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爛賭

    “我的。我的”黛娜紅著臉膛，故意爬上油膩臟亂的賭桌，如此蠻橫無理，嫣紅的寬大裙擺把賭客們的酒杯掀到地上，她發(fā)現(xiàn)一種類蕁麻的植物汁液能夠使皮膚腫脹起來，涂抹到五官，能讓完美融入她西方的世界，沒人把她當作稀罕的東方婊子。不過，即便如此，如此明目張膽的豪放做派，仍舊惹得男人們集體側(cè)目，他們過來了，喘著粗氣，跺著腳吹口哨，大聲喧嘩，散發(fā)陣陣熱氣。

    她鄙視他們，然而，她不討厭他們看她。煤氣燈下，她嘴唇深得發(fā)紫，睫毛在擦粉的臉蛋投下陰影，細長，濃黑。就像火柴點燃蠟燭芯，她的身體因刺激而僨張，血管不停燃燒。

    她終于爬到作莊的跟前，他朝她眨了眨眼睛，黛娜抓起錢塞進深陷的乳溝，她聽見他的抽氣聲。嘴角翹起來，她放蕩的笑。她的主人，指節(jié)輕扣賭桌，她立刻收起貪婪之舉，立刻奔向他，如同別針吸附在磁鐵上。

    他，愚蠢，輕浮，沒有頭腦。在黛娜在一群陌生人中間賣弄風情時，他從表演中找到的樂趣讓他熱血沸騰。夏爾要打牌，他把她抱在腿上，她對他的牌面不感興趣，只是咬指甲，睜大眼睛偶爾干點無傷大雅的小調(diào)戲，他沒有理會她，不過，他肯定有點難受。黛娜發(fā)現(xiàn)他的陰莖立起來了。

    “如果現(xiàn)在是在寓所，他一定插進她里面”她想，能夠讓男人寧愿硬著，也不干一個有誘惑力的女人，必是干在另一件有誘惑力的事。夏爾今天手氣驚人，他總是贏，牌友挨個換了遍，錢更是贏下一堆。

    “回去吧”她眼皮狂跳，煞風景的建議，夏爾不可能聽，一會兒她徹底不說話，伸伸懶腰靠著男人的胸膛呼呼大睡。

    有人在叫她，黛娜迷迷糊糊醒來，她看到夏爾，他抓起她的胳膊，準備離開。他朝她點頭，微笑，眨眼，心情極佳。她蹙起眉毛，臉縮在房梁的陰影下。不知道夏爾贏了多少錢，當他們走出去的時候，她看到賭客們投來的貪婪和嫉妒。萬幸外頭明亮。夏爾不停地講訴他對手們的窘態(tài)，貼著她的大手特別熱，還帶著反復(fù)出汗的粘膩感，他爛賭后滿身臭氣，親吻她的臉頰，這讓她難以忍受。

    她料到可能有意外，但還是太突然。槍聲響起，逼近她的男人捂著腹部倒了下來。她的心怦怦跳，現(xiàn)在跳得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