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一章

    1

    年重逢

    五年了。

    飛機降落時,溫然透過舷窗看著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心如止水。

    她抱著懷里熟睡的女兒小星辰,走下舷梯。機場大廳的光影交錯,人聲鼎沸,這一切喧囂似乎都與她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

    這次回來,只為送一位故人最后一程。至于過去那些人和事,早已在她心里翻不起半點波瀾。

    懷里的小家伙睡得正香,小腦袋枕著她的手臂,均勻的呼吸輕輕拂過她的頸側(cè),帶來溫?zé)岬陌W意。溫然低頭,指尖拂過女兒柔軟的發(fā)絲,眼神不自覺地溫柔下來。這五年,是女兒支撐著她走過所有艱難。

    媽媽……小星辰在夢里呢喃了一聲,小手無意識地抓緊了溫然的衣襟。

    溫然輕拍著女兒的背,步伐平穩(wěn)地走向出口。

    快到出口時,一個身影毫無預(yù)兆地撞入眼簾。

    溫然腳步微頓。

    是他,沈君衍。

    五年未見,他似乎成熟了些,穿著剪裁合體的西裝,但眉宇間那股揮之不去的疲憊和隱隱的偏執(zhí),卻比五年前更甚。

    他似乎在等人,視線漫無目的地掃過人群,當(dāng)目光觸及溫然懷里的小星辰時,驟然定格。

    空氣仿佛凝固了。

    溫然看到他瞳孔猛地收縮,隨即眼中迅速涌起難以置信的震驚,緊接著,是一種近乎狂熱的光芒。

    他幾步?jīng)_了過來,幾乎是踉蹌著停在溫然面前,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帶著一種強烈的、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以及一種失而復(fù)得的錯覺:溫然!這是……這是我們的女兒

    他的聲音不小,瞬間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他伸出手,指尖顫抖著,似乎想去觸碰小星辰粉嫩的臉頰,又像是想抓住溫然,確認這不是幻覺。

    溫然抱著女兒,不動聲色地后退了一步,恰好避開了他那只懸在半空的手。

    她抬眼,平靜地迎上他激動得有些扭曲的臉,語氣疏離得恰到好處:沈先生說笑了,我們怎么可能有孩子。

    這平靜無波的語氣,像一盆冷水,兜頭澆在了沈君衍的狂熱上。

    他愣住了,眼中的光芒黯淡了幾分,但隨即又被更深的固執(zhí)取代:不!她就是!她的眉眼……跟你那么像!溫然,你別想騙我!

    溫然沒理會他的激動,輕輕拍了拍懷里被吵醒的小星辰。

    小星辰揉著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看到面前這個情緒激動的陌生男人,小眉頭微微皺起,往媽媽懷里縮了縮。

    星辰,叫叔叔好。溫然柔聲引導(dǎo)。

    小星辰眨巴著大眼睛,看了看沈君衍,又看了看媽媽,雖然有些不情愿,但還是奶聲奶氣地喊了一聲:沈叔叔……好。

    這聲沈叔叔,清晰又帶著孩子特有的軟糯,卻像一個無聲的耳光,狠狠抽在沈君衍臉上。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眼神里的狂熱變成了受傷和難堪。

    叔叔他喃喃自語,似乎無法接受這個稱呼。

    周圍的目光更加密集,甚至有人開始低聲議論。

    沈先生,溫然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請您注意言辭。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我的女兒也有她的父親。

    她將小星辰小心地交給身后一直安靜等候的王阿姨,王阿姨抱著孩子,警惕地看了沈君衍一眼。

    我們還有事,先走了。溫然說完,甚至沒有再多看沈君衍一眼,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沈君衍卻像魔怔了一樣,上前一步想要攔住她:溫然!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為了報復(fù)我……

    話沒說完,一個高大的身影無聲地擋在了溫然身前。

    是趙特助。他面無表情,眼神銳利,像一堵墻,隔開了沈君衍和溫然。雖然一言未發(fā),但那強大的氣場和保護的姿態(tài),已經(jīng)無聲地宣告了溫然如今的身份和不容侵犯。

    沈君衍看著擋在面前的趙特助,又看看溫然決絕的背影,以及王阿姨懷里那個酷似溫然卻叫他叔叔的小女孩,一股巨大的恐慌和失落感攫住了他。

    他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溫然一行人匯入人流,消失在出口。

    周圍的目光像針一樣刺在他身上,他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從未有過的狼狽和挫敗感將他淹沒。

    怎么會這樣

    她怎么可能結(jié)婚了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明明……

    2

    舊夢重溫

    車子平穩(wěn)地駛?cè)肷蚣覄e墅區(qū),停在一棟熟悉的歐式建筑前。王阿姨抱著熟睡的小星辰先下了車,溫然跟在后面,看著眼前這棟曾經(jīng)承載了她少女時期所有對未來憧憬的房子,如今只覺得恍若隔世。

    因為第二天要參加的故人吊唁儀式離這里最近,加上沈夫人一再堅持,溫然才勉強同意暫住一晚。踏入玄關(guān),奢華依舊,只是空氣里似乎都彌漫著一股陳舊的壓抑�?蛷d的擺設(shè)和五年前相比幾乎沒什么變化,只是那架她曾經(jīng)最喜歡的三角鋼琴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記憶的碎片零星閃過,卻沒有帶來預(yù)想中的刺痛,只有一種淡淡的疏離感。

    然然,你可算回來了!沈夫人快步從樓梯上下來,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激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局促。她上前就想拉溫然的手,被溫然不著痕跡地避開了,只握住了她的指尖。

    沈阿姨。溫然的聲音平靜無波。

    沈夫人眼圈有些發(fā)紅,語氣帶著哽咽:哎,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阿姨知道,當(dāng)年是君衍對不起你,是我們沈家對不起你……這幾年,阿姨心里一直不好受。她拉著溫然在沙發(fā)上坐下,目光卻忍不住瞟向被王阿姨抱在懷里,剛剛醒來正揉著眼睛的小星辰。這孩子……

    我女兒,小星辰。溫然淡淡介紹。

    小星辰已經(jīng)徹底醒了,好奇地打量著四周,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像極了溫然。她不怕生,看到沈夫人,立刻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奶奶好!

    這一聲奶奶叫得沈夫人心都化了,臉上的歉疚和愁云瞬間散去不少,連忙應(yīng)著:哎,真乖!快讓奶奶抱抱。她小心翼翼地接過小星辰,孩子軟軟糯糯的身體讓她眼中的喜愛幾乎要溢出來。

    就在這時,沈君衍從書房走了出來。他大概是聽到了動靜,臉上帶著一種刻意準(zhǔn)備好的溫和笑容,手里還拿著一個包裝精美的限量版機器人模型。星辰是嗎看叔叔給你帶了什么禮物

    他試圖靠近,將機器人遞給小星辰。小星辰看了看機器人,又看了看他,小眉頭微微皺起,往沈夫人懷里縮了縮,搖著頭奶聲奶氣地說:謝謝叔叔,但是我不喜歡機器人。

    沈君衍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還是

    c

    gng

    地維持著:那星辰喜歡什么叔叔都給你買。

    小星辰眨巴著大眼睛,認真地說:我爸爸說了,不能隨便要別人的東西。而且,我爸爸比你厲害多了!他會給我講故事,會陪我搭積木,還會修好我的小飛機!你一看就不會!

    童言無忌,卻字字扎心�?蛷d里的空氣瞬間尷尬起來。沈君衍臉上的笑容徹底掛不住了,眼神里掠過一絲受傷和難堪,像是被人當(dāng)眾揭開了虛偽的面具。他看向溫然,試圖尋求某種解釋或安慰。

    溫然卻像是沒看到他的窘迫,只是對小星辰溫柔地說:星辰,不可以沒禮貌。然后轉(zhuǎn)向沈君衍,語氣依舊疏離,沈先生,小孩子不懂事,您別介意。

    沈君衍深吸一口氣,像是終于找到了臺階,目光重新鎖住溫然,語氣急切又帶著一絲他自以為是的深情:然然,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當(dāng)年的事情,是我混蛋,是我不懂珍惜。我看了你以前寫的日記,才知道你為我付出了那么多……是我瞎了眼,被白薇蒙蔽了。這五年,我沒有一天不在后悔。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為了……為了孩子。他甚至試圖將小星辰也拉入自己的說辭中。

    溫然幾乎要被氣笑了。這套說辭,五年了,還是這么老套又虛偽。她甚至懶得反駁,只覺得眼前的男人可笑又可悲。

    沈先生,溫然打斷他,我想你誤會了。我和我先生感情很好,小星辰也很愛她的爸爸。過去的事情,我已經(jīng)不記得了。

    她起身,我有些累了,想先回房休息。王阿姨,照顧好星辰。

    說完,她不再看沈君衍難看的臉色,徑直上了樓,將身后的尷尬和男人偏執(zhí)的目光徹底隔絕。

    回到臨時安排的客房,溫然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電話幾乎是立刻被接通,那邊傳來陸景深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到酒店了

    沒,在沈家。溫然靠在床頭,聲音不自覺地放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吐槽的沖動,遇到沈君衍了,他還在上演他的發(fā)瘋文學(xué),說看了我的日記才知道我的好,想跟我重新開始,還認錯了女兒。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陸景深帶著明顯醋意的輕哼:哦日記寫了什么讓他這么念念不忘

    溫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心頭的郁悶散去不少:寫的都是少女時期的傻話,不提也罷。不過,他那副深情款款的樣子,演技真是拙劣得可笑。

    別理他,陸景深的聲音變得溫柔而堅定,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后天就能回去。等我回去收拾他。他頓了頓,語氣里多了幾分玩味,對了,有件有趣的事,趙特助剛查到,白薇最近跟我們公司一個姓張的小董事走得挺近,似乎……不太安分。

    溫然挑了挑眉,果然。這對貌合神離的夫妻,內(nèi)里的齷齪比她想象的還要多。

    知道了,溫然聲音輕松起來,等你回來。早點休息。

    嗯,你也早點睡,別為不相干的人生氣。陸景深的聲音里充滿了安撫的力量,,然然。

    掛了電話,溫然看著窗外沈家花園熟悉的景致,嘴邊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沈君衍,白薇,好戲才剛剛開始。

    3

    墓園交鋒

    墓園里安靜得只剩下風(fēng)吹過松柏的聲音,帶著一種沉甸甸的肅穆。溫然穿著一身得體的黑色長裙,神色平靜地站在父母的墓碑前,獻上白菊。有幾位父母的舊識過來打招呼,她一一回應(yīng),態(tài)度溫和卻不失距離。

    溫然啊,好久不見,你現(xiàn)在……一位世交伯父欲言又止。

    溫然微微頷首,語氣自然:這幾年在國外發(fā)展,剛回來處理些事情。我先生陸景深過兩天也會回國,到時候再正式拜訪您。她輕描淡寫地提起,卻足以讓有心人記住這個名字和信息。

    正說著,一陣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帶著刻意的節(jié)奏感。白薇戴著一副幾乎遮住半張臉的墨鏡,一身名牌,妝容精致,但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譏誚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她停在溫然不遠處,摘下墨鏡,露出審視的目光,落在溫然身上,最后停留在她平坦的小腹,語氣帶著虛假的關(guān)切和掩不住的炫耀:溫然,聽說你帶了個孩子回來哎呀,真不容易,一個人拉扯孩子辛苦吧。不像我,君衍什么都舍不得讓我操心。

    她頓了頓,似乎覺得不夠,又湊近一步,聲音壓低卻更清晰:怎么,后悔了要是你當(dāng)年沒那么倔,現(xiàn)在沈太太的位置說不定還是你的。不過呢,你要是現(xiàn)在還想要沈君衍,跟我說一聲,姐姐我……也不是不能讓給你。她輕笑一聲,仿佛在施舍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周圍幾個舊識面面相覷,氣氛變得尷尬。

    溫然卻連眉梢都沒動一下,她轉(zhuǎn)過身,面對白薇,緩緩摘下了自己的墨鏡。陽光下,她的眼睛清亮而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但這笑意卻讓白薇沒來由地心頭一跳。

    白小姐,溫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這個人有點潔癖,尤其是對別人用過的東西,向來是敬而遠之。畢竟,垃圾分類雖然環(huán)保,但我個人更傾向于源頭控制,不制造垃圾,也不回收垃圾。

    她的話像一把軟刀子,精準(zhǔn)地戳中了白薇的痛處,也順帶將沈君衍貶低到了塵埃里。白薇精心維持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氣得嘴唇都在發(fā)抖,卻偏偏找不到話來反駁這帶著流行梗的嘲諷。

    溫然看著她難看的臉色,心中毫無波瀾,只有對過去的自己一絲憐憫。五年前那場盛大的婚禮,她滿心歡喜地等待著她的新郎。然而,就在交換戒指的前一刻,沈君衍看著她,眼神里充滿了掙扎和歉意,最終卻化為決絕。

    溫然,對不起,他的聲音在寂靜的教堂里回蕩,清晰地傳入每個賓客耳中,也像利刃一樣刺穿了她的心臟,我不愛你。我不能就這樣騙自己,也騙你。我要去追求我的幸福……白薇才是我的幸福。

    她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么追出去的,只記得婚紗的裙擺被絆住時的狼狽,周圍賓客們同情、驚訝、甚至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像無數(shù)根針扎在她身上。

    還有那所謂的那一晚。溫然閉了閉眼,那根本就是白薇一手策劃的陷阱。她故意將醉得不省人事的沈君衍送到她的房間,大概是想制造既成事實,讓她要么含恨退出,要么讓沈君衍不得不負責(zé)。可笑的是,她當(dāng)時雖然心痛欲裂,卻還沒蠢到那個地步。她看著躺在床上的沈君衍,只覺得無比諷刺和惡心。那一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她很清楚,這是白薇的手段,也看透了沈君衍骨子里的懦弱和被動——他甚至可能默許了白薇的做法,只為了能更順利地擺脫她。

    婚禮的鬧劇之后,沈家為了所謂的臉面,對溫家迅速采取了冷處理,甚至動用商業(yè)手段進行打壓,逼得溫家不得不遠走他鄉(xiāng)。那些年在國外的艱難,她是如何一步步咬著牙,帶著不甘和恨意重新站起來,創(chuàng)立自己的事業(yè),其中的辛酸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

    就在這時,沈君衍匆匆趕到了墓園。他大概是聽說了溫然在這里,臉色陰沉地走過來,一眼就看到臉色鐵青的白薇和神色平靜的溫然。

    白薇!你在這里胡鬧什么!沈君衍壓著火氣低吼。他對溫然的冷漠本就心煩意亂,此刻看到白薇又在挑釁,更是怒不可遏。

    白薇正在氣頭上,被他一吼,立刻炸了:我胡鬧沈君衍,你搞搞清楚,現(xiàn)在是你求著人家回來!看看你自己這副窩囊樣子,連個女人都搞不定!

    你閉嘴!沈君衍被戳到痛處,臉色更加難看,要不是你當(dāng)年搞那些小動作,事情會變成這樣嗎!

    我的小動作難道不是你自己管不住心要去追求真愛嗎白薇冷笑,現(xiàn)在人家不稀罕你了,你就把氣撒我身上沈君衍,你除了會推卸責(zé)任還會干什么公司的事情搞得一團糟,在外面……

    夠了!沈君衍猛地提高了聲音,眼中布滿血絲,他指著白薇,手指都在顫抖,你真讓我窒息!我們完了!

    兩人的爭吵和互相指責(zé),將他們之間早已腐朽不堪的關(guān)系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周圍的人都尷尬地移開視線。

    溫然站在幾步之外,像看一場與自己無關(guān)的鬧劇。曾經(jīng)讓她痛徹心扉的男人,和處心積慮搶走她一切的女人,如今像兩條瘋狗一樣互相撕咬。她感覺不到絲毫的快意,只有一種徹底解脫后的平靜,以及對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的慶幸。

    過去的溫然已經(jīng)隨著那場失敗的婚禮死去了�,F(xiàn)在的她,只想守護好自己的幸福。至于這兩個人,他們的結(jié)局如何,與她何干

    4

    真相揭曉

    從墓園回來,沈家別墅的氣氛壓抑得像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沈君衍顯然將墓園的失態(tài)歸咎于溫然,一雙布滿紅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她,像是困獸猶斗。

    他將溫然堵在二樓的走廊盡頭,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diào):溫然,你別得意!你以為陸景深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嗎

    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調(diào)出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看看這是什么!五年前那一晚!你敢說我們之間什么都沒發(fā)生我要把這個發(fā)給陸景深,我看他還怎么要你!

    照片上光線昏暗,角度刁鉆,只能隱約看到一男一女在酒店房間的輪廓,連臉都看不清楚。

    溫然看著他,那眼神平靜得近乎憐憫,仿佛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沈君衍,這就是你最后的手段她輕輕搖頭,語氣甚至帶了點無奈的笑意,用一張不知道哪里找來的模糊照片,就想威脅我

    她走近一步,聲音清晰而冷靜:第一,那一晚什么都沒發(fā)生,你比我更清楚,或者說,你根本就不清楚,因為你當(dāng)時醉得像灘爛泥。第二,就算你想捏造證據(jù),也請專業(yè)一點,這張照片,連主角是誰都看不清,你想栽贓給誰

    沈君衍被她戳穿,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你胡說!就是你!你別想抵賴!

    我需要抵賴嗎溫然反問,沈君衍,你是不是覺得,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感情脆弱,婚姻不堪一擊我跟景深之間,不是一張來路不明的照片就能撼動的。她頓了頓,看著他扭曲的面孔,說到底,你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我過得比你好,不甘心我沒有活在你預(yù)設(shè)的痛苦里。

    你閉嘴!沈君衍像是被踩到了痛處,猛地伸出手想抓住溫然的手臂,你以為你贏了嗎溫然,你……

    他的手腕在半空中被一只更有力的大手攥住。

    別墅大門不知何時被推開,陸景深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了樓梯口,此刻一步步走上樓,周身的氣壓讓整個空間都仿佛凝固了。他面無表情,眼神深邃,只是隨意地站在那里,就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沈先生,陸景深的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看了一眼沈君衍被攥住的手腕,我的妻子,不喜歡別人碰她。

    他稍一用力,沈君衍吃痛,被迫松開了手。

    趙特助緊隨其后,適時上前一步,將一個牛皮紙袋遞到沈君衍面前。

    陸景深走到溫然身邊,極其自然地將她攬入懷中,動作輕柔,仿佛剛才那個氣場強大的人不是他。他看向臉色煞白的沈君衍,語氣平淡:在你關(guān)心我妻子的過去之前,不如先處理好你自己的麻煩。

    沈君衍顫抖著手打開紙袋,里面散落出幾張照片和一些文件。照片上,白薇和一個陌生男人舉止親密,背景是某個高檔會所;文件則清晰地列出了一些沈氏集團內(nèi)部賬目不清、涉嫌違規(guī)操作的記錄,矛頭直指沈君衍和白薇。

    這個男人,是我公司旗下子公司的一位董事,陸景深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像是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看來,白薇小姐的社交圈子,比沈先生你想象的要廣闊得多。至于這些賬目……趙特助會跟你的律師好好談?wù)劇?br />
    沈君衍的臉?biāo)查g血色盡失,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照片,又猛地抬頭看向陸景深,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時,沈夫人聽到動靜也從房間里走了出來,看到眼前的景象,一臉錯愕。

    陸景深沒有再看沈君衍,他牽起溫然的手,轉(zhuǎn)向沈夫人,微微頷首,語氣恢復(fù)了客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宣告:沈夫人,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妻子,溫然,也是星辰集團的董事長。他輕輕撫摸著不知何時跑到溫然腿邊、正好奇打量四周的小星辰的頭,這是我的女兒,小星辰。

    他的目光溫柔地落在溫然臉上,那份旁若無人的親昵和堅定,徹底擊碎了沈君衍心中最后一絲幻想。

    不……不可能……白薇!白薇!沈君衍像是瘋了一樣,突然轉(zhuǎn)身就往樓下沖,大概是去找白薇對峙。

    樓下很快傳來激烈的爭吵聲、東西破碎的聲音,以及白薇尖利的哭喊和反駁,間或夾雜著沈君衍失控的咆哮。一場積攢了多年的內(nèi)訌,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場面混亂不堪。

    溫然看著樓下的鬧劇,眼神平靜無波。

    陸景深低頭,柔聲問:解氣了

    溫然彎了彎唇角,輕輕靠在他懷里:嗯,我們回家吧。

    好,回家。

    陸景深牽著溫然,溫然抱著小星辰,一家三口在趙特助的護送下,從容地轉(zhuǎn)身下樓,離開了這座充滿了不堪回憶的別墅。身后,是沈君衍和白薇狼狽不堪的嘶吼和無能的狂怒,像一出滑稽戲的落幕。

    5

    宴會風(fēng)波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陸家主辦的宴會廳內(nèi)流光溢彩,衣香鬢影。

    溫然一襲香檳色長裙,挽著陸景深的臂彎,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中。她妝容精致,眉眼間是從容與自信,與五年前那個在婚禮上崩潰的女孩判若兩人。陸景深身姿挺拔,目光始終追隨著身側(cè)的妻子,溫柔繾綣。

    那是……溫然有人低聲驚呼,語氣里滿是不可置信。

    好像是,變化太大了,差點沒認出來。旁邊那位是陸景深吧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聽說她就是那個在國外做得風(fēng)生水起的星辰集團董事長我的天,溫家這女兒是涅槃重生了��!

    議論聲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溫然耳中,她只微微頷首,向認出她的舊識致意,并不多言。

    燈光聚焦,溫然走上臨時搭建的講臺。她沒有拿講稿,聲音透過麥克風(fēng)清晰地傳遍整個宴會廳:感謝各位今晚蒞臨。在此,我正式宣布,星辰集團將全面拓展國內(nèi)業(yè)務(wù),期待與各位攜手,共創(chuàng)未來。她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后落在陸景深身上,唇角微揚,同時,也想與大家分享我的喜悅,這位是我先生,陸景深。

    掌聲雷動。臺下的賓客們,尤其是那些曾見證過溫家變故、沈家悔婚的舊人,此刻心思各異。震驚、贊嘆、羨慕,種種情緒交織。他們看著臺上自信優(yōu)雅的溫然,再想想最近聽到的關(guān)于沈君衍和白薇的那些焦頭爛額的傳聞,對比實在太過鮮明。

    沈家那小子真是瞎了眼,放著這么好的珍珠不要,撿了個魚目。

    誰說不是呢,聽說沈氏現(xiàn)在一團糟,白薇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兩人都快把公司掏空了。

    嘖嘖,溫然現(xiàn)在可是陸太太,還是星辰集團的老總,沈君衍怕是腸子都悔青了。

    角落里,一個身影顯得格格不入。沈君衍不知何時混了進來,身上還是那套皺巴巴的西裝,頭發(fā)凌亂,眼底布滿血絲,形容憔悴。他端著一杯酒,卻沒喝,只是死死地盯著臺上接受眾人祝福的溫然和陸景深,眼神里翻滾著濃烈的嫉妒與不甘。他看到溫然臉上那種從未對他展露過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看到陸景深看向她時那種珍視的眼神,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住,痛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他想沖上去,想質(zhì)問,想把一切都毀掉,但他動彈不得,周圍人的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他身上,帶著鄙夷和憐憫,將他釘在原地。

    宴會進行到一半,溫然借口透氣,走到露臺。晚風(fēng)微涼,吹散了些許酒意。

    然然。

    一個沙啞的聲音自身后響起。溫然回頭,看到沈君衍站在不遠處,手里捏著一個陳舊的硬殼筆記本。

    這是你以前寫的日記,我都留著。沈君衍走近幾步,眼中帶著一種近乎病態(tài)的執(zhí)著,你看看,這里面寫的全是你對我的喜歡,你說過非我不嫁的……你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了,是不是他試圖從這本日記里找到一絲慰藉,證明自己并非一敗涂地。

    溫然看著那本日記,那是她少女時期所有卑微愛戀的見證。她曾將他視為全世界,字里行間都是小心翼翼的傾慕和對未來的憧憬�?涩F(xiàn)在看來,只覺得諷刺。

    她伸出手,平靜地接過日記本。沈君衍眼中閃過一絲希冀。

    溫然沒有翻開,甚至沒有多看一眼。她轉(zhuǎn)身走向露臺角落的歐式壁爐,那里正燃著溫暖的火焰。她松開手,日記本掉入跳躍的火舌之中。

    紙張邊緣迅速卷曲、變黃,然后被火焰吞噬。那些曾經(jīng)承載著她全部愛戀和痛苦的文字,此刻正一點點化為灰燼。

    你!沈君衍目眥欲裂,想去搶救,卻被壁爐的熱浪逼退。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本日記,連同他最后一點可笑的念想,徹底消失在火焰里。

    溫然轉(zhuǎn)過身,看著失魂落魄的沈君衍,聲音沒有任何起伏:沈先生,過去的人和事,對我來說,就像這本燒掉的日記,已經(jīng)不存在了。

    她向前走了一步,目光冷冽,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我現(xiàn)在的生活很好,有愛我的丈夫,可愛的女兒,成功的事業(yè)。我不需要任何來自過去的、不愉快的提醒。請你以后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更不要試圖打擾我的家人。

    否則,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卻帶著更強的壓迫感,我不介意讓你知道,現(xiàn)在的溫然,早已不是五年前那個任人踐踏的女孩。星辰集團或許不像沈氏那樣根基深厚,但讓一個人徹底消失在商界,還是能做到的。

    沈君衍踉蹌著后退一步,臉上血色盡失。他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她眼中沒有恨,沒有怨,甚至沒有憤怒,只有一片徹骨的冰冷和漠然。仿佛他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障礙物,需要被清理掉。

    他徹底明白了,那本日記的灰燼,埋葬的不僅僅是她的過去,也是他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和最后的尊嚴。他的愛意,早已在她轉(zhuǎn)身的那一刻,就化為了塵埃。

    溫然不再看他,轉(zhuǎn)身走回宴會廳,重新回到陸景深的身邊,臉上又掛起了得體的笑容,仿佛剛才那段插曲從未發(fā)生。

    只留下沈君衍一個人站在露臺上,被冰冷的晚風(fēng)和更冰冷的絕望徹底包圍。

    6

    塵埃落定

    短短數(shù)月,曾經(jīng)風(fēng)光無限的沈氏集團土崩瓦解的消息就傳遍了商界。先是爆出資金鏈斷裂,緊接著董事長沈君衍與總經(jīng)理白薇因涉嫌挪用公款、商業(yè)欺詐等多項經(jīng)濟犯罪被立案調(diào)查。更令人唏噓的是,內(nèi)部消息透露,兩人在最后關(guān)頭竟互相指控,爭相向警方提供了大量扳倒對方的關(guān)鍵證據(jù),加速了彼此的覆滅。

    不久后,陸氏集團發(fā)布公告,宣布已完成對沈氏核心資產(chǎn)的整合收購。這場鬧劇,終于以一種徹底的方式落幕。

    市中心的頂層公寓里,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溫然看著財經(jīng)新聞上關(guān)于沈氏最終處理結(jié)果的報道,神色平靜。

    陸景深從身后走來,遞給她一杯溫水,聲音低沉:沈氏這盤棋,收官了。

    溫然轉(zhuǎn)過身,靠在他懷里,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嗯,比我預(yù)想的還要快一點�?磥�,白薇還是那么沉不住氣。

    陸景深低頭看她,眼底帶著了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那位張董事急功近利的投資眼光,是你不小心透露給白薇的

    溫然抬眸,對上他深邃的眼睛,沒有否認,語氣卻很隨意:我只是在一次國外的行業(yè)酒會上,恰好聽見張董事在吹噓一個回報率高得離譜的項目,又恰好聽說白薇急于在沈氏內(nèi)部做出成績壓過沈君衍,就順口提了一句罷了。誰知道她那么容易信,還孤注一擲把沈君衍也拖下了水。

    她頓了頓,補充道:至于沈氏那幾個海外能源項目的財務(wù)漏洞,我當(dāng)年離開溫家前處理相關(guān)業(yè)務(wù)時就略有耳聞,只是沒想到五年過去,他們居然一點長進都沒有,連基本的風(fēng)險都沒排除。稍微遇到點外部壓力,自然就垮了。

    陸景深輕笑一聲,將她摟得更緊:我的溫然,從不做無準(zhǔn)備的事。

    溫然輕輕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感受著那份安心:我只是拿回原本可能屬于溫家的一些東西,順便……清理一下陳年垃圾。有些人,不讓他們摔到泥里,是不會真正清醒的。

    關(guān)于沈夫人的后續(xù),是趙特助向陸景深匯報,再由陸景深轉(zhuǎn)告給溫然的。

    沈夫人已經(jīng)搬離了沈家別墅,聽說低價變賣了名下的一些珠寶和房產(chǎn),在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小城市租了個安靜的院子住下。她通過老宅以前的傭人輾轉(zhuǎn)帶話,只有一句:對不起溫小姐,是沈家,是君衍,對不住你和溫家。她以后……不想再見沈君衍了。

    溫然聽完,沉默了片刻,然后對陸景深說:讓趙特助留意一下,如果她生活真的有困難,以慈善基金的名義匿名幫襯一把吧。當(dāng)年婚禮鬧劇后,她雖然沒幫我,但也……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落井下石。這或許是她對過去僅存的一點復(fù)雜情緒。

    又過了幾個月,一份不入流的娛樂小報社會版角落,刊登了一張像素模糊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著洗得發(fā)白的廉價運動服,頭發(fā)油膩,正在街邊因為幾十塊錢和人拉扯爭執(zhí),臉上似乎還有未消的淤青。依稀能辨認出那是沈君衍。標(biāo)題極盡嘲諷:《昔日豪門貴公子淪落街頭,疑因賭債纏身與人斗毆》。

    這則報道像一顆投入大海的小石子,沒激起多少水花,很快就被淹沒在更多的新聞里。那個曾經(jīng)攪動她整個青春的人,如今的結(jié)局,已與她毫無關(guān)系。

    時光荏苒,又是兩年。

    一個陽光明媚的周末午后,市郊別墅的花園里,小星辰像只快樂的小蝴蝶,追著一只絨球跑來跑去,陸景深含笑看著女兒。溫然則坐在藤椅上,膝蓋上放著星辰集團最新的項目策劃書,神情專注而放松。

    小星辰玩累了,噔噔噔跑到溫然面前,仰著小臉,奶聲奶氣地問:媽媽,爸爸說你以前不愛笑,臉總是繃得緊緊的,是真的嗎

    溫然放下策劃書,笑著將女兒抱進懷里,目光越過女兒的頭頂,看向緩步走來的陸景深,他眼中盛滿了溫柔的笑意。

    她親了親女兒肉嘟嘟的臉頰,柔聲說:那是因為媽媽以前……還沒有遇到能讓我放聲大笑的人和事呀。你看,現(xiàn)在媽媽不是天天都在笑嗎

    陸景深走近,自然地將手臂環(huán)住她們母女,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溫然安心地靠著他,看著花園里盛開的各色玫瑰,那是陸景深特意為她栽種的。

    過去的陰霾早已散盡,那些傷痛如同枯萎的枝葉,被時間徹底清除。曾經(jīng)的玫瑰凋零了,但在廢墟之上,她親手澆灌的花園,正以更絢爛的姿態(tài),迎向陽光。她不再需要依附任何人,她自己,就是最耀眼的光芒,獨自盛開,活成了自己最想要的模樣。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贊目錄+ 標(biāo)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