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抿了抿唇,正要說些什么。</p>
陸珩竟又去而復(fù)返走到我面前。</p>
他眸色森寒如冰,聲音中壓抑著滿腔怒意:“沈錦婳,你究竟做了什么手腳,為何那雪參對師妹全無作用!”</p>
我忘了那些爭執(zhí),只記得和陸珩甜蜜的時光。</p>
乍受質(zhì)問,心如刀絞。</p>
只是我還未曾說話,手帕交林青竹先一步替我說話。</p>
“你竟把雪參給那小狐貍精了?”</p>
“你知不知道那雪參可是世間奇珍,是錦婳的父親沈?qū)④娋潘酪簧礆�,才得陛下所賜!”</p>
“那是用來給錦婳救命用的!”</p>
“夠了!”陸珩冷叱一聲,略過林青竹看向我,“你的好友都是這般口無遮攔嗎?”</p>
“你給的那株雪參究竟是真是假?”</p>
這是第一次,陸珩望著我的目光充滿了猜忌和質(zhì)疑。</p>
我的心臟仿佛被什么東西緊攥了一把,發(fā)酸發(fā)疼得厲害:“給你的時候我便說過,雪參世間只此一株,自然是真。”</p>
“那你的意思,是師妹在向我撒謊?”陸珩長眉緊擰,雙眸凝上一層寒霜。</p>
他眼底的不信任猶如尖刃錐心,疼到最后我甚至感到有幾分可笑。</p>
我用力攥了攥手,壓下心底的起伏反問他:“雪參是你為她求的,也是你看著我拿與你的。”</p>
“我究竟有沒有做手腳,你難道不清楚?”</p>
陸珩面色微怔,陰影籠在他身上顯得更為陰沉冷冽。</p>
此刻,一個丫鬟附耳對陸珩說了些什么。</p>
他臉色一變,當(dāng)即就要離開。</p>
路過我時,只丟下一句:“無論如何,在這件事尚未明了之前,你不要想著離府了。”</p>
林青竹見他如此,氣性翻涌直上。</p>
“陸珩,你不能這么對她!”</p>
“你從前明明事事以她為先,怎如今卻要因?yàn)檫@莫須有的事情軟禁她?”</p>
陸珩驀然停下腳步,偏頭睨來,眸中的冷意讓人不寒而栗。</p>
“我國師府還輪不到林小姐置喙,送客。”</p>
陸珩的話絲毫不留情面。</p>
他十五歲下山入世,便得陛下親封為國師。</p>
在朝中的地位舉足輕重,絕不是林青竹能招惹的。</p>
林青竹看著陸珩離去的方向仍心有不甘:“我倒要讓云止來看看,他這個師妹中毒究竟是真是假!”</p>
“你放心錦婳,云止是名滿天下的神醫(yī),又事關(guān)于你,他必然會來幫你的�!�</p>
說完,不等我回答便火急火燎地走了。</p>
我一個人,站在無比喜慶的院子里。</p>
竟然生出一種不知該如何自處的無措。</p>
回到我自己的院子時,我才發(fā)現(xiàn)外面喜慶的布置,獨(dú)獨(dú)避開了我的院子。</p>
我的院子寂靜到凄冷。</p>
以前陸珩派專人養(yǎng)護(hù),四季常開不敗的蓮池。</p>
如今已經(jīng)像是被遺忘了一般,盡數(shù)凋零,徒留枯敗蕭條之景。</p>
一如現(xiàn)在的陸珩與我的感情。</p>
思及此,心頭蔓延的苦澀便如池底淤泥,沉悶地讓人喘不過氣來。</p>
我后知后覺想起來。</p>
葉殊的病情究竟到了何等地步?</p>
那雪參為何對她毫無效用?</p>
我心中存疑,決定親自去看看葉殊的狀況。</p>
不想走近葉殊的閨房,剛欲抬手叩門。</p>
卻聽見門內(nèi)傳來一句柔弱無骨的嬌吟:“師兄,我命不久矣,讓我真正成為你的女人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