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林琛回來了,一身酒氣,臉上還帶著笑。
他那個寶貝妹妹要出國了,他高興瘋了吧。
看見我坐在客廳,他愣了下,眉頭皺起來:「這么晚不睡,作什么妖」
我懶得搭理他,站起來,走到他跟前。
把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直接甩他臉上。
紙‘嘩啦’一下散了一地,像是在給這樁玩笑般的婚姻送葬。
「林琛,」我聲音冷得像冰碴子,「這狗屁林太太,誰稀罕誰當(dāng)去!」
「不過,我有個請求,請你們別再臟了我的眼!」
五年,這五年差點(diǎn)毀了我。
從今天起,我蘇晚,只為自己活!
離婚協(xié)議,送你和林薇的大禮。
祝你們這對狗男女,天長地久!
05
林琛被我砸懵了。
傻站在那兒,那張向來英俊的臉,全是震驚,不敢相信。
地上的白紙黑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離婚」他好像第一次聽見這兩個字,聲音都發(fā)飄了,「蘇晚,你說什么你又鬧什么」
鬧
我看著他,像看個傻逼。
都這份上了,他還以為我在鬧脾氣
都怪我,他這沒來由的驕傲全是我親手締造出來的。
「我說離婚,聽不懂人話」我嘴角扯出個冷笑,眼里全是諷刺,「還是你覺得,昨晚那出戲之后,我還能忍你們這對惡心玩意兒」
「惡心」林琛眉頭擰成了疙瘩,酒醒了大半,聲音也沉了,「蘇晚,昨晚是我不對,忽略了你,但薇薇要走,我替她高興......」
「替她高興,就能把我的生日宴變成她的歡送會」我聲音不卑不亢,也沒有往日的委屈。
「替她高興,就能讓我在所有人面前丟盡臉面,像個跳梁小丑」
「林琛,你搞錯了我的身份,也搞錯了你自己的身份。」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憋了回去。
五年了,他習(xí)慣了看不見我,根本不懂我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更別提我受了多少委屈。
我突如其來的變化也令他一時間腦子宕了機(jī)。
他也反思,但那反思淺得還不如一個嬰兒的一泡尿。
他仍覺得我是小題大做,無理取鬧。
過了幾天,他開始裝模作樣地挽回。
送來最新款的包,我以前隨口說過喜歡。
訂了我最愛的餐廳,說要賠罪。
甚至破天荒的改了自己的語氣,但卻像極了對林薇時的那般令人作嘔。
「晚晚,我知道錯了,不該那樣對你�!顾雭砝业氖�。
我像躲瘟神一樣甩開。
「你看,給你買的包,你不是一直想要嗎�!�
我盯著那個包,只覺得扎眼。
「一個包就想把我打發(fā)了」我冷笑,「林琛,你真可憐。」
他以為錢能買回一切
他永遠(yuǎn)不懂我要的是什么。
「晚晚,別這樣,我們好好談?wù)?.....」他語氣里竟然帶了點(diǎn)求饒。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他的演技也好的驚人。
他和林薇,真是般配。
這么一想,我確實(shí)是太蠢了。
不管他真心還是假扮。
都已經(jīng)晚了。
當(dāng)我以為這鬧劇就演到這了的時候,卻忘了,林薇這個「女主角」可是一向不會放過這種加戲的好機(jī)會的。
果然,就在這時,林薇端著碗湯扭捏的走了過來,一臉恰到好處的擔(dān)心和委屈。
「姐姐,你還在怪我和哥哥嗎」她聲音細(xì)細(xì)的,帶著哭腔,「昨晚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哥哥在你的生日宴上說那事......要不,我不出國了或者我搬出去住,省得姐姐心煩......」
她一邊說,一邊拿眼角瞟林琛。
這套路,玩得真溜。
要不是重生的時機(jī)太晚了,我還真想學(xué)學(xué)她的套路和她爭鋒先對,看看林琛會做出什么選擇來。
可能老天爺覺得我天生不是吃這碗飯的,沒給我這個機(jī)會。
果然,林琛立刻皺眉,看林薇的眼神那叫一個心疼。
之前對我的那般終究只是流露于表面的應(yīng)付罷了。
「薇薇,不關(guān)你的事,別瞎想�!顾劝矒崃洲�。
然后扭頭對著我,語氣又帶上了指責(zé):「蘇晚,你看你把薇薇嚇的!她都要走了,你就不能大度點(diǎn)」
呵。
大度
我看著眼前這對情深義重的兄妹,胃里一陣惡心。
林琛,你他媽腦子怎么長的
他爸媽真該去醫(yī)院檢查檢查這兒子是不是親生的。
挽回
你連我為什么失望都搞不清楚,你的挽回,蠢的無可救藥!
06
見我不為所動。
林琛僵在那兒,臉白得像死尸。
或許是突然開竅了覺得自己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對我毫無作用了,他臉上的表情像極了過山車一般。
而那雙眼睛,沒了往日的不耐煩和掌控,只剩下空洞和不解。
有些東西在他的眼睛里悄然瓦解。
離婚協(xié)議撒了一地,像給我那死去的五年婚姻立了個碑。
我一眼都沒再看他,轉(zhuǎn)身,平靜地往門口走。
林薇好像想上來拉我,嘴里發(fā)出那種假惺惺的嗚咽聲。
「姐姐......」
我側(cè)過臉,眼神里是她從未領(lǐng)略過的狠厲,她那張哭哭啼啼的臉僵在了那里。
她被嚇得縮了一下,后面的話憋死在喉嚨里。
看著她這不堪一擊的模樣,我冷笑一聲。
笑這對狗男女,也是笑從前的自己。
我拉開沉重的大門,外面天黑透了。
像極了這五年。
也好,黑夜能藏住一切,包括我心里可能還剩的那一丁點(diǎn),對過去傻逼的自己的不舍。
跟那對狗男女無關(guān)。
回到我結(jié)婚前住的小公寓,推開門,灰塵給原本熟悉的一切蒙了一層紗。
我和這間公寓一樣,塵封太久了。
地方不大,有點(diǎn)擠,但這是我自己的地盤。
脫掉高跟鞋,光腳踩在地板上,涼颼颼的,反而讓我更加清醒。
這里沒傭人,沒空得讓人心慌的大房子,沒有那個永遠(yuǎn)等不到,也不該等的人。
真他媽的好。
我拿出手機(jī),翻出那個存了很久的號碼,撥了過去。
「喂張姐,是我,蘇晚�!�
電話那頭頓了幾秒,然后是驚喜的聲音:「晚晚真是你!你......你還好嗎」
張姐,是我以前工作室的老板,女強(qiáng)人,也是第一個說我有設(shè)計天賦的人。
「我很好,」我聲音很穩(wěn),「剛離婚。想回來工作,您那兒......還要人嗎」
「要!當(dāng)然要!」張姐聲音都高了八度,透著一股子興奮,「我就知道!你天生干這行的!林家那破籠子關(guān)不住你!什么時候來上班」
「明天�!�
又寒暄了幾句,張姐興奮的掛了電話,我走到窗邊,看著外面城市的璀璨。
只感覺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活過來了,猛地往上長。
第二天,我重新出現(xiàn)在工作室,雖不像凱旋而歸,但也容光煥發(fā),自信滿滿。
以前的一些舊同事看見我,眼睛都瞪圓了。
有人小聲嘀咕:「真的是蘇晚變化也太大了......」
「是啊,以前看她跟著林總,總覺得蔫蔫的,現(xiàn)在整個人像會發(fā)光。」
我穿著簡單的白襯衫,闊腿褲,頭發(fā)隨便一挽,臉上化了淡妝。
跟以前那個穿著死貴又老氣的套裝,硬撐著林太太架子的我,完全是兩個人。
這才是五年前那個有靈氣有沖勁隨性真率的設(shè)計師蘇晚。
張姐過來拍拍我肩膀:「回來就好,敘舊的事下了班再說,現(xiàn)在有個硬骨頭案子,敢不敢啃」
我微微抬起頭,臉上是這五年來從未有過的神情與自信,笑道:「有什么不敢的」
張姐微微一笑,眼中盡是滿意與高興。
重新埋頭畫圖,搭模型,那種感覺熟悉又陌生。
一開始有點(diǎn)手生,但很快,壓抑了五年的天賦和熱情,像火山一樣噴出來。
我熬夜,改方案,跟團(tuán)隊(duì)吵得面紅耳赤。
身體累得要死,但精神頭足得很。
原來,干自己喜歡的事,是這種感覺,又累又爽,痛并快樂著。
「晚晚,看你這黑眼圈,」同事小雅遞給我杯咖啡,「不過說真的,你現(xiàn)在這樣,比以前好看多了,特有魅力。」
我接過咖啡,暖暖的。
「謝謝。」
是啊,找回自己的感覺,真好。
沒了林家,沒了林琛,我蘇晚,照樣活得精彩。
設(shè)計才是我的舞臺,我要讓所有人都看見!
07
工作塞滿了我的生活,時間過得飛快。
設(shè)計中標(biāo),工作室名氣響了,我也算重新站穩(wěn)了腳跟。
張姐看重我,事業(yè)成了我的全部。
林琛和林薇那些破事,我一眼都不想看,耳朵也不想聽。
跟我也沒關(guān)系了。
直到趙琳那個電話,咋咋呼呼地打過來。
「晚晚!出大事了!林家上新聞了!」
我盯著設(shè)計稿,頭都沒抬:「哦,怎么了」
「林薇!那個綠茶!被人扒了!說她當(dāng)年是故意滾下樓梯陷害你!」
「還有!她根本不是林家的種,是她媽帶進(jìn)門的拖油瓶!」
趙琳激動得快破音:「林琛當(dāng)場就炸了,把她掃地出門,卡都凍結(jié)了!林氏股票嘩嘩掉!」
我握著鼠標(biāo)的手,停了一秒。
林薇是故意的。
這事兒我上輩子就知道。
沒想到,這輩子是以這種方式爆出來的。
晚到的真相,真他媽可笑。
「晚晚你聽著沒」
「嗯�!刮一剡^神,聲音沒什么起伏。
「那林琛......后悔死了吧他會不會來找你」
后悔
我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扔廢品站都賣不上價的東西,狗看了都搖頭。
我無心搭理,只想忙自己的事。
「找不找,都跟我沒關(guān)系�!�
我掛了電話,工作室里只有鍵盤聲。
陽光暖暖得照進(jìn)來。
看著屏幕上的成果,心里一片清凈。
林琛大概是真的后悔了。
聽說他把自己關(guān)起來,瘋狂地砸東西。
聽說他第一次對林薇動了手,紅著眼問她為什么要騙他,為什么要害我,像曾經(jīng)質(zhì)問我那般。
聽說林薇哭著求他,說只是太怕失去他,太嫉妒我,像曾經(jīng)的我那般卑微。
這些聽說,像風(fēng)吹過,但掀不起半點(diǎn)浪。
林琛,現(xiàn)在才看清現(xiàn)在才知道錯
太晚了。
你的幡然醒悟,對我來說,就是遠(yuǎn)處得一聲響屁。
響亮,但惡心不到我,我也不關(guān)注。
要不是同事們不厭其煩的把這些垃圾往我耳朵里塞,我都沒空關(guān)心。
這一刻我挺羨慕林琛當(dāng)初對我的那般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至于誰捅破的這層窗戶紙,我更懶得關(guān)心。
結(jié)局不會變。
我的人生翻篇了。
你和林薇那出爛戲,早被我掃進(jìn)了垃圾堆。
08
林琛的戲碼還是來了。
先是信息電話轟炸,拉黑。
然后是送東西,珠寶名牌堆滿前臺,我讓原樣退回,附贈拒收紙條。
后來,他本人開始頻繁出現(xiàn)。
在我工作室樓下杵著,一等幾小時。
在我常去的咖啡館偶遇。
甚至不顧保安,想往我辦公室沖。
那天下午,剛開完會,一推門就看見他堵在門口。
人憔悴了一大圈,眼下烏青,頭發(fā)亂糟糟,西裝皺巴巴,哪還有半點(diǎn)紈绔的精致。
看見我,他眼睛猛的亮了,沖上來想抓我胳膊。
「晚晚!」
我后退一步,躲開,眼神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旁邊的同事也機(jī)靈的圍在我的身旁,張姐更是直接杵在我倆之間。
「林總,有事」
林總兩個字,像冰錐子扎進(jìn)他心窩。
他本就糟透了的臉,更白了,像本就發(fā)育不良的茄子又被霜打了似得,嘴唇哆嗦半天,才擠出聲音:「晚晚,談?wù)�,求�?.....幾分鐘�!�
聲音那叫一個卑微,帶著哭腔。
這模樣看著挺眼熟,這不是過去的我嗎
但抱歉,現(xiàn)在我是導(dǎo)演,我想怎么演,就怎么演。
「我跟你,沒什么好談的。」我繞開他要走。
他猛地轉(zhuǎn)身攔住我,高大的身影帶著一股子絕望,張姐敏捷跟了上來,仍舊杵在我倆之間。
「我知道錯了!晚晚,我真的錯了!」他眼圈紅了,聲音哽咽,「我不該不信你,不該被林薇騙,不該那樣對你......你打我罵我!只要你原諒我......」
看著他這副死了爹媽的后悔樣,我只覺得好笑。
「原諒」我重復(fù)這兩個字,語氣全是嘲諷,「你可別吧,我現(xiàn)在聽了這倆字就想吐,不對,我聽見你說話就想吐,你可閉嘴吧�!�
「我知道不能!」他急吼吼地說,「我補(bǔ)償你!你要什么都給!股份,房子,車子,你開口......」
「林總」我打斷他,冷笑,「你但凡是個體面人,就把嘴閉上吧,你也不想大家吐在你身上吧」
他愣住了,好像聽不懂我的話,好像認(rèn)不出眼前的我。
在他的世界里,錢能擺平一切,我似乎還是從前的我。
「那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肯原諒我」他崩潰地抓著頭發(fā),聲音痛苦又無助,「晚晚,好歹夫妻一場,五年感情......假的嗎」
感情
我還沒來得及笑出聲,同事的嘴里先發(fā)出了恥笑。
「林總,」我眼都懶得抬,像機(jī)器人念臺詞一般毫無感情,「你提感情這倆字就不是令人作嘔那么簡單了�!�
聽聞我的話語,他的身形看著有些搖搖欲墜。
這副模樣我可從來沒見過,不免忍不住看了兩眼,我的臉上也不自覺的浮現(xiàn)出譏諷。
「林總,當(dāng)著這多人的面,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你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自找的,別怪我,也別怪林薇,要怪,就怪你自己」我頓了頓,看著他逐漸灰暗的眼神,接著道。
「你和林薇挺好的,biaoz配狗,天長地久。」
說完,我再沒看他,從他身邊徑直走過。
他僵在原地,像個被抽了魂的木頭人。
身后傳來他壓抑的,像野獸受傷的低吼。
我沒回頭。
林琛,你的痛苦,你的后悔,都跟我沒關(guān)系了。
你活該。
09
時間流逝,那些不愉快與傷痛都被我自己親手療愈。
離婚后的兩年,我的設(shè)計工作室聲名鵲起。
憑借幾個備受好評的項(xiàng)目,我拿下了國內(nèi)最具分量的設(shè)計獎項(xiàng),成為了業(yè)內(nèi)炙手可熱的新銳設(shè)計師。
我不再是那個依附于林家的林太太,而是獨(dú)立、自信、閃耀的蘇晚。
身邊也開始出現(xiàn)新的追求者。
其中一位是業(yè)內(nèi)頗有名氣的建筑師,溫和儒雅,我們因一個合作項(xiàng)目相識。
他欣賞我的才華,尊重我的想法,和他相處,輕松而自在。
他叫周明宇。
這天,是一場盛大的商業(yè)晚宴。
我作為特邀嘉賓出席,穿著一襲量身定制的墨綠色絲絨長裙,長發(fā)挽起,露出優(yōu)美的天鵝頸,自信從容地周旋于賓客之間。
周明宇作為我的男伴,體貼地陪在我身邊,為我擋去不必要的應(yīng)酬,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欣賞。
「蘇晚,你靠著自己的能力獲得這么多人的欣賞與認(rèn)可,我真為你趕到開心�!顾吐曉谖叶呎f。
我微笑著回應(yīng):「謝謝。」
就在這時,一道灼熱而復(fù)雜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下意識地望過去,在宴會廳的角落,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林琛。
他獨(dú)自一人站在那里,手里端著酒杯,眼神直直地望著我。
兩年不見,他似乎蒼老了許多,眉宇間染上了揮之不去的疲憊和落寞。
林氏集團(tuán)這兩年并不好過。
林薇的丑聞曝光事小,許多原本的競爭對手聯(lián)合打擊,再加上幾個重要項(xiàng)目決策失誤,林氏的股價一路下跌,風(fēng)光不再。
他顯然也看到了我,以及我身邊的周明宇。
他的眼神暗了暗,臉上掠過一絲痛苦。
他端著酒杯,猶豫了一下,還是朝著我的方向走了過來。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滯了。
周明宇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不動聲色地往我身邊靠了靠,帶著一種保護(hù)的姿態(tài)。
林琛在我面前站定,目光復(fù)雜地看著我,喉結(jié)滾動,似乎想說什么。
「晚晚......」他艱澀地開口。
我抬起眼,目光平靜無波,語氣與對待其他的賓客一般,熱情禮貌。
「林總,好久不見�!�
我的熱情禮貌只讓他更覺得疏遠(yuǎn)陌生。
他臉上的血色褪得更干凈了,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泛白。
「你......」他看著我,又看了看我身邊的周明宇,眼神里的痛苦幾乎要溢出來,「你過得......很好�!�
這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我微微頷首,語氣平淡:「借你吉言�!�
再多的話,似乎也說不出來了。
我們之間,隔著的不僅僅是兩年的時光,那些無法彌補(bǔ)的傷害形成了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他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悔恨、不甘,以及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最終,他什么也沒說,只是扯動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然后轉(zhuǎn)身,落寞地離開了。
看著他蕭索的背影,我心里沒有快意,也沒有憐憫。
只是一片平靜。
周明宇輕輕碰了碰我的手臂:「沒事吧」
我轉(zhuǎn)過頭,對他露出一個平靜的微笑:「沒事�!�
屬于我的幸福,才剛剛開始。
10
又過了幾年。
我的工作室越做越大,在國際上也獲得了一些獎項(xiàng)。
我和周明宇結(jié)了婚,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生活平靜而美滿,充滿了瑣碎的幸福和溫暖。
偶爾,還是會聽到關(guān)于林琛的消息。
聽說,林氏集團(tuán)的狀況越來越差,勉強(qiáng)維持著運(yùn)營。
聽說,他一直沒有再婚,也沒有再交女朋友,孑然一身,常常獨(dú)自一人待在空曠的林家大宅里,與酒為伴。
聽說,有人看到他深夜站在我們曾經(jīng)住過的別墅窗前,一站就是一夜。
這些消息,像風(fēng)中的塵埃,偶爾飄進(jìn)我的耳朵,卻再也無法在我心中留下任何痕跡。
那天,我?guī)е畠喝ス珗@玩,陽光正好。
女兒咯咯笑著在草地上追逐蝴蝶,周明宇拿著相機(jī)記錄著這溫馨的畫面。
我坐在長椅上,看著他們,嘴角不自覺地上揚(yáng)。
眼角的余光,瞥見不遠(yuǎn)處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林琛。
他穿著一件深色的風(fēng)衣,獨(dú)自一人站在一棵大樹下,身影蕭索。
他的目光,落在我和女兒身上,眼神復(fù)雜,帶著一種遙遠(yuǎn)的、近乎絕望的悵惘。
他似乎想走過來,卻又停住了腳步,最終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
我沒有回避,也沒有打招呼。
只是平靜地收回目光,繼續(xù)看著我的丈夫和女兒。
我們早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了,從簽下離婚協(xié)議書的那天開始我就清晰的知道了。
他活在他的悔恨和過去里,而我,早已走向了嶄新的未來。
如果當(dāng)初......
這個念頭或許曾在林琛的腦海里盤旋過無數(shù)次吧。
如果當(dāng)初他能多信任我一點(diǎn),多愛我一點(diǎn),結(jié)局會不會不一樣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也慶幸他不及時的醒悟,和我來之不易的重新開始。
他親手埋葬了他的愛情,也埋葬了他的幸福。
而我,早已從那片廢墟中涅槃重生。
過去的一切,好的壞的,都只是我人生中的一段插曲。
我已經(jīng)開始了新的篇章,寫滿了陽光、愛和希望。
至于林琛,他和他那空蕩蕩的大宅,他那鏡花水月般的悔恨,都將隨著時間的流逝,化為余燼,最終被徹底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