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蘇言代領懲罰收買人心(杖刑加罰坐釘板,千瘡百孔)
蘇言尚未真正侍寢,按理說他沒有資格單住一間。
今日小劉公公帶著皇上口諭親自送回來,春梧苑的管事太監(jiān)立刻命人騰出一間空房。
春梧苑迄今為止侍寢過的寵奴也才十余人人,其中三人腿腳都不怎么利索,據(jù)說是被皇后娘娘以各種名義責罰落下的病根。
最為得寵的寵奴叫�;�,侍寢次數(shù)最多,得皇上賞賜也最多。
春梧苑最東邊最大的一間廂房便是�;弊≈�,為了不打擾他休息,他旁邊的居室空著,蘇言便暫時被安置在這里。
夏佟受罰的刑房在春梧苑最西邊,哪怕是在最東頭都能聽到他的慘叫聲。
才剛安排妥當,蘇言借口皇上身邊離不開人,打發(fā)了小劉公公回去。
劉典知道蘇言的教習太監(jiān)正在受罰,安排了春梧苑的掌事太監(jiān)貼身照顧,這才匆匆回去復命。
路過刑房的時候朝里看了一眼,搖頭嘆了口氣。
“蘇公子,奴才伺候您躺著歇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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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梧苑的掌事太監(jiān)叫趙立,據(jù)說他也是皇后的人,對春梧苑的這些寵奴嗤之以鼻,平日里沒少苛待。
尤其是那些尚沒有機會承寵的寵奴,借著學規(guī)矩的名義,往死里罰。
“我想去看看夏教習,還請趙公公通融�!�
蘇言和夏佟并沒有深厚的感情,學規(guī)矩的那段日子亦是備受捶楚,但這個人今天他必須救。
趙立冷哼一聲,上下打量著自己連起身都困難的蘇言,“皇上吩咐您好生歇著,公子切莫節(jié)外生枝。”
“他畢竟是因我受罰,日后宮中行走怕被人說忘恩負義,還望趙公公理解�!闭f著蘇言從隨身的包袱里,用僅露出的一點指尖掏出一把碎銀子塞進趙公公手里,補充道:
“日后還得仰仗趙公公扶持,蘇言并非忘恩之人�!�
春梧苑人多熱鬧,卻處處受限,盡管是掌事太監(jiān),也沒什么油水,算是個苦差事。
趙立顛了顛手里分量不輕的銀子,陪笑道:
“蘇公子前途無量,奴才還要去司務府領下月的雜物,您歇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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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再沒有旁人跟著,蘇言只得半邊身子貼靠著走廊上的柱子朝刑房挪去。
為起到震懾作用,行刑的時候四周門窗大敞著,慘叫聲越來越真切,蘇言步子也愈發(fā)快起來。
“各位公公好,我是春梧苑寵奴蘇言�!�
尚戒司的太監(jiān)并不認識蘇言,他們亦是臨時接到懲戒指令,見來人雙手包裹著白色紗布,頂著一張絕色傾城的臉,一時看呆了。
“蘇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好看的皮囊總是占盡優(yōu)勢的,蘇言輕輕一笑,對著尚戒司兩個太監(jiān)說道:
“請問刑罰還剩幾個時辰?”
其中一個年紀大點的太監(jiān)恭敬答道:
“刑罰已過半,還剩一個時辰�!�
蘇言深呼一口氣,看了房內(nèi)正中在釘板上輾轉(zhuǎn)顫抖痛苦哀嚎的夏佟,再次躬身請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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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言請求替夏教習領剩下責罰,按照宮律代刑需承擔的杖刑,也一并領了�!�
代領刑責先挨頓板子,為了杜絕宮人們私下結黨。
“蘇公子,您身上的傷也不輕吧,怕是承受不住板子加罰坐,奴才們不敢隨意行事�!�
見兩人推拒,蘇言往前一步從袖口掏出方才劉典拿來的皇上賞賜參片,“有參片提著,必不會出事,再者說二位按宮律行事,并未違規(guī),夏教習是因我受罰,還望公公們成全�!�
貌若仙子的寵奴,淚眼滂沱的請求,哪里經(jīng)受得住,兩個太監(jiān)面面相覷一會兒,點了點頭。
夏佟完全懵了,他入宮也有些年頭了,這種事別說是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旁人身上也未聽聞。
直到他被尚戒司的兩人架著胳膊,臀面離開釘板,回血的瞬間讓他瞬間慘叫出聲。
鮮血在那一瞬嘩嘩往外流,蘇言揪著衣袖,眼前便是幾乎被扎成篩子布滿釘眼,被血糊滿的臀腿。
若是真的坐滿兩個時辰,夏佟的雙腿一定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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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公子,請吧�!�
夏佟跪在一旁,傷處也無人處理,看到蘇言自覺趴在刑凳,不禁鼻子一酸。
他只是個閹人,宮里沒有人在意他們的死活。
雖說從前沒挨過這樣重的刑罰,但是其他刑罰也挨過不少,寵奴犯錯他們跟著受罰已成定律,再怎么說寵奴也是主子,這世間哪有主子替罰的道理。
寬厚的刑杖貼上那腫脹的臀,蘇言跟著一抖,隨后放松臀部。
“啪,啪,啪,啪,啪�!�
刑杖重極了,尚戒司的倆太監(jiān)卻沒給蘇言喘息機會,利落的迅速打完五板子。
等刑杖收了,那被砸破的傷口才開始慢慢往外滲血,慘不忍睹。
“公子,還是奴才自己來吧,您承受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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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佟膝行到刑凳邊,扶著蘇言的手臂,小聲說道。
“那這板子豈不是白挨了,放心吧,我沒事�!�
說著沒事,可蘇言卻半分也動彈不得,只好求著那兩人將他攙扶起來,來到釘板前。
蘇言以為頂多是幫他擦擦血跡,沒想到竟為他換了一塊嶄新的釘板。
想必是為了防止意外發(fā)生特意準備的,也好,這樣他便沒有顧忌了。
“蘇公子,得罪了�!�
被按著坐在釘板,毀天滅地的疼從全身各處聚集到心臟,已經(jīng)破裂的傷被鐵釘直接穿透,滲入骨髓。
蘇言劇烈抖動起來,可那兩人并不敢徇私,抬起蘇言的兩條腿放置方才調(diào)好的麻繩里。
而他事先準備好參片,也被及時放進嘴里,吊著的一口氣總算有了出路,爭先恐后往外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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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公子,,,”
釘子是慢慢扎進夏佟臀肉里的,可蘇言皮開肉綻的傷口直接將鐵釘吞噬,才剛開始,便滴滴答答的往下流血。
蘇言沒有力氣也沒法張口寬慰,他對著夏佟輕輕眨了眨眼,隨后徹底閉上眼睛。
錐心刺骨的疼,蘇言差點沒辦法運功,好在他挨打經(jīng)驗夠,幾次深呼吸之后,迅速調(diào)整內(nèi)里護住心脈。
不過因為運行內(nèi)力,使得全身血液流動過快,身下滴滴答答額血也越來越多。
夏佟跪在一旁,不停地和蘇言說話,生怕他流血過多就此昏睡過去。
蘇言偷偷運功,卻不停被打擾,煩躁的一直擰著眉頭。
一個時辰后,蘇言被放了下來,兩個太監(jiān)不禁多看了蘇言一眼,“蘇公子將來必能成大事,奴才們這便退下了。”
“慢走,我便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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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奴才扶您回去�!�
此時的夏佟對蘇言滿是心疼,方才為他穿衣裳的時候近看了一眼,那原本細嫩的皮肉已潰爛扎透。
猶記得這批寵奴剛進宮時,他最看好蘇言,畢竟這樣的模樣,皇上不可能不動心。
可不知為何兩次都未能承寵,但不論如何,以后他都跟定蘇言了。
待在床榻趴好,蘇言指了指角落的箱子,讓夏佟拿出兩包藥粉。
“白的那包是消痕粉,涂抹之后不會留疤,但藥性烈比受罰還要難忍,赤色那包是消腫麻散,涂抹一個時辰后便能活動自如,只是沒有祛疤效力。”
蘇言嘴唇慘白,繼續(xù)交代道:
“勞煩夏教習幫我涂抹消痕粉,若是我中途暈過去也不要驚慌,用灸針刺入永明穴我便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