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p>
去醫(yī)院的路上,靳聽嘆了不下二十次的氣。</p>
我拋給他一個酸李子。</p>
“安靜點。”</p>
“沒看出來,你還會說那么狠的話呢�!苯爣K嘖幾聲,放下?lián)豕獍蹇戳丝醋约旱哪槨?lt;/p>
“我這次犧牲可大了。”</p>
“要是我女朋友不要我了,你得賠我一個�!�</p>
我戲謔道,“你想碰瓷?”</p>
是騙賀宴蘇的。</p>
我壓根沒有和任何人在一起。</p>
靳聽只是我的發(fā)小。</p>
這些年,他一直在國外。</p>
直到前陣子才回國創(chuàng)業(yè)。</p>
所以,賀宴蘇并不知道我和他的關(guān)系。</p>
陪著靳聽包扎完,我把他丟給了他的女朋友。</p>
“幼兮,你還好嗎?”</p>
靳聽的女友是個混血兒,平時總是笑嘻嘻的,此刻卻滿目擔憂。</p>
我笑著抱住她,“當然�!�</p>
“讓你和靳聽受委屈了,以后都不會了�!�</p>
說完,我轉(zhuǎn)身離去。</p>
驅(qū)車來到“清歡”,是我無意識的舉動。</p>
馬路對面。</p>
二樓的靠窗位置,賀宴蘇果然在。</p>
我猜,那張梨花木桌上,擺的是白色佳人與曼哈頓甜。</p>
在一起近七年,我和他吵架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p>
我記得最嚴重的那次。</p>
晚上九點,我自己一個人賭氣跑出去。</p>
然后邂逅了這家小酒館。</p>
當時我一口氣悶了兩杯雞尾酒,趁著自己手機還剩下最后一格電的時候,給賀宴蘇發(fā)了共享位置。</p>
他找過來時,我整個人暈乎乎的。</p>
嗅到來人身上有清冷的木質(zhì)香時,我立刻箍住他的腰,一顆腦袋像小貓似的蹭來蹭去。</p>
賀宴蘇本來又急又氣,但那刻他完全沒了脾氣。</p>
“崽崽,我該拿你怎么辦啊�!�</p>
“下次如果再不乖的話…我就——”</p>
“就懲罰你,永遠離開我�!蔽亦哉Z。</p>
后半句,老天替他做了主。</p>
我從兜里摸出手機,打了一個我自認為永遠不會聯(lián)絡的號碼。</p>
溫漓從邁巴赫上下來時,是揚著下巴的。</p>
身后還跟著五六個保鏢。</p>
小公主語調(diào)嬌俏帶著嫌惡,“沈幼兮,你最好不是要算計我。”</p>
我輕笑,“這趟,你不會吃虧的�!�</p>
......</p>
五分鐘后,溫漓終于肯正眼瞧我。</p>
“你真的沒有撒謊嘛?”</p>
“你…真的得了癌癥?”</p>
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病歷單遞給她。</p>
于是,小公主看我的眼神從充滿敵意轉(zhuǎn)變?yōu)榱送榕c憐憫。</p>
“賀宴蘇現(xiàn)在很脆弱,你如果現(xiàn)在去追他,應該會事半功倍。”</p>
溫漓并沒有開心的跡象。</p>
反而質(zhì)問我,“為什么不去治療?”</p>
“你是害怕了嗎?”</p>
“還是因為錢的事?”</p>
看著那雙純澈的眼睛,我心頭一暖,“沒用的�!�</p>
“無力回天�!�</p>
年初的第四個周末。</p>
我確診了一種罕見的疾病。</p>
這種病會在短時間內(nèi)使人器官衰竭,就像曇花般迅速老去,而且目前世界上并沒有任何手段可以治療。</p>
得知這件事的那天,我發(fā)瘋般的把自己灌醉。</p>
賀宴蘇說我那晚特別瘋狂。</p>
以前欲求不滿的是他。可那天,不知饜足的卻是我。</p>
我懷著僥幸心理,覺得是醫(yī)院誤診。</p>
報告單被我扔進碎紙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