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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安晏匆忙趕回,正看到寧山在同蔣念念說話,后者則手指絞著袖子,一副惴惴不安又心虛的模樣。
見他回來,蔣念念猛地站起,指著寧山大喊:
晏哥哥,我不喜歡他,你快把他趕出去!
如果是以往,只要她開口的事,陸安晏都會幫她辦成。
可這次,陸安晏卻只警告般瞪了她一眼,將寧山請進了客廳:
她生病了,情緒不穩(wěn)定,希望您能見諒......
寧山看他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神色中又帶著遮蓋不住的疲憊和難過,便嘆了口氣。
陸安晏關好門,確定蔣念念聽不到,才問:
小傾她跟我賭氣,不知道去哪兒了......您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兒嗎
寧山?jīng)]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奇怪地看了看貼上喜字的墻壁:
你要跟小傾結婚了
可他給周渺傾打電話時,分明聽出她語氣中的心如死灰。
陸安晏臉色一白,望著整個家中喜氣的裝飾,第一次感覺到難以啟齒:
不是跟小傾......是跟念念。
寧山恍然大悟,又忍不住為周渺傾感到氣憤:
又是因為你那個妹妹生病了你知不知道你妹妹她根本沒病
陸安晏之前聽很多人說過這句話,其中說的最多的是周渺傾,可他從未相信過。
在他眼中,蔣念念天真純潔,根本不會說謊,很需要他這個哥哥的保護。
所以即便周渺傾把報告舉到他面前,只要蔣念念一哭,說自己不想去醫(yī)院,陸安晏都會無條件地相信蔣念念。
但此刻,寧山甚至沒有拿出任何證據(jù),陸安晏心中卻有些動搖。
恰好蔣念念在此時猛地推開門闖了進來,眼淚汪汪地看著陸安晏:
晏哥哥,我喘不過氣來了,你把他趕出去,別聽他的好不好
陸安晏打量著蔣念念,發(fā)覺她面色紅潤,臉頰甚至被周渺傾做的飯養(yǎng)出了些肉;他又猛地想起周渺傾反而總是郁郁寡歡,越發(fā)消瘦。
陸安晏終于第一次拋開了對蔣念念的無條件信任,拽住了她的手腕:
走,哥哥帶你去醫(yī)院。
蔣念念猛地瞪大了眼,拼命想抽回手,邊哭邊鬧:
晏哥哥,連你也不相信我了嗎我不是裝病,我是真的病了!連你也不信,那我......那我死給你看!
說著,她扭身要往窗戶方向跑,但被陸安晏拽住。
陸安晏目光沉沉,眼中滿是懷疑:
你既然是真的病了,那去醫(yī)院檢查一下怎么了
蔣念念被他的眼神和語氣嚇了一跳,咬著唇不敢再說話。
于是陸安晏硬拉著她去了好幾個醫(yī)院,無一例外檢查結果都是正常,甚至有個醫(yī)生奇怪地看著他:
她這個樣子很明顯是健康的啊,你怎么會覺得她得了精神方面疾病
所有人都這么對他說過,可陸安晏自己心甘情愿地被蒙在鼓里,只顧護著蔣念念。
蔣念念此刻大氣也不敢出,任由陸安晏黑沉著臉帶她去下一家醫(yī)院。
陸安晏心中仍存著一絲絲希望——萬一是醫(yī)生誤診了呢他自己也分不清希望什么,是希望證明自己其實沒那么傻,還是希望證明自己沒有真的傷了周渺傾的心
這是心理科最好的一所醫(yī)院,他調(diào)整心情敲了敲門,里面便傳出一道熟悉至極的女聲:
請進。
陸安晏狠狠一怔,猛地松開了蔣念念的手,近乎急迫地沖了進去。
周渺傾正坐在辦公桌前,聞聲抬起頭與他對視,也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