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信箱秘戀
我叫林小溪，28歲，單身，住在A市一間不大不小的出租屋里，靠做自由插畫師養(yǎng)活自己。
生活平淡得像白開水，唯一有點波瀾的，是我每天都會路過那家名叫舊時光的咖啡館。
店門口有個老式的紅色郵箱，風(fēng)吹日曬，漆都掉了不少，偏偏每天都有人往里面塞信。
我好奇過，偷偷瞄過幾封，發(fā)現(xiàn)都是些手寫的情書，字跡歪歪扭扭，像是學(xué)生寫的。
可這年頭，誰還寫情書啊更別提塞進一個破郵箱了。
那天是周五，我剛交了個插畫稿，客戶還算滿意，賞了我點獎金，心情不錯，決定去舊時光喝杯咖啡犒勞自己。
推門進去，店里照舊沒什么人，老板娘阿姨在柜臺后擦杯子，見我來了，笑瞇瞇地招呼：小溪，今天還是冰美式
我點點頭，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盯著窗外的郵箱發(fā)呆。
郵箱上新添了幾道劃痕，估計又是哪個調(diào)皮小孩干的。
我腦子里冒出個念頭：這郵箱里，會不會有封信是寫給我的
別笑，我知道這想法挺離譜。
誰會給我寫情書
我的感情史干凈得像張白紙，唯一一次心動還是大學(xué)時暗戀隔壁班的學(xué)長，結(jié)果人家早有女朋友，我連告白的勇氣都沒撈著。
可那天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我喝完咖啡，鬼使神差地走到郵箱前，假裝整理背包，偷偷瞄了眼里面的信。
信封上沒署名，只寫了給最想念的人。
我心跳得厲害，手癢癢地想拿一封看看，又怕被老板娘發(fā)現(xiàn)，趕緊縮回了手。
想看就拿一封唄，反正沒人領(lǐng)。
身后冷不丁傳來聲音，我嚇得一哆嗦，回頭一看，是老板娘，手里端著盤小餅干，笑得像只老狐貍。
我臉紅得能煎雞蛋，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我就是好奇……
她擺擺手，往我手里塞了塊餅干：好奇就拿一封，里面好多信都放了好幾年，怪可惜的。說不定有驚喜呢
2
情書迷蹤
我被她說得有點動心，猶豫了三秒，鼓起勇氣從郵箱里抽了封信。
信封是淡藍色的，邊角有點發(fā)黃，像是放了很久。
我小心翼翼地拆開，里面是張折得整整齊齊的信紙，字跡清秀，帶著點少年氣的倔強。
我掃了第一行，愣住了。
林小溪，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看這封信
我腦子嗡的一聲，手一抖，信差點掉地上。
信里寫著我的名字！
可我根本不認識誰會給我寫信�。�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xù)往下讀。
寫這封信的時候，我在高三，坐在你常去的那個圖書館角落。
你每次來都帶著本素描本，低著頭畫畫，陽光從窗子灑進來，照得你頭發(fā)亮亮的。
我不敢跟你說話，只能偷偷看你，然后在筆記本上寫下想對你說的話。
高考后我去了外地，聽說你也考上了A大的美術(shù)系，我高興了好幾天，覺得自己離你近了一步。
可我還是沒勇氣去找你，只能把這些話寫下來，塞進這個郵箱，希望有一天你能看到。
信到這里就斷了，像是沒寫完。
我翻來覆去地看信封，沒找到署名，也沒線索說這人是誰。
心里的好奇像貓爪子似的撓個不停，高三圖書館素描本
我努力回想當(dāng)年的自己，隱約記得確實常去學(xué)校旁邊的圖書館畫畫，可完全沒印象誰會偷偷看我。
我攥著信，腦子里亂成一鍋粥，決定問問老板娘這郵箱的來歷。
我回到店里，老板娘正給一盆綠植澆水，見我神色不對，樂了：怎么，信里寫了啥，把你嚇成這樣
我把信遞給她，她掃了兩眼，嘖嘖兩聲：
喲，這字兒挺俊的，寫信的人估計是個靦腆的小伙子。這郵箱啊，是店里開張那年放的，差不多有十年了。最早是個老顧客的主意，說年輕人不敢當(dāng)面表白，可以把信塞這兒，留個念想。后來就成傳統(tǒng)了，學(xué)生們愛往里塞信，可惜沒幾個人來取。
沒人取
我皺眉，那這封信怎么會有我的名字
老板娘聳聳肩：興許是認識你的人寫的唄。你要真想知道，明天再來拿一封試試，沒準還有續(xù)集。
她說得輕巧，我卻覺得心跳得像擂鼓。
這封信像個鉤子，勾得我滿腦子都是那個偷偷看我的少年。
他是誰為什么知道我在A大這些信還有多少封
那天晚上，我輾轉(zhuǎn)反側(cè)，抱著信翻來覆去地看，試圖從字跡里找出點線索。
3
年相思
第二天一早，我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頂著黑眼圈直奔咖啡館。
郵箱里果然又有幾封信，我挑了封同樣淡藍色的信封，拆開一看，字跡和昨天那封一模一樣。
小溪，我在B市讀大學(xué)，學(xué)的是建筑。
昨天在食堂看到一個背影特別像你，我追出去卻沒找到人。
我知道你大概不記得我，但我還是想告訴你，高三那年，你在圖書館畫的那幅夕陽，真的特別美。
我把那幅畫的影子刻在了心里，去了外地還常常夢到。
后來我聽說這個郵箱還在，就開始給你寫信，每年回來一次，就塞一封。
也不知道你會不會看到，但我總覺得，只要寫下去，你總有一天會知道我在想你。
我讀完信，眼眶有點熱。
這人到底是誰啊
他的字里行間全是小心翼翼的喜歡，像是怕驚擾了我，又忍不住想靠近。
我開始回憶高三的圖書館，那個角落確實是我最愛待的地方，可我從沒注意過誰在看我。
我翻出手機，點開高中同學(xué)群，打算問問有沒有人知道這個郵箱的事，結(jié)果群里冷清得像墳場，壓根沒人搭理我的消息。
接下來的幾天，我像著了魔，每天都去咖啡館翻郵箱。
淡藍色信封的信越來越多，我拼湊出了這個男孩的故事：
他叫顧然，高三時暗戀我，考上外地大學(xué)后每年回A市一次，把對我的思念寫成信，塞進郵箱。
他沒留聯(lián)系方式，也沒試過去找我，好像只是想把這些話留下來，像是種儀式感。
我越讀越心動，又越讀越難受——他為什么不直接來找我
萬一我永遠不知道這些信呢
第五天，我在郵箱里找到一封不一樣的信。
信封還是淡藍色，但字跡更成熟了些，像是最近寫的。
我屏住呼吸拆開，里面只有一句話：
小溪，我要結(jié)婚了。如果這封信你看到了，祝你幸福。
我呆住了，手腳冰涼，像被人潑了盆冷水。
結(jié)婚他要結(jié)婚了那這些信算什么
我的心像被什么揪住，酸得喘不過氣。
我坐在咖啡館的窗邊，盯著那封信看了半天，腦子里亂糟糟的。
老板娘看我不對勁，端了杯熱可可過來，嘆氣道：小姑娘，信里的事別太當(dāng)真，過去了就過去了。
可我怎么放得下
這些信像把鑰匙，打開了我心底某個塵封的角落，我迫不及待想知道，顧然到底是誰，他現(xiàn)在在哪兒，我還能不能找到他。
我低頭喝了口可可，甜膩的味道沒讓我好受半分，反而更堵心。
顧然是誰他為什么寫了這么多信，卻一句都沒提過找我
如果他真的要結(jié)婚了，為什么還要寫這封信，祝我幸福
4
尋找顧然
我越想越亂，決定不能就這么干坐著。
我得找到他，哪怕只是問清楚，這些信到底算什么。
我翻出手機，打開高中同學(xué)群，翻了半天，找到幾個還算熟的同學(xué)，私聊問他們記不記得一個叫顧然的人。
結(jié)果不是沒人回，就是說不認識。
我又試著搜了搜顧然這個名字，微信、微博、甚至連知乎都翻了個遍，可A市叫顧然的人要么年紀對不上，要么完全沒交集。
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把高中畢業(yè)照翻出來一個一個對。
想找人問問老同學(xué)唄，咖啡館這郵箱當(dāng)年可是學(xué)校里挺出名的。
老板娘不知什么時候湊過來，遞給我一塊剛烤好的曲奇。
我咬了口曲奇，勉強擠出個笑：我問了，沒人記得。
她挑挑眉，往柜臺后一指：那邊的留言板上，興許有線索。當(dāng)年好多學(xué)生在這兒留了聯(lián)系方式，說是給未來的自己。你去翻翻，沒準有驚喜。
我半信半疑地走到留言板前，上面貼滿了便利貼和卡片，有的寫著高考誓言，有的畫著歪歪扭扭的心形圖案。
我一張張翻過去，手心都出汗了。
翻到第三排時，我愣住了。
一張泛黃的卡片上，寫著顧然，建筑系，B大，愿你未來安好。
字跡和信上一模一樣！我趕緊拍下照片，心跳得像擂鼓。
B大，建筑系，這是個突破口！
當(dāng)天晚上，我窩在出租屋的沙發(fā)上，抱著筆記本開始查B大建筑系的校友信息。
網(wǎng)上能找到的資料不多，我只能從學(xué)校論壇和校友群入手，假裝自己是找老同學(xué)，發(fā)了條求助帖。
折騰到半夜，終于有個ID叫老王不姓王的校友回了消息：
顧然我們系05屆的，聽說回A市開了家設(shè)計事務(wù)所，挺低調(diào)的。你找他干啥
我激動得差點把電腦摔了，趕緊回了句老同學(xué)敘舊，要到了顧然事務(wù)所的地址。
5
重逢時刻
第二天一早，我頂著黑眼圈，直奔那家名叫然居設(shè)計的事務(wù)所。
事務(wù)所在一棟老式寫字樓的四層，門面不大，玻璃門上貼著幾張手繪的海報，風(fēng)格簡潔又有點溫暖。
我推門進去，前臺小姐姐抬頭看了我一眼，笑著問：您好，有預(yù)約嗎
我有點局促，攥緊了背包帶：我、我想找顧然，是他高中同學(xué)。
小姐姐愣了下，打了個內(nèi)線電話，低聲說了幾句，然后對我笑笑：顧總在開會，您先坐會兒吧。
我在會客區(qū)的沙發(fā)上坐下，心怦怦直跳。
顧總顧然混得這么好
我在腦子里拼命回憶高中時的同學(xué)，可怎么都對不上號。
等了大概十分鐘，會議室的門開了，幾個穿西裝的人走出來，后面跟著個男人。
他大概一米八，穿著件淺灰色襯衫，袖子挽到手肘，氣質(zhì)斯文又有點疏離。
他低頭跟旁人說了句什么，抬頭時，目光掃到我，微微一頓。
林小溪
他聲音低沉，帶著點不確定。
我愣在原地，手腳都忘了怎么動。
他怎么會認識我難道他就是顧然
可我完全沒印象��！
我硬著頭皮站起來，擠出個笑：你是……顧然
他點點頭，眼神復(fù)雜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旁邊的同事先走，然后朝我走過來：好久不見。你怎么找到這兒的
我腦子一片空白，脫口而出：你的信……我在‘舊時光’咖啡館看到的。
他臉色變了變，像是被戳中了什么，沉默了幾秒才說：你看了那些信
我點點頭，把背包里的幾封信拿出來，遞給他：這些都是寫給我的，對吧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你現(xiàn)在要結(jié)婚了
這話一出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怎么就這么問出來了
顧然低頭看著信封，手指微微收緊，半晌才抬頭看我：結(jié)婚的事，是個誤會。我沒訂婚，只是家里催得緊，安排了一次相親。我沒同意。
他頓了頓，聲音低下去：至于信……我只是覺得，你大概不會想知道。
為什么不會想知道
我急了，聲音都高了幾度，你寫了這么多信，每年都寫，連我考A大你都知道，可你一次都沒試過找我！如果我沒看到這些信，是不是就永遠不知道你喜歡過我
顧然眼神閃了閃，像是被我說中了心事，低聲說：我怕你覺得唐突。高中時你那么耀眼，我只是個普通人，怕你嫌我煩。后來在外地，我聽說你過得很好，就更不敢打擾。
我聽著這話，心里又酸又澀。
耀眼我在他眼里居然是這樣的
可我分明只是個普通女孩，畫畫時連橡皮擦掉地上都要找半天。
我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顧然，我不覺得你煩。我只是……想知道，你現(xiàn)在還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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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問完，我臉燙得能煮雞蛋，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顧然愣住了，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柔和下來。
他低笑了一聲，聲音里帶著點無奈：小溪，你覺得我寫了十年信，是隨便寫著玩的
我心跳漏了一拍，腦子里全是那句十年。他喜歡了我十年
氣氛有點尷尬，我正想找個話題緩和一下，他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屏幕，皺了皺眉，對我說：我得處理點事，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行嗎我們晚上一起吃飯，慢慢聊。
我點點頭，看著他走進辦公室，背影挺拔又有點熟悉，像在哪里見過。
6
告白之夜
等顧然忙完，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
他換了件休閑外套，帶我去了附近一家小餐館。
餐館裝修簡單，墻上掛著幾幅手繪的風(fēng)景畫，桌子上有瓶插著雛菊的小花瓶，氣氛溫馨得讓人舒服。
我們點了兩份招牌炒飯，顧然看著我，笑了笑：你還是老樣子，喜歡盯著東西發(fā)呆。
我臉一紅，反駁：哪有！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是誰。
他笑得更深了，夾了塊雞肉放我碗里：高三那年，我坐你后桌，幫你撿過好幾次橡皮擦。你畫畫時老咬筆，我還偷偷給你換了支新筆，怕你咬壞牙。
我愣住了，腦子里像過電影似的閃過高三的畫面。
后桌撿橡皮擦新筆
我隱約記起，確實有支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桌上的筆，可我從沒多想。
顧然，你當(dāng)時為什么不告訴我我忍不住問。
他低頭戳了戳米飯，聲音輕得像嘆息：那時候你眼里只有畫畫，我怕說了，你會躲著我。后來高考完，我鼓起勇氣想跟你告白，可你已經(jīng)走了，聽說你去外地寫生了。我就想著，寫信吧，寫下來總不會錯過。
這些年，我忙著畫畫、忙著生活，從沒想過，有人默默喜歡了我這么久。
飯吃到一半，我突然問：那你現(xiàn)在……還想告白嗎
顧然一愣，筷子停在半空，隨即笑了，眼睛亮得像星星：林小溪，你這是在給我機會
我臉紅得不敢看他，低頭猛扒飯，含糊地說：你看著辦。
他沒再說話，只是笑著給我夾菜，氣氛暖得像春天的風(fēng)。
飯后，顧然堅持送我回家。
A市的夜晚有點涼，街邊的路燈灑下昏黃的光，我們并肩走在人行道上，腳步不快不慢，像在延長這段時光。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他低頭看著地面，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像在回味剛才的對話。
我心跳得有點快，忍不住打破沉默：顧然，你真的每年都回來塞一封信
他點點頭，雙手插進外套口袋，聲音低沉：嗯，算是個習(xí)慣。每次回來，都會去‘舊時光’坐一會兒，想著你會不會也路過。
我愣了下，心里像被什么輕輕戳了一下。
十年，他每年都來，而我就在這城市里，離他那么近，卻從不知道。
那你為什么不試著找我
我停下腳步，看著他，我在A大念書，后來也留在這兒工作，你隨便問問就能找到我。
顧然也停下來，目光落在我臉上，帶著點無奈：小溪，我不是沒想過�？擅看喂钠鹩職猓傆X得自己不夠好。你有你的世界，畫畫，朋友，生活得那么好，我怕貿(mào)然闖進去，會打亂你的節(jié)奏。
我聽著這話，心里酸酸的，又有點想笑。
他把我想象得太完美了，可我分明只是個普通女孩，畫畫時會手忙腳亂，生活里也常迷迷糊糊。
我撇撇嘴，說：顧然，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哪有那么難接近
他笑了，眼睛彎成好看的弧度：行，是我傻。以后不會了。
以后我挑眉，半開玩笑地問，以后你打算干啥
他沒直接答，朝我走近一步，低聲說：以后，我想離你近一點。
他的聲音像夜風(fēng)，輕輕鉆進我耳朵，我臉一熱，趕緊低頭假裝看鞋帶，嘴里嘀咕：誰稀罕啊……
可心底卻像泡了蜜，甜得冒泡。
回到出租屋，我躺在床上，腦子里全是顧然的影子。
他夾菜時的動作，低頭笑時的神情，還有那句離你近一點。
我翻了個身，抱著枕頭傻笑，覺得自己像個少女漫畫里的女主角。
手機叮了一聲，是顧然發(fā)來的消息：到家了。
我盯著屏幕，手指在鍵盤上戳了半天，回了個簡單的好，，然后把手機按在胸口，笑得停不下來。
7
畫室約定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顧然開始頻繁聯(lián)系。
他工作忙，但總會抽空給我發(fā)消息，分享事務(wù)所的趣事，或者問我在畫什么。
我也試著跟他聊我的插畫，給他看最近畫的一幅街景，里面有舊時光咖啡館的影子。
他回了個大拇指，還說：這幅畫我得裱起來，掛在辦公室。
我笑著回：那得收你版權(quán)費！
他秒回：行，拿我一輩子來抵，夠不夠
我看著屏幕，臉紅得能煎雞蛋，趕緊把手機扔到一邊，假裝沒看見。
周末，顧然約我去市郊的濕地公園散步，說是想換個地方聊聊。
我換了件白色毛衣，背上畫板，覺得自己有點像要去約會的女學(xué)生。
公園里蘆葦搖曳，湖面映著藍天，空氣里都是草木的清香。
顧然穿了件米色風(fēng)衣，手里提著個保溫袋，里面裝著他早上做的三明治。
我們找了塊草坪坐下，邊吃邊聊，他問我：小溪，你還記得高三那年，學(xué)校組織的那場畫展嗎
我咬了口三明治，回憶了下：記得啊，我畫了幅油畫，得了個三等獎，高興了好幾天。
他笑了笑，眼神有點懷念：那幅畫我看了好久，畫的是個老巷子，巷口有只貓。你站在畫前跟同學(xué)聊天，笑得特別開心。我當(dāng)時就在想，能喜歡上你，真好。
我愣住了，手里的三明治差點掉地上。
他這話說得太自然，像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可我心跳得像跑了百米。
顧然，你當(dāng)時就喜歡我了我忍不住問。
他點點頭，目光落在我臉上：嗯，從你第一次在圖書館畫畫開始。你畫得特別認真，連橡皮擦掉地上都沒發(fā)現(xiàn)。我?guī)湍銚炱饋�，你說了聲謝謝，笑得特別甜。
我臉燙得不行，嘀咕：那你也太容易喜歡人了吧……
他哈哈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fā)：不是容易，是你太特別。
陽光灑在我們身上，暖洋洋的，我看著顧然，覺得這一刻像畫里走出來的。
他從保溫袋里拿出瓶果汁遞給我，又說：小溪，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我好奇地問：哪兒他賣了個關(guān)子：去了你就知道。吃完我們就走。
一個小時后，我們站在一棟老建筑前。
灰色的外墻爬滿藤蔓，窗戶上掛著木質(zhì)百葉窗，門口的牌子寫著A市圖書館。
我愣了下，扭頭看他：你帶我來這兒干嘛
顧然笑了笑，推開門：來找找當(dāng)年的影子。
我心頭一暖，跟著他走了進去。
圖書館還是老樣子，木地板吱吱作響，書架上擺滿泛黃的書。
顧然帶我走到角落，那兒有個靠窗的桌子，窗外是棵老槐樹，枝葉在風(fēng)中晃動。
我突然有點恍惚，像是回到了高三，背著畫板坐在這里，畫紙上滿是夕陽和飛鳥。
顧然在我旁邊坐下，低聲說：我當(dāng)時就坐你后面那桌，每天看你畫畫，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
我看著桌子上的刻痕，腦子里閃過零星的畫面。
那個幫我撿橡皮擦的男生，瘦瘦高高的，戴著副黑框眼鏡，笑起來有點靦腆。
我試著回憶他的臉，可怎么都模糊。
我問：顧然，你當(dāng)時是不是戴眼鏡
他點點頭，笑得有點無奈：嗯，土得要命，班里都沒幾個人記得我。
我噗嗤笑了，想象他當(dāng)年的樣子，覺得有點可愛。
我們在圖書館待了整整一下午，翻了當(dāng)年的借閱記錄，還找到一本我常借的畫冊，里面夾著張便簽，寫著林小溪，加油。
顧然指著便簽說：這也是我寫的，偷偷夾進去的。
我眼眶一熱，覺得心底某個角落被填滿了。
這些年，我以為自己一個人在往前走，卻不知道有人在身后默默陪了我這么久。
離開圖書館時，天已經(jīng)黑了。
顧然送我到地鐵站，臨別前，他突然說：小溪，我想正式問你一次。
我心跳加速，抬頭看他：問什么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認真得讓我有點慌：林小溪，我喜歡了你十年，現(xiàn)在還想繼續(xù)喜歡你。你愿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我愣在原地，腦子里像放煙花，炸得一片空白。
他的眼神像夜空，清澈又堅定，我咬了咬唇，小聲說：顧然，你是不是傻問這么明顯的問題。
他愣了下，隨即笑了，笑得像個小孩：那你是答應(yīng)了
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哼了聲：看你表現(xiàn)吧。
說完我轉(zhuǎn)身跑進地鐵站，心跳得像擂鼓，嘴角卻怎么都壓不下來。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翻著手機里白天拍的照片。
圖書館的桌子，顧然低頭笑的樣子，還有那瓶果汁上的水珠，全都像畫一樣定格在心里。
我點開他的聊天框，想了想，發(fā)了條消息：顧然，謝謝你寫了那些信。
他秒回：謝我干嘛是我該謝你，讓我喜歡了這么多年。
我看著屏幕，笑得眼角都濕了。
地鐵站的告白像顆小石子，丟進我心湖，蕩起一圈圈漣漪。
8
家長之約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顧然的關(guān)系像春天的花，慢慢綻放，又帶著點羞澀的甜。
他每天早晚都會發(fā)消息，提醒我吃早餐，或者分享事務(wù)所里遇到的趣事。
我也開始習(xí)慣給他發(fā)我的畫稿，有時是半成品的草圖，有時是涂鴉的小貓。
他總會認真回復(fù)，夸得我臉紅心跳，還老說想把我的畫掛滿他的辦公室。
那天是周三，我剛畫完一幅給客戶的插畫，累得脖子酸，準備去舊時光喝杯咖啡放松下。
推開店門，老板娘一見我，笑得意味深長：喲，小溪，最近氣色不錯啊，是不是戀愛了
我臉一熱，趕緊擺手：哪有！就、就喝杯冰美式。
她哈哈笑，端來咖啡時還塞了塊小餅干，湊近低聲說：前幾天有個高高帥帥的男生來這兒，問我郵箱的事。我猜，跟你脫不了干系吧
我愣了下，心跳加速：他叫什么
老板娘眨眨眼：沒說名字，不過看他那眼神，估計對你挺上心的。
我低頭喝咖啡，腦子里全是顧然的樣子。
難道是他可他沒提過又來咖啡館的事啊。
我正胡思亂想，手機叮了一聲，顧然發(fā)來消息：晚上有空嗎想帶你去個地方。
我回了個好，心里又開始冒粉紅泡泡。
晚上七點，顧然準時出現(xiàn)在我樓下。
他穿了件深藍色毛衣，笑起來像冬天的暖陽，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他帶我去了城東的一家畫廊，門口掛著新銳插畫展的牌子。
我驚訝地問：你怎么知道我喜歡看畫展
他笑了笑，遞給我張票：你上次發(fā)的草圖，我猜你喜歡這種風(fēng)格，就查了下最近的展覽。
我接過票，心底暖得像泡了溫泉。
他連我隨手發(fā)的草圖都記得，這份細心讓我有點晃神。
畫廊里燈光柔和，墻上掛滿色彩斑斕的插畫，有的畫著夢幻的森林，有的畫著都市的霓虹。
我邊看邊跟顧然聊，講每幅畫的構(gòu)圖和用色，他聽得很認真，偶爾插句評論，句句說到點子上。
我忍不住問：你不是學(xué)建筑的嗎怎么對插畫也這么懂
他笑得有點靦腆：為了跟你有話題，我偷偷惡補了不少。
我愣了下，臉燙得不行，趕緊假裝看畫，掩飾心里的小鹿亂撞。
逛到一半，顧然突然停下來，指著墻角一幅畫說：這幅像不像你高三畫的那幅巷子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幅畫著老巷子的水彩，巷口有只慵懶的貓，夕陽灑在青石板上，暖得像記憶。
我驚訝地點頭：真的好像！你怎么記得這么清楚
他低聲說：因為那幅畫，是我喜歡上你的開始。
我心跳漏了一拍，轉(zhuǎn)頭看他，他的眼神像夜空，深邃又溫柔。
我咬了咬唇，小聲說：顧然，你老說這些，讓我怎么招架啊
他笑了，伸手輕輕碰了下我的頭發(fā)：不逗你了，走，帶你去吃夜宵。
我們離開畫廊，去了附近一家燒烤攤。
攤子不大，煙火氣濃，桌子邊圍著幾對小情侶，笑鬧聲混著孜然的香味。
顧然點了串羊肉和烤玉米，熟練地幫我把玉米掰成小塊，遞過來時還叮囑：慢點吃，小心燙。
我咬了口玉米，甜甜的，心里也甜甜的。
吃到一半，我忍不住問：顧然，你說你喜歡了我十年，那這些年，你沒喜歡過別人嗎
他夾串的手頓了下，抬頭看我，眼神認真：沒有。寫信的時候，我總覺得你就在我身邊，其他人就沒機會走進心里。
我愣住了，心底像被什么填滿，又酸又暖。我低頭咬了口羊肉串，嘀咕：那你也太傻了……
他笑出聲，聲音低沉：傻就傻吧，喜歡你不虧。
夜宵吃完，顧然送我回家。
走到樓下，他停下腳步，像是想說什么，猶豫了下才開口：小溪，明天我得去見我媽，她最近老催我回家吃飯。
我點點頭，笑著說：那你好好陪阿姨，別老忙工作。
他嗯了一聲，眼神卻有點復(fù)雜：她可能會問起你……你介意嗎
我愣了下，隨即笑起來：不介意啊，你媽肯定很好相處。
他笑了，揉了揉我的頭發(fā)：行，那我先謝了。。
我看著他轉(zhuǎn)身離開，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心底卻隱隱有點不安。
不知道為什么，他的眼神讓我覺得，明天那頓飯可能沒那么簡單。
9
愛的堅持
第二天，我照常畫畫，客戶催得緊，我忙得忘了時間。
傍晚，顧然發(fā)來消息：小溪，晚上有空嗎我媽想見見你。
我盯著屏幕，手一抖，筆差點掉桌上。
見家長這也太快了吧！我們才剛確定關(guān)系�。�
我腦子里亂成一團，回了個啊這么突然
他很快回復(fù)：她聽說我在追你，特別好奇，非要見你。沒事，就隨便吃個飯。
我硬著頭皮答應(yīng)，趕緊翻衣柜找了件得體的連衣裙，又對著鏡子化了個淡妝。
顧然來接我時，夸我好看，我卻緊張得手心冒汗。
一路上，他握著我的手，輕輕捏了捏：別緊張，我媽人挺好的。
我勉強笑笑，心想：好不好也得見了才知道。
顧然的家在城郊一棟老小區(qū)，房子不大但收拾得溫馨。
顧媽媽是個氣質(zhì)優(yōu)雅的中年女人，穿著件淺色毛衫，笑起來有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她拉著我的手，熱情地讓我坐下，桌上已經(jīng)擺好一桌家常菜，香得我胃都咕咕叫。
吃飯時，她問了我的工作和家庭，我一一回答，盡量讓自己顯得大方。
顧然不時給我夾菜，眼神鼓勵我放松。
可吃到一半，顧媽媽突然問：小溪，你做插畫師，收入穩(wěn)定嗎現(xiàn)在年輕人生活壓力大，你倆以后怎么打算
我愣了下，筷子停在半空。
顧然皺眉，剛想說話，我搶先開口：阿姨，我現(xiàn)在是自由插畫師，收入還行，最近也在接更大的項目，打算攢錢開個小工作室。
我盡量讓語氣堅定，可心底還是有點虛。
顧媽媽點點頭，笑了笑，沒再追問。
可我總覺得，她看我的眼神少了點溫度。
飯后，她拉著顧然去廚房洗碗，低聲說了什么，我只隱約聽到穩(wěn)定將來幾個詞。
顧然的聲音有點急，像在爭辯。
我坐在客廳，假裝玩手機，心卻沉了下去。顧媽媽是不是覺得我不夠好
送我回家的路上，顧然一路沉默。
我忍不住問：你媽是不是不太喜歡我
他嘆了口氣，停下腳步：她就是操心太多，覺得你的工作不穩(wěn)定，怕我們以后吃苦。你別往心里去，我會跟她談。
我點點頭，勉強笑笑：沒事，我會努力讓她認可我。
他握緊我的手，眼神堅定：小溪，有我在，你不用證明給任何人看。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腦子里全是顧媽媽的話。
自由插畫師確實不穩(wěn)定，客戶催稿時忙得天昏地暗，淡季時又得自己找活兒。
可我愛畫畫，愛這份自由，也不想因為誰放棄。
我翻出電腦，打開郵箱，看到一封新項目的邀約，是家知名出版社想讓我畫一套童書插圖，預(yù)算不錯。
我咬咬牙，回郵件接下了項目，心想：林小溪，你得爭口氣。
接下來的幾天，我像打了雞血，白天畫稿，晚上跟顧然視頻聊天。
他知道我在忙新項目，特意給我寄了包護頸枕，附了張便簽：別累壞了，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我看著便簽，眼眶有點熱，心底的動力更足了。
10
畫室驚喜
接下童書插圖項目后，我的生活像上了發(fā)條。
每天早上七點起床，泡杯咖啡，打開電腦就開始畫。
出版社的要求高，每頁插圖都要細到發(fā)絲，色彩還得夢幻又溫暖。
我畫得眼花手酸，但一想到顧媽媽那句收入穩(wěn)定嗎，就咬牙繼續(xù)。
顧然知道我在趕稿，隔三差五就給我點外賣，送來的全是營養(yǎng)餐，附張便簽：小溪，慢慢來，我等你。
我看著便簽，嘴角不自覺上揚，心底的疲憊散了不少。
那天是周五，我畫到凌晨兩點，終于把第一批草圖發(fā)給編輯。
編輯回了個大大的贊，說風(fēng)格很契合，催我趕緊把剩下的一半交稿。
我揉了揉酸脹的眼睛，癱在椅子上，腦子里全是顧然那天在路燈下的眼神。
他握著我的手，說有我在，那股堅定讓我覺得，無論多難，我都不想讓他失望。
周末，顧然約我去他事務(wù)所，說有東西給我看。
我換了件淺綠色毛衣，背上畫板，覺得自己像個要去約會的小女孩。
事務(wù)所里靜悄悄的，只有前臺小姐姐在整理文件，見我來了，笑瞇瞇地說：顧總在樓上等你，說是有驚喜。
我心跳加速，爬樓梯時手心都冒汗。推開頂樓的門，我愣住了。
房間被改造成一間小畫室，墻上掛著幾幅我的畫——有高三的巷子，有舊時光咖啡館，還有濕地公園的蘆葦。
畫框邊嵌著小燈，暖黃的光灑下來，像在訴說故事。
屋子中央放著張畫桌，桌上擺滿顏料和畫筆，旁邊還有個小書架，塞滿了畫冊和藝術(shù)雜志。
顧然站在窗邊，穿著件白襯衫，笑得溫柔：小溪，喜歡嗎
我眼眶一熱，聲音都哽住了：你……你什么時候弄的
他走過來，輕輕拉我到畫桌前：從你說要接新項目開始，我就想給你個地方，讓你畫畫時舒服點。這些畫是我從你朋友圈和咖啡館收集的，書架上的書是我猜你會喜歡的。
我看著墻上的畫，鼻子酸得不行。
這些畫我自己都快忘了，可他一件件找回來，像在拼湊我的過去。
顧然，你太夸張了……
我吸了吸鼻子，半開玩笑地說，這得花多少錢啊
他笑了，揉了揉我的頭發(fā)：值不值，看你開心就夠了。
我撲哧笑了，踮腳抱了他一下，臉埋在他胸口，聞到他襯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
心跳得像擂鼓，可那一刻，我只覺得踏實。
畫室里待了一下午，我試著在新畫桌上畫了幅草圖，顧然坐在旁邊看文件，偶爾抬頭跟我聊幾句。
陽光從窗子灑進來，照得房間暖洋洋的，像個小小的世界，只屬于我們倆。
臨走前，他遞給我個小盒子，里面是把畫室的鑰匙，鑰匙上掛著個貓咪掛件，和我高三畫的那只巷子貓一模一樣。
我攥著鑰匙，眼眶又熱了，低聲說：顧然，謝謝你。
他送我回家時，提到下周他媽又約了家庭聚會，想讓我一起去。
我愣了下，想起上次吃飯的尷尬，有點猶豫。
他握住我的手，認真地說：小溪，這次不一樣。我跟她聊過了，她知道你在努力，想再跟你談?wù)劇?br />
我咬咬唇，點點頭：好，我去。
他笑了，捏了捏我的手：有我在，別怕。
11
合作突破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邊趕稿，一邊準備見顧媽媽。
出版社的反饋越來越好，編輯甚至說如果這套插圖反響好，會考慮跟我簽長期合作。
我把好消息告訴顧然，他立刻回了個語音：小溪，你太棒了！晚上請你吃飯慶祝！
我聽著他的聲音，笑得像個傻子，心底的底氣多了幾分。
聚會那天，我特意挑了件米色大衣，化了個清爽的妝，想讓自己看起來靠譜點。
顧然的家還是那么溫馨，桌上擺滿菜，顧媽媽笑得比上次熱情，拉著我聊家常，問我最近的工作。
我鼓起勇氣，把童書項目的事說了，還給她看了手機里編輯的反饋。
她聽得很認真，點點頭說：小溪，你有才華，也肯努力，挺好的。
我愣了下，心底松了口氣，可她下一句卻讓我心一緊：不過，年輕人還是得考慮長遠，你這行競爭大，將來打算怎么辦
我正想回答，顧然搶先開口：媽，小溪有自己的計劃，她的項目已經(jīng)很成功了。我們的事，您別操心。
顧媽媽皺了皺眉，嘆了口氣：我不是反對，就是覺得你們得有個穩(wěn)妥的打算。
氣氛有點僵，我趕緊打圓場：阿姨，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在攢錢，想開個小工作室，慢慢來會好的。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柔和了些，沒再說什么。
飯后，顧媽媽拉我到陽臺，遞給我杯熱茶，低聲說：小溪，上次是我說話太直接，你別介意。我就一個兒子，想讓他過得踏實。你是個好女孩，我看得出他很喜歡你。
我愣住了，沒想到她會這么說，忙說：阿姨，我會努力的，不會讓顧然吃苦。
她點點頭，笑了笑：行，我信你。
離開顧家時，我整個人都輕松了。
顧然送我到樓下，笑著問：怎么樣，沒嚇到吧
我白了他一眼，哼了聲：還行吧，你媽其實挺好的。
他哈哈笑，摟了下我的肩膀：那就好。以后她就是你媽了。
我臉一紅，推開他：誰是你媳婦啊！
他笑得更開心，眼睛亮得像星星。
幾天后，童書插圖全部交稿，出版社的編輯打來電話，說插圖反響特別好，讀者在網(wǎng)上留言夸畫風(fēng)治愈，書還沒上市就預(yù)售破萬。
他們當(dāng)場提出簽三年合作，給我開了個不錯的價。
我掛了電話，激動得在屋里轉(zhuǎn)圈，第一時間給顧然打了語音：顧然！我簽長期合同了！
他聲音里滿是笑意：小溪，你太牛了！晚上必須慶祝！
12
信箱續(xù)緣
慶祝那天，顧然帶我回了舊時光咖啡館。
店里還是老樣子，紅色郵箱在燈光下泛著暖光。
老板娘見我們一起進來，笑得像朵花：喲，小情侶，終于修成正果了
我臉紅得不敢看她，顧然卻大大方方點頭：嗯，麻煩您看著點郵箱，別讓人偷我們的信。老板娘哈哈笑，送了我們一盤小餅干。
我們坐在靠窗的位子，顧然從背包里拿出一封淡藍色信封，遞給我：小溪，這是最后一封信。
我愣了下，小心翼翼拆開，里面是他的字跡，依舊清秀：林小溪，謝謝你讓我喜歡了十年�，F(xiàn)在，我想和你一起寫未來的故事。你愿意嗎
我眼眶一熱，抬頭看他，他正笑著，眼神溫柔得像要融化我。
我咬了咬唇，從包里掏出張折好的信紙，塞進他手里：我也寫了封信，你先看。
他愣了下，拆開信，讀了幾行，笑得像個小孩。
我的信很簡單：顧然，謝謝你的十年。我想和你一起，把郵箱裝滿我們的故事。
他抬頭，握住我的手，低聲說：小溪，我們會的。
那天晚上，我們一起把兩封信塞進郵箱。
紅色的郵箱像個老朋友，見證了從暗戀到相愛的每一步。
我靠在顧然肩上，看著窗外的夜色，心底滿是踏實和甜蜜。
番外：郵箱里的新故事
一年后，A市的秋天來得比往年溫柔。
楓葉染紅了街角，我的小工作室正式開張，門面不大，墻上掛滿我的插畫，角落里還有顧然送的那張畫桌。
開業(yè)那天，顧然早早來了，手里提著束向日葵，笑得像個大男孩：小溪，恭喜你！以后我得叫你林老板了。
我接過花，嗔他一眼：老板可不敢當(dāng)，你這股東還得繼續(xù)投錢呢。
他哈哈笑，摟著我肩膀，幫我招呼來捧場的朋友。
工作室的第一個項目是給本地圖書館畫一組公益海報，主題是點亮童年。
我畫得用心，每張海報都藏了點我和顧然的回憶——有舊時光咖啡館的郵箱，有濕地公園的蘆葦，還有高三那只巷子貓。
顧然看完草圖，夸我畫出了故事的溫度，還偷偷在海報邊角畫了只拙劣的小狗，說是咱倆的吉祥物。
我笑得肚子疼，吐槽他畫技爛，他卻一本正經(jīng)：這叫情懷，你不懂。
開業(yè)后的第一個周末，我們決定去海邊看日出。
顧然開車，我窩在副駕，抱著他送的貓咪抱枕，聽著車里的老歌哼哼。
凌晨的海邊有點冷，風(fēng)吹得我臉頰發(fā)麻。
顧然從后備箱拿了條毯子，裹在我身上，又遞給我杯熱可可：別凍著，我的林老板還得畫畫養(yǎng)我呢。
我白了他一眼，靠在他肩上，看天邊慢慢泛紅。
太陽躍出海面時，顧然突然從口袋里掏出張紙，遞給我：小溪，給你看個東西。
我好奇地展開，是一幅手繪的畫，畫的是我們倆坐在舊時光咖啡館，窗外是那個紅色郵箱。
畫技青澀，線條歪歪扭扭，可每個細節(jié)都認真得讓人心動。
我愣了下，抬頭看他：你畫的
他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學(xué)了半年，畫得爛，你別嫌棄。
我撲過去抱住他：顧然，你怎么這么可愛��！
他愣了下，隨即笑了，摟緊我，低聲說：喜歡你就行。以后每年我都畫一幅，給你當(dāng)禮物。
我埋在他懷里，笑得眼角濕濕的，心想：這家伙，總是能讓我心動得措手不及。
回城的路上，我們路過舊時光咖啡館。
紅色郵箱還是老樣子，漆掉得更厲害，卻多了幾分歲月的味道。
顧然停下車，拉我過去，從背包里拿出兩封淡藍色信封：小溪，照老規(guī)矩，寫一封
我點點頭，從包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信，和他一起塞進郵箱。
我的信寫得很短：顧然，謝謝你陪我畫滿一年的故事。下一個十年，還得麻煩你。
他的信我偷偷瞄了一眼，只有兩行：林小溪，喜歡你是我做過最好的決定。郵箱裝不下我的心，余生慢慢給你。
我讀完，臉紅得像番茄，推他一把：肉麻死了！
他笑得肆意，牽著我的手往店里走：老板娘說了，今天咖啡買一送一，走，喝一杯去。
咖啡館里，老板娘見我們又來，笑得合不攏嘴：小兩口感情還是這么好，郵箱都快被你們?nèi)麧M了！
我臉燙，顧然卻大大方方點頭：那就塞滿唄，反正故事還長。
我低頭喝咖啡，嘴角藏不住的笑，心里滿是踏實。
那天晚上，我在工作室加班，畫完最后一幅海報，抬頭看見墻上的畫框，里面是顧然送我的第一幅畫——高三的巷子貓。
畫框旁貼著張便簽，是顧然的字：小溪，未來有我，畫下去。
我看著便簽，笑得像個傻子，覺得這一年，像是從他信里走出來的夢，甜得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