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丈夫第十一次為了初戀跟我提離婚時，我累了。
面對他遞過來地離婚協(xié)議書，我平靜地接過，抬手寫下自己的名字。
他有些遲疑。
你又想耍什么把戲
我告訴你，這不是跟你開玩笑，簽了字，我們就去離婚！
我看了眼手機(jī)里，他的初戀發(fā)來的二人的床照，釋懷一笑。
我考慮的很清楚。
我們，到此為止吧。
1.
看著我毫不猶豫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下自己的名字，蔣知年愣了半天。
你，確定自己考慮好了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股莫名的情緒，眼神也異常復(fù)雜。
我提醒你，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你別等離婚后又后悔，我沒那么多時間陪你玩過家家的游戲。
我定定地看著他。
似乎自從跟我結(jié)婚以來，他就老是掛著一張臉，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我?guī)缀跻呀?jīng)忘記了，他笑起來是什么樣子。
想想也難怪，畢竟當(dāng)初，是我纏著他，死活不愿意離婚。
他心里對我早就滿是厭煩，不給我好臉色也再正常不過。
在他有些震驚地眼神中，我緩緩摘下手上的婚戒，隨手丟在桌子上。
我已經(jīng)考慮好了。
蔣知年，離婚吧。
蔣知年的眉頭皺的更緊。
我最后問你一次，溫語舒，你確定自己考慮清楚了。
他的語氣里帶著濃濃的警告。
我知道，他這是在警告我，讓我不要中途反悔。
畢竟他的初戀許清清已經(jīng)跟我不止一次炫耀，等我和他離婚后，他們就會一起出國定居。
但我并沒有覺得憤怒，相反，看到他的態(tài)度如此堅(jiān)決，我反而松了口氣。
因?yàn)槿绻麚Q做以前的話，我可能說什么都不會放手。
可現(xiàn)在，我不在乎了。
蔣知年。
我上前，輕輕握住他的手。
在他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后，我最后一次親昵的稱呼他。
知年。
蔣知年得意一笑。
我就知道你……
可話說到一半，我已經(jīng)幫他摘下了結(jié)婚戒指。
蔣知年瞳孔一縮。
我隨手將兩只婚戒拿起，丟如垃圾桶當(dāng)中。
五年前，我?guī)е磺粣垡夂蜔崆�，親手為他帶上了這么戒指。
五年后，我又親手為他摘下。
也算有始有終。
自此以后，我們長達(dá)五年的感情，也徹底畫上句號。
終于，結(jié)束了。
我語氣平靜異常。
其實(shí)我早就該料到，我和蔣知年的婚姻，是注定不會長久的。
可我當(dāng)時還年輕，總想著，能拖一天是一天。
我真的很愛很愛他，甚至愿意為了他迷失自己。
那時候的我根本無法想象，失去他以后，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子。
但現(xiàn)在，根據(jù)事實(shí)來看，是當(dāng)初的我想太多了。
誰離開誰，都能活的好好地。
當(dāng)然，也或許是我愛他愛的不夠深沉。
又或許我終于恢復(fù)了理智，明白這樣的男人，不值得我留戀
總而言之，我其實(shí)有些后悔。
若是自己當(dāng)初早點(diǎn)明白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又何苦蹉跎了整整五年的光陰
蔣知年的臉色自始至終都很難看。
可能是覺得，離婚這件事居然是我主動提出來的，這樣傷害了他的面子吧。
不過，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已經(jīng)不在乎了。
你有時間去民政局的話，記得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好抽時間。
說完這句話后，我沒有再浪費(fèi)時間的打算，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可沒想到，蔣知年居然快速跟了出來，直接擋在了我面前。
溫語舒，你到底又在耍什么陰謀詭計(jì)！
我忍不住苦笑。
到了現(xiàn)在，他還在擔(dān)心，擔(dān)心我答應(yīng)跟他離婚后，再鬧出什么幺蛾子。
可實(shí)際上，我哪里來的那么多彎彎繞繞的心思。
我不過是順著他的心意，選擇放他一馬罷了。
當(dāng)然，也是放過我自己。
我嘆了口氣，一把甩開蔣知年的手。
你放心吧，我是認(rèn)真的，離婚后，我絕對不會糾纏你和許清清，你們想去國外定居就去，我絕對不可能為了這點(diǎn)事，傻乎乎地追到國外去。
出國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出國了
蔣知年一臉迷茫的表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槲曳艞壖m纏他，以至于太過高興，連自己和初戀的約定都忘記了。
不過，我也沒義務(wù)跟他解釋什么。
回去吧蔣知年。
我輕笑著搖頭。
我也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2.
蔣知年眼眶微紅，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我。
為什么
為什么你這次會同意的這么爽快
沒什么，只是有點(diǎn)累罷了。我平靜地開口。
可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般，語氣不耐。
就僅僅是因?yàn)橐活D飯嗎
一頓飯
原來他還記得。
當(dāng)初和蔣知年結(jié)婚的時候，我并不知道許清清的存在。
我以為我能邂逅這么帥氣的丈夫，與他相愛相依，都是上天注定的緣分。
可直到婚后許清清的出現(xiàn)，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可悲可笑。
我至今依舊記得初次見面時的場景。
見到我的瞬間，許清清笑的很是自來熟。
以前就時常聽知年提起你，說你和我很像，這不，我好不容易從國外回來一趟，覺得無論如何，我們都該見上一面。
說到這兒，她伸手。
你好，我叫許清清，是知年的……好朋友，這些年，辛苦你照顧他了。
我沒有反應(yīng)，只是怔愣著站在原地。
從她的語氣中，我赫然聽出了幾分宣示主權(quán)的味道。
可蔣知年似乎壓根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反而熱情地招呼著許清清。
就連我原本打算送給我爸當(dāng)回門禮物的上等鐵觀音都拆開，殷勤地給許清清泡好端過去。
許清清笑著接過茶杯，可我分明看到，她趁著這個間隙，偷偷摸了一把蔣知年的手。
即便后者快速抽回，可兩人眼底的笑意，卻是那么刺眼。
沒想到啊知年，過去這么多年，你依舊記得我最喜歡的茶葉。
我記得這是當(dāng)年去旅游的時候，你跟我說過，這款茶葉味道很不錯，我可是一直記著很多年呢。
他們兩人旁若無人的聊著屬于他們的過去。
那個沒有我存在的過去。
我站在一旁，顯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我和蔣知年的婚姻，出現(xiàn)了嚴(yán)重的危機(jī)。
那晚，也是我第一次和他爆發(fā)那么激烈的爭吵。
在蔣知年眼中，我對他和許清清曖昧態(tài)度的不滿，完全就是在無理取鬧。
對此，我憤怒異常，死死攥住他的手腕，大聲質(zhì)問。
你和那個女人是青梅竹馬，是彼此的初戀，你們一起接吻，一起擁抱，甚至要一起在那個不能離婚的國度結(jié)婚，這些，你為什么要瞞著我為什么不告訴我
蔣知年，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
我至今依舊記得，當(dāng)時的蔣知年一言不發(fā)，只是一臉厭煩地甩開我的手，用一種很是敷衍的態(tài)度解釋道：溫語舒，我和清清要是有什么的話，早就有了，還能有你的事兒
你不是小孩子了，心胸就不能寬廣一點(diǎn)么
到了現(xiàn)在，他依舊這么想。
不然的話，也不會說出僅僅因?yàn)橐活D飯這種話。
可如果不是那頓飯，我想，蔣知年也不會三番五次地要求離婚。
可憑什么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那天是我們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我為了給他一個驚喜，專門起了個大清早，去菜市場買最新鮮的菜，一心一意地，想要給他一場浪漫的燭光晚餐。
我甚至提前好久，專門定制了一條手表，想要為他親手戴上。
這一切的一切，我錯在哪里
為了給他一個驚喜，我忙上忙下，我滿心期待。
可到頭來，他卻只冷冷地回復(fù)了一句。
【清清生病了，我要陪她去醫(yī)院掛水，今晚就不回來了�！�
一天的準(zhǔn)備，最終化作泡影。
我一個人坐在餐桌前，看著自己精心準(zhǔn)備的菜肴，怎么都想不明白，為什么。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許清清。
就在這時，手機(jī)屏幕亮了，是朋友發(fā)來的祝福。
【紀(jì)念日快樂哦，知道你在和老公甜蜜，就不打攪你了，真羨慕你，有這么愛你的老公�！�
可這條信息，配上此刻孤獨(dú)的我，時那么的諷刺。
第二天一早，蔣知年才疲憊的回到家中。
看到滿桌子已經(jīng)涼透的菜，他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毫不客氣地責(zé)備。
我都說了讓你不要等我，做了這么多菜不吃，多浪費(fèi)啊。
我本來就我這一肚子地火氣，被他這么一說，徹底爆發(fā)了。
那次，我和他吵得很兇。
甚至第一次對他說了那么多難聽的話。
蔣知年紅著眼睛，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不就是一頓飯而已，你至于嗎！
你吃醋也要有個度吧！這有什么好生氣的！
我根本不理會他的話，只是固執(zhí)地開口：你不就是想和那個許清清重敘舊情嗎！有什么好裝模作樣的！
溫語舒，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蔣知年氣得沖我咆哮。
激烈的爭吵后，我們二人都沉默了。
我坐在沙發(fā)上，深呼吸了好久，還是打算放低身段，好好跟他聊聊。
可偏偏這時候，他主動開口了。
是，沒錯，我就是想和許清清再續(xù)前緣，滿意了么
你有哪點(diǎn)比得上人家許清清她長得比你漂亮，比你有錢，比你有涵養(yǎng)，比你大度，而且，她是我真正愛過的人，我這么說，你高興了么
3.
都說往往最親近的人，才真的知道，如何能夠傷到你。
這句話一點(diǎn)都沒錯。
蔣知年的話，讓我感覺自己好像是被架在了處刑臺上，每個字眼，都好像是一把利刃，瘋狂切割著我的血肉。
和你過日子真的很沒意思。
蔣知年喘著氣，聲音沙啞，看向我的目光滿是冷漠。
僅僅一頓飯而已，你就要跟我這么無理取鬧，你這樣，我真的很累。
過不下去的話，就離婚吧。
到了最后，他還是固執(zhí)地將所有問題都推在了一頓飯上。
他似乎永遠(yuǎn)不明白，那壓根兒就不是一頓飯的事情。
自從那天開始，他接連十次給我遞過來離婚協(xié)議書。
每次放到我手里的時候，他都會用一種極度嘲諷的語氣提醒我。
溫語舒，我們走到盡頭這一步，說到底，都是你的錯。
我們壓根不合適，從一開始，這段感情就是一個錯誤。
要是我早點(diǎn)知道你是這么心胸狹隘的女人，我根本不可能跟你結(jié)婚。
一切的源頭，好像真的是因?yàn)槟穷D飯。
而現(xiàn)在，蔣知年再次用那頓飯來做文章。
回答我，就因?yàn)橐活D飯么
見我沉默，他再次追問。
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可那又如何。
就算我將心里所有的想法都說出來，他也只會認(rèn)為我在沒事找事。
畢竟，他的心里壓根就沒有我的位置。
對我們這即將走到盡頭的感情而言，分開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但我也清楚，他追問的目的。
不過就是想在離別之際，找些借口，好將所有的過錯都?xì)w咎在我身上。
是的，沒錯，就只是因?yàn)橐活D飯。
我順著他的意思，笑著回答道。
蔣知年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似乎想說什么，可嘴唇嗡動了半天，始終一言不發(fā)。
我不知道他想表達(dá)什么意思，只是平靜地看著他。
四目相對。
許久，他才開口。
你還是別走了，畢竟房子本來就是你的。
他說完，就開始收拾行李。
我會搬出去和清清住，明天早上，我們就去民政局。
聽他這么說，我心底反而有些慶幸。
原本我還在想，當(dāng)他再次在我面前提到那個男人的時候，我會不會吃醋，會不會難過。
不過萬幸的是，我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感覺了。
好，明天幾點(diǎn)
可聽到我的話，原本正在收拾行李的蔣知年突然停下了。
沉默了一會兒，他突然撒氣一般，猛地將行李箱丟在地上。
接著回身看著我。
那眼神，像是質(zhì)問，又像是苛責(zé)。
糅雜了許多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看不懂，也不想懂。
明早八點(diǎn)吧。
他如同機(jī)械一般開口，目光卻從未從我身上離開。
八點(diǎn)。
民政局剛剛開門。
看來，他真的很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我離婚。
我心中一片冰涼。
并非覺得不舍。
只是對自己的過去感到不值。
對過去付出的真心感到不值。
好，那明天民政局見。
我平靜點(diǎn)頭。
你還有什么沒收拾么沒有的話，我現(xiàn)在給許清清打電話，讓她接你離開。
溫語舒……
蔣知年咬了咬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好半晌，他才開口。
其實(shí)，我們之所以走到盡頭這一步，全都是……
全都是我的錯
我冷笑著搶答。
可聽我這么說，他卻一臉詫異，趕忙搖頭。
不不不，我，我是想說……
五年前你就說過了。
我再次打斷他的話，自嘲一笑。
之前我從來沒有回應(yīng)你，不過，看在我們即將離婚的份兒上，我覺得有必要替自己辯解一兩句。
我的語氣很是坦然。
似乎即將說的，是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又或者只是茶余飯后地笑談。
我平靜開口。
我們分開，錯不在我，蔣知年。
是你先放手的。
現(xiàn)在，我也要放手了。
希望日后，我們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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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許清清開車來，將蔣知年帶走了。
是我打電話通知的，甚至蔣知年自己都不知道。
出門前，他一步三回頭。
溫語舒，我要走了。
嗯，好走不送。
……我真的走了。
好。
我……
我不耐煩地幫他拿起行李，送到門外，接站在門口，語氣冰冷。
快走吧。
蔣知年見狀，有些落寞地低下頭，許清清則貼心地幫忙把行李送上了車。
在蔣知年戀戀不舍的目光中，我沒有絲毫遲疑，反手把門關(guān)上。
這一晚，我難得睡得舒心。
心情也是久違的平靜。
就好像心中一塊巨石終于被挪開。
讓我壓抑許久的心得意喘息。
第二天，我刻意起了個大早，收拾了很久。
為了去赴那場晚了整整五年的見證，我必須好好收拾一下。
民政局門口，蔣知年和許清清攜手站在原地。
而我身邊則空無一人。
但我卻絲毫不覺得落寞，反而神采奕奕。
我馬上就要去迎接新的開始。
上午辦理業(yè)務(wù)的人很少，我們很快就走完了所有程序。
接著先后走出大門。
蔣知年始終一言不發(fā)。
即便許清清在他身旁不停獻(xiàn)殷勤，他也無動于衷。
我沒有理會，準(zhǔn)備到附近找個地方吃個早餐。
豈料沒走出去幾步，一個男人款款向我走來。
身姿高大，棱角分明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本不打算理會，可那男人分明沖我而來。
看著那張臉，我心頭漸漸涌現(xiàn)出一抹熟悉之色。
男人大步走到我身前，摘下墨鏡，斜眼打量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蔣知年，目露諷刺，接著沖我伸手，微微一笑。
當(dāng)初沒能趕上你的婚宴，沒成想，卻趕上你離婚了。
溫語舒，離婚快樂，一起吃個飯吧
顧嘉讓怎么是你
我有些意外。
仔細(xì)想想，我和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見過了。
上次見面，還是五年前，我婚禮當(dāng)天。
婚禮前一晚，我的好朋友給我打電話，說顧嘉讓在我們常去的那家餐廳喝的爛醉。
我問他什么喝那么多，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接著就傳來顧嘉讓醉洶洶的聲音。
新婚快樂啊，溫語舒。
我皺眉詢問：
你怎么喝成這樣啊，明天還起得來當(dāng)伴郎嗎
那頭陷入沉默。
許久，他才哼哼唧唧地開口：聽到你這丫頭結(jié)婚，我開心啊，我開心了，想喝酒還不行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還有些沉默，像是感冒了的樣子。
我嘆了口氣。
就算開心，也不能這么喝吧，對身體不好。
你高興，我就高興啊，你結(jié)婚……
聲音越來越弱。
接著，好友告訴我，他趴桌子上睡著了。
可第二天，顧嘉讓就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出現(xiàn)在婚禮上。
他一臉容光煥發(fā)，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似乎昨晚那副爛醉如泥的樣子，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他幫我熱情地招待著前來參加婚禮的親朋好友，還幫我打點(diǎn)現(xiàn)場的事情。
他很用心，一套流程，可謂是完美異常。
就連蔣知年都忍不住感慨。
嘉讓也太用心了吧，就好像自己結(jié)婚似的。
身旁的好友意味深長地?fù)u頭。
上心是一定上心的，但是不是真的開心，就不一定了。
我當(dāng)時就覺得這話里有話，剛要追問，顧嘉讓就跑過來岔開話題。
一會兒說婚禮上的事情，一會兒又安慰蔣知年別緊張。
最后，他看著我，用很認(rèn)真的語氣開口。
溫語舒，希望你此生幸福。
婚禮結(jié)束，我還沒來得及認(rèn)真跟他道謝，他就馬不停蹄地坐上了出國的飛機(jī)。
聽他家里人說，是要出國深造。
我給他打了電話，可他沒有接。
我以為他在飛機(jī)上，就發(fā)了條信息。
【怎么走的那么著急，好歹跟大家伙好好聚一聚啊�！�
一直到晚上，他才回復(fù)：【以后會有機(jī)會的�！�
可沒想到，這一去，就是五年。
顧嘉讓一直留在國外沒有回來，而好友也在忙著工作和家里人。
我更不必多言。
在感情的摧殘下，身心俱疲。
這也讓這個約定，整整延遲了五年。
5.
看著面前笑顏如花的顧嘉讓，我竟然有些恍惚。
干嘛發(fā)呆啊，才過去五年而已，就把我忘了嗎
顧嘉讓抬手輕輕捏了捏我的鼻子，佯裝生氣。
溫語舒，你真是個負(fù)心的女人，嚶嚶嚶。
我這才回過神，欣喜道：你怎么突然回國了也不通知一聲，我好去機(jī)場接你啊。
見我驚喜的神態(tài)不似作假，顧嘉讓這才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怎么不歡迎要不我現(xiàn)在去機(jī)場，你重新接一次
我忍不住笑了笑。
對了，你怎么在這里
我離婚的事，我好像只跟好友說過。
偶遇罷了。
顧嘉讓灑脫地擺了擺手。
說明你我有緣。
蔣知年滿臉戒備地盯著顧嘉讓，雖然沒有說什么但我還是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敵意。
就在這時，許清清手機(jī)響了，她走到一旁去接電話，而蔣知年則直勾勾地盯著我們。
我沒有理會，而是詢問顧嘉讓。
你這次打算待多久，我一會兒把孫晨那小子喊出來，我們好好聚聚。
要你說我早就安排好了！
顧嘉讓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我和孫晨說好了，今晚去他家吃火鍋，我特意囑咐那小子安排了個清湯，不過現(xiàn)在，你得先陪本少爺去吃早餐。
就在這時，蔣知年突然開口。
清湯你難道不知道，溫語舒根本不喜歡吃清湯么你就這么邀請別人的嗎！
周圍頓時安靜。
我和顧嘉讓齊齊扭頭看向他，就連不遠(yuǎn)處接電話的許清清也聽到聲音，視線時不時從這邊略過。
蔣知年有些尷尬，急忙轉(zhuǎn)頭，避開我的視線。
可顧嘉讓卻并不打算放過他，直接冷笑著開口。
你挺閑啊，都離婚了，還對別人指手畫腳，蔣先生，你以為自己是誰
他諷刺地話語，加上戲謔的語氣，讓蔣知年瞬間黑了臉。
他咬牙冷哼：還有三十天才能領(lǐng)證呢，我們現(xiàn)在還不算離婚！
她溫語舒還是我的妻子！
蔣知年的話不無道理。
可三十天前后有區(qū)別么
之前我們吵架的時候，他自己分明說過。
你以為自己是誰，要不是離婚手續(xù)太麻煩，我早就和許清清遠(yuǎn)走高飛了。
按道理，他應(yīng)該比我更加期待早點(diǎn)領(lǐng)到離婚證吧
哦看你這意思，是不想離婚了你也不問問打電話那位，她同意么
顧嘉讓擋在我身前，語氣里滿是不屑。
可笑至極，怎么不想離婚，方便你連吃帶拿大家都是男人，你在我面前裝什么深情狗看了狗都搖頭！
顧嘉讓一如既往地毒舌。
我以前也提醒過他，說話不要太鋒芒畢露。
可他總是毫不在乎。
我罵的都是那些該罵的人。
孫晨也經(jīng)常無奈搖頭。
無所顧忌活著真好，我要是這么罵別人幾句，恐怕早就被揍了。
沒想到五年過去，他這個嘴臭的毛病一如既往。
罵完后，顧嘉讓小心翼翼地偷瞄了我一眼。
可我不僅沒有絲毫不適，反而露出笑意。
誰規(guī)定的女人就該無底線包容男人
誰規(guī)定女人就必須對所有事情寬宏大量
在這段失敗的婚姻中，我已經(jīng)盡可能保持理智。
可我太累了。
種種枷鎖將我束縛。
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人站出來替我出氣。
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怎么會怪他呢
就在這時，許清清走了過來。
她剛剛明顯是聽到了我們這邊的對話的，可她卻一臉淡然，直接選擇了忽視。
不好意思知年，我公司有事，今天就不送你了。
她語氣平靜，沒有絲毫波瀾。
你說什么！
蔣知年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許清清。
可后者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直接轉(zhuǎn)身撒腿跑走。
嘖嘖嘖，原配被你甩了，小三也跑了，真可憐啊。
顧嘉讓搖頭晃腦，語氣滿是陰陽怪氣。
蔣知年氣得臉頰通紅。
我從來沒見過他如此狼狽不堪的樣子。
以前向來都是他讓我難堪，不顧場合的亂發(fā)脾氣，甚至在我的家庭聚會上，對我的長輩各種指指點(diǎn)點(diǎn)。
更別說在朋友面前給我留面子，根本不可能。
但五年，我從來沒有過任何怨言。
可現(xiàn)在，我不需要再照顧他的情緒了。
顧嘉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蔣知年怨毒地瞪著顧嘉讓，語氣陰冷。
哎喲喂，怎么，我們蔣大少爺五年不見，學(xué)會讀心術(shù)了
正好，你幫我瞅瞅，我現(xiàn)在是在想，打你一巴掌泄泄憤呢還是趁虛而入，和溫語舒在一起呢
說罷，顧嘉讓故意挑釁一般，握住我的手在蔣知年眼前晃了晃。
你！
我怎么了你個出軌的破鞋，還好意思在這里嚷嚷
我給你臉給多了是吧什么東西，賤人一個，我看啊，干脆你也發(fā)明個七十二賤算了。
蔣知年被這一連串辱罵氣的臉色發(fā)紫。
你有病吧！
我立刻冷聲呵斥。
說話歸說話，蔣知年，你爸媽沒有教你什么叫做教養(yǎng)嗎
蔣知年一臉愕然。
你搞什么明明是他先……
我剛沒聽見，現(xiàn)在聽見了。
蔣知年噎住了。
顧嘉讓則得意一笑，他趴在我肩頭，沖蔣知年吐了吐舌頭。
沒事找事，活該！
我也懶得再跟蔣知年糾纏，帶著顧嘉讓離開。
臨走前，他回頭又警告了一句。
我告訴你，語舒脾氣好，能忍則忍，可本少爺向來暴脾氣，蔣知年，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你再找她麻煩，我罵臭你祖宗十八代！
蔣知年氣得攥拳，滿臉不甘地看著我，似乎期待我能說些什么。
可我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從倒車鏡里，我看到了他落寞地身影。
他身邊空無一人。
一如我來時那樣。
6.
當(dāng)天晚上，我和顧嘉讓一同前往孫晨家中吃火鍋。
他的妻子很熱情，顧嘉讓還特地給每個人都帶了禮物。
孫晨一邊給我加肉，一邊開玩笑道：喏，你不就喜歡這口嗎這回可別說我跟你搶了哈。
顧嘉讓眨了眨眼睛，似乎有點(diǎn)在狀況外。
語舒現(xiàn)在還是喜歡吃清淡的，對吧
孫晨大笑。
你說啥呢嘉讓，咱以前火鍋小分隊(duì)的日子你都忘了
小舒別說吃辣鍋，就連毛肚都要在清湯里涮，他腸胃不好，根本吃不了辣的，你忘了
顧嘉讓有些茫然：那今天，蔣知年還一本正經(jīng)地說什么，語舒最討厭吃清湯了，搞得好像他多了解語舒似的。
顧嘉讓撓了撓頭。
我以為語舒換口味了呢，你都不知道，今天和蔣知年吵架的時候，我都心虛死了。
孫晨急忙咳嗽了兩聲，沖他眨眼示意別說了。
又瞟了我一眼，急忙往我碗里夾了幾筷子肉。
快吃快吃。
我明白他的想法，也知道他這是在替我圓場。
蔣知年無辣不歡，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嫌棄我吃飯清淡。
甚至到了只要我做了清淡的飯菜，他看都不會看一眼，就會直接倒掉。
為了遷就他，結(jié)婚后，我開始嘗試習(xí)慣那些辛辣的食物。
大概是時間太久，以至于蔣知年完全忘記了，當(dāng)初我是為了他，才改變了飲食習(xí)慣。
我也不是不愛辣，而是對辣椒有輕微過敏癥狀。
稍微辣一點(diǎn)，就會讓我皮膚發(fā)紅，全身難受。
可蔣知年從來沒有在意過。
很快，氣氛再次熱絡(luò)起來。
酒過三巡，顧嘉讓拉著我的手，醉眼惺忪。
你離婚，我高興啊。
我高興了，所以我喝酒。
看你高興，我也高興……
和五年前，我結(jié)婚時他說的話如出一轍。
我有些無奈，給他沖了杯蜂蜜水。
你呀，我結(jié)婚你高興，離婚你也高興
顧嘉讓不語，只是一個勁兒傻笑。
孫晨也嘿嘿傻樂，唯有孫晨老婆突然打趣。
以前是假高興，現(xiàn)在是真高興唄。
她邊說邊收拾垃圾。
差不多了吧天色不早了，語舒啊，你送嘉讓回家吧，我和老孫收拾就行。
好。
我起身將顧嘉讓扶起。
孫晨本來想幫忙，被他老婆一個眼神趕了回去。
我注意到這一幕，無奈苦笑。
將顧嘉讓送回家后，開門的是他姐姐，見他醉的不省人事，居然沒有多問，還問我要不要進(jìn)屋里坐坐。
我擺手拒絕，寒暄了幾句，轉(zhuǎn)身回家。
第二天中午，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開門一看，竟然是蔣知年。
有事么
我，我有東西沒拿……
你請便。
我讓開門。
蔣知年剛剛進(jìn)門，注意到門邊的垃圾桶，臉色一白。
這，這些你都……
我瞥了眼垃圾桶，里面的東西，大多承載著我們過去的回憶。
對，不要了，之前收拾，忘記丟了。
蔣知年的身體猛地僵住。
他沒有說話，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
好半天，他突然彎腰，將那些雜物通通翻了出來。
你不要的話，就給我吧。
他扭過頭，露出難看的笑容。
可以嗎
我心中毫無波瀾。
你要的話，就拿走，我也省的扔。
蔣知年眼底瞬間涌出淚花。
你當(dāng)真不要了
他再次追問。
我有些不耐煩。
你不想要，就扔在這兒，我回頭丟垃圾會順手丟掉。
不不，我，我要……
我隨手遞給他一個垃圾袋便回廚房燒菜。
出門的時候，我看到他坐在餐桌上，目光呆呆地盯著我看。
像是丟了魂。
我干咳了一聲，他才回過神，苦澀一笑。
我還記得以前，你就喜歡在廚房進(jìn)進(jìn)出出，哄我開心，剛才看你炒菜，似乎又回到了以前……
我并沒有給他說完地機(jī)會。
你東西找到了么
蔣知年愣了一下，低頭：找到了。
沒東西落下了吧
沒了。
那你還有事么
我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蔣知年眼眶微紅。
我，我可以留下來吃個飯么
不可以。
我毫不猶豫地拒絕。
你可以離開了。
蔣知年苦笑。
這么著急趕我走
是的。
蔣知年悵然若失地看著我。
許久，才帶著兩個垃圾袋離開。
走到門口，他突然回頭，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其實(shí)，我那天給你離婚協(xié)議，并不是……
沒等他說完，身后傳來顧嘉讓的聲音。
不是什么
7.
見到他，蔣知年頓時皺眉。
你來干嘛
搞笑！
顧嘉讓瞪了他一眼。
那你來干嘛！
兩人一言不合，又開始掐架起來。
但沒過幾回合，蔣知年就敗下陣來，轉(zhuǎn)身離開。
顧嘉讓則笑著坐在餐桌前。
怎么自己一個人吃起來了
我笑著開口。
給你來一碗
好��！顧嘉讓很是驚喜。
好久沒嘗你的手藝了。
我添了碗飯遞過去。
他一邊扒拉一邊感慨。
你手藝還是一如既往，以后誰跟了你，估計(jì)要享福了。
他總是這樣，從來不吝嗇夸獎。
以前他也總是我們這個小團(tuán)體里提供情緒價值的那個。
以后是誰不一定，但現(xiàn)在你有口福了。
顧嘉讓的雙眼瞇成了月牙。
可我以后也想有口福，要不，你嫁給我吧
他雙手拖著臉頰。
反正你總要找人過日子，正好我也被催婚，干脆咱倆湊一起，這樣我就可以天天有口福咯。
他的語氣和平常開玩笑時一般無二。
可當(dāng)我注意到他的視線時，卻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火熱，哪里有半點(diǎn)開玩笑的意思。
我愣住了。
顧嘉讓立馬大笑。
開玩笑呢，怎么，嚇到了
他咬了咬嘴唇，笑的很不自然。
這是他的習(xí)慣，說謊的時候，下意識的動作。
我心中了然。
怎么啦啊這么開不起玩笑嗎
顧嘉讓有些緊張。
是我不該亂開玩笑，你別生氣，就算成不了，咱們還是好朋友嘛！
我很清楚，這種為了別人妥協(xié)自己的感覺，很難受。
顧嘉讓笑容依舊。
可我卻注意到他泛紅的眼眶。
好啦。
我轉(zhuǎn)移話題。
聊聊你在國外這五年吧。
他盯著我，半晌，才點(diǎn)頭。
好。
我們聊了很久，從日出聊到日落，不知疲倦。
夜幕降臨，我將他送走。
接著獨(dú)自坐在沙發(fā)上。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白天他說的話。
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該用什么方法和他相處。
顧嘉讓是個好男人。
可我沒辦法再剛結(jié)束一段感情后，立刻抽身投入另一段感情。
這一晚，我徹夜未眠。
接下來幾天，或許是為了避免尷尬，顧嘉讓沒有再提那天的事，我也默契地當(dāng)沒發(fā)生。
很快，三十天冷靜期過去，我和蔣知年去民政局領(lǐng)證。
進(jìn)門前，蔣知年突然叫住我。
溫語舒，你難道沒什么想跟我說的么
他眼里滿是希冀。
只要你現(xiàn)在說……
快點(diǎn)吧。
我打斷他的話。
早點(diǎn)結(jié)束，我一會兒還要跟嘉讓和孫晨吃飯。
8.
聽到顧嘉讓的名字，蔣知年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又是顧嘉讓
怎么了
我反問。
蔣知年眉頭緊皺。
你離婚，是為了他么
我笑了。
別忘了，離婚是你提出來的。
我，我只是一時沖動……
沖動
我搖了搖頭。
不想深究什么。
有心也好，無意也罷。
整整十一次離婚，都是為了許清清。
我不是傻子。
也不是舔狗。
我答應(yīng)了。
雙方達(dá)成一致，沒什么問題好深究的。
到了現(xiàn)在，說這么多干么呢
我冷聲催促。
進(jìn)去吧，我趕時間。
蔣知年卻站在原地不動。
溫語舒，我，我們其實(shí)沒必要……
什么意思
我挑眉看著他。
到了現(xiàn)在，你是想說，你對我余情未了
蔣知年臉色一變，最終，還是低頭，裝作毫不在乎。
怎，怎么可能……
他是絕對不會低頭認(rèn)錯的。
從過去到現(xiàn)在。
不過也好，省的我浪費(fèi)口水。
走吧。
短短十分鐘，我手里多了一個紅本。
從此以后，我和蔣知年，再無瓜葛。
走之前，他突然叫住我。
如果我沒有給你離婚協(xié)議……你……
我依舊會跟你離婚。
我接上他的話。
蔣知年頓了頓。
那，那如果我和清清，沒有重逢呢
其實(shí)他也清楚。
我們離婚，根本原因是許清清回國。
可也更加清楚，哪怕沒有許清清，還有李清清，劉清清。
有裂縫的蛋，總會吸引來蒼蠅。
我沒有回答蔣知年，大步離開。
到了約定好的地方時，卻發(fā)現(xiàn)只有顧嘉讓一人。
見到我，他有些尷尬。
孫晨臨時有事，所以……如果你不方便，那咱們改天再約。
他變得小心翼翼，不像之前那么灑脫。
我這才意識到，我不能冷處理之前的事情。
不用，我們倆吃。
我拉著他坐下，給他收拾餐具，
他的表情很不自然，低著頭，不敢看我。
嘉讓。
嗯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
我，真的是你喜歡的類型
噗！
他直接一口水噴出來。
在周圍人詫異的目光中，他臉頰飛速變紅，急忙低頭擦拭桌面。
你，你瞎說什么啊……
我急忙擺手。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顧嘉讓動作一頓。
那你什么意思
你喜歡我，對么
……
時間過了很久。
顧嘉讓突然掏出手機(jī)。
孫晨你快來，語舒好像腦子出問題了……
我一把搶過手機(jī)。
沒事孫晨，你忙吧。
說罷，就掛斷了電話。
顧嘉讓無奈，只能跟我對視。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我無奈攤手。
我又不是傻子。
顧嘉讓沉默了一下。
所以，你跟我攤牌，是不是意味著，我們以后朋友都沒得做
他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早知道那天，我就不跟你說那個玩笑了，好歹還是朋友……
不知為何，看他這幅模樣，我突然覺得有些呼吸困難。
眼看他又紅了眼眶，我抬手給了他一個腦瓜崩。
瞎想什么呢
顧嘉讓捂著腦門。
你……
我就是覺得，我們的關(guān)系變得沒那么親近了，我還是喜歡以前那個嘰嘰喳喳的你。
我認(rèn)真看著他。
你是個好人，但我剛剛經(jīng)歷一段失敗的婚姻，所以……
沒關(guān)系！
顧嘉讓一下激動起來。
我可以等！
9.
我和顧嘉讓的關(guān)系恢復(fù)以前隨性的樣子。
過了一周，蔣知年突然給我打電話，說自己要出國了，想跟我見一面。
我果斷拒絕。
可他卻說，他就在我家門口。
果然下一秒，門外傳來敲門聲。
我無奈，只能開門。
語舒，你終于肯見我了。
他一臉激動。
嗯，見到了，你走吧。
我作勢關(guān)門，他卻急忙抵住。
等，等一下。
他抓了枚胸針遞給我。
這個給你，留作紀(jì)念。
我看了一眼，心中微動。
我之前有收集這些小飾品的愛好。
有一次，一個朋友從外地帶回來一枚很特別的胸針給我。
可好巧不巧，那天蔣知年和許清清出門，被突如其來的大雨淋了個落湯雞。
回家后，見到臥室桌子上的胸針，他氣的大罵，說我只知道胸針，卻沒注意到下雨要接他回家。
爭執(zhí)間，他抓起盒子，直接丟下樓。
再次見到這個胸針，我還真有些恍惚。
但我還是沒收。
我現(xiàn)在不喜歡這些，你自己留著吧。
蔣知年的神色瞬間落寞。
你，你不喜歡嗎那我再給你買一個……
不用，我不需要。
蔣知年愣住了，自言自語。
為什么你明明很喜歡……
那是以前，現(xiàn)在不喜歡了。
我看著他。
包括你，蔣知年
他一下子紅了眼。
你，你……
他結(jié)巴了半天，才自嘲般捂住胸口。
一直以來，我以為自己喜歡的人是許清清。
就連跟你在一起，也只是因?yàn)槟愫退L得像。
可知道離婚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真正愛的，是你……
對于這種哭慘的行為，我很是厭煩。
我打電話給許清清，讓他接你回去吧。
不要！
蔣知年沖上來搶走我的手機(jī)。
語舒，我不想跟你分開。
你，你對我真的沒有一絲留戀嗎你真的不愛我了嗎
就在這時，他手中我的手機(jī)響起。
看了眼備注，他立馬掛斷。
可不到半分鐘，顧嘉讓就從電梯走了出來。
見到蔣知年，他愣了一下，可很快就恢復(fù)自然，走到我身邊，挽住我的胳膊。
你又來干嘛
蔣知年見狀，竟然詭異地笑了起來。
你，你們在一起了
與你無關(guān)！
蔣知年眼中地光彩肉眼可見的消失。
昨天，許清清要帶我出國，我拒絕了，我想來見你，可現(xiàn)在……不如不見。
他失魂落魄地轉(zhuǎn)身。
進(jìn)門那一刻，我聽到他的喃喃低語。
都是我自己做的孽，我活該……
電梯門關(guān)閉那一瞬間，他沖我露出一絲微笑。
溫語舒，我要走了。
跟他搬出去當(dāng)天一樣。
不過我聽的出來，他不會再回來了。
我心中的巨石猛地落下。
電梯門關(guān)閉，我一把將顧嘉讓抱在懷里。
他有些意外。
怎么了突然
我搖頭。
謝謝你，嘉讓。
陽光透過窗戶，將我們二人的身影拉的很長。
我希望，往后余生，也可以如此平淡而安逸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