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回到自己的房間,穿好衣服。
然后去哪?能走到哪去。
不管了,先離開這里,之后就隨便吧。
齊桉看著齊洱離開,扯了扯嘴唇,最后卻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只嘆了口氣就抱著床單和衣服進(jìn)了衛(wèi)生間。
走的時候太匆忙,也沒有想到穿什么衣服,隨便扯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就出門了。
現(xiàn)在看來這件外套確是有些薄了,畢竟已經(jīng)冬天了。
是啊,已經(jīng)冬天了,候鳥都已飛走。
齊洱緊了緊外套,望著霧蒙蒙的天空哈了一口氣。
好吧,也沒有看到霧氣。
齊洱癟了癟嘴。
看來也不是很冷,只是她覺得有些冷罷了。
不過,好痛啊。
一切都很痛。
里面痛,外面痛。
上面痛,下面痛。
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齊洱還是漫無目的地走著,隨著無意識的前進(jìn),感受身體泛著些許酸軟感,腦子里又不由自主想起齊桉。
他說的是真的嗎?還是說只是故意氣她的?齊洱不太明白。
盡管她覺得齊桉不是那樣的人,因為她無法想到他和其他人露出那樣的姿態(tài)。
腦子里卻不由自主冒出多年前他和周雪瑩出去后,晚回家時那些耳垂上的薄紅,和那些對著蘇尹繡溫柔的笑。
每一樣都在啃食她脆弱的神經(jīng)。
真討厭!
天空逐漸暗淡無光,好在城市燈火通明。
齊洱不愿意承認(rèn)她是在等著齊桉給她打電話,即使她現(xiàn)在因他的話很難過。
等他滿含焦慮地問出她去哪了,然后讓她快回家,對她服個軟。
嗯,可現(xiàn)在還沒等到。
齊洱攥緊手機,暗恨起齊桉是不是睡過頭了怎么還沒給她打電話。
漸漸走到學(xué)校外面一條商業(yè)街附近,齊洱疲憊地坐在一旁的長椅上,想起林淼跟她說了今天晚上會在這里的一家ktv唱歌,就給他發(fā)了條信息過去。
齊洱:林淼,你現(xiàn)在是在唱k嘛?
沒想到他回得倒是很快。
林淼:嗯,在ktv里,但基本都是聽他們在唱歌,我一個人坐著玩手機呢。
林淼:來找我玩么剛好給我個理由早點走。
齊洱:那你出來吧,我在外面商業(yè)街附近。
沒等多久林淼就找了她。
他一看到齊洱就皺起了眉頭:“怎么穿這么薄?不冷嗎。
”
齊洱隨口一答:“冷啊。
”
他坐到她身旁,試著開口:“要不把我的外套給你披披?”
“可別。
”
林淼笑了笑,被拒絕倒也在意料之中,或者說根本就沒想過她會接受。
“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會突然想起我。
”
“沒什么。
”
這倒也在意料之中。
不算肩并肩地走在擁擠的街上,不如說是林淼看著齊洱的背影。
看著她還帶著水汽的發(fā)尾,和她單薄的身體,以及耳邊的紅痕。
他愣了愣,但最后還是沒問出口。
齊洱捏著手指搓了搓脫落的指繭,都是剛才洗澡的時候睡過去惹的禍。
漸漸就沒注意到林淼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身邊。
“交男朋友了?”
“沒。
”
“……那女朋友”
齊洱抬起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這腦袋里都在想些什么沒有男朋友,沒有女朋友,沒有朋友。
”
“什么沒有朋友我不急就是嘛?如果你要男朋友我也可以做,做女朋友也不是不行,只是得費點功夫。
”
“嬉皮笑臉……”
“嘖,不都是為逗你笑么?”
“嗯,謝謝你了。
”
然后是漫長的沉默。
齊洱走路只看著自己的腳尖,反正林淼就在一旁,她不擔(dān)心自己走著走著掉進(jìn)懸崖成為肉餅或是迎面而來一輛重卡將她碾成肉泥。
至于林淼愿不愿意這樣陪著她荒廢時間,那不是齊洱要考慮的事。
或許是還沒等到齊桉的電話,又或是走到了一個不說話就會顯得寂靜之地,亦或是她心里確有此疑問。
齊洱還是開了口:“你為什么問那個話題。
”
她不知道林淼是不是故意的,他笑了笑問道:“什么問題?”
“想問我是不是談戀愛了。
”
“哦……沒什么。
”林淼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只是覺得今天你的氛圍很像失戀了。
”
“是嗎?你很敏感哦,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沒有。
”
“那就是我不敏感了。
”
齊洱停下腳步,坐到一旁路燈下的長椅上,低聲說道:“嗯……”
林淼也跟著她在另一端坐下,笑她:“是啊,再走的話就離你家挺遠(yuǎn)的了。
”
齊洱踢了踢椅腳旁的落葉,沒有在意林淼的奚落:“林淼,你為什么這么奇怪”
他一時沒跟上她的腦回路,愣了愣道:“奇怪”
“嗯,很奇怪。
突然出現(xiàn),莫名想要和我做朋友,然后……反正各方面,都讓我覺得,你似乎挺了解我的。
”
“哈我有可能是會竊取心聲的超能力者。
”
雖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齊洱還是下意識心一緊,然后笑罵道:“我看你是鬼話連篇的超能力者。
”
“說真的,我萬一是你的仙女教母呢?”
齊洱轉(zhuǎn)頭打量他:“仙女教母不說你怎么扯到這上面來,也沒有像你這樣的仙女教母吧?”
“不行”
“嗯,你應(yīng)該是時尚教父。
自封的那種。
”
這次輪到林淼氣笑了:“又在誹謗我。
”
“說真的啊。
我們之前認(rèn)識嗎?你之前是哪的人?”
林淼抿抿唇,還是道:“……我是這的本地人。
”
“哦……那我們應(yīng)該不認(rèn)識,我是從一個縣里來的。
”
林淼撇過頭去看看她,還是問道:“這么晚了,不回家嗎?”
“……別管。
”齊洱抬頭看著頭頂?shù)穆窡簟?br />
燈罩上都是黑色的無垢,或許還有蟲卵和死去的蟲子地尸體堆迭在一起。
“你和齊桉吵架了”
齊洱沒低頭,不耐煩道:“都叫你別管了。
”
“擔(dān)心你也不行”林淼調(diào)笑道,“還是說你只是想和我多待一會兒”
齊洱皺了皺眉:“別自戀了行不行,我對你可沒感覺。
別想多了。
”
不自覺用手扣著木質(zhì)的長椅,林淼不經(jīng)意般說著:“真的,沒感覺”
“誰會想著和朋友談戀愛。
再說,真的沒感覺。
”
“……喜歡我的那么多,我也不差你一個。
”
齊洱好笑湊過去看他,那銀發(fā)在路燈下看著有幾分冰冷的味道,不如在陽光下閃耀:“這就生氣了?原來你還真是個自戀狂。
”
“滾蛋。
”
齊洱笑了笑,然后繼續(xù)抬頭看著路燈。
可惜,一直坐到林淼半哄半騙拉著她回家,她也沒有等到齊桉的電話打過來。
不管是低頭還是抬頭,他給她買的手機總是被她捏在手里,仿佛都要壓出印子來,卻還是沉默又沉默,沒有給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