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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一章

    我本是一本強制愛中被強制的女主,按照劇情我在男主一次次設計下逐漸愛上他,直到看到彈幕之后的我,毅然決然決定殺掉這個強制愛文的男主。

    【女主糊涂啊,男主有權有勢,在家做王妃不爽嗎】

    糊涂

    我憑什么要逆來順受做他籠里的金絲雀

    既然沒有路可退,那我就為自己殺出一條我可以走的路!

    1

    頭痛。

    像是被無數根鋼針狠狠扎進太陽穴,又像是被巨石碾過,沉重得抬不起來。

    我費力地睜開眼。陌生的帳頂,繡著繁復的金線牡丹,靡麗又冰冷。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甜膩的熏香,混雜著……昨夜那杯酒的味道。

    記憶像潮水般涌來,撕裂了我混沌的意識。

    昨夜……燈會……那張俊美卻帶著陰鷙的臉……那杯遞過來的,帶著異香的酒……

    還有阿鈺……我心心念念的阿鈺……

    我猛地坐起身。

    絲被滑落,露出光潔的肩頭和……遍布的青紫痕跡。

    觸目驚心。

    像是一盆冰水,從頭頂澆下,瞬間凍結了我的血液。

    不是夢。都不是夢!

    那個男人……那個自稱是什么王爺的男人!

    他對我做了什么!

    啊——!

    我控制不住地尖叫出聲,聲音嘶啞,帶著絕望和憤怒。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灼燒著我的皮膚。

    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塊,痛得我無法呼吸。

    我環(huán)顧四周。奢華。極致的奢華。

    房間大得驚人,每一處都透著權力和財富的氣息。

    紫檀木的桌椅,上面擺著白玉的茶具。

    墻上掛著名家的山水畫,角落里燃著價值千金的龍涎香。

    就連地上的地毯,都是用最柔軟的西域羊毛織成,繡著繁復的云紋。

    可這一切,都像是一個華麗的囚籠。

    冰冷,沒有一絲人氣。

    我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毯上,身體忍不住地顫抖。

    羞恥、憤怒、恐懼……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惡心感,幾乎要將我吞噬。

    我要離開這里!立刻!馬上!

    阿鈺……阿鈺還在等我!

    我踉蹌著走向門口,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褻衣。

    手剛碰到冰冷的門環(huán)——

    吱呀——

    門從外面被推開了。

    幾個穿著統一青色衣裙的侍女魚貫而入,手里捧著托盤,上面放著洗漱用具和嶄新的衣裙。

    她們看到我衣衫不整地站在門口,臉上沒有絲毫驚訝,只是恭敬地垂下頭。

    為首的一個看起來年紀稍長,容貌端莊的侍女上前一步,屈膝行禮,聲音平穩(wěn)無波:

    姑娘,請讓奴婢伺候您梳洗更衣。

    我的目光猛地銳利起來,像刀子一樣刮過她那張恭順的臉。

    滾開!

    我嘶聲喊道,聲音因為激動而破音。

    你們是誰的人!

    那個把我擄來的畜生呢!他在哪里!

    我像一頭發(fā)怒的母獅,只想將眼前的一切撕碎。

    為首的侍女依舊垂著頭,語氣沒有絲毫起伏。

    姑娘息怒。

    奴婢們是王爺派來伺候您的。

    王爺

    又是這個稱呼!

    那個毀了我清白的惡魔!

    伺候

    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

    強搶民女,用下作手段玷污別人,這就是你們王爺的‘待客之道’!

    我的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那是極致憤怒和屈辱交織的產物。

    讓他滾出來見我!

    我要殺了他!

    侍女們仿佛沒聽到我的威脅,只是微微調整了站位,不動聲色地擋住了門口。

    她們像一堵冰冷的墻,隔絕了我逃離的希望。

    王爺吩咐了,為首的侍女再次開口,聲音依舊平穩(wěn),

    姑娘您昨夜受驚勞累,需要好生休養(yǎng)。

    休養(yǎng)

    這兩個字像針一樣刺進我的耳朵,點燃了我所有的怒火。

    我不需要!

    我要離開這里!

    放我走!

    我要去找阿鈺!你們聽到了沒有!

    我不管不顧地朝著門口沖去,試圖從她們之間的縫隙擠出去。

    姑娘!

    兩個侍女立刻上前一步,身體結結實實地擋住了我的去路。

    她們沒有碰我,但那姿態(tài),分明是不容我離開。

    為首的侍女眉頭微蹙,語氣里終于帶上了一絲勸誡。

    姑娘,請您不要為難奴婢們。

    王爺有令,您……不能離開這座別院。

    不能離開

    這四個字像是一道驚雷,在我腦海里炸開。

    我被囚禁了。

    被那個惡魔,囚禁在了這個華麗的牢籠里!

    我看著她們那一張張沒有表情的臉,又環(huán)顧這奢華卻冰冷的房間。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

    憤怒和恐懼交織著,幾乎要將我撕裂。

    但在這極致的情緒中,一種異樣的冷靜卻悄然滋生。我不能慌。我不能讓他們看到我的軟弱。

    阿鈺還在等我。

    而那個男人……他對我做的一切……這筆賬,我一定會討回來!

    我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努力平復著呼吸。

    眼神,一點點變得冰冷,銳利。

    奴婢只是奉命行事。

    又是這句話!奉命行事!好一個奉命行事!

    我明白了。

    跟這些只懂聽命的奴才爭辯,是毫無意義的。

    她們只是工具。

    真正的敵人,是那個高高在上,以為可以掌控一切的王爺!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口的腥甜。

    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平靜得可怕。

    把衣服放下。

    侍女們愣了一下,看向為首的那人。

    你們都出去。

    我的語氣不容置疑。

    為首的侍女似乎有些猶豫,看了看我赤裸的肩頭和堅決的眼神。

    姑娘……

    滾!

    我吐出一個字,帶著徹骨的寒意。

    她似乎被我的氣勢所懾,不再多言,揮了揮手。

    侍女們將托盤放在旁邊的矮幾上,然后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吱呀——

    門被關上了。

    房間里再次恢復了令人窒息的安靜。

    我站在原地,身體因為后知后覺的恐懼和憤怒,依然微微顫抖。

    但我的眼神,卻落在了那疊嶄新的衣裙上。

    那料子極好,繡工精美,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是那個男人準備的嗎他以為,用這些就能收買我就能磨平我的棱角

    我緩緩走過去,拿起那件藕荷色的錦緞長裙。絲滑冰涼的觸感,像毒蛇一樣纏繞上我的指尖。

    鏡子里,映出一張蒼白卻倔強的臉。

    眼底深處,是壓抑不住的恨意和一絲……連我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瘋狂。

    我伸手,撫上脖頸間還未完全消退的指痕。

    冰涼的觸感讓我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那是屈辱的印記。

    我對著鏡子,扯出一個冰冷得毫無溫度的笑。

    我要讓那個高高在上的王爺,付出他難以想象的代價!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不是發(fā)泄情緒的時候。

    就在這時——

    我的眼前,毫無征兆地,飄過幾行……奇怪的文字

    【我去!女主終于穿好衣服了!】

    【這破碎感!這眼神!愛了愛了!】

    【前面的別花癡了,心疼女主啊,開局就被狗王爺強了,嗚嗚嗚……】

    什么東西!

    我猛地站起來,驚疑不定地環(huán)顧四周。

    房間里空無一人!

    那些字……是從哪里來的

    幻覺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

    可那些字還在!它們就像……漂浮在空氣中一樣,顏色鮮艷,字體各異!

    【彈幕怎么回事我卡了嗎】

    【不是吧女主好像能看到我們!】

    【臥槽!驚悚!這是什么設定打破次元壁了】

    【女主你看得到我們嗎眨眨眼!】

    彈幕

    這是什么

    我下意識地眨了眨眼。

    【啊啊啊!她眨眼了!她真的能看到!】

    【女主!快跑!狗王爺馬上就要來了!他要來搞囚禁py了!】

    【對對對!千萬別被他pua!女鵝你快逃!】

    【樓上的閉嘴吧,女主最后遲早會愛上男主。男主只是缺愛嚶嚶嚶破碎小狗】

    【什么鬼這設定改了女主能看彈幕了】

    【強制愛劇本,女主能看彈幕……這作者是懂流量的�!�

    我呆立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彈幕…………劇本……男主……女主……強制愛……反殺……

    這些零碎的詞語,像一道道驚雷,在我腦海里炸開!

    我……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猛地看向鏡子,看著鏡中那個茫然、震驚,隨即眼神變得無比銳利的自己。

    這不是現實

    這是一個……故事

    一本……古風強制愛!

    而我,就是那個被強制的……女主!

    那個毀了我清白的男人,是所謂的男主!

    荒謬!

    簡直是天底下最荒謬的事情!

    我的遭遇,我的痛苦,我的仇恨……竟然只是別人筆下的設定!

    我本該和我青梅竹馬的阿鈺白頭偕老,卻在燈會被這個神經病莫名其妙盯上。最主要的是,我竟然還會心疼他,甚至愛上他

    一股比之前更加猛烈的憤怒和寒意,瞬間席卷了我的全身!

    【女主別怕!我們都是你的友軍!】

    【對!我們幫你!劇透他!搞死他!】

    【先穩(wěn)住!狗王爺有權有勢,硬剛不行!】

    【利用他!先假意順從,找機會!】

    【女主記住你的目標!反殺男主!坐上女帝!和男二HE!】

    男二……是…

    阿鈺!

    我的心猛地一揪緊,幾乎喘不過氣。

    那個我放在心尖上的人,那個溫柔如水的少年……

    他現在怎么樣了他知道我失蹤了嗎他一定急瘋了吧!

    我不能死在這里!我一定要回去!回到阿鈺身邊!

    2

    就在這時——

    吱呀一聲。

    沉重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一個逆著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光線有些刺眼,我下意識地瞇了瞇眼。

    等看清來人時,我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了!

    是他!

    那個男人!

    那個昨夜在我身上留下屈辱印記的惡魔!

    【啊啊啊�。≌f曹操曹操到!狗王爺來了!】

    【前方高能預警!男主上線!】

    【臥槽!雖然知道他是人渣,但這顏值……我可恥地心動了一下下……】

    【樓上的姐妹,清醒一點!那是強X犯!】

    【這身玄色繡金線的蟒袍……我去!真是又貴又霸氣】

    【嗚嗚我們崽崽自小缺愛,怎么了!】

    【心疼女主……嗚嗚嗚,剛遭遇不幸,狗王爺就找上門來了……】

    【這壓迫感……隔著屏幕都感覺到了……】

    門,被徹底推開。

    逆光的身影終于完全踏入帳內,帳外的光線勾勒出他頎長挺拔的輪廓。

    金線滾邊的玄色錦袍,腰束玉帶,墨發(fā)高束,面容俊美無儔,只是那雙深邃的眸子,此刻像淬了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是他。

    那個在她身上留下屈辱印記的男人。

    我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痛感讓我保持著最后一絲清醒。

    他一步步走近,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仿佛空氣都凝滯了。

    醒了

    他的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卻像帶著鉤子,刮過我最不堪的回憶。

    我抬起頭,死死地盯著他,喉嚨干澀,幾乎發(fā)不出聲音。

    但他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回答,目光掃過我身上那件并不合身的侍女衣裙,又落在我布滿指痕的脖頸上。

    那眼神,像是在審視一件物品。

    看來,本王昨夜……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殘忍的弧度,……不夠盡興

    屈辱和憤怒瞬間沖垮了理智。

    滾!

    一個字,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

    他似乎有些意外,挑了挑眉。

    呵,有意思。

    他踱步到桌邊,自顧自地倒了杯冷茶,動作優(yōu)雅,卻透著骨子里的傲慢。

    怎么,還想著你那個小情郎

    他輕描淡寫地提起,語氣里的嘲諷像針一樣扎進我心里。

    阿鈺……

    我的心猛地一抽。

    腦海里瞬間閃過元宵燈會上,阿鈺溫柔的笑臉。

    他牽著我的手,穿過熙攘的人群,小心翼翼地護著我。

    他說:阿蕪,等過了年,我就去向你爹提親。

    他說:以后,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他的手心很暖,眼神很亮,里面盛滿了對未來的期盼,還有對我……滿滿的愛意。

    那是我曾經觸手可及的幸福。

    可現在,一切都被眼前這個男人毀了。

    你不配提他!

    我?guī)缀跏撬缓鸪雎�,眼眶發(fā)燙,卻倔強地不讓眼淚掉下來。

    他毀了我的清白,毀了我的未來,還要用阿鈺來刺痛我!

    男人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眸色沉了下去。

    不配

    他放下茶杯,一步步朝我逼近,陰影將我完全籠罩。

    那你現在,又算什么

    他的聲音帶著冰冷的嘲弄。

    是本王帳中的人。

    是本王隨時可以……他俯下身,氣息噴在我的臉上,帶著濃重的侵略意味,……寵幸的玩物。

    我渾身僵硬,胃里一陣翻涌。

    你休想!

    我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聲音里帶著我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恨意。

    就算死,我也不會讓你如愿!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臉上,仿佛要將我看穿。

    最后沒說話,又看了我一眼走出門外。門哐當一聲被鎖死。

    沉重的落鎖聲,像一把巨錘,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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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絕望。

    帳內只剩下我一個人,還有那彌漫不散的、令人作嘔的熏香。

    以及……那些依舊在我眼前飄過的【彈幕】。

    【崽崽一定是動心了��!啊啊啊啊女鵝你就原諒他吧】

    動心

    原諒

    我看著這些字眼,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這些人……是瞎了嗎

    還是根本沒有人性

    那不是動心!那是施暴者的掌控欲!

    那是把我當成一件物品,隨意擺弄、踐踏的傲慢!

    【雖然知道是官配…但是還是希望女主可以逃掉emmm】

    官配

    原來,在這個所謂的故事里,我和那個禽獸,竟然是注定的一對

    荒謬!可笑!憑什么

    就憑他有權有勢,可以為所欲為

    就憑他強行占有了我,我就得認命

    【他都不舍得傷她!真愛】

    真愛

    我低頭,看著手腕上清晰的青紫掐痕,脖頸間還殘留著窒息的痛感。

    鏡子里那個蒼白、帶著屈辱印記的自己,還在眼前。

    這就是他們口中的不舍得傷

    這就是所謂的真愛

    我簡直想放聲大笑,笑這群人的愚蠢,笑這個世界的荒唐!

    【瘋了吧你們,這完全就是qj!】

    終于!

    終于有一句能看的話了!

    雖然微弱,但像一道光,劈開了我腦中的混沌。

    對!

    這就是強迫!是犯罪!

    不是什么狗屁的強制愛!

    我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骨的疼痛讓我更加清醒。

    管他什么,什么設定,什么官配!

    我,沈蕪,絕不認命!

    既然老天讓我知道了這一切,那就不是讓我逆來順受的!

    這個仇,我記下了。

    這個男主,我殺定了!

    4

    已經過了幾日,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每日都環(huán)顧四周。

    這頂帳篷,或者說這個房間,奢華得如同囚籠。

    地上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踩上去悄無聲息。

    角落里燃著熏香,氣味濃郁得讓人頭暈。

    墻壁上掛著華美的壁毯,描繪著不知名的狩獵場景。

    那個男人……那個王爺,顯然地位極高,且極其富有。

    這增加了我復仇的難度。

    但我不會放棄。

    我走到那扇緊閉的門前,伸手摸了摸。

    是極其厚重的實木,外面肯定有不止一道鎖。

    窗戶呢

    我快步走到另一邊,掀開厚重的帷幔。

    有窗,但是……窗欞上焊接著手指粗細的鐵條,間隔極密,連只貓都鉆不出去。

    果然,是早有準備。

    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輕易離開。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煩躁。

    不能急。

    越是這樣,越要冷靜。

    我需要了解更多信息。

    那個王爺是誰他叫什么權勢到底有多大

    他的敵人是誰他的弱點是什么

    還有,阿鈺……

    想到阿鈺,我的心就像被針扎一樣疼。

    他現在怎么樣了

    他一定急瘋了。

    不行,我必須盡快想辦法聯系上他,或者……至少讓他知道我還活著。

    我走到梳妝臺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已經變了。

    不再是之前的驚恐和茫然,而是淬了冰的冷,燃著火的恨。

    我拿起桌上的一支金步搖,入手沉甸甸的。

    步搖的尖端被打磨得十分尖銳。

    我握緊它,感受著那冰冷的金屬觸感。

    這或許……能成為我的第一件武器。

    等著吧。

    我對著鏡中的自己,也像是對著那個遠在別處的男人,一字一句地低語。

    你對我做的一切,我都會……加倍奉還!

    這個女主角,我不當了。

    我要做,就做那個親手擰下你頭顱的……復仇者!

    就在這時,帳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似乎是……那些侍女又來了

    我的心猛地提起,立刻將金步搖藏入袖中,臉上恢復了之前的脆弱和驚懼。

    對,示敵以弱。

    在他放松警惕之前,我必須先扮演好一個……無助的獵物。

    門,被輕輕推開了。

    兩個穿著淺碧色衣裙的侍女低眉順眼地走了進來,手里捧著食盤和水盆。

    王妃,該用膳了。

    其中一個聲音細細的,帶著小心翼翼的恭敬。

    王妃

    我心頭一凜,面上卻依舊是那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微微瑟縮了一下。

    金步搖被我緊緊攥在袖中,冰冷的觸感帶來一絲詭異的鎮(zhèn)定。

    另一個侍女放下水盆,走上前來,似乎想攙扶我。

    不必。

    我輕輕開口,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沙啞和脆弱。

    我自己來。

    我努力撐起身子,腳步虛浮地走到梳妝臺前坐下,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

    鏡子里,我的臉色依舊蒼白,眼神卻刻意放空,只余驚恐。

    侍女們對視一眼,沒再多言,將食物一一擺在旁邊的矮幾上。

    精致的碗碟,散發(fā)著誘人香氣的菜肴。

    但我現在,毫無胃口。

    【嚶嚶嚶,女鵝好可憐,快吃點東西吧,別餓壞了!】

    【這王爺也真是的,雖然強制愛很帶感,但也要憐香惜玉�。 �

    【前面的別洗了,這就是囚禁!】

    【心疼阿鈺……他肯定急瘋了�!�

    阿鈺……

    心口又是一陣刺痛。

    我垂下眼簾,掩去眸底翻涌的恨意和急切。

    忍耐。

    沈蕪,你要忍耐。

    在沒有足夠的力量之前,所有的鋒芒,都必須深藏。

    侍女們安靜地立在一旁,如同兩尊沒有感情的木偶。

    我拿起筷子,夾了一點米飯,慢慢送入口中,味同嚼蠟。

    但我必須吃。

    我需要體力。

    活下去,才有復仇的可能。

    5

    時間,是最無情,也最公平的東西。

    它能磨平傷痛,也能淬煉仇恨。

    五年。

    整整五年。

    我不再是那個初入樊籠,驚惶無措的沈蕪。

    這座華麗的牢籠,見證了我的隱忍,我的謀劃,我每一次在絕望邊緣的掙扎和重生。

    那個男人,當今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夜玄。

    他以為他折斷了我的羽翼,將我變成了他掌中的金絲雀。

    他時常來看我,帶著施舍般的溫柔,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他給我無盡的榮華,卻也給我最深的禁錮。

    他以為,時間能讓我屈服,讓我忘記仇恨,甚至……愛上他。

    【嗚嗚嗚王爺好深情,五年了,他身邊只有女主一個人!】

    【這還不算愛嗎為了她遣散了所有姬妾!】

    【樓上的醒醒!這是為了更好的控制!沒看到女主眼神都快凍死人了嗎】

    【五年了……阿鈺將軍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阿鈺……

    我的阿鈺。

    這五年,支撐我沒有徹底沉淪的,除了刻骨的仇恨,便是對阿鈺的思念,以及……那些零星傳來的,關于他的消息。

    他沒有消沉。

    他從一個嶄露頭角的少年將軍,一步步變成了戰(zhàn)功赫赫、手握兵權的鎮(zhèn)國大將軍。

    我知道,他在積蓄力量。

    為了我。

    也為了……推翻夜玄這座壓在所有人頭頂的大山。

    而我,亦然。

    6

    (五年后,攝政王府,水榭)

    夜色如墨,水榭中燈火通明,映照著水面粼粼波光。

    我端坐于主位,面前擺著一盤未動幾子的棋局。

    身上穿著的,是夜玄最喜歡的顏色,一襲月白色的宮裝,料子是上好的云錦,繡著暗紋的并蒂蓮。

    諷刺。

    【哇!五年后的崽崽!氣質完全變了!清冷又高貴!】

    【嗚嗚嗚女鵝這身衣服肯定是王爺送的,太配了!】

    【這氛圍……感覺要搞事啊!】

    啪嗒。

    一枚黑子落下,打破了沉寂。

    夜玄坐在我的對面,玄色錦袍上金線滾邊的龍紋在燈火下若隱若現,俊美依舊,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歲月沉淀的威嚴和……不易察覺的掌控感。

    他看著我,目光深沉。

    蕪兒,這五年,委屈你了。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刻意放柔的磁性。

    我抬眸,迎上他的視線,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冰冷而疏離。

    王爺說笑了。

    這五年錦衣玉食,奴家何來委屈

    只是這籠子再華美,終究是籠子。

    夜玄的眸色暗了暗,握著棋子的手微微收緊。

    蕪兒,你還在怪我。

    當初之事,是我不對。

    但這五年,我對你的心,難道你感覺不到嗎

    【啊啊啊啊道歉了!王爺他道歉了!】

    【我就知道!他是愛女主的!】

    【五年才道歉呵呵,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感覺女主下一秒就要拔刀了!】

    我輕笑一聲,如同冰珠落玉盤。

    王爺的心

    是強占一個無辜女子的心安理得

    是將她囚禁于身邊,日日欣賞她痛苦的變態(tài)快感

    還是……看著她從掙扎到麻木,你那扭曲的征服欲得到了滿足

    字字誅心。

    夜玄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周身的氣壓低得嚇人。

    沈蕪!

    他猛地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底是壓抑的怒火和一絲受傷。

    你就非要如此嗎

    我為你遣散后院,為你拒絕了多少聯姻,為你……

    夠了!

    我打斷他,緩緩站起身,直視著他。

    身高上的差距,并沒有讓我氣勢減弱分毫。

    夜玄,收起你那廉價的自我感動。

    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滿足你自己。

    你不是愛我,你只是……習慣了我的存在,習慣了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

    你!

    夜玄氣得胸膛起伏,額上青筋隱現。

    就在這時,水榭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侍衛(wèi)匆匆進來,單膝跪地。

    王爺!宮里傳來消息,陛下……病危!

    夜玄臉色一變。

    老皇帝病危

    他籌謀了這么久,等待的就是這一天!

    【臥槽!宮斗線要來了嗎】

    【男主終于要登基了嗎那女主就是皇后了!】

    【不對啊,女主不是要反殺嗎這時候男主登基,她還怎么報仇】

    【難道……女主的機會來了】

    夜玄的目光掃過我,復雜難明。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沉聲道:備馬,進宮!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王爺。

    我清冷的聲音自身后響起。

    夜玄腳步一頓,回頭看我。

    我走到他面前,替他理了理微皺的衣襟,動作輕柔,眼神卻冷得像冰。

    宮中兇險,王爺……多加小心。

    我的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他頸側的動脈。

    夜玄身體微不可查地一僵,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照顧好自己。

    他丟下這句話,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水榭。

    看著他消失的背影,我臉上的溫順瞬間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殺意。

    時機……快到了。

    【啊啊啊剛才那個眼神!那個動作!絕對有深意!】

    【女主肯定做了什么手腳!】

    【好帶感!黑蓮花女主我愛了!】

    【所以,阿鈺呢阿鈺在哪里】

    仿佛是為了回應彈幕的呼喚。

    水榭的另一端,陰影處,緩緩走出一個挺拔的身影。

    銀色盔甲,面容堅毅,正是五年未見的阿鈺,如今的鎮(zhèn)國大將軍,陸瑾鈺。

    他一直都在。

    只是隱匿在暗處,如同最忠誠的影子。

    他走到我面前,目光灼熱而心疼。

    阿蕪……

    他的聲音,依舊如同五年前那般溫柔,只是多了幾分沙啞和沉穩(wěn)。

    我看著他,五年來的委屈、思念、隱忍,在這一刻幾乎要沖破偽裝。

    但我忍住了。

    還差一點。

    阿鈺。

    我朝他伸出手。

    陸瑾鈺立刻握住,緊緊地,仿佛要將我揉進骨血里。

    他的掌心,布滿常年握劍的厚繭,卻溫暖得讓我?guī)缀趼錅I。

    他走了。

    我說。

    嗯,我看到了。

    陸瑾鈺點頭,眼底閃過一絲厲色。

    宮里的消息,是你安排的

    我輕輕搖頭,又點了點頭。

    消息是真的,但我讓人……‘恰當’地傳遞給了他。

    老皇帝確實不行了,但也……沒那么快。

    足夠我們……做很多事了。

    陸瑾鈺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

    夜玄此去,必然會調動他安插在宮中的所有力量,企圖控制局面。

    而這,也正是京城防備最空虛的時候!

    【臥槽!原來女主早就和男二聯手了!】

    【我就說!我就說!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所以女主剛才給男主整理衣服是……下毒了還是做了標記】

    【反殺!反殺!搞快點!】

    陸瑾鈺握緊我的手,眼神堅定。

    阿蕪,五年了。

    我等你這句話,等了五年。

    說吧,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

    我抬起頭,望著被烏云遮蔽的夜空,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夜玄想要那個位子

    那就讓他去爭。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等他掃清了所有障礙,精疲力盡的那一刻……

    我的目光轉向陸瑾鈺,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就是我們,送他上路之時!

    至于那個皇位……

    我頓了頓,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野心和光芒。

    誰說女子,不能稱帝

    阿鈺,你……愿意助我嗎

    陸瑾鈺看著我,沒有絲毫猶豫,單膝跪地,右手撫胸,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末將陸瑾鈺,誓死效忠!

    為您掃平一切障礙,助您……君臨天下!

    【啊啊啊啊啊!女帝!是女帝線!】

    【燃起來了!這才是大女主!】

    【男二太好了嗚嗚嗚,這才是官配��!】

    【干掉狗男人!搞事業(yè)!搞事業(yè)!】

    我扶起他,看著他眼中的堅定和深情,心中積壓了五年的寒冰,終于有了一絲融化的跡象。

    阿鈺,謝謝你。

    等這一切結束……

    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陸瑾鈺用力點頭,眼中似有淚光。

    夜風吹過,帶來一絲血腥前的寂靜。

    棋局,已然開始。

    而我,沈蕪,將是那個……親手終結一切,并執(zhí)掌棋局的人!

    7

    夜風穿過水榭,帶走了最后一點屬于陸瑾鈺的氣息。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剛才單膝跪地的位置,心潮澎湃,卻又迅速被冰冷的理智覆蓋。

    五年。

    阿鈺,我們都等了太久。

    而現在,獵殺的序幕,由我親手拉開。

    【啊啊啊啊剛才將軍跪下那一幕我爆哭!太忠犬了!】

    【女鵝終于要崛起了!給我殺!殺!殺!】

    【接下來就是和狗王爺虛與委蛇了吧期待!】

    【搞事業(yè)!搞事業(yè)!愛情什么的等登基再說!】

    彈幕依舊在眼前飄過,像是一群來自異世的看客,興奮地評論著我的命運。

    她們猜對了。

    對付夜玄這種自負多疑的男人,硬碰硬是最蠢的辦法。

    我要的,是讓他自以為掌控一切,然后在最高處,狠狠摔下!

    (數日后,攝政王府,主院書房外)

    宮里的局勢果然如我所料,并未立刻塵埃落定。

    老皇帝吊著一口氣,幾個皇子在朝堂上明爭暗斗,夜玄作為攝政王,自然是焦頭爛額,但也權勢日盛。

    他回府的時間越來越晚,眉宇間的戾氣也越來越重。

    這,就是我的機會。

    深夜。

    書房的燈依舊亮著。

    我端著一盅親手燉的蓮子羹,緩緩走了過去。

    門口的侍衛(wèi)想攔,卻被我一個眼神制止。

    他們知道,這幾日,王妃的態(tài)度,變了。

    變得……溫順了。

    我推開書房的門。

    夜玄正對著一堆奏折,眉頭緊鎖。

    聽到動靜,他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和不耐。

    但在看清是我時,那份不耐,又化作了些許訝異。

    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

    他的聲音帶著疲憊。

    我走上前,將蓮子羹輕輕放在桌案一角。

    王爺連日辛勞,臣妾看著心疼。

    我的聲音放得很輕,很柔,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關切。

    夜玄的目光在我臉上逡巡,似乎在分辨真假。

    這五年,我從未對他如此和顏悅色。

    【來了來了!影后蕪上線了!】

    【蕪湖!開演!賭五毛錢狗王爺要心動了!】

    【嘔……雖然知道是假的,但還是好惡心……】

    【忍��!為了反殺!為了阿鈺!為了女帝!】

    我垂下眼簾,避開他探究的視線,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頸。

    以前是臣妾不懂事,總惹王爺生氣。

    如今看王爺為國事操勞,才知王爺不易。

    臣妾……只盼能為王爺分憂一二,哪怕只是……端一杯熱茶,燉一碗羹湯。

    夜玄沉默了片刻。

    書房里只剩下燭火跳動的噼啪聲。

    他忽然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指很用力,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強勢。

    我沒有掙扎,只是微微瑟縮了一下,像是受驚的小鹿。

    蕪兒……

    他低喚我的名字,聲音復雜。

    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眼眶適時地紅了一圈,蒙上了一層水霧。

    王爺若是不信,臣妾……無話可說。

    只是這五年,臣妾也想明白了。

    這世間女子,終究要有個依靠。

    王爺便是阿蕪的依靠。

    我看著他,眼神里充滿了真摯的依賴和認命。

    夜玄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盯著我看了許久,久到我以為他看穿了我的偽裝。

    但他終究,還是松開了我的手腕,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你能想明白,最好。

    待本王處理完宮中之事……便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他指的是,正式冊封我為攝政王妃。

    【狗男人!果然上鉤了!】

    【蕪蕪演技牛逼!奧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名分呸!我們女鵝要的是你的命和你的江山!】

    【快!趁機要權力!】

    我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一絲驚喜和羞澀。

    多謝王爺。

    其實……名分什么的,臣妾并非那么看重。

    臣妾只是希望……能真正像個妻子一樣,為王爺打理好后宅。

    如今府中事務繁雜,下人眾多,賬目往來亦是不少……

    我故作擔憂地蹙眉。

    臣妾擔心……有些刁奴會趁著王爺忙于國事,陽奉陰違,中飽私囊,敗壞了王爺的名聲。

    夜玄聞言,眉頭果然皺了起來。

    他最重權勢,自然也極愛惜羽毛。

    你想……管家

    他挑眉看我。

    我連忙搖頭,又點頭。

    臣妾不敢說‘管’,只是想替王爺看著些,學著些。

    若能幫王爺將這偌大的王府打理妥帖,讓王爺無后顧之憂,臣妾便心滿意足了。

    我把姿態(tài)放得極低,一副全心全意為他著想的模樣。

    夜玄沉吟著。

    將內宅交給一個曾經恨不得殺了自己的女人,風險不小。

    但……

    他看著我此刻溫順柔婉的模樣,看著我眼中的孺慕和依賴。

    五年的囚禁和掌控,讓他潛意識里,已經認定我不可能再翻出什么風浪。

    更何況,一個女人,能管的多半也就是些銀錢賬目、下人調配。

    于他爭奪天下的宏圖霸業(yè)而言,不值一提。

    也好。

    他終于松口。

    既然你有這份心,本王便給你這個機會。

    明日起,你便跟著林管家學著打理府中事務吧。

    這是本王的令牌,府中下人,見此令如見本王。

    他從腰間解下一塊玄鐵令牌,放在了桌上。

    【臥槽!令牌到手了!】

    【蕪湖!第一步成功!】

    【拿到管家權,就能接觸到他的人脈和資源了!】

    【狗王爺太大意了!活該!】

    我心中狂喜,面上卻依舊是那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謝王爺信任!臣妾定不負王爺所托!

    我拿起那塊冰冷的令牌,指尖微微顫抖,一半是激動,一半是……殺意。

    夜玄看著我的樣子,似乎頗為滿意,眼中的疲憊都消散了些。

    好了,夜深了,回去歇著吧。

    本王……處理完這些就來。

    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或者說,是獵人看著獵物終于不再掙扎的滿足感。

    我屈膝行了一禮,端著那碗未動的蓮子羹,轉身離開。

    關上書房門的那一刻,我臉上的溫順瞬間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嘲諷。

    夜玄,你以為你掌控了我

    你錯了。

    你只是給了我……遞給你催命符的機會!

    (數日后)

    拿到令牌和管家權后,我并未急于求成。

    我依舊每日對夜玄噓寒問暖,扮演著賢良淑德的未來王妃。

    同時,我以學習為名,仔細查閱著王府的賬目、人員名冊、乃至庫房的清單。

    林管家起初還有些防備,但在夜玄的明確授意和我滴水不漏的恭順下,也漸漸放下了戒心。

    夜玄的人脈網絡,府中的財力物力,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勢力分布……一點點地,在我面前展開。

    我像一塊貪婪的海綿,瘋狂吸收著這些信息。

    然后,在夜深人靜之時,將整理好的關鍵信息,通過早已安排好的秘密渠道,傳遞給阿鈺。

    【蕪湖!開始偷偷轉移資產和情報了!】

    【一邊演深情,一邊挖墻腳,太刺激了!】

    【狗王爺肯定不知道他家都被搬空了吧!】

    【這才是真正的步步為營!】

    與此同時,我也在做另一件事。

    ——讓京城的百姓,看清他們這位英明神武的攝政王,是何等殘忍嗜殺。

    夜玄在宮中爭權,手段自然不會溫柔。

    那些反對他的官員,或被罷黜,或被暗殺,家眷也往往受到牽連。

    這些事情,原本被他壓得死死的。

    但我,偏要讓它們傳出去。

    我利用管家的權力,悄悄放走了一些知道內情的、受牽連的下人。

    又或者,讓采買的婆子在市井中不經意地透露一些王府秘聞。

    我還仁慈地用王府的錢,接濟了幾個被夜玄整垮的官員家眷,故意留下攝政王妃心善的名聲。

    一時間,京城里流言四起。

    有說攝政王手段酷烈,排除異己,心狠手辣的。

    也有說未來攝政王妃心懷慈悲,救助弱小的。

    兩種截然不同的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夜玄自然也聽到了風聲。

    他為此發(fā)了幾次脾氣,處決了幾個嚼舌根的下人。

    但這,反而更印證了他殘暴的名聲。

    【哈哈哈干得漂亮!捧殺!】

    【一邊敗壞他名聲,一邊給自己立人設!】

    【民心所向,女帝有望!】

    【狗王爺現在肯定很煩躁吧后院‘失火’,前朝不穩(wěn)!】

    這日,夜玄怒氣沖沖地回到書房。

    我照例送去湯羹。

    王爺,今日似乎……火氣很大我小心翼翼地問。

    夜玄猛地將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

    一群刁民!竟敢非議本王!

    他胸膛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還有那些婦人之仁的傳言!定是有人故意與本王作對!

    他懷疑的目光掃向我。

    我心中一凜,面上卻是一片茫然和委屈。

    王爺……是說臣妾嗎

    臣妾只是……看那些人可憐,動了些惻隱之心……

    臣妾不知道……這會給王爺帶來麻煩……

    我泫然欲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爺若是不喜,臣妾……日后再也不敢了。

    夜玄看著我這副模樣,又想到我這陣子的溫順體貼,怒火稍稍壓下。

    或許……是自己多心了

    她一個深宅婦人,能懂什么

    不過是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恩小惠罷了。

    罷了!

    他不耐煩地揮揮手。

    婦道人家,頭發(fā)長見識短!

    以后少管閑事!

    安分待在府里,等本王登基,你便是皇后!

    他用未來的榮華,來安撫,或者說,是警告我。

    【登基等你死了再說吧!】

    【皇后我們女鵝要當皇帝!】

    【狗王爺還不知道自己快涼透了!】

    【蕪蕪繼續(xù)演!把他騙得團團轉!】

    我低下頭,掩去眼底的譏諷和殺意。

    是,臣妾知道了。

    一切……都聽王爺的。

    夜玄,你的殘忍,你的嗜殺,你的暴戾……

    很快,就不再是流言了。

    我會讓所有人,都親眼看見。

    而你那自以為是的權力和愛情……

    都將成為,埋葬你的黃土!

    棋盤上的棋子,已經各就各位。

    只待……最后的將軍!

    夜玄摔碎茶杯的脆響,仿佛還在耳邊回蕩。

    他眼中的疑慮和最終被壓下的不耐,都被我清晰捕捉。

    皇后之位

    呵,真是天大的誘惑。

    可惜,我沈蕪想要的,從來不是區(qū)區(qū)一個后位。

    我要的,是你身下的龍椅,和你夜玄……萬劫不復的命運!

    【蕪蕪牛逼!忍辱負重,就等這一天!】

    【狗王爺還做著春秋大夢呢,哈哈哈哈!】

    【快點快點!我要看他怎么死!】

    【登基!登基!女帝陛下搞快點!】

    彈幕比我還要心急,仿佛已經預見到了即將到來的高潮。

    別急。

    好戲,需要耐心等待最佳的開場時機。

    而現在,時機……到了。

    8

    (數日后,皇宮,太和殿)

    金鑾殿上,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老皇帝果然如風中殘燭,氣息奄奄地被半扶半靠在龍椅上,眼神渾濁。

    底下文武百官,噤若寒蟬。

    夜玄一身玄色親王朝服,金線繡著的四爪蟒龍在燭光下猙獰欲動,襯得他面容冷峻,威勢逼人。

    他站在丹陛之下,手持一份早已擬好的禪位詔書。

    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陛下龍體抱恙,已難再負國事重托。

    為江山社稷計,為黎民蒼生計……

    陛下決意,傳位于……

    他頓了頓,銳利的目光掃過底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群臣,帶著一絲掌控一切的傲慢。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站在他身側不遠處的我身上。

    那眼神里,有志得意滿,有許諾,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占有欲。

    仿佛在說:看,蕪兒,這天下,即將是我們的。

    我微微垂下眼簾,掩去眸底深處翻涌的冰冷殺意和……極致的嘲諷。

    是啊,夜玄。

    這天下……

    馬上就要易主了。

    但主人,不是你。

    【來了來了!最終對決!】

    【狗王爺要念自己名字了吧要登基了吧】

    【快反殺啊女鵝!阿鈺呢阿鈺快來!】

    【別��!我還沒看夠狗王爺作威作福被打臉呢!】

    就在夜玄即將念出那個名字的前一刻——

    陛下三思!!

    一聲清朗,卻帶著萬鈞之力的吶喊,驟然響起!

    眾人驚愕望去。

    只見殿門外,一人身披銀甲,手持長劍,逆光而來。

    他身姿挺拔如松,眉目冷冽如霜,正是——

    陸瑾鈺!

    他身后,是黑壓壓一片,同樣盔甲鮮明、殺氣騰騰的禁軍!

    夜玄臉色驟變!

    陸瑾鈺!你好大的膽子!竟敢?guī)ПJ宮!

    他厲聲喝問,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驚怒。

    這些禁軍……明明應該是他的人!

    陸瑾鈺冷笑一聲,并未看他,而是徑直走到丹陛之前,對著龍椅上的老皇帝,單膝跪地。

    末將陸瑾鈺,救駕來遲!

    宮中逆賊夜玄,偽造遺詔,意圖謀反!

    請陛下,主持大局!

    陛下!

    這兩個字,如同驚雷,炸響在金鑾殿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陸瑾鈺的動作,聚焦到了我的身上!

    夜玄更是如遭雷擊,猛地轉頭看向我,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與暴怒!

    沈蕪!你!

    【臥槽�。。�!陛下將軍喊的是女鵝陛下�。。 �

    【啊啊啊��!我懂了!這才是真正的黃雀在后!】

    【夜玄這個蠢貨!他以為自己是獵人,沒想到自己才是獵物!】

    【女鵝太牛逼了!這五年!她一直在布局!】

    【阿鈺太忠犬了!這聲陛下我爆哭!】

    我緩緩抬起手,撥開眼前的珠簾。

    一步一步,從女眷的位置,走到了丹陛之下,走到了陸瑾鈺的身前。

    臉上的哀戚與順從,早已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睥睨天下的冷漠,和掌控一切的從容。

    我的目光,直視著御座旁臉色慘白、渾身顫抖的夜玄。

    夜玄。

    我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大殿。

    你以為,這五年,我真的只是一個被你囚禁在后宅的玩物嗎

    夜玄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你以為,你能瞞天過海,篡奪這萬里江山嗎

    我輕輕一笑,帶著無盡的嘲諷。

    你以為,你掌控了一切

    錯了。

    從你對我伸出臟手的那一刻起,你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陸瑾鈺緩緩起身,站到我的身側,與我并肩而立。

    他就像一座堅不可摧的山,沉默,卻充滿了力量。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對我最強有力的支持。

    【站在一起了!終于站在一起了!】

    【帝后CP給我鎖死!�。。m然女鵝要當女帝)】

    【這畫面感!將軍守護女帝!太絕了!】

    【夜玄:我是誰我在哪我怎么就被反殺了】

    我抬手指著那個捧著假遺詔、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的太監(jiān)。

    那份遺詔,是你偽造的。

    我又指向幾個夜玄的心腹大臣。

    你們結黨營私,構陷忠良的證據,早已呈上御前。

    我的目光,最終落回夜玄身上,帶著冰冷的審判。

    你以為老皇帝真的死了

    不。

    他只是在等,等你這個逆賊,自己跳出來!

    京畿衛(wèi)戍早已換防,你安插在宮中的眼線,也悉數被拔除。

    你豢養(yǎng)的私兵此刻恐怕早已被阿鈺的人,圍剿殆盡了。

    夜玄,看看你周圍。

    還有誰,是站在你這邊的

    夜玄環(huán)顧四周,那些曾經對他阿諛奉承的官員,此刻都低著頭,噤若寒蟬,甚至下意識地遠離了他幾步。

    他徹底明白了。

    從頭到尾,他都只是沈蕪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他自以為是的掌控,不過是沈蕪故意放縱的假象。

    他引以為傲的權謀,在沈蕪和陸瑾鈺聯手布下的天羅地網面前,不堪一擊!

    你……你……夜玄指著我,氣得渾身發(fā)抖,一口血猛地噴了出來!

    沈蕪!你好狠的心��!

    我冷冷地看著他,如同看著一個死人。

    狠

    比起你對我做的一切,這點手段,算什么

    這江山,你不配。

    我轉過身,不再看他。

    陸瑾鈺上前一步,長劍出鞘半寸,寒光懾人。

    逆賊夜玄,束手就擒!

    殿外的甲士,齊聲吶喊,聲震屋瓦!

    恭請陛下登基!誅殺逆賊!

    恭請陛下登基!誅殺逆賊!

    夜玄癱軟在地,面如死灰。

    大勢已去。

    滿盤皆輸。

    我站在金鑾殿中央,陸瑾鈺持劍護在我的身側。

    身后,是匍匐一地的文武百官。

    眼前,是即將屬于我的萬里江山。

    五年的隱忍,五年的謀劃。

    今日,我沈蕪,終于親手撕碎了這牢籠,將仇人踩在腳下!

    【贏了�。�!女鵝贏了�。。 �

    【爽!太爽了!這才叫大女主!】

    【夜玄這個垃圾終于完了!活該!】

    【女帝登基!撒花!阿鈺快當攝政王輔佐!】

    【從此開啟女帝和她的忠犬將軍的時代!】

    陽光透過殿門,照在我和陸瑾鈺的身上,仿佛為我們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屬于夜玄的時代,結束了。

    屬于我沈蕪的時代,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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