碎片，JQQ三個字母的繡線走向，與姜清淺手術服內袋的縫補針腳完全相同。我終于明白，這些年對姜清妍的縱容，不過是在懲罰自己認錯救命恩人的愚蠢。

    執(zhí)念·千紙鶴刑

    偷走樹洞鐵盒那晚，我蜷在辦公室拆了整夜千紙鶴。第327只寫著：他今天打籃球撞破膝蓋，原來天之驕子的血也是鮮紅的。我對著落地窗反復練習微笑，終于想起高二那年，確實有個女生總在體育館角落放碘伏棉簽。

    最新那只千紙鶴的折痕里有干涸淚漬，墨跡暈成灰色云朵：主刀他的離婚手術，原來心碎時真的會聽見血管崩裂的聲音。我把這句話紋在肋骨，每呼吸一次，就重溫一次當年她為我呼吸的頻率。

    救贖·月光標本

    太平間演戲那晚，姜清淺的淚滴進我傷口。其實麻醉師早被我買通，但她的眼淚比任何鎮(zhèn)痛劑都滾燙。當她吻上來時，我數(shù)著睫毛顫動的次數(shù)，終于確認這就是十七歲雨夜，那個帶著血味與青草香的初吻。

    現(xiàn)在每天清晨，我都要咬她手腕的疤痕。疼嗎我明知故問。她總是用縫合針在我胸口畫圈：這里更疼。我們心照不宣，當年錯位的豈止是愛情，還有兩顆早該緊緊相貼的心臟。

    （番外完）

    番外篇：姜清妍視角·鳩毒

    嫉妒·月光標本

    六歲那年，我躲在旋轉樓梯后，看著爸爸把姜清淺舉過頭頂。她棉布裙上的梔子花刺繡，比我意大利手工裙上的真鉆還刺眼。那晚我剪碎所有童話書，終于明白公主也會被灰姑娘搶走水晶鞋——如果這個灰姑娘流著相同的血。

    掠奪·血色籌碼

    車禍那夜我本想去撿回丟失的鉆石耳釘，卻看見姜清淺像條瀕死的魚在雨里掙扎。她腕間的血染紅校牌時，我突然想起上個月體檢報告——我們DNA相似度25.7%。既然命運要我們當姐妹，總得有人當被神明偏愛的那個。

    扮演·香水陷阱

    我買了三十七種白茶香水，直到調香師復刻出姜清淺洗衣粉的味道。每次駱亦川靠近，我都屏住呼吸，生怕他聞出香奈兒五號基底。有次他醉酒呢喃你身上味道變了，我連夜飛往巴黎，往血管注射白茶精油。

    潰敗·鏡子牢籠

    駱亦川退婚那晚，我砸碎衣帽間所有鏡子。每塊碎片都映出姜清淺的眼睛，溫柔的，隱忍的，勝利的。我對著滿地狼藉大笑，終于承認自己才是贗品——正品根本不需要鉆石加持，她的創(chuàng)可貼就是最耀眼的王冠。

    終局·毒蘋果

    探監(jiān)日爸爸帶來DNA報告，我當著他的面撕碎吞下。紙屑劃破食道時，竟比駱亦川給的鉆戒更灼熱。警官說姜清淺每周寄來醫(yī)學期刊，最新那期用紅筆圈著《RH陰性血癌靶向治療進展》。我笑著把期刊扔進馬桶，沖水聲像極十七歲那場暴雨。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