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p>

    親生父親為了一百萬把我和六十多歲的老色鬼鎖在一個房間。</p>

    他高高興興地數(shù)錢，對里面的慘叫聲充耳不聞。</p>

    我從外面趕回來的時候，他整個人卻呆愣在了原地。</p>

    看著他錯愕的表情，我輕輕說了句</p>

    「爸，你還好嗎？」</p>

    ---</p>

    「你這個賠錢貨，這么晚回來是想餓死我們嗎？你怎么不死在外面？」</p>

    我剛從外面打開家門，一個電視遙控器朝我飛了過來，砸中了我的右眼。</p>

    「媽，我今天外賣單子多了點，所以回來晚了，我馬上就做飯�！�</p>

    我捂著眼睛，脫下外賣工作服，熟練地套上圍裙。</p>

    「掙的錢呢？拿出來!」</p>

    周蘭向我伸出手，表情兇狠。</p>

    「我最近有點胃疼，檢查花掉了一些，剩下的都在這里了�！�</p>

    我掏出錢遞給周蘭，她撇著嘴拿著數(shù)了數(shù)。</p>

    「就這么點？真是沒用的東西，你跟你那死了的媽一個樣，都是賠錢貨�！�</p>

    周蘭坐在沙發(fā)上，怒氣沖沖地瞪著我，好像我做了什么天大的錯事。</p>

    「不許你說我媽媽。」</p>

    「啪。」</p>

    一個巴掌重重地落在了我的臉上，一個紅色的巴掌印立馬清晰可見。</p>

    「我說她怎么了？她就是賠錢貨，是短命鬼�！�</p>

    周蘭一臉鄙夷地看著我，語氣中是我熟悉的輕蔑。</p>

    不待我開口，那個我稱作爸的人回來了。</p>

    「阿月，從今天開始你就不要上班，也不要做飯了，讓你媽做。」</p>

    不知道多久沒有聽到他叫我阿月了，久到我感覺仿佛不是在叫我。</p>

    他的臉上爬滿了笑容。</p>

    但是我知道，這笑容代表有壞事要發(fā)生了。</p>

    「江霆深，你什么意思？她不上班誰來掙錢養(yǎng)一家人？讓我做飯？你把我當(dāng)保姆使喚？我當(dāng)初瞎了眼才會答應(yīng)嫁給你!」</p>

    周蘭站起來叉著腰，看起來好像一座要噴發(fā)的火山。</p>

    「你先跟我來，我給你解釋好不好？」</p>

    江霆深推著周蘭往他們的臥室走，防備地看了我一眼。</p>

    看我在原地沒有動，江霆深才走進(jìn)屋子關(guān)上了門。</p>

    我心里有一種很不好的預(yù)感，躡手躡腳走到他們門口，盡可能輕地把耳朵貼在他們門上。</p>

    「我看你倒是能給我說出個什么花來�！�</p>

    「老婆，你還記得上次來我們家做客的那個孫導(dǎo)演嗎？」</p>

    「那個老色鬼？他怎么了？這跟讓我做飯有什么關(guān)系？」</p>

    「你聽我說，上次他來的時候，看中了江月，他今天暗示我，想一百萬買江月一晚上�！�</p>

    「一百萬？」</p>

    周蘭有些震驚的聲音傳來，我聽的渾身發(fā)抖。</p>

    「對啊老婆，你想想，有了這一百萬，咱們耀宗上大學(xué)就不愁了，也可以給你買很多你想要的東西�！�</p>

    江耀宗，是我那同父異母的弟弟。</p>

    只看名字就知道他在兩人心里的分量有多重。</p>

    「那死丫頭竟然值一百萬？」</p>

    「有了第一次，可能就會有下一次，可能不止一百萬，所以我想著讓她養(yǎng)好身體，可以好好伺候?qū)O導(dǎo)演，到時候咱們還會愁不發(fā)財嗎？」</p>

    「但是她會那么容易答應(yīng)嗎？」</p>

    「到時候，答不答應(yīng)就由不得她了�！�</p>

    對話戛然而止，我的冷汗卻一直往下冒。</p>

    我輕手輕腳地回到我逼仄的樓梯間，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p>

    我的親生父親竟然想把我賣給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色鬼一夜。</p>

    這個信息快要讓我的腦子炸成無數(shù)碎片。</p>

    自母親去世后，父親娶了周蘭，我的生活就被毀了。</p>

    他們在我高三那年，斷交了我的學(xué)費，年級前幾的我，只能無奈退學(xué)。</p>

    白天在廠里打螺絲，晚上兼職跑外賣，我一天吃不了兩頓飯。</p>

    我早早地退了學(xué)，周蘭卻用我掙的錢把他兒子送到最貴的私立外語學(xué)校。</p>

    我掙的錢要全部交給周蘭，用她的話說，不能讓我爸白養(yǎng)活我那么多年。</p>

    回家之后，我還得給一家人做飯。</p>

    即使這樣，我還是沒有成為他們的家人。</p>

    我只能像老鼠一樣住在悶熱又狹小的樓梯間，因為寬敞明亮的房間，是他們一家人的。</p>

    我的順從換來了他們的變本加厲。</p>

    頭上的燈忽明忽暗，我心如死灰。</p>

    好，太好了。</p>

    我給他們當(dāng)牛做馬，他們還真把我當(dāng)成牛馬了。</p>

    現(xiàn)在竟然還想把我賣給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色鬼。</p>

    我的手越攥越緊，手疼，但我的心更疼。</p>

    既然他們不當(dāng)人，那我也沒必要把她們當(dāng)人看了。</p>

    「呼�！�</p>

    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后，我的眼神慢慢變得清明。</p>

    既然他們要玩，我就奉陪到底。</p>

    02</p>

    沒多久，我的門被敲響。</p>

    門口傳來了周蘭和善的聲音，聽起來和剛才判若兩人。</p>

    「阿月，最近辛苦你了，我跟你爸商量好了，你后你什么都不用做，待在家里就好�！�</p>

    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p>

    要不是已經(jīng)知道他們要做什么，我真是快要感動哭了。</p>

    我心下冷笑，但還是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正常。</p>

    「媽，不用擔(dān)心我，班我還是要上的，不然怎么養(yǎng)活咱們一家人？怎么給弟弟交學(xué)費？」</p>

    「哎呀，你這孩子，爸媽都心疼你不讓你干活，你還不愿意了�！�</p>

    我簡直要笑了。</p>

    不讓我干活，讓我去伺候老男人，當(dāng)真是心疼我呢。</p>

    「明天晚上你孫叔叔會來家里，到時候如果我們不在，你可要好好幫爸媽招待一下客人�！�</p>

    果然，他們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我送給那個老男人了。</p>

    孫叔叔？那個老男人都老到可以當(dāng)我爺爺了。</p>

    還真是有臉說出來。</p>

    「我知道了，媽，我會好好招待客人的。」</p>

    「那媽就先走啦�！�</p>

    「好�！�</p>

    周蘭的聲音消失在門外，我鎖好門。</p>

    媽媽去世后，只有這道門鎖，讓我心里有那么一點的安全感。</p>

    躺在破舊的木床上，我沉沉睡了過去。</p>

    「咚咚咚!」</p>

    急切的敲門聲響起，我睜眼看了眼時間，早上六點。</p>

    「江月，快起來給我穿衣服，我上學(xué)要遲到了!」</p>

    江耀宗不耐煩的聲音鉆進(jìn)我的耳朵。</p>

    一如往常。</p>

    只不過，這次我可不會再慣著他。</p>

    我沒理他，翻個身繼續(xù)睡。</p>

    「你敢不理我？等你出來看我不打死你!」</p>

    敲門聲越來越大，我的火氣也直沖腦門。</p>

    我翻身下床打開門，外面是只穿了一個褲衩的江耀宗。</p>

    「你說打死誰？」</p>

    「當(dāng)然是打死你!」</p>

    江耀宗的手揚起來朝我揮來，齜牙咧嘴。</p>

    對我頤指氣使慣了，他還真把自己當(dāng)根蔥。</p>

    我穩(wěn)穩(wěn)的接住他的手，甩到一邊，狠狠給了他一巴掌。</p>

    「這么大了還這么不要臉，衣服不穿到處跑，還不知道長幼有序，今天我就替你媽教訓(xùn)你�！�</p>

    江耀宗捂著臉，滿眼不敢相信。</p>

    我抄起身邊的掃把，狠狠打在他裸露的背上。</p>

    他一邊躲一邊朝我吼。</p>

    「你敢打我？我要讓我媽把你鎖起來餓死你!」</p>

    樓梯間的門里外都有鎖。</p>

    里面的鎖，是我用來保護(hù)自己的。</p>

    而外面的鎖，是周蘭懲罰我用的。</p>

    上一次鎖我，鎖了三天，僅僅是因為江耀宗說我做的飯不對他胃口。</p>

    「好啊，你既然這樣說了，我不做點什么都對不起你�！�</p>

    我扔下掃把，一把抓住江耀宗。</p>

    對付一個壞透了的八歲男孩，我還是綽綽有余的。</p>

    江耀宗的臉上開始閃過害怕。</p>

    「你要干什么？賤人，你這個賤人!」</p>

    不愧是周蘭教出來的好兒子，才八歲卻滿口臟話。</p>

    「我可是你姐姐，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呀？」</p>

    我語氣溫柔，又給了他一巴掌，一只手拖著他進(jìn)了我的臥室。</p>

    「放開我，放開我!」</p>

    江耀宗拼盡全力掙扎，像一個剛從水里撈上來的魚。</p>

    「姐姐今天也讓你感受一下被關(guān)起來，又渴又餓的感覺哦。」</p>

    我拿起地上的臟拖把頭塞在江耀宗嘴里，止住了他的叫聲。</p>

    我狠狠踩著他的背，從旁邊的衣柜拿出一個床單把他的雙手和雙腳緊緊纏在身后。</p>

    他拼命地掙扎著，瞪大了眼睛看我。</p>

    好像不相信我會這樣對他。</p>

    我把他提溜起來，一把扔進(jìn)衣柜里。</p>

    看見江耀宗眼里的驚恐，我的心情十分爽快。</p>

    「不要擔(dān)心，等姐姐什么時候想起你，可能就來把你放出來了。」</p>

    關(guān)上柜門，我拍了拍手，世界終于清凈了。</p>

    剛準(zhǔn)備出樓梯間，我就看到了周蘭鬼鬼祟祟的身影。</p>

    要出門？我倒是要看看她去干什么。</p>

    03</p>

    我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周蘭身后，看著她走進(jìn)了一個菜市場。</p>

    她走到一個沒有店名的店前面，停了下來，四處張望。</p>

    我把自己藏在一個菜攤后面，避開了她的視線。</p>

    她走了進(jìn)去，我看見一個戴著墨鏡的禿子遞給她一個黑色的塑料袋。</p>

    她滿臉堆笑，給禿子塞了幾張鈔票，就心滿意足地挎著包出來了。</p>

    那袋子里裝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p>

    說不定就是今晚上用來害我的。</p>

    我的心越發(fā)冰冷，涼徹骨髓。</p>

    想害我，還沒那么容易。</p>

    看她出來了，我等了幾秒鐘，快步追上去，走到她面前。</p>

    我故作驚訝，跟周蘭并排。</p>

    「媽，你怎么這么早就來菜市場了呀？要買什么東西嗎？」</p>

    看見我出現(xiàn)，周蘭眼里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恢復(fù)正常。</p>

    「我來買點菜，晚上好招待客人，你怎么出來了阿月�！�</p>

    周蘭笑的很標(biāo)準(zhǔn)，但是笑意卻不達(dá)眼底。</p>

    我看了看她緊緊捂著挎包的手，心下了然。</p>

    看她這心虛的樣子，是害自己的東西沒錯了。</p>

    「我剛剛送弟弟上學(xué)去了，在路口看見您我就過來了�！�</p>

    周蘭敷衍了我兩句，買了點菜，就和我一起回了家。</p>

    剛打開門，江霆深一臉擔(dān)憂地正要出來。</p>

    「你們看見耀宗了嗎？他老師說他沒去學(xué)校�！�</p>

    「我前不久剛把他送學(xué)校啊，他沒在嗎？」</p>

    我故作疑惑的樣子，輕輕皺眉。</p>

    「耀宗不見了？!!」</p>

    聽到江霆深的話，周蘭尖銳的聲音幾乎要刺破耳膜。</p>