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章
懷里的暖暖像個小火爐，燙得驚人，間歇的抽搐更是讓我的心揪成一團。
深夜的婦幼醫(yī)院走廊空曠，腳步聲回蕩得令人心慌，我抱著她，幾乎是用盡全力沖向最近的母嬰急救室。
然而，那扇門——緊緊鎖著。
開門！醫(yī)生！救命！我瘋了似的拍打著門板，手臂都震麻了。
里面沒有回應，只有……等等，那是什么聲音一種壓抑的、奇怪的喘息，夾雜著低低的交談。
那聲音……怎么會！一個屬于我丈夫傅景川，另一個，竟然是我那好妹妹夏薇！
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在剎那間凍結。
我后退一步，盯著那扇冰冷的門，里面是茍且，外面是我命懸一線的女兒。
荒謬！憤怒！還有一種被生生撕裂的痛楚。
我猛地吸氣，用肩膀狠狠撞向門鎖！砰！一聲巨響，門被撞開。
眼前，傅景川正慌亂地拉扯著襯衫，夏薇則衣衫不整地縮在他身后，那畫面，比任何刀子都鋒利，直直插進我心里。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像個站在冰天雪地里看煙花的傻子，別人在狂歡，我在凍死。
傅景川和夏薇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闖入嚇懵了，臉上是來不及掩飾的驚慌和狼狽。
傅景川手忙腳亂地整理著領帶，試圖朝我走來：顏顏，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夏薇則立刻切換成受驚小白兔模式，眼眶泛紅，瑟縮著躲到傅景川身后，仿佛我才是那個施暴者。
解釋呵。
我往后退了一小步，避開了傅景川伸過來的手。
然后，我掏出手機，動作異常穩(wěn)定地解鎖，找到那個我?guī)缀鯊牟挥玫闹辈ボ浖�，點開。
鏡頭，穩(wěn)穩(wěn)地對準了他們兩人，以及這間本該救命卻被用來偷情的母嬰室。
我手指飛快，敲下幾個字：總裁丈夫與親妹妹在母嬰室偷情，現場直播。
點擊開始直播。
我把鏡頭轉向自己，懷里的暖暖還在難受地哼唧。
我對著屏幕，聲音盡量平穩(wěn)，但控制不住地帶著一絲顫抖：麻煩大家?guī)臀铱纯�，我女兒高燒快不行了，他們—�?br />
我把鏡頭又甩回那對狗男女，卻在里面做這種事，占著急救的地方。誰能告訴我，現在怎么辦
直播間人數像坐了火箭一樣往上躥。100…1000…10000…彈幕瞬間糊滿了屏幕。
臥槽！前排吃瓜！
這是傅氏集團那個傅景川旁邊是他老婆不對啊，他老婆不是蘇顏嗎
旁邊那個是網紅夏薇吧！她不是蘇顏的妹妹嗎親妹妹
我的媽呀！在母嬰室搞！孩子還病著！畜生�。�
姐姐別怕！我們幫你報警！
地址在哪姐妹們組團去醫(yī)院！
蘇顏！你瘋了！快關掉！傅景川終于反應過來，臉色鐵青地撲過來想搶手機。
傅總，冷靜點！
夏薇也尖叫起來，想拉住他，卻更像是在火上澆油。
就在這時，聞訊趕來的保安和醫(yī)生終于沖了進來。怎么回事誰的孩子病了
我的！醫(yī)生，快救救她！我立刻把暖暖交到醫(yī)生懷里，護士推著移動病床迅速把孩子接走。
傅景川還想攔我，卻被幾個義憤填膺的圍觀病人家屬和保安隔開了。有人認出了他，指指點點：這不是傅總嗎真不要臉！
就是！還帶著小三在母嬰室，人家孩子都快燒抽了！
直播還在繼續(xù)，鏡頭忠實地記錄下傅景川的狼狽和眾人的指責。
總裁母嬰室出軌妹妹
這個話題像病毒一樣蔓延，幾分鐘內就沖上了熱搜第一。
傅氏集團的公關部門電話估計已經被打爆了，手機新聞推送開始彈出傅氏股價下跌的消息。
夏薇那個百萬粉絲的網紅賬號評論區(qū)徹底淪陷，各種扒皮黑料層出不窮，P圖丑照滿天飛。
我在病房外守著暖暖，看著手機里不斷刷新的消息，未接來電列表里，傅景川的名字跳動了幾十次。
我一個都沒接，內心平靜得像一潭死水。甚至，有點想笑。嗯，計劃的第一步，成了。
看著手機里他倆被罵成狗，我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想點個外賣加個雞腿。
畢竟，掀桌子也是個體力活，得吃飽。
傅景川果然開始動用關系，試圖壓下輿論�？上�，直播視頻鐵證如山，加上我之前不經意間喂給幾個八卦營銷號的，關于傅總夫妻感情不和、夏薇心機深沉覬覦姐夫的邊角料，此刻都成了點燃輿論的火藥。
網民們義憤填膺，幾乎是一邊倒地唾罵傅景川和夏薇。他以為錢能擺平一切天真。在海量‘吃瓜群眾’的正義感面前，他的鈔能力也得跪。這屆網友，不好帶，但干得漂亮！
很快，傅氏集團董事會頂不住壓力，緊急召開了會議。傅景川被暫時撤銷CEO職務，由副總暫代。股價還在下跌。
夏薇那邊更慘，經紀公司光速發(fā)布解約聲明，所有合作品牌連夜跑路，她的網紅事業(yè)一夜之間從珠穆朗瑪峰跌到了馬里亞納海溝。聽說還有人往她家門口潑油漆嘖，玩火者必自焚。
第二天，傅景川帶著他的金牌律師出現在了醫(yī)院病房外。他看起來憔悴了不少，但那股子高高在上的勁兒還在。蘇顏，開個價吧。刪掉視頻，發(fā)聲明澄清，暖暖的撫養(yǎng)權……
我抬起頭，看著他那張曾經讓我心動過的臉，第一次，讓他看到了我眼睛里真實的溫度——冰冷刺骨。
傅景川，我的聲音很輕，卻讓他明顯僵了一下，你以為這就完了我們之間，才剛剛開始。
我拒絕了他所有的提議，看著他錯愕和隱隱帶著驚懼的眼神，心里冷笑一聲。
他跟我談錢就像跟臥底談忠誠一樣可笑。哥們兒，你對我的‘職業(yè)’一無所知啊。捉奸不過是順手為之的開胃小菜。真正的硬仗，現在才要打響。傅氏集團和境外那些臟東西，我得一件件給它挖出來。
第2章
暖暖退燒后，小臉蛋恢復了些血色，乖乖窩在我懷里睡著了。我抱著她，離開了那家讓我作嘔的醫(yī)院，沒有回那個所謂的家。
車子七拐八繞，停在了一處毫不起眼的公寓樓下。這里是我早就準備好的安全屋，對外只說是朋友借住的地方。傅景川他找不到我。他的電話、信息轟炸般涌來，我一概不理。想象著他找不到我和暖暖時那暴跳如雷又無計可施的樣子，嗯，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點點。
安頓好暖暖，打開一個加密的通訊軟件，屏幕上跳出一個簡潔的圖標——一座燈塔。
魚已初步驚動，網已張開一角。輿論已點燃，傅景川暫停職，夏薇社死。我言簡意賅地發(fā)送了信息。
很快，回復來了：收到。注意安全。下一步，收集‘臟水’項目實質證據。
明白。
關閉通訊，我打開另一個文件夾，里面是這些年零零散散收集到的，關于傅氏集團一些灰色操作的線索�，F在，是時候把它們串起來了。
網絡上，夏薇果然開始了她的表演。一篇聲淚俱下的小作文橫空出世，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被愛情沖昏頭腦、被傅景川權勢誘騙的可憐蟲，字里行間還不忘暗示是我這個姐姐平日苛待她、逼得她走投無路才一時糊涂。評論區(qū)倒是熱鬧，可惜，信她的人不多。
有些人演戲上癮，生活里也非要給自己加戲。行吧，你演你的苦情戲，我寫我的劇本，看誰笑到最后。我嗤笑一聲，關掉了網頁。這點小伎倆，段位太低。
傅景川那邊果然沒閑著。被停職后，他動用了不少關系想查清是誰在背后推波助瀾，尤其想挖我的底。
可惜，我的身份資料在國安的系統(tǒng)里是最高級別的加密，他能查到的，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庭主婦履歷。估計他現在正納悶呢，怎么他那個只會插花烹飪的老婆，突然就戰(zhàn)斗力爆表了
幾天后，一個陌生的加密號碼發(fā)來信息，是傅景川。
顏顏，我們談談。我知道你生氣，但事情真的有誤會。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后面洋洋灑灑，開始回憶甜蜜往昔，甚至拿暖暖說事，為了暖暖，我們能不能好好談你回來，我跟你解釋清楚，我們……
呵，打感情牌
我直接回撥過去，用的是處理公務的冰冷語氣：傅景川，談離婚吧。財產分割方案我會讓律師發(fā)給你。如果你想順利離婚，不再節(jié)外生枝，就安分守己。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然后是壓抑著怒氣的聲音：蘇顏，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背后是不是有人
我想要的，只是離婚，以及我應得的。其他的，與你無關。說完，我直接掛斷。讓他猜去吧，疑神疑鬼，正好。
跟我打感情牌大哥，你出軌的時候怎么沒想想昔日情分現在牌桌都掀了，你跟我嘮嗑，晚了！
夏薇的賣慘顯然沒達到預期效果，反而因為漏洞百出，被火眼金睛的網友扒出更多黑料。什么所謂的名牌包是高仿，什么所謂的名設計是盜用，連她那個引以為傲的名校學歷都被扒出來是花錢買的野雞大學文憑。這下，徹底成了過街老鼠。
大概是真急了，我很快察覺到了異樣。出門倒垃圾，總感覺有人在暗處盯著。小區(qū)門口，連續(xù)兩天看到同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我的反偵察神經立刻繃緊了。
晚上，我調取了安全屋周圍幾個隱蔽監(jiān)控的錄像，果然發(fā)現了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踩點。通過燈塔的技術支持，很快鎖定了其中一人的身份——一個有前科的混混。再順藤摸瓜，截獲了幾段模糊的通話錄音和聊天記錄。目標直指我和暖暖，夏薇那蠢貨，竟然想雇人制造意外
喲，黔驢技窮開始玩臟的了不好意思，姐姐我不僅會掀桌子，還會掀你的老底。玩陰的你找錯人了。證據鏈，又多了一環(h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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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川的日子也不好過。停職在家，公司里原本就蠢蠢欲動的幾個副總開始明里暗里地奪權，董事會那幫老狐貍也對他頗有微詞。為了翻盤，他開始接觸一個之前一直猶豫的境外投資項目。那個項目風險極大，涉及敏感技術和龐大的資金轉移，正是燈塔長期布控的目標之一。
機會來了。
我利用一個傅景川絕對想不到的渠道——他曾經一個被邊緣化的助理，通過他無意間透露了一些關于那個境外項目的利好消息和內部數據（當然，是我偽造加工過的），并暗示這是他重新奪權、證明自己的絕佳機會。信息遞送得極其隱蔽，看起來就像是那個助理想重新巴結他而送上的投名狀。
傅景川果然上鉤了。他急于求成，開始頻繁與境外項目方秘密接觸，留下的痕跡也越來越多。
人啊，一到絕境就容易瞎抓救命稻草，哪怕那稻草是淬了毒的。傅總，您這智商，在商戰(zhàn)劇里活不過三集啊。
時機差不多了。我把夏薇雇兇傷人未遂的部分證據，比如打碼的聊天記錄截圖和幾張模糊但能辨認出跟蹤者的監(jiān)控照片，匿名打包發(fā)給了幾個風評尚可、和傅氏沒有直接利益沖突的媒體郵箱。
然后，我用另一個匿名號碼，給傅景川發(fā)了一條信息：傅總，小心你那位好妹妹，她好像有點不正常，到處找人想對付蘇顏母女，別被她拖下水。信息發(fā)完即焚。
我知道傅景川多疑，這信息足以讓他對夏薇徹底失去信任，甚至產生恐懼。
果然，沒過兩天，就聽說傅景川把夏薇趕出了他名下的另一處房產，并凍結了給她的所有卡。
對付狗男女，最好的辦法不是跟他們硬碰硬，而是讓他們狗咬狗�？粗麄儍扔彛任易约簞邮纸鈿舛嗔�。
傅景川對夏薇的疏遠，也意味著他身邊少了一個礙事的眼線。我潛入他書房、接觸他公司核心文件的機會，大大增加了。
棋盤上的子，正在按照我的意愿，一步步移動。
第3章
夜色深沉，傅景川果然如我所料，踏入了一家隱蔽的私人會所。
隔著耳機，微型監(jiān)聽器傳來壓抑的交談聲，空氣里仿佛都彌漫著一股銅臭和陰謀的味道。
一個帶著濃重口音的男聲在說：傅總，這批貨，走你們南美的渠道最安全，價錢好說。傅景川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技術轉讓的合同呢我要看到實質性的東西。沒問題，都在這兒。
我指尖冰涼，心跳卻異常平穩(wěn)。敏感技術，非法資金流轉……證據鏈，正在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地形成。有些人為了翻盤，連祖宗都能賣。傅總，您這步棋，下的不是商業(yè)殘局，是人生死局啊。可惜了，對手是我。悄無聲息地關閉監(jiān)聽，將錄音片段和幾張模糊的監(jiān)控截圖打包，通過加密線路發(fā)送給燈塔。屏幕上，代表任務推進的進度條，又往前挪了一小格。
叮鈴鈴——深夜的電話鈴聲格外刺耳。是夏薇。接通，那邊是含混不清的哭喊和咒罵。蘇顏！你這個賤人！你毀了我！你不得好死！接著又是嗚咽的哀求：姐……我錯了……你放過我吧……景川他不要我了……
哦是嗎我語氣平淡，甚至有點想打哈欠。
都是傅景川逼我的！是他誘惑我的！我那么愛他……她還在演。
我換了個姿勢，懶洋洋地問：是么你確定你肚子里的種，是他傅景川的
電話那頭猛地一靜，隨即爆發(fā)出更歇斯底里的哭喊：不是！不是他的！那個孩子…根本不是傅景川的！是我…我跟別人生的…我設計他！我就是要搶走你的一切！憑什么你什么都有！
錄音鍵，早已按下。嘖嘖，酒后吐真言這瓜吃的我措手不及。原來傅總不僅頭上綠，還是喜當爹這劇情，比八點檔還狗血。
掛了電話，我截取了最關鍵的那段孩子非親生的錄音，處理掉夏薇的聲音特征，用一個新匿名郵箱，發(fā)給了傅景川。郵件標題：一份可能讓你感興趣的‘驚喜’。
接下來幾天，傅家別墅那邊動靜不小。聽說傅景川砸了半個書房，然后火速去做了親子鑒定。結果自然是驚喜變驚嚇。他對夏薇僅存的那點愧疚，估計連灰都不剩了。緊接著，夏薇所有能動用的資源被掐斷，連她租住的公寓都被房東以擾亂公共秩序為由強制清退。甚至有小道消息說，她之前傍上的幾個小開，也收到了傅景川那邊的警告。
送他一份‘驚喜’，不用謝�？此麄z從‘戰(zhàn)友’變仇敵，互相撕咬，這出戲才算漸入佳境嘛。我我只是個無辜的吃瓜群眾（兼導演）。
傅景川大概是真的急瘋了，為了盡快填補窟窿、重新掌控局面，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加速了和境外那伙人的合作。幾天后，通過那位棄子助理傳來的消息，傅景川簽署了一份關鍵的合作協(xié)議，第一筆數額驚人的資金已經通過傅氏的海外賬戶悄然轉移。
幾乎是同時，我利用之前留下的系統(tǒng)后門，成功下載了那份協(xié)議的電子副本，以及那筆資金流轉的詳細記錄。
看著屏幕上清晰的數字和條款，我知道，時機到了。魚兒咬鉤了，還是條大魚。傅總啊傅總，您這簽的不是合同，是賣身契，還是直接賣給地獄的那種。我立刻聯系燈塔，申請執(zhí)行最終收網行動。
與此同時，夏薇那邊也沒閑著。大概是被逼到了絕路，加上我適時提交了她雇兇傷人的部分證據，警方正式介入調查。夏薇像條瘋狗，開始胡亂攀咬，對著找上門的記者和警察，爆了不少傅景川偷稅漏稅、私生活混亂的邊角料，試圖拖他一起下水。網絡上又是一片喧囂。
我冷眼看著這一切�？窗�，瘋狗亂咬人就是這樣。不過她這點料，頂多算個開胃小菜。真正的主菜，還得姐姐我親自上。
第4章
夏薇那些顛三倒四的爆料，加上警察時不時找上門了解情況，終于讓傅景川那顆被豬油蒙了的心開始清醒了點。
他坐在空蕩蕩的書房里，煙灰缸堆滿了煙頭，眼神不再是單純的暴怒，多了些琢磨和…不安。這事兒，好像不對勁。蘇顏的反擊太快、太準，而且招招致命，完全不像他認識的那個只會擺弄花草、圍著孩子轉的女人。
查！給我查蘇顏！她這些年接觸過什么人，做過什么事，一點都不能漏！傅景川對著電話低吼，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動用了自己最后壓箱底的人脈，不計成本地撒網。
幾天后，一份語焉不詳的報告放在了他面前。報告很干凈，蘇顏的履歷完美得像張白紙，除了…幾個標注為無法核實的時間段，以及幾次看似巧合的，與某些背景模糊人物的偶遇記錄。還有，她那手利落得不像話的反跟蹤駕駛技術，是怎么回事一個全職太太
傅景川看著報告，手心開始冒汗。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爬上來。他不是傻子，商場上什么陰私沒見過這些巧合串聯起來，指向一個讓他毛骨悚然的可能。他可能…惹上了一個完全超出他想象的存在。而蘇顏，他那個名義上的妻子，是這一切的關鍵恐懼像藤蔓一樣纏住了他的心臟。
喲，終于開竅了智商總算上線了可惜啊，發(fā)現得太晚了。就像考試結束才發(fā)現看錯題，已經沒機會改答案了。我看著加密頻道里傳來的傅景川調查行動的簡報，心里毫無波瀾。查吧，你能查到的，都是我想讓你查到的。不過，警惕性倒是該提高了。
果然，麻煩不止一處。傅景川這邊還沒徹底搞明白，境外那伙人也坐不住了。資金流動明顯受到了干擾，幾次關鍵的技術對接也莫名其妙地延遲。他們不是傻瓜，立刻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傅先生，你這邊是不是有什么麻煩電話里，那個帶口音的男聲不再熱情，透著冰冷的審視。
緊接著，我敏銳地察覺到周圍多了些眼睛。不是傅景川那些業(yè)余的私家偵探，也不是夏薇雇的街頭混混。這些人的跟蹤手法更專業(yè)，隱蔽性極強，甚至試圖進行技術試探，比如信號干擾、網絡入侵嘗試。
有一次，我?guī)ス珗@，一個看似無害的路人差點撞到我身上，手卻不自然地伸向我的提包——里面有我的備用通訊設備。幸好我反應快，側身避開，對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迅速融入人群。
嚯，買一送一打個小怪還引來個BOSS行吧，正好一起收拾了。姐姐我別的沒有，就是頭鐵，越難越興奮。我立刻向燈塔匯報了新情況，申請?zhí)嵘踩燃�。雙線作戰(zhàn)，壓力陡增，但也意味著，對方的核心利益被觸動了，離收網更近了。
傅景川大概也感覺到了來自境外的壓力，加上對我身份的恐懼，他做出了一個意料之中卻又愚蠢至極的決定。為了自保，也為了向那伙人展示自己還有掌控力，他把主意打到了暖暖身上。他大概覺得，孩子是我唯一的軟肋。
那天下午，我?guī)е瘡陌踩莩鰜恚瑴蕚淙ヒ粋�更隱蔽的轉移點。剛走到樓下，兩輛面包車就一前一后堵住了去路。車門拉開，幾個戴著口罩的壯漢沖了下來，目標明確——我懷里的暖暖！
幾乎在同時，周圍看似平靜的街道瞬間變了樣。幾個正在遛狗、看報、甚至掃地的路人猛地動了！他們的動作干凈利落，配合默契，沒等那些壯漢靠近，就已經將他們全部制服在地，咔嚓的骨節(jié)錯位聲和悶哼聲混雜在一起。整個過程不到三十秒，快得像一場無聲的電影。
我緊緊抱著暖暖，看著為首的那個掃地工朝我點頭示意，然后迅速處理現場，帶走那些被捆得像粽子一樣的綁匪。我認識他，是燈塔派來保護我們的外勤組長。
傅景川，你真是刷新了我的底線。
動我女兒傅景川，你這是在自掘墳墓，還嫌土埋得不夠快啊。本來還想給你留個體面，現在，骨灰都給你揚了！我抱著因驚嚇而微微發(fā)抖的暖暖，眼中最后一點溫度也消失了。加速！必須立刻加速！
回到新的安全點，我啟動了下一步計劃。傅景川不是想找夏薇算賬嗎那就再給他加把火。我用一個新號碼，匿名給他發(fā)了條信息：傅總，聽說夏薇手上還有料，說是關于她怎么設計你的完整證據，包括那個孩子的親爹到底是誰，準備交給警察換減刑呢。
信息發(fā)過去沒多久，我就收到了監(jiān)視夏薇那邊傳來的實時畫面。傅景川果然瘋了似的找到了被警方限制在一處公寓里的夏薇。他像頭困獸一樣闖進去，雙眼赤紅地掐住夏薇的脖子：東西呢！你還藏了什么！交出來！
夏薇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掙扎：我沒有！真的沒有！求你放過我！景川！那孩子…那孩子的事我是騙了你，可…可公司賬目上那幾個窟窿，不是你讓我?guī)兔ψ龅募儋~掩蓋的嗎還有你偷稅漏稅的事，我…我都幫你瞞著呢！
哦豁意外收獲。原來夏薇不僅綠了傅景川，還幫他干了不少臟活，現在為了活命全抖出來了
公寓里隱藏的微型攝像頭和錄音設備，忠實地記錄下了這一切。傅景川威脅證人、妨礙司法公正，外加夏薇爆出的新罪證，齊活了。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連環(huán)計中計，就問你暈不暈傅總，不是我說你，戀愛腦真的會降低智商，尤其還是跟夏薇這種段位的�？粗聊簧细稻按饧睌挠譄o可奈何的樣子，我甚至有點想笑。蠢貨配蠢貨，天生一對。
證據鏈已經完整：傅景川勾結境外勢力，轉移非法資金，涉及敏感技術交易；夏薇雇兇傷人未遂，并參與傅氏部分經濟犯罪；傅景川本人還涉嫌偷稅漏稅、妨礙司法公正。夠了，足夠把他們牢牢釘死。
我打開加密通訊器，給燈塔發(fā)出了最終行動信號：魚已入網，證據確鑿，申請收網。
很快，回復傳來：批準行動。代號‘凈�！�。各單位已就位，等你最后指令。
屏幕上跳出行動部署方案，國安、公安、經偵…一張巨大的法網已經悄然張開�，F在，只剩下最后一步。我需要最后一次接近傅景川，拿到他可能藏在最深處、或者剛剛生成的，關于境外賬戶的最新交易密碼或核心文件密鑰。這大概是他最后的護身符了。也是我整個任務里，最危險的一步。傅景川現在就是條被逼到墻角的瘋狗，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
潛伏五年，演了五年戲，終于等到殺青這一天了。最后一場戲，必須演得漂亮。畢竟，姐可是要拿‘最佳女主角’（國安內部嘉獎）的人。我深吸一口氣，開始準備。
第5章
我給傅景川發(fā)了最后一條信息，內容很簡單：傅氏頂樓辦公室，談離婚最終條件。一個人來。
我知道他會來�，F在的他，像只被獵犬追到懸崖邊的兔子，任何一根可能救命的稻草，他都會死死抓住。何況，這根稻草，還是他自以為熟悉的、可以掌控的前妻。
傅氏大廈頂層，曾經象征著他的權力和輝煌，此刻卻像個巨大的、華麗的牢籠。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諷刺的是，這片繁華馬上就要和他沒有半點關系了。辦公室里，他果然在。比前幾天更憔悴，眼底布滿血絲，西裝也皺了，但還是強撐著那副總裁的架子。
他面前的桌上，放著一個打開的手提箱，里面是護照、一些外幣現金和幾個硬盤。呵，跑路的準備倒是挺齊全。
顏顏……他看到我，眼神復雜，有驚疑，有試圖挽回的疲憊，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看來，他那點可憐的調查，也不是全無收獲嘛，至少讓他知道害怕了。你終于肯見我了。我們……我們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為了暖暖……
又是暖暖。他大概還以為，這是能拿捏我的最后籌碼。
我沒理會他的感情牌，徑直走到他對面坐下，姿態(tài)放松，仿佛只是來談一筆普通的生意。傅景川，別廢話了。離婚協(xié)議，簽了，你我兩清。
他盯著我，試圖從我臉上找出哪怕一絲過去的溫情或者現在的破綻。兩清蘇顏，你到底是誰你做的這些事……他猛地站起來，聲音拔高，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那些證據！是你給媒體的夏薇那個蠢貨被警察帶走，也是你搞的鬼還有境外那幫人……是不是也是你！
傅總，想象力太豐富對身體不好。我微微偏頭，避開他幾乎要噴到我臉上的唾沫星子，我只是個想要離婚的女人，順便，拿回我該得的東西。
他死死盯著我，像是不認識我一樣。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
人總是會變的，尤其是在經歷過一些‘驚喜’之后。我打斷他，目光掃過他放在桌邊的筆記本電腦，屏幕還亮著，似乎剛剛操作過。比如，發(fā)現丈夫和妹妹在母嬰室里忙著‘交流感情’或者，發(fā)現自己養(yǎng)了幾年的女兒，差點被親爹雇人綁架
他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踉蹌著后退一步，撞在辦公桌沿上。你……你知道了……
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多。我站起身，慢慢踱步到他的電腦前，比如，你急著想跑路，是因為知道那些‘合作方’快要找你算賬了還是因為，你那個境外秘密賬戶里的東西，一旦曝光，就足夠讓你把牢底坐穿
你胡說！我沒有！他色厲內荏地反駁，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瞟向電腦。
就是現在！
我動作快如閃電，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同時插入一個微型U盤。他反應過來，怒吼著撲過來：蘇顏！你干什么！
太晚了。加密文件復制的進度條瞬間跑滿。我拔出U盤，后退一步，看著他因為憤怒和恐懼而扭曲的臉。
最后的華爾茲，我得踩準鼓點。我看著他，第一次，讓他清晰地看到我眼底那冰冷的嘲諷，傅總，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好像我們還有舊情似的。我眼里現在只有‘任務完成’四個大字。
幾乎是同時，砰！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撞開！
一群穿著制服和便衣的人涌了進來，動作迅速，目標明確。
傅景川！我們是國安局和市公安局聯合辦案！你涉嫌危害國家安全、非法經營、洗錢等多項罪名，跟我們走一趟！為首一人亮出證件，聲音威嚴。
冰冷的手銬銬住了傅景川的雙手。他整個人都懵了，像個提線木偶，目光呆滯地掃過沖進來的人，最后，落在我身上。
我從口袋里拿出那個塵封已久，卻從未忘記如何使用的證件，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紅色的國徽，燙金的字體，無聲地宣告著一切。
他瞳孔驟然收縮，臉上血色褪盡，嘴唇哆嗦著，指著我，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聲，像是被扼住了脖子：你……你……
傅景川，你危害國家安全，證據確鑿。我的聲音平靜無波，像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你對我個人的背叛，只是你眾多罪行里，最微不足道的一件。
攤牌了，不裝了，我是國家的人。驚不驚喜意不意外你以為我在跟你演《妻子的誘惑》，其實我在演《潛伏》。
傅景川徹底垮了，像被抽走了所有骨頭，癱軟下去，如果不是被人架著，恐怕已經倒在地上。他看著我，眼神里是全然的、毀滅性的絕望。他輸了，輸得一敗涂地，輸給了他從未真正看懂過的枕邊人。
與此同時，遍布各地的抓捕行動同步展開，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境外勢力聯絡點、資金中轉站、技術接收方，被一網打盡。
傅氏集團這艘看似龐大的商業(yè)巨輪，頃刻間傾覆。查封、凍結、審查……新聞鋪天蓋地，標題一個比一個驚悚。傅氏總裁涉嫌叛國被捕
百億商業(yè)帝國一夜崩塌，每一個字都在宣告一個時代的落幕。傅景川積累的所有財富、地位、名聲，瞬間化為烏有。
幾天后，傳來消息。傅景川在看守所醫(yī)院進行體檢時，趁看守人員不備，撞開窗戶，從高樓一躍而下。畏罪自殺。
我聽到消息時，正在給暖暖削蘋果，手頓了一下，然后繼續(xù)。沒什么好意外的，像他那種極度自負又輸不起的人，無法面對這樣的結局。
至于原諒抱歉，那是上帝的事，我的任務是送他們去見上帝。或者，去監(jiān)獄里好好改造。
夏薇的下場也沒好到哪里去。雇兇傷人未遂、參與傅景川的部分經濟犯罪、誣告陷害……數罪并罰，加上之前直播事件造成的惡劣社會影響，她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聽說在法庭上，她哭得撕心裂肺，不停咒罵我和傅景川，但沒人同情。她的網紅生涯、豪門美夢，徹底破碎，剩下的只有漫長的鐵窗生涯。
凈海行動圓滿結束。內部的表彰大會很低調，我的名字和代號只出現在加密的嘉獎令上。五年的潛伏，終結了一個巨大的毒瘤，值了。
后續(xù)的事情處理起來有些繁瑣。暖暖的身世，我向上級做了詳細匯報并提交了證明——她是雪松的孩子。
當年我接受潛伏任務時已有身孕，雪松遠在邊疆執(zhí)行更危險的任務，為了保護我們母女，也為了任務需要一個完美的掩護身份，組織上批準了這個計劃。
傅景川從頭到尾都以為暖暖是他的女兒，這恰恰是我能在他身邊潛伏這么久的關鍵之一。
現在，一切塵埃落定，暖暖的戶籍和身份信息被妥善處理，確保她未來能像個普通孩子一樣，在陽光下成長。
我正式向上級提交了調離申請。理由很簡單：希望能回歸家庭，陪伴女兒，也等著我的丈夫歸來。潛伏生涯磨礪了我的意志，但也讓我對溫暖的家庭生活無比渴望。
批準。領導的回復很干脆，蘇顏同志，你和雪松同志都是好樣的。好好休息，組織上會安排好一切。國家不會忘記你們的付出。
脫下高跟鞋和晚禮服，收起偽裝和算計。老娘不演了！現在只想穿著最舒服的鞋，去見我想見的人。
幾天后，我?guī)е巧狭饲巴锥嫉母哞F。車窗外，風景飛速倒退，像是我過去五年的人生。暖暖依偎在我懷里，好奇地看著窗外。
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著那個熟悉的代號——雪松。
我按下接聽鍵，那邊傳來熟悉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疲憊和激動：顏顏，我這邊結束了，申請已經批下來，很快就能到首都。你和暖暖……都好嗎
好，我們都好。我的聲音有些哽咽，卻帶著笑意，我們在路上了，很快就能見面。
嗯，我等你們。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以后，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掛了電話，陽光透過車窗，暖洋洋地灑在我們身上。我低頭看著懷里的暖暖，她仰起小臉，眼睛亮晶晶的：媽媽，我們去哪里呀
我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望向窗外那片越來越近的、屬于未來的天空。
暖暖，我們回家了。
前半生為國潛伏，后半生為家守護。經歷過黑暗，才更懂珍惜光明。
走，閨女，媽帶你找真正的英雄（你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