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誰是真正的棋手
銀色轎車在她身旁緩緩停下,發(fā)動機像一頭疲憊的野獸般嘆息著。
車窗輕輕降下,露出葉知秋那熟悉而冷峻的面容。
她表情冷峻如石。
“蘇挽月,”她語氣生硬,公事公辦地說道,“請上車�!�
蘇挽月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一種被網(wǎng)困住的不安感愈發(fā)強烈。
路燈投下長長的、扭曲的影子,讓這一幕籠罩在一種令人不安的明暗對比之中。
“我為什么要上車?”她質(zhì)問道,聲音里充記了懷疑。
夜晚的空氣中彌漫著尾氣和某種難以言喻、令人不安的氣味,像裹尸布一樣纏著她。
葉知秋沒有回答,而是拿出一張照片。
蘇挽月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照片上是地下實驗室的安保主管顧長風,他正與她正在調(diào)查的那家制藥公司的一位高管深入交談。
照片清晰,兩人的表情一目了然。
顧長風平時總是面無表情,此刻卻顯得很激動,眼中閃爍著陰謀的光芒。
一股寒意順著蘇挽月的脊梁骨蔓延開來。
難道她看錯他了?
難道她被耍了?
“我是國際反腐特別行動小組的一員,”葉知秋低聲而急切地說道,往日的俏皮調(diào)侃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們的目標是這家制藥公司及其非法活動網(wǎng)絡。顧長風是個雙面間諜,是他們安插在林曼青身邊的。他的任務是確保配方不會落入除他們之外的任何人手中�!�
這個消息如通一記重拳擊中了蘇挽月。
她微微搖晃了一下,周圍的世界仿佛都傾斜了。
顧長風……是個雙面間諜?
這解釋了很多事情,但也引發(fā)了更多新的疑問。
但此刻,站在一條寂靜的街道上,寒風吹拂著她,她知道爭論也無濟于事。
求生的本能促使她行動起來,逃離這令人窒息的不確定性。
“上車。”葉知秋再次說道,聲音稍微柔和了一些,但眼神依然堅定。
蘇挽月又猶豫了片刻,然后滑進了副駕駛座。
汽車疾馳而去,把安靜的街道和那些令人不安的影子拋在了身后。
當他們在錯綜復雜的城市街道中穿行時,葉知秋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聽著電話,臉色變得陰沉。
“陸塵洲已經(jīng)和制藥公司達成了協(xié)議。他明天將宣布他們的合作�!彼降淠卣f道。
蘇挽月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是失望?
還是背叛?
陸塵洲的形象在她腦海中變得模糊起來,各種矛盾的印象交織在一起。
難道他一直在操縱她?
還是他的行為另有隱情?
她揉了揉太陽穴,眼睛后面開始隱隱作痛。
“我們現(xiàn)在沒時間想這些了,”葉知秋察覺到她的不安,說道,“不管他是敵是友,我們都要保護好配方�!�
安全屋是一個位于安靜居民區(qū)的普通公寓。
城市的喧囂在這里變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不安的寂靜。
葉知秋去檢查周邊安全時,蘇挽月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思緒紛飛。
謎團的碎片在她腦海中盤旋,始終無法拼湊出一幅清晰的畫面。
那場火災……顧長風的背叛……陸塵洲的突然結(jié)盟……
這時,一個看似微不足道的細節(jié)引起了她的注意。
陸塵洲的手,她在醫(yī)院那晚注意到的輕微顫抖。
她想起在古代醫(yī)書中讀到過關于一種罕見神經(jīng)疾病的內(nèi)容……還有配方中提到的特定草藥。
這兩者之間會有聯(lián)系嗎?
有沒有可能陸塵洲生病了,而配方是治愈他的關鍵?
“知秋,”她說道,聲音因突然的領悟而顫抖,“我想我知道陸塵洲為什么這么讓了�!�
葉知秋停了下來,手懸在鎖上。
她轉(zhuǎn)過身,聽著蘇挽月解釋她的推測,眼睛睜得更大了。
蘇挽月說完后,葉知秋臉上閃過一種奇怪的表情——是認出了什么?
還是恐懼?
“……有可能是這樣,”她低聲說道,聲音幾乎聽不見。
就在蘇挽月以為他們安全了的時侯,燈熄滅了。
“怎么……”
突然陷入黑暗,就像遭受了一記實實在在的重擊,蘇婉月被嚇得喘不過氣來。
冰箱的嗡嗡聲、時鐘微弱的滴答聲——公寓里所有細微的聲響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重而壓抑的寂靜。
一個低沉而充記威脅的聲音在黑暗中悄然響起:“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她后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的手指摸索著自已一直隨身攜帶的那一小袋迷迭香粉,在未知的恐懼面前,那刺鼻的香氣能給她些許安慰。
就在她的手指觸碰到柔軟的皮革時,葉知秋急切的低語打破了緊張的氣氛。
“跟我來!快!”
猶豫與本能在她心中交戰(zhàn)。
信任葉知秋就像是從懸崖上縱身跳入彌漫的迷霧中。
但另一種選擇——獨自留在這令人窒息的黑暗中,面對一個看不見的敵人——更讓她難以接受。
蘇婉月咬緊牙關,循著葉知秋輕微的動靜聲跟了上去,黑暗像有形的重物一般向她壓來。
空氣中彌漫著恐懼的金屬腥味,還有一種她一時辨不出的、微弱而甜膩得有些惡心的氣味。
他們在漆黑的公寓里跌跌撞撞地摸索著前行,原本熟悉的布局如今成了一個危險的迷宮。
蘇婉月能感覺到家具尖銳的邊角擦過她的皮膚,粗糙的墻壁蹭著她的指尖。
她的心臟在肋骨間瘋狂跳動,在這壓抑的寂靜中宛如急促的鼓點。
最后,他們的手摸到了門把手,冰冷而堅硬。
他們對視一眼,猛地打開門,讓好了面對門外一切的準備。
外面的走廊被應急燈清冷、慘白的光照亮,投下長長的、扭曲的影子。
而站在那里,像噩夢中的幽靈一般出現(xiàn)在門口的,正是陸宸舟。
他那張平時總是溫暖可親的臉,此刻毫無表情。
她曾經(jīng)熟悉的他眼中細微的情感波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膽寒的空洞。
他那如絲綢般柔和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蘇婉月,”他說,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微笑,“你終于來了�!彼斐鍪郑爝^來,那不是迎接的姿態(tài),而是占有。
“現(xiàn)在你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