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蘇晚晚愛了陸執(zhí)整整七年，陪他熬過低谷，擋過風雨。
她以為自己會嫁給愛情，卻換來了一紙背叛。
他說一時糊涂，她忍痛原諒；
他說心里有她，她咬牙信了。
可一次次原諒，只換來一次次更深的傷害。
直到有一天，她累了，倦了，
她終于明白，
不是每個人，都會在你卑微堅持后學會珍惜。
蘇晚晚關(guān)掉手機，丟掉過去，
在沒有陸執(zhí)的世界里，
她學會了獨自盛開。
后來，他跪著求她回頭，
而她，轉(zhuǎn)身走進了人海。
1
夜色溫柔，風吹動窗外的梧桐葉，沙沙作響。
蘇晚晚推開門，屋子里只開著一盞昏黃的壁燈，柔和地灑在男人身上。
陸執(zhí)靠在沙發(fā)上，襯衫扣子松了兩顆，長腿隨意搭著，一只手握著酒杯，眉眼間是漫不經(jīng)心的懶散。
那一刻，蘇晚晚的心軟得一塌糊涂。
所有的委屈、不安、等待，在看到他的瞬間，仿佛都被溫柔撫平。
回來了陸執(zhí)偏頭看她，嗓音低啞。
蘇晚晚點了點頭，換了鞋，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把手里的保溫袋放在桌上。
今天加班了，給你帶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
她彎著眼睛笑，像盛滿了溫柔的海。
陸執(zhí)把酒杯放下，伸手拉住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耳垂，聲音里帶著淡淡的酒意：晚晚，你真好。
簡單的一句話，蘇晚晚的心就像被糖水浸泡過，甜得發(fā)膩。
她小心翼翼地環(huán)住他的脖子，臉埋在他肩窩里，嗅著他熟悉的味道。
這一刻，她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下去。
余生很長，她只想和陸執(zhí)走到最后。
夜很深，月光灑進臥室，鋪在地板上，一片冷白。
陸執(zhí)已經(jīng)睡著了，呼吸均勻。
蘇晚晚躺在他懷里，睜著眼，半點困意都沒有。
手機靜靜躺在枕邊，屏幕亮了又滅。
她猶豫了幾秒，還是輕手輕腳地拿過來，輸入了解鎖密碼——他的生日。
屏幕打開的一瞬間，一條尚未刪除的聊天記錄刺痛了她的眼睛。
【小靜】：下次喝酒別再親我了，嚇死我了……不過，親得挺甜的。
蘇晚晚的指尖僵在屏幕上。
她狠狠咬著嘴唇，才讓自己沒有失控地尖叫出聲。
一陣寒意，從腳底蔓延到心臟。
陸執(zhí)，說好的，只愛她一個人呢
第二天。
陽光明亮得過分刺眼。
蘇晚晚穿著淺色長裙，站在陽臺上，雙手緊緊握著欄桿，指節(jié)發(fā)白。
她沒有立刻去質(zhì)問陸執(zhí)。
她想給他一次機會，想聽他說，是不是誤會，是不是醉酒之后的意外，是不是……
晚晚
身后傳來陸執(zhí)的聲音。
她回頭，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陸執(zhí)，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誠實回答我。
陸執(zhí)走過來，捧住她的臉，低頭吻了吻：嗯，你問。
蘇晚晚看著他，眼里藏著決絕的光。
你，有沒有背叛過我
空氣一下子凝滯了。
陸執(zhí)的手，微不可察地一僵。
他沉默了幾秒，然后嘆了口氣，輕聲道：晚晚，我……那天喝多了，只是個意外。
蘇晚晚的心，像被人一把刀慢慢地剖開，血淋淋地疼。
她抬起頭，笑得溫柔又絕望：那你，親了別人
陸執(zhí)沒說話，只是緊緊地抱住了她。
他的懷抱一如既往的溫暖，蘇晚晚卻覺得冷得發(fā)抖。
原來，真的親了啊。
那天晚上，蘇晚晚沒有哭鬧，也沒有打他。
她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抱著膝蓋，把自己縮成一個小小的球。
陸執(zhí)在廚房忙來忙去，煮粥，熬湯，小心翼翼地討好她。
蘇晚晚看著他熟悉的背影，眼淚靜靜地滑落下來。
她曾經(jīng)那么信任他，毫無保留地愛他，把自己所有的溫柔都給了他，可現(xiàn)在呢
一夜之間，她成了那個被背叛的人。
心里有了疤，再怎么修補，也回不到最初了。
陸執(zhí)端著熱粥走過來，蹲在她面前，輕聲哄她：晚晚，原諒我，好不好我只愛你，我以后再也不會犯了。
蘇晚晚咬著牙，抬手抹掉眼淚，勉強笑了笑。
好啊，我原諒你。
說出口的一剎那，她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從今往后，她再也不是那個可以無條件信任陸執(zhí)的蘇晚晚了。
2
清晨六點，天還灰蒙蒙的。
蘇晚晚醒得很早，身旁陸執(zhí)還在沉睡，眉頭微微蹙著，看起來疲憊又脆弱。
她側(cè)過身，靜靜看著他。
這張她無數(shù)次吻過、深愛過的臉，如今卻像是一把鋒利的刀，每一寸都在提醒她——他背叛過。
蘇晚晚悄悄起身，走進洗手間，關(guān)上門的一瞬間，眼淚控制不住地涌了出來。
鏡子里的人，臉色蒼白，眼睛紅腫，像一只無處可逃的小獸。
她打開水龍頭，捧了一把冷水拍在臉上，努力把所有情緒壓下去。
不能哭。
哭了，他只會覺得她矯情，覺得這件事早就過去了，為什么還要翻舊賬。
她不能讓自己變得討厭。
更不能讓自己，看起來可憐。
早餐桌上，氣氛異常安靜。
陸執(zhí)低頭喝粥，偶爾抬眼看她，欲言又止。
蘇晚晚勉強笑了笑：今天晚上有空嗎陪我去看展覽，好不好
這是她很久之前就計劃好的，一個關(guān)于海上星辰的攝影展。
她想，或許他們可以像以前一樣，重新找回一點點簡單快樂的感覺。
陸執(zhí)沉默了幾秒，抬頭，神情有些為難：今天有個飯局，走不開。
蘇晚晚手里的勺子一頓。
胸口像是被人狠狠地錘了一拳，悶悶地痛。
哦……她低下頭，勉強笑著，沒事，工作重要。
她一直都是這樣，懂事，體貼，從不強求他什么。
可心里的那道疤，像是被生生撕開了一條縫，血淋淋地疼。
晚上九點。
陸執(zhí)發(fā)來一條信息：【晚點回，別等我�！�
蘇晚晚盯著那條冰冷的消息，盯了很久很久。
最后，她關(guān)掉手機，穿上外套，獨自去了那個攝影展。
展廳人不多。
光影流轉(zhuǎn)間，一幅幅巨大的海面照片鋪展開來，深藍的海浪，璀璨的星辰，宛如另一個世界。
她仰起頭，眼眶酸得幾乎要掉下淚來。
有一幅照片下寫著一句話：
——最遠的距離，是我在你身旁，你卻看不見我的心。
蘇晚晚緩緩蹲下身，抱著膝蓋，把自己縮成一團。
身邊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人，能聽見她心碎的聲音。
回到家時，已經(jīng)快凌晨。
陸執(zhí)還沒回來。
她窩在沙發(fā)上，抱著抱枕發(fā)呆，突然想起，他們曾經(jīng)也在這張沙發(fā)上，窩在一起熬夜看電影，吃薯片，笑得沒心沒肺。
那時候，他眼里只有她一個人。
后來呢
后來，他親了別人。
后來，她原諒了他，卻沒能原諒自己。
蘇晚晚抬手撫上心口，那里有一道看不見的疤，怎么也愈合不了。
突然，門鎖輕響。
陸執(zhí)推門進來，帶著一身酒氣。
晚晚他看見她，眼神瞬間柔了下來，快步走過來，把她抱進懷里，怎么坐在這兒等我了
蘇晚晚靠在他懷里，嗅著他身上的陌生香水味，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沒有。她搖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只是……睡不著。
陸執(zhí)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溫柔又寵溺：傻瓜，下次別等了，我回來就好。
蘇晚晚閉上眼，鼻子酸得厲害。
他回來了，可她再也找不到安心的感覺了。
夜深了。
陸執(zhí)已經(jīng)沉沉睡去。
蘇晚晚坐在床邊，呆呆地看著他。
腦海里反復浮現(xiàn)那個短信的內(nèi)容、他的沉默、他欲蓋彌彰的解釋，還有自己強顏歡笑的模樣。
原來，被愛的人撒謊的時候，是不會察覺的。
因為她從來沒有懷疑過他。
也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傷害她。
可惜，這世上最經(jīng)不起考驗的，就是人心。
蘇晚晚輕輕嘆了口氣，躺回床上，拉過被子，把自己整個裹起來。
她告訴自己，已經(jīng)原諒了。
可是為什么，心里還是那么疼呢
疼得像被撕裂了一樣。
3
春天的風，總是帶著些微涼。
蘇晚晚站在街口，手里捧著一杯剛買的熱奶茶，指尖卻冷得發(fā)僵。
她來接陸執(zhí)下班。
是她主動提出的。
她在努力挽回，一點點，用盡全部的溫柔和耐心。
只要他回頭，只要他愿意，她就可以當做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她告訴自己，可以的，她愛他。
愛到可以原諒，愛到可以不計前嫌。
陸執(zhí)出來的時候，正和一群同事說笑著。
他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襯得身形頎長，眉眼溫潤，是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蘇晚晚在人群里遠遠地看著，心里泛起一點點酸澀又驕傲的情緒。
這是她的陸執(zhí)啊。
那么好，那么耀眼。
直到，她看到陸執(zhí)身邊的那個女生。
穿著米白色的小西裝，挽著他的手臂，笑得明媚又依賴。
蘇晚晚的心猛地一沉。
是小靜。
那個他醉酒時親吻過的女人。
陸執(zhí)看到她了，明顯一愣，隨即快速松開了小靜的手臂，快步走向蘇晚晚。
小晚，你怎么來了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慌亂。
蘇晚晚把手里的奶茶遞給他，笑容溫柔得無懈可擊。
來接你啊，今天不是說想吃火鍋么我訂了座位。
陸執(zhí)接過奶茶，低聲嗯了一句，動作有些僵硬。
小靜遠遠地看了他們一眼，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然后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蘇晚晚垂下眼眸，緊緊攥著手里的包。
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疼得她幾乎麻木。
火鍋店里。
熱氣騰騰，氤氳著香氣和人聲。
蘇晚晚努力地找著話題，講著公司趣事，講著朋友八卦，講著明明很無聊的事情，卻一刻也不敢停。
因為一旦停下來，空氣里就只剩下沉默和尷尬。
陸執(zhí)有些心不在焉，一直看手機。
偶爾抬頭對她笑一笑，卻怎么也找不到從前那種自然而然的親密感了。
蘇晚晚把一塊涮好的牛肉放進他的碗里，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陸執(zhí)，我們……還能回到以前嗎
陸執(zhí)一愣。
片刻后，他低下頭，舀了一勺湯喝，避開了她的眼神。
晚晚，不要想太多了，我們好好的。
好好的。
這三個字，聽起來多么可笑。
蘇晚晚咬著筷子，強迫自己笑出來。
嗯，我知道，我不想太敏感。
她裝作大度，裝作什么都不在意。
可是心底那道傷口，卻像是被反復撕扯，永遠都愈合不了。
原諒，真的很難。
不是說出口那么簡單。
更不是他一句好好的就能撫平的。
回到家后。
陸執(zhí)接了一個電話，神色慌張，匆匆說了句：公司有點事，我出去一下。
data-faype=pay_tag>
蘇晚晚站在門口，看著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夜風灌進屋子，吹得人一身冰涼。
她慢慢走到沙發(fā)上坐下，抱著靠枕，眼睛空洞地盯著天花板。
手機不知什么時候滑落在地上，屏幕亮了起來。
是陸執(zhí)的微信頁面。
他走得太急，忘了帶走手機。
一個備注叫小靜的頭像正不停地彈出信息：
【陸執(zhí)哥，我到樓下了，你下來嗎】
【好想你呀�！�
【上次你抱我的時候，我都快窒息了�！�
蘇晚晚撿起手機，手指顫抖著。
每一個字，都像是刀子，狠狠刺進她的心里。
她死死咬著牙，把手機放回原位，像是什么都沒看見。
原諒，并不是遺忘。
也不是縱容。
她只是，還愛著他。
所以，哪怕遍體鱗傷，她也選擇了忍耐。
凌晨。
陸執(zhí)回來了，帶著一身酒氣。
看到她還醒著，他蹙了蹙眉，走過來抱住她，嗓音低�。和硗�，怎么還不睡
蘇晚晚閉上眼，任由他抱著。
陸執(zhí)吻了吻她的發(fā)頂，喃喃道：晚晚，你別生氣，我是真的只愛你一個人。
她沒有出聲。
只是抱著他，慢慢收緊了手臂，仿佛這樣就能把他牢牢留住。
可是，她心里清楚。
有些東西，裂了，就是裂了。
再怎么努力，也回不到最初了。
4
清晨六點半，天剛蒙蒙亮。
蘇晚晚醒了。
身旁的陸執(zhí)還在熟睡，一只手懶懶搭在她腰間，像極了從前那些甜蜜的早晨。
可蘇晚晚再也找不到從前那種安心的感覺了。
她輕輕拿開陸執(zhí)的手，下床，走進了浴室。
鏡子里的人，面色蒼白，黑眼圈明顯，眼底透著說不出的疲憊。
蘇晚晚看著自己，突然覺得陌生。
她什么時候，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為了留住陸執(zhí)，為了維持這段關(guān)系，她把自己掏空了。
連最后一點自尊，也一點點磨碎了。
早飯桌上，蘇晚晚端著剛煎好的蛋餅放到陸執(zhí)面前，笑著說：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陸執(zhí)低著頭，回著信息，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蘇晚晚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片刻后，陸執(zhí)收起手機，匆匆吃了幾口，又起身穿外套。
公司有點事，我先走了。
他說得理所當然，連看她一眼都沒有。
蘇晚晚攥著餐巾紙，咬著牙問了一句：又是小靜的事
陸執(zhí)動作一頓，轉(zhuǎn)頭皺眉看她：你又胡思亂想什么
我沒有胡思亂想。蘇晚晚聲音有點發(fā)顫，卻死死盯著他，你的手機，昨天忘了拿，信息……我都看到了。
一瞬間，空氣像是凝固了。
陸執(zhí)臉色沉了下來。
他走過來，壓低聲音：晚晚，我說了，跟她只是同事，什么都沒有。
蘇晚晚笑了，眼底卻藏著掩不住的悲涼。
同事同事會半夜約你下樓，會說想你，想你抱她
陸執(zhí)眉頭擰緊，語氣急躁：我喝多了，她送我回去而已，別無他意！晚晚，別無理取鬧了，好不好
無理取鬧。
這四個字，像是一記重拳，狠狠砸在了蘇晚晚心上。
她的臉色一點點變得蒼白，牙齒輕輕咬住下唇，聲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語：
原來，在你眼里，我這么煩人了。
陸執(zhí)蹙著眉，看著她憔悴的模樣，心里也有那么一絲愧疚。
但更多的，卻是煩躁。
晚晚，我很忙，不想天天為這些破事吵來吵去。他說完，轉(zhuǎn)身就走，門被重重關(guān)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蘇晚晚站在原地，手里還拿著剛煎好的蛋餅，指尖微微顫抖。
眼淚終于在這一刻，決堤而出。
她跌坐在椅子上，捂著臉，哭得撕心裂肺。
這一路走來，她卑微到塵埃里，只為了能陪在他身邊。
可是到頭來，換來的是什么
是他的一句——無理取鬧。
是他眼里的不耐煩和厭倦。
蘇晚晚抱著自己，瑟縮成一團，淚水打濕了整片衣襟。
愛一個人，真的可以卑微到這樣嗎
她也疼啊。
疼得幾乎要碎了。
一整天，陸執(zhí)都沒有回家。
也沒有發(fā)來任何一條消息。
蘇晚晚坐在客廳里，抱著手機，一遍遍看著聊天記錄，從甜蜜到冷漠，每一句都像一把刀，割開她的心臟。
終于，她關(guān)掉了手機，把它丟進抽屜里。
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已經(jīng)，為了愛他，失去了自己。
從明天開始，她要學著，愛自己一點了。
哪怕很難。
哪怕心疼得快要死掉。
她也要，慢慢學會放手。
哪怕，他曾是她的整個世界。
哪怕，她曾經(jīng)那么那么愛他。
5
蘇晚晚沒有開燈，一個人坐在窗邊，看著城市萬家燈火。
從前，她總覺得，只要有陸執(zhí)在，天再黑，心也是亮的。
可現(xiàn)在，她只覺得冷。
徹骨的冷。
手機屏幕忽然亮了，是陸執(zhí)的電話。
蘇晚晚盯著那個熟悉的名字，指尖懸在接聽鍵上，遲遲沒有按下。
以前的她，一看到他的電話，恨不得飛奔到他面前，笑著問他：怎么啦
可現(xiàn)在，她只覺得疲憊。
電話響了很久，最終自動掛斷。
幾秒后，又彈來一條微信。
【晚晚，開門�！�
【我在樓下�！�
蘇晚晚沒有動。
仿佛一切與她無關(guān)了。
樓下。
陸執(zhí)站在寒風里，穿著單薄的襯衫，眉頭緊蹙，眼里帶著濃濃的不耐和疲憊。
他今天喝了不少酒，滿身都是酒氣。
但這一次，他不是去找小靜。
他在酒桌上，聽到朋友們無意中提起，說小靜最近又勾搭上了新老板，笑得媚眼如絲。
那一瞬間，他突然覺得可笑。
也終于有點后悔。
后悔自己鬼迷心竅，差點把最重要的人弄丟。
陸執(zhí)給蘇晚晚打了電話，發(fā)了消息，都沒有回應。
他著急了。
終于，他決定親自上來。
門鈴響了。
一次，兩次。
蘇晚晚終于起身，走去開門。
門一開，就看到陸執(zhí)站在門口，滿眼的酒氣和狼狽。
晚晚。他啞聲喊她，伸手想要抱她。
蘇晚晚往后退了一步，冷冷看著他。
陸執(zhí)心頭一滯，低聲解釋：我今天……沒有見小靜，我只是喝了點酒，想著你。
蘇晚晚沒有說話。
只是轉(zhuǎn)身，走回了客廳。
陸執(zhí)跟著進來，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上，揉著太陽穴，語氣里帶著隱約的不耐：
晚晚，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
蘇晚晚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
眼前這個人，她曾經(jīng)那么那么愛。
可就是這個人，用一次次的冷漠和欺騙，把她的心一寸寸推向了深淵。
她聲音輕得像風：
陸執(zhí)，你知道嗎
最愛的人，傷起人才是最狠的。
陸執(zhí)抬起頭，愣愣地看著她。
蘇晚晚笑了，笑得眼淚都要掉下來：
我以為，只要我夠忍耐，夠包容，我們就能一直走下去。
可現(xiàn)在我才明白——
有些傷口，不是時間能治愈的。
是你親手捅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哽咽，眼眶通紅，卻倔強地仰著頭，不讓眼淚掉下來。
陸執(zhí)猛地站起來，走過來抱住她：晚晚，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會了，求你，別這樣……
他低聲哀求著，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
蘇晚晚閉著眼，任由他抱著。
可是，心里已經(jīng)空了。
再也，找不到愛他的力氣了。
夜很深了。
陸執(zhí)抱著她睡著了，睡得很沉。
而蘇晚晚，一夜未眠。
她睜著眼，看著天花板，心底一片死寂。
從明天開始，她要學著，把這個男人，從心里，一點點剔除。
就像他當初，一刀一刀，剝奪了她的安全感一樣。
天快亮的時候。
蘇晚晚輕輕起身，收拾了一下簡單的行李。
一只小小的行李箱，裝著她全部的愛和破碎的心。
她在玄關(guān)處停了停，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曾經(jīng)溫暖過她的小家。
終究，還是走了。
這一次，她不打算回頭了。
6
天剛蒙蒙亮，街道上彌漫著淡淡的霧氣。
蘇晚晚拖著行李箱，走在空蕩蕩的人行道上。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疼得發(fā)麻。
但她知道，這一步，必須邁出去。
不為別的，只為自己。
她找了一家便宜的小旅館，簡單安頓下來。
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蘇晚晚靠著門板，緩緩滑坐到地上。
眼淚又一次失控地流下來。
但這一次，她沒有再自欺欺人。
沒有再對自己說：再堅持一下，也許就好了。
她終于明白，有些人，一旦心里裝了別人，你再怎么努力也沒用。
另一邊。
陸執(zhí)醒來，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人不見了。
起初，他以為她只是去廚房或者洗手間，直到他在整間屋子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蘇晚晚的影子。
心臟猛地一緊。
他拿起手機，撥打她的電話。
——關(guān)機。
他又發(fā)微信。
——你在哪里
消息石沉大海。
陸執(zhí)的手指有些顫抖，心里浮現(xiàn)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慌亂。
晚晚……真的離開了
他瘋了一樣沖出門，開車在整個城市亂轉(zhuǎn)。
他們曾經(jīng)去過的小餐廳、看過的老電影院、一起散步的公園……他一一找遍。
沒有。
她仿佛憑空消失了一樣。
回到家，客廳空蕩蕩的。
桌上還擺著蘇晚晚沒來得及收拾的杯子，茶幾上放著她最愛的抱枕，沙發(fā)角落堆著她偶爾看書留下的書簽。
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陸執(zhí)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抱著頭，喉嚨里發(fā)出一聲低吼。
他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蘇晚晚，早就不是他的附屬品，不是可以隨意忽略的人。
她是他的全部。
而他，親手弄丟了她。
蘇晚晚靠在小旅館的小窗前，看著晨光一點點灑進來。
她把頭埋在膝蓋里，慢慢地，止住了眼淚。
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清醒。
以前的她，總以為離不開陸執(zhí)。
可現(xiàn)在她知道了——
離開他，她也能活。
雖然痛苦，雖然舍不得。
但離開，不是懦弱。
是勇敢。
是愛自己。
傍晚，蘇晚晚換了新的手機號，把舊卡剪斷。
那一刻，她仿佛聽到了自己心里，咔嚓一聲——
一段破碎的愛，徹底斷了。
而她，終于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
哪怕每走一步，都是在流血。
她也要，親手把自己，從深淵里，救出來。
7
這座城市很大，大到人海茫茫，想找到一個人，難如登天。
陸執(zhí)瘋了一樣找了整整三天。
三天里，他沒怎么合眼，眼底爬滿血絲，胡茬也冒了出來，整個人像是失了魂。
他不停地打電話，聯(lián)系蘇晚晚認識的朋友，甚至去了她父母家，卻都無功而返。
晚晚，真的鐵了心，離開了他。
這一切，像是一個巨大的無形牢籠，慢慢把他困死。
第四天夜里。
陸執(zhí)終于找到了她。
在城市西邊，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咖啡館門口。
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頭發(fā)隨意地扎著，正在小心翼翼地幫老板搬貨。
陽光斜斜地照在她身上，像鍍了一層柔光。
那一刻，陸執(zhí)怔住了。
心口，像是被人狠狠錘了一拳。
他記得以前的晚晚，追求精致，每天化妝打扮，就是為了在他面前漂亮一點。
而現(xiàn)在，她素面朝天，眼底帶著淡淡的疲憊，卻安靜得像一汪死水。
沒有了他，她變了。
變得平靜，甚至……疏離。
蘇晚晚回頭，看到了站在街角的陸執(zhí)。
兩人四目相對。
空氣像凝固了一樣。
蘇晚晚沒有什么劇烈的反應，只是輕輕收回了目光，轉(zhuǎn)身繼續(xù)搬貨。
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陸執(zhí)心里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慌亂，他快步走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晚晚，跟我回家。
他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近乎哀求的情緒。
蘇晚晚低頭看著自己被他緊緊攥住的手腕，指節(jié)都泛白了。
陸執(zhí)，她終于開口，聲音很輕很淡，你弄疼我了。
陸執(zhí)像被燙到一樣，猛地松開了手。
對不起……我，我只是太想你了……他的眼圈發(fā)紅，語無倫次地解釋著，晚晚，回來好不好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真的，我發(fā)誓……
蘇晚晚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他。
等他說完，她才淡淡一笑：
陸執(zhí)，你還記得以前也說過嗎
那時候你發(fā)誓不會騙我，不會讓我哭。
可后來呢
她眼底沒有眼淚，只有無盡的平靜。
你說過的話，比風還輕。
陸執(zhí)的喉結(jié)滾動，眼底一片痛苦。
他想靠近她，卻被蘇晚晚微微后退的動作生生擋住了。
那種疏離，像是一道看不見的墻，把他們隔得遙遠又冰冷。
晚晚，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陸執(zhí)聲音啞得厲害，幾乎帶著祈求，我可以改，我真的改了……
蘇晚晚抬眸看著他，眼神平靜得可怕：
陸執(zhí)，我不是不愛你了。
只是，我更愛我自己了。
她頓了頓，聲音微微顫抖，卻無比堅定：
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為了一個人，一次次傷害自己了。
周圍人來人往，夏風輕輕吹動著她的發(fā)梢。
蘇晚晚站在風里，像一株脆弱又倔強的花。
陸執(zhí)終于明白了。
晚晚走了。
不僅是人走了，連心也帶走了。
夜晚。
陸執(zhí)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家里，抱著沙發(fā)上的抱枕，眼神呆滯。
這是蘇晚晚最喜歡的那個抱枕。
她走了，連帶著溫度和氣息，一起消失了。
陸執(zhí)抱著那只抱枕，眼淚一滴一滴砸下來。
他從來沒想過，會有一天，他用盡全力，也再留不住一個人。
而這個人，曾經(jīng)用命愛過他。
蘇晚晚回到小旅館，洗了個熱水澡，換上干凈的衣服，抱著膝蓋坐在床上。
她沒有哭。
只是心里空空的，疼得厲害。
手機屏幕亮了，是陸執(zhí)發(fā)來的消息。
【晚晚，我錯了�！�
【晚晚，我好想你�！�
【晚晚，回來好不好】
一條接著一條，像是在用盡所有力氣挽留。
蘇晚晚靜靜地看著，指尖輕輕劃過屏幕。
最后，她關(guān)掉了手機。
沒有回。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真的回不去了。
失而復得，從來不是理所當然。
是奢望。
8
城市的燈火慢慢熄滅，街道一片寂靜。蘇晚晚縮在小旅館狹小的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一夜未眠。
陸執(zhí)的消息，已經(jīng)發(fā)了幾十條。
有道歉的，有自責的，有回憶的，有乞求的。
甚至，還有一條：
【晚晚，如果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看到這句話的瞬間，蘇晚晚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清晨五點。
外面下起了小雨。
蘇晚晚披上外套，走出旅館。
小巷口，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停在那里。
車窗開著一條縫，陸執(zhí)蜷縮在駕駛座上，頭歪著，睡得極淺。
雨水順著車窗滑落，模糊了他的輪廓。
他整個人瘦了一圈，臉色蒼白，黑眼圈濃重，整個人狼狽得不像樣。
看到這一幕，蘇晚晚的心狠狠地顫了一下。
一瞬間，眼淚差點涌出來。
可是，她還是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陸執(zhí)醒了。
他下意識地朝四周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晚晚！
他推開車門，冒著雨跑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晚晚，別走……求你了，別走……
他聲音嘶啞，帶著濃重的哀求和害怕。
蘇晚晚低頭，看著自己被他攥得生疼的手腕，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放開。她輕聲說。
陸執(zhí)卻像瘋了一樣，死死抓著不肯松手：
晚晚，我真的改了，我每天都在想你，夢里全是你……你要怎么才能原諒我打我罵我都行，求你，別這么狠心……
蘇晚晚閉了閉眼，心臟像被鈍刀子一點點剜著。
陸執(zhí)看到她沉默，以為她動搖了，連忙趁機把她緊緊抱進懷里。
雨水打濕了他們的衣服，他的手臂發(fā)著抖，抱得那么用力，像是要把她揉進骨血里。
晚晚，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發(fā)誓，這輩子都不會再讓你流一滴眼淚……
蘇晚晚靜靜地任由他抱著。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氣息，一點點蠶食著她的理智。
這一刻，她是真的動搖了。
她也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幻想過，陸執(zhí)回頭，悔恨，痛哭，求她原諒。
而現(xiàn)在，這一切都發(fā)生了。
可為什么，她只覺得疲憊
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良久，蘇晚晚緩緩抬起頭，看著陸執(zhí)。
眼底藏著深深的痛苦和決絕。
她輕聲開口：
陸執(zhí)，你還記得嗎
有一次，你出軌后，我喝醉了，打電話給你哭，說我很害怕。
你怎么回的
陸執(zhí)身體一僵，臉色刷地白了。
那天，他正陪著小靜在酒店，手機靜音，看著蘇晚晚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打進來，他煩躁地皺眉，隨手關(guān)了機。
第二天，他才隨便敷衍地回了個信息——
【別鬧�！�
蘇晚晚笑了，笑得眼角都是淚：
那一晚，我一個人抱著馬桶吐了一夜，差點死在浴室里。
可我還是傻傻地相信，只要我夠愛你，你總有一天會回頭。
可是陸執(zhí)，我等了那么久，等到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到最后，連愛你這件事，都變成了一種羞辱。
她輕輕推開陸執(zhí)的懷抱。
陸執(zhí)怔怔地看著她，嘴唇微微發(fā)抖，像是想要說什么，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蘇晚晚后退了一步，像是在跟過去的自己告別。
我動搖了，陸執(zhí)。
剛剛看到你這樣狼狽，我真的差點心軟。
可我不能。
因為我終于明白了——
心軟的人，永遠輸。
雨越下越大。
蘇晚晚撐開傘，轉(zhuǎn)身離開。
陸執(zhí)跪在雨里，眼睜睜看著她越走越遠。
他想追，可雙腿像灌了鉛，怎么也邁不開。
他知道，蘇晚晚是真的走了。
這一次，不會再回頭了。
蘇晚晚走到巷子口，回頭望了一眼。
遠遠的，陸執(zhí)還跪在原地，雨水打濕了他整個人，他像一只被世界遺棄的孤犬，狼狽又絕望。
蘇晚晚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一次，她選擇了自己。
哪怕痛得撕心裂肺，也要走下去。
因為，她終于懂了：
愛一個人，不是無止境地低頭。
而是，在被傷害一次又一次之后，勇敢地轉(zhuǎn)身，離開。
9
蘇晚晚回到了自己的小出租屋。
房間里很小，只有一張單人床，一張破舊的桌子，和一盞昏黃的臺燈。
她把傘靠在門邊，脫下濕透的外套，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疲憊地坐下。
耳邊似乎還回蕩著陸執(zhí)跪在雨中的呼喊聲。
晚晚……別走……
她閉上眼睛，鼻尖一酸，眼淚終于無聲滑落。可是，她沒有回頭。
因為她明白，愛情，不是靠眼淚就能挽回的。
這些年，她在陸執(zhí)身上耗盡了所有的愛與期待。
每一次受傷，每一次心碎，她都告訴自己：
沒關(guān)系的，他只是太忙了，他是愛我的。
可是，忙碌不是出軌的借口，愛也不是背叛的理由。
當她一次又一次原諒，換來的卻是更肆無忌憚的傷害。
蘇晚晚抱著膝蓋，縮在床角，腦海里一幕幕浮現(xiàn)。
第一次看到他跟別的女人曖昧，她哭著質(zhì)問，他輕描淡寫地笑，說是應酬。
她信了。
第二次在深夜，他關(guān)機失聯(lián)，第二天卻滿身香水味回來，她忍著心痛沒說一句話，只是偷偷洗了他所有的衣服。
她以為，只要自己夠忍耐，夠理解，夠愛，陸執(zhí)總有一天會懂得她的好。
可事實證明——
不是所有的堅持都有意義。
有些人，你給他全世界，他卻只記得怎么傷害你。
窗外的雨下了一整天。
蘇晚晚窩在床上，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醒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
她拿起手機，一條又一條未讀消息。
全是陸執(zhí)的。
【晚晚，對不起�！�
【我在你樓下�！�
【晚晚，求你見我一面�！�
【你要打我罵我都行，求你，別這么不理我�！�
她手指停在屏幕上，心像被刀子一刀刀剜著疼。
可是，她沒有回。
因為她知道，再見，又能怎樣
他會痛哭流涕，會下跪求她回頭。
可是等熱度一過，他依舊會回到那個風流倨傲、目中無人的陸執(zhí)。
人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尤其是傷害你的人。
半夜。
蘇晚晚披著外套，下樓倒垃圾。
樓道里昏黃的燈光下，一個熟悉的身影蹲在門口。
是陸執(zhí)。
他穿著濕漉漉的衣服，靠著墻壁，手里捧著一束早已被雨打蔫的白玫瑰。
看到她出來，他猛地站起來，激動地沖過來。
晚晚——
蘇晚晚下意識地后退一步，眼神冷靜而疏離。
陸執(zhí)，她的聲音低啞又堅定，回去吧。
我不會再回去了。
陸執(zhí)握著花的手發(fā)著抖，聲音嘶啞：
晚晚，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發(fā)誓，以后這輩子，只對你好一個人……
蘇晚晚微微一笑，笑容悲涼又諷刺。
陸執(zhí)，你說得好像，我還敢信似的。
信一次，痛一次。
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為你掉眼淚了。
陸執(zhí)眼圈通紅，眼底全是絕望。
他想上前抱她，卻被蘇晚晚躲開了。
兩人就這么僵在昏暗的樓道里。
空氣凝滯，雨聲綿綿。
良久。
蘇晚晚開口，聲音輕得像風：
陸執(zhí)，我愛過你。
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
可惜，愛情，早就死在了漫長的等待里。
你給我的，不是家，不是歸屬感，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懷疑、自我否定。
我愛你，愛得丟了自己。
而現(xiàn)在，我只想找回我自己。
說完，她沒有再看他一眼，頭也不回地走進樓道。
砰——
防盜門重重關(guān)上。
陸執(zhí)像被抽空了靈魂，呆呆地站在雨里。
手中的白玫瑰一瓣一瓣掉落，凄涼得像一場無聲的葬禮。
葬的，是他們之間最后一絲可能。
也是，蘇晚晚對他最后的溫柔。
這世上，總有人輕描淡寫地毀了你的所有真心。
然后，再無悔意地說一句：
對不起。
可是對不起，不能治好傷痕。
更不能讓破碎的心，重新完好如初。
愛情，死在了等待里。
死在了，一次次原諒中。
再無回頭路。
10
春天來了。
城市的街頭，櫻花盛開，空氣中都是淡淡的甜香。
蘇晚晚拎著一杯咖啡，走在陽光灑滿的小路上，穿著一條簡單的白裙子，長發(fā)隨風飛揚。
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眼睛清澈明亮，整個人像是換了一個靈魂。
已經(jīng)過去半年了。
陸執(zhí)，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里。
起初，他還瘋狂地打電話，發(fā)消息，甚至托朋友找她。
可是蘇晚晚換了手機號，搬了家，徹底把過去的一切，都留在了那個冬天。
她終于明白了——
有些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有些感情，碎了，就是碎了。
再怎么縫補，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樣。
那天，她在舊手機里，看到最后一條陸執(zhí)發(fā)來的消息。
只有簡短的一句：
【晚晚，祝你幸福�！�
蘇晚晚看了很久，最后，笑了。
輕輕地，把手機關(guān)機，丟進了抽屜里。
不怨，不恨，也不再懷念。
陸執(zhí)教會了她一件事：
女人，千萬不能把一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最重要的，是自己愛自己。
不是卑微地乞討一個人的愛，而是獨自閃耀，擁有全世界的勇氣。
咖啡館的玻璃窗上映出蘇晚晚的倒影。
眉眼溫柔，步伐堅定。
她坐在角落里，攤開筆記本，開始規(guī)劃自己的新生活：
考研、旅游、學法語、開一家自己的小店。
她有很多夢想。
陸執(zhí)離開后，她反而真正地，活成了自己喜歡的模樣。
有朋友勸她：你這么好，還怕找不到更好的人嗎
蘇晚晚只是笑笑。
她已經(jīng)不需要靠誰來證明自己的價值了。
如果未來有一個人，能走進她的世界，與她并肩而行，那很好。
如果沒有，那她自己，也能走得漂亮又堅定。
愛情，從來不是女人的歸宿。
愛自己，才是。
傍晚，落日余暉灑在她身上，把她整個人都染上一層溫柔的金色。
蘇晚晚起身，拎著咖啡走出店門。
街角有一對新人在拍婚紗照，笑得燦爛無比。
路過時，新娘手里的捧花不小心掉落。
蘇晚晚彎腰，幫她撿起來，輕聲說了一句：
祝你們幸福。
新娘笑靨如花，對她甜甜道謝。
蘇晚晚站在原地，看著遠處的夕陽。
那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也很幸福。
沒有誰的依靠，也沒有誰的束縛。
孤身一人，卻步步生花。
她終于，從那段錯付的愛情里，走了出來。
不再遺憾，不再痛苦。
未來的路，還很長。
她會一個人，去海邊吹風，去山頂看日出，去遙遠的國度，看不同的風景。
她不再害怕孤獨。
因為她明白了：
自己，就是自己的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