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重生歸來
青禾縣的寒風(fēng)裹挾著塵土,將柳家破舊的茅草屋吹得吱呀作響。柳如煙猛地從床上坐起,額頭上滿是冷汗,心跳如擂鼓般劇烈。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場景讓她恍惚——斑駁的土墻,漏風(fēng)的窗戶,還有角落里堆放的破碗爛盆,這分明是她前世被季家逼婚時的家。
如煙,快出來!季舉人派人來了!母親焦急的呼喊聲從屋外傳來。
柳如煙渾身一顫,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前世,正是在這一天,季舉人以父親生前欠款為由,逼迫她們姐妹抓鬮做他的小妾。而季伯達(dá),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假意承諾會護(hù)她周全,騙走了她的清白,卻在她被發(fā)現(xiàn)破身后,將她推入了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不能再重蹈覆轍了。柳如煙握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jìn)掌心。這一世,她要親手撕碎這些偽善者的面具,讓他們血債血償!
簡單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衫,柳如煙深吸一口氣,走出屋子。院子里,季家的管家正趾高氣揚地站在中央,身后跟著幾個兇神惡煞的家丁。母親和六個姐姐站在一旁,臉上滿是驚恐與無助。
柳家的,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管家斜睨著柳家眾人,你們家男人沒了,這債自然得你們女人來還。今天要么交出地契,要么讓你們家姑娘抓鬮,去季府做小妾抵債。
我們家哪有什么債!二姐紅著眼睛喊道,分明是你們……
放肆!管家暴喝一聲,敢質(zhì)疑季舉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柳如煙看著管家囂張的模樣,心中殺意翻涌。但她很快冷靜下來,臉上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走上前去:管家大人,我們家實在拿不出錢。既然如此,我愿意去季府做妾,只求您能放過我的家人。
眾人皆是一愣,母親更是沖上來抓住她的胳膊:如煙,你瘋了!那季府……
娘,我沒事。柳如煙輕聲安慰,眼角含淚,只要能保家人平安,我做什么都愿意。
管家打量著柳如煙,見她容貌清秀,心中暗喜,沒想到這柳家最漂亮的女兒居然這么識相。就在這時,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來:這是怎么了怎么能讓如煙姑娘受這般委屈
柳如煙抬眼望去,只見季伯達(dá)身著一襲青衫,手持折扇,面帶關(guān)切地走了過來。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樣,若不是前世親身經(jīng)歷,誰能想到他竟是個道貌岸然的禽獸。
季公子……柳如煙哽咽著開口,眼中含淚,我家實在還不起債,只能……
莫怕。季伯達(dá)上前一步,輕輕握住柳如煙的手,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委屈。待我與父親說說,定能保你周全。
柳如煙心中冷笑,面上卻做出感動的模樣:季公子大恩,如煙無以為報。只是……她低頭羞澀道,若是能與公子結(jié)為連理,如煙就算粉身碎骨也愿意。
季伯達(dá)心中一喜,沒想到這小娘子如此主動。他湊近柳如煙耳邊,輕聲道:放心,等此事過后,我定娶你入門。說著,將腰間的玉佩解下,塞到柳如煙手中,這個你拿著,就當(dāng)是我的定情信物。
柳如煙小心翼翼地收好玉佩,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這玉佩,將是她日后扳倒季伯達(dá)的重要證據(jù)。
既然柳姑娘如此懂事,那這抓鬮就免了。管家見狀,開口道,三日后,來季府報道。
等季家眾人離開后,母親再也忍不住,抱著柳如煙痛哭起來:傻孩子,你怎么能答應(yīng)去季府那季舉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柳如煙輕輕拍著母親的背:娘,您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季家欠我們的,我一定會讓他們加倍奉還。她看向六個姐姐,目光堅定,從現(xiàn)在起,我們要團(tuán)結(jié)起來,不能再任人欺負(fù)。
夜深人靜,柳如煙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月光。她細(xì)細(xì)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季家父子好色成性,她要利用這一點,讓他們自相殘殺。而那金槍藥和不舉藥的配方,她早已爛熟于心,只等合適的時機……
季伯達(dá),季舉人,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柳如煙握緊拳頭,眼中閃爍著復(fù)仇的光芒。窗外的風(fēng)依舊呼嘯,但這一次,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屬于她的復(fù)仇之路,正式開始了。
第二章
藥計初成
三日后,柳如煙身著一襲素白襦裙,頭戴廉價絹花,在季府管家的帶領(lǐng)下穿過朱漆大門。門庭深處傳來絲竹之聲,雕梁畫棟間彌漫著奢靡氣息,她垂眸掩住眼底的譏諷——前世自己竟以為這便是人間富貴,如今才看清,這是吃人的牢籠。
柳姑娘,這是你日后住的偏院。管家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今晚便是你與老爺?shù)亩捶�,好生�?zhǔn)備著。
待管家離開,柳如煙迅速在房中翻找起來。前世她曾在廚房幫傭,記得季府后廚西北角有個暗格,存放著珍貴藥材。趁著暮色降臨,她輕手輕腳地溜出院子,借著打更人經(jīng)過的聲響作掩護(hù),摸到了后廚。
什么人突然響起的呵斥聲驚得柳如煙渾身一僵。她迅速調(diào)整呼吸,轉(zhuǎn)過身時已淚眼婆娑:大哥,我是新來的小妾,實在餓得慌,想找點吃的……
打更人舉著火把湊近,見是個楚楚可憐的姑娘,語氣緩和下來:廚房重地,下次別亂跑。這里有些冷饅頭,你拿去吧。
柳如煙接過饅頭,裝作感激涕零的模樣,余光卻瞥見暗格縫隙里露出的藥瓶。趁打更人轉(zhuǎn)身的瞬間,她眼疾手快地摸走兩瓶粉末——那正是制作不舉藥和金槍藥的關(guān)鍵藥材。
回到房間,柳如煙將門窗緊閉,就著油燈開始研磨藥材。前世被賣入青樓后,她從老鴇那里學(xué)來不少下作手段,如今倒成了復(fù)仇利器。將兩種藥粉分別藏進(jìn)香囊,她勾唇冷笑——明日,便要這季府后院,嘗嘗烈火與寒冰的滋味。
次日清晨,柳如煙特意起了個大早,在后廚幫忙端菜時,趁人不備將不舉藥倒入舉人的早膳湯羹�?粗腿藢攵俗�,她又繞到少爺房外,正巧撞見丫鬟捧著早點出來。
姐姐,我來幫你吧。柳如煙甜笑著接過托盤,季公子對我有恩,我也想為他做點事。丫鬟不疑有他,叮囑幾句便離開了。柳如煙迅速將金槍藥撒進(jìn)粥里,這才端著托盤走進(jìn)房間。
如煙季伯達(dá)見她親自送早餐,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伸手便要拉她。柳如煙嬌笑著躲開:公子且用膳,一會兒還要去給老爺請安呢。
季伯達(dá)喝下粥,只覺渾身燥熱難當(dāng)。他盯著柳如煙窈窕的身姿,喉結(jié)滾動:不急……說著便要撲過來。柳如煙靈活避開,裝作羞澀道:公子,大白天的……被人撞見可不好。她故意在季伯達(dá)面前晃了晃香囊,等晚上,如煙自會好好伺候公子。
另一邊,舉人老爺喝下湯羹后,原本蠢蠢欲動的欲望竟如潮水般退去。他皺著眉頭將早膳打翻在地:今日的廚子是怎么回事做的都是什么東西!
接下來的兩天,季府后院徹底亂了套。季伯達(dá)如同一頭發(fā)情的野獸,在后宅四處亂竄,見著稍有姿色的丫鬟小妾便動手動腳。丫鬟們哭哭啼啼地告狀,后院雞飛狗跳。而舉人老爺面對美妾的投懷送抱,卻總是力不從心,脾氣變得愈發(fā)暴躁。
柳如煙躲在偏院,聽著外面的喧鬧聲,心中暗自得意。她知道,是時候進(jìn)行下一步計劃了。她精心打扮一番,故意在季伯達(dá)必經(jīng)之路徘徊。
如煙!季伯達(dá)雙眼通紅,一把將她拉進(jìn)角落,我快受不了了……
柳如煙假意掙扎,嬌嗔道:公子,這里不行……您忘了,老爺最討厭您在后宅胡鬧。要是被他撞見……
我爹季伯達(dá)被欲望沖昏了頭腦,他最近都不近女色,裝什么正人君子!
柳如煙心中冷笑,嘴上卻柔聲道:公子莫氣,等老爺出門辦事,如煙自會好好安撫公子。只是……公子可要記得,日后要護(hù)著如煙啊。
季伯達(dá)哪里還顧得上思考,連連點頭,在柳如煙唇上狠狠啄了一口,這才意猶未盡地離開。望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柳如煙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玉佩,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季家父子,你們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第三章
父子反目
三日后,青禾縣知府發(fā)下公文,命舉人老爺前往鄰縣協(xié)助處理一樁田產(chǎn)糾紛。這消息傳入季府時,柳如煙正倚在回廊的美人靠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藏在袖中的香囊——時機,終于到了。
她特意打聽到季伯達(dá)每日午后都會去后花園的竹林幽會通房丫鬟翠兒。那日晌午,烈日炙烤著大地,蟬鳴聲此起彼伏,柳如煙提前買通了負(fù)責(zé)看守后門的馬夫,讓他以運送柴火為由,故意將馬車停在舉人必經(jīng)之路。隨后,她又安排二姐扮成流民,在舉人出門時哭喊攔路,拖延他離開的時間。
一切準(zhǔn)備就緒,柳如煙繞到竹林后方,隔著稀疏的竹葉,清晰地看到季伯達(dá)正將翠兒抵在石桌上,粗重的喘息聲混雜著衣物摩擦聲。她悄悄摸出懷中的銅鏡,將陽光折射到不遠(yuǎn)處的小徑上——那是舉人回府的必經(jīng)之路。
老爺留步!正當(dāng)舉人準(zhǔn)備上馬車時,二姐蓬頭垢面地沖出來,死死抱住他的腿,青天大老爺救救我們流民吧!季公子強搶民女,還打斷了我男人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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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人皺著眉頭正要發(fā)作,一旁的管家眼尖,瞥見柳如煙的身影在竹林晃動,心中頓時起疑。在管家的提醒下,舉人沉著臉往竹林走去。
此時的季伯達(dá)早已被金槍藥折磨得失去理智,絲毫沒有察覺危險臨近。直到翠兒驚恐的尖叫聲刺破空氣,他才慌忙提起褲子,卻見父親鐵青著臉立在竹林外,手中的檀木拐杖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孽子!舉人舉起拐杖狠狠砸向季伯達(dá),我季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季伯達(dá)捂著頭狡辯:爹!是她勾引我的!而且您不也……話未說完,又挨了重重一棍。
柳如煙躲在假山后,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她故意發(fā)出細(xì)微的抽氣聲,成功吸引了舉人的注意。當(dāng)舉人看到她衣衫不整、淚流滿面的模樣時,眼神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既有對兒子不爭氣的憤怒,又有對柳如煙的憐憫。
把他給我關(guān)起來!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踏出房門半步!舉人拂袖而去,留下季伯達(dá)在原地對著父親的背影咬牙切齒。
當(dāng)晚,柳如煙偷偷潛入季伯達(dá)的房間。房門打開的瞬間,一股混雜著酒氣和汗味的熱浪撲面而來。季伯達(dá)紅著眼睛將她拽進(jìn)懷里:如煙,你要為我做主!我爹他……
公子別急。柳如煙輕輕環(huán)住他的腰,在他耳邊低語,老爺這次如此生氣,恐怕是有人在背后挑唆。您可還記得,前些日子您說老爺裝正人君子說不定這話已經(jīng)傳到他耳朵里了……
季伯達(dá)渾身一震,猛地推開柳如煙:你是說,有人故意陷害我
柳如煙委屈地垂下頭:我只是聽府里下人議論,說老爺最近對您諸多不滿,還說要將家產(chǎn)都傳給二少爺……
不可能!季伯達(dá)雙目赤紅,抓起桌上的茶盞狠狠摔在地上,我才是長子!他怎么能……
看著季伯達(dá)徹底被怒火吞噬,柳如煙心中暗喜。她順勢撲進(jìn)他懷里:公子莫氣,只要您振作起來,如煙定會助您奪回一切。只是如今老爺正在氣頭上,公子還是先收斂些……
深夜,柳如煙離開房間時,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季家父子之間的裂痕已如蛛網(wǎng)狀蔓延,而她要做的,就是在這裂痕中不斷添柴加火,直到他們徹底反目成仇。回到偏院,她取出藏在枕頭下的玉佩,對著月光細(xì)細(xì)端詳——這場復(fù)仇大戲,越來越精彩了。
第四章
枕邊迷魂
季伯達(dá)被關(guān)禁閉的第七日,柳如煙捧著一碗蓮子羹跪在季府祠堂外。盛夏的日頭毒辣,青石磚燙得人膝蓋生疼,她卻恍若未覺,只是垂淚望著祠堂內(nèi)供奉的季家列祖列宗牌位。
柳姑娘這是何苦路過的老嬤嬤于心不忍,少爺做錯了事,老爺正在氣頭上,你此時觸霉頭……
嬤嬤有所不知。柳如煙聲音哽咽,公子那日只是一時糊涂,心里念著的還是老爺?shù)慕陶d。我燉了安神湯,只求老爺能消消氣,莫要氣壞了身子。
這話正巧被路過的管家聽見,他眼珠一轉(zhuǎn),匆匆進(jìn)了書房。半柱香后,舉人老爺陰沉著臉出現(xiàn)在祠堂門口。柳如煙膝行幾步,將羹湯舉過頭頂:老爺,如煙替公子賠罪。這羹湯里加了寧心安神的藥材,您若是氣壞了身子,公子怕是……
舉人盯著她泛紅的眼眶和凌亂的鬢發(fā),想起這些日子后院難得的清凈,心中的怒火倒熄了幾分。他接過羹湯抿了一口,不舉藥的余效仍在,味蕾卻嘗出幾分熟悉的苦澀——正是年輕時母親常煮的方子。
起來吧。舉人揮了揮手,明日讓他去書院抄二十遍《朱子家訓(xùn)》,閉門思過。
當(dāng)夜,柳如煙被悄悄領(lǐng)進(jìn)季伯達(dá)的房間。油燈昏黃的光暈里,男人胡子拉碴,眼底布滿血絲,一把將她拽進(jìn)懷里:你怎么來了是不是我爹他……
老爺消氣了。柳如煙指尖劃過他消瘦的臉頰,可如煙瞧著公子這般模樣,心疼得緊。那天在竹林,我若不是怕老爺誤會,定會沖出來護(hù)著公子……說著,眼淚啪嗒落在他手背上。
季伯達(dá)心頭一顫,想起父親毫不留情的棍棒,又想起柳如煙在烈日下跪求的模樣,胸中騰起一股邪火。他翻身將人壓在身下,卻因多日未進(jìn)食渾身虛軟。柳如煙趁機環(huán)住他的脖頸,在他耳邊吹氣如蘭:公子莫急,等老爺徹底放下防備,如煙自有法子……
此后半月,柳如煙每日變著法子在舉人和季伯達(dá)之間周旋。她故意在舉人書房外吟誦《女誡》,引得舉人感嘆此女賢德;又趁著夜色給季伯達(dá)送去摻了提神藥的補湯,聽他咬牙切齒地咒罵父親偏心。
一日,縣城那位盤剝百姓的路人老爺前來拜訪。柳如煙端茶時,故意打翻茶盞,露出半截繡著并蒂蓮的帕子。路人老爺?shù)哪抗庠谒g流連,季伯達(dá)看在眼里,妒火中燒。當(dāng)晚,柳如煙便在季伯達(dá)枕邊啜泣:那位老爺說要替我贖身,還說……還說老爺根本不在意公子,遲早會把我送給別人……
季伯達(dá)猛地坐起身,撞翻了床頭的燭臺:他敢!我這就去找父親說清楚!柳如煙忙按住他,眼底閃過算計的光芒:公子此時去,定要吃虧。不如等老爺三日后去省城述職,我們……
她附在季伯達(dá)耳邊低語,男人的臉色隨著她的話語時而陰沉?xí)r而狂喜。窗外暴雨傾盆,驚雷炸響的瞬間,柳如煙望著懷中的男人,想起前世他將自己推進(jìn)妓院時的冷酷模樣,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三日后清晨,舉人帶著管家準(zhǔn)備啟程。柳如煙站在馬車旁,突然踉蹌著摔倒,露出袖中半塊玉佩——正是季伯達(dá)那日所贈。舉人瞇起眼睛:這是……
老爺贖罪!柳如煙哭著抱住車輪,公子說怕老爺不同意我們的婚事,讓我藏好信物……
馬車?yán)飩鱽砑静_(dá)急切的呼喊:爹!兒臣對如煙一片真心!
舉人望著兒子眼底的瘋狂,又想起這些日子家中的變故,終于重重嘆了口氣:罷了,等我回來再說。
等馬車消失在街角,柳如煙擦干眼淚,與暗處的二姐對視一眼。二姐悄悄遞來一包粉末,正是從藥鋪重金購得的強效迷藥。柳如煙將藥粉揣進(jìn)懷中,望著季府飛檐上盤旋的烏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正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第五章
暗夜殺機
舉人離開后的第七日,青禾縣迎來了一場百年難遇的暴雨。雨幕如簾,將季府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炸雷一個接著一個,仿佛要將這吃人的深宅大院劈碎。
柳如煙倚在窗邊,望著窗外傾盆大雨,心中暗自盤算。今夜,便是她計劃的關(guān)鍵一步。她早已買通府中負(fù)責(zé)看守庫房的小廝,得知舉人老爺此次出行,帶走了大部分護(hù)衛(wèi),府中守衛(wèi)空虛。而季伯達(dá)在她連日的挑唆下,早已對父親的財產(chǎn)覬覦已久。
姑娘,一切都安排妥當(dāng)了。丫鬟小桃匆匆跑來,神色緊張,后門的守衛(wèi)已被迷暈,少爺也收到了假消息,說是老爺在省城遇襲,讓他速去支援。
柳如煙滿意地點點頭,從梳妝匣里取出一個精致的香囊,里面裝著她精心調(diào)配的迷藥。這迷藥無色無味,卻能讓人在半個時辰內(nèi)渾身發(fā)軟,任人擺布。她將香囊小心翼翼地塞進(jìn)袖中,又整理了一下衣衫,便朝著季伯達(dá)的院子走去。
如煙,你可算來了!季伯達(dá)見到她,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眼中滿是焦急,我剛收到消息,父親在省城出事了,我得立刻帶人去支援!
柳如煙故作擔(dān)憂地說道:公子,外面暴雨傾盆,道路泥濘,此時出行怕是危險。不如先派人去探探虛實說著,她從袖中取出香囊,這是我特意為公子準(zhǔn)備的安神香,您聞聞,可舒緩心神。
季伯達(dá)接過香囊,放在鼻下輕嗅,只覺一股淡雅的香氣撲面而來,心神頓時安定了許多。卻不知,迷藥已隨著呼吸,漸漸滲入他的體內(nèi)。
待季伯達(dá)放松警惕,柳如煙又道:公子此去,家中事務(wù)無人打理。不如讓我?guī)湍妩c一下庫房,以防有賊人趁亂偷盜。季伯達(dá)此時已有些頭暈?zāi)垦�,想也沒想便答應(yīng)了。
兩人來到庫房,柳如煙讓季伯達(dá)坐在一旁休息,自己則開始清點財物。趁著他不注意,她迅速將另一種能讓人短暫失明的藥粉撒在庫房角落。片刻后,濃煙升起,季伯達(dá)咳嗽著站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眼前一片模糊。
如煙!這是怎么回事季伯達(dá)慌亂地喊道。
柳如煙卻不慌不忙地從暗處走出,冷笑道:季伯達(dá),你以為我真的愛你不過是為了報仇罷了!說著,她舉起手中的火把,今日,便是你季家覆滅之時!
原來,她早已安排流民在城外聚集,只等庫房火光一起,便沖進(jìn)季府,搶奪財物。而此時的季府,大部分守衛(wèi)都被她用計調(diào)開,根本無力抵抗。
你……你這個賤人!季伯達(dá)雙目赤紅,想要撲過來,卻因迷藥和失明,重重地摔在地上。
柳如煙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滿是恨意:前世,你騙我身子,害我家破人亡。這一世,我定要讓你血債血償!
就在這時,庫房外傳來陣陣喊殺聲。流民們舉著火把,沖進(jìn)季府,見東西就搶,見人就打。季府頓時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柳如煙趁機逃出庫房,卻在回廊處撞見了匆匆趕來的管家。柳如煙,你干的好事!管家舉著棍子朝她打來。
柳如煙靈活地躲開,從袖中掏出一把石灰粉,撒向管家。管家慘叫一聲,捂著眼睛倒在地上。她跨過管家的身體,朝著季府大門跑去。
此時的季府,火光沖天,慘叫聲、哭喊聲回蕩在雨夜中。柳如煙站在府門外,望著這一片混亂,心中的恨意終于得到了一絲緩解。但她知道,這還不夠,等舉人老爺回來,她還有更狠的招數(shù)等著他……
雨越下越大,柳如煙的衣衫早已被雨水浸透,但她的眼神卻愈發(fā)堅定。她轉(zhuǎn)身消失在雨幕中,下一個目標(biāo),便是那個老奸巨猾的舉人老爺。這場復(fù)仇大戲,她要讓整個青禾縣都為之顫抖!
第六章
毒計連環(huán)
青禾縣的雨連著下了三日,季府的大火雖被撲滅,卻只剩殘垣斷壁在風(fēng)雨中嗚咽。柳如煙站在城郊的破廟內(nèi),望著銅鏡里自己蒼白憔悴的面容,指尖輕輕劃過嘴角的淤青——那是前日逃離時被季府護(hù)院打傷的。
姐姐,季府的賬冊都在這里了。二姐渾身濕透地闖進(jìn)來,懷里死死抱著用油布裹著的賬本,還有那個路人老爺勾結(jié)季家強占田地的文書,我趁亂從書房暗格里取出來了。
柳如煙展開泛黃的賬冊,目光掃過密密麻麻的田契記錄。這些年來,季家聯(lián)合富商巧取豪奪,不知多少百姓被逼得家破人亡。她將賬冊小心收好,轉(zhuǎn)頭對二姐道:明日你去縣衙門口,裝作流民哭訴冤情,把這些證據(jù)遞給新來的縣太爺。
三日后,青禾縣縣衙門口擠滿了人。柳如煙混在人群中,看著二姐聲淚俱下地控訴季家惡行,將賬本和文書呈給縣太爺。人群中不時爆發(fā)出憤怒的呼喊:還我們田地!嚴(yán)懲貪官污吏!
與此同時,柳如煙早已買通了季府原來的廚子。當(dāng)舉人老爺心急火燎地從省城趕回時,一桌豐盛的接風(fēng)宴正在府中備好。柳如煙親自捧著一碗?yún)蛟谔们埃豪蠣斠宦沸量�,這是奴家特意為您熬的湯,能解旅途勞頓。
舉人老爺看著眼前這個曾經(jīng)柔弱的女子,想起府中遭劫的慘狀,心中五味雜陳。他接過參湯一飲而盡,卻不知湯中早已混入慢性毒藥——此藥不會立刻致命,卻會讓人日漸衰弱,四肢無力。
接下來的日子里,柳如煙一邊在舉人面前盡心伺候,一邊暗中操控輿論。縣城里說書人開始講述季家父子的惡行,街頭巷尾都在議論季府的倒臺。而季伯達(dá)在那場大火中雖然僥幸逃生,卻因失明和迷藥的后遺癥,變得瘋瘋癲癲,整日在街上游蕩,逢人便喊柳如煙是賤人,反倒坐實了他往日的劣跡。
一日,柳如煙在廚房忙碌時,故意將一包香料遺落在角落。不久后,舉人老爺?shù)馁N身丫鬟便慌慌張張地跑來:不好了!老爺房里的香爐不知為何冒黑煙,老爺也突然暈倒了!
柳如煙驚慌失措地沖進(jìn)房間,卻在沒人注意時,將一塊寫有詛咒話語的木牌塞進(jìn)舉人枕頭下。等縣太爺帶著衙役趕來時,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被邪祟纏身的舉人,和滿屋子詭異的景象。
老爺,這定是遭了報應(yīng)啊!柳如煙哭著撲倒在縣太爺面前,季家這些年強占民田,害了多少人命,如今……她哽咽著說不下去,周圍百姓紛紛附和,要求嚴(yán)懲季家。
舉人老爺躺在病榻上,四肢無力,有口難辯�?粗h太爺帶人查封季家剩余財產(chǎn),他終于意識到,這一切都是柳如煙的陰謀�?纱藭r的他,早已如同待宰的羔羊,任人擺布。
柳如煙站在季府門口,看著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舉人老爺被衙役帶走,心中的仇恨終于消散了幾分。但她知道,自己的復(fù)仇還未結(jié)束——那個與季家狼狽為奸的路人老爺,還有縣城里其他欺壓百姓的權(quán)貴,都將是她下一個目標(biāo)。
夜色漸深,柳如煙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在那場混亂中,她成功讓季伯達(dá)成了孩子的父親。孩子,她輕聲呢喃,娘一定會為你打下一片天下,讓你不再受這世間欺凌。
遠(yuǎn)處,春曉閣的燈火依舊明亮。柳如煙望著那片繁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里,將是她扳倒路人老爺?shù)耐黄瓶�。一場新的謀劃,正在她心中悄然成型……
第七章
終局之謀
青禾縣的寒冬來得格外早,柳如煙裹著貂絨披風(fēng)立在季府廢墟前,腹中胎兒已顯露出明顯的隆起。殘垣斷壁間,枯草在寒風(fēng)中搖曳,遠(yuǎn)處春曉閣的燈籠在暮色里明明滅滅,映得她眼底的冷意愈發(fā)濃重。
柳娘子,都安排妥當(dāng)了。媒婆王婆子哈著白氣湊過來,臉上堆滿諂媚的笑,那路人老爺聽說您手里有季家的地契,眼睛都直了。昨兒個還特意去煙雨樓訂了雅間,點名要見您。
柳如煙輕輕摩挲著袖口繡著的并蒂蓮,這是季伯達(dá)曾許諾的定情紋樣,如今卻成了刺向仇人的利刃。她轉(zhuǎn)身坐進(jìn)雕花馬車,隔著車簾吩咐:去請春香姑娘,就說我要借她的《群芳譜》一觀。
春曉閣內(nèi),頭牌春香正對著銅鏡描眉,見柳如煙到來,冷笑道: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那個把季家攪得天翻地覆的狠角色。找我何事
姐姐誤會了。柳如煙從懷中掏出一沓銀票,聽聞姐姐手中有本記錄著縣城貴人喜好的《群芳譜》,小妹想借來參考一二。她壓低聲音,比如那位路人老爺,最愛在酒后強搶民女,還尤其鐘情穿杏色襦裙的姑娘……
春香的手頓了頓,胭脂筆在臉頰畫出歪斜的紅痕。她猛地將妝奩摔在桌上:你既都知道,還來問我作甚
因為姐姐想報仇。柳如煙直視著她眼底的恨意,三年前您妹妹被那老畜生玷污至死,這份仇,難道姐姐不想報
燭火突然劇烈晃動,春香攥緊帕子的指尖泛白。半響,她從檀木匣中取出一本泛黃的冊子,扉頁上密密麻麻記著權(quán)貴們的隱秘:明日巳時,他會去城西醉仙樓。
次日,柳如煙精心梳妝,身著杏色羅裙,腕間戴著從季府帶出的翡翠鐲子。醉仙樓雅間內(nèi),路人老爺?shù)哪抗庠谒砩嫌我�,喉結(jié)不住滾動:柳娘子真是天生麗質(zhì),聽聞你手中有季家的田契不如……
老爺莫急。柳如煙斟了杯酒,將春藥悄悄撒入其中,先飲了這杯交杯酒,咱們再談買賣。她眼波流轉(zhuǎn),聽說老爺最愛收集前朝字畫,正巧我知曉一處秘藏……
酒過三巡,路人老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醉意醺醺道:美人兒,別跟我繞圈子……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傳來喧鬧聲。春香帶著一群乞丐闖進(jìn)來,舉著寫滿強搶民女的白布:大家快來看看!這老畜生又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茍且之事!
路人老爺大驚失色,起身時卻因春藥發(fā)作雙腿發(fā)軟。柳如煙趁機將一杯冷水潑在自己臉上,扯開衣襟哭喊:救命�。☆D時,整個醉仙樓都沸騰起來。
混亂中,柳如煙悄悄將一包迷藥撒向路人老爺。待衙役趕來時,看到的是不省人事的富商和衣衫不整的孕婦。縣太爺看著柳如煙手中的賬本和聯(lián)名狀,重重一拍驚堂木:來人!將這惡徒打入大牢,徹查其所有罪行!
三個月后,青禾縣換了新縣令。柳如煙挺著大肚子站在縣衙門口,看著被押往刑場的路人老爺,心中卻無半分喜悅。她轉(zhuǎn)身走向城外的義莊,在季伯達(dá)的棺木前放下一塊刻著負(fù)心人的木牌。那日,她將摻著慢性毒藥的補湯喂給發(fā)瘋的季伯達(dá),親眼看著他在痛苦中咽氣。
姐姐,新田契都分下去了。二姐匆匆趕來,手中捧著厚厚的文書,流民們都有了自己的田地,還說要給您立生祠。
柳如煙摸著肚子,望向遠(yuǎn)處炊煙裊裊的村落。寒風(fēng)中,她忽然想起前世慘死的模樣,又想起這一路走來的腥風(fēng)血雨。腹中胎兒突然輕輕一動,她嘴角終于露出一抹溫柔的笑——這場用鮮血鋪就的復(fù)仇之路,終于走到了盡頭。
青禾縣的百姓們都說,柳娘子是菩薩轉(zhuǎn)世,救他們于水火。只有柳如煙自己知道,她不過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帶著滿腔恨意,將欺負(fù)過她的人,一個個拖進(jìn)了深淵。而屬于她和孩子的新生,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