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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希在陪護(hù)椅上驚醒時,第一縷晨光爭斜斜地切過病床窗簾。
她扭了因為別扭的睡姿而僵硬酸痛的脖子,習(xí)慣性地先看向病床。
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孟江澤正坐在床上,直直直視著她。
不是盲人那種空洞失焦的目光,而是銳利的、清醒的、焦點明確的凝視。
那雙她兩年來只能靠想象描繪神采的眼睛,此刻在晨光中呈現(xiàn)出漂亮又陌生的琥珀色。
倒映著她驚愕的臉。
你......沈墨希的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完整的音節(jié)。
你是誰孟江澤的聲音很輕,卻像刀子一樣鋒利,沈玉梨在哪
沈墨希的手指無意識地掐進(jìn)掌心。
沈玉梨。
她姐的名字從孟江澤的口中說出來,帶著親昵的熟稔,像一把鑰匙悄悄轉(zhuǎn)動她心底最陰暗的鎖。
兩年了。
她照顧他兩年了。
可他恢復(fù)視力的那一刻,喊得卻是她姐沈玉梨的名字。
憑什么!
沈墨希正要開口說話,卻見孟江澤突然一臉恍然。
哦,你是玉梨的妹妹沈墨希吧!我聽她說起過你。
這句話像鈍器擊中胸腔,沈墨希下意識想要解釋,可張了張口,又發(fā)不出聲音。
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
如果現(xiàn)在揭穿真相,她就沒法把孟江澤帶到生日宴上去了,她就沒法親眼見證沈玉梨的崩潰與絕望。
為了今天,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兩年了,她不能功虧一簣。
這樣想著,沈墨希露出笑容,溫聲道。
姐夫,我姐去準(zhǔn)備生日宴了,她要給你一個驚喜,讓我?guī)氵^去。
孟江澤點點頭,掀開被子試圖下床。
沈墨希下意識去扶,卻被他疏離躲開。
謝謝你,妹妹,我自己可以的。
沈墨希的手僵在半空,她愣了兩秒才勉強接受事實。
她緊張的注視著他一瘸一拐的蹦上輪椅,手臂跟隨著他搖晃的動作虛扶在半空,直到看到他安然坐下才終于收回手。
換件衣服再出發(fā)吧。沈墨希拿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西裝,頓了頓,她補充道,是我姐送你的。
謝謝。孟江澤接過袋子,手指在布料上摩挲,她果然很了解我的喜好。
沈墨希僵了一瞬,隨即笑道:畢竟她是你女朋友,那你換衣服吧,我在門口等你。
關(guān)上門,沈墨�?吭谧呃壬�。
她深呼吸平復(fù)著躁動的心跳,想到即將進(jìn)行的計劃——
帶孟江澤去生日會,在沈玉梨趕來之后,播放那些私蜜視頻,看著他們在她面前絕望崩潰......
沈墨希不由自主攥緊手機。
門咔噠一聲打開,打斷沈墨希的思緒,她轉(zhuǎn)過頭。
孟江澤坐在輪椅上,白色的西裝將他襯得更加膚色如雪,圣潔無暇。
沈墨希愣住了。
有一瞬間,她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報復(fù)計劃,只記得這兩年來每一個早晨為他描述日出的樣子,每一個深夜聽他啜泣失明的心疼。
孟江澤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她的反應(yīng),故意問道:好看嗎
很帥。沈墨希輕聲說。
這一次,她沒有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