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撞人了。
被我撞了的那女孩,被判為了植物人,卻在五個月后突然醒來。
她好像瘋了!
她讓我再一次開車撞她!
但這也讓我的一生改變了。
一
我是一個貨車司機,為著生計奔波。
這天,我正常地運送貨物。
在一個熟悉的轉(zhuǎn)角處,我像平常一般減速。
但……剎車像是失靈了一樣,不僅沒有減速,反而加速向著人行道沖去。
我急打方向盤,想向著馬路中央的隔離帶沖去
。
然而,方向盤似乎成了一個裝飾物,無法控制貨車轉(zhuǎn)向。
我只能眼睜睜地看一個女孩被撞進人行道旁的綠化帶里。
當(dāng)時我的腦中一片空白。
過了許久,我被不知是誰報了警,警察把我?guī)铝塑嚒?br />
我不知道警察問了什么,也忘了我回答了什么,連警察讓我簽了什么我也忘了。
我只記得下車后,我就一直盯著被從綠化帶中抬出來的女孩。
她渾身都是血……
我看著她被抬上救護車,直到救護車遠去,也依舊看著救護車駛離的方向。
后來,經(jīng)過檢查后發(fā)現(xiàn),是我車上的自動變速器失靈,才導(dǎo)致發(fā)動機無法正常運行。
可我分明記得,我前幾天才剛剛給車做過檢查。
我給警察看了我前幾天保養(yǎng)車的發(fā)票,警察去找了那家店,但經(jīng)過多方面地檢查,那家店并沒有在我車上偷工減料。
不過還好,女孩并沒有死亡,但她成為了植物人。
而且,警察還告知我,這個女孩是個孤兒。
因此,我不用坐牢了,但我要承擔(dān)她的醫(yī)藥費。
我給女孩請了護工,又預(yù)支了五個月的住院費,這將我這幾年拉貨車的積蓄幾乎用光。
沒有辦法,我只能開始跑長途,去拉那些別人不愿意拉的貨。
我沒有將我撞人了的事情告訴家里的人,只告訴他們我想多賺點錢,為找媳婦做準(zhǔn)備,他們沒有懷疑。
五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在這期間我時不時來看望一下女孩,也知道她叫方玲,是附近一所大學(xué)的學(xué)生,平常應(yīng)該沒有什么朋友。
因為,在這五個月里,除了方玲的輔導(dǎo)員來過之外,護工并沒有看到有誰來看望她。
二
今天,我來給方玲續(xù)住院費,看著五個月來醫(yī)院的消費單,我不禁嘆了口氣,低頭看著住院清單,向方玲的病房走去。
突然,一個人影撞向了我,我下意識地扶了一把,抬頭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面龐。
這時,方玲的護工跑了過來。
我才真正確認(rèn)了——躺了五個月,被判為植物人的方玲醒了過來。
我扶著她的手是顫抖的,剛要開口詢問。
方玲掙開了我的手,搖搖晃晃地朝電梯走去,嘴里不斷說著什么。
我這時才注意到她面色慌張。
我想,如果不是她躺了五個月,身體非常虛弱,她應(yīng)當(dāng)會用跑,我向她走去,走近了就聽到她說的話。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他還在等我……我不要回來……
我以為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出車福的那一瞬間,當(dāng)時她應(yīng)當(dāng)是要去見什么重要的人。
頓時,我對她的愧疚更深了。
你是著急去見什么人嗎我順著她的力扶著她向前走,你已經(jīng)昏迷了五個月,身體還很虛弱,我喊醫(yī)生給你檢查一下。
方玲頓了一下,我立馬又說了一句。
你給我他的聯(lián)系方式,我?guī)湍懵?lián)系可以嗎說完就讓護工去叫醫(yī)生。
方玲沒說什么,轉(zhuǎn)頭看向我,這一刻我愣住了。
她的臉在這五個月里我已經(jīng)很熟悉了,但我從沒看見過她的眼睛……
不對,我見過她的眼睛,出車禍時,她轉(zhuǎn)過頭來看向貨車。
當(dāng)時,她的眼里全是茫然。
但今天是我第一次,如此近地看到她的眼睛,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很久沒有睜開過眼睛的緣故,她的眼白里充滿了血絲。
她雖然面色憔悴,身體搖搖晃晃,但她看向我的那一刻,整個人散發(fā)著讓我戰(zhàn)栗的氣息。
這種氣息我只在拉黑貨時,從那些所謂的老板的身上感受到過。
不過也不準(zhǔn)確,還有種感覺我說不上來。
就在我愣神的片刻,那股危險的氣息消失了,我只感覺渾身一松。
方玲又恢復(fù)成恐慌的樣子,仿佛剛剛散發(fā)危險氣息的人不是她。
明明方玲只是一個未出社會的學(xué)生,怎么會有這樣的氣息。
但我的感覺告訴我,自己真的正在和一位危險的人物接觸,這一個想法讓我不禁背后生寒。
松開方玲的胳膊,踉蹌地往后退了一步。
方玲好像看破了我的想法,表情由慌亂變成冷漠。
像一頭伺機而動的狼,無時無刻不在警戒著周圍,一有風(fēng)吹草動就會撲過去解決隱患。
你是誰方玲警惕地看著我。
……我是撞到你的司機。
這里是喬山市……
雖然她像是在自言自語,但我還是回了個肯定的答案。
三
方玲醒后,我將醫(yī)藥費退了交給她當(dāng)作補償
。
我的生活好像又重新回到了正軌。
正當(dāng)我覺得我的生活會這樣繼續(xù)下去的時候,一個電話打破了這一平靜。
你好啊,何先生,一道溫柔的女聲響起。
我只感覺脊背一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些,手不自覺握緊。
哦,是方小姐啊,您有什么事
何先生,您不用緊張,我只是單純想和您見一面。
我自知逃不過,便答應(yīng)下來。
方玲將我約在了餐館中,這家店很吵,她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我走過去,停在了桌旁。
似是知道是我,方玲頭也沒抬,自顧自地把玩著手中的一枚硬像硬幣一樣的東西。
何先生,請坐。
我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她的對面,沒有主動開口。
直至服務(wù)員上了三道菜,方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那枚硬幣跟我說:何先生的家人近來可好啊。,我記得何先生有個妹妹和我是同校的呢。
我放在桌下的手握了握,我艱難地扯起嘴角。
方小姐問這個干什么。
嗯…隨便問問,今天天約你來只是想和您做個交易…哦,不對,我想威脅您幫助我辦件事。
威脅
方玲明明只是一個學(xué)生,按道理來說,我和家人并不會有什么危險,但我有預(yù)感——她一定能辦到。
我繃緊全身的肌肉,抑制住想要拒絕的話。
方小姐這是什么意思,我…
方玲打斷了我。
何先生,我會讓您的家人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代價就是你的命。
我頓時感覺如墜冰窟,手止不住地顫抖,緊緊捏住衣擺。
方玲的許諾和怕死的想法在腦海中搖擺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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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方小姐,我還不想死,我還沒有活夠…我努力了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的苦……
哦,這樣啊,那您的家人該怎么辦呢~
方玲似是為難地撐著下巴,看向桌上的菜。
爆炒牛腩、水煮肉片、炸雞柳、蒸粉條、煎豆腐…嗯,看起來都很好吃呢~
我的腦海里不自覺地想到了家人,胃里一陣翻涌。
我想報警,但念頭出來的一瞬間,突然心悸了一下,我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知道這很荒謬……
我聽到方玲向服務(wù)員又要了兩杯冰鎮(zhèn)的飲料,我真覺得她是一個魔鬼。
但她真的能做到嗎
方玲接過服務(wù)員手中的飲料,將其中一杯推到我的面前。
何先生,您的家人很適合這些菜呢。
我給您當(dāng)牛做馬,只求您放過我們。
我作勢就要跪下,然而一只腳抵在了我的膝蓋上,止住我的動作。
還在外面呢,何先生這是做什么。
方玲將自己的腳縮了回去,我重新在椅子上坐穩(wěn)。
何先生看起來沒什么胃口,那我就先吃了,一頓飯的時間,應(yīng)該夠了吧。
我低著頭,仿佛里氣氛隔絕,腦中不斷響著方玲的話。
她真的能做到嗎
良久,我緩緩抬起頭,方玲還在慢悠悠地吃著飯。
方小姐,您真的能讓我的家人過上好的生活嗎
嗯,這輩子都不會為錢發(fā)愁。
…方小姐,您要我做什么。
方玲手一頓,放下筷子,抽了張紙擦了擦嘴。
明天開著你的車到撞我的地方,再撞我一次。
我以為是我聽錯了,反復(fù)確認(rèn),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我只覺得荒謬。
我將錢付了就回家了。
第二天,我開著車前往事發(fā)地點,方玲已經(jīng)在那里站著了。
我的手已經(jīng)出汗,顫抖的手將車速減慢,我的內(nèi)心還在掙扎著。
眼看著即將和方玲錯開,我的心一橫,打死方向盤,將油門踩到底,撞向方玲。
方玲微笑著看了我一眼,低頭虔誠地吻向手中……
砰�。�!
我眼前一白,就沒了意識。
四
我恢復(fù)意識后,睜開眼睛卻什么看不見,我不由覺得心慌。
我死了嗎…
然而,在我狠狠地掐了自己手臂后,劇烈的疼痛讓我很是疑惑,但這也讓我混純的意識清醒了些。
我摸索了一陣,我好像是坐在一把椅子上。
我很是疑惑。
醫(yī)生
我試探呼喊。
無人應(yīng)答。
我想要站起來探索一下周圍,但什么也看不見的處境,讓我退縮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漸漸煩躁起來,黑暗將我的理智逐漸吞沒,我竟覺得我能看見黑暗了…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正當(dāng)我渾渾噩噩的時候。
我的眼睛突然刺痛,下意識將眼睛緊閉,同時大腦也給予了反饋:是突然的光殼導(dǎo)致的短暫性失明。
我將手臂擋在眼前,適應(yīng)了一會兒,睜開眼睛,我終于看清了我身處的環(huán)境。
一間…空白的房間。
四周都是白色,什么也沒有,甚至沒有門。
我正坐在房間中央,椅子和我成了唯二的異類。
您好,何先生。
一道毫無感情的聲音從我背后突兀地響起。
我頓時被嚇了一跳,僵硬地將頭轉(zhuǎn)過去。
一位身著正裝的女人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我的身后,她面帶微笑,但語氣卻沒有任何起伏。
我們老板想見您。
說完她身后的塊墻向上升,出現(xiàn)了一個兩平方米的出口,她站在出口旁,向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扶著椅背猶猶豫豫地站起來,椅子被壓得失去了平衡,歪倒在地。
我踉蹌了一下,差點跟著撲倒在地。
我趕忙站穩(wěn)身體,尷尬地看向那個女人,但她依舊也保持著剛才的動作以及那一成不忘的微笑。
瘆得慌……
我小心翼翼地將椅子扶起,壯著膽子跟她走了出去。
踏出門的那一刻,世界變得嘈雜,各種聲音混雜在起,我下意識捂住耳朵,可聲音穿過了我的手掌清晰地傳入我的大腦。
我的大腦要炸了!
我看向聲源傳來的方向,驚恐地發(fā)現(xiàn),兩邊的墻面上滿是屏幕,每一個屏幕都是血腥恐怖的畫面。
畸形惡心的怪物,滿是斷肢殘臂的血河,驚恐到極度扭曲的人臉…
我只覺胃里翻涌,強忍吐意,越過女人看向前方不知盡頭的廊道只能埋頭跟著女人的步子前進。
我們是一家真人游戲公司,這些游戲畫面都是實時播放的如果何先生有興趣,可以親自體驗一下,我們的游戲效果真實性很高的。
真人那貴公司做的這場景可真逼真啊…
咯咯咯,那當(dāng)然了,我們用的可都是真材實料。
我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不打算問下去了。
女人卻又開口了。
就是先生所想的那樣,那些殘肢斷臂是真的,血是真的,還有那怪物也是真的,死的人也是真。先生真的不打算體驗一下嗎
這游戲會死人!
看那畫面,死的人很多!
死了那么多的人,難道機關(guān)部門都沒有發(fā)現(xiàn)嗎
我打了個激靈。
謝…謝謝,我就不用了。
后來一段路程,女人再也沒有開口。
我卻一點也沒放松下來,兩旁的聲音一直都沒有消停過,到最后我的耳朵像是聾子一樣什么也聽不見了。
意識在我不知踩到什么東西摔倒后回籠,女人已經(jīng)不見了。
五
我身處在一個辦公室里,左邊的辦公椅上坐著個男人,手中把玩著一枚硬幣。
男人站了起來,走向中央的會客區(qū),坐在了個人沙發(fā)上。
何先生,請坐。
我坐下后,面前的桌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杯水,隨即男人的聲音響起。
何先生,你好,我是方玲的丈夫。
男人的話讓我一眼,心里涌出些許疑惑
方玲哪來的丈夫
何先生,你現(xiàn)在不在原本的世界,你可理解為這是另一個星球。
這位先生,我還能回去嗎
我希冀地望向他。
男人微笑著拿起面前的空杯子,杯子瞬間添滿水,不緊不慢地說:當(dāng)然,一會兒我就送你回去。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將你這段時間的記憶消除。
我從之前懷疑到現(xiàn)在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科學(xué)無法解釋的事。
先生,方小姐…您的妻子答應(yīng)過的事情……
會給你辦好的。
方玲他們這類人,應(yīng)當(dāng)不會不守信,但我還是有所顧慮。
但我沒了記憶……
男人伸出手,我只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要從大腦中抽離。
咚。
我摔倒在地,意識模糊間聽到有人在說話。
囹囹!囹囹!我錯了!
我讓你招待人家,你在干什么!
我招待了啊……
招待個屁!我讓你給他選擇,不是讓你選擇。
哎呦�。�
我睜開眼就看見方玲站在男人面前,掐著男人的脖子搖晃。
男人彎著腰,扶著方玲的手臂。
方玲見我醒了,拍了下男人。
一會兒再來收拾你。
男人委屈地看了方玲一眼,在方玲背對著他的時候看了我一眼。
我感覺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那恐怖的長廊,所有扭曲可怖的怪物正雙眼緊盯著我,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
我不由得往后縮了一下。
方玲見我如此,回頭瞪了男人一下。
男人撇了撇嘴,走到窗前背對著我們。
何先生,非常抱歉,讓您受驚了。
方玲向我伸出手。
一道危險的氣息向我靠近,我連忙擺了擺手。
謝謝方小姐,我沒事。
我扶著沙發(fā)站了起來。
方玲坐到我對面的個人沙發(fā)上,端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
等下我就送何先生回去,何先生可以選擇是否保留這段記憶。
方姐能保證我失去記憶后…遵守承諾嗎
說到最后,我聲音小得幾乎聽不清。
當(dāng)然。
方玲明明可以直接消除我的記憶,為什么還給我選擇的機會
我看著水中的倒影,片刻后開口。
方小姐,我想保留記憶。
方玲笑了,笑得明媚而又張揚。
何先生要不要體驗一下我們公司的游戲。
我想到那惡心的畫面,不由背脊受寒,避開方玲的視線。
謝謝方小姐的好意,我就不體驗了。
方玲撐起下巴,食指點了點面頰,一臉遺憾地看著我。
唉,有點可惜呢。如果您體驗過我們的游戲后,還會想保留這段記憶嗎哎呀,有點想看呢。
我打了個哆嗦,干笑兩聲。
方小姐,現(xiàn)在可以送我走了嗎
方玲恢復(fù)到溫柔得體的微笑。
我突然眼前模糊,意識逐漸混沌。
六
嘀!嘀——
干什么呢!要死啊��!
我猛地睜開眼,周圍是急剎刺耳的摩擦聲和憤怒的謾罵聲。
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人拉了車。
你別想著逃跑,我已經(jīng)報警了。
我又被帶進了警察局。
筆錄,簽字,賠償……
走出警察局,我深吸一口氣,看著橘黃色的晚霞,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因為貨車被扣留,我難得閑下來了幾天。
我想去找方玲,但又不敢。
幾天過后,有一位律師找上了我。
何先生,您好。我是方小姐請來的律師,這邊有一份合同需要您簽字。
我第一時間想到了方玲的許諾。
我和律師約定了下午見面。
見面的地方是一家咖啡廳。
我有些局促地進入店里。
一位穿著正裝的青年走了過來,向我遞出一張名片,領(lǐng)著我走到一個位子上。
何先生,我叫李茂。是代替方小姐和您交接的法律負責(zé)人。
李茂將一份合同推到我的面前。
一位店員走了過來,將一杯咖啡放在我的面前。
我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咖啡的味道我接受不了,便放下杯子。
我拿過合同一頁頁地翻開,李茂在一邊給我講解。
何先生,這是一家新公司,公司是做貨運的,和您原本的工作一樣,您也適應(yīng)的快一些。
我將合同輕輕地放在桌上,一臉乞求地看向李茂。
這……方小姐這不是為難我嗎,我一個粗人,干一些體力活還行,但讓我經(jīng)營一家公司,我是真不行啊。能不能請您跟方小姐商量商量,直接給我錢啊。
方小姐說了,直接給你錢就太沒意思了。不過,何先生不用擔(dān)心,這家公司的法務(wù)是我,你慢慢適應(yīng)。方小姐說你一定能辦到的,你不會讓她失望的,對吧何先生。
是…是的,我不會讓方小姐失望的……
我覺得他們就是在戲弄我,但如今我也沒有任何辦法…
或者我可以不要這個公司,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我自己原來的生活。
可……
我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律師,他正笑瞇瞇地看著我。
我總感覺怪怪的,他好像想吃了我,真正意義上的吃。
這不由得讓我十分害怕。
我在合同上簽了字,心里不知是什么心情。
第二天,我去提了車后就來到了李茂給的公司位置。
這個地址在郊區(qū),我到的時候李茂已經(jīng)等在一扇鐵門前。
何先生,您來了。
門打開,門后是一片巨大的場地,里面停滿了嶄新的貨車。
何先生,這里是公司的停車場地,場地后面是辦公樓,這些就是方小姐給您的全部資產(chǎn)。至于如何讓公司運營起來,就要看何先生的本事了。
我有些迷茫,我根本不會這些,還不如現(xiàn)錢來的實在。
李律師,我也沒有錢當(dāng)作公司的啟動資金啊,去貸款的話,要是公司倒閉了怎么辦。
我很擔(dān)憂公司要是運營不下去了
,賠錢了怎么辦。
這里面是一千萬的啟動資金,剩下的就要看何先生自己了。
一千萬!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的錢,我貪婪地看著那張銀行卡。
如果我只要這張卡里的錢,不要公司……
咳咳。
我嚇了一跳,連忙收回視線。
公司賠錢了沒關(guān)系,何先生只用去體驗一次我們公司的游戲,我們便會幫助何先生渡過難關(guān)。不想玩也沒事,賠了的錢何先生自己償還。
我皺著眉,這條件看似很簡單,只用玩一次游戲就能挽回公司的損失,但我一想到那游戲……
如果是公司倒閉了,何先生就不用活了,但您的家人會獲得一筆巨額財產(chǎn)。
巨額財產(chǎn)嗎……
我掙扎了一會才開口。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想要卡里的錢,現(xiàn)在不干了,算公司倒閉嗎
算。
……
唉,我只能邊學(xué)邊做,走一步看一步了。
剛開始,招到了幾名員工。
但因為公司是剛開的,沒有什么信譽,招攬不到什么大活,幾名員工有了怨聲。
閑了幾天,期間我想了很多,最后我決定走一步險棋…
那些人的人脈很廣,通過他們,我接到了一些大單。
交易很順利,我的公司漸漸有了起色。
后來,我的生意越做越大。
當(dāng)錢源源不斷地匯入我的手中,我開始害怕,有人會調(diào)查我剛開始接的那些活,可一切都是那么的風(fēng)平浪靜…
如今,我的財產(chǎn)也算是在中游了,但我有現(xiàn)在這番成就,背后肯定有方玲的手筆。
要不然,就我這能力,頂多讓公司在齊山市占有一席之地。
七
爸,你老糊涂了吧,我可是聽姑姑說過你的發(fā)家史。
何力躺在搖椅上,聽著兒子口中,自己的光輝事跡,渾濁的眼睛看著天上的云緩緩飄走。
何力打斷了兒子的吹噓。
兒啊,把我的咖啡拿過來。
不行!爸,醫(yī)生說了……
快點。
好吧,只能喝一口啊。
何力抿了一口咖啡,看著兒子連忙將其拿開,不由得哼了一聲。
兒啊,我大限將至,你千萬記住,如果那個叫方玲的人來到我們家,你一定不要招惹!
知道了,知道了,爸,你都說過幾百回了。
這個叫方玲的人,何記知道的并不多,但父親一直很怕她,這讓何記百思不得其解。
何記不是沒想過問父親,但父親閉口不談。
不過,說來也奇怪,那方玲和她身邊的男人的容貌,像是被定格了一般,幾十年來都未曾變過。
何力聽著兒子的吐槽,也無力反駁,閉上眼,漸漸沒了氣息。
何記感受著手中無力的手掌,即刻意識到不對。
爸爸……
無端的情緒涌上心頭,鼻子一酸,眼眶瞬間紅了。
囹囹,你看,時間剛剛好,這老頭剛死……哎呦!
是的呢~尸體都還沒涼呢~
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響起,何記轉(zhuǎn)頭看去,一張熟悉的臉出現(xiàn)在何記的眼前。
他們是怎么出現(xiàn)的!
你好,我今天來,是想和你父親道個別的,方玲看了眼何力的尸體,不過現(xiàn)在看來,沒這個必要了,就不打擾了。
啊哦,好好好,方小姐,慢走。
走吧。
說著方玲看了何記一眼,便和男人突然消失了。
何記雙眼無神地坐回何力旁邊,雙手握上何力的手時,眼神瞬間聚焦。
何記感受著手中微涼的手,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何記將雜亂的思緒拋開,松開手,給父親蓋上毯子,拿起手機,開始準(zhǔn)備何力的后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