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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陳俊生最近撞鬼了,走在路上突然就會視野扭曲,接著就能看見一個穿著中式婚服的紅衣女人,可他生平多做善事,怎么也不至于被鬼找上門�。�

    找了高人才知道這是給人替了命,要不了多久他就得暴斃而亡......

    1

    陳俊生躺在沙發(fā)上,頭疼欲裂。

    將近兩個月的時間,他時不時地被幻覺困擾。

    無論在公司上班還是走在路上,眼前的視野會突然扭曲,四周一片昏暗,空無一人。

    隨即,他便總能聽到有女人在哭,或者在唱一些奇奇怪怪的曲調(diào)。

    遠(yuǎn)遠(yuǎn)地,還能看到一個穿著中式婚服的紅衣女人。

    女人頭上蓋著紅蓋頭,看不清長相,好像坐在一頂紅色轎子里。轎簾掀開著,正好能看到里面端坐的紅衣女人。

    原本這些幻覺還不夠清晰,坐著紅轎子的女人和他的距離也較為遙遠(yuǎn)。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幻覺越來越清晰,紅衣女人的轎子距離他也越來越近。

    不止如此,幻覺世界出現(xiàn)的怪異曲調(diào),也慢慢清晰了起來,陳俊生甚至聽清楚了那些唱詞。

    這些幻覺出現(xiàn)的頻率也越來越高,經(jīng)常在他上下班的時間冒出來,有好幾次都導(dǎo)致他精神恍惚,差點兒出車禍。

    為此,陳俊生去醫(yī)院做了全身檢查,卻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問題。

    然而幻覺產(chǎn)生的這兩個月里,他嚴(yán)重失眠頭疼欲裂,吃藥也不管用。

    實在無計可施的時候,陳俊生想起一起開店的朋友告訴他的信息:軒轅路13號有一家很靈驗的出馬仙店鋪。實在無計可施,可以去那邊問問看。

    陳俊生本來不信鬼神之說,但他思來想去,決定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去試試看,反正現(xiàn)在也沒有其他解決辦法。

    于是他吃過止疼片之后,拿起車鑰匙開車出了門。打開導(dǎo)航之后,他輸入軒轅路13號,然而出現(xiàn)的地名卻是:軒轅路公墓。

    公墓陳俊生以為自己弄錯了地址,趕緊翻出和同事的聊天記錄確認(rèn)了一下,證實是這個地名沒錯。

    陳俊生決定開車過去看看,如果找不到,就權(quán)當(dāng)開車兜風(fēng)了。

    等他到達目的地,下了車之后,那熟悉的眩暈感又出現(xiàn)了。

    每次出現(xiàn)幻覺的時候,他總會先感覺到一陣頭暈。

    果然,陳俊生感覺周圍迅速黯淡下來,路燈仿佛瞬間熄滅,周圍陷入一片黑暗中。

    在這片黑暗里,他聽到了熟悉而怪異的歌聲:

    嘆世上繁華春夢,疇能悟徹。

    富貴功名朝露耳,恩妻愛子終離別。

    狂落子,天良滅。風(fēng)流客,癡情結(jié)。

    任糊涂孟浪,風(fēng)花雪月,巫山云雨相思切。

    怕到頭,斷送粉骷髏,空悲咽

    ......

    2

    與此同時,他又看到了那只紅色的轎子,只是那轎子仿佛近在咫尺,只和他相距了兩米左右的距離。

    這次的幻覺無比清晰,那鬼新娘與他距離又特別近,陳俊生便注意到了紅轎頂上懸掛的黑白色帷幕。

    看到那黑白色帷幕之后,陳俊生心中不祥的預(yù)感更甚:這是什么意思,紅白喜事混于一體

    此時,詭異的紅衣女人依然端坐在轎中。

    紅蓋頭蓋在她頭上,即使距離很近,陳俊生也看不到她的臉,只覺得她是個苗條纖瘦的女人。

    放在膝蓋上的手很蒼白,但又涂抹了鮮紅的指甲油。

    鮮紅色和蒼白色相互映襯,給人一種極端對比的驚悚感。

    陳俊生退后兩步,盯著那鬼新娘。

    鬼新娘依然端坐不動,但這時,陳俊生卻聽到一陣嘩啦啦的水聲從腳下傳來。

    他低頭一看,吃驚地發(fā)現(xiàn)地面上竟然快速地往外冒出湍急的水流,很快的,水位便沒到了他的小腿位置。

    陳俊生轉(zhuǎn)身想跑,但轉(zhuǎn)身之后,眼前的場景將他徹底驚呆:只見一條茫然無邊際的大河出現(xiàn)在他身后。

    水流洶涌,他在其中很快便被沖得東倒西歪,險些站不住。

    四周一片浩茫,前方是無盡的水流,后方是恐怖的鬼新娘。

    陳俊生感覺退無可退,恍惚間,就見水位已經(jīng)上升到了他前胸的位置。

    他直覺這是一場更為嚴(yán)重的幻覺,但他并無打破幻覺的辦法。而且河水的沖擊力非常逼真,他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被沖進無邊無際的河水中溺亡。

    在慌亂之際,陳俊生突然聽到一陣琴音從遠(yuǎn)處傳來。

    這道琴聲清洌利落,仿佛劈開無盡幻覺的一道天光,將黑暗瞬間劈開一道口子。

    伴隨琴音,陳俊生感覺身下的河流水流逐漸緩慢,水位也慢慢退了下去。

    沒出多久,他低頭再看,就見腳下的長河已經(jīng)消失不見,眼前的鬼新娘也不見了影子。

    看向四周的時候,就見周圍恢復(fù)了正常,他站在一條寬闊的馬路上,馬路兩旁亮著昏黃的路燈。

    雖然剛才感覺被泡在河水中,但陳俊生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兒水漬。

    他松了口氣,只覺剛才冰冷刺骨的河水幻覺過于逼真,自己幾乎死于那道虛幻的河流里。

    然而很快他便發(fā)現(xiàn),打破幻覺的琴音是真實的,依然在他耳旁回蕩。

    陳俊生抬頭向前看去,就見前方出現(xiàn)了一座亮著暖黃色燈光的店鋪。

    店面是仿古的結(jié)構(gòu),透過玻璃窗,他看到店里隱約有一道人影。

    莫非這就是朋友提到的出馬仙店鋪

    陳俊生不由自主走了過去。

    3

    推門而入的同時,他發(fā)現(xiàn)琴聲就是從店里傳出去的。

    店中柜臺后坐著一位美貌的年輕男人,此刻他正在撫琴。

    陳俊生馬上被那清澈動聽的琴音打動,走過去坐在柜臺前,打量著彈琴的店主。

    只見他留著漂亮的長發(fā),容貌柔和秀麗,身上穿著淺青色長袍。

    長袍外層似乎是一襲輕紗,透過輕紗,他注意到店主袖子上繡的青色竹子。

    琴音和眼前的美人讓他有些入迷,他從未如此深切地被一個男人的美貌和清雅所震撼。

    琴音最后一個音符塵埃落定的同時,陳俊生也感覺精神為之一振,頭痛和煩躁不翼而飛,靈臺清明。

    與此同時,他聞到店里清幽縹緲的香燭氣味,隨即注意到斜對面有一道神龕,里面供奉了一只神氣的九尾赤狐。

    陳俊生心中暗想:找對地方了,這就是那家出馬仙店鋪。

    店主微笑道:歡迎光臨,客人需要些什么

    陳俊生問道:請問您就是出馬仙,蘇先生

    店主點了點頭:對,我就是。你想求什么

    陳俊生便將自己最近莫名其妙的幻覺告訴了店主,最后補充道:剛才在來的路上,我的幻覺變得更加嚴(yán)重,甚至還看到一大片莫名其妙的河流,我感覺自己幾乎溺死在河水里。我為何會產(chǎn)生這樣的幻覺幻境里那個女人是誰

    店主微笑道:你剛才見到的河叫愛河,是癡男怨女的怨念,愛恨情仇幻化出來的長河。

    陳俊生無語地說道:愛河我以前是談過戀愛,但早就分手了,至今未婚,自問也沒有傷害過任何女孩子。為什么會有個莫名其妙的鬼新娘想用愛河淹死我再者,既然是愛河,它的發(fā)源地在哪兒流向哪里去

    店主說道:愛河并不美好,它發(fā)源于人間的欲海,匯聚了人心的所有渾濁污穢,愛恨癡纏。愛河奔流不息,怒不可遏,中途會流經(jīng)幽冥地府。它的源流不大,但中流不小,最后匯入的地方,則是陰間的孽海。

    陳俊生聽罷,腦子里浮現(xiàn)出離譜二字。他有些好笑地說道:真的我怎么聽得好像電視劇一樣。

    店主說道:我不妨給你展示一下何為孽海。

    陳俊生笑問道:怎么展示

    店主雙手結(jié)印,念出一道怪異的咒語。

    瞬間,店鋪不見了,周圍一片荒涼,二人正坐在一片曠野里。

    店主指著前方出現(xiàn)的一條無邊無際的長河:那里就是愛河的最終目的地。

    4

    陳俊生踉蹌著站起身,腥臭的風(fēng)裹著腐肉的氣息直沖鼻腔。

    他捂住口鼻,喉嚨里泛起一股鐵銹般的澀味——那味道像是淤泥中漚爛的尸骨,又像銹蝕的刀鋒剮過舌苔。

    眼前的河水粘稠如瀝青,暗紅色的浪頭翻涌時,表面浮起一層油脂般的泡沫。

    越往遠(yuǎn)處,河水顏色越深,最終凝成一片化不開的墨色,仿佛有無數(shù)只手在河底攪動。

    霧氣從河面蒸騰而起,卻不是尋常的灰白色,而是泛著尸斑似的青紫,貼著皮膚游走時,寒意刺得人骨髓發(fā)疼。

    陰風(fēng)驟起,霧氣撕開一道裂口。

    陳俊生的瞳孔猛地收縮:河水中密密麻麻堆疊著腫脹的尸體,有的只剩半張臉,眼眶里爬滿蛆蟲;有的胸腔大開,肋骨間纏著水草,像一具具被漁網(wǎng)打撈起的腐魚。

    最駭人的是一個長發(fā)女人,她浮腫的指尖死死摳住自己的喉嚨,聲帶早已潰爛,卻仍從喉管深處擠出嘶啞的哀嚎:救我……救……

    突然,一具男尸被浪頭掀到岸邊。

    他的肚腹爆開,腸子如蛇一般滑出,纏住了陳俊生的腳踝。

    粘膩的觸感順著皮膚蔓延,帶著河水的腥臊和尸液的滑膩。

    陳俊生觸電般甩開那截腸子,指尖卻沾上了一層黃綠色的膿漿,腐臭味鉆入指甲縫,揮之不去。

    這些身體殘缺的男男女女在風(fēng)浪中沉浮,隨波逐流,看得陳俊生頭皮發(fā)麻。

    店主說道:這便是愛河的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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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俊生驚懼地說道:你說這是愛河,但愛情總不至于都是悲慘的結(jié)局。愛河的情形怎會這么恐怖

    店主說:世上有結(jié)局慘烈的愛情,卻也有美妙溫馨的愛情。孽海匯入的都是前者,在愛河中流,你也可以看到愛美好的一面。

    說著,店主對著空中打了個響指,眼前的景象便又變幻了模樣。

    周圍突然亮了起來,愛河中出現(xiàn)了精致的歌臺舞榭,畫舫花塢。在這場幻境里,有裝扮不一的年輕男女,也有相伴到老的愛侶,燈紅酒綠,花好月圓。

    等陳俊生看罷,周圍的幻境褪去,變回店鋪里的模樣。

    陳俊生有些唏噓,他現(xiàn)在也開始相信了神鬼之說,便問道:所以愛河下游,匯入孽海的地方,都是一些互相殘殺的怨偶的歸處。但中流卻都匯聚了琴瑟和諧的夫妻之愛

    店主點頭道:可以這么理解。但愛河匯聚的冤孽,不只是情侶夫妻之間的恩怨情仇,還有畸形關(guān)系,不倫關(guān)系和性侵犯罪相關(guān)的孽障。但我相信你,你的確未曾傷害過任何女孩。不止如此,你本來還是個頗有福報和功德的善人。

    陳俊生驚訝地問道:我還頗有功德

    店主微笑道:你是不是開了一家五元餐廳,救濟生活困難,連飯都吃不上的人你讓他們免費到你的餐廳用餐,救濟了不少殘疾人,無賺錢能力的老人�;蛟S在現(xiàn)實里你感覺不到什么,但這些都會幫你累積功德,延福延壽,蔭庇子孫后代。

    陳俊生有些不好意思:這點兒小事還會有這種福報我就是和朋友突發(fā)奇想,每天省下五塊錢買煙的費用,存起來開了這家餐廳。不止我一個人的功勞,我的朋友們,還有開餐廳認(rèn)識的其他人都在幫忙。

    店主說道:古人說過,勿以善小而不為。可是現(xiàn)實里很多人卻做不到你所做的這些�?傊�,你該是有福報的人,也沒有情債纏身。那么如今你被情恨冤孽纏上,說明有人將他的麻煩轉(zhuǎn)嫁給了你。

    陳俊生愕然道:轉(zhuǎn)嫁給我為什么

    店主說:這個人犯了情孽,卻不想被反噬報復(fù),便找了別人來替代自己受罰。

    陳俊生皺眉道:這人是誰

    店主說道:我沒法判斷他是誰,但我可以幫你擺脫愛河和幻覺的困擾。說著,他起身從玻璃櫥柜里取出一只小型的青銅鼎,放在陳俊生面前。

    陳俊生拿起那只小型青銅鼎端詳片刻:很精致,像是古代的酒杯。

    店主說道:古代有禹鑄九鼎的傳說,誕生于春秋時期。鄭簡公23年鑄鼎,將法律條文銘刻于青銅器皿鼎上,使其成為國家法制的象征。這只青銅鼎也叫青銅法鼎,能裝起所有愛河的水。只要沒有那條河流困擾你,其他幻象也會隨之消失。

    陳俊生將信將疑地說道:真的嗎這只青銅鼎多少錢

    店主說道:不要錢,我開店只為了積累功德。

    陳俊生說道:我也不能白拿你的東西。說著,他從口袋里取出一只素雅的木盒,遞給店主:這是朋友買給我的海南黃花梨手串,送給你做回禮,很適合你的風(fēng)格。

    店主搖頭笑道:我不能收你的禮物。收了客人的禮物,便要承擔(dān)相應(yīng)的因果。

    陳俊生只好說道:好吧,這還是我第一次白拿別人的東西,謝謝。

    陳俊生拿起青銅鼎剛要離開時,店主忽然抬手按住鼎身。

    鼎上暗青色的紋路泛起微光,隱約浮現(xiàn)出幾行蝌蚪狀的銘文。

    法鼎之力,視人心而定。店主指尖劃過銘文,聲音低沉,若有人心懷貪念、惡意強取,鼎中鎮(zhèn)壓的怨氣必會反噬其身,輕則傷殘,重則殞命;但若是無心牽連者……他頓了頓,看向陳俊生,只要鼎主愿以自身福報為祭,尚有一線生機。

    陳俊生心頭一顫,青銅鼎在他掌心驟然發(fā)燙,仿佛在印證這番話。

    陳俊生說道:我知道,我會放好的,不讓任何人取走。

    聽著店主交代完畢,陳俊生便帶上那只小青銅鼎,開車回到家中。

    回家之后,他想起店主的叮囑:放在顯眼的位置鎮(zhèn)宅,于是便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最后選擇了書房的辦公桌。

    他把青銅鼎安放在辦公桌一角,確認(rèn)沒問題之后,就離開了書房。

    5

    此后幾天,陳俊生的生活恢復(fù)了正常,再也沒有被幻覺困擾過。

    有時候他會聽到書房傳來怪異的聲響,就像水流過的聲音。

    打開房門,卻什么都沒看到。

    過了幾天,陳俊生的堂弟陳優(yōu)一家上門拜訪。

    說是拜訪,其實是要求陳俊生幫忙請有名的律師幫陳優(yōu)打官司。

    抱歉,這件事我?guī)筒簧厦�。陳俊生一口拒絕,陳優(yōu)這件事鬧得很大,我認(rèn)識的律師都不想接這個案子。

    陳優(yōu)的母親說道:你不能多花點錢找更好的律師不用非得認(rèn)識吧!律師也都想掙錢,花高價肯定會找到更好的。

    陳俊生沒有接茬。

    他一向不喜歡和堂弟一家往來,從小和陳優(yōu)便不對付。

    沒想到長大后陳優(yōu)比小時候更惡劣,成了家暴慣犯。

    陳優(yōu)年紀(jì)不大,卻已經(jīng)二婚了。

    和第一任老婆結(jié)婚后,陳優(yōu)便對她大打出手,差點兒將老婆打殘。

    陳優(yōu)的第一任妻子倒也不是懦弱可欺的類型,被打過幾次后,奮力反擊,舉著菜刀砍在了陳優(yōu)的手上,給他手上砍出很深的一道傷疤。

    此后,兩人的婚后日常變成了互毆。

    第一任妻子的家里人也不是忍氣吞聲的類型,上門找陳優(yōu)算賬,鬧得鄰里不寧。

    陳優(yōu)覺得第一任妻子難纏,才同意兩人離婚。

    離婚后沒多久,陳優(yōu)便總結(jié)了失敗的婚姻教訓(xùn),找了一個溫柔賢惠的老婆。

    第二任妻子是外地人,娘家距離本市很遠(yuǎn),因此她并不了解陳優(yōu)的過去。

    陳優(yōu)便利用手上的傷疤賣慘,說自己是被前妻家暴的那一方,因為這個原因,才和前妻離婚。于是第二任妻子相信了他的謊話,并在他的說服欺騙下,將戶口落到了婆家家里。

    婚后一段時間,陳優(yōu)暫時沒對第二任妻子動手。

    等她生下女兒之后,陳優(yōu)開始故態(tài)復(fù)萌,對現(xiàn)任妻子大打出手。兩人結(jié)婚三年,但陳優(yōu)對她下手不下二十次,每次都打到對方遍體鱗傷。

    妻子也并非毫無反抗,也曾經(jīng)多次報警。

    然而警方只當(dāng)家庭矛盾調(diào)停了一番。

    后來妻子起訴到法院,最終法官并未判兩人離婚。

    但鬧到這程度,陳優(yōu)下手更狠,將第二任妻子打成終生殘疾,一生都需要掛著糞袋生活。

    求助法律行不通,躲得再遠(yuǎn),陳優(yōu)也能查到她的住址——因為她將戶口落在了陳優(yōu)家里。

    于是妻子只能借助媒體的力量曝光陳優(yōu)。

    好在這一次她的案例很快被網(wǎng)友們關(guān)注,被家暴的新聞也迅速登上了熱搜。

    陳俊生一直知道堂弟有打老婆的毛病,但看了新聞之后才知道,陳優(yōu)下手非常狠,多次用火燒,用菜刀砍妻子,造成對方身上多處骨折和外傷,導(dǎo)致了終生殘疾,幾乎死在手術(shù)臺上。

    被曝光后,陳優(yōu)絲毫不知悔改,反而打電話威脅妻子,讓她撤訴,否則會去殺了她的女兒和雙親。

    陳俊生得知這些之后,便想徹底和陳優(yōu)一家斷絕往來。

    陳優(yōu)一家多次要求陳俊生幫忙出錢找律師,都被陳俊生斷然拒絕。

    但沒想到陳優(yōu)還不肯放棄,今天竟然帶著他媽和前妻生的兒子一起來了陳俊生家里。陳俊生想把他們一家趕出去,但對方臉皮顯然比他想象中厚得多,賴在他家不肯走。

    6

    陳俊生有些心煩,就在他努力想辦法的時候,就見陳優(yōu)的兒子從他書房里跑了出來,手上拿著那只青銅法鼎。

    大伯,這是什么!他問道。

    陳俊生一愣,忙把青銅鼎從他手里搶回來:這個不能拿,拿了你會倒霉的。

    陳優(yōu)的母親被陳俊生拒絕,本就有些不高興,聽到這話,便借題發(fā)揮地說道:一個小擺件而已,怎么不能拿你也太小氣了!貝貝怎么說都是你侄子,拿你點兒東西怎么了!

    陳俊生解釋道:這是我從出馬仙那里接回來的鎮(zhèn)宅法器,別人不能動,動了就會倒霉,這是店主說的。

    陳優(yōu)嗤笑一聲:你還信這個什么鎮(zhèn)宅,我看就是個擺件。我兒子喜歡,你就讓出來唄。當(dāng)大伯的這么小氣

    陳琛盯著青銅鼎,忽然伸手抓向鼎耳。陳俊生正要阻攔,卻見孩子的手腕在碰到鼎身的剎那猛地一抖——鼎上暗紋驟然泛起紅光,映得陳琛瞳孔收縮如針尖。

    奶奶說這是值錢的古董……陳琛喃喃著,聲音卻像浸了冰水。

    他想起昨夜偷聽到的對話,父親說要讓大伯暴斃,而奶奶笑著往神龕里塞了一沓沾血的鈔票。

    青銅鼎在他懷里發(fā)出蜂鳴般的震顫。

    陳俊生追出去想要回來,那孩子已經(jīng)跑到樓下,鉆進陳優(yōu)的車?yán)锶チ恕?br />
    陳優(yōu)母子見陳俊生不肯幫忙,卻十分在意那只青銅鼎,就以為青銅鼎是什么值錢的古董,便不打算還回來,直接帶著東西走了。

    陳俊生看著陳優(yōu)遠(yuǎn)去的車尾嘆了口氣:得,如果真有什么報應(yīng),可別賴到我頭上。

    陳優(yōu)開車回家后,便將那只青銅鼎拿出來仔細(xì)觀察。

    陳優(yōu)母親說道:是不是古董你堂哥這些年和別人開公司做生意,賺了不少錢,房子都比咱家的大很多。他這么寶貝的東西,八成是個古董。

    陳優(yōu)點了點頭:我也覺得像是古董,等明天找大師來看看。我認(rèn)識的這位大師,不止會改命,還是個古董行家。

    陳優(yōu)的母親低聲道:這個大師倒真有點兒本事,不止治好了你全身疼的怪病,還把陳俊生的氣運轉(zhuǎn)給你。得虧當(dāng)年我問過陳俊生的生辰八字,不然你還沒這好運氣。

    陳優(yōu)冷笑道:他不肯幫我沒事,有大師幫我改命后,陳俊生沒多久就會暴斃。他的財產(chǎn)就是我們家的了。

    陳優(yōu)母親說:聽說他還開了個餐館呢,人來人往的,應(yīng)該也賺不少錢。

    陳優(yōu)笑著將青銅法鼎放在臥室的床頭:賺錢更好,以后都是我的。

    吃完午飯后,陳優(yōu)本想午睡一會兒,但剛進臥室,卻覺得一陣疼痛從身上傳來。他不由痛呼一聲,摔倒在地。

    緊接著,陳優(yōu)感覺眼前的情形開始扭曲,周圍一片黑蒙蒙,充斥著莫名其妙的女人的哭聲,以及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水聲。

    隱約間,他看到一個紅衣女人出現(xiàn)在屋里。女人衣著怪異,穿著一身中式紅色嫁衣,頭上蓋著紅色蓋頭。

    此時,她手中舉著菜刀,突然沖過來給了自己幾刀。

    真實的痛感襲來,陳優(yōu)慘叫一聲,冷汗瞬間冒出來,差點兒疼暈過去。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和大腿,就見身上被怪異的女人砍得血肉模糊。

    他想大喊呼救,那女人卻又舉著火把丟到了他身上。

    瞬間,一陣被灼燒的疼痛襲來,陳優(yōu)幾乎昏死過去。

    7

    此時,陳優(yōu)的母親在門外聽到臥室的動靜,馬上沖了進來:怎么了這是!

    陳優(yōu)哭道:我又開始疼了��!

    陳優(yōu)母親趕緊翻出供奉在神龕的符咒:不對啊,符沒丟,還好端端的呢,你怎么會又疼了

    陳優(yōu)叫道:媽的,這神棍騙我!

    他話音剛落,有一陣劇痛從后背傳來。這次像是被鐵棍直接抽在身上,疼到抽搐。在痛感和幻覺雙重攻擊下,陳優(yōu)很快暈了過去。

    當(dāng)他被送到醫(yī)院后,醫(yī)生檢查許久,說道: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也沒有外傷�?峙逻@是幻痛,多半是精神問題。你們可以去精神科檢查一下。如果不是精神分裂癥,就有可能是神經(jīng)系統(tǒng)異�;蛘呔駢毫υ斐傻�。

    陳優(yōu)母親嚷道:我兒子沒有精神病��!我們?nèi)メt(yī)院看過!唉算了,你們這些庸醫(yī)!不行,我得帶我兒子去找大師看看。

    醫(yī)生無語地?fù)u頭嘆氣:封建迷信只會影響病情。

    陳優(yōu)母親:滾,你們懂個屁。

    片刻后,陳優(yōu)臉色煞白地醒了過來。眼前的幻覺已經(jīng)消失了,但身上依然隱隱作痛。

    陳優(yōu)母親拿出紙巾給他擦了擦臉上和脖子上的冷汗:兒子,我們再去找那位大師看看,說不定符咒失去了作用,得換新的。

    陳優(yōu)點了點頭:醫(yī)院還是沒檢查出問題嗎

    陳優(yōu)母親啐道:一群庸醫(yī)!什么都沒查出來!不過他們都是肉眼凡胎,看不出來也很正常。

    陳優(yōu)無奈地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出了醫(yī)院大門。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太受控制,徑直走向馬路中央。

    就在這時,他聽到他媽在身后喊他的名字,好像是想讓他停下來。陳優(yōu)也想停下,然而腿腳越發(fā)不受控制,直接走到馬路中央停下。

    此時,一輛汽車沖著他沖了過來,直接將陳優(yōu)撞飛了出去。

    陳優(yōu)重重摔在地上,左腿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劇痛如潮水般淹沒了他的意識。

    恍惚間,他感覺身體輕得像一片紙,緩緩飄向半空。

    他低頭看去,那輛撞飛自己的車正閃著刺眼的警燈,白底黑字的車牌上赫然印著法院。

    報應(yīng)……真是報應(yīng)……他咧開嘴想笑,卻吐出一口血沫。

    耳邊母親的哭喊聲越來越遠(yuǎn),取而代之的,是無數(shù)冤魂的竊竊私語。

    他暗罵一聲,看到幾個人從車上下來,有人打了急救電話,有人上前查看他的情況。

    朦朧中,他聽到他媽撕心裂肺的喊叫聲,隨后便陷入一片厚重的黑暗里。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四周黑漆漆的,有水流聲傳來。

    他低頭一看,就見自己正泡在一條河里,河水冰冷刺骨,黑漆漆的宛如流淌的瀝青。

    不止如此,他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血肉模糊,上半身甚至露出了白骨。

    陳優(yōu)發(fā)現(xiàn)這條怪異的河流里不止他一人,還有另外幾個男男女女,和他一起漂流其中。

    他們的樣子也很可怕,身體多半殘缺不全,時不時地發(fā)出哀嚎聲。

    此時,陳優(yōu)注意到岸邊出現(xiàn)了那個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幻覺里的紅衣女人。

    他依然看不到女人的臉,卻感覺那女人一雙恐怖的眸子正盯著河水中漂流的自己......

    與此同時,陳俊生接到了陳優(yōu)媽媽的聯(lián)絡(luò),說陳優(yōu)被車撞成了植物人,正躺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需要向他借錢治病。

    陳俊生猶豫片刻,還是給她轉(zhuǎn)了一部分錢。掛斷電話后,他突然想起那只青銅鼎,也記起了店主的叮囑:不要借給別人,也不能讓其他人帶走,否則他們會受到懲罰。

    陳俊生并不同情陳優(yōu),但——拿走青銅鼎的人,還有陳優(yōu)的兒子陳琛。陳俊生對陳優(yōu)很反感,但他一直認(rèn)為,陳琛只是生于這種畸形家庭里,受到了影響,行為才非常囂張跋扈。如果他有個正常的家庭,或許就會是另一副模樣。

    想到這里,他趕緊給陳琛打了電話。

    雖然孩子才十歲,但現(xiàn)在小孩都隨身戴著小天才手表,方便和家長聯(lián)絡(luò)。

    他接連打過三次電話,卻都沒人接聽。

    于是陳俊生開車去了陳優(yōu)家里,卻見陳優(yōu)家沒人,陳琛不在家。

    他又給陳優(yōu)母親打過電話,詢問陳琛的下落,最終得知他還在學(xué)校上學(xué)。

    但當(dāng)陳俊生開車去了陳琛的學(xué)校,詢問過老師之后,老師卻說陳琛昨天就沒來上學(xué)。

    陳俊生聽罷,冷汗馬上冒了出來。青銅鼎被拿走沒多久,陳優(yōu)就得了怪病,之后突然出了車禍。陳琛現(xiàn)在是不是也出事了

    想到這里,他馬上報了警。

    由于陳優(yōu)媽還在醫(yī)院看護陳優(yōu),陳俊生便沒有通知他們。

    但警方查找了一下午,依然沒有找到陳琛的下落。

    8

    陳俊生很著急,隨著夜幕越來越深,他靈機一動,突然想到了那家出馬仙店鋪。

    于是他馬上開車再次去了軒轅路13號。

    這次陳俊生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那家店,急忙推開店門走了進去。

    店主看到他之后,似乎并不驚訝:客人這次還有什么需要

    陳俊生忙說道:上次你告訴我,誰拿走青銅鼎,誰就會遭遇不測。這話是真的嗎

    店主說道:當(dāng)然是真的。

    陳俊生懊惱地說道:怪我心中一直有疑慮,沒有完全信任你,也就沒有把你的叮囑牢記心里。我把青銅法鼎放在書房的時候,被我侄子拿走了。但他只是個小孩子,以為青銅鼎是普通玩具才拿走的。他不至于因為這個就會遭遇不幸吧

    店主嘆道:恐怕會。孩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陳俊生著急地說道:聯(lián)系不上,人不見了。學(xué)校,家里,常去的地方都找過了,沒找到。

    店主聽罷,拿出一副棋盤放在面前。他的手輕拂棋子,那盤棋便發(fā)生了變化。陳俊生看不懂棋局,但見棋盤上白子很少,黑子幾乎占滿了棋盤。

    店主搖頭嘆道:生機很少。這副棋叫生死棋,白子是生機,黑子是死路�,F(xiàn)在白子只有五顆,黑子二十顆。無論孩子在哪兒,恐怕都等不及你找到他。

    陳俊生著急問道:你這么厲害,一定有辦法救人吧

    店主說:你們倆血脈相連,只有你才能救他。只不過——

    陳俊生追問:只不過什么

    店主纖長的手指拈起一枚黑子,對陳俊生說道:用你的健康和生命來換取孩子的生機,一顆黑子,至少代表一年的壽命。你拿起幾顆,你的生命便會消失幾年。

    陳俊生問道:如果黑子沒有全部拿走,孩子會不會還有危險

    店主說道:會,但危險不會現(xiàn)在發(fā)生,會在多年后才降臨到他身上,你可以不必?fù)?dān)心,畢竟就算讓他多活幾年,也是莫大的恩情。

    陳俊生毫不猶豫地將棋盤上的所有黑子抓了下來:不行,那樣我沒辦法安心。

    店主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棋盤上有二十顆黑色棋子,你全部拿走的話,生命會至少減少二十年。設(shè)想一下,原本你可以活到八十多歲,如今你只能活到六十歲�,F(xiàn)在你的年齡已經(jīng)超過三十歲,分明正值青年,卻已經(jīng)消耗了半生,不會覺得可惜嗎

    陳俊生說道:不后悔就不可惜。

    店主說道:可是,你的侄子和你并不親近,他也不是什么品學(xué)兼優(yōu)的好孩子。即使他獲救,也不一定會善待你。

    陳俊生說道:他才十歲,還有機會改變。以前我嫌麻煩,從未好好盡過做長輩的義務(wù)。如今他被我害成這樣,我卻不救人,于情于理都枉為人。此后即使我長命百歲,也難心安。你就告訴我,孩子在哪兒

    店主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驚奇地感嘆道: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類人。本以為自私自利,殘暴無良,唯利是圖才是人的本性,沒想到卻有少見的舍己為人的人。說著,他指了指身后:你想找的人在那里。

    陳俊生回過頭,就見陳琛沖著他跑過來,一把抱住他的雙腿,將臉埋在他的腿上:大伯!

    陳俊生松了口氣,忙蹲下身檢查了一下陳琛全身:沒受傷吧你去哪兒了

    陳琛笑道:沒受傷,我一直在這家店里。

    陳俊生疑惑地問道:你怎么知道這個地方

    店主說道:因為最初和我做交易的人,是這個小孩。

    陳俊生問道:什么交易

    陳琛掀起額發(fā),一道蜈蚣狀的疤痕從發(fā)際線蜿蜒到眉骨:那晚我爸用酒瓶砸我,說‘怎么沒把你和你媽一起撞死’。我躺在地上流血的時候,看見鼎上的花紋在發(fā)光……他轉(zhuǎn)頭看向柜臺后的店主,后來我才知道,那些花紋是《禹貢》里記載的鎮(zhèn)魂籀文——只有將死之人,才看得見。

    店主輕撫九尾狐神像,接口道:這孩子帶著青銅鼎來找我時,鼎里的水已經(jīng)漫到鼎口了。他說,想用陳優(yōu)的命,換一條能渡他大伯出苦海的船。

    他轉(zhuǎn)過身給陳俊生看頭頂?shù)膫蹋何野?.....陳優(yōu)打我后媽的時候,我去拉了一把,但被他推到了茶幾一角,頭上撞出了窟窿。

    陳俊生怒道:他竟下這種狠手后來呢

    陳琛說道:我躺在醫(yī)院的時候,魂魄自己找到了這家店�;杳阅菐滋�,我發(fā)現(xiàn)陳優(yōu)找了個算命的神棍,用邪術(shù)把他自己的報應(yīng)轉(zhuǎn)嫁到了大伯身上,因此,我就和店主做了交易,讓陳優(yōu)自己受到報應(yīng)。

    陳俊生愕然道:所以我找到這家店,拿走青銅鼎,都不是偶然,而是冥冥中的指引,是你的愿望

    陳琛點頭道:對。我知道隨便亂動青銅法鼎會遭懲罰,所以故意把它拿回了家里。

    陳俊生皺眉道:你也會有危險��!

    陳琛搖了搖頭:但是大伯已經(jīng)救了我呀。

    陳俊生心有余悸地抱住他:是啊現(xiàn)在沒事了,以后也沒人會再傷到你。如果你樂意,我就送你去和你媽媽一起生活。

    陳琛搖頭道:媽媽已經(jīng)再婚,還生了弟弟,她不想接我回去。

    陳俊生說道:沒關(guān)系,以后我養(yǎng)你。

    陳琛開心地抓住他的衣角:嗯!

    離開之時,陳琛跑到柜臺前,低聲對店主說:你要遵守我們的約定哦,大哥哥。

    店主笑道:我會。

    等兩人走后,店主看向一旁盯著他的小兔子,抬手摸了摸它的長耳朵:你問我陳俊生未來會如何放心,即使用二十年陽壽換取了別人的生機,他身上不斷增加的福報,也會讓他很快將換掉的陽壽加回來。我算過了,他至少能健康活到九十歲。

    至于和那孩子的約定么——店主笑道,是秘密。

    小兔子重新趴在柜臺上,微微瞇起了眼睛。

    店主起身將出現(xiàn)在柜臺上的青銅鼎拿到跟前,輕輕擦拭后,便將它再度收回玻璃櫥柜里。

    窗外霧氣彌漫,將這家店整個裹住。夜色已深,天地間一片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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