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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寒潭鎖命

    臘月廿三,謝國公府的白梅在寒風中簌簌飄落,將青石小徑鋪成斑駁的雪毯。謝昭辭跪在祠堂冰涼的青磚上,望著母親靈位前搖曳的燭火,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懷中泛黃的絹帕。那上面是母親臨終前用簪子刻下的字跡,歪歪扭扭的驚鴻卷三字,在他掌心烙下滾燙的印記。

    庶子也配祭祀

    冰冷的嘲諷從身后傳來。謝昭辭脊背繃緊,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嫡兄謝明遠。十二道玄色暗紋的錦袍掠過他蜷曲的腳背,檀香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謝昭辭抬眼,正對上謝明遠腰間晃動的玉佩——那本該是屬于他的生辰禮,卻在八歲那年被父親親手掛在了嫡兄腰間。

    今日是母親忌日。謝昭辭喉間泛起鐵銹味,兄長若是要教訓(xùn),可否等...

    住口!謝明遠一腳踹在他肩頭,謝昭辭重重撞在供桌上,銅制燭臺轟然倒地。火苗舔上他單薄的衣擺,謝昭辭卻顧不上拍打火苗,只是瘋了似的去夠滾落的母親牌位。粗糙的木牌擦過臉頰,在皮膚上劃出一道血痕。

    賤人所生,也配稱母親謝明遠冷笑,袖中突然滑落半截泛黃的書卷。謝昭辭瞳孔驟縮——那熟悉的暗紋,分明與母親臨終前交給他的《驚鴻卷》如出一轍。

    那是...還給我!謝昭辭掙扎著撲過去,卻被侍衛(wèi)死死按住。謝明遠撿起書卷,慢條斯理地展開:聽說你那賤人生前,總在你耳邊念叨些妖言惑眾的東西他故意將書頁舉到燭火上,火苗瞬間竄起,這《驚鴻卷》,本就是該燒的東西。

    不要!謝昭辭瘋狂掙扎,額角重重磕在青磚上。鮮血順著眉骨流下,模糊了視線�;秀遍g,他仿佛又回到了穿越前的實驗室,玻璃器皿碎裂的聲音與此刻的驚呼聲重疊。那本關(guān)于大楚王朝的古籍,在大火中化作灰燼,而他的靈魂,卻墜入了這個陌生的時空。

    拖出去!謝明遠厭惡地踢開他,庶子私藏禁書,按律當斬!不過念在兄弟一場...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謝昭辭,父親說了,邊陲蒼梧莊正缺個守夜的,你就去那里好好反省吧。

    侍衛(wèi)拖著謝昭辭往外走,寒風卷著雪粒撲在臉上,刺痛得幾乎要剜出他的眼睛。路過中庭的冰湖時,謝昭辭突然發(fā)力,掙脫束縛沖向謝明遠。他要奪回那本承載著母親秘密的書卷,要質(zhì)問這個世界,憑什么庶子就該被踩在泥里!

    找死!謝明遠勃然大怒,與侍衛(wèi)合力將他按在冰面上。謝昭辭感覺后腦勺撞上冰層,劇烈的疼痛讓他眼前炸開一片白光。冰冷的湖水漫過口鼻時,他聽見謝明遠冷笑:寒潭葬賤種,倒是應(yīng)景。

    刺骨的寒意瞬間席卷全身。謝昭辭在水中下沉,肺部像是被無數(shù)鋼針扎穿。意識即將渙散的剎那,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他記得自己在研究大楚史料時,曾對一段記載產(chǎn)生過懷疑——蕭氏皇族的開國皇帝,其登基時的祥瑞記載太過完美,完美得近乎虛假。

    而母親留下的《驚鴻卷》,扉頁上那行用血寫的蕭氏非正統(tǒng),此刻在他腦海中不斷放大。謝昭辭在水中睜開眼睛,透過冰層,他看見謝明遠的臉扭曲成猙獰的面具。手中攥著的母親絹帕突然被水流沖開,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小字:臘月廿三,子時三刻,觀星臺...

    劇烈的窒息感襲來,謝昭辭的指尖徒勞地抓著冰層。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冰層突然傳來震動。一道窈窕身影破水而入,緋色衣袖如同一朵盛開的火焰,將他攬入懷中。

    抓緊。蘇綰月的聲音帶著冰碴,卻莫名讓人安心。謝昭辭死死揪住她的衣襟,在失去意識前,聽見她在耳畔輕笑:謝公子,這出戲,演得可真夠拼命的。

    再次醒來時,謝昭辭躺在一間陌生的屋子里。炭火噼啪作響,暖意漸漸驅(qū)散了骨子里的寒意。他掙扎著坐起身,發(fā)現(xiàn)身上的濕衣已經(jīng)被換下,枕邊放著半塊烤得焦香的餅子。

    醒了蘇綰月倚在門框上,手中把玩著一柄銀簪,謝公子膽子不小,竟敢在冰湖底下憋氣這么久。她走近幾步,燭光映得她眉眼如畫,不過,你欠我一個解釋——《驚鴻卷》,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謝昭辭握緊拳頭,掌心的指甲幾乎掐進肉里。他看著蘇綰月腰間若隱若現(xiàn)的聽風樓令牌,突然笑了。這一笑牽動傷口,咳出的血滴在被褥上,宛如紅梅綻放:蘇樓主,你可聽說過,這大楚的江山,從一開始就是個謊言

    窗外,寒風呼嘯,將他的話語吹散在夜色里。謝昭辭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再也沒有退路。無論是為了母親,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揭開那個藏在歷史塵埃中的真相,他都必須走下去——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

    第二章

    蒼梧驚變

    馬車在崎嶇山道上顛簸了七日,謝昭辭掀開沾滿泥污的車簾,望見蒼梧莊破敗的寨門在暮色中若隱若現(xiàn)。寒風卷著砂礫拍打在臉上,遠處的山巒像蟄伏的巨獸,將這個邊陲村落死死籠罩在陰影里。

    謝公子,到了。趕車的老仆聲音沙啞。謝昭辭踩著結(jié)滿冰棱的石階下車,腳邊突然竄出一只瘦骨嶙峋的野狗,沖著他齜牙低吼。寨子里的百姓隔著籬笆張望,目光中滿是警惕與好奇。

    蒼梧莊的管事劉貴迎上來,肥碩的身軀裹著件補丁摞補丁的棉襖,臉上堆著笑卻不達眼底:謝公子金枝玉葉,怎受得了這等苦日子他領(lǐng)著謝昭辭穿過泥濘的街道,您就住西頭那間破屋吧,好歹能遮風擋雨。

    當夜,謝昭辭蜷縮在漏風的茅草屋里,望著房梁上垂下的冰棱發(fā)呆。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他抄起墻角的木棍,謹慎地打開門——竟是白天見過的野狗,嘴里叼著塊沾滿泥土的布包。

    野狗將布包放在他腳邊,嗚咽著蹭了蹭他的褲腿。謝昭辭打開布包,里面是半塊發(fā)霉的窩頭和一張皺巴巴的字條,字跡歪歪扭扭:明日巳時,老槐樹。

    第二日,謝昭辭如約來到老槐樹下。幾個衣衫襤褸的村民從樹后轉(zhuǎn)出,為首的老漢顫巍巍地跪下:謝公子,救救我們吧!原來,蒼梧莊雖名義上是謝國公府的產(chǎn)業(yè),實則被當?shù)睾缽婈愂啦殉�。此人勾結(jié)太子黨,強占田地,苛捐雜稅壓得百姓喘不過氣。

    陳世昌明日要帶人來收糧,老漢抹著眼淚,可地里的莊稼早就被他的人糟蹋光了...

    謝昭辭握緊拳頭。他想起前世研究的史料中,曾記載過一種適用于貧瘠土地的耐旱稻種。我有辦法。他望向遠處干涸的河床,但需要你們幫我。

    接下來的日子,謝昭辭帶著村民改造水車,將山泉水引入干涸的田地。他用在現(xiàn)代學過的知識,將幾種不同的稻種雜交培育。陳世昌的爪牙聞訊趕來破壞,卻被蘇綰月派來的聽風樓殺手擊退。

    謝公子好手段。蘇綰月倚在新修好的水車上,緋色裙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不過,你就不怕陳世昌狗急跳墻

    謝昭辭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目光堅定:怕,但更怕百姓餓死。他從懷中掏出半塊燒焦的《驚鴻卷》殘頁,上面依稀可見水利篇三個字,母親留下的這本書,或許能救蒼梧莊。

    然而,就在稻苗初長時,一場大火席卷了整個村莊。謝昭辭從睡夢中驚醒,只見沖天火光將夜空染成血色。他沖向稻田,卻被濃煙嗆得睜不開眼�;靵y中,他在灰燼里摸到一塊帶血的玉佩——正是陳世昌貼身之物。

    救火!快救火!村民們哭喊著提水撲火,可火勢太大,根本無濟于事。謝昭辭跪在焦黑的田地里,指甲深深摳進泥土。突然,他發(fā)現(xiàn)田埂邊有個暗洞,洞口散落著幾封燒焦的信件,隱約可見太子殿下的字樣。

    謝昭辭!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謝昭辭回頭,只見陳世昌帶著一群打手圍了上來,手中火把將他的臉照得忽明忽暗,竟敢跟我作對你以為憑你一個庶子,能斗得過太子殿下

    謝昭辭握緊藏在袖中的信件,冷笑:陳世昌,你勾結(jié)太子謀反,證據(jù)確鑿。他故意提高聲音,讓周圍的村民都能聽見,你強占田地,燒毀莊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死到臨頭還嘴硬!陳世昌惱羞成怒,舉起手中的大刀,給我殺!

    千鈞一發(fā)之際,破空聲響起。幾支淬毒的銀針擦著謝昭辭的耳畔飛過,正中打手們的咽喉。蘇綰月帶著聽風樓的人從暗處現(xiàn)身,緋色衣衫在火光中翻飛,宛如地獄來的修羅。

    陳世昌,你膽子不小。蘇綰月把玩著手中的銀針,步步逼近,動我的人,經(jīng)過我同意了嗎

    陳世昌臉色驟變:你...你是聽風樓的人!他后退幾步,突然轉(zhuǎn)身想逃,卻被謝昭辭一把抓住手腕�;靵y中,陳世昌懷中掉出一本賬簿,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他與太子黨來往的賬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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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走。蘇綰月冷冷下令。聽風樓的人迅速控制住局面,將陳世昌等人捆了起來。謝昭辭望著被燒毀的稻田,心中五味雜陳。雖然拿到了太子謀反的證據(jù),但百姓的心血也付之一炬。

    接下來怎么辦蘇綰月遞來一壺水,陳世昌背后的人不會善罷甘休。

    謝昭辭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目光望向遠方:重建蒼梧莊。他展開手中的《驚鴻卷》殘頁,母親留下的不只是秘密,還有希望。

    夜色漸深,蒼梧莊的廢墟上升起幾縷炊煙。謝昭辭坐在老槐樹下,借著月光研究那本賬簿。野狗不知何時又湊了過來,趴在他腳邊打盹。遠處,蘇綰月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輕笑:有趣,真是有趣...

    寒風呼嘯,吹得老槐樹的枯枝沙沙作響。謝昭辭握緊手中的證據(jù),心中已有了盤算。蒼梧莊的這場大火,燒出的不只是太子黨謀反的秘密,更是他謝昭辭向命運宣戰(zhàn)的號角。前路或許布滿荊棘,但他已沒有退路——為了母親,為了蒼梧莊的百姓,更為了揭開那個藏在《驚鴻卷》里的驚天秘密。

    第三章

    棋局入局

    蒼梧莊的殘垣斷壁在晨霧中若隱若現(xiàn),謝昭辭蹲在焦土上,將最后一粒稻種埋進翻新的田壟。蘇綰月踩著露水走來,緋色裙擺掃過沾滿灰燼的雜草,繡著流云紋的香囊里探出半截密報:太子黨在京城增調(diào)了暗樁,裴燼淵的人也開始往邊境運糧。

    謝昭辭用袖口擦去額頭的汗珠,指腹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的短劍——那是他從陳世昌身上繳獲的,劍柄纏著母親留下的絹帕。把證據(jù)交給裴燼淵。他突然開口,驚得蘇綰月手中的密報飄落在地。

    你瘋了蘇綰月蹲下身,銀簪挑起謝昭辭下頜,裴老匹夫恨不得吞了你,上次朝堂對峙他就...她話音戛然而止,看著謝昭辭眼底翻涌的暗潮,忽然輕笑出聲,原來如此,你要借他的刀。

    當夜,聽風樓的信鴿掠過鎮(zhèn)國公府的飛檐。裴燼淵展開染著蒼梧莊煙火氣的密報,蒼老的手指捏碎了案頭的羊脂玉鎮(zhèn)紙。燭火將他的影子投射在墻上,宛如張牙舞爪的巨獸:太子竟敢染指軍糧...傳令下去,讓三皇子府的眼線準備。

    與此同時,謝昭辭已踏上了進京的馬車。車廂里,他對著銅鏡將朱砂點在眉心,又往唇間抹了些胭脂——這是蘇綰月教他的易容術(shù),只為了在城郊官道上偶遇微服私訪的蕭霽塵。

    馬蹄聲由遠及近時,謝昭辭猛地扯斷發(fā)帶,披頭散發(fā)沖出馬車,懷中的毒酒正巧潑在蕭霽塵玄色錦袍上。侍衛(wèi)們瞬間拔刀,卻見六皇子抬手攔�。呵衣�。他望著眼前形容狼狽卻目光如炬的青年,忽然想起半年前那個共飲毒酒的寒夜。

    草民有冤!謝昭辭跪倒在地,指甲掐進掌心,蒼梧莊被太子黨燒殺劫掠,三皇子府也...他的聲音突然哽住,喉間涌上的鮮血染紅了嘴角。蕭霽塵瞳孔驟縮,親自扶起他時,摸到了藏在他袖中的密信。

    回宮后的蕭霽塵徹夜未眠,燭光下的密信在他指間微微發(fā)顫。太子黨勾結(jié)番邦、私鑄兵器的證據(jù)確鑿,可最令他心驚的,是信末那句用血寫的裴燼淵亦非善類。更讓他在意的是,提供證據(jù)之人竟是謝昭辭——那個曾在寒潭邊瀕死,又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庶子。

    殿下,該用膳了。貼身太監(jiān)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蕭霽塵望著案上的膳食,突然想起謝昭辭在蒼梧莊吃的發(fā)霉窩頭,心中泛起莫名的酸澀。他將密信收入暗格,吩咐道:備車,本宮要去聽風樓。

    與此同時,裴燼淵的書房里,老國公對著地圖冷笑。太子黨二十萬私軍布防圖在案頭鋪開,他用朱砂筆重重圈出幾個據(jù)點,轉(zhuǎn)頭對心腹道:派人給太子送個消息,就說蒼梧莊的余孽逃到了三皇子府上。燭火突然搖曳,他望著墻上的龍紋,蒼老的聲音里帶著毒蛇吐信般的嘶嘶聲,該讓這些皇子們,狗咬狗了。

    京城的夜空中炸開第一朵煙花時,謝昭辭正站在聽風樓的頂樓。蘇綰月倚著欄桿,將一杯烈酒推到他面前:裴燼淵和太子已經(jīng)動手了,三皇子府被圍,蕭霽塵怕是...她話音未落,樓下突然傳來馬蹄聲。

    蕭霽塵渾身浴血闖入,懷中抱著昏迷的三皇子。他對上謝昭辭的目光,眼中閃過復(fù)雜的情緒:你早就知道,裴燼淵會借刀殺人謝昭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酒液順著嘴角流下,在月光下泛著血色:殿下,棋盤上的棋子,又怎會知道執(zhí)棋人的心思

    三日后,早朝的鐘聲格外沉重。太子被押解上殿時,仍在高呼裴燼淵謀反。裴燼淵卻老神在在,捧著謝昭辭提供的證據(jù),字字誅心:太子私通番邦,證據(jù)確鑿。至于老臣...他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血染紅了奏章,老臣忠心耿耿,卻遭此污蔑...

    謝昭辭站在群臣之中,看著皇帝陰沉的臉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場戲,遠比他想象中還要精彩。當蕭霽塵為三皇子求情時,他適時地掏出另一封密信——上面記錄著裴燼淵私吞軍餉的賬目。

    夠了!皇帝猛地拍案,龍袍下的手指微微顫抖。他望著殿下對峙的群臣,突然想起先帝臨終前的遺言:蕭氏江山,最怕內(nèi)憂外患。此刻,太子黨與鎮(zhèn)國公府兩敗俱傷,而那個庶子謝昭辭,卻像鬼魅般游走在各方勢力之間。

    退朝后,蕭霽塵在御花園攔住謝昭辭。春日的柳絮落在他肩頭,他望著眼前這個讓他又恨又敬的青年,終于問出了心底的疑問:你到底想要什么

    謝昭辭望著遠處的宮墻,那里爬滿了血色的薔薇。他想起蒼梧莊的百姓,想起母親臨終前的眼神,輕聲道:草民想要的...不過是這天下,能容得下一個庶子說話罷了。

    暮色漸濃,京城的街道上開始流傳新的傳聞。有人說太子謀反被誅,有人說鎮(zhèn)國公府即將倒臺,卻少有人注意到,那個曾經(jīng)被人唾棄的庶子,正一步步走進權(quán)力的中心。而謝昭辭知道,這盤棋才剛剛開始——裴燼淵的老謀深算,蕭氏皇族的秘密,還有那本始終未能拼湊完整的《驚鴻卷》,都在等著他去揭開。

    第四章

    朝堂風云

    晨鐘撞破京城的薄霧,紫宸殿前的青銅鶴爐騰起裊裊白煙。謝昭辭立在文官末位,望著蟠龍柱上斑駁的鎏金,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中密函。昨夜蘇綰月冒雨送來的殘頁,此刻正灼燒著他的掌心——那是從裴燼淵書房暗格里盜出的,記載著皇室血脈真相的關(guān)鍵證據(jù)。

    有事早奏!司禮太監(jiān)尖細的嗓音劃破寂靜。

    太子黨領(lǐng)袖、禮部尚書周允上前一步,玉帶撞出清脆聲響:陛下!鎮(zhèn)國公府私囤軍械,意圖謀反!他展開一卷泛黃的布帛,上面密密麻麻畫著兵器鑄造圖。殿內(nèi)頓時響起一片嘩然,裴燼淵的白須在穿堂風中顫動,卻只是冷笑不語。

    謝昭辭望著太子黨精心布置的陷阱,喉間泛起一絲苦澀。三日前他將假證據(jù)透露給聽風樓,刻意讓太子黨以為抓住了裴氏把柄。此刻真正的殺招,卻藏在他接下來的動作里。

    周大人所言差矣。謝昭辭踏前半步,廣袖掃過青磚,草民倒有一物,能證明誰才是謀逆之人。他取出陳世昌的賬簿,墨跡在晨光下泛著暗紅:蒼梧莊慘案,正是太子殿下與周大人合謀!

    周允的臉色瞬間慘白:你...你這庶子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謝昭辭突然扯開衣領(lǐng),胸口猙獰的鞭痕赫然入目,這是陳世昌臨死前留下的印記!他親口供認,太子命他燒毀證據(jù),滅莊滅口!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回蕩,驚起梁間宿鳥。

    皇帝猛地拍案,龍椅發(fā)出吱呀聲響:呈上來!

    就在侍衛(wèi)接過賬簿的剎那,裴燼淵突然劇烈咳嗽,掌心的鮮血染紅了奏章:陛下明鑒!老臣雖與太子政見不合,卻從未想過他竟如此喪心病狂!他渾濁的眼中泛起淚光,只是這皇室血脈之事...

    謝昭辭瞳孔驟縮。他知道裴燼淵要孤注一擲,用《驚鴻卷》的秘密來反制。果然,老國公從袖中掏出半頁燒焦的書卷,上面蕭氏非正統(tǒng)五個字刺得人睜不開眼。

    放肆!皇帝的聲音帶著顫音,此等妖言也敢...

    陛下!謝昭辭突然搶過書卷,擲入殿前火盆�;鹈绺Z起的瞬間,他直視著裴燼淵布滿血絲的眼睛:真相會讓天下大亂!但若以裴氏之力清剿太子余黨,再以太子舊部制衡鎮(zhèn)國公府...他頓了頓,看向蕭霽塵,六皇子素有賢名,可監(jiān)國理政!

    殿內(nèi)陷入死寂。裴燼淵死死盯著謝昭辭,終于明白自己終究棋差一著。這個庶子看似在制衡各方,實則將所有人都變成了他手中的棋子。

    陛下!此乃奸計!周允突然拔出佩劍,卻被侍衛(wèi)當場制住。他瘋狂大笑:謝昭辭!你以為自己能全身而退你母親當年...

    話音戛然而止。謝昭辭的匕首已抵住他咽喉,指尖微微發(fā)抖:你說什么

    周允咳出一口血,獰笑道:你以為謝夫人真是難產(chǎn)而死不過是擋了...

    拖下去!皇帝猛地起身,冕旒劇烈晃動,太子謀逆,周允伏誅,裴燼淵...暫削三俸,閉門思過!六皇子蕭霽塵,即日起監(jiān)國!

    謝昭辭松開手,周允癱倒在地。他望著火盆中尚未燃盡的殘頁,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眼神。原來她一直知道真相,卻用生命為他換來了這一線生機。

    退朝后,蕭霽塵在長廊攔住他。春日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兩人身上,卻驅(qū)不散空氣中的寒意。你早就知道皇室的秘密皇子的聲音帶著難以察覺的顫抖,所以才要毀掉證據(jù)

    謝昭辭望著遠處的宮墻,那里新開的紫藤花正在風中搖曳:殿下,有些真相,比謊言更殘酷。他想起蘇綰月昨夜的警告,裴燼淵絕不會善罷甘休。而他,必須在暴風雨來臨前,將最后一枚棋子落下。

    當夜,聽風樓密室內(nèi),蘇綰月將染血的銀針拍在桌上:裴燼淵的死士已經(jīng)出動,目標是蕭霽塵。她望著謝昭辭蒼白的臉色,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明明可以置身事外!為什么非要...

    因為我是謝昭辭。他抽出衣袖,掌心的血痕在燭光下猙獰可怖,一個連母親死因都查不清的庶子,一個必須在這吃人的朝堂活下去的螻蟻。他取出最后半卷《驚鴻卷》,上面的文字在搖曳的燭光中忽明忽暗,而這本書,終將成為刺破這謊言的劍。

    窗外驚雷炸響,暴雨傾盆而下。謝昭辭站在窗前,望著雨中若隱若現(xiàn)的皇宮。他知道,今日的朝堂風云不過是序幕。裴燼淵的反撲,蕭氏皇族的秘密,還有那個始終在暗處注視著一切的神秘勢力...這盤棋,遠比他想象的更加復(fù)雜。但他已無路可退,唯有以身為棋,賭一個哪怕渺茫的未來。

    第五章

    血色皇權(quán)

    登基大典的黃綢在寒風中獵獵作響,蕭霽塵頭戴十二旒冕冠,緩步踏上白玉階。謝昭辭立在文武百官之首,望著新帝腰間那枚象征皇權(quán)的螭紋玉璽,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個共飲毒酒的寒夜。彼時少年眼底的澄澈,如今已被龍袍下的陰影徹底浸染。

    謝卿。蕭霽塵的聲音從金鑾殿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這天下初定,還需你鼎力相助。

    謝昭辭叩首時,余光瞥見階下裴燼淵之孫裴硯陰鷙的眼神。老家伙雖然倒臺,但裴家根基未損,而太子余黨仍在暗處蠢蠢欲動。更令他不安的是,那本被燒毀的《驚鴻卷》殘頁,始終像懸在頭頂?shù)倪_摩克利斯之劍。

    當夜,謝昭辭被召入御書房。燭火搖曳中,蕭霽塵取出先帝遺詔,羊皮卷上蕭氏乃前朝叛臣之后的字跡刺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昭辭,你說該如何皇帝的聲音帶著醉意,若真相敗露,這江山...

    焚了吧。謝昭辭伸手去奪遺詔,卻被蕭霽塵攥住手腕。君臣二人僵持間,窗外突然傳來重物墜地聲。謝昭辭心頭一震——那是聽風樓的示警信號。

    他沖出書房,正撞見蘇綰月渾身浴血倒在宮墻下。緋色裙擺浸透鮮血,簪子上還掛著半片裴家的家徽。裴硯...帶人劫了史館...她抓住謝昭辭的衣襟,那些知道真相的史官...

    謝昭辭瞳孔驟縮。史館里藏著他暗中保留的《驚鴻卷》抄本,還有數(shù)位知曉皇室秘辛的老臣。他轉(zhuǎn)身要走,卻被蘇綰月死死拽�。赫艳o,你變了...你現(xiàn)在和他們有什么區(qū)別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謝昭辭想起蒼梧莊的百姓,想起母親臨終前的囑托,喉間泛起鐵銹味。他掰開蘇綰月的手指,低聲道:等我。

    史館內(nèi),慘叫聲此起彼伏。裴硯的長劍抵住老史官咽喉,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尸體。謝昭辭,來得正好。他笑著舉起手中的書卷,原來你才是藏得最深的那個人。

    謝昭辭望著滿地狼藉,突然笑了。笑聲驚得裴硯一愣,趁此機會,他甩出袖中銀針,直取對方命門。然而裴硯早有防備,劍鋒一轉(zhuǎn),直刺他胸口。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支箭破空而來,射中裴硯肩膀。蕭霽塵帶著禁軍趕到,龍袍下擺沾滿泥漿:朕的江山,還輪不到你染指!

    裴硯被押走時,回頭獰笑:謝昭辭,你以為殺了我就能掩蓋真相裴家還有...話音未落,謝昭辭的匕首已經(jīng)沒入他咽喉。溫熱的血濺在臉上,他突然想起周允死前的話,胃部一陣翻涌。

    處理完殘局,已是黎明時分。蕭霽塵望著被燒毀的史館,輕聲道:昭辭,朕夢見皇兄了。他說...皇帝聲音哽咽,說朕終究成了自己最恨的人。

    謝昭辭望著天邊魚肚白,將最后一本《驚鴻卷》抄本投入火中。火苗舔舐著書頁,他想起蘇綰月的質(zhì)問,想起蒼梧莊百姓捧著新稻種時的笑容。權(quán)力的滋味是如此苦澀,可若不握緊這把刀,又如何守護想守護的人

    陛下,該早朝了。他低聲道。

    早朝之上,謝昭辭力排眾議,提議將裴家余黨流放邊疆,又以穩(wěn)定民心為由,大肆宣揚新帝仁德。當有御史彈劾他獨攬大權(quán)時,蕭霽塵將奏章撕得粉碎:若無謝卿,哪來今日太平

    退朝后,謝昭辭在宮道上遇見蘇綰月。她的傷尚未痊愈,卻執(zhí)意要離開京城。我聽風樓不該卷入朝堂。她將染血的香囊塞給他,昭辭,你要的到底是天下,還是...

    夠了!謝昭辭打斷她,蘇綰月,你以為我想這樣從寒潭里爬出來的那一刻,我就沒有退路了!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宮道回蕩,驚起一群白鴿。

    蘇綰月望著他,眼中滿是失望:你終究還是弄丟了自己。她轉(zhuǎn)身離去,緋色身影漸漸消失在宮墻轉(zhuǎn)角。

    深夜,謝昭辭獨自坐在丞相府書房。案頭擺著蕭霽塵新賜的玉扳指,卻抵不過袖中母親留下的絹帕溫暖。他取出裴硯臨死前攥著的半張字條,上面歪歪扭扭寫著:當年謝夫人之死...

    窗外傳來更夫打更聲,謝昭辭將字條湊近燭火�;鸸庥痴罩n白的臉,仿佛又回到了寒潭那夜。他知道,這血色皇權(quán)下,藏著太多見不得光的秘密,而他早已深陷其中,再也無法脫身。

    雨不知何時下了起來,淅淅瀝瀝敲打著窗欞。謝昭辭望著雨中的京城,突然覺得無比疲憊。這一路走來,他得到了權(quán)力,卻也失去了太多。可有些路一旦踏上,便注定要走到盡頭——哪怕前方是萬劫不復(fù)。

    第六章

    終局逆鱗

    暴雨如注,驚雷劈開京城墨色的天幕。謝昭辭握緊手中染血的密信,信紙邊緣還帶著蘇綰月特有的沉水香。裴家余孽集結(jié)三十萬大軍,明日寅時攻城短短一行字,被雨水暈染得模糊不清,卻似重錘般砸在他心頭。

    丞相府的朱漆大門被撞開時,謝昭辭正將最后一頁《驚鴻卷》殘頁塞進墻縫。裴硯的胞弟裴凜提著滴血的長劍闖進來,玄甲上繡著的裴家蟒紋在雷光中張牙舞爪:謝昭辭,拿命來!

    劍光如電,謝昭辭側(cè)身避開,袖中銀針激射而出。卻見裴凜揮劍斬斷銀針,劍鋒直取他咽喉。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緋色身影破空而來——蘇綰月擲出的軟鞭纏住裴凜手腕,她的聲音混著雨聲:走!

    謝昭辭望著蘇綰月染血的左肩,喉間發(fā)緊:你不是走了

    聽風樓接了新任務(wù)。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軟鞭在雨中甩出凌厲弧度,保護大楚丞相。

    皇宮方向突然騰起沖天火光,喊殺聲撕破雨幕。謝昭辭握緊腰間短劍,那是他用母親的絹帕重新纏裹的兵器。去觀星臺。他對蘇綰月道,裴家要的不只是復(fù)仇。

    觀星臺頂層,裴凜正將火把擲向堆積如山的典籍。謝昭辭沖進去時,正看見對方舉起先帝遺詔:只要這份秘史公之于眾,蕭氏江山必...

    住口!謝昭辭的匕首抵住他后心,卻在觸及對方的瞬間僵住——裴凜懷中掉出半幅畫卷,上面畫著年輕時的母親與裴家先祖并肩作戰(zhàn)的場景。

    你以為謝夫人真是被嫡母害死裴凜轉(zhuǎn)頭冷笑,她是為了保護裴家與皇族的秘密,甘愿赴死!

    驚雷炸響,謝昭辭只覺天旋地轉(zhuǎn)。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母親臨終前緊握他的手,反復(fù)呢喃莫信...莫信;陳世昌死前未說完的話;還有裴硯攥著的那張字條...所有碎片在此刻拼湊完整。

    蘇綰月的驚呼將他拉回現(xiàn)實。裴凜趁機掙脫,將遺詔拋向火海。謝昭辭幾乎是本能地撲過去,在火焰吞沒紙張的剎那搶出一角。灼痛從掌心傳來,他卻死死攥著殘片,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謝昭辭!蕭霽塵帶著禁軍趕到時,正看見他跪在滿地狼藉中�;实鄣凝埮壅礉M泥濘,眼中卻閃過復(fù)雜的情緒:朕就知道,你會來。

    裴凜突然狂笑:蕭霽塵,你以為自己真是正統(tǒng)看看你身后的人!謝昭辭母親的家族,才是真正的皇族血脈!

    這句話如同一記驚雷。謝昭辭猛地抬頭,正對上蕭霽塵驟然變色的臉。記憶中母親留下的《驚鴻卷》扉頁,那句蕭氏非正統(tǒng)此刻有了新的注解。原來他拼命守護的秘密,竟是自己的身世。

    殺了他!蕭霽塵突然暴喝。禁軍的長槍同時刺向裴凜,卻在觸及對方的瞬間,被一道黑影擋下。蘇綰月的軟鞭纏住長槍,她望著謝昭辭的眼神充滿決絕:昭辭,帶著證據(jù)走!

    謝昭辭還未反應(yīng),蘇綰月已揮鞭纏住裴凜,縱身躍下觀星臺。暴雨中,她的聲音混著雷聲傳來:聽風樓的規(guī)矩,任務(wù)失敗...以死謝罪!

    不!謝昭辭沖向欄桿,只看見兩具身影墜入雨幕。掌心的殘片突然刺痛起來,他展開焦黑的紙張,上面依稀可見謝家血脈,當承大統(tǒng)的字樣。

    蕭霽塵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昭辭,你我相識一場,朕可以...

    陛下。謝昭辭轉(zhuǎn)身,雨水沖刷著他蒼白的臉,草民想請陛下看一樣?xùn)|西。他從墻縫中取出《驚鴻卷》殘頁,這是裴家妄圖用來顛覆江山的證據(jù)。

    蕭霽塵接過殘頁,目光掃過上面的文字,臉色陰晴不定:所以,你打算如何

    燒毀。謝昭辭取出火折子,火苗在雨中明明滅滅,真相會讓天下大亂。草民懇請陛下,以仁德治國,讓百姓不再受戰(zhàn)亂之苦。

    當《驚鴻卷》在火中化為灰燼,謝昭辭解下腰間象征丞相權(quán)力的玉帶,放在蕭霽塵腳下:草民累了,懇請陛下準臣告老還鄉(xiāng)。

    三日后,蒼梧莊的稻田里,一個布衣男子彎腰插秧。遠處的山坡上,偶爾會出現(xiàn)一抹緋色身影,卻在他抬頭時消失不見。某日,他在田埂邊發(fā)現(xiàn)一個布包,里面是半塊烤得焦香的餅子,還有張字條:《驚鴻卷》全本,已托付流民孩童,真相應(yīng)由后人書寫。

    謝昭辭望著天際的流云,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他終于明白母親當年的選擇,也懂得了蘇綰月最后的犧牲。這天下的秘密,終究被暴雨沖刷干凈,而他,不過是歷史長河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多年后,大楚史書被徹底篡改,蕭氏皇族的正統(tǒng)性再無爭議。但在民間的茶樓酒肆里,始終流傳著一個故事:曾有個庶子,以血肉之軀為刃,劃破了時代的黑暗;曾有個女子,用生命守護了不該被掩埋的真相。

    而在某個雨夜,蒼梧莊的老人們總會指著天空說,看那最亮的兩顆星,像不像兩個人并肩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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