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第2章
2
06
他冷笑道：這個毒婦也配和若若同名。
魏大將軍，你當(dāng)真要用一身軍功，換她一人
魏墨頭也沒抬，堅定道：是。
我純色發(fā)白，看著此刻唯一在乎我的人，哭了出來。
我想要說話，由于太過激動張開嘴卻只有沙啞的聲音。
我很想告訴他，魏哥哥，我想你了，你帶我走吧。
魏墨也察覺出來不對勁。
你的嗓子怎么了
我哭的更厲害了，撲進魏墨肩上，哽咽的不成樣子。
魏墨心疼的捏緊拳頭。
他將我抱起。
皇上，她是臣青梅竹馬的愛人，現(xiàn)在傷的很重，懇請皇上讓臣帶她回府療傷。
我被魏墨抱在懷里，溫暖的讓我情不自禁將臉枕在他胸膛。
而座上的秦宇臉色早就沉了下來，一雙黑眸更是陰翳。
他冷冷道：朕不會讓你把她帶走。
我心一冷，他為什么還是不愿放過我。
我抓著魏墨的手緊了幾分，整個人縮在他懷里。
秦宇繼續(xù)道：因為她已經(jīng)是朕的女人了。
魏墨眼里的，滿是不可思議。
我的手松了幾分，今日他若出了這個門，便是謀逆，是亂臣賊子。
我不能連累他。
他現(xiàn)在放下我，我也不會怪他。
可是魏墨沒有退縮。
那就恕難從命了。魏墨眼里的，是撕破蒼穹的果斷。
魏墨抱著我，一步一步往門口出去。
拿下！秦宇嘴角輕勾。
魏墨被一箭射穿膝蓋。
他半跪下來，抱著我的手卻沒有要松半分。
不！你會死的！
我搖頭嘶喊道，想要掙脫他。
但魏墨反過來牢牢牽住我的手。
是我回來晚了，讓你受了這么多委屈。
若若別怕，我?guī)慊丶摇?br />
07.
可是沒有帶任何兵器的魏墨，不是他們的對手。
魏墨終憑著最后一口氣抱著我，出了御書房。
他擦了擦手里的血跡，抹了抹我臉上的淚珠。
是不是嚇著了，別怕，你魏哥哥在。
突然四只箭羽分別射穿了魏墨的手腳。
溫潤的鮮血灑滿我的臉。
不！
秦宇大手拉開我跟魏墨，我發(fā)了瘋的捶打面前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
我恨他！
一行侍衛(wèi)拿著刀架在魏墨脖子上，我跪下求不停的磕頭。
我求他，能不能不要殺我的魏哥哥。
都是我的錯。
我后悔了，我不要魏哥哥來救了。
所有的苦和難都我一個人受就好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魏哥哥好好活著。
哪怕我這一輩子永墜閻羅，受盡苦楚。
我也要魏墨平平安安。
秦宇掐著我的脖頸，想不到你這樣的女人，還有人肯為你做到這個地步。
你放開她！魏墨依然沒有斷氣，他被人架住，燃盡最后的生命怒視秦宇。
秦宇笑了笑，抬抬手定了魏墨生死。
魏墨目無君主，試圖謀逆，強搶嬪妃，賜千刀萬剮之刑。
不、不要！
我扯住秦宇的腳，想要他收回成命。
我愿意替他受罰，一切都是我的錯。
秦宇抬腳踢開了我。
痛嗎朕要你好好記著此刻。
我搖頭，跪在地上拼命磕頭。
磕到頭上血肉模糊，石子路都是我的血跡。
我奪過一旁侍衛(wèi)的刀，狠狠剜掉我胳膊上的肉。
我想告訴秦宇，我愿意代他受刑法。
你就這么喜歡他
秦宇打掉我手里的刀，掐著我。
他一把將我拎了起來，拽進了御書房。
你不要欺負(fù)若若，有什么你沖著我來！
秦宇關(guān)上門那一刻，喊了句行刑！
08.
任秦宇如何折磨我，我都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
而門外，魏墨亦亦沒有發(fā)出半分聲響。
明明將死之身，去還要嘗盡這千刀萬剮之苦！
都是我的錯。
秦宇一翻折磨過后，他一臉饜足。
我失了魂般穿上衣服，跌跌撞撞打開門撲向魏墨。
門外一地的血。
切肉的刀又薄又利，專挑不是要害之處下手。
兩個時熹，魏墨身上已經(jīng)沒有好肉了。
他還吊著口氣，想要再見我一面。
若若，別哭，我想要你喜樂無虞。
我慌忙擦干了臉上的淚水。
可怎么都擦不完，你不要......不要扔下我。
鼻子眼睛還在發(fā)酸，但我的嘴偏偏是上揚，我知道我此刻一定丑極了。
若若，我堅持不住了，可能要先走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魏墨說到最后，已經(jīng)沒了力氣。
最后擠出一抹笑，讓我好好活著。
我崩潰大哭，失去了這世上唯一愛的人。
我抱著魏墨尸體枯坐一天。
雨水沖刷血跡，和著我的淚水，一起掩埋。
我就像瘋了一樣，誰靠近我跟魏墨，我就拿著刀亂砍。
直到我暈了過去。
醒來已經(jīng)是十天后了。
我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魏墨在哪。
怎么，你是打算要給魏墨殉情
秦宇冰冷的聲音傳來，帶著挑釁。
我懷著滿腔的恨意，上前抽打秦宇一耳光。
我掐著他的脖子，想要他給魏墨償命。
憑什么要這么對我！
魏墨做錯了什么。
秦宇被我掐的臉通紅，直到宮人將我拉開。
秦宇咳了幾聲，看出我這是要下死手。
不裝小白兔了
我憤憤瞪著他，如果不是宮人將我綁了起來，我發(fā)誓一定會讓秦宇為魏墨陪葬。
他噗嗤一笑，可別動了胎氣。
09.
我一怔。
下意識看了看肚子。
那里孕育著一個生命。
我竟然懷孕了。
我的肚子里現(xiàn)在有秦宇的孽種。
我瘋狂大喊，站起身朝著桌角撞去。
我寧愿死也不會給秦宇生孩子。
可是被人攔住。
本來想讓你打掉的，可現(xiàn)在我改主意了，我就是要你懷著痛恨生下我秦宇的種，哈哈哈哈。
秦宇笑的大聲，摸了摸我的肚子。
我朝他啐了一口。
看著我痛苦到瘋癲的模樣，他很是得意。
太監(jiān)突然來回稟，著急忙慌跪在地上。
有什么話趕緊說，慌慌張張的像什么樣子。
秦宇不悅。
太監(jiān)結(jié)結(jié)巴巴好一會，才終于把話說完整。
皇上，奴才們按你的吩咐尋找，抓到了蘇家大小姐。
世上只有一個蘇家大小姐，那就是蘇淺。
太監(jiān)說抓到了蘇淺。
秦宇像是聽了個笑話。
你說你們抓到了蘇淺，那她是誰啊。
秦宇一雙手抓住我的頭發(fā)，重重一扯。
秦宇不信，也不愿意信。
但他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沒了底氣。
帶我去見你們抓到的人。
把熹妃也給朕傳來。
我被帶了去。
說是兩個蘇淺，他一看便知真假。
但見到蘇淺時，秦宇傻眼了。
因為蘇淺的臉和我一模一樣。
我們是雙胞胎。
秦宇有些心慌。
他上前去，掐住蘇淺的脖子。
你到底是誰
蘇淺看著我狼狽的模樣，又看了看此刻癲狂的秦宇。
她大笑。
我的好妹妹，你還真是我的福星啊，讓我多活了幾天。
秦宇，你就是我買來的一個臭乞丐，低賤之人我打得也罵得，你竟然因為這個滅了我蘇府上下滿門。
蘇淺高傲的仰著頭，怒視秦宇。
這個聲音，這個語氣，秦宇再清楚不過。
啪！一耳光落在蘇淺臉上。
很好，蘇淺，你又耍了朕。
10.
熹妃這個時候也到了。
她惴惴不安的走進來，看著宮人們跪了一地。
和地上的蘇淺對視后，她后退一步，眼里全是驚恐。
跟在蘇若身邊多年，她一眼認(rèn)出這是蘇淺，而不是蘇若。
蘇淺看著她一身華服，明白了什么。
綠碧這是做丫鬟做膩了，找秦宇投誠當(dāng)了個嬪妃
綠碧當(dāng)即看了眼秦宇臉上，陰沉的讓人害怕。
你胡說八道什么！
綠碧想要上前捂住蘇淺的嘴，但被秦宇呵斥住。
秦宇上前，他眼神狠厲的盯著蘇淺。
綠碧她不是叫若若嗎
蘇淺看了眼綠碧，又看了眼我，放聲大笑。
若若哈哈哈哈，整個蘇府帶若字只有我妹妹蘇若，憑你如今的地位，一查便知。
蘇淺掃了我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那是愧疚。
如今對我來說，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這世上，我已沒有掛念之人。
這場鬧劇，與我而言，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秦宇派出去的人，去而復(fù)返。
他們確確實實查到了東西，和蘇淺所說一致。
熹妃并不叫若若，她本名綠碧。
而蘇府里名字帶若的姑娘，唯我一個。
有些真相早就呼之欲出，只是有人不愿意相信。
秦宇猛然泄了氣，跌坐在地上，狼狽至極。
他紅著眼，回頭看我。
若若...
我竟是...認(rèn)錯了人，報錯了仇......
秦宇自責(zé)的低下了頭，讓所有人都滾了出去，只留下我跟他。
他跪著走到我面前，想要拉我的手，被我躲開。
秦宇立刻收回手。
若若你是不是怕我你別怕，我不會再傷害你了，過往種種，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
他不停扇著自己的臉。
11.
人前殺伐果斷的帝王，此刻像一條狗跪在我腳邊，懇求我的原諒。
但我只懷有滿腔恨意。
是我錯了...一開始就錯了，我怎么會認(rèn)不出你來呢。
當(dāng)初以血畫在地上的星星，寫的若字，還有給他的紙張。
明明都說清楚了我的身份，可是他不信。
或許他有那么一刻，認(rèn)出我才是若若。
但他憑著誤會，憑著自己的妄自揣測。
別人說什么，他就信什么。
一錯再錯，濫殺無辜，對我無休止的傷害。
秦宇哭著，跪著。
你就不該救我，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秦宇一拳捶在地上，骨節(jié)鮮血涌出。
我違背了自己的承諾，把你害成這樣，都是我，你現(xiàn)在變成這樣，都是我造成的。
我把這條命給你，你殺了我，你報仇好不好只要你能痛快，我死不足惜。
秦宇將匕首塞進我手里，他猩紅著雙眸。
若若，殺了我，只要你解氣。
我看著秦宇的左胸膛，那里是他的心臟。
魏墨也是被刺穿了心臟，又被他吊著命，一刀一刀剜肉，痛苦而亡。
我毫不猶豫的舉起刀，刺向那里。
匕首劃破血肉，直穿秦宇。
我面無表情的轉(zhuǎn)動匕首，秦宇吃痛著慘叫。
很疼嗎
可惜比不上魏墨的半分。
我抽出匕首，剜掉他身上的肉，讓他如魏墨一般痛苦。
若若，你解氣了嗎只要你想，我這條命都是你的。
他笑著對我說。
我冷冷地看著他。惡心至極。
我憤怒的連捅秦宇幾刀，直到門被打開，一群侍衛(wèi)將我拉走。
我的臉上全是血，放聲大笑。
這是我進宮后唯一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
太后將我關(guān)進了天牢，說我是禍國殃民的妖女，害得沈國君主危在旦夕。
沒有等到秦宇的死訊，我很失望。
還沒有死嗎他的命還真是硬。
除非我死，否則這一輩子都不會讓秦宇善終。
12.
你犯了這樣大的死罪，哀家不可能讓你活著，你自行了斷吧。
太后扔下一段白綾，要我自盡在這天牢里。
知道秦宇命懸一線，我心中大快。
愛我的已死，我愛的也亡，如今大仇得報，我沒有活的理由了。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我拿起白綾，纏在脖子上。
一太監(jiān)慌慌張張進來，那是秦宇身邊的貼身太監(jiān)。
太后娘娘，皇上在受傷前留了道密旨。
太后擺手。
就在這念吧，將死之人，聽了也無妨。
太后斜了我一眼，整了整衣襟。
可是聽見太監(jiān)的話，她險些沒有站穩(wěn)。
蘇若溫婉賢淑，宜妻宜后，恐十里長歡再難尋，朕情有獨鐘，此情天付與，望與其舉案齊眉，相守余生。
我抬起頭，冷笑。
他將我害成如今這副模樣，又說非我不可，情深義重。
真是可笑至極。
皇上還說...說蘇姑娘若是死了，他便也不活了。
太后震怒，氣的將密旨扔在地上。
太監(jiān)嘩嘩的跪了一地。
荒唐！一個女人而已，竟讓他如此威脅哀家與朝臣！
皇上猜到太后的話，皇上說...皇上說蘇姑娘值得。
說完話，太監(jiān)擦了擦臉上的汗。
不說，秦宇要他命，說了，太后保不齊要他命。
但太后到底是顧念情分，秦宇是先帝唯一子嗣。
他若有意外，怕是江山易主，朝局動蕩。
但是太后娘娘，你先息怒，蘇姑娘懷了皇上的孩子......
太后一愣，看了看我，當(dāng)即尋了太醫(yī)來看。
果然不假。
罷了。
太后嘆了口氣，拂袖離開。
我的命就這樣被保住了。
太后賜了我宮殿，讓我住下。
你將他害得命懸一線，也算是扯平了，往后只要你安分守己，哀家倒也容得下你。
你現(xiàn)在也有了皇帝的孩子，凡事想想你為人母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我冷笑。
莫說我敢殺秦宇，就是這個孩子，我殺了又何妨。
13.
我是斷然不可能為秦宇生下孽種的。
我恨他。
縱使山河傾覆，江水倒流，這一點也永遠不會改變。
整個太醫(yī)院圍在秦宇床前，日日夜夜的召開。
一盆一盆的血往外倒，都說秦宇活不了了。
但他偏偏挺了下來。
秦宇醒了。
我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只恨我插的還不夠狠。
若若，我要見若若...
秦宇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見我。
但所有人都知道是我殺的皇帝，他們不敢。
所以是秦宇自己跑來的，他傷還沒有愈合，沒走兩步路，傷口又撕裂開來。
縱使宮人護著，卻也沒少摔跟頭。
我不愿到他病床前，秦宇就自己來了。
他們有沒有為難你我留了道密旨，就是想著若我命喪黃泉，你也能性命安康。
秦宇沒有一絲唇色。
他跌坐在我面前。
聽說太后派人醫(yī)治你的嗓子，看來她接受你了，你放心，日后只要有我在，就不會有人刁難你。
他一個人滔滔不絕是講著，裝作深情的模樣，讓我冷漠的一句話也不想回應(yīng)。
若若，你可原諒我一點點了
秦宇看著我，眼里卑微不堪。
在他充滿希冀的目光中，我看他的眼里只有滿腔仇恨。
如果不是太后將殿中所有尖銳傷人的東西都撤走，我真想狠狠再捅他幾刀。
為什么他這樣的人還能好好活著。
我的魏哥哥卻不在了。
秦宇讀懂我的情緒，眸中有些受傷。
恨我也沒關(guān)系，慢慢來，我們慢慢來，你總能看見我的真心。
我愿意把它掏出來給你看。
我冷漠地開口，那你去死。
他看向我，眼尾漸漸泛紅。
14.
秦宇修養(yǎng)了將近兩個月，才能完全下地走路。
在此期間，他昭告天下，封我為后。
封號明賢。
為了大婚，他派人建造一座直通云霄的摘星樓。
他說婚禮要老天作證，此生絕不負(fù)我。
我撕了制作整整一個月的婚服，又砸了能工巧匠耗時頗長的鳳冠。
沒關(guān)系，若若不喜歡，我們就換，你挑你喜歡的好不好
他不氣不惱，只是又差人按我的喜好重新做。
哄著我的模樣溫柔至極。
不生氣了，對孩子不好。
他平靜的時候，獨獨我像個瘋子。
自天牢后，我第一次踏出宮殿。
秦宇露出久違的笑意。
逛一逛，總是好的，我擔(dān)心你總是憋著，會憋壞。
秦宇拉著我，去了地牢里。
隔著牢門，里面的人用鐵鏈摔住，沒了手足。
我認(rèn)出了里面關(guān)著的人。
一個是我的嫡姐蘇淺，一個早已面目全非，辨認(rèn)不出。
但不用猜，是綠碧。
若若，是她們害得你我不能相認(rèn)，我把她們做成了人彘，要她們?nèi)杖遮H罪。
我知道這些都彌補不了什么，我只是希望你心中能好受些。
胃里翻江倒海，我忍不住嘔吐。
秦宇面色慌張，急忙拍著我的背。
是不是嚇著了，我不該帶你來這的，我們走。
秦宇攙扶著我離開。
他轉(zhuǎn)過身，眼里盡是陰翳狠辣，對著宮人道：
將她們二人鞭笞三十，嚇到若若，死不足惜。
秦宇拉著我，去了還未完工的摘星樓。
站在上面，近乎云霄。
我緩步走到圍欄處，俯視底下。
從這跳下去，摔得一定很疼吧，怕是要粉身碎骨。
發(fā)現(xiàn)我的異常，秦宇將我拉到后面。
若若，你是不是......若若，別離開我，求你了。
帝王近乎卑微的求著我。
他說他想要我好好活著。
可把我折磨的一絲希望沒有的人，不是他嗎
15.
大婚當(dāng)日，我看著鏡子里的鳳冠，笑了笑。
秦宇牽著我的手，扶著我一步一步走向摘星樓頂端。
他擔(dān)心我跳樓，圍欄足足比之前高了幾尺。
像一個牢籠，想要終身圈禁我。
太好了若若，你終于要嫁給我了。
我已經(jīng)遣散后宮，此生唯你一人，向天請證，真心可鑒。
二十歲，我若不死，定會護著你，你還記得這句話嗎
秦宇的手緊了緊，唯恐我離開一般。
若若，能不能就這樣陪著我一輩子，我承受不了失去你的代價。
他一路上說個不停。
我覺得很是煩躁。
到了摘星樓頂端，秦宇掀開我的紅蓋頭，眼中不知何時溢滿了淚水。
我此刻一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秦宇跑去拿酒壺，倒了兩杯酒。
他再轉(zhuǎn)身時，我已經(jīng)拿著珠釵抵在了脖子上。
鳳冠是我親自挑的，中間紅色寶玉抽出來，便是單獨一只珠釵。
鋒利堅韌無比。
朕不是說這些尖銳東西不許近你的身嗎！司寶司的人活膩了！朕現(xiàn)在就下旨殺光他們。
秦宇紅了眼。
秦宇。我冷冷開了口，聲音恢復(fù)了如往常一般。
暴怒的秦宇一怔，他又驚又喜。
你能說話了若若，你終于可以說話了。
太醫(yī)院流水的藥和太醫(yī)，我的嗓子早就被治好了。
秦宇看著我脖子被珠釵劃出口子，鮮血流出，他肉眼可見的慌亂起來。
若若，你把東西放下，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你不是要我死嗎我現(xiàn)在就死好不好
秦宇跪下。
只要你活著，你要我怎么樣都依你，你可不可以不要死......
秦宇早已淚流不止，哭的青筋暴起。
我靜靜看著他，無波無瀾。
我扔掉鳳冠，解開衣衫，撕下外面披著的喜袍，自摘星樓扔下。
穿著這身嫁衣，我自己都嫌惡心。
秦宇眼眶泛著深深的紅。
好！不嫁！只要你別離開我，你難道心里一刻也不曾有過我嗎
我冷聲一笑：
我愛的人自始至終都是魏哥哥，可你殺了他，你毀了我本來觸手可及的幸福，你掐滅了我最后一絲希望，現(xiàn)在又要我好好活著。
我是殺不了你，但我可以殺死你的孩子。
我死后，會去奈何橋邊找我的魏哥哥，我和他生不能做夫妻，死了便做一對苦命鴛鴦。
而你，秦宇，你記得，我永遠恨你，這樣的恨，未消減過半分。
珠釵毫不留情的插進我的脖子，鮮血四濺，噴涌而出。
不、不要！秦宇向我撲來。
他抱住我，想要阻止鮮血這樣兇猛的往外流。
我卻覺得此刻輕快無比，從未有這樣一刻，完完全全屬于我自己。
無論是所謂的秦家二小姐，還是對外宣稱管家女兒的我。
海晏河清，四海承平。
又得情深幾兩，從容一生。
魏哥哥，我來找你了。
番外
大婚變喪禮。
秦宇枯坐一夜。
二十歲的帝王，一夜白頭。
他流干了所有的淚。
棺木旁，秦宇不讓任何人觸碰。
他廢朝足足十日，不聞不問。
太后前來勸誡，秦宇卻油鹽不進。
她是你妻，百年之后，你們自會合為一墳。
無需百年，我殉她。
太后一聽，氣的當(dāng)時就暈了過去。
還沒有完全清醒，她便派人日夜看管秦宇，唯恐他做傻事。
沒有一刻間隙的監(jiān)視，秦宇還是出事了。
他本來說要去摘星樓走走，趁著護衛(wèi)們不注意，從摘星樓頂端一躍而下。
天地作證，而今我辜負(fù)于你，愿受此懲。
史書記載:
元和十七年七月十三，明賢皇后崩。
元和十七年八月十三，帝殉發(fā)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